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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艾力克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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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活人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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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3:31 PM |只看该作者
由北京到海拉尔的火车足足开了将近四十个小时,起初我们三个还兴致颇高的有说有笑,到后来聊的几乎都没话说了,只得各自蒙头大睡。www.55wx.com

    下车后,我见季玟慧一行人早早的等在那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忙过去赔礼道歉。顺便给她介绍,这是王子,这是老胡。

    这时从季玟慧背后挤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气哼哼地指着手表说道:“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们坐飞机过来才3个小时,你们倒好,非要坐什么火车,足足让我们等了6个多小时。什么事还没做呢就搞特殊,真不知道白教授是怎么选的人。”

    说这话的人大约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极大的黑框眼镜,头乱糟糟的,衣服也褶皱不堪。如此的不修边幅,看样子就是那种典型的书呆子。

    我听他说话这么不客气,立时就要作。

    王子比我的反应还大,抢在我前面嚷道:“嘿!嘿!嘿!怎么说话呢?真他妈拿自己当领导了吧?也不问问哥几个是干什么的。”接着他扭头问季玟慧:“慧姐,这孙子哪庙的?”

    季玟慧尴尬的朝我们挤了挤眼睛,小声说:“这是我们队长周怀江,你们别生气,他这人就是有点……”

    我不想让季玟慧为难,便拍了拍王子,让他克制一下。然后转头对周怀江说:“周先生,白教授既然叫我们来就自然有他的意图。您要是觉得我们不配跟您同行,您就给白教授打个电话,我们巴不得赶紧回去呢。您要是还打算跟我们一块儿进行下一步工作,那您就多担待着点儿,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像周怀江这种死读书的书呆子,哪见过我们这种匪里匪气的人。他被我这几句片儿汤话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一旁。

    季玟慧扑哧一笑,低声说:“你可真是坏透了,专欺负老实人。”我朝她做了个鬼脸,坏笑道:“那你老实么?也让我欺负欺负?”

    季玟慧“呸”了一声,红着脸走开了。

    我们没再做过多的停留,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便又上了火车。

    据季玟慧讲,考古队的设计路线是由鄂伦春自治旗开始沿途北上,一路探访那张图案的线索。这种大量的探访工作,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完事,如果运气不好,空手而归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说你们考古就是这么考的?感情跟警察办案似的,挨家挨户的打听啊?那也太不科学了。

    季玟慧说你别以为只要是考古就得翻书本,翻书本是为了配合调研成果继续做深度推论用的,不是什么事都能翻出来。书本上没记载的怎么办?只能逐渐掘,实地探索。等真正得出结论了,就可以写成书本供后人参考了。

    我一想倒也有理,反正我们三人对此道是毫无经验,今后的安排,一切就听之任之吧。

    考古队里除了季玟慧和周怀江还有另外三人,一个是叫程猛的小伙子,是周怀江的学生。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的,光看形象谁都想不到他是个考古学者,倒更像是屠宰场杀猪的。不过此人不爱讲话,始终闷闷的坐在一旁,看样子是个老实人。

    另一个男性队员叫陈问金,湖南人,长得短小精干,戴个金丝边眼镜。此人是个话痨,说话又快口音又重,也不管我们听得懂听不懂,一直云山雾罩的跟我们神侃。连王子那张婆婆嘴都说不过他,可见此人的功力有多深厚。

    此外,还有个叫苏兰的女队员,也是斯斯文文的不爱讲话。无论有什么事,都轻声细语的对季玟慧讲,基本与外人不交谈,甚至包括他们的领队周怀江。

    又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我们在鄂伦春自治旗的阿里河站下了火车。

    这是一个并不很大的小城镇,然而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此处的繁华程度,与我当初的构想可谓大相径庭。

    此时我们一行八人,除了大胡子以外,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便在最近的地方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下了。

    之后的几天里,考古队的五人始终奔波于阿里河镇周边的几个村子中,希望能从老乡的口中获取一些信息,从而找到突破口。然而事与愿违,虽然工作量不小,但每天都是无功而返。

    随后,周怀江临时决定改变路线,准备到一些更为偏僻的地方寻找线索。他的理论是:由于这些年展太快,少数民族地区的居民已经出现了两极分化。一部分向往更加现代化的生活,这类人大多选择居住在繁华一些的城镇周围。另一部分还遵循着古老的传统,过着原始的生活,故此还留在深山老林之中,这类人大部分都是老人。考古队现在所需要的,正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有从他们口中,才能挖掘到有利用价值的线索。

    一行八人随即离开了阿里河镇,雇了辆车,来到了一个叫北沟的地方。

    这地方可真是有些荒凉了,放眼望去,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碧空如洗,绿影婆娑,到处都是原生态景色。

    我们在一个名叫额根堤的老汉家中寄宿,听说我们是都来的,朴实的老汉显得极其热情:“大伙儿随便住,啥时候住够了啥时候再走。”

    大胡子这两个月一直生活在都市里,早就憋的难受,这次到了乡下,真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在野外转悠了大半天都不肯回屋。

    当晚他还猎了一只狍子,洗剥干净后,便在老汉家的院子里烤了起来。

    额根堤老汉见大胡子故弄着狍子,大加赞赏地夸道:“看不出这小伙子眉清目秀的,竟然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咱们鄂伦春人是出了名的猎手,咱们也敬重汉族的好猎手。”说完就端出来一坛自酿的土酒,招呼我们过来一起喝。

    这地方属于正统的中国北方,每年的平均气温不过2o度,农作物本就不多。加上额根堤老汉一家又是猎人,所以晚饭中基本没什么青菜。

    本来我在第一次见到火焚血妖的场面后就不再吃肉了,但此时一来是没有其他东西可吃,二来是经过东骊花园那一役,我对这些事也不再如何敏感了。加上看到滋滋冒油烤肉,再也把持不住,张口大嚼起来。

    额根堤老汉有四个儿女,三个大的都在呼伦贝尔市区打工,只有小女儿乌娜吉留在身边。

    乌娜吉今年虚岁二十,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儿。不但见了我们这么多人不害羞,竟然还端起海碗跟我们喝起酒来。

    席间,乌娜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总是盯着大胡子不放,不停的给大胡子倒酒添肉,明显是喜欢上大胡子了。

    王子看着可乐,小声开大胡子的玩笑:“老胡,你不是到现在还没结过婚么?我看这丫头不错,人家也对你有意,要不你就从了吧!”

    大胡子吓得脸都白了,急忙低下头去闷头吃肉,连声都不敢出了。

    吃喝了半晌,周怀江掏出那张图腾来,问额老汉可曾见过这类的符号没有?

    额老汉打眼看了一会儿,说这东西咋这么像咱们鄂伦春的图腾?不过画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乌娜吉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口说道:“这画俺见过,画在一个人的后背上。”

    她这句话一出口,我们三人都是心中一震,互相使了个眼色,但谁都没吱声。

    周怀江见问出了些门道,连忙让乌娜吉再说的详细些。

    据乌娜吉讲,她姑姑家住在黑龙江塔河县一带,她基本每年都过去住上一段时间。去年冬天,她带着猎狗在山里打猎,突然现雪地里有个人光着身子跑,那个人的后背上就画着这幅画。当时她还以为是个疯子,这么冷的天不穿衣服还不冻死啊?可她一个大姑娘家,又不好意思过去叫住那人。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那人就跑没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我们三个心里清楚,乌娜吉所说的这个人,肯定就是血妖。那也就是说,血妖出没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黑龙江的塔河县附近。

    虽然周怀江等人不知道血妖的事情,但他们必然也很清楚,寻访图腾的下一站,应该是塔河县。

    而后周怀江又问了乌娜吉几句,确实肯定她当时没有看错后,周怀江当即就宣布了次日向塔河县进的决定。

    乌娜吉问我们:“你们非要找那个人干啥呀?那张画很稀罕吗?”

    季玟慧拉着乌娜吉的手笑道:“妹子,你不知道,这张图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甚至对咱们国家来说也很重要。如果到时真的能找到这图案的真实来历,你也算大大的立了一功呀!”

    听季玟慧说完,乌娜吉突然满脸兴奋地对我们说:“那俺去给你们当向导吧!反正你们也不认识那旮的路,俺带着你们走,保准错不了。”说完她回过头来,用祈盼的眼神望着大胡子说:“胡大哥,你说咋样?”

    大胡子着实被乌娜吉的率真吓得不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愣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然后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微微的皱了皱眉。

    我当然明白大胡子的心思,一是觉得这个大姑娘对他太过热情,让他有些尴尬。二是他很清楚我们的目的地肯定会非常危险,怕到时乌娜吉会遇到不测。

    但我个人感觉这个向导还是很有必要的,黑龙江的塔河县我略有耳闻,那里已经接近中国的边境。在那种比此地更为原始的地方,恐怕没有向导我们是寸步难行。况且乌娜吉是非常有价值的目击者,如果没有她的带领,我们如何能找到她现血妖的确切地点?

    于是我低声对大胡子说:“放心吧,找到地方后就让小姑娘回去。”

    大胡子见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转过头,用问询的目光看着额老汉,意思是问他同不同意让自己的女儿为我们带路?

    额老汉喝了口酒,哈哈一笑:“这个宝贝疙瘩是被俺宠坏了,脾气像个小伙子。她想整啥事,俺老汉是想拦也拦不住的。她愿意咋整就咋整吧,为国家出力的事咱绝不含糊。”

    周怀江听了这话大为高兴,忙起身给额老汉敬酒,并大大的美言了一番。他心里的想法自然和我如出一辙,如果没有乌娜吉这个向导,往后的事情必然是举步维艰。

    一群人在篝火旁又吃又喝,连唱带跳,当真是好不热闹。酒到酣处,早已酩酊大醉的陈问金竟然还给我们跳了一段湖南土家族的摆手舞,直把一群人逗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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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3:31 PM |只看该作者
次日清晨,其他人都早早的收拾行装准备出。www.55wx.com而我却因为昨晚酒喝得太多,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直到季玟慧揪着我的耳朵弹了我几个脑奔儿,我才勉为其难的下了炕。

    乌娜吉比谁起的都早,不但从村里雇了辆车,还准备了香喷喷的早饭。

    临行前,我把额老汉叫到了屋里,偷偷的塞给他1万块钱。额老汉吓了一跳,忙说这钱俺可不能收,你们那个周领队已经给了俺1ooo块钱,说是算作俺闺女的劳务费。那钱本来俺就不想要,周领队死活都要俺收下。现在你又给俺这么多钱,俺可收不起啦!

