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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家有诡女初长成 #大结局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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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0 12:32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一章 未解之谜

我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默默无言。良久,童义信说:“这些奇怪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我来帮你调查清楚,给你一个答案。”

    “没什么可调查的了,即使有鬼魂,锻炼锻炼自己也不错,机会难得,不见得人人有份呢。”我调侃道。

    “相信我,真的,我曾经是个警察。”

    听他这样一说,我暗暗吃了一惊,他对我了解不多,我对他也知之甚少呢。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母亲回来了,童义信转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她:“伯母,我是来问一下何时出院,我到时来接你们。”

    他走后,母亲神秘的问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这些日子可多亏了他了。”

    贝贝早已经醒了,只露一个小脸出来,认真的听着我们的对话,插一句:“是。”

    “是普通朋友,人家只是帮忙而已。”我解释说。妈妈忧虑的看着我,象是发愁我再也嫁不出去了。

    母亲在想什么呢?或许我也曾是她的希望,希望我健康,漂亮,快乐,正如所有的大人对小孩子的期望一样简单,但很快我便令她失望了,无论怎样努力,我都是在疾病,失忆和无数影魔中挣扎。

    贝贝也相似,自出生起,生活就跌宕起伏,状况百出,即使让我气愤,让我忧虑,让我恐惧,可我没有对她失望过。真是奇怪。

    出院的时候,贝贝的腿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走路静静的,有几个小朋友欢呼着从她身边跳过,她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童义信给贝贝联系好了一家幼儿园,定好了入学的日子,这是我的意见,我想让贝贝早点融入正常的生活。

    这些日子,就在一抬眼之间溜走了。

    这一抬眼,究竟有多少个日子过去了呢,我也没有具体数过,把过去往事和那些爱恨离愁都隔离了,我甚至相信自己可以将段言和李医生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童义信把我们几个接回家安顿好,暗示我出去送一送他,我让贝贝跟他说再见,不料贝贝斜着眼睛来了一句:“老童,你看上我妈了?”

    我们都被她弄的好不尴尬,我赶忙说:“应该叫童叔叔,小孩子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她扬扬眉毛,嫣然一笑,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童义信倒是好脾气,拍拍她的脑袋说:“小鬼!”

    到了停车场,他站住说:“不要怪孩子,是碧月没有起到好的模范带头作用。”

    一句玩笑把气氛放松下来,我说:“原本以为这孩子醒来以后恢复语言要好长时间呢,她话虽不多,半天冒出一句,却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犹豫着,“这孩子的眼神最值得注意,她看人象要把人看透了似的。有时候她流露出审视的眼光,脸又完完全全是小朋友的脸,这个奇异的混合,让我都不敢确定她的年龄。”

    我没回答他,童义信大概不知道,贝贝昏迷前常用大人的神情迷惑我,我问道:“你示意我出来送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他已经坐到驾驶座上,听我这样一说,一拍脑门,说:“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回来了。”

    “谁啊?”

    “李韶华。”

    我一惊,过去的日子又渐渐在眼前浮现,为什么在我打算放弃找他、恨他的时候,他又出现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我还请过私家侦探呢,并没有给我消息。”我问。

    “我说过我曾是警察的,你早托我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还在警察局做侦查科科长呢,想要查一个人的行踪不是太难的问题。”

    “他一直不回来,倒还好。”我说。

    “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他看我淡然的反映,大失所望。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李韶华这个人的?又怎么会以为他是我前夫?”

    “你告诉我的。”

    “我?几时说过?”

    “大连的那个晚上。对我来说,是唯一跟你那样近距离的接触。那天你喝了不少,一直念李韶华的名字,还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我摇摇头,完完全全没有印象了。

    “忘记了?”他问。

    “可能酒喝多了。不过,除此之外,那床底飘来的让人害怕的歌谣,窗外下雪的声音,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还清楚的记得。”

    他接着说:“我以为他伤害了你的情感抛弃了你,就开始私下托朋友查找,你病倒之后,碧月才详细跟我说了这些关系,贝贝昏迷原来跟他有关。今日得知消息,他是有计划的从国外回来,但是他没有回家,在南新宾馆402号房间暂住着。”

    南新宾馆在西郊静心楼附近,我有印象,比较偏僻,属于不起眼的小宾馆,他真是够狡猾的。我捯着记忆的绳索,追忆以往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岔路无数、昏昏沉沉。

    “打算怎么跟他交涉,我帮你。”他口气里有丁点的试探。

    “算了,他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贝贝健康的活着,恩恩怨怨都可以烟消云散、忽略不计。”我笑笑,“我可以忘记的,但需要我努力。”

    “能这样想,也是对的,我一直不希望你是一个复仇女神。”说完,他孩子气的摸了摸后脑勺,两人都笑了。

    这几天,梦特别多。梦里都是贝贝,剃光了脑袋象个小尸体一样放在病床上。想到贝贝为了接受各种检查遭受的那些疼痛和针刺,我醒了睡,睡了醒,总不能安稳。

    这日清晨,我赖床到10点钟,睁开眼睛,贝贝蹲在我床前看我睡觉。我起床拉着她的小手到厨房弄早点吃。

    母亲不在,去早市买菜了。

    我把冲好的牛奶给贝贝,她嚷着要奶瓶,我笑她:“你再用奶瓶就不能去幼儿园了,人家小朋友会羞你的。”

    她听后,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几口把牛奶喝个精光。

    电视里正在播齐墨本地新闻,开始是歌舞升平,形势一片大好的汇报,我想要转换频道,却被贝贝一把扯住,她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我低头喝牛奶,忽然一口噎住,女主播毫无情感的直白的声音传出来:“死者李韶华,男,30岁,职业是心理医生,不久前因工作关系从加拿大返回,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李韶华?那个心理医生死了!

    电话突然鬼叫起来,这个消息让我过于震惊,我呆坐在原地没有去接,几声过后,传来童义信留口迅的声音:“李韶华死了,默之,我跟你说一声。”

    贝贝扭头睨着电话,好像还记得这个人,她的眼神满是怨恨,这比世上任何一种武器更为锋利,她说:“怎么这么容易死掉?才6刀而已。”

    我无法置信的望定她,问道:“你记得这个叔叔?”

