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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lynn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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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出嫁从夫系列~~[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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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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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12:00 AM |只看该作者
    冷汗瞬间湿透了旗袍,有片刻间,满儿几乎希望自己昏倒算了,可惜她太强壮了,昏不倒!

    「快!」既然昏不倒,只好跳起来。「快带我去找他们!」

    才踏出厅外一步,塔布与乌尔泰便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

    「不,塔布,这次你们谁也不许跟,有小七陪着我就够了,」满儿气急败坏但口气绝然地道。「我发誓,你们谁敢跟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如此严重的威胁兼警告,他们敢跟吗?

    塔布与乌尔泰不禁面面相觑。

    答案是不敢,于是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满儿离……咦?

    「我得换衣服!」

    满儿又回来了,慌慌张张的从他们身边窜向王府后的寝楼,不到盏茶工夫便换上汉服出来,又慌慌张张的偕同小七奔离王府。

    女人就是女人,既然那么急,干嘛还得换行头?

    安化寺附近是属于外城较为僻静的所在,隔着闹区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向来只有喜欢安静的客人才会住到这里的平升客栈里来,毫无疑问地,竹承明是其中之一。

    「爹,大姊,姊夫,陆二哥,小妹,」满儿勉强挤出笑容,心里却只想破口大骂。「你们怎么都来了?」该死,他们到底来干嘛呀,太无聊了是不是?

    「?不去看爹,爹只好来看你呀!」竹承明慈蔼地把满儿拉近前去仔细端详。「来,让爹瞧瞧你可好。」

    「很好、很好,我当然很好。」最多心脏快罢工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竹承明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小七。「这位是?」

    满儿与小七相对一眼。「他叫小七,是我的义弟,在天桥那儿开了一家客栈和饭馆。」来此途中,她业已将情况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小七,如果说除了允禄之外,再有第二个人能让她付予绝对的信任,那人非小七莫属。

    对小七这个在困境里挣扎活过来的满汉混血而言,并没有所谓立场的困扰,他只针对个人来付出他的忠心,而在他娘亲过世之后,满儿就被他视为唯一的亲人,他们之间的情谊是长久时间累积下来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姊弟更亲昵、更密合。

    所以,这件事虽然严重,但她并不怕让他知道,事实上,非让他知道不可,因为她需要他的帮忙。

    「那么,他应该也算是我的弟弟。」竹月莲对小七绽出亲切的微笑。

    「大家一起坐下来聊吧!」竹承明招呼道,顺口问:「你怎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小七告诉我的,」满儿和大家一起围着八仙桌落坐。「他对外城里大小事都很清楚,包括你们在找我这件事,所以他特意去通知我,我一听便急急忙忙跑来找你们了!」

    「原来如此,那么……」竹承明似乎有点困惑。「为什么我们四处问都问不到女婿呢?原以为你说女婿是京城里的名伶,应该很容易找……」

    「这个……」满儿咳了咳。「呃,你们找谁?」

    「金禄啊!」

    「哈哈,那就对了,金禄是夫君的名讳,在戏班子里他可不叫金禄,而叫金砚竹,」这是预先想好的借口,也是事实。「爹自然找不着,问不到啊!」

    「原来是这样,」竹承明恍然大悟。「我们应该找金砚竹才找得着你们。」

    「不,也找不着。」满儿脱口道。

    竹承明愣住。「呃?」

    「老实说,夫君他……」满儿硬扯弯嘴角。「呃,他原是在苏杭那边的戏班子唱戏,之后到京城里来发展,谁知才唱了一个多月就合了内城里那些王亲大人们的意,于是让他住进内城里头去专门给王亲大人们唱戏,那已是近十年前的事了,所以外城的人多半都不记得,自然问不到。」

    现在她总算体会到谎言愈滚愈大是什么意思了!

    「内城?你们住在内城里头?」竹承明吃惊地问,旋即和竹月莲与陆文杰迅速交换一眼。

    那眼神实在诡异得很。

    「对,所以我不方便让爹到我家去,那样,呃,不太妥当。」何止不妥当,简直恐怖!「说到这,爹为何突然跑来京里呢?您应该知道不安全啊!」

    竹承明摇摇头。「不,只要没有人知道我的真正身分,并无所谓安不安全,在哪里都很安全,在哪里也都不安全。而知道我是谁的人除了自己家人之外,也只有白族土司父子知情而已,所以……」

    「不对啊,大姊说过……」满儿看看竹月莲。「天地会的人也知道不是吗?」

    「的确,」竹承明颔首。「天地会龙头知道,漕帮帮主也知道,即使如此,为了安全,当初便已约定好,只有在『那一天』来临时,他们才会来找我,所以我们始终都不曾见过面,也没有任何联络。」

    「这样啊……」该死,没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赶他们回去了吗?「那,你们究竟是为什么原因大老远的跑来京城呢?」

    「最主要原因还是来看看你,你说会再去探望为父我,但将近一年半过去,却老不见你的人来,我在想……」竹承明小心翼翼地端详她。「是为了那件事,你才不愿意再来吗?」

    满儿考虑片刻,决定说实话。

    「有一半原因,是,那种情况委实尴尬,我对你们的感情也没深到愿意冒那种莫名其妙的生命危险,所以我实在提不起兴致再去探望你们,至少数年之内都提不起……」

    非常诚实,也非常伤人的老实话。

    「另一半原因是我想离你们远点,不想被你们牵扯上任何麻烦,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不想被你们破坏,我娘的一生已经被你毁了,我不想连我的也被你毁了,事实上,我还挺后悔去找你们呢!」

