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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cw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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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鬼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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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36 AM |只看该作者
轟的一聲,樓門四分五裂,一道寒光破門而入!

一時滿室皆寒,凜冽勁風隨寒光貫入,帶來奇異的尖嘯銳響。

肌肉猛男向前一步,詭異地橫過近十米距離,擋到寒光面前,一拳揮出。

拳光相接,出鏘的地一聲脆響,倒好似兩個銅鐘撞到一處,回音不絕。

肌肉猛男  後退兩步,大理石的地面上留下兩個深入寸許的腳印。

寒光向後翻了個跟斗,攸地退向門口。

一個身著道袍的人踏入室內。

寒光正撞向那人面門,那人將頭一擺,張口便把寒光吞下。

四人定楮看去,只見那著道袍者身材窈窕,卻是個女冠。

這女冠蒙著頭臉,露出臉口,那蒙臉的還是條花手娟,想是臨時抓不到更像樣的東西只得拿這手絹來湊數。

“腹中藏殺機,千里取人頭!真是好一招丸劍飛殺,不知來的是龍虎山哪位高人!”白衣女子拍手贊嘆,緩步走下樓梯。

女冠卻不理白衣女子問話,冷聲問︰“你們是密教哪宗的?”

肌肉猛男眼楮一立,喝道︰“放肆!你們龍虎山便是這麼沒有禮貌的嗎?”

女冠冷笑︰“我便是我,跟龍虎山有什麼干系?”

白衣女子笑道︰“如今天下術法衰微,姐姐既然會這飛劍術,想必也是道家高人,倒是猜猜我們是哪一宗的?”

女冠卻道︰“我沒功夫跟你們玩這些猜謎的游戲。這里也不是你們密教撒野的地方,快走吧。”

玉面少年冷哼一聲,喝道︰“你算老幾?倒是好大的口氣,當這里是你自己家嗎?讓我們走,那得拿出點本事來!”緩步上前,將衣袖卷起,露出一對白勝冰玉的手臂。

“青哥兒,不要搶我生意哦。”白衣女子輕飄飄飛起,落到玉面少年前方,“人家派出女將來挑戰,我們總不能讓男人去欺負小女子吧,這局還是我來吧。”

“小姐,茹兒,小茹……”

三人齊齊出聲。

“安啦,我心里有數。”白衣女子微一擺手,“我們飄泊在外數百年,對中土術法的展畢竟不太了解,今天這位姐姐親自上門來,難得的機會怎麼能放過?”轉身又對女冠道︰“這位姐姐既然想知道我們是密教哪宗的,那就自己試試吧!”雙手捏起法印,低喝一聲︰“?班薩?耍 幣壞惆墜庾災訃涿俺觶 路鸚孿手參 撓酌緋逋煌斂愕淖?A極力伸展生長,芽抽枝,眨眼工夫生為一朵潔白的蓮花。

蓮花一開,徐徐飛起,在空中輕輕旋轉,閃著瑩光的潔白蓮瓣片片灑落,一時滿室馨香。

“拈花微笑?奇怪,奇怪!”女冠輕咦一聲,檀口微張,一道寒光自口中噴出,在空中轉了個圈,將滿室蓮瓣絞得粉碎,跟著筆直射向空中白蓮,正中蓮心。

轟的一聲炸響,白蓮粉碎,光點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四散飛舞,不待落下,紛紛盛開,重化朵朵蓮花,旋轉飛舞,向著女冠聚去。

女冠右手並指掐了個劍訣向空中一領,寒光如同游龍般打了個轉,飛回身旁盤旋不休,左手一翻,並指如刀,向外連連虛斬。

便听嗤嗤破空風響,一道道血光脫手而出,將飛蓮朵朵斬落,空氣中滿是肅殺凶意,令人不自覺地顫栗屏息!