    贝贝闪着她的长睫毛,仰起脸,看着我:“李医生嘛。他钻了一个小洞,在我这里。”她拿白皙的小手指点点自己的头顶。

    我拨开她的头发,并没有找到什么小洞,或者已经长合了,完全没有什么痕迹。想象贝贝所遭受的疼痛,我的心被揪紧了。

    我三岁便有记忆已算很早,她竟然比我更早,而且贝贝的神情口气里面总是显示出她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给妈妈讲讲当时的情况。”我说。

    贝贝垂眼不再看我。

    我暗骂自己糊涂,怎能让她将那残忍的情景再现一遍?我蹲下来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喃喃道:“妈妈心很疼,不要想了,也不要说,永远也不说了。”

    我避开贝贝,回拨了一个电话给童义信,问他是不是也在看新闻。

    “新闻?真够快的,我是通过那个朋友知道的,前些天还打听了李韶华的消息,今天他就死了,幸好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他说。

    李韶华死的突然,我却并没有觉得解脱,我曾经设想过怎样让他身败名裂,痛不欲生,也想过他若有所忏悔我可能会原谅他,可此刻空有想法,无的放矢。

    我问童义信:“你朋友没问你找这个人的原因?”

    “问了,我说有朋友在他那里做了一半的心理咨询,迫切想继续治疗。”

    “他没有问具体是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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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0 12:33 PM |只看该作者
“没有。因为现场没看到入侵现象,结论是自杀,已联系了他的亲人,基本就结案了。”

    “能通过关系,带我去现场看一下吗?”

    “这个,恐怕不行,我问一下。”

    没多久,童义信打来电话,让我假扮成记者的样子做一个后续报道。他帮我借用个工作牌,走一下形式。并嘱咐我说进去以后要用专业术语,显出自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记者,就说比较关注M9的案件。

    “M9?什么意思?”

    “M代表男性,9是今年第9个尸体案。”他说。

    这里本来位置偏僻,此时更是门庭冷落,门口没有人观望议论,上了三楼,空洞冷清,整一层都拉起了警戒线。

    来到现场,门敞开着,扑面而来的是血的腥膻,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血有这么腥。进了房间,床边到地下都是一滩滩的血,有的已经凝结发黑,我迟疑不敢向前,童义信说:“没关系,尸体早已经抬走了。”

    我屏住呼吸,走近些,看着被血染湿了的床单,地面上画出一个扭曲的人形,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人一走,万事就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情感事业、福禄名利都化为乌有,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代号,M9。

    有人正向上级报告:“死者左手执刀,现场无搏斗痕迹,刀柄上都是死者自己的指纹,伤口集中胸腔部位,刀刀致命。因为进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过于恐慌,现场引来骚乱并有大面积破坏。”

    我句句听在心里。

    “他自杀的原因查明了吗,有遗书吗?”在回去的路上,我问童义信。

    “没有遗书,据推断是迫于工作无进展,内心有无法派遣的压力导致产生自杀情绪。或者研究心理工作走火入魔也说不准。”

    多么可笑,心理医生因为心理压力自杀。

    “他属于哪个单位的?听说他另有组织,是研究异能的。”

    “这个没有听说,即使问也问不出结果,很多东西保密性极高的,我已不属于警察局成员,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我点点头,说的也是。

    童义信说:“他的死足以抵消贝贝所受的伤害了,昨天夜里贝贝跟你在一起?”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贝贝?她可是个不足三岁的孩子。”

    “当然不是,不要那么敏感。”他看看我,认真的说,“只是很少有人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自杀的,你说是不是?”

    我随即想起多年前邻居小睦的怪异死亡,童年那只猫猫小贝的死亡场面也又一次在眼前浮现。

    世上真有轮回报应之说么?我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忙问童义信:“你知不知道他刺了自己几刀?”

    “六刀。”他说。

    这个答案将我震慑住,我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过了一会,才缓缓的抬起头来。贝贝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准确呢?

    “怎么了?”他问我。我没有回答,心里很乱。

    童义信掉转车头,来了一家快餐厅。

    因为刚刚看过李韶华的死亡现场,我既无食欲也无兴趣,只是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贝贝的那句“才六刀而已”一直重重压在我心头。

    这几日来,贝贝说话更加象个大人了,连语气和逻辑也不是孩子能达到的程度。

    “在数碗里的饭粒吗?”他笑我。

    “我们来说说那些奇怪的事情吧,你不是要帮我找到真相吗?”我提议。

    “从何开始呢?”他显出几分兴趣。

    “我见过我女儿的灵魂。”我停下来,观察一下他的反映,他在认真的等我说下去。

    “是一个成年女子,她有一双猫眼睛,黑衣黑裤黑头发,从没有听她发出什么声音,真不知道世界上会不会有附体这种事情?也许她是我从前养的那只黑猫的灵魂,或是贝贝的灵魂,或者是两者合一的。”

    他扁扁嘴,皱皱眉头,显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也听不太明白。他说:“我们对于未知事物总是孜孜不倦,总有无法磨灭的兴趣。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人抓一个灵魂或抓一个鬼放在我们面前,说的都是一些个人独自的经历。”

    “我不是因为什么兴趣,这些飘来荡去的影子快将我折磨疯了。我遭遇的事情,不为别人所见所知,便遭到漠视,嘲笑,猜疑,最后将我和神经病混为一谈,令我百上加斤,更加恐惧。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恐惧变成无计可施的绝症,不想让贝贝将来再受这些困扰。”

    他沉思片刻,说:“我从前的工作,是在侦察科,专门搞分析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你,得让我全面了解你的过去,当然还有贝贝的的事情,但凡你不明白的,你得通通告诉我。”

    “我失去父亲的时候大概是十三岁左右,同时也失去了这部分时间的记忆。”我试探着向他讲述,“因此,我前夫追求我的时候,我很快就陷了进去,也许我骨子里渴望疼爱又缺乏安全感。”我又停下,等他的反映。

    他只说:“我明白。”

    “我父亲说过我永远是他长不大的小女孩,他当时的态度,是要一直一直保护我的,可后来他狠心抛下我走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万般痛苦,难以忍受。因为,他是自杀,听说,还跟我有关。但是,母亲不肯跟我说出真相。”

    我喝下一大杯水,接着说:“可是,父亲的灵魂时常在我身边流连,不知道是不是有未了的心愿。”

    他忽然接过话茬说他自己:“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死的蹊跷。我带着诸多疑问,毕业后违背了父意选择了当警察。工作后,分析的思路跟从前完全不同,发现母亲的死亡跟那些棘手案件比起来并没那么奇怪。工作中,我的确见识到了很多奇闻轶事,也找到很多科学解释,但是仍然有些案件是不能告破的。总有些突发情况,总有些特殊例子,是无法取得经验的。每当遇到这些无法侦破的案件,我就有极大的失败感,对那些受害人和家属总有一种强烈的负疚,到最后无法承受这份压力,我不得不懦弱的放弃,开始跟父亲学习从商。”

    他看着我说:“看,每个人的成长都不见得是一帆风顺的,我也有无法跨越的障碍。也许是你想的太多了。”

    “可你并不了解失忆的痛苦,我昼夜不停的盼望知道那段空白的日子发生了什么。这跟我经历的这些怪事一定是有联系的。”

    “如果你有我的习惯,就没有这种苦恼了。”他说。

    什么习惯?反复背诵?”我苦笑。

    “不是,我记日记。因我记忆力不是很好,我妈从很小就要求我写日记。不回头看那些记录,我都快想不起来自己还曾是个警察呢。”

    我低头笑了一下,他说:“笑什么?觉得我根本不象警察?”