    好一会儿时间,竹承明都没有任何回应,但自他哀伤的神情,湿润的眼眶,谁都可以感受到他的伤心。

    「满儿,爹解释过原因了,你实在不能怪他,」见父亲那样伤心,竹月莲有点生气,觉得满儿太过分。「他只是……」

    「那要怪谁?我吗?」满儿非常平静,没有恨、没有怨,只有现实。「怪我不该被生出来?很抱歉,我被生出来了,在艰困的环境下,我必须独自挣扎求生存,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我,我活得好辛苦,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幸福的归宿,我没有权利保有它吗?」

    竹月莲顿时语塞。

    「如果你要说我应该要懂得谅解,其实我根本没有怪他,只不过无法打从内心底去接受他而已,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别忘了当初抛弃对方的可不是我,而是爹哟!」说到这里,满儿突然转对小七问:「告诉我,小七,如果你亲爹来找你,你会如何?」

    小七耸耸肩。「视心情如何而定,倘若心情好,我不会认他;倘若心情不好,我会先把他打个半死再丢出去!」

    「他是你亲爹呀!」

    「那又如何?自他抛弃我娘的那天起,他就不再是我亲爹了!」

    「如果他有不得已的原因……」

    「借口!」小七冷笑。「如果他没有把握让我娘幸福,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我娘,招惹了我娘又拿不得已这三个字当作挡箭牌来抛弃她,那只不过是保护他自己的借口而已!」

    满儿淡淡一笑,又转回来望定竹月莲。「老实说,我的想法同小七一样,因此虽然我认了爹,却无法真正的接受他,这能怪我吗?」

    竹月莲窒了窒,却仍想继续提出辩解之词,但被满儿阻止了。

    「不用再争辩了,这种事争不出输赢来的,还是说说你们真正的来意吧!」见他们陡然现出不知所措的模样,满儿不禁又笑了。「我可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容易被哄被骗,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来的主因是探望我,在你们心目中,我可没那么重的分量,你们一定有更重要的原因,对吧?」

    她这一问,竹承明五人顿时尴尬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说吧!」满儿催促道。希望他们快快说完,快快把问题解决掉,然后快快滚蛋,虽然她有预感问题可能不是很容易解决,不过还是得问。

    「好吧,我来说。」眼见其他人都尴尬得说不出口,竹月莲只好自告奋勇担起这个任务,但还是心虚的先行移开了视线。「是……是月仙,她终于答应和段大哥成亲了,可是她希望能在成亲之前先亲自向你道歉,否则她无法安心成亲,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们回去一趟,好让她安心成亲呢?」

    闻言,满儿不禁抚额低低呻吟。

    就知道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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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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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12:06 AM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skyblue9510 于 2010-1-20 03:12 PM 发表
还有多少本啊?em0010


满儿的一共6本哦~em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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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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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05:00 PM |只看该作者
哎哟哟!
主角的麻烦可真的是不断来的啊!
现在第几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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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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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12:53 AM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九章

    近两个月时间,满儿天天出内城,打死不准任何人跟,只肯让小七一个人陪,塔布几人都在心里犯嘀咕,愈嘀咕愈大声,不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才好。

    福晋不会真跑去找男人了吧?

    「不会!不会!福晋绝不会!」玉桂坚决又肯定地断然道。

    「但……但前儿我问福晋到底上哪儿去了,福晋说……说是去找男人呀!」耿直的乌尔泰??地照话翻话。

    「你还真是傻楞儿耶!」佟桂翻翻白眼。「福晋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准是每次她出门前都要被咱们这样追问一次,问得她脾气上来了,所以才随口说说,好堵我们的嘴嘛!」

    「不过……」塔布皱眉沉吟。「福晋究竟上哪儿去了呢?」

    「又不准咱们跟!」乌尔泰喃喃咕哝,一想到不知如何向王爷交代,他就有逃命天涯的冲动。

    「还威胁咱们!」玉桂不满地咕哝,这回该轮到她跟福晋出去玩了说。

    「而且非穿汉服不可!」佟桂觉得这点最奇怪。

    「到底干什么去了呢,她……」

    「福晋又惹什么事儿了?」

    大家都在攒眉苦思,一时没人注意到说这句话的人并不是他们其中之一。

    「唉,明知故问,不就是……咦咦咦?王爷,老天,您终于回来了!」

    乍见王爷大人不知何时提着包袱站在一侧,塔布四人不禁吓了一大跳,旋即一窝蜂围上去,七嘴八舌抢着向他报告福晋最近的「神秘」行径。

    「王爷……」

    「王爷,福晋……」

    「王爷,福晋她说……」

    「不好了,王爷,福晋她真的到外头找男人了!」

    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中断,三双难以置信的眼不约而同投向那张大嘴巴,千般错愕,万般惊恐──他是白痴吗?

    不用问,那位大嘴巴就是乌尔泰。

    四月初的京城,乍暖还寒,走在内城的西大街,向晚的夕阳斜斜地披落在身上,虽然行人不少,却还是有几分萧瑟。

    「天哪,小七,我快受不了了,他们怎么还不走啊?」满儿沮丧地长叹。

    「他们说了不是,满儿姊不去,那位二姑娘就不肯成亲啊!」小七同情地说,却也无计可施,这种问题可不是他能随便提供建议的。

    「总不能在这儿耗一辈子吧?」

    「等王爷回来,或者他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好。」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一提到那家伙,满儿就满肚子气。

    「也许快回来了吧。」

    「最好是,不然你就等着看我发疯吧!」

    小七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来,只好笑在肚子里。

    「好了,王府到了,满儿姊,我也该回去了。」

    「喔,好,谢谢你啦,小七。」

    挥挥手绢儿道完别,一个头两个大的满儿全然没注意到王府门前守卫的古怪表情,径自进入王府内,一路上只顾愁眉苦脸、哀声叹气,也没注意到所有下人们都避开她远远的,活像她瘟神似的,甚至在进了寝楼后都没注意到寝室里多了一个人,兀自喃喃自问。