“嘖!好凶的招數。”白衣少女柳眉一挑,顯得有些驚訝,“听說這星天殺法早在宋末就已經失傳,想不到在中土居然還有人會用!不知姐姐修的是哪路星神?”說話間,手印一變,又喝一聲︰“摩路??I”

滿室碎蓮急匯聚,幾乎同時撞到一處,出轟的一聲炸響,光點飛散中,一尊身高三米的金剛巨像現在室中。

只見這金剛雙眉倒豎,呲牙咧嘴,滿臉凶像,六臂三面,正是極惡忿怒金剛法身

女冠左手一翻,往身旁地面虛虛一拍,地面鼓裂,兩道藍光躍出,落到身旁,化為兩只小牛犢般大小的半透明巨狼,呲牙炸尾,出幽幽長嘯。

忿怒金剛與巨狼相互怒視,緩緩逼近,形勢一觸即。

就在此時,那女冠突地面色一變,一甩袖子收了巨狼,道︰“今天便宜你們了,我勸你們不要惹事生非,快點離開,否則下次就不會有像我這麼好說話的人來了!”說罷,閃身穿門而出,消失不見。

白衣女子揮手輕拂,忿怒金剛化為滿天光點。

金絲眼鏡女道︰“法師協會的人鼻子好靈,我們才剛露面,就打上門來了。”言下對白衣女子頗有怨對之意,要不是白衣女子忍不住去尋那道家小子試身手,又怎麼會惹來麻煩。

白衣女子卻道︰“賓姐,不用擔心,我瞧這女道士跟法師協會可沒什麼關系。”

玉面少年點頭道︰“沒錯,要真是法師協會出面,也不會這麼冒冒然打上門,肯定會先派什麼外交人員進行交涉,然後雙方面對面坐下來談判,第一句也肯定不是讓我們立刻走人,而是要問我們是來做什麼,先弄清我們的目的,再提條件。”

肌肉猛男道︰“這女道士本領精奇,肯定是龍虎山正宗,可是古先生當年曾暗訪龍虎山,確認山上已經沒有精修的真正道人,這女人又是從哪跳出來的?”

白衣女子嘿嘿笑了兩聲,道︰“她肯定跟那個小子有關系,剛才那是上門找場子來的。我們若是就這麼離開,倒讓她以為自己威嚇起了作用,那可是把我們青龍西宗的臉面丟了個一干二淨。我決定了,明天就去市區找個地方,最好是那小子的對方,開家公司,跟他打對台戲,把聲勢搞大,讓人人都知道我們來了!”

金絲眼鏡女皺了皺眉頭,欲語又止。

意氣之急是他們這宗修行的大忌,可這白衣女子的情況有些特別,不能從修行上來相勸,只是暫時忍耐,暗自打算回頭就聯系古先生,讓古先生來阻止這種冒失的行動!

白衣女子說得興起,當場拉著三人坐下來,詳細討論開公司的可行方案,剛說了幾句,四人同時面露訝色,抬頭向山莊的後方向上遙望。

當白衣女子做出那個對雍博文未來人生影響重大的決定時,雍博文正陷入一種極為危險的境地。

在陷入危險之前,雍博文和魚純冰正一追一逃地跑到山莊後方。

這里是一處單獨的庭院,花榭涼台,曲徑通幽,當中一池碧水,古香古色,讓人仿佛間穿越時空走進了古代富貴人家的大宅。

夜風襲襲,月光如水,庭院深深,幽謐安靜,夜蟬輕鳴,景致是如此的安靜迷人,若是有那文人騷客在此,說不得要詩興大,弄不好還會有一兩篇可以傳世的佳作談生。

可惜,惡客來襲!

轟,轟,轟……

連串炸響中,兩個滿身焦黑還直冒煙兒的人影橫沖直撞地闖將進來,將整個小院的氣氛破壞得干干淨淨。

“夠了啊,我警告你適可而止,不然我炸你了!”

雍博文躲到涼亭後方,借著柱子做掩護,指著魚純冰大吼。

他此時的形象著實是淒慘萬分,全身焦黑,頭被炸得青煙直冒,最要命的是,屁股那處挨炸次數過多,涼快萬分,想是找到了曬月亮透風的機會,他生怕走*光,只得彎著腰,用雙手掩著屁股。當然還有前面更要害的地方被炸得隱隱生疼,卻不好意思當著魚純冰的面去檢查,只得硬挺著,很是憂心就此落下後遺癥變得不舉,那未來人生可真是一片黑暗,生不如死了。

“炸我?你炸啊,有雷你就炸啊!”

