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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艾力克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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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活人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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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10 PM |只看该作者
叫它蛇怪,是因为它的体型实在太过巨大。www.55wx.com大学期间,我曾经去过两次动物园,在爬行动物馆里也见过各种各样的蛇,但即便是场馆中央那条最大的网纹蟒,也没有这条红磷巨蛇的个头大。这蛇怪身体呈橙红色,头颅巨大,几近过了它身体两倍,巨口獠牙,双目闪烁。它头顶长了很多黑刺状的细角,和它的体色极不相称,黑角全部向后长着,有些滑稽的像是梳了一个背头。蛇怪的身躯将近一人粗细,由于只有半截露出水面,无法判断到底有多长,但估计少说也得二十米左右。只见那蛇怪的身体逐渐探出水中,一点点的爬上岸来,乌黑的信子在嘴中不停的吞吐。

    自打这蛇怪突然窜出水面,我就一直大张着嘴没有合上。因为惊吓到了极致,连嚎叫都忘了。虽然我此前一直感觉这山洞中有些不大对劲,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怪异的生物。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只是反复念叨着一句话:这次绝对死定了。

    那蛇怪的动作并不如何迅,一边从水中往岸上爬,一边左右摆动着三角形的巨头寻找着攻击目标。此时我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它,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东西非常危险,但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蛇怪似乎已经现了我的存在,将头转向了我这一侧,缓缓的向我爬了过来。

    这时,猛听身后有一个人大叫了一声:“跑啊!”这声音一出,顿时把我从浑噩中惊醒了,我循声转头看去,黑乎乎的看不清,但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大胡子。

    那人又叫道:“还不跑?”

    我这时才完全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自己就要葬身蛇腹了,顾不得多想,撒腿就往那声音的方向跑去。一直跑到空场的另一端,随着手中火光的接近,阴影里,逐渐露出了大胡子的身影。他站在一块四五米高的大石上,也不知是怎么上去的。

    我见到大胡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即恨又喜。恨的是他当真害我不浅,因为他我吃了太多的苦头,如今蛇怪就在身后,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呢。喜的是寻了他半天,现在终于出现了,我心里仿佛有了一种似是而非的依靠感。

    我快步跑到他的脚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他指着我的火把急道:“火!快把火灭了,它能看见你!”

    我闻言一惊,心说怎么如此糊涂,蛇的视力本来不好,应该看不到我,但这火光不正是给它挑了盏明灯嘛!赶紧把火把扔到地上,伸脚猛踩。但燃烧的鞋子烧得太旺,我双脚都没穿鞋,踩了几下不但没踩灭,反而把裹在脚上的衣服引燃了。

    我手忙脚乱的把衣服从脚上扒下来,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大胡子。大胡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纵身跳了下来,伸脚将烧着的衣服踩灭,捡起来递到我的手里。然后抓起地上的鞋子向远处扔了出去,好像根本不怕烫似的。之后他转头对我说:“抱着我脖子。”

    我被他说的一愣,心说这是干什么?两个大男人在这种场合搂搂抱抱,临死前的漏*点么?

    还没回过神来,他突然凑过了来,左手托住了我的后背,右手在我膝弯处一抄,我登时被他横向抱在了怀里。被抱起的瞬间,我不由自主的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以免摔到地上。现在这情景,和婚礼上新郎抱新娘的姿势没有半分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家是一男一女,衣着光鲜。我们是两个大老爷们儿,都光着膀子,满身泥黑。

    我被他这样抱着,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对他叫道:“你这是干什么?”大胡子也不理我,转过身面对着刚才他跳下来的那块大石。

    那大石高约四五米,宽度要六七人环抱。大石左侧离洞壁约有将近两米,我们现在就站在巨石和洞壁的夹缝中。

    忽然间,大胡子抱着我猛地向右侧斜向跳起,离地面几乎得有1米多高,向右侧的大石飞去。在空中的一刹那,他右腿在大石上一蹬,借力又向左上方跃起1米多高,跃向洞壁。紧接着,他左脚又在洞壁上一蹬,我们又向右上方蹿出一截。我只觉在空中走了一个Z形,连着向上蹿了三次,然后就平稳落地了。

    大胡子把我放下来,打了个手势让我别说话。我哪里还顾得了那许多,刚才大胡子的那一跳,让我比见到蛇怪还要吃惊。连忙小声问他:“你是什么人啊?怎么抱着个人还能跳这么高?”大胡子皱眉道:“你别说话了,它要过来了。”

    我闻言赶忙转头去看那蛇怪,只见它已经爬到了火堆旁边,在火堆旁不停的吐出黑色的舌头,分辨空气中的气味。

    我小声对大胡子说:“它不会上当的,蛇的视力虽然不好,但舌头是它的嗅觉,一会儿还是能闻到咱俩的存在。”

    大胡子显得非常镇定:“我知道,等它来。”这简单的六个字如同一剂定心丸,我起初的恐惧感顿时消去了一半,心中隐约感到,有这个人在我就有命在。

    我又问他:“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危险?”他摇了摇头:“不是,我怎么知道还有这个怪物。刚才让你赶紧走,你怎么不走?又回来干什么?”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我马上气不打一处来,小声怒道:“废话,你躲在这破山洞里,你的仇人找你寻仇,把洞口堵上了,我出的去吗我?”

    大胡子似乎没听懂我的话,惊疑的问我:“什么仇人?洞口被谁堵上了?”我说你不知道啊,我刚才爬出去的时候,洞口被堵的死死的,根本出不去,这不是你仇人干的?大胡子摇头说不知道,他没仇人,他只比我早进洞几十分钟而已。

    我还待再问,但大胡子突然警觉的捂住了我的嘴,让我不要再出声音,然后指了指那蛇怪。

    此刻那蛇怪已经察觉到火堆不是它的攻击目标,把头转向了我们这一侧。一边不停的吐着黑紫色的信子,一边慢慢的爬了过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的尾巴路过火堆时,竟然向火堆猛力拍打了起来,没几下就把火光打灭了。

    山洞中霎时恢复了黑暗,我连近在眼前的大胡子都看不到。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蛇怪爬行的沙沙声,那声音正一点一点向我们的方向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腥气。这气氛又使我紧张起来,浑身冷汗直流。我颤抖着轻声问大胡子:“怎么办?真的等它过来吗?”大胡子“嘘”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心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言听计从了,我自己是没本事从这怪物嘴里逃生,看大胡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真的有应对之策吧。

    **胡思乱想着,耳听得沙沙声越来越近,又不由自主的攥住了护身符,心里默默的祈祷起来。

    突然之间,眼前一阵光亮射出,原来是大胡子对着下面打开了手电。我急忙低头向下看去,见那大蛇已经爬到了石下,似乎正想办法要上来。手电光直直的照在了它的脸上,这好像激怒了它,竟然抬头对着我们怪叫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心说这蛇怎么会叫?应该是没有声带的啊?看来肯定是个异类,真不愧是条怪蛇。

    还没容我细想,忽见大胡子从身旁举起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来,对着蛇头就扔了下去。那蛇怪好像感觉到有东西飞来,迅的向前一蹿,但为时已晚,虽然躲过了头部一击,那块石头还是正正的砸在了他的身子正中。蛇怪一声嚎叫,在地上扭动起来。

    我见这一砸制服了蛇怪,庆幸不已,正要鼓掌称赞几句,却见大胡子紧张地说了句:“糟糕!”然后拍了拍我:“你快上来,咱们下去,这一下砸不死它。这怪胎力大,压不住它,恐怕一会就能挣脱。”

    我闻言忙向下看了一眼,压在大蛇身上的石头果然在它身上来回摆动,眼看马上就要滚落到一旁。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看来这下不但没把大蛇砸死,反而更加惹怒了它。要是等它挣脱,不找我们拼命才怪。保命要紧,也顾不得尴尬,匆忙跳进了大胡子的怀里。

    大胡子抱着我跳到地上,急忙拉着我向来路跑去。跑到蛇怪身侧时,大胡子突然叫了一声:“小心!”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倏忽之间,蛇怪的尾巴竟突然向我扫来。

    我下意识的转身想躲,但蛇尾来势太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蛇怪的尾巴就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胸口。我眼前一黑,摔出了几米远,躺在地上只觉疼痛难忍,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大胡子也没说话,跑过来背起我就向外奔去。我在他后背上勉力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蛇怪已经将石头挣脱,呲牙咧嘴的向我们赶来。

    大胡子背着我跑的度,比我最佳状态时的跑步度还要快了许多。我瘫在他的背上,居然感觉耳边隐约传来嗖嗖的风声。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山洞入口变窄的地方。

    他把我放了下来,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坚持一下,快爬进去。”我休息了这几十秒已经缓过来一些了,但大胡子让我往洞口爬却弄的我一头雾水,我不解地问道:“我刚才跟你说过洞口堵住了,你忘了?爬进去是死路啊!”

    这时‘沙沙’声已在身后响起,那蛇怪已经尾随而来。大胡子回头看了看,转头对我急道:“快往里爬!我让你爬你就爬,我有办法!”

    现在这个人已经完全成为了我的精神支柱,他说他有办法,必定就是有办法。我听他说完,马上不假思索的向里爬去,大胡子也紧跟着我爬了进来。

    这几米距离的爬行,真的是我平生最用力的一次,用尽吃奶的力气向洞口拱去,哪还顾得身上腿上蹭破了皮。爬到洞口时,已经满身汗水和血污,加上受到重击后的疼痛,趴在堵住洞口的大石上再也动不了了。

    大胡子爬到了我的身后,在一处洞口收缩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全身缩到一起转了个身,脸对着洞里坐在地上,摆好架势等待蛇怪的来临。

    说时迟那时快,蛇怪转眼间已经爬了过来,金色的双眼凶恶无比的瞪视着大胡子,不停的连声怪叫。

    我此时感到有些绝望,心想大胡子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和这么巨大的蛇怪正面抗衡,如果他有那么强的本事,也不会拉着我一路逃命了。看来今天真是我的霉日,从早晨倒霉一直倒到现在,如今已经前后无路,注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这时,大胡子忽然对我说了一句:“用你的脚蹬住我的后背。”话音未落,那蛇怪骤然一声长啸,猛地向我们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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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27 PM |只看该作者
我们所在的位置有些特殊,整个山洞属这个收缩口最为狭窄,只容一个人爬行通过,但收缩口的前后又都稍微宽敞了一些。www.55wx.com现在我们就在收缩口的前端,蛇怪在收缩口的另一端。蛇怪的头部要比身子粗大了许多,想从收缩口探进我们的所在还真不是易事。但它庞大的头颅一次一次的向里撞来,直撞得洞穴四周的石头哗哗掉落。眼见再有几次就能挤进来了,我急忙按照大胡子的指示,把双脚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大胡子没有回头,又对我叫道:“你的手撑住,千万别松劲儿。”我刚说了一声好,就听咔啦一响,巨蛇三角形的脑袋已经挤进了洞口收缩的地方。因为此处的山洞稍微宽大一些,它的头反倒活动自如了。

    那蛇怪此时似乎得意之极,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大胡子咬了过来。大胡子虎吼一声,双手撑住了蛇怪的大嘴。我顿时感到一股大力冲来,拼命地用手撑住了洞口的大石。

    大胡子又大叫一声,单手力,用左手顶住蛇头,右手挥拳猛砸。拳头如同重锤一般,又快又狠的打在了蛇头上唇中间部位。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力气,几拳下去,竟然把蛇怪的上嘴唇打出了一个大坑。那蛇怪吃疼,挣扎着向后退去,但退了几次都退不出去,竟然卡在了那里。