    我说那个周领队不是好东西,蒙您钱了。国家有规定,只要雇佣少数民族的同志当向导,必须得给劳务费。一共是11ooo,向导本人1万,家属1ooo。这是法律规定的,您不要都不行。那个周领队本来想少给您1万,自己把钱私吞了,后来让我现了,批评了他一顿,这不把钱给您送过来了么。

    额老汉哪里懂得这么多,见我把国家法律都搬出来了,只好惶恐不安的把钱收下了。他问我:“小伙子,咋你说让周领队退钱他就退钱?让俺说你才是这伙人的领导吧?”

    我说您的眼力还真准,实话告诉您,我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才让姓周的假装领队,要不是他犯了原则性错误,我是轻易不会站出来的。

    一行人与额老汉告别以后,便上了乌娜吉找来的那辆老式卡车。乌娜吉说这是屯子上唯一能盛得下这么多人的车了,实在没有别的车可用。

    好在现在正值盛夏,天气并不寒冷。于是我们让三个女孩坐在驾驶室,其余的六个男人都坐在了车斗里。

    路上王子问我:“刚才你偷偷跑屋里跟额大叔说什么去了?”

    我说我最见不得这种朴实的老人了,一见着心里就酸酸的。咱们这么大一群人去借宿,人家二话没说,又给做饭又给铺炕,还把闺女派出去给咱当向导。这样的人,你在城里还能找着一个吗?就冲人家这份儿真诚,咱就得好好的感谢人家。

    然后我把给钱和说周怀江坏话的事给王子讲了一遍。

    王子听完捂着嘴笑了半天,他说你给老爷子钱我没意见,我要有钱我也给。不过你可真够损的,把咱们正义耿直的周大队长形容成了偷奸耍滑的奸诈小人,他要知道还不得气吐了血?

    沿途无话。我因为起得太早,和王、胡二人随便聊了几句,便随着汽车的颠簸昏昏睡去了。

    乌娜吉的姑姑家说是住在塔河县,可实际上还要从塔河县再向东8o多公里才到。加上老式卡车的车过慢,山路又不好走,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

    据乌娜吉说,她上次看到那个怪人的地方,是从这里再向东南方向的蛇头山附近,大约有四天左右的脚程。不过这一路可没有汽车能走的道,只能靠步行了。

    我们在乌娜吉姑姑的家中作了两天调整,除了补充一些装备和饮用水,还跟当地人租借了三匹马,用来驼运装备。两日后,在乌娜吉的带领下,我们正式出了。

    行程的第一段路是由我们所在的村子向东走一段,一直走到呼玛河畔。然后穿过呼玛河,再向东南走上两天,就可以到达蛇头山了。

    动身后的第一天,除了周怀江以外,考古队的几名成员都兴致颇高。他们都很年轻,平生头一次参加正式的考古活动,并且又是到如此偏远的极北之地,自然觉得又好玩又刺激。

    乌娜吉也是小孩子心性,在大胡子身边走了一段,见大胡子总是不言不语,就耐不住性子和那四个年轻人打闹了起来。

    大胡子是个活了上百岁的老妖精,自然是沉稳的紧。王子也是天生老成,不喜欢这种幼稚的你追我赶。但我却不然,看着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心里也是痒痒的有些跃跃欲试。但考虑到我们三个人身份的特殊性,加上自己又俨然是这三人中的头领,只得表现的严肃一些,生怕周怀江把我看扁了。

    初始的这一段路程,按照乌娜吉的话说,根本不算是难走。这里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家得尽量走快些。等过了呼玛河以后,就该进入森林了。这旮夏天的暴雨老吓人了,真要是赶上山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被困在林子里,跑都跑不出去。

    我问乌娜吉:“你一个小姑娘老是自己在山里转悠,一转就是好几天,你家里人不担心啊?”

    乌娜吉笑着说:“这算啥?俺们鄂伦春人打猎的时候,几个月不回家都是常事。俺爹一直拿俺当儿子养,习惯了。”

    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了中午的时候,除了大胡子和乌娜吉,其他人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别看这地方属于中国的最北端,冬天酷寒难耐。但到了夏天,一样是烈日当头,一点都不比南方凉快多少。

    季玟慧还好些,但苏兰的体质很弱,才走了半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我们只好将一匹马的装备分别扛在了自己肩上,让苏兰骑马随行。

    大胡子本来要自己扛下马匹身上的所有装备,让我连忙阻拦了下来。我说你别老办糊涂事儿,除了我和王子谁知道你异于常人?你一个人扛下一匹马的负重,那几个人不得吓死才怪。

    当晚我们就睡在了野外,为了防止着凉和野兽的侵袭,我们不但点上了篝火,还分派了放哨的任务。除了女人,剩下的六个男人每人一个半小时轮流值班。

    我不喜欢睡到半截再爬起来,便挣着要站头一班岗。众人由于一天的跋涉都颇感疲惫,吃完晚饭没过多久,就各自入睡了。

    我点了根烟,看着天上的星星呆。寂寥的环境让我多愁善感起来,想起这两个的月的种种事迹,真的如同做梦一般。两个月前,我还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傻小子,每天只知道吃饱了混天黑,除了高琳就什么都不想了。如今我却置身于这无垠的旷野中,而我现在所做的事,更是自己当初连想都不敢去想荒唐行径。

    这时,一个人突然坐在了我的身旁。我微微一惊,转头一看,是季玟慧。

    我问她:“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季玟慧捋了捋鬓边的秀,淡淡一笑:“睡不着,过来陪陪你。”

    我赶忙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夜里多凉啊,瞎折腾什么?”

    季玟慧撅起小嘴,愠道:“真是好心没好报,算了,我睡觉去了。”说完就起身要走。

    我忙拉住她,悄声道:“别生气呀,我不是怕你着凉吗?我心疼你你还生气,我这才是好心没好报。”

    季玟慧用肩膀轻轻的撞了我一下:“呸!谁要你心疼。”

    我正想再逗她几句,突听王子在我们身后小声说道:“差不多得了嘿!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可是耍单儿耍了24年了,眼里可坚决揉不得这种沙子。”

    我被王子气得半死,回手拍了一下他的大秃脑袋:“滚蛋!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儿瞎捣什么乱?”

    王子嘿嘿一乐:“小爷我去嘘嘘,那就不打搅了。你们继续甜蜜,继续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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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3:32 PM |只看该作者
季玟慧被王子说得不好意思,顿时满脸绯红,站起来就要走。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一脸正经的对她说:“先别走,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她怔了一下,见我表情郑重,不像开玩笑,便点了点头。

    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到了蛇头山附近可能会有危险,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没跟你开玩笑。到了那儿以后,你一定要紧跟着我,千万别离开我的视线。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不测……那你以后就跟紧了老胡,他一定能保护你离开那里。”

    季玟慧转过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但见我表情严肃,这才明白我是认真的。她想了一下,然后对我嫣然一笑:“好吧!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我跟着你就是了。”说完就回去睡觉了。

    那一晚我一直没有睡好,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季玟慧的那句话。总感觉她口中所谓的‘跟着你’,似乎是另有深意才对。

    当夜无话。次日我们继续赶路,由于我们这些城里人的体质一个比一个差,故此行进的度一再减慢。到达呼玛河畔的时候,已经是我们出的第三天了。

    穿过了湛蓝清澈的呼玛河,再向前走就正式进入了山区,随着海拔不断升高,温度也逐渐低了下来。

    再走两日,越过了层层山峦,这才终于到了蛇头山脚下。

    周怀江等人一路上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到了地方,刚在林中宿下营帐,立马就在周边寻觅了起来。

    我们三个见插不上手,只好随着乌娜吉一起挖坑起灶,生火做饭。好好的一个除妖三人组,如今却沦落成后勤人员了。

    到了晚间,九个人在篝火旁围成一团,边吃边聊。

    始终不爱言语的壮汉程猛问乌娜吉:“妹子,这深山老林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野兽?”

    乌娜吉点头说:“那咋能没有?熊瞎子、老虎、狼什么的,多着呢。不过这些年老虎见的少了,都让人打光了。”

    陈问金插口道:“野兽倒是好对付,咱们这么多人也不见得就吃什么亏了。怕就怕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听说这种人烟稀少的野山上都是有山鬼的。”

    乌娜吉说:“那可不咋的!俺听俺爷爷说,有一年他进山打猎,就碰上鬼打墙了,转了好几天都转不出来,差点就要冻死了。最后他迷迷糊糊的,突然瞅见前头不远儿有户人家。他也没多寻思,直不愣的就闯进去了。那屋里就一个老太太,瞅见我爷爷进去了,就问他饿不饿?俺爷爷说饿,那老太太就给了俺爷爷两个馍馍吃,然后让俺爷爷在炕上睡下了。等俺爷爷第二天一睁眼,你们猜咋着?”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咋着?”

    乌娜吉表情夸张的说:“俺爷爷一睁眼就现自己睡在一个野坟上了,旁边啥都没有,房子也没了,老太太也没了。俺爷爷吓的够呛,爬起来就要走。结果腿一软,跪在那野坟前边站不起来了。低头一看,坟前边摆着一盘馍馍,正好少了两个。旁边还用石头压着一张画像,画里那人,跟头天晚上见到的老太太一模一样。唉呀妈呀老吓人了!”

    季玟慧和苏兰胆子都小,听完这故事都吓得缩了起来。程猛的脸色也有些青,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

    王子平时就喜欢讲这种鬼故事,见乌娜吉先挑开了话茬儿,忙急不可耐地说:“大妹子,你爷爷这故事跟我知道的一个真事儿很像啊。”

    乌娜吉忽闪着大眼睛问他:“咋像?王大哥你给说说呗!”

    王子就等着乌娜吉的这句话呢,听乌娜吉要求他讲,便打开话匣子讲了起来:“我说的可是真事儿,这事儿生在北京。大约十年前左右,有一年春节的三十晚上,一个出租车司机为了多挣点儿钱,就没回家过年,继续在街上拉活儿。

    “晚上11点多快12点的时候,他现马路边上有个女人打车。这女人没穿大衣,就穿着一件很薄的白裙子。你们想想,三十晚上,那得是什么温度?多冷啊!