魚純冰舉著顆破法手雷,得意洋洋地晃來晃去。

“你的手雷早就已經有用光了,還在那里嚇唬誰啊?嘿嘿,你乖乖過來讓我把你的炸掉,咱們就算兩清了,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雍博文大怒,也顧不上遮屁股了,噌地跳出來,叫道︰“死丫頭,我就是不小心炸了你一下,你至于非要把我炸成太監嗎?”

魚純冰豎起食指,連連搖晃︰“,,可不止這一次。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這個死色狼就使勁抓我的咪咪,害得我的咪咪現在有時候還有點痛。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又打又抓……”

敢情,這丫頭雖然對這位雍大天師出手就捉四百鬼的業績很是佩服仰慕,可以前的那些個小賬也全沒忘記,都在心里記著呢,這會兒工夫可都翻出來,打算清一清了。

“難道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錯?”雍博文險些氣炸了肺,深深覺得這小女人簡直不可理喻,當下放棄了跟她講道理的打算,捏起八卦指,急喝︰“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陽聲……”

魚純冰嚇了一跳,大叫︰“死色狼,不準放電!”慌亂中把手中的破法手雷全都扔了出去。

雍博文恰在此時把最後一句咒文**了出來︰“?啼@亦浚 br />
 啪脆響聲中,青白的電光自指間飛出,正擊中魚純冰擲過來的破法手雷。

那些手雷本來沒有注入法力,是不會爆的,可被電光一擊,個個光芒大盛,轟轟炸開,這一回炸出來的不是那淡若墨水的藍光,而是電光!

一時滿院電光游走,如織如網,炸得樹折草碎,石飛土揚。

雍博文和魚純冰一個都沒逃掉,全都被籠在電網之中,電得哎喲啊呀不停慘叫,全身抽筋般抖個不停。

這電光足足炸了兩分多鐘才算消失。

整個小院面目全非,狼籍不堪,裝飾精美的建築表面盡是電擊的黑色的坑塵,地面上更是大坑套小坑,全都散著刺鼻煙的焦糊味道,小水池的水已經干涸,池中的幾尾錦鯉飛得到處都是,基本已經熟透。

雍博文和魚純冰直挺挺栽倒,全身成了黑炭一般,不時抽搐一下,偶爾還可見一兩道微弱電光自體表滑過。

“嗚嗚……死色狼,你個小氣鬼,炸你兩下,你就要殺死我,我,我跟你沒完!”

魚純冰全身痛不可擋,忍不住嗚嗚大哭。

雍博文也不好受,听著魚純冰大哭,心里不禁一軟,可嘴上卻絲毫不肯讓步︰“臭丫頭,要不是你不講道理,炸個不停,我也不會用五雷咒。我小氣鬼?是啊,我是小氣到家了,好久前的事情都一件件記著,隨時準備翻出來跟人算賬,是啊,反正所有事情都是別人的錯,我永遠都是對的!”

魚純冰被雍博文噎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放聲大哭,只是大叫︰“你欺負人,你欺負人,我要告訴我爸爸!”

雍博文嗤之以鼻︰“你拿你老爸嚇唬誰啊你!”

魚純冰抽著鼻子,哭叫︰“我要告訴小芸姐,說你佔我便宜,每次見人家都摸人家那里,人家要是敢反抗,就用五雷咒把人家炸麻,然後就……”

雍博文滿頭冷汗立刻刷刷下來了,梗著脖子叫道︰“小芸姐才不會信你這些鬼話呢……”

魚純冰抬手抹了下鼻子,簡單的一下動作,就扯得全身生痛,越惱火,哭哭唧唧地說︰“我總是隨身帶著法術印像儀,能從三百六十度記錄我身邊生的事情,等回頭我剪輯一下,把片段給小芸姐看,你就等死吧你……”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明目張膽地就把陷害他人的做法說出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雍博文掙扎著就想起來,打算給魚純冰點教訓。

忽听一聲大喝炸響。

“必栗陀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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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38 AM |只看该作者
這一嗓子好似破鑼一般,實在是難听到了極點。

隨著這一聲大叫眼前一黑,四下里剎時間伸手不見五指。

魚純冰哇哇大叫︰“啊,死色狼,你干什麼?想要殺人滅口嗎?救命啊,救命啊!”