    我觉得奇怪,怎么会进的来出不去了?仔细一想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蛇头呈三角形,前小后大。它拼了命的挤了进来,当然是好进不好出。并且它那一头向后的背头式细角,进来的时候自然碍不着什么事,但向后退的时候,细角全部顶在了石壁上,卡住了。

    此刻蛇怪已经被打得够呛,早已无心恋战,拼命的向后退却,但怎奈自己的体型太怪,因而吃了大亏。大胡子打得兴,见蛇怪后退,腾出左手,双拳如雨点一般打在蛇头上。也不知打了多少拳,直到蛇怪一动不动了,这才罢手。

    我见蛇怪彻底死了,这才终于放心。心中暗叫侥幸,如果不是大胡子有这么大的能耐,恐怕现在我也和刚才踩到的那些尸骨一样,早就被蛇怪消化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探头向蛇怪看去。蛇头已经被打得稀烂,满地血肉,不堪入目。我见状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此时蛇头已经被打得变形,软趴趴的如同一坨烂肉。大胡子对着蛇头猛蹬了几脚,将蛇头从收缩口蹬了出去,然后回头对我说:“咱们再爬进去,到宽敞的地方换个位置,我在前,你在后,我试试能不能把洞口的石头推开。”

    我心想这果然是个办法,此人力大惊人,竟能赤手空拳把这么大一条巨蛇打死,还真没准能推开洞口那块石头。于是点了点头,依言又爬进了洞去。

    我们俩交换了位置后,我感觉难受得要命,不但全身酸疼,而且又渴又饿,实在是不想动了。我跟大胡子说我就不先进去了,实在是没劲儿,刚才是吐血,后来又吐饭,我现在基本已经死了多一半了,你去试试那石头吧,要是能推开,你就叫我一声。

    我把把裤子脱下来撕开包住双脚,然后把烧的只剩一半的外衣递给他,让他垫在刚才我呕吐的位置上。倒不是我有多心疼他,只不过他要是粘了一身的呕吐物,我看见了还得再吐第二次。反正现在我们两个大男人都是又脏又臭,半斤八两,穿多穿少也无所谓了。

    大胡子见我实在是太过虚弱,再折腾几下恐怕真得死在这里,也不就再强求,接过衣服转身又向洞口爬去。

    我半躺半坐的靠在石壁上,感觉全身像酥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现在环境不允许,真想闭眼睡了。

    蛇怪的尸体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此时也不觉得有多害怕了。这一天里,悲伤、焦急、委屈、愤怒、绝望、孤单、恐惧、惊讶等等等等,太多的情绪轮番出现。我见到了很多我无法想象的事情,经历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境界轮回。这样的一天下来,换成任何人,都会像我现在一样,麻木了。

    我用打火机照了照蛇怪将近一人粗细的身子,心里非常佩服大胡子。如果被蛇怪的身子卷到,那任凭你多大的本事都无济于事,一下就能把一个壮汉卷成全身骨折。大胡子必然是看清了蛇怪的优势和自己的劣势,这才把蛇怪引到此处,利用洞穴的特质让蛇怪的身躯无用武之地,因此才成功脱险。并且他的力气竟然如此惊人,看来这大胡子必定不是个一般人。

    我正一边休息一边胡思乱想着,手电光一晃,大胡子爬了回来。我叹了口气,心里清楚肯定是没有成功,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大胡子爬过来坐在我身边,对我说:“有些不对劲儿,那石头我推着纹丝不动,那得是多大一块石头?你进洞前,可见到外面有人?”

    我摇摇头说:“就是因为进洞前没见到人,所以我才认为是别人找你寻仇,堵住洞口要闷死你。”

    大胡子非常肯定的说:“不会,这肯定不对。我哪来的什么仇人?”

    我对他说:“我现在也知道事情和我猜测的不一样,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你我都没有仇人,这么大的石头,肯定不是一两个人就搬得动的。并且哪会有人这么无聊,平白无故的堵住洞口害人?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没深仇大恨谁干得出来?”

    大胡子点点头,又问我:“会不会是掉下来的?恰巧砸到了洞口?”我连忙摇头道:“不可能,要是掉下这么大一块石头,那得多大动静?你在山洞深处没听见还有情可原,可刚才我才离洞口多远?那么大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大胡子似乎觉得我说的有理,一时也闹不清原因,默默的思索了起来。

    我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于是对他说:“你别光一个人闷头瞎猜,把你知道的情况也跟我说说,咱们一起分析分析,说不准就能找出原因来。”

    经过简单交流,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进洞前和进洞后的大致情况。大胡子说他和我第一次相遇以后,认为我已经离开,就自己进了洞。那空场般的大洞再往里走,其实还有一条不容易现的小路,于是他就爬了进去,那条小路也是非常狭窄,比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也宽不了多少。

    从小路往里爬了一段,大胡子现是这条死路,于是又原路退了出来。没想到刚一出洞就看见那条蛇怪在水边转悠,他确信如此巨大的蛇怪肯定不是善类,生怕惊动那条大蛇,蹲在原地没敢动。大蛇在洞里转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跳进了水里。

    大胡子见蛇怪进水,本想就此悄悄离开那里,可没过一会,却看见我举着火把又到了洞里,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喊他。大胡子心想如果这时出去,我必然要和他纠缠不清,那样就不知要耗上多长时间,没准会把蛇怪引出来。所以就闭口不答,假装不在那里,等我喊上一会见他不在,我自然就会出洞,这样就免去了蛇怪这个麻烦。

    可没想到我喊了半天不但不走,反而坐在地上骂了起来。大胡子知道这次蛇怪肯定会听见动静,不久就会出来伤人,也没时间过来和我废话,赶忙看清了地形,找好了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然后又抱了一块大石头,准备一会等大蛇出来后把它砸死。此后的事情自然不用他说,我全都亲身经历了。

    我心想这大胡子的心思未免也太过缜密了,每件事他都想到了下一步的办法。而且在第一击没有砸死大蛇之后,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迅想到了第二种杀蛇的办法,此人细腻的心思和他那过于粗犷的外表真是太不相称了。

    随着进一步交谈,我开始问及他的身份和他进洞的目的。但对于这两件事,他竟然毫不避讳的拒绝回答。虽然我对他的做法非常不满,但怎奈现在我们同病相怜,一同被困在了这古怪的山洞里,想出洞八成还得靠他的力量。况且人家刚才两次救了我的性命,这叫我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翻脸怒了。

    尽管我好奇心极强,但情知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找到出路逃出山洞才是正经,命都快没了,问那么多问题有什么用?于是我不再打听那些与我无关的事情,指着山洞深处的方向问他:“从这里向前,有一个岔路口,你见过没有?”

    大胡子点点头说:“见过。”

    我忙又问:“左边那条路,你进去了?”大胡子摇头说没有,他进洞后就向右走了,还没来得及去左边那条路。如果不是我刚才引出了蛇怪,他本想过去看看的。

    我对他说:“我也没进去过,兴许那边会有出路。”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此前在岔路口出现的那次幻觉,犹疑道:“可是,你觉不觉的,那条路有些不大对劲儿?”

    大胡子有些不明白我的话,问道:“什么意思?怎么不对劲儿?”我不好意思对他形容那些香艳片段,含糊的告诉他就是走到那个位置有些犯晕,身体不听使唤。大胡子摇头说他没有那种感觉,可能是你身体太虚,在山洞里待时间长了有些不适应。

    我当然也希望如他所说,不愿相信这山洞里会有什么更加诡异的事情。现在是铁定要走左边那条路了,何必临行之前说些摸不着边际的事情自己吓自己,念及此处也就闭口不提了。

    按照大胡子的意思,就现在出,老在这耗着也不是事儿,早出早找到出路。可我由于平时太缺乏锻炼,体质太差,此前在这山洞里爬来爬去不说,还有两次惊险逃亡,早就体能透支了。加上被蛇怪的尾巴打得着实不轻,现在五脏六腑还在翻腾,躺在地上说什么都不愿起来。

    大胡子见我确实行动困难,就说要不然他自己去左侧那条路里探个究竟,如果要是有出路再回来接我。然而我却死活都不同意这个办法,一是这山洞里怪事太多,到处都隐藏着危险,谁知道那水谭里会不会有第二条蛇怪,万一两条蛇是两口子,你杀了人家老公,他媳妇不得出来玩命啊?二是现在我全身就剩下内裤和裹脚的裤子了,两个人唯一的光源就是大胡子的手电,如果他走了,我自己躺在这阴森森的洞里肯定受不了。

    还有一点,如果大胡子找到出路没回来接我,或者有什么变故,那叫我如何是好?我手里连点光亮都没有,想走寸步都难,到时恐怕真是彻底出不去了。但这一点是我心里的想法,没对大胡子说出来。我自己也明白这种猜忌有些小人,不过身处这样的环境下,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于是我们商量好,我再休息1o分钟就出,如果左侧通道还是没有出路,那就只能另做打算。

    我让大胡子先把手电关掉,尽量保持电量,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山洞里呆上多长时间,万一手电的电池耗尽,那可真是彻底的悲剧了。

    大胡子依言关掉了手电,洞里又变成了一团漆黑。但就在他关闭手电的一刹那,我们两个却同时的“咦”了一声。

    完全黑暗的山洞中,竟然出现了一点荧光,散着柔和的淡紫色,影影绰绰的煞是好看。更令人奇怪的是,这光亮居然就在我的身上,在我胸口的位置。我用手轻轻的向那光亮摸去,护身符!是护身符在光!

    大胡子也对那光亮产生了兴趣,好奇的问我:“这是什么?”

    我正疑惑不解,随口答道:“护身符。”然后将护身符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自从我父亲那年将它挂在我的脖子上,就从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从没见过它能光,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奇怪?

    此时大胡子也凑过来盯着护身符观瞧,淡紫色的光芒照着大胡子的一双大眼,惊疑不定的眨个不停。

    他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猛然间,像神经似的一把将护身符抢在手里,举到眼前仔细打量,表情变得极其凝重。然后他突然打开手电照着我的脸,面带杀气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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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28 PM |只看该作者
我一时被手电光照得什么都看不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直要流泪。www.55wx.com我忙将他的手电推开,气道:“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要疯啊?”大胡子拿着我的护身符还是不依不饶,眼神中隐约有一丝杀气,追问道:“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被他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连忙坐起身来,一把夺回了护身符:“这是我家传的,跟了我好多年了,你什么意思?”

    大胡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又将手电光照在了护身符上,满脸疑虑的打量了一番,抬头又问我:“真的是你家传的?”

    我懒得跟他说那些以前的旧事,看他那不问出究竟誓不罢休的样子,这要解释起来得费多少吐沫?于是敷衍道:“当然,这我骗你干嘛?刚一出娘胎就戴上了。再说你看我的样子像坏人吗?还能是偷来抢来的不成?”