    我不回答,他继续猜下去:“我知道了,跟外面有关我的传言不符合吧?”

    我反问道:“什么传言?”

    “我有个外号叫常常,你能猜出其中的意思吗?”

    听起来有预设的答案,我没兴趣在这种事情上加以猜测卖弄自己的聪明,还不如直接听他细说缘由来的简单。

    我说:“不知道。”

    “是常换常新的缩写。”他看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说我身边的女孩经常变换。这传言完全是从某一家人那里散播出来的。”

    我不表态,他说:“算起来,那是一场家族商业婚姻。乍一看,她也是个精致的女子,可后来发现,她的外表都是看时装杂志模仿来的,跟她相处,就象跟一个塑料模特在一起,她好像完全没有思想。”

    “嗯。后来呢?”

    “后来,在结婚之前,我放弃了。起初我父亲大发雷霆,后来我说要放弃警察的工作跟父亲从商,但也要放弃这段婚姻,父亲就顶着压力跟人家摊牌了。女孩家人因为失去面子大为恼火,这些年没有间断过散播谣言,说我风流十足,身边女孩频繁更换,毫无责任感。”

    原来真的是误解他了,难怪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对我轻浮过,连一个眼神也没有。

    “说灵魂问题呢,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我们还是说贝贝。”他转回话题。

    “贝贝就是不太象个孩子,这让我有些担忧,虽然我说灵魂会让你们觉得可笑,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很多问题,只能用这个来解释。”

    “对于那个李韶华,你还恨吗?”他问。

    我双手握住水杯,忽然全身发麻,仿佛看到李韶华临死前的眼神,阴恻恻的看着我笑,抬手向我扬一扬那把致命的水果刀。

    我摇摇头,禁止自己乱想下去。

    在医院见到贝贝的时候,她躺在那张大大的病床上,显得那么单薄弱小,孤独无依,抱在怀里,那么轻,仿佛随时可以飘走。我曾下定决心,不能就这样任贝贝被折磨一遭,即便死,也要赋予死的意义。可现在,我感觉从未有过的疲乏,仿佛之前的意志坍塌崩溃。

    我颓然道:“算了,不提他了。”

    他也许不知道,在贝贝与死神做抗争的那些日子,我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针灸,电疗,请气功大师,只要听说可治疑难杂症的,我统统去拜访,只要能让贝贝醒过来,我甘愿尝试任何先进的愚昧的方式,但仍然没有一点起色,那种孤独无助,痛不欲生的感受,又怎能一下子就消除的呢。

    “你会不会忌讳谈论段言?”他问。

    “段言?没什么忌讳的。段言的爱,禁不起考验,过不了他和岁月的关,那不是真爱。”

    “段言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很久没有消息了,我宁可相信这是他仅存的羞耻心。”

    他黯然的点点头,又提起精神建议道:“抽时间,我们带贝贝去游乐场,怎样?让她多接触一下儿童的世界,也许贝贝从小就看惯了成人的眼泪和争斗,多少会受影响的。”

    本是要一贯的拒绝的,也许是对他印象有了改观,也许是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结束这一餐,我们前后走出去,天还未黑,街上却寂寂无人,他在身后悄悄补一句:“我心中尚无虚位,会一直等你,在飞机上的那枚戒指,请不要丢失。”

    我不是没有听见,是一时无法回应。他的体贴和宽容对于我,不是完全没有诱惑,可是,什么时候起,我已不奢望爱情,不奢望那种经受岁月的打磨还依然烁烁生辉的爱,我已经没有了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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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0 12:33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二章 连环


在我生病期间,叶恒永也病了。从王副总那里听说,自从我离开之后,就没有听到叶总的任何吩咐。

    我重新踏进办公室,摸着熟悉的桌椅,一切似曾相识又恍若隔世,生命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来了。

    振铃报到的时候,他在里面接起了电话。我思量痊愈后第一次相见免不了他一顿狂飙,谁料推门进去,只见他深陷到巨大的老板椅里,憔悴颓靡,神色彷徨。

    我欲趋前向他道歉解释,他径自站起来,背对着我,挥挥手,叫我离开。

    不管他脾气怎样的古怪,我对他是十分感激的,贝贝昏迷期间,开销十分庞大,我又动辄请假,虽然在工作上是十二分的尽力,但如若少了他的宽容和公司的支持,我也是寸步难行。

    我在对他的感激里面又掺了一些歉疚,总是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就大模大样的伸手了,他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却一再的推脱。因此叶恒永命令我去他家的时候,我没有再拒绝。

    他似乎对我的忍耐到了极限,不肯再面对我,一直到下班时间,他在隔壁悄无声息,我无法正常跟他交流上一句半句的话。

    下班前十分钟,他的一个贴身司机神秘的来到我面前,依仗接到的上级的命令,有几分威严的说:“下班后,我在三号停车场等候许助理。”

    派人下令,是不给我回旋余地的邀请。

    但我今天是要去幼儿园接贝贝的。家里电话没人接,大概母亲出门买菜了。我只好让司机随我接了贝贝,一同去叶恒永家,并给母亲留言相告。

    黄昏随风暗去,华灯初上,夜又随之亮了起来。司机熟门熟路的开着车,一路都是霓虹闪烁。车子极稳极稳的,偶尔的颠簸也幻化成上下起伏,象是坐在平静海面的船里一样,窗外的声音完全被隔绝了,那些流光溢彩闪过的时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梦境。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走到了城市边缘,已经到了郊区,霓虹退却了,路也变窄了,再走,又豁然开朗,马路是专门为半山上的别墅拓宽的。这里到达的才是真正有钱人的居所。

    贝贝一路上不说话,背着小小的树袋熊书包,扭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她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看到路途渐渐荒凉,她问我:“妈妈,这是坟场吗,这么黑。”

    司机默不作声,将车子开着到了半山上一栋别墅前。车子离门口越来越近,我看到门前的射灯上安装了一种类似安全监控的设备。

    曾经在屏幕上见过的老陈阴森着脸笔直的站在门口,表情有一点点僵硬和骄傲。

    老陈用苛刻奇怪的眼光看着贝贝,贝贝毫不怯懦的对他伸出小手说:“我叫段艾贝,您好。”