雍博文心中一緊,立刻想起那夜遇襲的事情,也是這般突然間陷入黑暗,當下顧不得答理魚純冰,祭起金光破甲咒,雙掌向外分掃,兩道金光自掌心噴涌而出,仿佛大功率的控照燈一般,將所過之處照得通亮。

便見那黑暗中隱隱綽綽似有無數鬼影恍動,樓台涼榭盡都消失不見,顯然這又是如那晚那般的破空法陣,只不過當時他用金光破甲咒掃視之下,便可破除陣法限制,但此刻卻毫無效用,顯見這施法者的功力比那夜那伏擊者高出不是一籌。

雍博文暗叫不妙,見魚純冰仍弄不清楚情況,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一個箭步沖上去,把她一把扯起。

魚純冰立刻大叫︰“非禮呀,救命啊,殺人滅口啦!”

“別鬧了,有敵人襲擊!”雍博文氣得反手一巴掌拍下,出啪的一聲脆響。

兩人同時愣住了。

魚純冰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楮︰“你,你打我屁股?”

“那個,那個,你剛剛站的角度太好了,我只是順手一揮,不小心踫上的,不小心踫上的……”雍博文干笑著,做出解釋,只是連自己都不相信。這一下純粹是跟艾莉芸玩鬧時的養成的習慣,剛剛情急,順手一揮,就著老習慣就落到魚純冰屁股上了。

魚純冰哼哼兩聲,大有再次作的前兆。

“是土無如來,持是國土名,一切眾惡除,疾得登正道,所生常遇佛,見覺大歡喜,照是世上尊,等心供事之,百劫以無數,著常當離之……”

那破鑼般的聲音突然再度響起,只不過這一回卻是喃喃誦經,一個身披淡灰色僧袍的喇嘛僧自黑暗中緩緩走出。

這喇嘛又高又瘦,真好似根走路的竹竿一般,臉頰無肉,雙目深陷,膚色慘白,猛一瞅去跟個骷髏頭沒多大區別。他微闔眼皮,雙手合什,掌上掛著串晶瑩剔透的佛珠,隨著**誦之聲,那佛珠光閃不斷,幻出一個又一個梵字。

“喂,喂,別在那里裝神弄鬼了!”雍博文挺瞧不上這些總是**著經出場的家伙,佛家都講究慈悲為懷,可這些家伙無論從哪點來看都跟慈悲沾不上邊,簡直就是**著佛祖反佛祖,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當然,他突然大喝主要還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把話題從剛剛那無法解釋的一巴掌上移開。

瘦喇嘛在離雍博文百步外站定,沖著他深施一禮,停了誦經,頭不抬眼不睜地道︰“本座時輪聖佛座下西方尊者納波仁赤,特迎施主往西方極樂,與我佛結一善緣。”

“我呸!”雍博文沖著納波仁赤豎了下中指,“西方極樂。”

“死色狼,你居然還會說髒話哎!”魚純冰好像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興奮地直拍雍博文的後背。

雍博文莫名其妙,暗想︰“我又不是聖人,說兩句髒話有什麼稀奇的?”