    「我到底该如何打发掉他们呢?」

    「打发掉谁?」

    「打发……呃?」满儿愕然回首,顿时惊喜交集地扑过去。「老爷子?天爷,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你都不知道这两个月来人家有多凄惨,都怪你啦,就不能晚两天出门,先把这个问题处理掉……」

    那人就端坐在窗前,背着凄艳的落日,脸孔阴阴暗暗的看不真确,但那一身暴戾凶狠的肃煞之气却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不知是太欢喜或太迟钝,满儿竟然丝毫没感受到那人散发出的凌厉气势,也没察觉到那人阴森森、冷冽冽的语气,兀自窝在那人怀里嘟嘟囔囔地诉苦埋怨,早已算计好要把所有责任一古脑全推到某人身上。

    「……害人家一个人焦头烂额的不知如何是好,都怪你,都怪你啦!」

    「……什么问题?」

    「我爹、大姊、姊夫、陆二哥和小妹啊,你刚出门两天,他们就跑来找我了,真该死,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害我吓得半死!」

    「……原来是你爹。」

    「对啊、对啊,就是我亲爹,你知道他来干嘛吗?」仰起娇靥,满儿一脸饱受困扰的恼怒。「他居然要我跟他回大理,说什么二姊见不着我就不肯成亲,开玩笑,谁敢去啊!」

    话落,她横眼吐出两声不屑的冷哼,并忿忿地离开他的怀抱,烦躁地踱过来踱过去,一边分析给他听。

    「想也知道,二姊想见我,她自己为什么不来,一定要我去,肯定有问题对不对?所以说,我才不敢去呢!可是我不去,爹就不肯回去啊!所以我就跟他说,经历过那件事之后,你绝不会同意让我去……」

    说到这儿,她停下来仰天哈了一声以示嘲讽。

    「那样也不行,他竟然坚持要跟你谈,我说你不在京里,他就非得等到你回来不可,这还不够,他又说要趁此机会看看他的外孙,天哪、天哪,我怎么敢给他看,小鬼们随便说两句话就穿帮啦!」

    一边叫一边翻白眼,她继续踱步。

    「我只好说孩子们陪你一块儿回乡探亲去,也不在京里头。然后塔布他们又天天追着我问我到哪里去了,拜托,我哪敢跟他们说实话,每天出门还要紧张兮兮地注意他们有没有跟在后头,告诉你,这样再多过两天,我不发疯才怪!」

    她终于在他面前驻下脚步,哭丧着脸。

    「老爷子,你说怎么办啦?他们不快点离开,我时时刻刻心惊胆跳的,可是我也不想跟他们回大理呀!」

    终于听完她憋了两个月的苦水,窗前那人方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去点燃灯烛──天色差不多全黑了,再回过身来俯眼凝视紧贴在他后头,期望他能快快接手这项棘手问题的妻子,神色业已恢复往常的冷漠沉静,周身那骇人的气势亦已销匿无踪。

    「他们此刻在何处?」

    「他们原来住在安化寺附近的客栈,我觉得不安全,就赶他们到城外去住,又怕他们乱跑惹出事端来,只好天天去盯住他们,一边忍受他们的噪音折磨……」满儿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顺便再多诉一项苦,期待能多博得一点同情。「呜呜呜,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辛苦!」

    她如愿了。

    那人展臂将她纳入怀里,无比温柔地摩挲她的背、安抚她的心,她立刻紧紧环住他的腰际,他可以听见她贴在他胸前吐出一声满足又安心的叹息。

    「我会处理。」

    「好。」

    「告诉我你还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还说呢,我这谎话是愈扯愈大啦……」

    翌日清晨,寝室门口,佟桂、玉桂两人在门外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敲门进去伺候,却又奇怪昨儿晚怎么没听见寝楼的厮杀声?

    「王爷舍不得吧?」

    「或者说开了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但起码该来场前锋战呀!」

    「雷声大雨点小?」

    「你有听见打雷声吗?」

    「床头吵床尾和?」

    「谁听见吵架声了?」

    「不会是王爷一气之下,劈头见了福晋便挥掌扫过去,不小心一掌就把福晋扫挂了吧?」

    「挂到哪里?」

    「墙上。」

    「……」

    四人的话愈说愈奇怪,突然……

    「塔布,进来!」

    冷不防地,房内传来主子的召唤声,四人心腔子不约而同抖了一下,差点转身落跑,不过退了一步后塔布便回复镇定,连忙推门进入。

    其他三人也争先恐后涌进去探视战况究竟如何,却愕然瞧见主子早已更衣妥适,安然端坐于桌旁,而梳妆台前,女主人正对镜自行梳头挽髻,也没什么不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究竟是怎样?

    「佟桂、玉桂,你们昨儿睡晚了是不,怎地这么迟?」自镜子里瞧见他们,梳妆台前的人随口念了两句,听语气没恶意,只是奇怪。「我不用你们伺候了,快去准备早膳吧,我和王爷要出门了!」

    「是,奴婢们马上去准备!」佟桂、玉桂各自顶着一个大问号匆匆离去。

    「塔布,把这封信送进宫里头去。」

    塔布立刻上前双手捧接主子递给他的信函,又听见主子沉声下了另一道命令。

    「乌尔泰,去叫弘普来!」

    一个时辰后,王府主人和女主人带着小主人会同小七出府去了,塔布四人怔忡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愈来愈搞不清楚状况。

    竟然带着自己的夫婿和儿子去会见情人,有这种事吗?