    老陈不知道如何跟这样一个小家伙应答,没有说话,转身领我们进了院子。车子开走了,那道铁门自动关闭,这里看起来象一个高级监狱。

    里面有一座三层建筑,四周的墙壁很高,是白色的,房子也是白色的,大院里仅仅有一个开阔的人工草坪,这里充满了凉意。

    贝贝紧紧抓住我的手,好像她也在怕什么

    随着老陈穿过会客厅,我们被带到一间屋子里等候。房间太大了,厚重的窗帘,光可鉴人的桌子,简单的家具,我总觉得空洞,贝贝小小声叫妈妈,仍然能听到回音。

    随便拉开一个窗帘,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偶尔一点两点的草坪上的灯,更映照了周围的黑。这里不象都市里的公寓,拉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对面人家的一切,因为拥挤,便有生活的气息。

    这里寂静的象野外的荒城。

    等了很久,好像叶恒永不方便出来,我们又被引进另外一间屋子,象是一个休息室,里面也有大的办公桌,厚重的窗帘微微在动。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贝贝,我听到隔壁的门里响了一声:“你进来吧。”

    房间那么多,转来转去象是迷宫。

    进去,叶恒永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们。

    一条长腿在屋子一角乖乖立着,脚踝处有个小小的黄色指示灯正一闪一闪的。

    贝贝被那小灯吸引,径自跑过去,伸手去摸那假腿,夸张的赞叹,哇、哇的叫个不停,又问叶恒永:“是你的吗?”

    我连忙大声呵斥道:“段艾贝,没规矩!”

    叶恒永诧异的看着我问:“你是故意带孩子来刺激我吗?”

    贝贝兴奋的瞪大眼睛,对我喊道:“妈妈,妈妈,那腿在充电!不充电不能走路。”

    一语道破天机。

    贝贝的话让叶恒永有些吃惊,竟然也不怎么生气了,他跟我解释说,如果电力不足走起来就相当的迟缓和沉重,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靠义肢走路。

    看来他第一次在办公室冲我发无名之火,也只是恰巧在给腿充电而已。

    “孩子多大了?”他转头看着贝贝。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连忙说:“她不到三岁。”

    “可她过于聪明,不知道日后好不好相处。”他说,“她跟你很象。”

    在贝贝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她有一双跟我一样深黑的眼睛,装载了满满的惶惑和倔强。

    他试探贝贝:“久闻大名哦,你妈妈经常把你挂在嘴边。”

    贝贝近期最喜欢鹦鹉学舌,她说:“久闻大名哦,我妈妈经常把你挂在嘴边。”我不记得跟贝贝说起过叶恒永,她这样一说,叶恒永看上去倒是高兴起来。

    “将来可能还要跟你一起生活呢,所以先熟悉熟悉也好。”叶恒永张开双臂说:“小家伙,来这里!”

    贝贝并不被这些温情迷惑,她直言不讳:“我不好相处!”

    “以后你可以来这里生活,你愿意吗?”叶恒永开始对贝贝施加诱惑。

    “你不是想让我来这里,你是想让我妈来这里。”贝贝警觉的说,她对每一个跟我有接触的异性都充满警惕。

    叶恒永笑起来,笑声未了,又满脸忧愁的说:“现在,唯有你妈妈能救我。”

    “冒昧的问一下,叶总,您究竟是怕什么?”看叶恒永总不进入主题,我只好开门见山了,“我发现你屋子里到处都布满了安全系统。”

    他不答,请我们先出去等候,一会开门出来已经离开轮椅,自己走了出来,贝贝眼睛瞪的溜圆,象是进入了神奇的童话王国,嘴巴张的大大的,叫道:“魔术!”

    这话让叶恒永哭笑不得,但神情放松了许多。他请我们母女参观他的工作室。

    随他来到一个幽暗的房间,是一个画室。墙上挂了几幅,脚下放了几幅,处处都沾满了灰尘,一呼一吸之间都有一股尘土的味道。

    其中一幅,看起来已经完成了,是抽象裸体画,一个叠着一个,打了结似的扭缠在一起,象是畅快的,又象是痛苦的,仔细看又蕴含着几分暴力的色彩,这画很大,占了半面墙。

    其他大部分画都是些富有流动感的线条,这些线条亦动亦静的萦绕着我们,看久了就象处在漩涡之中。

    我说:“我不懂欣赏的。”

    叶恒永说,:“我从前,以画画为生。这副画叫《夜眼》,你能理解吗?”

    我摇摇头。

    他便问贝贝:“这画好看吗?”起初我也以为贝贝能出其不意的理解出什么深刻含义,结果她说:“黑黑脏脏的,没办法装饰房间,卖不出去的吧。”

    他听后十分失望,随便按了画室门口的一个按钮,老陈很快就开门站在眼前了,接到要开饭的命令,老陈身体微微前倾,说:“准备就绪了。”然后转到他的身后,随之一起进了餐厅。

    这么大个家,象是只有老陈和叶恒永两个人。老陈随时待命,一般走在左后面,必要的时候帮忙推门,拉椅子。

    在一个足够坐二十个人的长桌头上,寂寥的坐着我们三个,更加显得屋子空旷,老陈泥人似的静静的站着,一脸严肃,目不斜视,气氛一时间有些阴冷尴尬。

    饭菜很精致,标准中式菜,红的绿的黄的,很鲜艳。贝贝毕竟是孩子,看到漂亮的食物便食欲大增,要这个要那个,忙的不亦乐乎。这倒是调和了气氛。

    “一切都是老陈做的,他很适合我,偶尔有钟点工过来,但都在我出现之前离开,他们都以为老陈是这里的主人。”叶恒永说。

    我问道:“为什么把自己包裹的这样严实?失去腿可能很残酷,难以面对,但对于你来说,又要掩盖身份,又要扮成正常人,还要管理公司,不觉得很累吗?”

    “我很累,我累到极点了,所以,我想让你来帮我解脱。”

    “叶总的话,我不能明白,您的累,恕我无能,我不能减轻。”

    “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他有些着急的向前倾了一下身子,防备的看了一眼贝贝和老陈,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陈闻声知趣的离开了,贝贝显得对他的话题毫无兴趣。

    灯光并不刺眼,与他面对面的坐着,他的眉毛都一根一根看的清清楚楚。早几年,他一定是数一数二的英俊才子,现在脸上添了些沧桑,魅力有增无减。

    他眼窝深陷,有点混血的味道,挺直的鼻梁,唇角分明,一如既往的挂着几分傲慢,但他内心十分寂寞苦楚,我看得出来。

    “如果你不说,我永远无法将你们视为母女二人。”

    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说我过于幼稚还是说贝贝过于成熟,也许他心目中做了妈妈的职业女性另有一副模样:一旦生下孩子就要拉来双方父母帮忙,在家中蓬头垢面,出门前匆匆挂上职业面具,两边都是手忙脚乱。

    “你是说我不象一个妈妈?那我象什么?”我问。

    “你象是一个女巫,你手里抓着解除困惑的魔咒。”

    贝贝一听到女巫,眼睛就放亮了,拿出无所不知的神态说:“动画片里有女巫。”

    她跳下凳子,站在我们面前表演起来,弯着腰驼起背,把小身子弯成一把弓的样子。我拉住她跟叶恒永歉意的笑笑:“这孩子大病过后,总显得有些过于活泼。”

    贝贝意犹未尽的说:“我妈妈可不是女巫。”

    我打岔:“贝贝理解的女巫是满脸皱纹,没有牙齿,指甲又细又长,笑起来震天响的,是吧?”