    大胡子还是半信半疑,喃喃道:“不对啊,这明明是……明明是那东西的牙。”

    我虽然对他口中的‘那东西’也很好奇,并且护身符突然光这件事的确也让我满头雾水,但显然这个大胡子对我的护身符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浓厚兴趣,便不愿再和他多讲,只是一口咬定这是我自家的宝贝,与别人无关。

    大胡子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追究了。我见因为这件事弄得气氛有些尴尬,心想现在闹僵了对自己可不是好事,到时人家大胡子撒手不管我了吃亏的可是自己。于是语气诚恳的对他说:“你救了我一命,我肯定不会骗你,肯定是你认错了。现在我歇的差不多了,咱们出吧。”

    大胡子见自己真是认错了东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起身向洞内走去。我勉强的站起身,深吸了几口气,胸部虽然还是隐隐作痛,但好在没有骨折,于是手扶着墙壁蹒跚着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我们俩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那个岔路口,大胡子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我,问道:“你还行吗?这可要进去了。”我忽然有些感动,没想到在这黑沉沉的山洞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还能对我如此关心,鼻子一酸,眼圈红了。我赶忙打了个ok的手势,对他说:“没问题,进去吧。”大胡子点了点头,头前开路进了通道。

    刚刚进入通道不久,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左侧通道的入口部分与山洞中的其他地方没有半分差别,尖石突兀,参差不齐,整个通道呈不规则状。但再向里走上一段距离,通道忽然变了样,墙壁整齐,道路平坦,明显是人工修凿出来的。我见状不由得有些激动,如果这里真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那么找到出路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

    我兴奋的对大胡子说:“人工开凿的痕迹太明显了,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没准这条路真能出去。”大胡子点头道:“嗯,我也觉了,希望如此。”他话音未落,忽然间,我猛地又是一阵眩晕,和第一次出现幻觉前的眩晕一摸一样,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个趔趄靠在了墙上,身体又不听使唤了。

    此时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粉色薄雾,袅袅腾挪,亦真亦幻。透过薄雾看去,香床美女已经不见,摆我眼前的,竟然是一大桌丰盛的宴席。美酒琼浆,烤鸡烧肉,瓜果梨桃,琳琅满目。我正饿的要命,见到美食眼睛都红了,扑过去就要大吃。忽地听见耳边一声暴吼,一桌酒饭霎时间消失了。我转头一看,大胡子正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不停的摇晃。

    我惊诧的望着他,问道:“我怎么了?那些饭呢?”

    大胡子看着我,眉头紧锁:“你刚才已经接近昏迷,双眼都翻白了,一个劲的要往里走,拉都拉不住。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浑身都冒出冷汗来,把刚才的境遇跟他讲了一遍,然后惶恐不安地说:“咱们回去吧,这儿太邪门了,我两次到这儿,两次都产生了幻觉,而且每次还都不一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能支配我。这通道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胡子低头思索了一下,对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没感到任何幻觉,会不会是只对你这种体质虚弱的人才有反应?”

    我摇了摇头,也感到纳闷不已。大胡子续道:“刚才我摇你都摇不醒,最后大喊了一声你才回过神来,看来确实是产生了幻象。但这条路是现在唯一咱们没来过的地方,或许出路就在里面,说什么都要进去试试。你身体太弱,要不还是等在外面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丢下。”

    他一下说破了我的心事,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好在这里光线不强,脸红没有被他看到。我想了想对他说:“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有你在我身边还能有个保障,如果我自己留在这儿,再出现幻觉恐怕都没人能叫醒我了。”

    大胡子觉得我说的确实有理,便安慰了我几句,又转身向里走去。此时我心中感到无比恐慌,几乎已经确定这是一条极不一般的通道。但出路或许就在前方,心想横竖都是一死,说什么也要进去闯一闯了。于是咬了咬牙,紧跟着大胡子走了进去。

    这狭长的通道比我预想中要长出许多,又前行了几十米依然看不到尽头。四周除了我和大胡子的脚步声再也没了其他声音,通道中安静的让人很不自在。

    我想找个话题跟大胡子随便说点什么,好以此打破这沉寂的气氛,但脑子乱轰轰的根本想不出任何话题,只好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间,大胡子猛地停住了身子,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脑上,直撞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只听大胡子对我说:“没路了。”

    我心中一凉,呲牙咧嘴的揉着脑门,顺着手电光向前看去。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堵石墙,严丝合缝的堵在了通道中央,很明显,这条路走到头了。

    但现在还不是万念俱灰的时候,是个正常人都会分析到,花这么大力气修出一条近百米长的通道,不可能是一条死胡同,这里面必有蹊跷。我对大胡子说:“应该不会没路,谁吃饱了撑的挖条死路出来,还铺得这么整齐?过去看看。”

    大胡子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说:“别说话,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我连忙屏住呼吸,侧耳凝听。

    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声,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声音出的位置似乎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对大胡子点了点头,示意我也听到了声音。大胡子把手电递给我,将耳朵紧贴在一面墙上,听了一会,摇了摇头。然后又换到另一面墙上听了一会,又摇了摇头。我指了指正对面墙壁,意思是说:这堵墙最可疑。

    大胡子轻轻地走到了通道尽头,贴在堵住通道的墙壁上仔细倾听了许久,似乎没什么现。他想了一下,然后伸手用力的在墙壁上拍了拍,声音沉闷,看来是死膛的,墙后面显然没有任何空间。他又挥掌用力的在另外两面墙壁上拍打了一会,依然是沉重的‘嗵嗵’声,

    我感到无比纳闷,怎么会都是死路?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三面墙壁上各听了一会,但结果不妙,音源确实不在墙壁后面。

    我小声对大胡子说:“会不会又是幻觉?”大胡子想了一下,摇摇头说:“应该不会,你刚才说你每次出现幻觉前都会头晕,这次你头晕了么?”我说:“头晕倒是没有,但这声音就在近处,几面墙都是死膛的,声音从哪来的?”

    我话刚说完,大胡子忽然睁大了眼睛,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突然爬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然后用手在地上砸了几下。

    我心叫惭愧,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没有想到,三面墙是死的,那唯一可疑的必然是脚下和头顶。

    果然大胡子站起身来对我点了点头,说道:“下面是空的,声音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我吁了口气,感叹道:“谢天谢地!好在还有路可寻,咱们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机关,这地板肯定是能开启的。”

    由于只有一个手电,不能分头寻找,所以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倍功半。我们两个人四只眼,在这个区域转悠了将近四十分钟,连砖缝都抠了,可就是没有现任何机关。

    眼见手电的光亮已经明显暗了下来,我们俩心里都很清楚,用不了多久,电池就将彻底耗尽。到那时,就只剩下身上唯一还能遮羞的这几块破布当做光源了。

    又找了一会儿,大胡子皱眉对我说:“这不是办法,机关可能根本不在这里,手电快要没电了,还是另想主意吧。”

    此时我有些心灰意冷,干脆坐在了地上,有气没力的问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你本事再大,还能把地板砸开不成?”大胡子点头道:“可以,我去把那块大石抱来,试试能不能砸开。”

    我本不赞成这个做法,因为这通道看似结实,但天晓得已经修建多少年了,弄不好过度的震动会引起塌方。并且出路应该就在下面,但我不清楚下面的结构,如果大石砸的过猛,将下面的结构破坏,甚至都有可能堵死出路。可如今我已经在这山洞里呆了整整3个小时了,不仅体力严重透支,而且身上的伤痛和这恼人的环境都让我多一分钟也无法忍受。我心里打定主意,即使山洞塌方被砸死,也比被渴死、饿死、憋死强的多,机关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不如就按大胡子的办法拼一拼,好歹也算一线生机。

    于是我对大胡子说:“那就听你的,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回去。”大胡子没再犹豫,转身就往回走。我忙坐起身来,快步和他并肩而行。

    往回走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自己适才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说不准自己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念之差了。我一边忐忑不安的走着,一边胡乱的晃动着手中的手电。

    忽然间,我停住了脚步,同时拉了大胡子一把。我感觉刚才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由于手电光不经意的扫过,一个异常的现象被我看到了。我叫了一声“有现”,然后急忙跑回刚才手电光扫到的地方。

    果然,在距离通道尽头约5o米的位置,也就是左侧通道正中间的位置的地面上,有一个非常奇怪的扇形摩擦痕迹。从扇形的大小和位置,以及被摩擦出的砖沫新旧程度来看,侧面的墙壁上,应该有一扇能开启的门,并且这扇门,肯定在近期被打开过。

    我不等跟大胡子解释清楚,忙沿着地面痕迹的纵立面在墙上仔细寻找起来,果真有一扇暗门的痕迹。如果不是地面上的磨痕暴露了暗门的存在,任谁也不会想到,在离通道尽头这么远的地方,竟然会有一个如此隐蔽的所在。我用力的推了几下,有些许晃动,但凭我的力气肯定是打不开的。

    这时大胡子也凑了过来,现了暗门存在,对我说:“你眼力真好,我路过两次都没现。你让开,我来推。”

    我让在一旁,用手电给大胡子打光。大胡子双手扶在暗门上,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只听沉重的轰隆隆声响,暗门被他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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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29 PM |只看该作者
看到新的通路出现在眼前,我不禁欣喜若狂,这种绝处逢生的曙光,比一剂强心针还起作用,我顿时感觉有了力气,拍拍大胡子的肩膀以示赞许,然后迫不及待的探进门里,看看里面的情况。www.55wx.com

    暗门后面,是一个非常狭窄的通道,只有一排长长的楼梯,除了楼梯以外什么都没有。楼梯的方向和左侧通道的方向平行,一直向斜下方延伸着。

    我让大胡子也进来,然后对他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楼梯的尽头应该和外面通道尽头的位置相同。楼梯的尽头处应该有个比较大的空间,那个空间就在刚才咱们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所以你从上面能听出下面是空的。估计出口也离前面的空间不远。”

    大胡子点头同意我的看法,但他还是提醒我,不要过度兴奋,现在看来,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地方绝对不简单,或许前面会隐藏着什么危险,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他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兜头盖脸的泼给了我,我突然从兴奋和欣喜中清醒了过来,再次想起了此前那两次诡异的幻觉。并且,这个通道和暗门后的楼梯修建的如此不合逻辑,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和大胡子交换了位置,依然是他在前我在后的顺序,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沿楼梯走了下去。

    走了一半,隐约能看到前面有光,一种暗绿色的光芒,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出的。但这种绿色光芒明显与阳光的颜色不符,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出口,心情也从短暂的欣喜转为了紧张的狐疑。

    我和大胡子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大胡子边走边对我说:“这光有些怪,怎么这个颜色?”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但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只得缄默不语。

    忽然间,我感到胸口的护身符有所异动,忙低头一看。只见护身符出了很强烈的紫色光线,隐然与不远处的绿色光芒遥相呼应。

    虽然不久前护身符也出过光芒,但那仅仅是非常微弱的光芒,与此时的亮度不可同日而语。

    更加令我惊讶的是,这护身符不但出了光芒,并且还忽忽悠悠的飘了起来,牙尖处直指楼梯的尽头。如果不是挂在脖子上的红绳牵制,恐怕它就要凭空飞过去一般。

    我伸手拉住大胡子的胳膊,用手指了指浮在半空的护身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大胡子回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其中的情由。

    我紧张的对大胡子说:“这个护身符我带了十多年了,真的没见过它这样,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如此奇怪?你说前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大胡子虽然也显得颇为惊讶,但比我要沉稳的多,他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非常冷静的说:“你这护身符不一般,这也证明前面确实有不一般的东西。但这山洞咱们两个都走遍了,确实没有其他出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就是前面有再要命的东西,也得硬闯一下了。”说着又指了指我的护身符,续道:“你还是把它拿在手里吧,别一会儿控制不了。”

    我听他说完连忙把护身符从脖子上摘下来攥在手里,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一时不敢下去。

    大胡子见状安慰我道:“别怕,有我呢。”

    他这五个字虽然简练,在我心里却颇为受用,让我焦虑不安的的情绪有了很大缓解。我和他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从这短暂的接触中不难现,此人为人极其忠厚。有他这句话垫底,我便不再过分害怕了。