    广渠门是外城东边的出口,当年袁崇焕就是在这里打败了努尔哈赤,可惜崇祯太笨蛋,居然凌迟处死了唯一可以救得了明朝的人,活该他三十五岁就上吊自杀,可叹他临死前还执迷不悟,一心以为天下人皆负他,慨叹曰:君非亡国之君,臣是亡国之臣。

    想来下了九泉进了地狱之后,他也应该明白是:臣非亡国之臣,君实乃亡国之君了。

    「出了广渠门再往那边走半里路就到了。」满儿伸指往南边那儿指去。

    「额娘……呃,不对,娘,外公一点都不知道爹是谁吗?」弘普歪着脑袋问。

    「不知道,也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还有……」满儿严肃地千叮咛万嘱咐大儿子。「外公是谁也不能说给其他人知道,包括你奶奶和弟弟、妹妹,不然你就等着被圈禁起来吧,对不对,夫君?」

    「娘子说得是,」金禄笑吟吟地摇着折扇,活像清晨出门遛腿儿似的慢慢踱着步,悠闲极了。「除了咱们三个,其他谁也不能给知道。」

    「知道了。」弘普认真地点点头,旋即咧嘴笑开来,「原来娘天天往府外跑就是为了这事儿啊,哈哈,府里大家都在猜想说娘是不是对爹真上了火儿,所以趁爹不在溜到外头去找男人,因此才不让塔布跟……唉!」还没说完,后脑勺被捶了一记小馒头。「很痛耶,娘!」

    「胡说八道!」满儿怒骂,「那种事只能说说,哪能真去做,你们真是昏头了!不过……」眼一转,她又浮上一脸得意。「你爹才不会相信那种谣言呢,对不对,夫君?」

    闻言,弘普失声爆笑,「才怪,昨儿爹他……唉哟!」再一次,话还没说完,又中了一记重量级的,「哇哇哇,这个更痛!」他龇牙咧嘴地拚命揉后脑勺。「爹呀,折扇是用来?风的,不是用来打人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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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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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12:54 AM |只看该作者
    「小孩子有耳无嘴,少来多话!」金禄若无其事地说。

    弘普不屑地横他一眼,低低咕哝,「哼,敢做就不要怕被人知……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嘛!」嘟囔转惊叫,人也狼狈地抱头鼠窜到一旁去了。

    金禄慢吞吞地放下折扇。「谅你也不敢!」

    「你们父子俩到底在说什么?」满儿奇怪地问。

    金禄泰然自若地摇两下折扇。「没什么,娘子,没什么。」两句话就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是吗?」满儿疑惑地来回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方才耸耸肩,决定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啊,对了,咱们离开寝楼时,你有没有注意到园子里那座跟马车一样大的假山好像不见了耶!」

    话声刚落,弘普再次捧腹狂笑。

    「他怎么了?」满儿一头雾水,再回眸看,金禄满脸尴尬。「你又怎么了?」

    金禄以扇掩口咳了好几下,两眼飞向一侧不敢看她。「那座假山……呃,并没有……呃,不见,只不过变成一堆……咳咳,砂。」

    「变成一堆砂?」满儿惊讶又困惑地重复道。「为什么?」

    「为夫我……咳咳,」金禄干脆转过头去假作欣赏风景。「一时心血来潮,拿那座假山来……咳咳,练练掌力。」

    满儿诧异地直眨眼。「你有毛病啊?干嘛没事拿自己家里的假山来练掌力?」

    金禄咧咧嘴。「府里的假山太多了?」

    满儿楞了楞,狐疑地瞄一下仍在大笑的弘普,再看回五官别扭的金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瞧了半晌。

    「沁水亭也垮了,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咳咳,呃,那座亭子不好看,我想……咳咳,重新盖一座。」

    「侧楼塌了一半……」

    「那……那座楼在那挺碍眼的不是?」

    「……夫君。」

    「娘子?」

    「你相信了?」

    为了将满儿带到大理去,好让竹月仙心甘情愿的成亲,竹承明始终很有耐心地逗留在京城里等待女婿,然而随着时间的逝去,他也愈来愈不安,不是为自己的安全忧心,而是担心再次见面时女婿的态度可能不太好,说不定连话都不愿意同他说,却怎么也没料到竟是这样一幕鸡飞狗跳的场面。

    正在屋侧田野间散步的竹承明刚停下脚步,身后便突然多了一个人。

    「岳父,救命!」

    再眨个眼,道路那头又追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

    「金禄,你这个混蛋,竟敢相信那种谣言,可恶,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然后他的女儿、女婿就拿他当柱子一样绕过来绕过去,一个追,一个逃。

    「爹,你走开,别护着他啦!」

    谁护着谁啦?他根本动不了呀!

    「娘子,饶了我吧!」

    「你先让我砍一刀,我就饶了你!」

    不过一会儿,竹承明就被他们绕得头晕眼花,再片刻,他实在忍不住了。

    「站住!」多半是他的低吼声里的怒意太明显,所以他们立刻停住了,恰好一个在右边,一个在左边,这时他才发现前面不远处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捧腹爆笑的少年。

    「爹,你好丢脸喔,居然被娘……」话说一半,人矮了半截,「呀呀呀呀,好痛!好痛!」少年蹲在地上抱头叫痛。

    金禄也不知何时移身至少年身边,好像他原本就在那里似的。

    「小子,再说呀!」潇洒地摇着折扇,他笑吟吟地说,下一刻,他也蹲到地上去了──非常不潇洒的姿势。「哎哎哎哎,娘子,好痛啊!」

    「混蛋,你混蛋!」满儿又踢又打又叫。「竟然相信了,你竟然相信了!」

    竹承明看得张口结舌,闻声而出的竹月莲、竹月娇与陆文杰兄弟更是呆若木鸡,五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为什么每次见到金禄,他都那么窝囊?