    “不是!”贝贝说。

    “那妈妈为什么不是?”叶恒永问。

    “妈妈没有斗篷和笤帚,不能飞呀。”贝贝眨眨眼睛。

    他刚轻松了片刻,眼神又凝重起来,语气也沉甸甸的:“不要再说什么女巫了,这是个血淋淋残酷的现实社会。”

    “那么,您就直说了吧,兜圈子让我头疼。”

    “我拼命要抓住自己手中的棋子,未料我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如果我手中的棋子可以打败控制我的那颗棋子,我就能解脱了。”

    “我还是听不懂。”我陷入了迷魂阵。

    刚刚只顾了说话,一时没有注意到贝贝去了哪里,忽然听见她大叫:“妈妈,妈妈,外面有人!”声音是带了受惊吓以后的哭腔,她扒在落地窗边,指着外面喊。

    老陈跑进来,俯下身子在叶恒永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叶恒永听着,眼神就有了些变化,他扯下桌上的餐巾抹抹嘴,忽然对我说:“今天晚餐先到这里吧,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他站起来,歉意的拍拍我的背,送我们走出铁大门,说:“其实,我准备了那么久还没想好怎么向你开口,我不知道怎样解释你才能接受一点。”

    我真担心叶恒永这样脱离群体,会不会被寂寥和荒漠吞噬,在自筑的心灵城堡中作茧自缚。

    上了车,转头看见叶恒永孤独的矗立在大门前,旁边站着笔直的老陈,面无表情。在夜色中,他站立的那么怵目惊心,而他身后那白色的房子,仿佛是一个住着活人的坟墓。

    不知道贝贝看到窗外的人是谁,或者有什么重要人物来访,他必须把我先遣走才好安排。夜已经深了,望车外只见一片荒凉萧条的街道,那一刻,我的心微微有些震撼,也生出许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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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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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0 12:33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三章 幸福时光

一切又按照原路返回了,先是半山别墅,私家府邸,然后寂寥的郊区,最后回到了热闹拥挤的市区,仿佛穿越隧道返回人间,我心里生出一些亲切感。

    终于回到家,很累,头又开始痛,跟母亲打了招呼,拉着贝贝去帮她洗澡。很久很久以来,都是母亲在做这个工作。

    我把贝贝脱光光,抱进大澡盆里。

    用天使来形容孩子一点也不错的,特别是赤裸的孩子,美丽的孩子,已经跟天使无异。

    一边洗一边跟她闲聊,从她的谈话中,知道她是喜欢幼儿园的。

    “贝贝,外婆看你很辛苦,平时要听外婆的话呀。”我把温水洒到她的光洁的小小的背上。

    “她很怕我,是不是她太老了?”她看着我,有点闷闷不乐的。

    “小孩子说话要有礼貌,不能说老了,要说外婆年纪大了。”她被我碰到腋窝,呵呵的笑起来。我问:“外婆为什么怕你?”

    “不知道!”她实话实说。也许是贝贝小时候作恶多端的阴影还留在妈妈那里,那段日子,惶惑不安的也不只有母亲一个人。我问贝贝:“很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那,妈妈有没有打过你?”

    “打过!”

    “不是说不记得吗?”我假装生气,“当时为什么打你?”

    “咬了小龙哥哥的耳朵,妈妈打我。”

    我吃了一惊,把她从水里提溜起来,认真问道:“怎么可能,那时你才一岁多。”

    “妈妈让我记得。”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告诉她:“把妈妈打你的事情忘掉吧。”

    “好!”她玩着盆里的小鸭子,又想起刚学过的儿歌,便对着小鸭子唱道:“小鸭子,再见了,我要上学了。”

    “妈妈打过你吗?”我再次试探着问。

    “打过。”

    “不是说好了要忘记的吗?”

    “等我5岁的时候再忘。”

    “那你现在几岁了?”

    “忘记了。”她不怀好意的对我笑。

    “妈妈打的很疼吧?”

    “嗯,很疼。”她说。

    “其实啊,妈妈打你的时候,你疼,妈妈比你更疼。”我说。

    她听了,懂了,看着我,说道:“我长大了,会养你。”我一征,还有没有明白过来,她已经恢复了天真调皮,光着身子,双手撑在澡盆边上,翘起小屁股一蹬一蹬的玩水,我对着她嫩嫩的小屁股咬了一口,两人呵呵的笑个不停。

    母亲听到了便在外面喊:“快点洗吧,别着凉了!”随后又嗔怪道:“一大一小两个疯丫头。”

    我手忙脚乱的帮她擦干,说:“要快点啊,不然贝贝会生病的。”

    她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两个小手捧住我的脸,两只眼睛闪闪发亮,一字一句的说:“妈妈,对不起。谢谢你。”

    虽然不很明白她在说什么,可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不知道她为何突发这样的感慨。她变幻莫测,聪慧异常,我一直无法懂她。可就是这短暂的幸福,即使无法使任何人动容,却深深打动了我自己。

    这就是我可爱的孩子啊,我天真的纯净的孩子,我的一部分,我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另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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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0 04:23 PM |只看该作者
好看哦~~
好用心哦~~
支持~~~em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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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0 11:07 PM |只看该作者
永远支持哦,等你加文章。。。em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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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1:24 AM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四章 诡言异行


次日清晨,帮贝贝穿戴整齐送她去幼儿园,我的手指被她新书包上的一个金属卡通装饰划了一个口。

    一颗血珠凝结在手指上,如同一颗圆圆的红豆。贝贝一把抓过去,猛吸了几下,手指从她嘴里抽出来,粉的发了白,我摸摸贝贝的头说:“乖。谁告诉你的,唾液可以止血消毒?”