    “等这女人了上车,司机就问她:‘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儿衣服啊?不怕冻坏了啊?’那女人说自己跟家里人吵架了,跑出来了,然后就不停的哭。

    “司机说你快别哭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那女人说她要回家,她家住八宝山。同志们,八宝山你们知道吧?就是北京的火葬场。那司机本来不愿意去,大过年的去八宝山多晦气啊。但他觉得这女人挺漂亮,也挺可怜。而且自己又是个尚未娶亲的小伙子,就想和这女人多套套近乎,保不齐就能展出感情来呢?于是就送这女人去了。

    “等到了地方,那女人掏出来1oo块钱给那小伙子。小伙子心想这要是找完钱,姑娘下了车,以后就没什么机会再联系了。就使了个心眼儿,说自己没带零钱,找不开。可附近又没有商店能把钱破开,小伙子就说:‘要不然这么办,这1oo块钱我先拿着,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我明天有零钱了,再去你家给你送一趟,你看好不好?’

    “那女人说这样也行,就给小伙子留了个地址,还写上了名字。临走的时候,小伙子还把大衣脱下来给那女人穿上了,想表示一下体贴。

    “第二天,小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直奔八宝山了。结果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地址上的那个门牌号,没办法,他就拿着地址到处打听。最后有一个人告诉他:‘你这个门牌号啊,不是什么小区,整个八宝山只有火葬场是这个门牌号。’

    “小伙子心想不可能吧?难道是上当了?于是就去了火葬场。到门口一看,果不其然,门牌号还真对上了。看门的老头问他你找谁啊?小伙子拿着地址说有个姑娘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地址,结果没想到找到这儿来了。看门老头说你拿来我看看,小伙子就把地址递了过去。

    “老头看了一会儿,说你这个地址明明是我们火葬场停尸房的编号啊,根本不是什么地址。小伙子不信,说就算那姑娘骗人,也不可能知道停尸房的编号啊?怎么还能写的那么准?

    “老头说你不信的话我带你看看,于是就带着小伙子进了停尸房。进了停尸房一看,还真跟那老头说的一样。门牌号对上了,停尸房的房间编号对上了,地址上最后的户门编号,正好对应着停尸房其中的一个抽屉。

    “拉开抽屉一看,昨天晚上打车的那个女人,就直挺挺的躺在抽屉里,身上还穿着小伙子给她的那件衣服。小伙子当场就傻了,差点没吓晕过去。

    “看门的老头说这姑娘是被车撞死的,都在这儿停了几个月了,一直找不到家属,没人知道她叫什么。这明明是个死人,你怎么可能见过她?

    “小伙子把昨晚的事给老头讲了一遍。老头说那你这是见鬼了,不信你看看昨天她给你的那张钱。小伙子掏出来一看,昨晚那女人给的1oo块钱,竟然变成了一张纸钱。”

    听到这里,苏兰突然“啊”的一声,细声细气的对王子说:“王……王先生……我求你别讲了,我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我给了王子后脑勺一掌,骂道:“净他妈出幺蛾子!你看看把人家小苏吓的,赶紧赔不是去!”

    王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对不起啊妹妹!我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我绝对敢不胡说八道。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说着就一个劲儿的作揖。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陈问金突然出了一声尖叫,指着我的背后,大睁着眼睛不停的颤抖。

    我眯起眼睛撇了撇嘴:“你这招都老掉牙了,搁十年前我兴许还能上你的当,但如今哥们儿我……”

    我话还没说完,大胡子突然闪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推开,厉声叫道:“小心身后!”

    我这才意识到真的有事生,在地上打了个滚,忙回头看去。

    只见我我刚才所坐的位置背后,有一个人正蹲在那里。面目狰狞,表情扭曲,嘴里不停的往外流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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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我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时不言不语的壮汉程猛。www.55wx.com

    此时他正以极其诡异的表情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眼睛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

    王子大着胆子咕哝了一句:“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听鬼故事吓出毛病来了?这爷们儿装鬼装的也太像了。”

    我也感到大惑不解,就算是他胆子再小,也不可能被吓成这副德行。看他此刻的样子,完全像是疯了一般,难道是中邪了?

    就在这时,程猛忽然出一声惨叫,猛地扑在了地上,身体拼命地扭动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苏兰更是吓得哭了出来。

    身为领队的周怀江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眼见程猛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颤声问道:“小程!你……你哪里不舒服?”

    程猛在地上来回扭动,嘶哑的喊道:“周老师……救救我……”

    我和周怀江见状同时抢上去就要施救。大胡子一把拽住我们俩,低声喝道:“别过去!看他身后!”

    我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向前看去,朦朦胧胧的,感觉程猛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密密麻麻的,好像还不止一个。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对身后的人大喊:“大家别过来,退后!王子,抄家伙!”

    周怀江是个高度近视,虽然看不清程猛的身后生了什么,但听我这么一喊,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逐渐的退到了我和大胡子的身后。

    王子拿出我们三个人的武器,还抱了一些冷烟火过来,他问我们:“什么情况?怪胎出来了?”

    大胡子摇头不语,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程猛的背后,额头隐隐渗出了汗水。

    与此同时,程猛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向后拉拽一般,忽然摩擦着地面向后滑了出去。程猛一边哀嚎一边双手刨地,想尽力挣脱那股力量。但怎奈那股拖拽之力极大,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嚎叫,整个身体逐渐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无暇多想,抓起两支冷烟火就扔了过去。冷烟火划出了两道白色的弧线,分别落在了程猛的左右两边。

    随着强光的照射,一直躲在暗处的神秘生物终于现出了原形,原来竟是上百条婴儿手臂般粗细的巨大蜈蚣。这些蜈蚣通体乌黑,但头部却是鲜红似血,明显是带有剧毒的种类。

    我被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大的蜈蚣,随便一条就够要人命的了,何况是上百条。

    只见程猛的身上爬满了蜈蚣,露在外面的皮肤已被撕咬的血肉模糊,数十条蜈蚣正咬着程猛的衣服向后拉拽。

    此时程猛已经奄奄一息,呼叫的声音也是若有若无。我看得头皮麻,于心不忍。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如此惨死,好歹也要救上一救。回身从火堆里抄起一根烧得正旺的树枝,提刀冲了上去。

    王子见我要上去拼命,急忙惊呼:“老谢你疯了?快回来!”

    我刚踏出两步,忽见程猛怪异的挺直了身子,脖子抻得老长,眼睛都瞪出了血来。他大张着嘴,似乎是想喊却喊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居然从他口中蹿出了一只硕大的蜈蚣。程猛狰狞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就此停止了呼吸。

    紧接着,又有十几条巨大的蜈蚣从他身体中破皮而出。霎时间,程猛的整个身体被蜈蚣穿成了筛子,血流的满地都是。

    生性柔弱的苏兰本就天生胆小,如何经得起这种血腥场面。只听她“啊”的一声尖叫,如同疯一般,转身就向远处跑去。

    季玟慧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追了过去。可刚跑出两步,就被露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个马趴,疼得一时爬不起来。

    陈问金见状大惊,眼见苏兰哭喊着越跑越远,情急之下张口大喊:“小兰!小兰!”紧跟着撒腿就追了出去。

    周怀江急得直跺脚,看了看苏兰和陈问金的背影,又看了看我们,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对他说:“你去追吧,这里交给我们。”

    周怀江颇为感动,他紧握着我的胳膊说:“谢……谢老弟,那就有劳你们了。你们先找地方避一避,天亮后咱们还在这附近集合。”说完他抄起一根火把就跑了出去。

    我连忙对他大喊:“背包里有手电和救援哨!”

    周怀江没有回头,举起手来背对着我挥了挥。随着他那一声:“来不及了!”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时程猛的躯体已经支离破碎,在一条条巨大的蜈蚣的飞残食下,程猛壮硕的身体顷刻间就被啃噬一空,几乎只剩下了骨头。

    我看着这场面不免也有些心惊肉跳,心想这些蜈蚣的体型奇大,程猛一个人恐怕远远不够它们一餐的饭量。看样子吃完程猛的尸体,马上就要来攻击我们了。想到这里,我转头问大胡子:“咱们跑不跑?”

    大胡子凝视着前方说道:“来不及了,凭你们几个,谁也不会比这长虫跑得快,尤其是那两个女孩。”

    听了这话,我直感心烦意乱。虽说现在手中拿着极其锋利的军用匕,但这些蜈蚣数量众多,如何能杀得完?体型如此庞大的剧毒蜈蚣,随便被咬上一口,恐怕连几分钟都活不过去。

    别看乌娜吉还是个少女,但毕竟是猎手的后代。遇见如此恐怖的场面,竟然丝毫不显慌乱,她在我们身后叫道:“胡大哥!到火堆这旮来,长虫怕火!”

    大胡子恍然大悟,忙对我们说:“退后,到火堆旁去,它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我们后撤了几步,背靠着火堆,双眼紧盯着前方,握着武器的手都攥出汗了来。

    果然如大胡子所说,那些巨大的蜈蚣啃噬完程猛的尸体后,便开始有秩序地向我们逼近。但出于对火光的忌惮,它们前进的度并不是很快。

    然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蜈蚣就如同经过系统训练一般,行动间,居然逐渐地拉开了包围圈,俨然要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

    大胡子锐利的眼神闪了几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对乌娜吉说:“丫头,能不能帮我个忙?”

    乌娜吉见大胡子主动求她,显得兴奋不已,大着嗓门说:“咋不能?胡大哥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说吧!”

    大胡子说:“你捡起两根火把,一手一个,背对我们,等会儿只要有长虫上来,你就用火把赶走。”乌娜吉大声答应,捡起火把就站好了位置。

    接着,大胡子又对其他人说:“鸣添,王子,你们两个也学乌娜吉的样子,每人两根火把,站在火堆的两边。季小姐,你就躲在我们中间。”

    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询问大胡子如此安排的目的,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做了起来。

    等所有人都站好了位置,我才彻底明白大胡子的用意。

    现在的形式是季玟慧躲在火堆旁边,我们四个人背对着火堆形成一个方形,组成了防守区域,这样便可以保证季玟慧足够安全。

    除了大胡子以外,其他三人都是手持两根火把。这样一来,无论蜈蚣从哪个方向进行攻击,都会被火把吓退。

    如果是这样,那么蜈蚣可以攻击的目标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唯一手中没有火把的大胡子。看来他是要独立抵抗这上百条巨型蜈蚣。

    我觉得他怎么做有些冒险,便对他说:“大胡子,你别一个人蛮干,我和王子帮你一起杀不好吗?”