    我躲在大胡子的身后,沿着楼梯继续向下,随着逐渐对光源迫近,墨绿色的光芒也越来越是刺眼。直走到楼梯的终点,现果真如我所料,这楼梯的尽头处,正是一个约莫五六十米见方的房间。而那绿色的光芒的光源,就在这房间的正中央。

    我和大胡子不约而同的向那光源了走过去,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奇异景象。

    在这房间正中,有一个半人来高的石台,呈正方形,很像展示珠宝的展柜。石台四周的石壁上雕刻着花型图案,雕工精雅,颇有名家风范。图案上的花我认识,学名红花石蒜,佛经称其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是一种不太吉利的魔花。

    但这些细节已经无法牵制我的注意力了,真正吸引我眼球的,是石台之上,凭空漂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色晶体。这晶体材质特异,与其说是晶体,倒不如说是一团绿色的细沙黏合到了一起。整个晶体呈不规则状,通体晶莹,散着墨绿色的强光。我本想伸手把石头拿起来研究研究,但本能告诉我,这种能自身悬在空中的怪异石头,没准儿会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有辐射。刚刚举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

    大胡子眉头紧锁,目不转瞬的观察着眼前这块石头。我捅了他一下:“你认识这石头么?”他摇了摇头,没有答话。我还待开口再问,突然感觉手中的护身符强烈的向前拉扯,如同要飞出我的手心撞向那石头一般。

    我不敢撒手,又攥紧了拳头,同时对大胡子说:“护身符又有异动,这鬼地方透着邪门儿,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找出路吧,找到出路再研究石头也不迟。”

    大胡子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忽地双眼大睁,紧盯住对面的墙壁,低声说道:“你看,这墙上还有画呢。”

    我沿着他的目光看去,现与楼梯相对的墙壁上,果然有一幅彩绘的图画。硕大的图案几乎占满了整个墙壁,宏伟壮观,栩栩如生。然而这图画中要表达的意思,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明白。

    图画中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中央有一把极尽奢华的座椅,从气势就能看出,这是一把帝王椅。帝王椅左右各站了十几个人,卑躬屈膝,表情十分谦卑。但这十几个人都是满眼通红,嘴角处,还隐隐有牙齿露出。

    但这还不算什么,更奇怪是,帝王椅中空无一人,在座椅正上方,漂浮着一个绿色的诡异面具。

    我越看越是不解,心中纳闷道:怎么个意思?这画想说明什么?难道是说皇帝今天没上班,大臣们在底下急红了眼,一个个呲牙咧嘴。皇帝心里过意不去,就用个面具代替自己,假装自己上朝了?但即使是这样那面具也应该放在椅子上啊,怎么飘在天上?

    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壁画的画工虽然不错,但内容却不知所云,一皱眉头,也就不再看了。

    我本想催大胡子不要耽误时间,不是看石头就是看画,哪辈子能找到出路?却见大胡子表情严肃,一眼不眨的盯着壁画若有所思。我没敢打搅他,自己沿着房间四周寻找出路。好在这房间不大,石台上绿色石头出的光线甚强,不需要手电也能大致看清室内状况。

    转了一圈,没有收获,除了来路的楼梯可行之外,另外三面墙壁均是死墙,没有任何通道。

    眼见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心中当真是难过异常,心想这次连暗道都走到了底,还是没有找到出路,难道我命中注定要这么年轻就客死他乡?老天爷也太会戏弄人了。看来实在不行还是得在山洞的入口想想办法,大胡子力大,一会儿如果能找些将就顺手的工具,在入口处挖出个通道也不是不可能。

    心中计较已定,便要过去叫大胡子。我见他还在盯着壁画研究,脑中忽一闪念:这壁画虽然古怪,但明显是在说一个帝王的事情。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显然是间密室,在这密室中央摆放的这块神奇的石头,难不成就是那皇帝当初留下的什么宝石?

    我暗自窃喜,心想先把这宝石带上,如果最终能够出洞,卖宝石的钱足够我享受一生了。

    想着就走了过去,也没犹豫,伸手将宝石抄在手里。大胡子见状大吃一惊,猛吼一声:“别碰!”但此刻为时已晚,那个墨绿色的石头,已经被我从石台半空抓了下来。

    我刚一抓到宝石,就见那石头光芒大盛,晃的我几乎无法睁眼。紧接着,我耳中一片轰鸣,全身大震,手脚再也不听使唤。这时,各种影像飞的在我眼前闪现起来。香艳迷人的美女、山珍海味的美餐、琳琅满目的珠宝、层层叠叠的钞票,后来还出现了对我**的高琳,以及在我心中一直被誉为恨事的毕业证。所有我想要的,想得到的事物一幕一幕不停的在眼前闪动,感觉异常真实。我欣喜若狂,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此时,我忽然感觉到另一只手中的护身符在强烈震动,似乎试图将我从这美妙的幻觉中唤醒。我开始意识到此前的影像都是幻觉,挣扎着想要让自己清醒。与此同时,新一波美妙的感觉再次袭来,压制住了护身符对我触觉的影响,淡淡的花香充斥了我的感官,从而使我忘记了现在是真实还是梦境。

    我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开始仰天长啸,长啸,不停长啸……

    这时,忽然一记重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顿时眼冒金星,向下倒去。在我即将昏厥的前一秒,我看清了打我的人,是大胡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大胡子正焦急的望着我。我马上想起此前产生的幻觉,如果不是大胡子打了我一拳,恐怕自己还陷在那无止境幻象之中,最后就离疯不远了。

    我非常感激大胡子又救了我一命,张嘴想要说话,却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忙压低声音,勉强说道:“谢谢你啊大胡子!我昏了多久?”

    大胡子的表情异常紧张,额头渗出了汗珠:“你先别管昏了多久,你现在能动不能动?”

    他把我问的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酸痛难忍,便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暂时还动不了。

    大胡子显得颇为焦虑,指着上方的墙壁说:“你看看上面,这回可不好对付了。”

    我一时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斜上方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吓得我心惊肉跳,本来松弛的全身又一下绷紧了。

    我们所在的房间四周,除了壁画墙之外的另外三面墙上,都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孔洞,而此时此刻,正从那孔洞之中不停地涌出一条条红磷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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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31 PM |只看该作者
这些蛇怪与此前那只巨蛇的相貌一般无异,只是体型小了许多。www.55wx.com很明显,这都是那只巨型蛇怪的子子孙孙。我粗略一看,少说也有百十来只,孔洞里还在不停向外涌蛇,看来数量远远不止于此。

    我突然想起此前在左侧通道中听到的那种沙沙声,看来就是这群蛇爬行的声音。我慌忙向来路看了一眼,却见到进来时的楼梯口已布满了蛇怪,这条路是走不出去了。

    现在哪还顾得上全身酸痛,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大胡子说:“这……这么多蛇,你杀的完吗?”

    大胡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摇了摇头,指着身旁石台说:“杀不完,先上石台,能躲得一时是一时。我再另想办法。”

    这时已有两三条小蛇爬到了我们近前,大胡子伸脚踢开,一纵便蹿上了石台。我跟着大胡子上了石台,但这石台实在太过窄小,两人并排站在上面,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

    墙壁上的蛇怪纷纷爬到地上,一个个昂吐信的向我们过来。虽然为数众多,但因为体型比那巨蛇小了许多,行动度也就快了许多。顷刻间就对我们所在的石台形成了包围之势。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已有上千条蛇怪在地面涌动,丫丫叉叉的,看了就让人反胃。房间内回荡着毒蛇吐信的‘咝咝’声,由于数量太多,出的声音非常之大,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自从站上石台,大胡子就一言不的闷头考虑,直到现在也没说一句话。眼看蛇怪已经搭成肉梯,马上就要爬到石台上面,我心下大急,回头叫大胡子:“大哥!你有办法没有啊?”大胡子还是不紧不慢的说:“还没,别慌。”

    我心说你可真是慢性子,都火烧屁股了,还告诉我别慌呢!再不慌我就被咬烂了!口中急道:“蛇群这就要上来了!再不采取措施就晚了!你是穿着裤子还扛咬,我的大腿可都露在外面呀!”

    我话音刚落,大胡子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叫道:“有了!点火,烧!”

    我纳闷道:“烧什么?哪还有东西可烧?烧头啊?”

    大胡子微微一笑,指了指裹在我脚上的裤子。

    我对他瞪视一眼,指了指穿在他腿上的裤子,没有说话。意思是:你穿着裤子,却要烧我的裤子,合适么?

    大胡子倒是很识趣,见我不满的样子,马上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撕成两半。我也把裤子从脚上扒下来,连着他的裤子一并点着了。

    大胡子让我先别着急,嘱咐我说:“别都扔出去,扔一条,留一条,等地上的裤子烧出路来,用另一条赶走扑过来的蛇。明白了?”

    我细想了一下操作环节,在脑中排练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说:“好,懂了!”

    按照大胡子的指示,我们分别将手中燃烧正旺的裤子扔到了楼梯方向的必经之路上。

    火焰瞬时间落到了蛇**,群蛇被火一烧,纷纷向两旁退却,前方出现了一条非常狭窄的通道。

    大胡子回头对我叫了一声“跳”,猛的一个纵身当先跳了下去。我哪敢犹豫,连忙跟随着大胡子跳进了蛇海中央。

    双脚刚一落地,大小蛇怪就向我们猛扑过来,虽然地上还有火焰燃烧,但怎奈这房间里的蛇怪太多,前扑后拥。即使前边的蛇怕火不敢过来,但耐不住后面的蛇拼命向前拥挤,顷刻间,包围圈越缩越小。

    大胡子在前面左拍右挡,将一条裤子抡成了一片火墙,从蛇**向楼梯处冲去。我紧随其后,不停的用手中的火焰吓退身后紧随而来的蛇怪。

    但毕竟夏天穿的裤子太过单薄,片刻之间,大半条裤子已经烧了没了。眼看裤子将将就要烧完,我和大胡子离楼梯还有几步之遥,但蛇群已成合围之势,凭现在手中这点火光,估计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了。我叹了口气,正要束手就擒,却见大胡子突然把手中的裤子往地上一扔,回头伸手就把我夹在他的腋下,双脚点地向前蹿了出去。

    我只觉猛然间腾空而起,大小蛇怪都在脚下,还没回过味儿来,‘哒’的一声,大胡子已经夹着我落在了进来时的楼梯之上。

    他把我放在地上,然后喊了声:“快跑!”话毕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身后群蛇爬行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已经离我近在咫尺。此时哪有功夫回头,我撒丫子就往楼梯上方跑。

    小型蛇怪虽然行动迅捷,但好在楼梯的石阶都是有棱有角,追赶起来不像平地般那样迅。我跑到楼梯暗门的地方时,已经和蛇群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从楼梯通道中出来以后,大胡子转身推动暗门要把门关上,这便可以将蛇群关在里面。可他推了数下,暗门却纹丝不动。这便奇了,谁能想的到这暗门竟然另有玄机,从外面可以推开,但要关闭,却是另有一番机巧。

    我急的满身是汗,想要过去帮大胡子推门,却现已经有蛇从门里爬出来了。大胡子一拉我的手叫道:“快跑吧!来不及了!”