    “我不知道。”她嘴角带着一丝满足。

    “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血真的好很喝。”

    “说什么呢!”我拍一下她的小脑袋,她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是真的。”

    现在的孩子无时不刻要显示自己很厉害,近来她不知道哪里找来了几本恐怖漫画,一个人看的津津有味。

    “你想变吸血鬼啊!”我说:“以后不准看恐怖漫画了。再让妈妈发现,统统没收。”

    她抿嘴一笑,不与我理论。

    送贝贝到了幼儿园门口,看她昂着小脑袋进了大门,骄傲的象个小小女王,旁边的小朋友都紧跟几步,试图想跟她套近乎,她淡淡的表情让我担忧,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对孩子的影响是什么,只是希望她还能多保留些天真可爱,不要过于成熟冷漠。

    这天晚上她的表现就更加让我摸不着头脑。

    晚上跟童义信和碧月一起吃饭,童义信盯着贝贝看了好久,说道:“你跟你妈妈长的一模一样。”

    我说:“相貌来自遗传,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愿性格和命运不要是我的延续,我希望贝贝跟我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贝贝说:“不,也有地方象我爸。“

    “你记得他?”童义信小心翼翼的问。

    “记得。我妈说他神经才会出问题。”

    碧月和童义信都看向我,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周围的空气忽然变的异常燥热,我并不记得这样鄙俗的教育过孩子,成人们的世界是复杂的,但没必要污染孩子的心灵。

    碧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不知道是哪个人令她不快,她骂道:“[词语过滤-#160]。”

    贝贝抬脸看了一眼碧月,小声的跟着学这个新词,念念有声:“[词语过滤-#160]。”又问碧月,“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很不错的意思。”碧月歉意的看着我,咧嘴笑笑,胡乱解释道。

    贝贝立在餐桌前,个子还不到桌子齐,她说:“我早知道什么意思,你们总想骗我。”童义信隔着桌亲切的俯下身去,勾起食指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说:“你这个机灵鬼。”

    贝贝也不管他们,一个人认真的吃着小碗里的东西,看似懒得介入我们成人的谈话,偶尔却低头偷笑,一切都听在耳朵里。她忽然抬起头问童义信:“你多大?”

    童义信说:“三十二。”

    “唔,你很年轻,但是,也该结婚了。”

    “是的,你说的很对。”童义信认真的回答。

    听着他俩的谈话有点离谱,我不得不提醒童义信说:“她还不到三岁。”

    “她自己可不这么认为。”童义信笑笑说。

    贝贝一征,并不出声,象是全都听懂了,眼光还看着远处,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接下来的日子,贝贝更加特立独行,有时候别人叫也不理,象在专注的倾听什么声音,侧着头,竖着耳朵,眼睛转来转去的搜寻。说话都是用一些复杂的句子,辞不达意的,答非所问的,听起来又高深莫测的句子,让人心惊。

    她真象一个谜,虽是我生,我却永远找不到谜底。

    有时她喜欢一个人独坐在黑暗房间里,我起初不知道,每次进房间开灯总是被她吓一跳,她说:“妈妈,我喜欢黑色。”

    黑色?黑色!万色之总,万恶之首。

    她又极有主见,过马路不肯伸手给任何人牵着,幼儿园老师教她过马路看红绿灯的歌谣她背的比谁都好,可一看到人行红灯亮起,她就开始乱跑乱冲,车子总是来个急刹,司机探出头来要杀人的样子,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骂个遍。

    我把她抱到路边,不知道如何教训她才好,她却说:“妈妈看不到的,我能看得到。”

    一时间我心如刀割,总怕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了贝贝,或者她总在追逐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带她去小店喝一杯汽水,她把吸管在手指上绕,直勒得指尖失血发白,又将纸杯一片片咬下来,吐的满桌子碎片。象是有满腹的心事不愿意与人诉说。

    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孩子的模样和习惯,手臂和腿都是一截截莲藕一般,粉白粉白的。有时看她表现正常又乖巧,便一把搂在怀里,夸她“贝贝乖,贝贝最乖了。”她似乎不理解乖是什么意思,指着桌子上的番茄和茶杯说:“我比西红柿乖,我比茶杯乖。”

    听到这些又觉得放心,完完全全是个孩子的思维和语言嘛。到了晚上她自己看电视,看的一心一意的。当我发现是个血腥侦探片,就赶忙关掉电视,她来一句:“真笨,谋杀要做的象自杀才好。”

    看完片子还去幼儿园讲给小朋友听,虚张声势的把几个孩子吓的大哭不止,幼儿园老师找我去暗中观察一下孩子的状况。

    这天刚好是兴趣小组活动时间,我随老师躲在教室后面,见台上的老师提问:“我们这个周末要把各个小朋友的家长请来看话剧节目,话剧由小朋友表演,好不好?”

    “好!”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贝贝并没有张嘴。

    老师提问:“你们都想扮演什么呢?说说看?”

    “我演白雪公主!”一个漂亮的孩子说。

    “我要演小王子。”另一个孩子举手说。

    “我要当大灰狼。”

    回答各式各样的,每个孩子都是踊跃的,贝贝依然不积极回答,自己低头在看什么东西,老师问:“段艾贝,你想扮什么呢?告诉老师。”

    贝贝说:“我要扮垃圾。”

    小朋友哄笑了,老师忍着笑说道:“垃圾是没有办法扮演的。”

    “有的,”贝贝不笑,眉头锁的紧紧的,坚持说:“我拖着破塑料瓶,穿着破报纸,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扮垃圾。”

    回到院长室,我问贝贝的老师:“贝贝在学校,跟其他孩子的团结情况如何?”

    “很不一般。”老师说道。

    “不一般的糟糕?她可有欺负小朋友?”我紧张的问。

    “不是一般的好。虽然贝贝非常不同,但那些小朋友都尊她为王,事事以她为中心,经常从家里带来好吃的好喝的送给她,我们当老师的都很奇怪,不知道贝贝身上有什么魔力。”

    幼儿园老师示意我去她办公室,好心的劝我:“你也别太伤心,孩子这时候有些怪异言行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你抽空到儿童心理中心去帮她看看。”

    我点点头,不知道如何应对。临走,那老师说拉住我说:“可喜的是,贝贝学习能力在幼儿园是数第一的。”

    我是要领贝贝去医院检查的,不过不是看心理医生,而是看脑科医生。我怕这些是李韶华的那次事故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做完一系列常规检查,她在医院熟门熟路的走来走去,大方的坐在走廊等待结果。旁边有个两岁多的宝宝一直在呼天喊地的,世界末日来临似的恐慌,在妈妈的怀里蹬着腿打着挺,哭喊着:“妈妈,不打针,不打针。”

    贝贝看了一会,自己跑过去问他:“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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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1:24 AM |只看该作者
那束手无策满头大汗的母亲连忙对孩子说:“快看,快看,好漂亮的小姐姐啊,跟你说话呢。”

    小男孩抽噎着暂时止住哭声,贝贝俨然一幅过来人的姿态教育他:“不要哭,打针又不疼。”

    那孩子或许觉得自己没面子,扯着脖子对贝贝喊:“你又没打过,很疼!就是很疼!”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就喊她:“艾贝回来,到妈妈这里来。”

    贝贝转身走过来了,不服气,走几步又猛转过头,对那母子俩说:“我连死人都见过!我做检查,从这里抽了很多血。”贝贝用手煞有介事的在脖子上比划着。

    那母亲一下子吓呆了,那孩子虽不懂,也呆了,齐齐朝我看来,我尴尬的一笑,拉着贝贝就往外走,告诫她:“不要乱说!”