納波仁赤猛得抬頭睜眼,眼內精光四射,在黑暗中透出黃晶晶光彩,充滿了無盡的妖異之感。

“摩訶菩提薩恁@br />
詭異的巨大黑影隨著這一聲大喝出現在納波仁赤的身後。納波仁赤面現古怪笑容,向後微退一步,整個身體融進黑影之中。

那黑影身高近五米,牛頭人身蛇尾,雙手各持一圓缽,圓缽邊緣並非平滑的,而是鋸具狀,瞧起來好像是拿著兩個大圓鋸。

那牛頭合擊圓缽,出鏘一聲巨響,隨即雙手一揮,那兩面圓缽脫手飛出,帶著嗚嗚破空低鳴直斬向雍博文。

雍博文不慌不忙,雙手一分,掌中各跳出一張紙符,晃動間在掌心飛快燃燒,眨眼工夫紙符燃盡,他整個手掌都泛起火樣的赤紅光彩,仿佛是被烈焰燒透的鋼鐵一般。

便在此時,那圓缽已經斬到,雍博文也不躲閃,舉手握拳,迎著飛來的圓缽猛擊,便听  兩聲大響,仿佛金鐵交擊一般,拳頭與圓缽之間竟崩起一篷豆粒大的火花,來勢洶洶的圓缽被擊得倒飛回去。

雍博文一擊得手,豪氣大生,雙掌一撞,擺了個架勢,沖著那牛頭怪物招了招手,“來啊,還有什麼本事?”

牛頭怪物低吼一聲,也不去接那飛回來的圓缽,蛇尾一彈,巨大的身軀高高飛上天空,雙手一振,掌中憑空現出一桿長戟,帶著下墜之勢,向雍博文當頭砍下。

雍博文看那長戟來勢凶猛,不敢硬接,腳踏八卦,錯步後閃,長戟帶著凜冽的勁風一擊斬地,出轟的一聲悶響,地面震動,碎石亂飛,堅實的水泥地面被這一擊斬出長五米,寬約一米的巨大裂口。

牛頭怪物重重落地,長戟一挑,打橫掃過來。

雍博文憑地跳起三米多高,長戟貼著腳底板掠過,還沒等尋思反擊,忽听身後破空聲嘯,扭頭一瞧,卻是那兩個圓缽正自背後飛轉而來。他大吃一驚,提氣縮身,憑空硬生生將身子扭轉放平,兩個圓缽一上一下呼嘯而過。

這兩個圓缽尚未飛遠,上下同時有疾響聲傳來,似有物急切而至,雍博文不及閃避,雙拳上下擊出,將那來之物擊退,此時他方才看清,那竟也是兩面圓缽。

他心中暗叫不妙。

“死色狼,別怕,我頂你!”魚純冰伸手抽出照明彈射器,打出一枚照明彈,將這黑暗空間照得綠瑩瑩一片。

卻見四下里圓缽縱橫飛舞,竟有幾十面之多,盡都圍著雍博文盤旋不休!

那牛頭怪物持戟立于飛舞的圓缽之間,沖著雍博文大吼一聲,挺戟疾刺。

此時,雍博文身子尚在空中,看準那長戟來勢,深吸了口氣,左腳踏出,正正踩在戟尖上,腳下就好像粘了強力萬能膠水一般,任那牛頭怪物如何晃動仍牢牢粘在戟上紋絲不動,雙拳疾出,將那飛斬而來的圓缽一一打退。

牛頭怪物挑動長戟,蛇尾如同鞭子般狠狠抽過來,雍博文無暇分神,猝不及防,正被抽到右腿上,啪的一聲脆響,整個人被抽得從長戟上飛落,直摔向地面。

雍博文憑空翻了個跟斗,落于地上,痛得呲牙咧嘴,一條右腿都不敢著地,抖手掏出五紙黃符往空中一拋,黃符自空中引燃,呈五瓣梅花狀,飄飄落下。

“仁高護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燦管魂,丁巳養神,太陰華蓋,地戶天門,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臥,隱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雍博文喝畢,身側立時浮現出六個高大身影,皆身披金甲,手持大錘,站定六方八位,呼喝揮錘,將那飛來的圓缽一一擊落。這是六丁護身咒,與茅山派的六丁六甲陣不同,純以自身法力招集天地精氣凝成六丁神,結成護身六丁陣,是天師派應付近身群毆的無上法門。

雍博文法力不夠,這六丁神至多能維持一分多鐘的時間罷了,但卻給他足夠的喘息時機了。

有了六丁護身,雍博文容過氣來,站穩身形,捏印踏步,疾喝︰“召雷將,召雷兵,揚雷鼓,伐雷精,領天將,領天兵,天鼓”。這是會兵咒,招雷電化為雷兵,專門用于斬妖除魔,只是咒語稍顯長了一些,一般來說都是大戰之前提前開**的。

那牛頭怪物見圓缽群攻無效,急是連連怒吼,驀得身形一頓,竟一分為三!三個牛頭怪各挺長戟連砍帶劈,眨眼工夫,那六丁神便支撐不住漸漸淡去。

這一連串交手只不過是眨眼工夫,已經到了生死分明的時刻!