    我见蛇群出来,哪还用他嘱咐,吓得心惊胆颤,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问他:“三条路都是死路,往哪儿跑?”大胡子指着右侧通道的方向:“去那个空场,那里空间大,好周旋一些。”我心想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跟着大胡子拼命往空场的方向跑去。

    跑到空地的时候,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这一天体能消耗的实在太大,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体力了。我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对大胡子说:“上……上去吧,在上面还能多躲一会儿,我实在……实在是没劲了。”

    大胡子一时没有明白,问道:“上哪去?”

    我再没说话的力气,用手指了指不久前大胡子抱我上去躲避蛇怪的那块巨石。大胡子迟疑了一下,对我摇头道:“我之前考虑过那个地方,但是不行,那块大石表面并不平滑,蛇能爬的上去,我们上去后会遭到围攻,如果是我自己还好办一些,但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怕照顾不过来。”

    我一想也对,又问他:“你刚刚不是说这山洞里还有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吗?我们爬进去,然后用你砸蛇的那块石头把洞口堵住。”

    大胡子一脸无奈地说:“亏你想的出来!那地方又窄又小,进去连转身的空间都不够。石头要是堵不严,钻进几条蛇来可如何是好?就算是石头能堵严,你想想咱俩还能呼吸多久?再说,即便是又堵严洞口,又能呼吸,那咱们出的去吗?几千条蛇堵在外面,永远也别出去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你就直说这办法不行不就结了,平时像个闷葫芦似的,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变成说相声的了。

    我们俩还在斗嘴,却听见身后蛇声大作,这两句话的功夫,蛇群已经追了上来,有三五条体型最小的蛇怪已经蹿到了我的脚边。我吓得大叫一声,躲到大胡子身后。

    大胡子真不含糊,伸脚就踩死两只。身后跟来的蛇怪蜂拥而至,张口又向大胡子咬来。大胡子边不停的踩蛇边对我说:“向后退,蛇太多了。”我隐在大胡子身后,轻轻的挪动脚步,生怕脱离的他的保护圈。

    退出数步,来到了那个黑色水潭的边缘,已经无路可走。我焦急的对他说:“没路了,再走就掉水里了。”大胡子没有回头,对我喊道:“下水!赌一赌!”

    我说有你这么赌的么?那条大蛇之前是从水里出来的,明摆着这种蛇会游泳,如果咱们现在跳到水里,行动更加迟缓,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说话间,忽有两条蛇怪从地上倏地蹿起,如同两只离弦的利箭,向大胡子脖颈处疾飞过来。大胡子眼疾手快,凌空一抄,将两条蛇抄在手里,一手掐住蛇头,一手攥主蛇身,向外一拉,啪的一声,两条蛇怪像皮筋一样,被他生生扯为四截。

    这时蛇群围的更加紧密,不但大群蛇怪在我们脚边游走缠斗,而且不时还有蛇怪飞起伤人。大胡子已渐感支持不住,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他对我喊道:“还不跳?”我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下水,生怕蛇怪会游泳,到那时,必定会被活活咬死。

    大胡子见我还在耽误时间,忽地用手肘在我胸口一撞。我半只脚踩在水潭边上,本就无法站稳,被他一撞之下,“啊呀”一声,仰面朝天跌进了水潭。

    我沉到水中喝了两三口水,这才手忙脚乱的浮出水面,只觉这黑水入口又脏又臭,恶心之极。这时大胡子也已跳进水中,拉着我向对岸游去。我边游边骂:“咳……咳……大胡子你可真够损的,你推我之前倒是提前通知一声啊,你知道这水有多脏吗?缺了德了……”

    大胡子可能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我,并不答话,只是闷头游泳。

    此前说过,这水潭并不甚大,约有两三个篮球场大小,随便扑腾几下就到了对岸。

    对岸便是山壁,我们靠在山壁上注视着围在水岸的蛇群,此时三面受敌,但最容易被攻击的后背靠住了山壁,使危险系数大大的降低了。如果群蛇不会游水,那就是最大的喜讯。

    群蛇果真不敢下水,都挤在岸边来回游走,山洞里满是蛇群咝咝吐信的声音,加上这黑水很凉,我身上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起个不停。

    我哆嗦着问大胡子:“你怎么知道这蛇不会游泳?”

    大胡子坦然的说:“不知道,我都说了,是赌一赌!”

    他这回答简直把我气了个半死,我气道:“有你这么赌的吗?要是这蛇会游泳,那还不得被咬烂了啊?你自己赌还不行?还强行把我推下水,逼着我陪你赌?”

    大胡子沉着的答道:“那你倒说说,除了下水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如果你觉得下水不好,那你现在可以上岸,我决不强求。”

    他这两句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靠在山壁上生闷气。

    此时蛇群因为长时间被隔在对岸,开始鼓噪起来,竟然裂开獠牙互相撕咬。我看得大乐,心说这才叫纯正的隔岸观火,嘴里嘟囔着:“好!咬!咬!都咬死才好呢!”

    但我只得意了几分钟就傻了眼。由于蛇群骚动,相互撕咬之势愈演愈烈,群蛇都开始往战斗最激烈的中心聚集。逐渐的,蛇群变成了蛇团,如同一个巨大的球体,橙红色的蠕动不停,让人看着心里毛毛的。

    在蛇球边缘的数百只蛇,由于无法加入战团而急得跳了起来,但没想到,被蛇球弹落下来以后,有几条竟然扑嗵扑嗵的落入了水中。

    那几条蛇落水后就猛烈的在水中挣扎,然后下沉。再然后……突然浮出水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们游来。

    我见蛇怪果然会游泳,心已经凉了半截,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转头对大胡子喊道:“完了!它们还真会游泳!”

    大胡子也收起刚才悠闲的表情,开始紧张起来。好在大部分蛇怪还在掐架,落水的只占少部分,并且落水的这些也不是一同入水,而是分期分批的。这种情况对于手脚麻利的大胡子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和此前一样,待蛇怪游到近前,伸手抓住,然后掐住蛇头,一撕两截。只见他像厨子择菜一样,抓一条揪一条,抓一条揪一条,不大会儿的功夫,水面上浮满了蛇怪身异处的尸体。

    这场面虽然让人作呕,但对于我现在的处境来说,当真是大快人心,若不是腾不出手来,恐怕真要鼓掌加油了。

    此时群蛇组成的蛇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虽然还是团在一起,但却比刚才安静了许多。忽然间,那蛇球向水潭微微一滚,哗啦一声大响,水花四溅。

    当水花落下,我定睛再看时,水潭中,一条条橙红色的金眼蛇怪已经在水中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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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31 PM |只看该作者
群蛇落水后便开始适应水性,其中有快有慢。www.55wx.com适应迅的,翻腾了几下就朝我们游来。大胡子也有些慌了,扭头对我说:“不好!这下来的太多,我应付不来!”我此时已经料到再也逃生无门,反而没有刚才害怕了。我勉强一笑,答道:“这就是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大胡子,多谢你照顾,咱们下辈子见吧。”说完就淌出了两行泪水。

    大胡子对我点了点头,以示衷肯,然后欣然一笑道:“好!下辈子见!”

    话虽这么说,但现在还没到完全束手待毙的时候,大胡子挡在我前面,依然拼命的将游到近前的蛇怪杀掉。我则缩在他的身后,用手电帮他照亮,心中默默期盼着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随着蛇群的逼近,我们紧紧的靠在了墙壁上。我在水中蹬水的双脚已经不时的踢到洞壁,再也无路可退了。

    猛然间,我忽觉脚下一空,隐约察觉到水下的洞壁上有一个缺口。又用脚在水中踢了数下,好像真有个缺口。我一头扎进水里,用手电照向洞壁。

    在水面下两米左右的地方,果然有个大洞,足够三四人并排游泳。我把头探进洞里,想照照这洞有多长,但由于手电已经临近没电,光线很淡,加上这乌黑的黑水透光率太低,只能看见前方一两米的距离。

    这时听见大胡子在水面上大喊:“干什么呢?我看不见了!”我闻声赶忙出水,边帮大胡子照亮边跟他说:“下面有个洞,好像是通道,但看不清到底有多远。”

    因为我刚才拿着手电突然入水,大胡子一时失去了光亮,杀蛇的度大大降低,此时他面前已经围了十几条蛇。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杀蛇一边对我叫道:“把手电留在上面,你摸黑下去试试能走多远。”

    我应了一声,然后把手电架在山壁上的一块突石上,深吸一口气,再次入水。这次下水是完全黑暗的,我凭着刚才的记忆,用手摸到水下的通道入口,然后沿着通道向前游了一段,觉这通道甚长,隐隐约约的,似乎远处有光。

    我不敢再向前游,爬气不够用回不去了,赶忙调头游了回去。出水后,我对大胡子说:“是通道,挺长的,远处好像有光,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去。”

    大胡子此时已经喘起粗气,看来他的体力也已到了临界点。他沉声道:“你还敢不敢赌?”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远处的水中,大量的蛇怪在水中翻滚挣扎,都在努力的适应水性,水面就像开锅了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而眼下已有几百条蛇怪浮上了水面,正对着我们游来。看样子不过两三分钟,所有的蛇怪都将熟悉水性,到那时,大胡子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杀不过来了。

    我不敢再多做考虑,心想反正都是个死,与其被活活咬死,还不如被水淹死,死了以后就是有蛇再咬我,我也不知道了。想到这儿,我态度坚定的对大胡子说:“敢赌!反正在这耗着也是必死无疑。”

    大胡子点了一下头,挥臂把身前的数十条蛇都用水浪拨到一旁,回身拿起手电,一拉我:“走!你带路!”

    我拼命大吸了一口气,又扎进水里,直奔水下的通道中游去,大胡子紧跟着入水,挡在我的身后。可他游水的度远比我快很多,游了数下,已经过了我半个身位。

    耳听得身后有唰唰的划水声,知道群蛇已经跟着我们潜水过来,急忙加力前游。但心中越急越是手脚僵硬,反而游的更加慢了。大胡子见我游的实在太慢,索性揪住我的头,带着我向前猛游。

    忽然间脚趾一阵钻心的疼痛,心知是被蛇咬了。紧接着,小腿、大腿、后背、臀部都被咬了数口,只觉疼痛难忍,张口大叫。这一张嘴倒好,咕噜噜的灌进几口水来,我心中一慌,知道已经溺水了,急忙拍了拍大胡子的手,对他前后挥动了几下,告诉他:我不行了,你快走吧。

    大胡子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依然拉着我拼命向前游去。此时我只觉肺疼欲裂,憋得我难受之极,真想呼吸一口空气,没想到溺水而死竟是如此难受。

    渐渐的,我手脚失去了知觉,再也行动不了。朦胧间只觉得身上还是不停的被咬,但此时也不觉有多疼痛了。然后全身一抽,就此人事不知了。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耀目的太阳正悬在头顶,身边凉风习习,说不出的舒服。我被阳光晃得眯起了眼,一时不知自己是生是死,就想坐起来看个究竟,可微一用力,只觉全身又酸又疼,“哎呦”一声,又躺了下去。

    此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的照射,向四下张望了一番。觉自己躺在了一片松软的草地上,身周卉木蒙蒙,鸟语花香。难道这就是天堂?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而更加不明所以了。

    我吃力的抬起手臂放在眼前,伤痕累累的手臂上,被包满了捣烂的植物。我开始相信自己是活着的,看情形,是大胡子救了我,而且还给我用了什么草药。

    我长舒一口气,回忆起此前在山洞中那一幕幕惊险万分的场景,当真是两世为人啊。

    耳边响起沙沙的脚步声,我循声看去,见大胡子怀中抱着一捆说不出名目的植物,正向我这边走来。

    大胡子见我已经醒了,把植物放在地上,走过来微微一笑:“醒了?”我嗯了一声,忽然胸中一阵难以抑制的感动,泪水滚滚而下。

    大胡子呵呵笑道:“怎么还哭上了?能保住性命不是该高兴吗?”