    “说实话妈妈就不高兴!”她嘟囔着。

    死亡成了最令她骄傲的事情,她随时随地要拿出来就吓唬人家两下。

    检查结果令人高兴,显示一切正常。

    从便利店买了两罐纯牛奶,贝贝已经平静了许多,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喝边和妈妈“干杯”,碰杯的时候还要配音:“嘭!”。喝一口,说:“再来,再来,干杯,嘭!”然后自己开心的嘿嘿的笑。

    一回到家,她自己盘腿坐在[词语过滤=#313]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像模像样的看起来,母亲从厨房走出来逗她:“你在看什么?”完全是用对儿童的语气。

    “报纸!”她却是一幅懒得解释的大人口气。

    母亲蹲下来,试图给她讲解一下,她抬起眼皮,睨着眼睛看着外婆,煞有介事的问:“咦?你能看懂吗?”

    妈妈被她气的哭笑不得,我在旁边抿着嘴笑,多么希望她就这样快乐正常的成长下去

    贝贝身体各方面都在疯长,头发已经可以留成妹妹头,齐齐的留海遮住眉毛,黝亮的,象一颗圆圆的蘑菇,十足中国的味道,很是好看。

    她时常抿嘴偷笑,从她醒来以后,就鲜有那种很爽朗很开心的笑声了,总是一个人偷偷乐。我一直觉得孩子应该是天真阳光的,就让她大声笑出来,结果笑的是嘿嘿嘿的声音,我自己听起来都诡异,也就只能听其自然了。

    她才三岁大,怎么说起话来出口成章的,大人都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母亲老在唉声叹气:不行了,不行了,女孩儿家,不要太聪明。

    这段日子,燕飞一直没有消息,前些天才得知她回老家办事去了,这日来家里作客,一进门问我:“有没有段言的消息?”

    我摇摇头:“我并不希望有他什么消息了。”

    燕飞理解的按按我的肩膀,说:“我佩服你,真的,你是个坚强的女人。”又问道:“电视上都说大病一场很容易恢复记忆的,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我摇摇头,真希望她们把真实的情况都告诉我,何苦等我一点点的恢复。可是,即便是告诉我了,我又如何辨别真伪呢?

    燕飞弯下身子问贝贝:“阿姨送你的那个娃娃呢,还有吗?”

    “……”

    “还在吗?”燕飞追问。

    “不在了。”

    “嗯?不喜欢吗?去哪里了?”

    “我把它吃掉了,一片一片撕着吃掉了。”贝贝盯着燕飞说。

    她依墙站着,穿一条小小的牛仔裤,那裤子是依照成人款型设计的。她那小小的倔强的脸上,带一点天真,带几分成熟,眼睛黑白分明,眼白是婴儿式的骨瓷蓝。

    燕飞看着我,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我赶紧解围说:“她总爱胡言乱语的。不要跟她计较。”

    燕飞责问道:“会不会是你过分宠爱她?”

    我点点头,惭愧的默认了。是很宠她,很溺爱,失而复得的宝贝,不期待人人都能理解。

    “她说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够有力的。”燕飞临走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试图让气氛自然一些。

    “外界的一举一动,别人的一颦一笑,都逃不过她的目光。她什么都知道。”我说。

    贝贝虽是年纪小,却懂得用眼睛、表情、和简单的语言来表达心里的意思,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说只言片语,你就能知道她的喜怒哀乐,知道她是否打算把话题进行下去,她是否喜欢你这个人。

    即使如此,老师们却将她当作幼儿园的至宝,每当有人来考察参观,或者有外国友人来访时便要她表演问答,有时候让她表演背诵电话号码,让参观者每人随手写十几个号码,组成一页,让她看一次,过一会她便将整页都背诵下来。

    访问的人大赞奇妙,说神童不可多得,更有老师夸大其辞,脸上贴金,说贝贝会预言,有阅心术,有人便问贝贝:“你看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时候参观结束,你要上厕所。”

    说的那人面红耳赤,又无法证明对与不对,于是便幽默的去了洗手间,从此贝贝更加传神了。

    她的那双大眼睛,依然清澈如水,打鬼主意的时候,又闪着狐样慧黠的光芒。她常常将一根食指竖在唇上,说:“嘘!妈妈,你听,你静下来,可以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

    我笑笑:“那么,我的心里此刻在说什么?”

    “你心里在说,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正常,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不正常?”

    我心里一紧,忙用别的话题拉扯开去,说:“妈妈明天不知道会怎么跟上司较量,真是难做的工作。”

    她也不搭腔,啪哒啪哒穿着小拖鞋走开了。

    夜里我正蜷伏在床上睡觉,被一双小手轻轻的摇醒,竟是她,站在床头仓皇的看着我,她问:“妈妈,你去哪里,你去哪里?”

    我讶异不解,随即将她抱上床揽入怀中,轻轻拍她:“妈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贝贝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一个人跑到床下?”

    “妈妈,妈妈,妈妈。”她小手揽住我的脖子,身体还发着抖,我双臂紧了紧,用唇温暖她的额头,心里又起内疚:这孩子那么缺少安全感,多半是因为我没有把生活安排好让她担惊受怕的缘故。

    恐惧很固执,很深刻,从心底生出来,久久不散,贝贝的这种感受,我何其熟悉。我抱住她,过去很多的事情无端的出现在我的思潮里。

    突然,贝贝盯着天花板,眼里都是好奇和认真。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我坐起来,摇她,喊:“贝贝,贝贝!”

    她不理会我,还在继续看。

    然后她点头,微笑,朝天花板挥动小手。

    我心底泛起冷意,她是我难以解开的谜。

    生活中有多的数不清的谜,想要驱散对未知的恐惧,只能一点点的寻找答案。对于叶恒永究竟受什么困扰,究竟需要我做何种牺牲,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思考。

    思考了很久也没有结果,直到叶恒永把我叫进了办公室,说道:“我们直说了吧,说与不说都好象来不及。公司是属于我的,但是,我是受人管制的。”

    我看着他,他继续说下去:“上次你去大连之前来的公司领导,你有没有见到?”

    “在走廊有过匆匆一面。”

    “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好感或者信任,我请求你跟我结婚,你能答应吗?”