    大胡子沉声道:“不行,长虫不比一般的虫子,即使从中截断它一样可以不死,必须把头切掉。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失手被攻破了圈子,那所有人的背后就都空了,全得送命。而且第一个送命的就是季小姐。”

    我打了个冷颤,心说自己真是糊涂到家了,要不是大胡子心思缜密,恐怕自己会害了所有人,更加害了无辜的季玟慧和乌娜吉。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季玟慧,只见她半坐在火堆旁,目光涣散,全身正瑟瑟抖,显然是被刚才的场面惊吓过度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甚是心疼,小声对她说:“玟慧,别胡思乱想了,注意四周的情况。如果圈子被攻破,你就赶紧带着乌娜吉逃跑。”

    季玟慧被我一叫,回过了神来,她故作坚强的对我笑了笑说:“我没事,你自己小心。我不乱跑,我跟着你。”说着,她的眼中渗出了两行泪水。

    我此时的心情当真是百感交集,既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感到心酸,又为她刚才那句‘跟着你’而心猿意马。要不是当时的条件不允许,真想好好的亲上她几口。

    正想入非非之际,猛听大胡子大叫一声:“来了!”就见一条条硕大的蜈蚣闪电般的爬了过来,两颗锋利的毒牙,在火光中闪起了烁烁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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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3:33 PM |只看该作者
见此阵势,我哪敢怠慢,忙将手中的两根火把舞得密不透风,把来势汹汹的巨大毒虫尽数挡在了外面。www.55wx.com大胡子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蜈蚣几次前扑,又几次被火把逼退,无奈之下,只得逐渐地游走到了大胡子那一侧。

    待所有的蜈蚣都聚集到了大胡子身前时,我停下手来喘了口气,转头看着大胡子那边的动静。

    此时,带头的几条蜈蚣已经现大胡子这一侧是唯一可以攻击的位置。它们趴在大胡子身前两步距离的位置蓄势待,准备暴起突袭。其身后的上百条蜈蚣全都匍匐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头领给出行动指令。

    大胡子虎目圆睁,紧紧地盯着这些毒虫的一举一动,丝毫都不敢松懈。

    他双手持刀,一手拿着自己的那把d8钛金军刺,一手拿着我的兰博2号军刀。别看只是两把匕,这种军用匕绝非那种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匕。

    d8军刺全长32厘米,刃宽5.5厘米,刃长19厘米。刀身呈长方形,适合砍杀。

    兰博2号全长39厘米,刃宽6厘米,刃长将近26厘米。刀身呈尖刺形,适合刺击。

    这种长度的匕拿在手里几乎如同一把短刀,其锋利之处,又怎是一个‘快’字了得?

    猛然间,趴在最前面的三条蜈蚣突然人立了起来,张开毒牙就朝大胡子的腹部咬去。与此同时,又从后排蹿出五条蜈蚣,沿地面迅爬行,朝他的腿部攻了过来。

    我看得冷汗直流,心说这些蜈蚣绝对是经过训练,不然怎么可能连阵法都使出来了?

    正惊讶间,只见大胡子俯身呈半蹲状,右手疾如闪电般的将三条人立的蜈蚣分别削掉了脑袋。左手也以极快的度在地下横向一划,把并排五条蜈蚣的脑袋全都切了下来。

    这些蜈蚣前赴后继,前面的一排刚刚死掉,后面就有数条又补了上来,动作迅猛,错落有序。每一排的攻击模式和方位都不一样,有地面攻击的,有直立攻击的,其中还不乏一些飞起偷袭的。

    大胡子双手上下翻飞,精准的将每条蜈蚣鲜红的头部都切了下来,每出一刀,就有几条蜈蚣毙命。

    看着这骇人的场面,我急得汗流浃背,生怕大胡子有什么闪失。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好能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我猛然现在大群蜈蚣的身后似乎有一条与众不同的特殊品种。其他蜈蚣虽然大小不一,但最大的也不过是婴儿手臂般粗细。而躲在最后的那条异类,居然如同成*人手臂粗细,比其他蜈蚣足足大出了一倍,显然是这群蜈蚣中的领。

    我马上对大胡子高喊:“大胡子!擒贼先擒王!它们的头儿在最后面!”

    大胡子对我叫道:“我看见了!正想办法呢!”他顿了一下,又对我们叫道:“王子,把你的斧子扔到我脚边来!鸣添,扔烟火!”

    王子闻言忙从腰间抽出斧子,扔到了大胡子的脚边。同时,我也拼尽全力将三枚冷烟火抛进了蜈蚣群的深处。

    光照之下,一只体态庞大的异形蜈蚣显露无疑。它通体赤红,全没半点黑色,嘴边竟长着六颗毒牙,两只极长的触角正在空中来回摆动。冷烟火刚一落下,它猛然将头部高高抬起,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光亮感到很不适应。

    刹那间,大胡子手脚并用,逼退了身前的十几条蜈蚣。然后飞快地捡起了地上的斧子,向前踏出两步,‘呼’的一声,将斧子掷向了那只蜈蚣王。

    大胡子的力气何等之大?只见那斧子闪着寒光,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向蜈蚣王的头部飞去。‘噗’的一声,巴克757野营手斧正正地镶在了蜈蚣王的两嘴之间,深没至柄。

    蜈蚣王顿时倒在了地上,疯狂地扭动起来。过了半晌,从它口中流出了大量黑色液体,这才彻底死了。

    蜈蚣群失去了领,立时乱作一团,再也不像刚才那般井然有序了。

    大胡子趁此机会大展拳脚,双刀飞舞,竟然杀进了蜈蚣群的中央。

    我和王子连忙向大胡子此前的站位靠了一步,依然保持着防守阵型。

    失去了指挥的蜈蚣明显丧失了原有的攻击力,对大胡子已经无法构成威胁。几分钟后,残存的数十条蜈蚣被大胡子一一斩毙,漆黑的密林之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又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其他蜈蚣出现,大胡子这才对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过去。

    乌娜吉第一个就冲了过去,惊叹地叫道:“胡大哥!你到底是人还是神仙啊?咋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哎呀妈呀,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大胡子淡然一笑:“你的本事也不小啊,要没有你,我们恐怕都得被这些长虫咬死不可。”

    乌娜吉天真地笑道:“那可不咋的?要不是你不让俺乱动,俺还要帮你一起杀长虫呢!”说完她又哭了起来:“程大哥真可怜,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现在却死了。这……这可咋整?”

    大胡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季玟慧还是坐在火堆旁一动不动,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她却满面泪痕,显然是在为程猛伤心。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安慰道:“别难过了,即使你流再多的眼泪,小程也是活不过来了。好在你还活着,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

    季玟慧突然抱住了我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于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说,不久前生的一切都太过极端,远远出了她的承受底线。如今事情虽然得到平息,但这种宁静反而让她的情绪产生了极大激荡。此时她心中的悲哀与恐惧再也按捺不住,如决堤般倾泻了出来,一不可收拾。

    我非常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前,我的表现更为夸张,甚至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再怎么劝她也无济于事,等她彻底泄完了,情绪自然就稳定了。于是我静静的坐在了她的身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哭个痛快。

    王子从蜈蚣王的头上把斧子拔了出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埋怨着大胡子:“老胡你可真会玩儿,手里有两把刀你不扔,非扔我的斧子。你要喜欢斧子怎么不自己买一把?你看把我这宝贝武器弄的,脏死了!”

    大胡子淡淡一笑,也不理他,俯身检查程猛的尸体。

    程猛被咬得七零八落,死状惨不堪言。大胡子和王子把程猛的尸收敛了起来,挖了个坑,就地埋葬了。

    王子对我颇为不满,一边干活一边抱怨道:“脏活儿累活儿全是我和老胡的,你小子倒好,躲在一边儿谈情说爱去了。真拿我们俩当八戒和沙师弟了吧?”

    季玟慧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听王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拉着我有些不太合适,便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让我赶快过去帮忙。

    我们把大大小小的蜈蚣尸体都聚拢到了一起,这样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恶心。乌娜吉也帮着我们一起清理战场,别看她是个女孩,但一点也不惧怕蜈蚣的尸体,居然干得比我和王子还要麻利。

    王子好奇地问她:“丫头,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啊?”

    乌娜吉说:“它们活着的时候有点可怕,死了还有啥可怕的?俺爹和俺爷爷还净整这个泡酒喝呢,老补了!”

    王子听了这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一乐,从死蜈蚣堆里拣出两条体型稍小的来,拎到眼前,大吞口水。

    我惊愕的问他:“秃子,你不会也要带回去泡酒喝吧?”

    王子眉毛一挑:“泡酒?那不晚八春啦?带回去早臭了!你没看过《神雕侠侣》啊?洪七公吃蜈蚣那段,我每次看到那儿都流口水,今儿个我非得亲口尝尝。”

    我说人家那是小号蜈蚣,比手指头还细呢,跟这个能一样吗?再说了,程猛刚死不久,另外三人也不知去向。大伙伤心都来不及,你倒好,刚把程猛埋了就想着吃?你能不能少干点儿没心没肺的事儿?

    一提起程猛,众人的情绪又都低落了下来,杀尽蜈蚣的胜利喜悦瞬间就消失殆尽了。此时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再开玩笑,只得各自收拾营帐,准备短时间的休息一下,等待周怀江等人的回归。王子见状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洪七公的事,臊么搭眼的回营帐里睡觉去了。

    躺在营帐中,我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想起程猛的惨死,自己终是难逃其咎,总要付上一些责任。越想心里越是烦闷,索性起身走出营帐,点了根烟,坐在帐外舒缓一下情绪。

    就在这时,我忽然现夜色之中有个人影,就站在我前方不远处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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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3:34 PM |只看该作者
我心下大惊,忙伸手摸住腰间的匕,低喝一声:“什么人?”

    “鸣添?你怎么还不睡?”那人向前走了两步,从黑影里走了出来,我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是大胡子。www.55wx.com

    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我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人啊?”

    大胡子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们俩找个块平整一些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他问我说:“你觉不觉的有些不对头?”

    我回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蜈蚣……?”

    大胡子忧形于色:“这些肯定不是一般的蜈蚣,明显是经受过悉心调教的。你想想,在这种深山密林之中,谁会调教这些蜈蚣?”

    我这才如梦初醒,低声叫道:“是血妖?”