    我哽咽道:“大……大胡子,真是……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咱俩素不相识,你竟然舍命救我,我……我……”说着又哭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哭的这样伤心,倒不是全部为了大胡子的救命之恩。大胡子的救命之恩是一方面,而在几次频临死亡后又得以逃脱,最终能全身而退逃出了那噩梦般的山洞,真好像重生一样。此时百感交集,自然就哭了起来。好比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法官突然开恩赦免了他,那他感激法官是一方面,因获得重生而激动又是一方面。

    大胡子安慰我道:“好了,不要哭了。我救你也是顺手的事,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再说那条水下暗道还是你现的,你也算救了我一命。”

    我满脸泪水地说:“不不不,没有你我哪还有命在,我……我得好好谢谢你!”说着就要坐起来给他磕几个响头。

    大胡子赶忙按住我,让我不要动,他说我被蛇怪咬伤了几十处,全身几乎没有一块整皮了,他已经给我上了草药,现在不要乱动,等蛇毒拔的差不多了再作打算。

    我躺在地上问他我昏了多久,他说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从前天晚上逃出洞来,一直睡到现在才醒。

    他不说我睡了两天还好,刚一说完,我就觉得又渴又饿,问大胡子有什么吃的没有。大胡子笑说你恢复能力还挺强嘛,刚一睁眼就知道要东西吃,看来还是伤的不重。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抓起大胡子递给我的野果就大吃起来。边吃边问他逃出蛇洞的来龙去脉。

    大胡子给我讲,当时我已经溺水昏去,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了。这样一来,大胡子更是游着费力,不久就被几条蛇怪追上咬住了。大胡子也顾不得杀蛇,一手揪着我,一手扒着通道的墙壁向前游。好在大部分蛇怪都咬在了我的身上,攻击他的只是少数。

    离我昏倒的地方再往前十几米,通道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片不大的水湖。他把我拖上了岸,现水中的蛇群全都调头游了回去,估计是由于湖水的水温比山洞中的黑水高了许多,蛇怪怕热,所以游回山洞去了。

    但咬在我们俩身上的蛇怪还是不肯撒嘴,直到我们上岸依然咬着不放。大胡子把这些蛇怪都扯下来逐一杀死,然后把我抱到了一个环境较好的地方,压出我肚中的黑水,现我还有呼吸,这才放心。

    然后他在周边采了一些草药,捣烂了敷在我们二人的伤口上,用以拔毒。好在这种小型蛇怪还未长成,蛇毒不深,不然我被咬了数十口,早就没命了。

    我问他蛇毒得拔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拔得干净?他说这山里药材有限,不能将蛇毒拔净,先这么凑合着,等身上的草药变黑,然后换一次药。等以后药凑齐了,多煎几副,也能去掉体内的余毒。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我吃了几个野果,昏昏沉沉的又眯了一会儿,直到夕阳斜下,才算缓过来一些。

    睡醒后,我挣扎着站起来抻了抻筋骨,舒展一下身体。此刻烟瘾上来,想要抽烟,但打火机和香烟都不知丢在了哪里,只好忍耐一下了。我见大胡子不在附近,估计他又去采药了,就信步在附近随便走走。

    不一会儿,大胡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此时我心情大好,刚要和他开句玩笑,却现他表情异常,愁眉不展的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脚步蹒跚的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大胡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大胡子摇了摇头,口中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忙问他:“什么事太奇怪了?”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的告诉我,刚才在我睡觉的时候,他在周围转了几圈,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离那山洞的入口并不远。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来山洞右侧的通道也只有一二百米长,从水潭下的暗道又往回游了将近一百米,当然是离入口不远了。

    大胡子挥手让我不要打断他,接着说道:“我不是说这事奇怪,我是说,我刚才去到那山洞入口的时候,现根本就没有石头挡住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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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05:33 PM |只看该作者
我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他:“什么?没有石头?”大胡子认真的点点头说:“是,真的没有。www.55wx.com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后来又确认了几次,的确是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根本没有石头。”

    “这不可能!”我大喊了一声,“你和我都见过那块石头,而且推都推不动,怎么可能没有?”

    大胡子沉吟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他话一出口,我立时觉得头皮麻,打了个哆嗦:“不会吧?这荒山野岭的,谁会特意跑来盯着咱们?”微微想了一下,又问道:“大胡子,咱俩现在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你真有什么事也不要瞒我,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有仇人要害你?”

    大胡子哑然失笑:“唉……你这人疑心真重,都说了我没有仇人,方圆几百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哪来的什么仇人啊?”

    以我对大胡子为人的了解,他现在说的肯定是真话。心道这就奇了,我也不可能有什么仇人,那对方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害我们?难道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一时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我让大胡子扶我到山洞入口那里看一眼,还是眼见为实的好,兴许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来到洞口后,我现果真如大胡子所说,当初我进洞的那个入口,还和原来一样的敞着,根本没有什么石头。我满腹疑虑,走到洞口跟前,仔细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然后又将头探进洞里看了几眼。没错,就是前天我爬进去的地方,怎么会没有石头堵着了?真是见鬼。

    我在洞口周围的墙上和地上仔细观察了一遍,现山洞门口的土地上,有物体移动的痕迹,不难判断,这是推动石头留下的印迹。此外,洞口周遭还有许多脚印。认真分析脚印后我得出结论,这些脚印一共是三个人的,分别是大胡子的脚印,我的脚印,还有一个脚印,属于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穿旅游鞋,脚不大,身材应该不高。

    除了这三种脚印外,洞口再没其他足迹,由此推断,放石堵洞的凶手,应该只有一个人……

    我定了定神,闭起眼睛仔细推敲这神秘事件背后的可能性。最终,我认为只有一个说法讲得通。那就是在我们进洞后,有人搬了石头来堵住洞口。等我们出来后,那人又把石头挪开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脑海中有一个想法依稀浮现了出来——堵住洞口的人,是想把我们困在洞里,那样的话,早早晚晚会被蛇怪现,最终葬身蛇腹。等我们死后,他再挪开石头,等着下一批探险者进入山洞,然后再次堵住洞口。也就是说,无论是谁进入山洞,都会遭到同样的命运,根本和仇人无关。

    这样的想法使我全身冷汗直流,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是什么人如此阴险,竟然用这样恶毒的手段喂养山洞中的蛇怪?

    我依着洞口的石壁靠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想法跟大胡子说了一遍。大胡子听完我的话,忽然若有所思起来,严肃的表情凝固住了。

    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琢磨什么呢?说出来听听,别又装闷葫芦。”

    大胡子的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犹豫,然后开口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能……可能我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但……但你别生气,这件事我没办法告诉你。唉……怎么说呢,反正我不能说,这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放在我初识大胡子的时候,他这样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我必定会生气,甚至大怒。但在蛇洞中生了那么多事以后,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此人虽然有些死板,但却绝对的忠厚老实,就如同现在一样,他不想说的事情也绝不骗我,而是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他不想说。

    既然了解此人的个性,他现在这样说我自然是不生气的。况且在我心中早已把他当做患难之交,他既然不愿说,我也不会强求。

    我对大胡子微笑了一下,示意我没有生气。然后信步走到最早来到这里时和野比玩耍的位置,当初遗留在地上的食物和画架都已不见了踪影,看来深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是处心积虑的在消灭一切证据,让后来人很难得到警醒。

    我对此人恨的咬牙切齿,转头对大胡子说:“你想没想过,他还会再害人的。”大胡子点点头说:“一定会的。”我又问他:“你认识他?”大胡子脸上表情显得很尴尬:“怎么说呢,算认识,也不算认识。”

    我见他还是遮遮掩掩的不想回答,也就不多追问,我对他说:“好,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我不问了。但我有个想法,这个人简直是丧尽天良,不知已经害了多少人。如果咱们不管,恐怕今后还会有人受害。我的车离这儿不远,咱俩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等他,只要他一出现,咱们就把他抓住,然后送派出所。”

    大胡子想了一下,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小兄弟……”我打断他道:“别老叫我小兄弟了,我叫谢鸣添,不是今天明天的‘明天’,是鸣唱的鸣,添加的添,你叫我鸣添就行。”

    大胡子嗯了一声,然后续道:“好,鸣添。实不相瞒,我到这儿来本就是为了此人,他不是我的仇人,而是所有人的敌人。我本想抓到他除掉以绝后患,但却被他引进了山洞。”

    我突然恍然大悟,大声道:“难道你一开始跟我说的洞中有危险,就是说的这个人?”大胡子点了点头。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大胡子死活不让我进洞,原来真的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不禁颇为感动,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大胡子说咱俩都经历这么多事了,别老是那么客套,然后接着对我说:“这个人,你肯定是制服不了,连我都说不准能不能对付,你见到他多半会没命。所以你还是别在这多逗留了,现在蛇毒已经拔的差不多了,你早些回去,看来这里还是很危险。”

    我哪肯就此离开?说什么都是不允。其实在我心里,对大胡子的感情颇为复杂,一是他是我救命恩人,还没报答哪能草草离去?二是我们俩在蛇洞里几次出生入死,手拉着手逃出来的。那句“下辈子见”不是白说的,而是真拿他当兄弟了。其次是我的一点私心,大胡子的身手是我做梦都没见过的,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他的本事我能学些皮毛,恐怕今后会受用无穷,混块奥运金牌都易如反掌。

    大胡子见苦劝我半天没有效果,只好暂时作罢。其实我也能隐约感觉到,大胡子也有些舍不得我。

    我们商量着,先去我停车的位置,换衣服吃饭。如果我有幸能见到那个隐藏的凶手,一定要找地方躲起来,剩下的交给大胡子,免得他还要分心照顾我。但如果我等得不耐烦了,随时可以离开,反正大胡子是要一直等下去的。

    出谷之前,大胡子在附近又找了几块大石,将那个山洞的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他说这是防止今后再有人进入到那个山洞中去,如果再有人进去,恐怕不会再有我们俩个这样的好运气了。

    走在山谷中狭窄的通道上,我忽然想起了野比,不久前,它还在这溪边玩耍,如今却不知跑到了哪里。越走越是心酸,赶忙和大胡子天南地北的闲扯。

    将将走到出口的时候,我忽地听到‘喵’的一声猫叫,声音极其惨烈,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我全身一震,大叫一声:“是野比!”撒腿便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出了山谷,见汽车还在原地停着,但却没有野比的踪迹,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下寻找着。

    猛然间,我听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有什么声音。再一细听,好像就在汽车的位置,有个人在哼唧着什么。

    我刚要走过去确定情况,无意中看到车旁的一个小水洼里有个人影在晃动。我轻轻的把脚缩了回来,仔细观察那个倒影。就在汽车的车头前面蹲着一个人,两只手捧在胸前,摇头晃脑的不知在那鼓捣着什么。

    我以为是个疯汉在玩弄野比,心中一阵喜悦,向车头方向猛冲了过去。跑到近前,却现刚才蹲在这里的人突然不见了。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刚才明明从倒影中看到有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这时,猛听大胡子在远处大喊一声:“快跑!”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对着我,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我被吓得大叫一声,向后跳了一步,和眼前这个人拉开了距离。只见这人穿着一身肮脏的运动服,脸上像是抹了面粉一样惨白。双眼血红,表情狰狞。他大张着的嘴里,喷着如同冬天在室外呼吸一样的雾气。透过雾气,能看到他嘴中满是鲜血,还有上下四颗略带弯曲的獠牙。