此時雍博文的會兵咒堪堪**到一半,欲停不得,正焦急間,忽听魚純冰大喝道︰“看我手雷!”喝聲未覺,十幾個閃著藍光的破法手雷已經飛了出去,直奔那牛頭怪物。

“雕蟲小計也敢賣弄!”納波仁赤長笑一聲,袖子一甩,攸地飛出好長,將那破法手雷卷在袖中,便听袖內傳來轟轟悶響,但袖子卻絲毫無損。

魚純冰一驚,又從隨身挎包里往外一掏,赫然是一只/!平端起來,對著前方就是一通狂射。

一道道耀眼的光跡劃破黑暗空間,直射向牛頭怪物與納波仁赤,隱約可見射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個個符咒!

符咒擊到牛頭怪物身上,打得青煙直冒,牛頭怪物嗷嗷直叫,亂舞長戟,格擋符咒。

納波仁赤見這符咒來得凶猛,也不敢硬捋其鋒,只見兩只袖子舞起,好似兩只盾牌,將符咒盡數擋下。

“還有這種家伙?去買武器的時候,公司的人怎麼沒有推薦?難道是內部私藏?太過份了吧。”雍博文心中大為不平,忽听魚純冰疾喝︰“快把咒**完,我只有一個彈匣!”

雍博文顧不得再想其它,疾疾將會兵咒**畢,大喝一聲“神兵火急如律令”,便听 啪爆響不絕于耳,一團團模糊的電光自其後方憑空浮現,蜂涌向前,真好像千軍萬馬齊齊沖鋒一般,一時滿天電光閃動,呼嘯震耳欲聾,聲勢真真是驚人到了極點。

整個黑暗空間被電光映得亮如白晝,圓缽牛頭被電光不停撞擊,圓缽粉碎,牛頭血肉分崩,法陣空間動搖,黑暗中露出一條條巴掌大的裂縫,破破爛爛的花園顯露其間。

片刻間,塵埃落定,三個牛頭怪消失得無影無蹤。

法力大耗的雍博文卻是心情暢快,忍不住大喝一聲“帥”,剛帥了一半,腥風四起,一個灰影疾撲而至,舉掌拍下。

雍博文百忙之中,舉手一格,只覺一股大力涌來,全身骨架咯咯直響,直欲散架,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幾步,只覺胸口一窒,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納波仁赤一擊得手,踏上一步,舉掌再擊,那骷髏般的臉孔扭曲猙獰,一個手掌又紅又大,散著中人欲嘔的腥臭味道,直朝雍博文頭頂拍下。

雍博文渾身無力,躲閃不及,危急間一劍斜斜刺過來,正中納波仁赤掌心,白亮的劍身剎時閃起一道電光。

只听啪地一聲脆響,納波仁赤收掌後退,手掌青煙直冒,定神一看,掌心處一片焦黑,不禁又驚又怒︰“這是什麼?”

魚純冰擋在雍博文身前,得意洋洋地舉著手中長劍道︰“承世法器制造有限公司最新產品雷劍,每劍擊出,都有千伏電壓,沒把你整個電成焦炭,你就偷著樂吧!”

“雕蟲小計,歪門邪道,受死吧!”

納波仁赤口中喃喃有聲,似乎在急**經,雙目紅光閃爍,身周黑氣繚繞,真好像恐怖電影里的僵尸骷髏跑了出來,面目殊為可憎。

“最煩你們這些和尚了,打架就打架唄,還總是**經,跟我這裝什麼大瓣蒜啊!”魚純冰將身一晃,攸地鑽進了地底。

雍博文稍緩過點氣來,見魚純冰冒失進攻,連忙提醒︰“小心,!”想了又道︰“他是喇嘛,不是和尚!”