    他沉吟道:“我总感觉咱们已经引入了它们的区域,这些受过训练的蜈蚣,正是它们防止外人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回想起这些蜈蚣乎正常逻辑的行动模式,大胡子的分析十有**是正确的。于是我对他说:“照此看来,更危险的还在后面。那咱们不能让其他人继续在这里停留了,得尽快让他们回去。”

    大胡子点了点头:“我就是要和你商量这件事,再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更难对付的东西躲在暗处,如果再继续带着他们,恐怕到时我照顾不过来。”

    我撇嘴道:“你别话里有话,就好像我跟王子也是累赘似的。我们俩可是不比从前了,轻易不会拖你后腿。”大胡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们俩又商量了一会儿,基本敲定了下一步计划的具体细节,然后就各自就寝了。

    第二天,我们一直等到中午,始终不见周怀江等人回来。我担心那三人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准备进山寻人。

    我把季玟慧和乌娜吉叫到一旁,对她们说,根据初步判断,周怀江三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致使不能顺利的归队。为了避免再有人生意外,我和胡、王二人要去进山寻找。乌娜吉和季玟慧两人不能随队前往,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

    乌娜吉听我们说还要继续向前走,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可不能再往前去了!再往前就是阿里洞了,那地方可是禁地,俺们这旮人都不敢往那走。”

    我问乌娜吉:“什么是阿里洞?”

    乌娜吉面有惧色地说:“俺也不知道,从来没去过。不过俺们族的老人都说那旮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连俺们族里最棒的猎人都不敢往那旮去。‘阿里’在鄂伦春语里的意思就是‘鬼魂迷住人的地方’,听这名字就知道,那是绝对不能去的地方。谢大哥,你们都是好人,都不能死。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回去跟俺爹可咋交代啊?”

    闻听此言,我心中一紧。心说这名字起的也太过古怪,既然能与鬼魂挂钩,看来这所谓的阿里洞恐怕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我假作镇定的劝乌娜吉不要担心,我们三个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即使遇到危险也能迎刃而解。如果不是时间紧任务急,担心对你们两个女人照顾不周,本来大可带着你们一同前往的。

    乌娜吉对那阿里洞可谓是谈虎色变,极力地劝诫我们不要过去。又说了半晌,她见我们执意要去,竟然急得流下了泪来。

    大胡子见状走了过来,把乌娜吉领到一边温言相劝。我也听不清大胡子到底说了些什么,乌娜吉起初还是抽抽啼啼的,后来竟然破涕为笑,红扑扑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

    我见大胡子做通了乌娜吉的思想工作,便转头对季玟慧说:“玟慧,你也跟着乌娜吉一起回去吧,先暂时住在乌娜吉的姑姑家。等找到周领队他们,我会把他们安全的送出去的,你放心。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吧。”

    自从我通知她们两个不能随队前行,季玟慧就始终一言不,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听我让她收拾行李,忽然杏眼圆睁,面带愠色,瞪视着我一言不。

    我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季玟慧柳眉倒竖,对我怒道:“你凭什么让我回去?就算是周怀江也没这种权利,你凭什么?我们考古队的队友失踪了,我不但不去寻找,反而选择逃避,那我成什么了?再说……再说……再说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让我跟着你么?”说着她眼圈一红,竟也哭了出来。

    我张了张嘴,一时答不上来。心说这些女人的心思可真难摸透,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喜一会怒,当真是说变就变。

    此时就算我是个感情白痴,也能隐约察觉到,季玟慧对我的态度不仅仅限于普通朋友,多少都带有一些异性的好感。然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擦了擦颊边的泪水。

    王子见我陷入尴尬,忙走过来帮忙打圆场:“姓谢的,你又怎么欺负我们慧姐了?地上的祸你不惹,偏敢惹天上的?要是把我们慧姐气出个好歹,看我不把你抽成太监才怪!”

    季玟慧‘扑哧’一笑,眼波流转,侧头笑道:“那你得问问姓谢的,以后还敢不敢轰我走了?”

    我心想:罢了,罢了。看来此事如不依此收场,恐怕我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只得赔笑道:“再也不敢啦!不过你得答应我,遇到危险时,我让你做什么,你绝不能有二话。”

    她擦了擦眼泪,点头说:“嗯!我答应你。其实刚才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就是……我就是……”说着脸涨得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子在一旁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学着季玟慧的嗓音叫道:“人家就是舍不得你嘛!”

    季玟慧羞得满面绯红,娇喝一声,伸手就向王子打去。王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笑着逃开了。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我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毕竟带着季玟慧是我和大胡子计划之外的事,如今我擅自做主,也不知大胡子是否乐意,想到这儿我看了看大胡子,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胡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乌娜吉见季玟慧也与我们同行,不免也想留下。但由于她生来就对阿里洞过于忌惮,迫使她不得不选择离开。加上大胡子此前不知给她灌了什么**汤,致使她临行前反而显得非常高兴。

    我又给乌娜吉拿了些钱,让她回去后给额根堤老汉带好。并且让乌娜吉别把死人的事告诉额老汉,免得让他担心。然后我们把马匹上的行李都卸了下来,让乌娜吉把三匹马带回去还给老乡。免得到时马弄丢了,我们再落上个‘都骗子’的名号。

    乌娜吉牵着三匹马,眼含热泪的跟我们一一道别,不舍之情尽显无遗。我安慰她说,过几天我们从山上下来,还要再去她家喝酒呢!这只是短暂的分别。乌娜吉虽然知道我说的话大有水分,但还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告别了乌娜吉,我们将大部分行李都放在了营帐之中,只携带了一些必要装备以及水和食物,准备轻装上阵。

    出前我削了块木板,写上了程猛的名字立在了坟前。想起此人年纪轻轻就惨死异乡,不免哀思如潮,便顺手在木板下方写下了:“英年早谢世,藏山永沐风”的句子。

    几个人对着程猛的坟墓摆了几摆,摆罢,大胡子叹气道:“可惜乌娜吉先走一步,不然也应该让她摆一摆。”

    说起乌娜吉,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大胡子:“你到底跟乌娜吉那丫头说什么了?怎么刚才她的情绪转变那么快?”

    大胡子一脸神秘地微笑摇头,闭口不答。

    王子说那还用问么?你看那丫头高兴的样子,老胡肯定是答应她以身相许了,要不她能乐得跟朵花儿似的?等老胡下山以后,就是人家额大叔家的入赘女婿了。

    被王子这么一说,大胡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别胡说!我是告诉她……让她……让她……回家等着我,我是为了骗她回去,你们别理解错了。”

    我和王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都捧腹大笑起来,王子更为夸张,竟然乐得倒在了地上。

    大胡子满脸通红,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的苦相,就连季玟慧看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场欢笑打消了此前略显阴霾的氛围,各人的心情也为之一畅。辨清方向后,我们便正式出了。

    根据此前乌娜吉的说法,由我们所处的地方再向上走,绕过蛇头山继续向东,便是阿里洞的所在,而这个方向恰恰就是昨晚周怀江等人离开的方向。

    寻着沿途的足迹,我们一路向上。好在此时正值雨季,山上的土层比较潮湿,周怀江等人的足迹,都很明显地印在了地上,这让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向上走了约莫三四个小时,气温变得越来越低。再走一段,天上竟然飘下了零星的雪花。越往上雪下得越大,到最后已经是鹅毛大雪了。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各自都穿上了防寒服。

    王子一边走一边抱怨:“这他妈什么鬼地方,山底下跟火炉似的,山上反而下起雪来了?小爷我真是开眼了。”

    我对王子说:“别大惊小怪,这是属于正常的气候规律,无论是多热的天气,只要海拔足够高,气温是必然会降低的。不过这地方冷得有些过头了,这雪怎么会下得这么大?”

    王子嘀咕道:“早知道我还不如戴顶帽子来,你们是都有头挡着,哥们儿我的头皮可几乎都露在外面啊!”

    我哈哈一笑,刚要开口拿他解闷儿。走在前面的大胡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言不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可能是有状况生,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向前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就在我们前方的不远处,只见陈问金扭曲的尸体正赫然躺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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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3:35 PM |只看该作者
看到陈问金的尸体,我们几个连忙跑了过去。www.55wx.com大胡子伸出两根手指,紧紧地按住了陈问金脖颈处试探脉搏,但触手冰凉梆硬,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然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陈问金的死法极其诡异,虽然我已经见过了不少的死尸,但这种死法我至今还从未见过。

    陈问金的尸体上覆盖着一层白雪,全身衣服破烂,被撕得一条一条的,基本已经所剩无几。身体上满是抓伤,少说也有几百处之多。每一条抓伤都是由四条指印组成,从粗细程度和手指的间距来看,倒是很像人手所为。每一条抓伤虽然入肉不深,但也是皮开肉绽。

    全身的抓伤基本都裸露在外面,此时已经被冻成了暗红色,加上脸部的皮肤已被冻成了青紫色,乍一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被扒了皮了怪物。

    而他的表情更是怪异可怖,双手高举,五指成钩,嘴张得很大,双眼瞪得极圆,五官极尽扭曲。看来是临死前被什么事物惊吓到了,至死都显得异常吃惊。

    季玟慧再次见到同事惨死,虽然不像此前那样精神恍惚,但还是掩不住悲伤之情,怔怔地流下了泪来。我让王子把她扶到一边休息,这样的惨状,还是让她少看为妙。

    我和大胡子又仔细地检查了几遍尸体,除了抓伤之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的致命伤。这让我感到颇为费解,我问大胡子:“怎么会没有致命伤?难道不是血妖干的?”

    大胡子眉头紧锁,指着陈问金身上的抓伤说:“想不通。血妖的指甲锋利无比,你是见过的,如果是血妖抓的,不可能是这么浅的伤口。但如果是人抓的,又不会这么深。况且如果是血妖的话,怎么会留个整尸在这儿?”

    他所说的正是我的疑虑所在,然而此事的疑点还远远不止于此。

    陈问金当时是去追苏兰了,其后周怀江又去追这两个人。那为什么此时不见苏兰和周怀江的踪影,偏偏夹在中间的陈问金死在了这里?而且陈问金尸体的周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甚至连血迹都没有,那么他是在哪里死的?死因是什么?为什么死后又被挪到了这里?而周怀江和苏兰二人现在又在何处?到底是死是活?

    事情变得异常复杂,我越想越是糊涂,脑子嗡嗡直响,乱作了一团。

    大胡子站起身来,沿着陈问金的尸体向上走去,一步一顿,始终低着头在研究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蹲下身子,用手抚开地面的积雪,凝视了几秒,忽然对我叫道:“有足迹!”