    我顿时被完全吓傻了,妈呀,这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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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2:11 PM |只看该作者
那人的脚边,躺着一具猫的尸体,身上血迹斑斑,一动不动,根本不用细看就知道是野比。www.55wx.com我眼圈一红,精神完全崩溃,立时陷入了狂怒。

    我不假思索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大骂一声:“你这个畜生!”用尽全身力气,把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当的一声,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人的脑袋上。这一下太过用力,震的我虎口麻掌心生疼,再也拿捏不住,手一松,石头借着反弹之力倒飞过来,打在我的右肩上。

    但那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好像根本一点都不疼似的。这一下是把他激怒了,他长长的呵了一口气,嘴里吐出了白色的烟雾,和电影里僵尸出现时的情形一模一样。然后他慢慢地抬起两只手,伸出十个利刃般的手指。

    直至此时,我已经能完全确定眼前这个不是人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凉气直往头顶冲去,头都竖了起来。

    正没计较处,那怪物忽地向前猛扑,顷刻间已经扑到我的身前,手指几乎触碰到了我的胸口。我条件反射的向下一跪,跪在了地上,尖利的手指从我头顶上擦了过去。我连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往车里跑。

    刚要打开车门,就感觉那怪物又到了我的身后,我急忙向右猛闪,哐的一声,那怪物整只手掌都插进了车门的铁皮里。

    我一看腿都软了,这要是插在我身上还不得是个透明窟窿啊?也不敢多想,赶紧跑到了车的另一侧,和那怪物隔车对望,准备围着车和它打转。

    这时大胡子也已经跑到近前,对那怪物暴吼了一声。那怪物这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过头去凶恶的瞪视着大胡子。

    我急忙跳进车里,将四个车门全部锁死,从车窗中注视着两个人的举动。此时大胡子虽然只穿着一条内裤显得有些滑稽,但如今在我眼中真如同天神一般,神威凛凛,正气浩然,让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只听大胡子对那怪物说道:“你以为把我引进蛇洞我就必死无疑了对不对?”那怪物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大胡子,如同要把他撕碎一般。大胡子接着又说:“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你乖乖的受了吧。”

    那怪物突然“嘿嘿”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想—的—美。”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怪物竟然会说话,脱口叫道:“**!这怪物会说话!”

    那怪物向我瞪了一眼,然后又紧盯着大胡子,防止他暴起突袭。我心说孙子你也有今天,刚才你欺负我的时候耀武扬威,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正胡乱琢磨着,忽见那怪物猛地向前一个踏步,右手就向大胡子的喉咙抓去。大胡子向后微微一闪,躲过了一抓,紧接着挥左拳向那怪物太阳穴打去。

    没想到怪物那一抓是个虚招,一抓过后就向后一跳,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些。

    大胡子冷哼一声,用力跃起,向那怪物跳去,在空中挥右腿踢向怪物。怪物似乎不如大胡子力大,不敢用手去挡,侧身避开了大胡子的一踢,一爪向大胡子的肚子掏去。大胡子身在半空,举左腿踢向怪物抓来的手臂,那怪物赶忙缩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动作快到无法想象,直把我看的目眩神驰,真好像在看武侠大片一样。虽然不像武侠书里写的有什么招式套路,但动作飞快,来去如风,煞是好看。

    大胡子招招都要置对方于死地,那怪物躲躲闪闪的不敢硬碰,却总是在空隙间伸出爪子向大胡子柔软的地方抓去,恨不得一把将大胡子的肠子拽出来才好,那架势像足了‘九阴白骨爪’。我坐在车里,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这场面简直就是济公活佛大战梅风的现场版啊。

    两个人斗了一会儿,那怪物似乎渐感吃力,动作慢了下来。大胡子趁机在他身上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拳,直打得他连声怪叫,显得越凶恶。

    骤然间,猛听得那怪物大吼一声,全力双手同时向大胡子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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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脚边,躺着一具猫的尸体,身上血迹斑斑,一动不动,根本不用细看就知道是野比。www.55wx.com我眼圈一红,精神完全崩溃,立时陷入了狂怒。

    我不假思索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大骂一声:“你这个畜生!”用尽全身力气,把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当的一声,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人的脑袋上。这一下太过用力,震的我虎口麻掌心生疼,再也拿捏不住,手一松,石头借着反弹之力倒飞过来,打在我的右肩上。

    但那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好像根本一点都不疼似的。这一下是把他激怒了,他长长的呵了一口气,嘴里吐出了白色的烟雾,和电影里僵尸出现时的情形一模一样。然后他慢慢地抬起两只手,伸出十个利刃般的手指。

    直至此时,我已经能完全确定眼前这个不是人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凉气直往头顶冲去,头都竖了起来。

    正没计较处,那怪物忽地向前猛扑,顷刻间已经扑到我的身前,手指几乎触碰到了我的胸口。我条件反射的向下一跪,跪在了地上,尖利的手指从我头顶上擦了过去。我连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往车里跑。

    刚要打开车门,就感觉那怪物又到了我的身后,我急忙向右猛闪,哐的一声,那怪物整只手掌都插进了车门的铁皮里。

    我一看腿都软了,这要是插在我身上还不得是个透明窟窿啊?也不敢多想,赶紧跑到了车的另一侧,和那怪物隔车对望,准备围着车和它打转。

    这时大胡子也已经跑到近前,对那怪物暴吼了一声。那怪物这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过头去凶恶的瞪视着大胡子。

    我急忙跳进车里,将四个车门全部锁死,从车窗中注视着两个人的举动。此时大胡子虽然只穿着一条内裤显得有些滑稽,但如今在我眼中真如同天神一般,神威凛凛,正气浩然,让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只听大胡子对那怪物说道:“你以为把我引进蛇洞我就必死无疑了对不对?”那怪物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大胡子,如同要把他撕碎一般。大胡子接着又说:“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你乖乖的受了吧。”

    那怪物突然“嘿嘿”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想—的—美。”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怪物竟然会说话,脱口叫道:“**!这怪物会说话!”

    那怪物向我瞪了一眼,然后又紧盯着大胡子,防止他暴起突袭。我心说孙子你也有今天,刚才你欺负我的时候耀武扬威,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正胡乱琢磨着,忽见那怪物猛地向前一个踏步,右手就向大胡子的喉咙抓去。大胡子向后微微一闪,躲过了一抓,紧接着挥左拳向那怪物太阳穴打去。

    没想到怪物那一抓是个虚招,一抓过后就向后一跳,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些。

    大胡子冷哼一声,用力跃起,向那怪物跳去,在空中挥右腿踢向怪物。怪物似乎不如大胡子力大,不敢用手去挡,侧身避开了大胡子的一踢,一爪向大胡子的肚子掏去。大胡子身在半空,举左腿踢向怪物抓来的手臂,那怪物赶忙缩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动作快到无法想象,直把我看的目眩神驰,真好像在看武侠大片一样。虽然不像武侠书里写的有什么招式套路,但动作飞快,来去如风,煞是好看。

    大胡子招招都要置对方于死地,那怪物躲躲闪闪的不敢硬碰,却总是在空隙间伸出爪子向大胡子柔软的地方抓去,恨不得一把将大胡子的肠子拽出来才好,那架势像足了‘九阴白骨爪’。我坐在车里,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这场面简直就是济公活佛大战梅风的现场版啊。

    两个人斗了一会儿,那怪物似乎渐感吃力,动作慢了下来。大胡子趁机在他身上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拳,直打得他连声怪叫,显得越凶恶。

    骤然间,猛听得那怪物大吼一声,全力双手同时向大胡子胸口抓来,想一把抓死对方。大胡子向右让开,左手抓住怪物的右手手腕,向左一带,紧接着右手一个重拳打在怪物的肋部。这一拳竟然把那怪物的肋部打出了一个大坑,不知要断多少根肋骨。那怪物狂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怪物刚一跪下去,大胡子马上闪到了怪物身后,双手环抱怪物的脑袋,力一扳,‘咔吧’一声,那怪物应声倒地。

    虽说死在眼前的是个怪物,但他的外形还是和人类无异。我从没想过大胡子说的除却后患是指杀人,急忙从车里蹿了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怪物,脖颈扭曲,双目大睁,显然是死透了。我一把抓住大胡子的胳膊:“你怎么把他杀了?杀人犯法啊,制服了送到派出所不就得了?”

    大胡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早先不愿告诉你,是怕你接受不了,现在你已经亲眼看见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咱们找地方坐下说吧。”

    我本来甚是饥饿,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我的眼前,也没胃口吃饭了。只从车里拿出了两瓶水,和大胡子找了块大一点的石头坐下。

    大胡子一口气将整瓶水都干净了,这才娓娓道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怪物真的不算是人,大胡子称它为‘血妖’。之所以叫血妖,是因为这种怪物酷爱喝血,也吃生肉。肉和血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人类的饭和水一样,是维持生命的根本。但血妖又不同于古代的僵尸,僵尸身体僵硬,只能跳着走,只喝血不吃肉,没有思维,并且惧怕阳光。但血妖却规避了僵尸的一切缺点,身体柔韧,有思维,不怕阳光。

    大胡子是在大约一个月以前现了这只血妖,那时他住在百里开外的深山之中。

    一日,他无意间现了一个游客的尸体,被咬的七零八落。起初他还以为是野兽伤人,就在山里搜寻。两天后,他巡山时亲眼目睹了血妖吃人的现场。血妖见被他现,也想杀他灭口,但没想到反而被他打伤了。

    血妖见势不妙,就此逃遁。大胡子就一路追了下去,而那血妖却聪明之极,一直在山里绕来绕去,想把他甩掉。

    一个躲躲藏藏,一个死命追赶,竟然一路追到了这里。在这里,大胡子再次将血妖打成重伤,但却又一次被血妖逃脱了。他知道血妖这次受了重伤,不可能跑远,肯定是在附近藏着,所以就一直在这一带搜寻。

    但这次血妖学了乖,躲起来再也不出来了。大胡子无奈之下,只得在山里住下来守株待兔。

    两天前,那血妖再次出现,大胡子见苦等数日终于觅得良机,一时兴奋异常,也没多想,一路追进了山洞。可没想到反而中了血妖的奸计,差点死在洞里。

    进洞后,血妖就不见了踪影,大胡子不肯放弃,沿着山洞搜寻起来。这时我就出现了,他见我恰巧这个时候出现在山洞里,便怀疑我也是血妖,后来捏开我的嘴现我并没长獠牙,这才劝我回去。

    以后的事自然不用他讲,我都亲身经历了。

    我大叫侥幸,如果大胡子当时没有分辨我是否是血妖,而是直接打来几拳,恐怕我已经横尸在地了。

    这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觉得不对,忙跑过去看了看血妖脚上的鞋底。然后回头对大胡子说:“不对呀!从鞋印上看,血妖就是门口推石头的那个人,但它明显没有你力气大,他能搬动的石头,你为什么当时推不动?”