納波仁赤將那雙紅眼往地面一瞄,嘿地一聲,揮手將一處拍去。

轟的一聲爆響,那處地面被強大的勁力炸出臉盆大小的一個淺坑,卻是沒有魚純冰的身影。

納波仁赤大感意外,正要再找,忽覺腳底板微微赤痛,地面輕震,有股大力在急向上涌來,不假思索地原地拔起,在空中奮力向原來所站位置打出兩掌。

這兩掌還未打出來,背心處啪地一響,如同踫上了燒紅的烙鐵,赤痛難當,更有火辣熱滾順著那一點飛向全身擴散,身體不由得抽*動起來,整個人失去平衡,急摔落地面。

雍博文看得真切,大叫一聲好,深為茅山遁術的神出鬼沒所折服。

魚純冰攸地閃身出現在雍博文身前,得意洋洋地一領雷劍,抱手道︰“客氣,客氣,好戲在後頭!”

納波仁赤摔到地面,正想彈身站起,身下卻轟的一聲炸開,整個人被炸得倒飛起三米多高,手舞足蹈地向不遠處落去,剛剛沾地又轟的一聲被重新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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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斷臂

雍博文眼見著納波仁赤好像皮球一樣被炸得圍著小院直轉圈,不禁目瞪口呆,驚訝地問︰“你是怎麼搞的?”

魚純冰伸手從挎包里掏出一個圓盤狀物體,道︰“法力觸式蹦跳連環地雷,我剛剛布了一圈,現在院子里滿地都是這玩意,只要他踫上其中一個,就會不停地被炸起,直到所有地雷都被炸到!”說到這里,忽地後悔地一拍大腿,“哎呀,我怎麼就忘記了,剛才應該便听這東西對付你才對嘛!”

雍博文冷汗直冒,腳下就好像釘在了地面,一步也不敢動,生怕踩到哪顆地雷,和納波仁赤一樣變成皮球。

足足炸了二十多下,納波仁赤才安穩著地,緩緩從地上爬起,動作吃力,看起來受傷不輕。

魚純冰揚劍道︰“臭和尚……”

雍博文小聲提醒︰“是喇嘛!”

魚純冰不理會他,繼續道︰“你是密教的吧,看清楚這里是誰罩的地盤,居然敢踩過界,到我們法師協會的地頭來搞事,我看你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吧,識趣的就快點滾蛋,不然我可要動重武器了,到時候你想跑也跑不掉!”

納波仁赤低頭不語,似乎怕了,只是身上黑煙越濃重,整個人都被罩在煙中,若隱若現。

雍博文感覺有些不對頭,仔細一听,覺納波仁赤仍不停傳出那種含糊一片的喃喃語聲。

剛剛被炸得跟斗把式的時候,他竟然一直沒有停止**頌。

雍博文大驚道︰“這喇嘛在憋大招!”

話音未落,納波仁赤整個人化為一團黑煙,黑煙中央兩團血樣的紅光閃爍不休!

黑煙向著魚純冰就撲了上去。

魚純冰絲毫不懼,揚起雷劍,喝道︰“最大功率,萬伏電壓,去死吧臭和尚!”對準黑煙猛刺過去。

藍光閃爍的雷劍插入黑煙,啪的一聲變成碎塊,可那黑煙卻毫不受影響。

魚純冰大驚,撒劍後退,抓出一把破法手雷扔過去,落到黑煙里頭轟轟炸開,黑煙被炸得一散,可隨即又聚在一處。

魚純冰驚慌後退,急忙又往挎包里掏,剛掏出半個黑乎乎的圓筒,黑煙已經到了近前,揮出一縷,形成一只黑色大手,重重打在魚純冰胸口。魚純冰慘叫一聲,倒飛出去,落到地上,沒了動靜。