    我跑过去一看,只见积雪下的确是有几条足迹,相互错综复杂,或深或浅。由于雪下得太大,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给掩盖住了。如果不是大胡子心细,根本没人能现这些脚印。

    我们沿着足迹扒开积雪,逐渐的,有几条清晰的足迹赫然显露了出来。其中有三条足迹一直向上,不知是通向哪里。还有单独一条向回走的足迹,一直通向陈问金的尸体旁边。

    这些足迹里包括了三种鞋印,也就是说此前离开的三个人都曾经在这里经过。从单独这条足迹的鞋印大小判断,这可能是周怀江的足迹。也就是说陈问金的尸体,应该是被周怀江抱过来的。

    迷雾虽然没有散开,但总算是摸索到了一点头绪。初步分析,周怀江等三人一定是在前方遇到了什么意外,导致陈问金毙命,周怀江出于某种目的,才把陈问金的尸体送到了这里。

    那么,周怀江又去了哪里?他既然已经返程,为何放下尸体后又翻了回去?可以信服的答案基本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去找苏兰了,看来苏兰可能是跑到更深的地方去了。

    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这一整套分析还是无法连贯明朗,反而疑点更多了。

    按常理推测,以苏兰羸弱的体质,根本不可能长途跋涉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未进山前,苏兰就因体力不支而弃步乘马,何以能在陈问金及周怀江两个大男人的追逐下跑了这么远?况且这里气候恶劣,她只穿了件冲锋衣如何能够坚持得住?不冻死才怪。

    我把这些想法和疑窦给另外三人讲了一遍,众人几番推敲,终是得不到更好的解释,也只得暂且作罢。

    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向前走了,无论是为了寻找血妖的根源,还是必须要找到的周怀江和苏兰,包括探寻陈问金的死因之谜,都必须让我们继续前行,我们所需要的一切答案,应该就在前方那几排脚印的尽头。

    由于此地的温度严重下降,地表已经冻得很硬,而我当初又没购买工兵铲这种装备,所以无法给陈问金的尸体下葬。只得找了一个偏僻些的地方,捡了些碎石把尸体埋了起来。

    季玟慧双眼哭得红肿,但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此时周围无花可采,她摘了几把松枝铺在了陈问金的坟墓上。想起陈问金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我也禁不住有些饮泣吞声。

    离开了陈问金的坟墓,我们继续前行。因为行进中需要一边扫雪一边寻找足迹,故此走起来颇为缓慢。但我们的前进方向明显是一路向上走,这一点是绝对错不了的。

    又走了一会儿,雪下得愈的大,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吹来,我们都已经冻得受不住了。

    眼见天色已暗,能见度越来越低,我感觉已经不能继续前进了。大部分的装备都留在了山下,根本不具备饮食和住宿的条件。加上此处风雪交加,能见度又低,再往前走肯定会彻底迷路的,到那时即使不被冻死也得被饿死了。

    于是我对大胡子说:“不行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向前走的话恐怕回都回不去了。而且玟慧体虚,坚持不了多久了,咱们还是先下山,明天扛着行李再上来吧。”

    王子随声附和道:“是呀,赶紧下去吧,我头皮都快冻掉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

    大胡子看了看前方,依然是漫天飞雪,灰蒙蒙什么都看不清。他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咱们回吧。”说着转身就要下山。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叫声撕心裂肺,而且声音由大变小,似乎是从高处向下坠落的喊声。

    季玟慧立时大惊失色,尖声惊叫:“是周老师!”撒腿就往那声音的方向跑去。

    我们三个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好不容易听到了周怀江的声音,却竟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惨叫。此刻也容不得多想,跟着季玟慧赶了过去。

    跑了几步,季玟慧由于体力不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一时疼得站不起来。大胡子转头问我:“鸣添,我背着季小姐,你不介意吧?”

    我怔了一下,这才明白大胡子话里的用意,一脸窘态地红着脸点了点头。

    大胡子背起季玟慧,对我和王子说:“跟着我跑,越快越好!”言罢一闪身,拔足疾奔了出去。

    我和王子咬着后槽牙,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跟着大胡子猛跑,但依然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跑了一阵,前方渐渐显现出了一条夹道,夹道两侧尽是半人来高的雪层。这雪层越来越高,到后来竟然有数米之高,而且也逐渐地由雪层转变成了冰层,场面之宏伟简直可以用无法想象来形容。

    王子一边跑一边呼哧带喘地问我:“老……老谢……这……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我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不出来……好像……好像是冰川吧……”

    之所以用上冰川一词,是因为此处的景色太过壮丽,像极了冰川之形。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西藏唐古拉山脉的冰川景象,画面中的冰川与我们此时的环境,几乎一模一样。如果真是冰川的话,那么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应该是冰川中的一个缝隙。

    正说话间,前方出现了大胡子的身影,季玟慧已经从他的背上下来,站在了一旁,两个人一言不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不知是现了什么。

    我和王子以为生了什么变故,急忙加劲狂奔,向他们跑了过去。

    大胡子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一脸紧张地叫道:“快停!别跑了!慢慢走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用意何在,但我和王子心里都很清楚,前面必然是有什么危险,连忙停止了跑动,蹑手蹑脚地走过了过去。

    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此处再向前走就没有路了,脚下就是悬崖绝壁,如果刚才一直跑过来,一个刹不住就会掉下去。

    悬崖之下一片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清,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个庞大的深坑。

    我立时联想起周怀江刚才的那声惨叫,照此看来,难不成是从这里掉下去了?

    我低声问大胡子:“你说周怀江会不会是从这儿……”介于季玟慧还在身边,我没敢把话说全。

    大胡子沉声道:“应该是,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别的去处了。既然他不在这里,很可能是掉下去了。”

    季玟慧焦急的对我说:“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周老师,考古队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不能再死人了啊!”

    此刻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劝她别急,但其实我心里比她还急。但说起救人又谈何容易?这悬崖离深坑的底部少说也有四五十米,下去都是个问题,救人就更加不切实际了。

    正犹豫间,猛听得“啊”的一声长吼,悬崖下面又传来一声惨叫,依然是周怀江的声音。并且这次他喊叫出的声音,比上次我们听到的还要惨烈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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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4 08:41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ksloveubaby 于 2012-8-27 05:30 PM 编辑

季玟慧听到周怀江的惨叫,马上趴在悬崖边上对着谷底大喊:“周老师!周老师!”

    紧接着,周怀江声嘶力竭的喊声从谷底传来:“快救救我……唔……”一句话还没喊完,似乎是被什么人捂住了嘴,从此就再也没了声息。

    季玟慧和王子又连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看来周怀江的确就在谷底,原来他还活着。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我急忙从背包中掏出两捆救生索,连接到了一起,准备下谷救人。

    这救生索一捆20米长,两捆加在一起才40米,也不知长度够不够用。然而这还不算什么难题,更加让人头疼的是,如今我们四周全是坚冰,到处都滑溜溜的,救生索根本没有可以固定的地方。

    我拿着救生索四下寻找,遍寻无果,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王子对我说:“要不这样,我拉住救生索,你顺索爬下去。”

    我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骂道:“放屁!你有多大劲儿?能拉的住我?别说现在脚底都是溜滑的冰面,就算是沙地你也没那么大能耐啊!到时咱俩还不都得摔成馅儿饼?”

    王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面红耳赤的不再言语了。

    这时,大胡子拍了拍我:“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也不等我答话,转身就往来路疾奔了出去。

    虽然不知大胡子神秘兮兮的又在搞什么名堂,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他准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事到如今也是别无他法,只能等大胡子回来了。

    王子已经累得不行,也不怕凉,躺在地上拼命喘气。但嘴上还是不肯闲着,唠唠叨叨地抱怨着:“这他妈鬼地方,真是坑死老子了。山下是火炉,山上是暴雪,头回听说冰火两重天是这么玩儿的。咦……”他忽然惊讶地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天说:“老谢!这里这么没下雪?”

    他这一说我才注意到,雪果然停了。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刚刚跑过来的路上还一直有雪,怎么会如此之快的说停就停?

    季玟慧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雪停了,刚才老胡跟我说,刚才山下可能不是下雪,而是山风从这里刮下去的积雪。”

    我这才恍然大悟,本来我就一直在心里琢磨,这山上山下的温差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照此看来,原来是因为这冰川的积雪常年不化,我们上山时又赶上了山风,把这里的积雪吹了下去,所以我们才误以为是下雪。

    想到这儿我又不由得开始佩服大胡子,别看他平时有些呆头呆脑的,可他总是在我们没有察觉某些事物之前,预先就对事情做出了判断。

    王子躺在地上摸了摸身边的地面,赞叹道:“合算人家老胡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咱们还傻了吧唧在这儿瞎猜。你看,这地上真的没有雪,肯定是从这儿刮下去的。”猛然间又听见王子一声惊呼:“哎!老谢你快来看!有发现!”

    我闻言赶忙跑到了王子身边,他指着地上的冰面对我说:“你看,这里的冰面好像被谁破坏了,还有血迹。”

    我定睛一看,果然如王子所说,脚下的冰面明显被人为的破坏过,好像是用什么东西把冰面铲薄了。由于地面的冰层并不厚,被铲过的地方已经隐隐露出了灰白色的土壤。在土壤之上,依稀可以看到斑斑血迹,但这显然只是一小部分,原本的血迹,被人有目的的清除掉了。

    我顿感大惑不解,如果是血妖杀人,尤其是在这种偏僻的所在,绝不会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去清理现场。眼前的血迹八成是陈问金的,他很可能就死在了这里,那为什么会有人在他死后,大费其力的消灭证据呢?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是怕被我们发现么?

    介于季玟慧就在身边,此事又牵扯到了血妖,我没法跟王子进行探讨,只得闷在肚子里默默地分析。越想越是难以索解,直想得我头疼欲裂。

    正在这时,只见大胡子从远处抱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松树干跑了回来。他把树干扔在地上,找了一个冰壁的凹角,拔出匕首就开始凿冰。

    我看了看扔在地上的树干,惊疑地问他:“大胡子,你从哪儿弄的树干?”