    「好了、好了,别打了,满儿,女婿都认错了,饶了他吧!」

    这年头丈人不好当啊,居然还得拯救女婿免于被女儿活活打死的窘境……

    无须任何人介绍,竹承明一眼就认出弘普必然是他的外孙无疑,而他对外孙的疼爱是非常明显的,他一直拉着弘普说话说个不停,连用午膳时都要弘普坐在他身边,不断夹菜到孙子的碗里头,还替弘普舀汤,仿佛弘普只是一个小娃娃似的。

    午膳后,大家在堂屋喝茶闲聊,竹承明也要弘普伴他一起坐。

    「有在念书吗?」

    「有啊,爹不但请了一位夫子教我们念书,自己也常常考问我们,回答得不好爹就会打板子,好痛喔!」

    竹承明慈蔼的拍拍弘普。「那是你爹为你们好。」

    「才怪,」弘普咕哝。「若不是看在娘的份上,爹才不管我们呢!」

    「没有那种事,你是你爹的亲儿子,他怎会不管你们呢?」

    弘普瞟一下金禄,翻翻白眼,不吭声了。

    「说到这……」竹承明转注金禄。「其他孩子呢?」

    「他们陪伴在家母身边。」金禄圆睁着两只无邪的大眼睛,嘴里吐出来的谎言比真话还真。

    「原来如此,那么……」竹承明咳了咳。「我想满儿必然跟女婿提过了,我希望她能跟我回大理一趟,当然,我会保证她的安全,如若女婿不放心,也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去,如何?」

    「恐怕不妥,岳父,」金禄的笑容既灿烂又无辜。「娘子身怀有孕,怕是不适宜长途跋涉。」

    「咦?」吃惊的眼移向满儿。「怎地你都没说?」

    满儿耸耸肩。「我自己也没注意到啊,如果不是夫君先察觉到我的肚子胖了一点,天知道我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话说回来,这还不都是他们害的,也不通知一声就莫名其妙跑来找她,又打死不肯回大理,害她紧张得没察觉到身体的异状,要她自己发觉,起码也要等到他们离京之后吧!

    「这……这就麻烦了!」竹承明无助地瞥向竹月莲。

    竹月莲略一思索。「若是满儿生产过后呢?」

    「以后的事何妨以后再说。」金禄淡淡道。

    「对、对,以后再说,」满儿连忙附和。「你们先回去,说不定二姊已经不那么坚持了,若还是,我生产过后一定会通知你们,届时再来讨论该如何最好,这样好不好?」

    竹承明迟疑半晌。「好吧,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们还有点事,暂时还不能回去,这房子可以再借我们住一阵子吗?」

    天哪,这样还不走?

    满儿差点哭给他们看。「那是没问题啦,这屋子是小七买来准备成亲后再搬进来,一直都没人住,你们多住段日子也无所谓。不过……」祈求的眼神哀怜地瞅着竹承明。「你们真不打算现在回去?」

    竹承明摇头。「我们……呃,还有事。」

    满儿并没有追问是什么事,他们没有明说就表示不打算让她知道,既然如此,她问了也只是自讨没趣。话说回来,她也没兴趣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事,只担心他们还要逗留多久,而在这段期间里,也能像这两个月般平安度过吗?

    她不觉深深叹了口气,竹承明正想问她为何叹气,竹月娇却突然插嘴进来。

    「三姊夫,你干嘛骗我们不会武功?」

    「我没骗你们啊!」金禄眨着无辜的眼。「是你们没问嘛!」

    竹月娇窒了一下。「好,那我现在问,三姊夫你的武功很高对不对?」

    金禄莞尔。「小妹,你对高的定义又是如何?」

    竹月娇再次窒了窒。「那……三姊夫的武功比段大哥高吗?」

    金禄耸耸肩。「我并不知段公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又如何回答你?」

    竹月娇张着嘴呆住。

    为什么她每一个问题都会被他反问回来,而且问得她说不出话来?

    眼角忽地瞥见有人在偷笑,不禁懊恼地撅起了小嘴,「我知道了,三姊夫的武功一定没有段大哥那么高!」她不甘心地说。

    「哦?」金禄慢条斯理地刷开折扇摇了起来。「小妹又为何如此断言?」

    「因为你大不了我几岁!」

    话声刚落,两声狂笑先后爆起,笑得竹月娇满头雾水,金禄哀怨地朝那个笑得很没有格调的女人抛去一眼,慢吞吞地收起折扇,深深叹了口气。

    「小妹以为我几岁?」

    「最多二十五、六岁。」

    爆笑声更嚣张。

    金禄似怨妇般地抽抽鼻子。「算了,生就这张脸盘儿,我又能如何?人人走眼儿,总没人看的清清儿,说实话又教人楞神儿,眼瞅着就是没人信,我看我是没盼儿了,真是闷儿!」心里不舒坦,又端起京腔来了。

    照样,对这段舌头绕来绕去,儿来儿去的抱怨,竹承明五人还是一知半解,好像听懂了,可又不真懂。

    听不懂活该!

    但满儿与弘普却愈听愈是狂笑,笑得金禄表情益发幽怨。

    「笑、笑、笑,你们好没趣儿,隔三岔五就来笑我一回,不理你们,你们就越发蹬鼻子上脸儿了,太闲在了是不?改明儿个你们再笑,我扭脸儿就走,甭吆喝了,我绝不回,看娘子你还能找谁帮你!」

    但满儿还是笑,不给他半点面子,还笑到掉眼泪,金禄眯了眯眼,忽也扬起暧昧的笑。

    「尽管笑吧,娘子,正好让为夫欣赏你那小胸脯子,笑得挺儿挺儿的……」

    话还没说完,最猖狂的笑声霍地中断,满儿两颊通红地环臂掩胸。

    「色鬼,不要脸!」

    最后一句就算听不懂,看满儿的反应也该懂了,竹月莲与竹月娇不约而同也红了脸,竹承明与陆氏兄弟哭笑不得。

    居然当着老丈人的面调侃起妻子来了。

    不过这也让他们知道了金禄心下应该是毫无芥蒂的,他并不记恨前年那码子事,否则他就不会这般自在,不是吗?