    “叶总,究竟是什么问题在困扰你,需要你用婚姻来解决,我一直不太明白,这种婚,我不能结。”

    “你一定能做到的,除了你没有谁能代替了,你只需要考虑愿意与否……”

    还没有来得及细说,有人匆匆闯进来了,来者正是叶恒永所提的那位领导。她这次没有带大部队,只一个人旁若无人的进入了办公室,没有人敢拦截她,凭借她那目空一切的架势就让人敬畏三分。

    她因为有特权,完全可以不请自来,不管你是不是方便,她随时可以翩然而至。

    她大模大样的坐下,从下到上不快不慢的扫了我一眼,她在凭我的妆扮外表来判断我。只是她从眼皮下打量我的神色又多了几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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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1:25 AM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五章 真人露相


“许默之。”她叫我的名字,又将我打量一番,说:“是有些不同,看着顺眼些。”随即起身走过来,捏捏着我的脸,“年轻啊,年轻,真想借你的身体用一用。”

    这是在讽刺我,先来一个下马威,我欠身致意,说:“您好。”

    她命令说:“从今天起,你来做我一个月的助理,是私人助理,不是跟电话文件打交道,是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你瞧,我老了,我需要人专门服侍。”

    “老”字故意加了重音。我知道这份职业就是高级保姆。

    叶恒永断然拒绝:“不行。这里有很多工作需要她。”

    她朝他一瞪眼睛,叶恒永捏起拳头捶一下桌子,头却低下了。这场面已经告诉我,在这个地方究竟是谁说了算的。

    她说:“做我的助理,我不会亏待你,不过一个月而已,很快的。”

    我呆立在原地,没有表态,但也可以理解为默认。

    临走,她交待说:“今天就把这里的工作了结,明天有人专门接你去工作的地方看看,你得熟悉一下工作的环境和内容。”

    “是。”我应她。

    她几步走过来,又捏捏我的腮,一副老妇人捏家中下人的姿态,说:“红颜弹指老。”

    我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目送她趾高气扬的离去,叶恒永背对着我不发一言。窗外天色暗了,从落地窗望出去,夜已经燃起万家灯火,象是城市的复眼,又象是盈亮亮的萤火虫聚拢在如墓似碑的大厦上。

    “我是她的一颗棋子,这人叫顾美希。”叶恒永的声音很低沉。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子里蹦出了公司的名字:恒美。背后冷汗涔涔,原来是这两个人名字的结合,这种不言而喻的关系昭然若揭。

    “为什么不能挣脱她呢,是不是……无法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直截了当的问道,真相大白,也不必再顾左右而言他。

    他转过来,对着我,眼睛却看着别处:“你以为这段时间我从来没有努力过吗?”

    我驻足远望,看远处灯光流离,心里升起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悲怆。原来人人都背负着这样沉重不堪的历史,在生活的道路上步履维艰。

    他说:“她势力大到无法想象,我怎么也逃不出她的控制。第一次逃离她,我便失去了这条腿。她说她可以先说放弃,但不允许我背叛她,但假若有人让她心服口服,真的爱我,意思是,爱我的人而不是钱财,她考察通过,便放过我。”

    真是怪异的理由,我一时无法理解,只好继续听他解释。

    “起初我也盲目的选择能让她放过我的人,我一般在公司职员中挑选合适人选,本来好好的女孩子,看似清纯善良,但顾美希只要用高额巨款一诱惑,均纷纷落马,都拿一笔款远走他乡了。”

    难怪传闻说叶恒永重用的女职员都下落不明。

    “顾美希觉得这个游戏有趣极了,甚至是上了瘾,她更加确定没有人能真正代替她,也不相信有哪个女孩子能经受住金钱的诱惑。”

    人一旦钱多到花不完的地步,生活就成了最大的赌场了,一局一局,只赢不输,一切尽在股掌之上。

    “当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希望,我希望你能来完成这个任务。你是不同的,真的,现在也许是个机会,只要你向她表示你对我确有感情。”他说。

    该怎么回答呢,人人都在设置阴谋,牺牲他人以求自救,我也能理解他深陷其中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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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1:26 AM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六章 斗智斗勇

他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才真正说出原因,说明他是经过反复思想斗争,这种斗争中存在着人性和尊重。

    “你在鄙视我吧?”他声音低沉的说,“不必否认,你完全有资格鄙视我。”

    我摇摇头,心里暗暗生出些同情,与其说他在寻找解脱的工具,不如说他为犯过错误的灵魂寻找一个避风港。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样的喜欢独处和藏匿,他为什么表现的总是不可一世,他为什么对我说话总是吞吞吐吐,为什么眼睛总是很茫然很无助,嘴唇总是很倔强很骄傲。

    他说:“如果解脱我需要牺牲你自己,我宁可不要。这就是我几个月以来反复向你考证的问题,我多么希望在真相暴露之前,你能对我有些真感情,哪怕不是爱,是爱的希望也好。”

    我大脑乱了,一直无法深入考虑下去。我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我不能心无旁骛的帮助他想办法,更谈不上有什么深切的情感,我对他只是下属对上司和公司的职业忠诚,仅此而已。

    没有这种坚不可摧的情感,我便不是顾美希的对手,要知道金钱和权力联合起来,简直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对付一个我,简单到只需顾美希拨动一下手指。

    知道了真相,我又无法撒手不管,想来想去,我只能找碧月商量。之所以跟碧月商量,有两个原因,一是碧月绝不是多嘴多舌搬弄是非之人,二是碧月和叶恒永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不搭调不相关的,这便于理智分析。

    碧月一边听一边皱眉头,狠狠的吸着烟,好像烟头跟她有解不完的深仇大恨。

    她问道:“照你这样说,成一个怪圈了。顾美希控制着叶恒永,叶恒永又在某种意义上指挥你,你要是能按照他们的游戏方针来打败了顾美希,就可以把叶恒永拯救出来了,是这么回事?”

    “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伟大的叶总是打算把你牺牲了重获自由了?”

    “不完全是。他计划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实施,一直在试探我的反应,是我太笨了,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叶恒永不是想像的那样自私。”

    “那么,顾美希就变态到这种程度了?”

    “有钱人的心理我不太明白。”我说。说完有点后悔把这一切告诉她,光是弄明白这些连环制衡的关系就需要那么费劲。

    碧月把烟头在指间掐灭,白我一眼,“婚姻真成这些人的工具了。所谓爱情道德不过成了皇帝的新衣,人人都可以赤裸着身子自欺欺人了。”

    她是真的气坏了,说完又意识到可能我也在她指责的范围当中,看我一眼,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碧月,就当我没有说过,别想了,我自己考虑考虑怎么办才好。”我说。

    碧月说:“抽机会,把我们介绍认识吧,或许我有好的办法可以救他,又不用把你塞进坑里。”

    “说说看,什么好办法?”

    “容我慢慢考虑清楚,先找机会认识再说。”

    叶恒永说过顾美希势力不可低估,我提醒碧月说:“顾美希不可轻视,她黑白道都有的,连市长都让三分。”

    碧月说:“就这样定了,这种人你越怕她,她就越有恃无恐的。人,大不了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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