    大胡子一边凿冰一边回答我说:“没进雪谷之前的地方有不少树。”

    我心中暗暗一惊,虽然我深知大胡子拥有超出常人的本事,但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脚程竟如此之快。如此看来,如果不是大胡子一直迁就我们的行动速率,他的速度其实要超过我们数倍。想起自己不久前还对大胡子吹嘘什么自己绝不拖累他,现在想想简直是太可笑了。

    趁着他凿冰的功夫,我把刚才发现血迹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大胡子听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然后说:“想不通,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像是那东西干的。反正无论如何也要下去救人,到了下面自然会有答案。”

    我知道他是怕季玟慧听到血妖的事更加接受不了,所以故意避开了那个词。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我心里一直在合计,既然已经带着季玟慧到了这里,就不可能不带着她下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和杀了她几乎没什么区别。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必定与血妖脱不开干系,估计见到血妖只是时间问题了。下谷之后,还是把血妖的事告诉季玟慧为妙,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胡子就用匕首在冰壁上掏出了一个比树干略粗的冰洞,深度正好可以放下多半个树干。

    他把树干塞进冰洞,然后将救生索牢牢地系在了树干上面,来回扽了几下,确定结实后,他转头对我们说:“我先下去,如果没有危险,我会叫你们下来。如果我没叫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我和王子都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同时点了点头。

    大胡子不再多说,戴上了军用手套,抓住绳索滑了下去。

    我们趴在悬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胡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浓雾之中,一颗心也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半晌,我见他还是没有动静,生怕他遭到什么不测,连忙大喊:“大胡子!什么情况?”

    就听大胡子的声音从谷底传来:“没见到周领队!你们下来吧!”声音微颤,语气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也没再多问,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根两米长的绳索,一头系在了我的腰间,一头系在了季玟慧的腰间。

    然后我让她先顺着绳索滑下去,我紧跟着她一起滑了下去。有了腰间的那根绳索,等于给她上了双重保险,免得她失手坠落。

    我和季玟慧顺着绳索缓缓下降,刚一穿过迷雾,就被眼前的景象完全惊呆了。

    浓雾以下的景色,与悬崖上面的冰天雪地截然相反,竟然是一片草青木蔚的绿洲。宁静清新,青青郁郁,令人心旷神怡,一看之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这个位于山顶的深坑面积并不算大,至多也就是一个足球场的大小。除了碧油油的青草和几株树木,在正中央还有一小潭湖水。那湖水波平如镜,碧蓝清澈。

    如此的清幽的美景竟然是在那万年不化的冰川之下,此时我们的心情岂是单纯一句匪夷所思就能表达清楚的?

    大胡子站在绳索边上接应我们下落,刚一降落到谷底,季玟慧就大喊起周怀江的名字来。但喊了数声,除了阵阵回音,根本没有周怀江的声音。

    紧接着,王子也滑了下来,与我们刚下来时的反应一样,一时也无法相信在那冰川之下竟然别有一番天地。

    王子问我:“这地方怎么会和上面差别这么大?而且还挺热的,咱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想了想解释说:“这座山可能是个火山,下面有熔岩,因为这里的地势低,温度自然就会比上面高。加上这种深度下陷的地势四周都有屏障,山风侵袭不到,所以更加适合植物生长。”然后我又指着我们头顶的浓雾续道:“由于热气上升,冷气下沉,两股气流正好在谷口汇聚,自然就产生了终年不散的浓雾。”

    王子满脸异讶之色,惊叹道:“我的天呐!你居然还懂这些?怎么这么多年我都没看出来?别是你瞎编的坑我呢吧?”

    我哼了一声,刚要数落他几句,季玟慧在边上急道:“快别说这些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赶紧找周老师吧。”

    我脸上微微一红,斜瞪了王子一眼,暗骂他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此时距离我们发现陈问金的尸体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明显暗了许多。头顶的天空虽然是万里无云,但已然变成了暗青之色,说话就要天黑了。好在此地的气温较高,即使今晚无法从此地离开,也不至于担心什么气候问题,生命还是有保障的。

    我对其他人说:“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在周围找找,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他还能飞出去不成?大家抓紧时间找吧。”说完就向中间的水湖走去,想先确定周怀江是不是掉进了水里。

    大胡子突然叫住我:“先等等!”一脸为难的表情,看了看季玟慧,又看了看我和王子二人,似乎是心里有什么话却又很难说出口。

    我隐约猜到他要说的事和血妖有关,由于季玟慧的缘故,这才遮遮掩掩的不敢开口。我心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也到了该告诉季玟慧的时候了。于是我对他说:“没事,你说吧,这儿没外人。”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指着对面山壁的角落处说:“我估计,周领队应该在那里面。”

    我顺着他的手指向前看去,但由于光线不足,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便向前走了数步。再定睛一看,这才看明白。原来在那山壁与地面的夹角处,有一个两人多高的宽大石门。那石门呈四十五度角向上倾斜,由于周围植被繁多遮挡住了石门,加上年深日久的缘故,石门上已经布满了青苔,所以乍一看很难发觉这石门的存在。

    此时石门上的青苔已经被人抹掉了一部分,门上的图案也因此显露了出来。而那个图案,正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曾在血妖背上见过数次的——诡异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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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7 05:31 P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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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冰川圣殿 第四十五章 巫蛊之术
虽说我之前就已经料到此处会有血妖,但这石门上的血妖图腾也出现的太过突兀,还是令我震惊不小。

    我大着胆子走到石门边上,用手抹了抹门上的苔藓,刻在石门上的整张图案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凝目再看,确认无疑,门上刻图案的就是那张深深印在我脑子中的诡异图腾。

    其他三人也跟着我走了过来,王子刚一见到门上的图案,就脱口喊道:“妈呀!血妖的老窝找到了!”忽然意识到季玟慧还在身边,马上伸手捂住了嘴。

    但为时已晚,季玟慧全身一震,惊疑地盯着石门上的图案看了半天,又转过头大惊失色地望着我,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在她的心中,肯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早在进山之前,我就曾经暗示过她前途的危险,相信从那时起,她就已经隐约察觉到我们三个人刻意隐瞒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有直接发问罢了。

    一路上,我和王、胡二人谈话间总是遮遮掩掩地躲避着她,也必然早就引起了她的怀疑。

    而在我们三人见到程猛和陈问金被杀害时,从没表现出一丝恐慌和惧怕,甚至显得有些淡然。并且大胡子已然在她面前展露过数次异乎常人的本领,再加上王子这一声叫破玄机的大喊,种种迹象加在一起,即使再天真的人也能察觉到我们的反常,更何况是天资聪颖、精明干练的季玟慧?

    此刻她眼圈发红,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质疑,盯着我一句话不说,煞白的嘴唇始终在不停颤抖。似乎是想要开口问我,但又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骗了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是时候了说实话了,再躲也躲不掉了。早知道她情绪这么容易激动,真该早一点告诉她真相。现在解释起来,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我尽量用最温柔的口吻对她说:“玟慧,你先别激动,我慢慢给你解释。”这句话明显是已经承认我有事欺骗她了。

    话音刚落,季玟慧秀眉微蹙,噙在眼中的泪水立时流了下来,咬着下嘴唇愤恨的瞪视着我。

    我从没见过她这种表情,心里紧张的不行。但事到如今也是无法可想,只好硬着头皮给她讲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的思想工作做起来可是大费口舌,比当初拉王子入伙时可要费劲多了。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直讲得我口干舌燥,两眼发花,季玟慧才总算接受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此后,她沉默了许久。

    我们仨对女人都不是特别了解,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季玟慧一语不发的同时,三人中谁也不敢再去打搅她,只能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下一个表情。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掏出手电,把光束对准三个方向,防止有暗藏的血妖偷袭。

    这时,季玟慧吁了一口气,对我说:“好了!看在你为我着想的份儿上,这次原谅你,以后可不许骗我。”

    我马上拼命点头,发誓道:“绝不敢了!再骗你我就是那个!”说着用手做了一个王八的形状。

    她抿嘴一笑,嗔道:“你本来就是那个!”

    王子又在一旁耍起了贫嘴:“瞅瞅,这样多好。小两口老瞎吵什么架?和谐社会就得和谐,知道不?”

    季玟慧红着脸对王子大叫:“王秃子!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子嘿嘿一乐,转头到边上研究石门去了。

    我问季玟慧:“知道了血妖的事你怎么不害怕?别是吓糊涂了吧?”

    她正色道:“起初听你讲的时候有些害怕,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所说的血妖好像就是饿鬼。但如果仔细想想,再把所有的线索都联系到一起,仿佛这件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解答。”

    我一阵纳闷,难道她刚知道血妖的事就找到答案了?这未免也太神速了。便追问道:“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

    季玟慧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你仔细想想。你给我的那篇文字,基本可以确定是那部奇书《镇魂谱》,这本书通篇由一种奇特文字著成,而这种文字又与古彝文极其相似。你可知道,古彝时期文明中,最神秘又最难以解释的是什么?”

    我的历史知识本就严重匮乏,又怎能知道那些在历史中更为生僻的知识,便摇头说:“不知道,你别绕弯子了,赶紧说吧。你不打算救周队长了?”

    听我提起周怀江,季玟慧脸上一惊,好像刚才真的已经把周怀江给忘了。于是她急忙加快语速对我说:“古彝文明中,最著名的就是巫术。巫术本来也应属萨满教一系,但经过时间的推移,逐渐就演变成了一种独立的神秘技术。而巫术里,又分黑白巫术,有一些邪派旁支,比较邪恶的,就叫巫蛊,也叫做蛊术。

    “虽然我从没研究过这类知识,但从一些资料里也涉猎过一些。据说蛊术分为很多种,最低级的就是用毒、诅咒等等。高级一些的,就能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支配尸体或者活人。

    “巫术盛行的时期是秦汉时期,而《镇魂谱》一书恰巧又记录在《汉书?艺文志》里面。你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想,是不是就和你当初想象的不一样了呢?”

    我惊讶道:“真不愧是考古系的研究生,知识太渊博了。你的意思是说,血妖都是中了巫术,被人洗脑了?”

    季玟慧点了点头:“只是初步推论,不一定准确。但至少我不相信血妖是鬼怪之说,这不科学。”

    我转头看了看大胡子,问他:“你觉得怎样?”

    大胡子说:“合理,有可能就是这样。但也不要过早的下结论,我总觉得还是有些问题,什么样的巫术能在千里之外控制活人?而且数年间咒法都不散去?”

    几个人都被他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就连季玟慧都无言以对。

    忽然间,猛听得身边的石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门开了。

    大胡子连忙闪身挡在我们身前,掏出匕首严阵以待。

    石门开了一条缝,其后就停止了响动。我们几个人都紧盯着石门,又惊又怕,生怕从里面冲出大批血妖来。

    过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刚才是什么原因让它自动打开了。我低声问王子:“王子,你刚才一直在石门那鼓捣什么呢?是不是碰到什么机关了?”