    「谁说的?」

    「不是吗?」

    回城途中,满儿一路唠叨个没完,话题全数绕在他不信任她的问题上打转,金禄只好噙着讨好的笑脸任由她骂。

    直至进了内城之后,大概是骂够了,她终于小小称赞了他几句,说幸好他已不在意前年那件事,不然她夹在中间实在很难两面讨好,谁知道金禄劈口便否决了她的称赞。

    「那个女人竟敢伤害娘子你,我恨不得摘下她的脑袋……」

    「不行!」满儿惊呼。「好歹她是我姊姊呀!」

    金禄轻叹。「早知娘子会反对,为夫也只有忍下来了!」

    满儿翻翻白眼。「就知道你这人最会记恨,算了,别再提这事。现在我倒满想知道他们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很危险不是吗?」

    金禄垂了一下眼,又抬起。「是挺危险。」

    满儿狐疑地掂量他。「你不会知道是什么事吧?」

    金禄移开双眸。「回去再说。」

    不必说,她已经感觉到危险了。满儿不禁呻吟着直揉太阳穴,心里骂翻了老天的祖宗十八代。

    老天爷为什么总见不得她过几天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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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12:54 AM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十章

    脚步一跨过王府的门槛,允禄也回来了,先是严肃冷漠的命令弘普去念书,随后换套衣服又要出门了。

    「我要进宫一趟。」

    「又来了!」满儿喟叹。「今天会回来吗?」

    「会。」

    他是回来了,近三更时,仍在等候他的满儿立刻迎上前服侍他更衣。

    「饿了吗?」

    允禄颔首。

    于是服侍他更衣完毕后,满儿即到外室去把早先备好的茶点端进来,见允禄已然靠在床头,便先挪了张小几放在床傍,再将茶点放置在几上。

    允禄当即掂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并将她拉上床纳入怀中。

    「先别睡着,待会儿我有话同你说。」

    片刻后,允禄吃下大半茶点,满儿斟满杯茶递给允禄,后者仰杯饮干又置回小几上,冷凝的眼轻阖,仿佛在歇息,又好像是在沉思。

    「满儿。」

    「是,老爷子?」

    「你可曾介意在杭州帮了我?」

    满儿听得一怔,非常意外他会这么问,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之前,他向来都根深柢固的认定女人出嫁便得从夫,所以她一切都得依着他、帮着他,这种事根本不必问,连想都不必想,是他宠着她,才由着她时不时挑战他大爷的权威,没有扔出休书一封顺脚把她踢出大门去啃骨头。

    但现在他问了,为什么?

    是了,因为他更了解她、更关心她,所以才会问出这种过去绝不会去想到的问题。

    他不容许她心里藏着任何芥蒂。

    因为他不仅仅要保护她、宠爱她,还要她心无?碍的待在他身边,平静幸福的做他的妻子。

    这男人,尽管表面上阴沉冷漠不变,既冷酷又残佞,但即使千百年过去,他的情也不会褪色,还会一日比一日更关爱她、体贴她,如同他付出的深情一样,只增不减。

    思量及此,一股热流蓦然涌上鼻头,酸酸的令人好不难过,满儿连忙偎上他胸膛,以掩饰自己湿润的眼眶。

    「不,我不介意,我又怎会介意呢?」她感叹道。「也许你是担心我会夹在两边为难,其实这点我早就考虑过了。虽然我是前明公主,而你是大清亲王,或者你跟我都可以分得很清楚,但咱们的孩子呢?你又要他们如何去分呢?」

    她深深喟叹。

    「不,我不想把自己曾经尝受过的辛酸苦楚强加在他们身上,也不想逼迫他们做任何选择,更不想做什么伟大的女人,可以抛开私情只论大局。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管是汉人或满人,嫁给你之后,我只是你的妻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丈夫有困难,妻子帮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不介意,因为我想到的……」

    明媚的丹凤眼徐徐扬起,温柔地对上那双澄澈幽邃的眸子。

    「只有你。」

    允禄环住她的手臂力道加重了,两眼眨也不眨地深深凝视住她,直直望进她心底深处,也让她有机会窥见他隐藏在冷漠的眼幕下那份比太阳更炽烈的深情。

    「不介意?」

    「全然不介意!」果断又坚定的语气。

    允禄轻轻吁出一口气。「在杭州,我曾经离开过你数日……」

    满儿眨了眨眼,仰眸。「啊,对了,我问你上哪,你说回京后再告诉我。」

    允禄俯视她,眼色深沉。「我去抓鲁王的孙子一家人。」

    满儿惊讶地咦了一声,坐正了。「你去抓人?」

    「我下了禁令,不许白慕天离开杭州……」

    「等等,让我猜……」满儿忙道。「我想过去一定都是白慕天亲自去和他们联络,要追踪白慕天可能不太容易,但现在白慕天不能离开杭州了,他只好派手下去通知他们小心一点,所以你的人才能追踪到他们的下落,然后……」

    「我亲自去抓人,再把人交给直隶总督送至京城里来。」允禄慢条斯理地说。

    「你不怕白慕天怀疑到你吗?」

    「不会,他会以为是奴仆告的密。」

    「难怪你要把人交给直隶总督押到京里来,如此一来,整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那么我猜……」满儿螓首微倾。「你是怕我为难,才不肯先告诉我??」

    「你会么?」允禄反问。

    满儿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会,就算他是我的远房堂哥,那又如何?我连亲爹都谈不上什么亲情,何况是他。最恨我的人是抚养我成人的亲外公,最迫切想要杀我的人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亲舅舅,甚至连亲姊姊都想要我的命,血浓于水这句话早已被他们抹煞掉了,或许他们有他们理直气壮的理由,但对我而言,他们是活生生斩断了我对血缘亲情的冀望……」