    大胡子说他刚才也想到了这点,估计是血妖搬了一块不算很大的石头,却刚好堵住洞口。然后血妖就在门外守着,待大胡子从里面往外推石头的时候,血妖找到了支撑点,全力顶住了石头,大胡子从里面没有推开,便误以为是一块巨石堵在了洞口。

    过了两天,血妖估计我们已经被蛇怪所杀,就把石头从洞口挪开,使洞口大开。免得今后有人来到这里,进不去山洞的话,岂不是少了蛇怪的几顿美餐?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当时我在山洞附近睡觉的时候,野比定然本能的察觉到了血妖的存在,动物的第六感要强于人类,它现了血妖的危险,所以受到惊吓夺路而逃。也就是说,那时血妖就在我的身后。估计是他忌惮大胡子还在左近,所以没有对我下手。

    当时野比不知跑到了哪里,但肯定没有进洞。最后它沿着来路回到了汽车附近,要在那里等我,但没想到,却被残忍的血妖杀害喝血了。

    想到这儿,我立时勃然大怒,一边流泪一边伸脚在血妖身上拼命踩踏,不单是为了自己因为它差点丧命,还有可怜的野比。野比命苦,那么可爱的一只小猫,竟然被他活活咬死,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解气。

    大胡子走过来劝了我几句,我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虽然还是伤心欲绝,但也慢慢的开始接受现实了。我问大胡子:“如今血妖也死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大胡子说:“还不算完全死了,这血妖必须用火烧了才算是除净。不然他肉身不坏,过几个月还会自己爬起来。”

    我听完就觉得一阵恶心,几欲呕吐,这东西生命力也太强了,脖子都被扭断了竟然还能复活。可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劲。又问大胡子:“不对啊,你是第一次见到这血妖吗?怎么对它那么了解?”

    大胡子摇了摇头,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血妖,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天,自言自语道:“近八十年没再见过了。嗯,应该是八十多年了……不过总觉得这只和以前那只不一样。好像变强了……”

    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虽然声小,但我听得一清二楚,噌的一下蹦了起来,惊道:“什么?八十年?那你……那你现在多少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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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2:17 PM |只看该作者
大胡子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神秘地笑道:“你倒猜猜,我多少岁了?”我说我哪知道,你赶紧说吧,别号称捉什么血妖,你自己反倒是个妖吧?

    他哈哈一笑:“我要是妖,你还有命在么?”我说你别绕弯子,如实招来,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大胡子收起笑容,一脸正经的说:“鸣添,你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www.55wx.com记得你溺水前还示意我单独逃生,不要管你,当时我很感动,在我心里早已拿你当兄弟看待。但有些事我也不能全盘都告诉你,怕你暂时接受不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也不要多问了。”

    他这么说,明显是承认他的年龄乎了我的想象,使我对这个神秘人更加的好奇。但他的秉性我是了解的,他不愿说的事情,就算真的打破了砂锅也是问不出来的。好在我现在对他好感颇深,他既不愿回答,我也就作罢不问了。然而,有一个心愿却深深的埋进了我的心底——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大胡子的身世挖个彻彻底底。

    我拿出两身衣服,和大胡子分别穿上。只穿一条内裤的日子到此终于结束了,免得互相看着都觉得又滑稽又尴尬。

    按大胡子的指示,我们开始在山中捡柴。此时我重伤未愈,做不得太多的力气活,只捡了些树枝树叶。大胡子却收获甚丰,不但抱来几根粗大的树干,还顺手打了一只山鸡当做晚餐。

    此时天已全黑,我打开车灯替大胡子照亮,他则用木棒在地上刨坑。坑有两个,一大一小,大的是给血妖预备的。小的则是可怜的野比之墓。

    我从车中拿了一盒烟,用点烟器点着了猛嘬两口,望着野比的尸体不禁再次黯然泪下。然后我用烟头引燃了手纸,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点起一堆篝火。

    大胡子挖好坑后,先把野比埋了。然后将大堆的树枝树干,连着血妖的尸一并扔进了大坑之中,一把火,血妖的尸体顿时被烈焰吞噬了。

    我们俩望着火光中的尸体,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想法。大胡子必然是很高兴除却了一个为祸世间的怪胎,而我则有些心虚。毕竟我们现在做的,是杀人焚尸的大案,如果真的事,恐怕这辈子也说不清了。

    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血妖的后背似乎有个什么图案,但由于火势太猛,燃烧度过快,带有图案的皮肤转瞬间就被烧焦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焦臭。我连忙向后退开数步,跪在地上干呕起来,但胃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

    待尸体烧焦后,大胡子用土把坑填平,然后在上面结结实实的跺了几遍,这才松了口气,走到篝火旁便要烤鸡。

    我惊讶的责备道:“大胡子!你心也太宽了吧,刚烧完尸体就烧鸡,你吃的下去吗?”

    大胡子呵呵一笑:“有什么吃不下去的,我吃的是鸡,又不是血妖。”

    他越这么说我越觉得恶心,胃里一阵阵的痉挛起来。急忙按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说了,再说我又要吐了。

    自那以后,我看见烤肉就反胃,总能想起尸体被烧焦的景象。直到我和大胡子再次入山,这才迫不得已的二次吃肉。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当晚我和大胡子在篝火之旁,大胡子啃着烤得冒油的山鸡,我却只勉强吃了一些膨化食品。

    我们边吃边聊,谈话中,我得知大胡子在世上并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朋友,如果不是这次下山追逐血妖,他已经近十年没有离开过深山老林了。平时的日常用品,都是在山下几十里外的小商店里,用打来的野味和人交换的。简单的说,他几乎还过着原始生活,基本不和外界接触。

    我问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他说他打算继续寻找血妖的线索。八十年前,他认为血妖只有一只,杀完了也就完了。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世上竟然还有血妖。那很有可能还有第三、第四只,甚至更多。他想找到血妖的根源,彻底除掉,免得再有那么多人不明不白的惨死。

    我告诉大胡子,之前我在血妖背后见过一个图案,但由于烧的太快,不确定是不是看清楚了。大胡子说他知道那个图案,似乎每个血妖的背后都有。

    我说这就是线索啊,按着图案查找,保不齐就能追到源头。这一点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记得图案的样子,或许我真能帮你查到什么信息。

    一听我说可以查到,大胡子立马说:“好,我现在画给你。”说着就捡了个树枝,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我真被他这举动给弄的哭笑不得,赶忙道:“我说你可真是我的亲祖宗。你别在这儿画呀,你画在这儿没有用,这儿又没有电脑,我用什么给你查呀?我得回家才能查,明白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查到了线索第一时间你就能知道。”

    大胡子说这正合他意,一是他多年都不下山,现在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都不知道,没个人帮忙,他还真的有些无从下手。二是我脖子上的护身符,恐怕和血妖有着说不清的干系,所以他也暂时不想和我分开。

    听到这儿我有些莫名其妙,我问他:“我的护身符和血妖?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物件儿,能有什么联系?”

    大胡子故作神秘的说:“你仔细看看,你的护身符是个什么?”我说那还用问啊?牙呗!

    大胡子又说:“那你再想想,血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和你的护身符很像啊?”

    我心中一惊,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这答案太过惊人,一时不敢张口作答。

    大胡子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我已经想到了答案,但还是追问道:“是什么?”

    我战战兢兢的答道:“难道……难道是血妖的牙?”

    大胡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续在火前烤鸡。但这时我却坐不住了,自己带了十几年的护身符,竟然是吸血怪物的牙齿,这一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

    我拿起护身符在眼前仔细端详,低声问大胡子:“你怎么确定是血妖的牙?狮子牙,老虎牙不都长这样吗?”大胡子说:“我起初也不能断定,但后来生了一件事,我才断定你这是血妖的牙。”我忙问他:“什么事?”

    大胡子用手在空中上下微挥了几下,示意我不要急,然后说:“你记得在蛇洞里,你被蛇怪的尾巴击中吗?”我说那我怎么不记得?现在还他妈疼呢。大胡子继续说:“被蛇怪打中后,你吐血了,对吧?吐血后生什么事了?”我越听越急,责难道:“废话,吐血后你就背着我跑啊。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非得一点一点的绕着说啊?你当现在是开故事会呢?”

    大胡子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我说的是,蛇怪死了以后,你忘了你的护身符生什么事了吗?”

    我突然想了起来,接口说:“它光了!”

    大胡子点点头:“对,光了。当时我就怀疑,你的护身符是血妖的牙。但你非说是你的传家之宝,我那时急着出洞,也不愿跟你做太多的口舌之争,加上光线太暗,还不能完全确定,所以就没多说什么。后来出了山洞,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无意中现你胸口的血迹有些不对。仔细一看,我才明白,你胸口那片血迹,是当时被蛇怪打中后吐出的。但蹊跷的是,你的护身符周围却干净的很,围着护身符的周围全是血迹,唯独护身符周围的一圈没有一滴血,这是为什么?”

    听他说到这里,我急忙撩起上衣,果然如他所说,暗红的血迹还在胸口,已经结成了血痂。但护身符周围的皮肤却滴血未染,形成了一个整齐的圆形。我看得冷汗直流,略带颤抖的说:“你是说,护身符把血吸干了?”

    大胡子说:“我觉得应该是,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我一脸茫然的说道:“还是不对呀,血妖的牙是白的,我这个是紫的……”大胡子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这就是血妖的牙齿,但至少能确定这牙齿对血液异常敏感。或许这颗牙齿的来历甚深,因而有着某种魔力。但这些只是猜测,暂时还无从考证。

    我闭起眼睛在脑中回忆起来。父亲当初在坟地的死尸旁捡到了牙齿,他当时就说挖坟的人像是要找寻什么东西,照此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要找这颗牙齿。大学期间在鬼宅的那次惊险的招鬼事件,恰巧在我露出护身符后,鬼上身的谷生沪突然得到了控制。而两天前的蛇洞中,护身符因为吸噬了我吐出了鲜血而隐隐光。遇到绿色石头后,我差点被幻觉弄疯,当时护身符的确在我手中震动,似乎是要将我从中唤醒。这牙齿的确有着说不清的诡异故事,但它到底是正是邪?我只觉脑中乱作一团,越想越想不明白。

    为了证明护身符到底是不是真的吸血,我决定试验一下。于是摘下护身符摆在地上,然后掏出水果刀,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小口,将指尖滴出的鲜血浸在了护身符上。

    血滴落下,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护身符出的淡淡紫光。

    我和大胡子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很清楚,这八成就是血妖的牙齿,但为何与普通血妖的牙齿如此大相径庭,却是谁都说不上来了。

    十几秒后,紫光逐渐消失,又恢复到古朴沉稳的样子。大胡子开口道:“好像比上次的时间短了很多。”

    我点点头,语气低沉的说:“应该是血太少的缘故,或许它喝血喝的越多,光的时间就越长吧。”望着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护身符我心乱如麻,想要戴回脖子上,但想起这可能是恐怖的血妖牙齿,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大胡子看透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别想太多了,一切还没个定论。再说这东西也从没害过你,有什么好怕的?”我本就有些舍不得,听大胡子这么一说,便捡起来挂回脖子上。

    而后,我和大胡子敲定了三件事。第一,大胡子跟我回北京,暂时住在我那儿。第二,我帮大胡子用我的资源调查血妖背后的图案来历,但坚决不帮他再干杀妖焚尸的事情。第三,大胡子只能睡客厅,不许和我睡一张床。

    又聊了一会儿,见月已西斜,说话就要天亮了,两个人这才分头入睡。

    这一觉直睡到次日中午,我把带来的食物跟大胡子分着吃了,感觉伤势恢复的不错,比昨天更有力气了。临行前,我在野比的坟前又洒了几滴眼泪,然后驱车载着大胡子一路驶回北京。

    一路上,我和大胡子天南地北的胡扯,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精通博古通今、能力卓越的现代高科技人才。就好像查找血妖线索这件事,没了我还真不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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