    王子一脸无辜地说:“老大!我根本就没碰过那门,上哪儿碰什么机关啊?”

    话音未落,忽然从石门的缝隙里面,飞出一个东西来,呼呼带风,直奔大胡子飞去。由于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大胡子也不敢硬接,向旁边一闪,躲了过去。那东西又飞出几米,‘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大胡子没敢回头,怕还有东西继续飞出来,背身低声对我说:“鸣添,去看看是什么。”

    我用手电光向地面那东西一照,原来是一只男式登山鞋。这只鞋的主人我认识,周怀江。

    我对大胡子说:“是周怀江的鞋。”

    大胡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注视着石门的缝隙。手电光照在门缝中黑漆漆的空间上,顿时就被黑暗吞没了,里面的情况一点都看不见。

    季玟慧急道:“咱们还是赶紧进去救周老师吧,晚了……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我也知道应该进去救人,可这石门的突然开启,还有那只飞出来的鞋,都好像预示着在那石门之后,有人在暗处等待着我们。这种等待,绝对是暗藏杀机的。

    我们保持着一个姿势等待了很久,但此时除了咝咝的风声,再也没了其他任何响动。这诡异的氛围,几乎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王子有些沉不住气了,怒道:“老胡,咱还瞎等什么?对方这是拿姓周的当人质了,跟咱挑衅呢。冲进去瞅瞅呗。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谁也别藏着掖着!”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觉得还是人命要紧,况且就这样放弃了周怀江,季玟慧也不可能同意。便对大胡子说:“要不就按王子说的办吧,大家都小心一些就是了。”

    大胡子问我:“季小姐也要进洞?”

    我点头道:“她必须进洞,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一个人留在洞外,你又不是不知道血妖的奸诈,忘了自己上次是怎么受伤的吗?”

    大胡子虽然觉得不妥,但也知道的确不能放任季玟慧独自一人,于是叹了口气说:“那好。我先进去,季小姐在我身后。王子,鸣添,你们两个并排跟在季小姐后面。”

    我和王子齐声答应,紧了紧裤带,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大胡子深吸一口气,单手提刀,当先走了进去。季玟慧紧随其后,我和王子也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那个阴森的石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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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7 06:10 PM |只看该作者
石门之后是一排斜斜向下的石阶,宽度足够七八个人并排而行。战术强光手电的光照度此时显现出了威力,数米之外皆尽一目了然。

    几个人凝神静气,一步一停地向下走着,生怕身边埋伏着什么可怕的危险。我们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紧,除了季玟慧以外,每个人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武器,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

    大约下了几十级台阶,便走到了石阶尽头,从而来到了平地之上。我们还待继续前行,却忽然发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

    大胡子停住了脚步,略显紧张地对我们说:“大家小心,千万别往边上走。”

    我不明所以,往前一看,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此时我们身处的位置,是一个长方形平台,平台四周的地面都向下凹陷下去了十几米。

    在手电光的照耀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平台以下的地面上都竖立着密密麻麻的钢刺,阴森森的,让人一看之下就头皮发麻。

    虽然这些钢刺都因年深日久而失去了光泽,但其坚硬度还是不敢小觑的。这要是失足掉了下去,任你是大罗神仙也是难逃一死。

    如今我们所处的平台就好像是从钢刺堆中升起的一块小岛,与对面对面平坦的大路隔空相望。挡在两地之间的,就是那布满钢刺的鸿沟,将一条路生生地从中隔了开来。

    粗略估计,我们距离对面应该有近十米的距离,手电光打在对岸的地面上,依稀可以看到好像有一些铁索和一块巨大的木板。

    我小声对众人说:“这好像跟古代城池的城门结构相同,城门内收,门外有难以逾越的护城河。外人要是想进,就必须由城里面的人放下吊桥,不然根本无法进去。”

    大胡子沉吟道:“嗯!看来这深沟加上钉刺就算是护城河了,吊桥在对面,机关也肯定是在对面了。”

    王子纳闷道:“那不对啊,姓周的是怎么过去的?总不会是飞过去的吧?哎呦!别是掉下去穿成肉串了吧?”说着就俯下身去,煞有其事地找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说王子这张臭嘴是改不掉了,什么招人烦说什么,从来不分时候。

    我走过去,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滚一边儿去,除了胡说八道你还能干点儿别的么?”

    王子正撅着屁股趴在绝壁边上,我这一脚踢得又稍重了一些,直吓得他连声大叫,随即怒道:“妈呀!姓谢的你要害死我啊?吓我一跳,我得死多少脑细胞啊?”

    我讪讪一笑:“你要再瞎说八道,直接给你串成肉串。”

    王子躺在地上,不停地拍着胸口:“哎呦我的娘啊,吓死我了。不说就不说呗,也用不着这么对我啊。”然后又做出一脸沮丧的表情,故意嘲讽我说:“咱俩这交情算是完了,兄弟情义都不存在了。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替慧姐着想,只要慧姐不高兴,即使是多铁的哥们儿也不留情面,而且是痛下杀手。我的命苦啊,心都碎了。”

    我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脸憋得通红,嗫嗫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季玟慧听见王子在言语中又把我们俩扯在了一起,脸上满是羞赧之色,作势就要过去找王子算账。

    我们在打闹斗嘴的时候,大胡子始终缄默不语,低头静思。这时,忽听大胡子突然对我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跳过去。等我放下对面的门板,你们再过来。”

    我吃了一惊,咋舌道:“这里和对面的距离少说也有十米的距离,我虽然知道你的本事,可你也绝对不可能跳那么老远啊。这要是一失手……”

    他微一沉吟,又凝目望着对岸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我说:“没事,我自有分寸,应该不成问题。”

    我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有信心能跳到对岸,只得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胡来,过不去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拿命赌可划不来。”

    王子也劝大胡子:“老胡,咱别那么较劲,姓周的没准儿已经……已经……已经脱离危险了。你这要是掉下去,岂不是白白送命了?”他本想说周怀江已经死了,碍于季玟慧的面子,这才临时改了说词。

    大胡子微微摇头,不再答话,向身后的石阶方向走去。

    季玟慧忧心忡忡地看着大胡子的背影,问我说:“老胡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进洞之前,我虽然对季玟慧阐明了血妖一事,但也讲得不是非常细致,毕竟曾经发生的事情太多,真要逐一的细讲起来,恐怕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行。此外,关于大胡子的事我并没对季玟慧提及,毕竟大胡子为人低调,不愿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此时我听她如此一问,想都没想,随口答道:“他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无意之中,又骗了季玟慧一次。

    大胡子站在石阶旁边,对我们喊道:“用手电帮我照着对面。”我们依言照做,紧紧地盯着大胡子的举动。

    王子小声问我:“老谢,跳远的世界记录是多少?”

    我说我哪知道?好像是七八米吧,具体数字不记得了。不过这里的环境这么差,你真让跳远冠军来跳,他能跳六米就不错了。

    我话刚一说完,忽见大胡子突然发足急奔,向着前方助跑起来。他跑动的速度甚是惊人,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到了我们身边。

    霎时间,我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风掠过,大胡子已经腾空而起,像只大鸟一般地腾在了空中,向着对面飞了过去。

    我们几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生怕大胡子跳得不够远。那一瞬间,我在心中不知喊了多少遍:“跳远一点,再远一点!”

    紧接着,‘哒’的一声,大胡子平稳落地。然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落地的位置竟然超出了对岸边缘近两三米的样子。

    我们几人同时一声惊呼,这呼声之中,有震惊,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我向对面喊道:“喂!你没事吧!”大胡子用手电光对着我们晃了几晃:“没事!你们等我。”说完就开始寻找机关。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站在阴影里不知摇动着什么,似乎是吊桥的摇臂。随之而来的,就是沉重的金属声和木头的吱吱嘎嘎声。

    随着大胡子不停的转动摇臂,巨大的吊桥缓缓抬起,缓缓垂直,又缓缓落下,‘轰隆’一声巨响,木质吊桥落在了我们的脚边。

    王子看着吊桥嘀咕道:“这板子都快糟了,能走人吗?万一断了,咱仨可就都成肉串了。”然后用脚踩了踩吊桥的边缘。

    我蹲下去用手抠了抠木板,大块的木屑应手而落,的确是危险至极,恐怕真有从中断裂的危险。

    我看了看季玟慧,思忖了一番,然后正色对王子说:“秃子,你让开,我先走。如果我没事,你们俩再过来。”

    王子起初不干,偏要自己先走。其实我也知道他的想法,想抢在我前面以身试险。

    我对王子解释说:“试这块板子应该由体重轻的人来试,咱们三个人里面无疑是玟慧体重最轻,但咱总不能让一个女人给咱们俩大老爷们儿当挡箭牌。而咱俩比起来,你的体重要比我重了不少,所以只有我先走是最合适不过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子自然再没什么可辩驳的,只得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的一只脚刚一放上木板,季玟慧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你……你小心一点。”

    看着她的目光,我心中颇为感动,真觉得她是天底下除了我妈之外对我最好的女人。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故作镇定地开起了玩笑:“放心,我跟老胡学过轻功。”说完调整了几下呼吸,全身绷劲,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吊桥。

    嘎吱吱的响声随即响起,我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冷汗瞬间就浸透了全身。

    好在那吊桥看似糟朽,但还可以勉强支撑的住。虽然不停吱吱作响,但只要走的平稳,还不至于就此断掉。

    当我的双脚踏上地面的时候,腿软得几乎已经不会站立了,双腿哆哆嗦嗦的不停颤抖,险些就要坐倒在地。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用,区区一个屏障就把自己吓成这副德行,还谈什么助大胡子一臂之力?

    等到季玟慧和王子都顺利过桥之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才转过头去向更深处看了几眼。

    鸿沟另一边的通路与刚才我们所在的那块四方平台截然不同,两边的高度和宽度简直无法同日而语。这条唯一的通路既宽又高,比北京最大的地下通道还要大上几倍。

    如此宏伟的走廊,即使在电视上也不曾见过。真想不到在这绝密的山腹之中,竟然存在着如此浩大的人工通道,也不知当时要穷多少人之力才能修建成这样的杰作。

    此时也不用再做过多的分析了,沿着路走就必定会找到答案。而周怀江的去向,想必也会在前方得出结论。

    几个人依然保持着进洞时的队形,沿着这条庞大的通道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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