    两掌轻轻捧住了他的脸,满儿目光依恋地凝住他。

    「而今,对于骨肉亲情,我已心冷,那种用血缘连系,或者用两片嘴皮子磨出来的骨肉关系根本不值得信任。此时此刻,我只在乎眼前这份实实在在的情,所以,我不会为难,对我来讲,那只是你的工作罢了。再说皇上又不会杀他们,他们只是会受到监管,失去随意来去的自由而已,不是吗?」

    收回手,「嗯,这么说起来……」她垂眸若有所思地沉吟。「其实就算让皇上知道我的身世也无所谓了嘛,反正他又不会杀我,只要不让他知道你事先早已知情就行了,对吧?」

    允禄冷冷一哼。「前明皇帝的直裔子孙与宗室子孙是不同的,你定然会被圈禁起来严格看管,而我……」

    柔荑掩住他的唇,「你怎能容忍我被圈禁起来?」满儿苦笑地低喃。「所以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去救我,结果还是会演变成我最害怕的情况。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嘴巴闭紧一点吧!」

    话落,她又偎入他怀里,满足地轻轻叹息。「老爷子,你不用担心,我很幸福、很快乐,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允禄再度沉入静默,但那两条环住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又温柔。

    「呃,也许偶尔会离家出走一下……」

    「……」

    见他无言地冷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满儿不禁暗里偷笑。

    「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爹他们留下来做什么呢?」

    「……吕留良的案子要结了。」

    猛然仰起娇靥,「真的?」满儿惊呼。「拖拖拉拉这么久,终于要结了?」

    「吕毅中与沈在宽将难逃一死,」允禄面无表情地说。「吕严沈三族妇女幼丁多半会流放到宁古塔沦为守边人的奴隶……」

    「真惨!」满儿喃喃道。「我想一定有人想救他们吧!」

    「近一个月来,京里确实出现了许多江湖人物。」

    「该不会是爹也想救他们吧?」满儿有点惊慌。

    「我不知道,但……」允禄眼帘半阖。「他把竹月仙留在大理,想必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是白痴!」满儿怒骂。「那些想到京里来救人的也都是白痴!」

    允禄默然无语。

    「老爷子,他们……」满儿迟疑一下。「救得到人吗?」

    「有我在,不可能。」允禄断然道。

    「我想也是。」满儿咕哝。「那爹若不赶紧离开,会被牵扯上什么麻烦吗?」

    「我不会让他扯上任何麻烦。」

    满儿仰眸瞅住他。「我知道……」为了她,他绝不会让她爹扯上任何麻烦,所以她担心的是……「你不会光顾着要护我,忘了也要顾着你自个儿吧?」每当事情牵连上她,他就会忘了他自己。

    修长的手将她的螓首压向他胸膛。「不用为我担心。」

    「那是不可能的事,」聆听着他稳定有力的心跳,满儿低低叹息。「除非我死了。」

    「不准说那字儿!」环着她的手臂使紧了。

    「早晚的事呀,哪天咱们头发白了,牙掉光了,笑一下脸上的皱纹就可以夹死耗子,那时总要走上那条路的。不过……」满儿呢喃。「只要能跟你手牵手一块儿走,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搂着她的手臂悄然转温柔,连他的心跳也仿佛变温柔了。

    「那就那时候再来提。」

    满儿仰起娇靥,丹凤眼巴巴地瞅着他。「允禄。」

    「嗯?」

    「答应我。」

    「什么事?」

    「要多顾着自己一点儿。」

    「我会。」

    「……」

    他真的会吗?

    「真要继续留下来?」

    目注璀灿橘红的落日暮霭,竹承明微眯着眼,背着两手屹然卓立,竹月莲略后半步。

    「自然。」

    「月仙可等得下去?若是她耐不住也跑来了呢?」

    修眉微蹙,「应该……」竹承明不甚肯定地道。「不会吧?」

    竹月莲撩起一弯苦笑。「爹,我不是满儿,不用对我说好听话,你我都看得出来,月仙想的绝不是她嘴里说的。」

    竹承明默然无言。

    「爹,你可曾想过,若月仙无论如何不肯嫁给段大哥,那时又该如何?」

    「我……」竹承明欲言又止。

    「别想逼她,爹,如今你也该看得出,月仙顽固得惊人、激烈得吓人,可不像她外表那般温柔婉约、娴静温驯,」竹月莲细声警告。「若是强逼她,天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来。」

    竹承明又沉默片刻,而后叹息。

    「那你说我又能如何?」

    「我以为自满儿那边过继个孩子来还多点希望。」竹月莲认真地建议。

    「但满儿与女婿都坚持不肯啊!」

    「铁杵磨成绣花针,想要成果,便得多下点功夫去磨呀!」

    竹承明又静默片刻。

    「若月仙真不肯嫁,也只有如此了。」他叹道。「唉,我实在不明白,既然天意要生我来承继明室,又为何要断了我的子嗣?」

    莫非只是一时兴起,戏弄一下世间人?

    一旦把棘手的责任丢给允禄之后,满儿就不再需要天天去紧迫盯人,总算可以轻松下来;相反的,允禄却格外忙碌,不但要往宫里跑,还得朝城外去,不过他每夜都会乖乖回王府里睡,免得满儿又胡乱操心。

    「我爹他们都在干嘛?」跨坐在允禄背上,满儿双手使劲儿在他肩背上按啊揉啊捏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上茶馆喝茶。」侧脸枕在双臂上,允禄低沉地说。

    「上茶馆喝茶?」满儿讶异地停了一下手,再继续。「他们冒着危险还留在这儿就为了上茶馆喝茶?干嘛,咱们京里的茶叶有特别香吗?还是谁看上了哪位千娇百媚的女掌柜的?」

    「要打探消息,上茶馆最多。」

    「原来是要探消息,」满儿咕哝。「难不成他们真的也想救人?」

    「有需要的话,他们必然会插手帮忙。」

    「真是,」满儿翻了一下白眼。「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管别人的闲事!」

    「明儿个去看看你爹,」允禄吩咐道,轻轻阖上眼。「这几日尽量不要让他们进城。」

    「为什么?」

    「玉含烟即将进京里来,我不要他们碰上。」

    「咦?」手又停了。「那你怎么不抓她?舍不得?」

    「……我的责任是皇城大内的安全,皇上也没让我抓她。」

    又翻了一下眼,「是是是,你不是李卫,不会傻傻的被她引开京城,对吧?」满儿咕哝着继续按摩。

    「还有,你要有心理准备,实情早晚会暴露在你爹面前,他会……」

    「臭骂我,或者干脆不认我,我早就想过了。」满儿语气平淡地接道。「这件事不能交托给别人,而你也只有一个人,又没有分身,哪能兼顾得十全十美,但那又如何?爹又不是我,如何能了解我为何要做这种选择?虽然我已告诉他那么多,但他九成九仍是会只考虑到他自己的立场,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只考虑我自己的立场?更何况……」

    她耸耸肩,双手慢慢往下按摩。

    「说实话,我已经非常厌倦于应付他们了。他是疼爱我,但仅在某个限度之内;他也关心我,那也得在他有空的时候才会表现一下;他会冒险来探望我,那也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其实另一个目的才是最重要的;明明他也没办法全心接受我,却又来苛求我要真心去接受他,因为他要求别人付出永远比要求自己多。每一次面对他都好像在提醒我这些令人憎恶的事实,告诉你,我真的很烦了!」

    「既是如此,我便无庸顾虑太多。」

    「没错,你还是多放点精神来顾虑你自己吧,瞧……」她用力掐起一块背肉。「这几天你的肌肉都绷得好紧,跟铁板似的,硬邦邦的都敲得出声音来了,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倒下来了,我才不……」

    「满儿。」允禄声调漠然地打断她的唠叨。

    「真没礼貌,人家话才说一半……」

    「我不会倒。」

    「……好吧,也许只要我够努力帮你按摩消除疲劳,再多为你进点补,你就不会那么快累死。那么,老爷子,你会乖乖听话,我让你喝参茶就喝参茶,让你灌鸡汤就灌鸡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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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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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12:55 AM |只看该作者
    她的声音轻细如微风呢喃,温柔如云絮飘拂,但语气却是百分之两百的恐吓,威胁他若敢不听她的,她马上就可以来上一段泼妇版的一哭二闹三离家出走。

    「……」

    「很好!」满儿得意的笑开来,悄悄俯下身去,凑在他耳傍呢喃,「老爷子,待会儿要不要换个地方按摩呀?」

    「什么地方?」

    「前面。」

    静了一下,允禄即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两只乌溜溜的眸子慵懒的半阖,雾蒙蒙的欲情隐藏在睫毛底下。

    「要。」

    于是,噙着妩媚诱人的笑颜,满儿以令人心焦的缓速缓缓掀开他的衣襟,准备好好替他「按摩」一下……

   

正文 待续

    「什么?要救吕毅中、要救沈在宽?」

    黎明时分,芦沟桥头,一条纤细的身影凭栏远眺,西山迭翠,斜月西沉,景致显得格外妩媚;一侧,另一条略显丰满的身影却无心品尝这一幕迷人的美景,兀自发出尖声怪叫。

    「没错。」玉含烟漫不经心地低应。

    「但你不是说过有庄亲王在,谁也拿他没可奈何吗?」王瑞雪一脸的不以为然。「何况清狗皇帝也在,更别提防卫有多严密,那些大内侍卫和红衣喇嘛都不是好惹的,就算庄亲王不在,能救到人的机率也不大呀!」

    「不,雍正会上圆明园去避暑,多半要过中秋后才会回到城里,大内侍卫高手自然要护在他身边,红衣喇嘛虽然都坐镇在雍和宫,但他们向来只听从雍正的命令,不多管闲事。至于庄亲王……」

    一提到那人,玉含烟一双美眸便不自觉地掩上一层薄雾。

    「大哥要我设法把庄亲王诱离京城,再由大哥率人趁夜至九门提督衙门的大牢内救人。」

    「这样真的可行吗?」王瑞雪怀疑地沉吟。「也许希望是大点,可是……」

    「大哥以为可行。」

    「这样啊……」王瑞雪耸耸肩。「好吧,既然大哥说可行,那就可行,但我们真有办法把庄亲王诱离京城吗?我可没见过比他更狡猾的人了,想让他上钩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所以……」玉含烟娇躯微侧,目光移向宛平城那头,有数骑在晨光中驰向她们。「我才会叫上他们跟我们一起来。」

    「他们跟来了就有用吗?」王瑞雪咕哝。

    瞳眸中倏忽掠过一抹奇诡的异光,「倘若他们的反应如同我所预测……」玉含烟螓首轻点。「会的,会有用的。」

    「反应?什么反应?」王瑞雪好奇地追问。

    玉含烟微仰双眸望向业已奔至近前来的数骑,其中有一对面貌极为酷似的中年人。

    「他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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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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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12:56 AM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skyblue9510 于 2010-1-25 05:00 PM 发表
哎哟哟!
主角的麻烦可真的是不断来的啊!
现在第几本了?



第五本,接下来就第六本了。。
终于。。em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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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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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03:02 PM |只看该作者
看到有点显了。。
但是还是想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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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7 06:20 PM |只看该作者
这本书我看过了
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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