黑煙出兩聲陰森冷笑,繼續向雍博文撲去。

雍博文又驚又怒,忽地莫名涌起一股大力,從地上跳起來,也不躲閃,深吸口氣,“哈”的一聲大喝,至剛勁氣應聲撲出,正撞在黑煙探出的的手掌上。

“空”的一聲悶響,黑煙猛得向內一縮,重新化為納波仁赤,在空中倒飛出十幾個跟斗,落地後兀自不停地連連後退數十步,整個手掌好像中風了一般顫抖不停,驚呼道︰“破魔劍!”撩起被炸得破破爛爛的僧袍,轉身就跑。

雍博文顧不得理會這喇嘛,向魚純冰撲去,叫道︰“魚小姐,你沒事吧!”

魚純冰躺在地上,面色慘白,沖著雍博文勉強笑了笑,道︰“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魚小姐那麼分生,叫我小魚吧,老爸、婉嵐姐都是這麼叫我的!”

雍博文連忙點頭︰“好,好,小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躺在這兒別動,我這就叫救護車!”

魚純冰乖乖地點點頭,聲音微弱地道︰“那我叫你老雍好不好,以後都不叫你死色狼了?”也不等雍博文答應,便自顧自地道︰“老雍,我覺得公司應該聘請一個專門的網絡工程,維護展我們的網站,現在都是網絡時代了,我們要跟得上時代。”

雍博文手忙腳亂地在身上翻手機,听魚純冰這樣說,安撫道︰“好,沒問題,你先不要想這麼多,等回頭再說。”

“我怕回頭我就沒機會說了,得趁現在還清醒,把我的想法都告訴你。”魚純冰劇烈地咳嗽兩聲,“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公司的副總了,得為公司展著想,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跑出來接這種小生意,而是想辦法把公司的名頭打出去,我有小道消息,有個大妖怪要辦千歲壽宴,想租些鬼來充門面,正準備舉辦個競標會,到時有些門路的公司都會去參加競標,我們也要去,一來認識下同行,二來顯示下我們的存在,以我們公司的實力,肯定能拿下標的……”

雍博文見魚純冰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清楚,不禁一愣,試探著問︰“小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魚純冰一愣,這才覺自己露了馬腳,嘿嘿一笑,從地上跳起來道︰“看到你這麼擔心我,我有點不好意思,決定不死了,要精神百倍的幫你打理公司,把我們公司展成全市,不,是全國,不,是全世界屈一指的靈異公司!”

雍博文疑惑地問︰“你沒受傷?難道剛才納波仁赤那下沒打到你?”

“當然打到了。不過嘛……”魚純冰嘿嘿一笑,忽地把那破破爛爛的外衣一把拉開,露出里面黑色的吊帶小背心,“多虧了這件防護背心,這是承世法器制造有限公司的防系列產品,名叫波紋盾,可以抵御外來法力傷害,不過呢,要是攻擊力量過強,波紋盾就會壞掉,所以目前公司沒有上市售,還在繼續研究完善。剛剛那臭和尚的攻擊都被波紋盾吸收了,我自然就沒什麼事兒了……”她話還沒說完,那背心嗤地裂開一道口子,跟著嗤嗤連響,四分五裂,揚揚灑落。

小魚同學白生生的豐滿胸脯直接暴露在九月初那微有些涼意的黎明空氣當中,兩個嫣紅的圓豆微微晃頭,仿佛在向面前那目瞪口呆的年輕男子點頭示意。

兩人同時變成化石。

雍博文半天才弊出一句︰“你,你居然不帶胸罩!”

魚純冰嘴角抽*動,驀得出一聲驚天動地地尖叫,一手掩住胸口,一手掏出破法手雷就往雍博文腦袋上擲︰“死色狼,去死吧!”

“跟我沒關系,是你自己脫的,啊……”

“破魔劍,居然是破魔劍,得快點回去讓活佛知道此事!”

納波仁赤悶頭跑出小院,渾身抽風般哆嗦不停,只覺被破魔劍打擊的右手仿佛變成了石頭一樣,完全失去知覺,更可怕的是,這種石頭般的感覺還在順著手臂向上漫延,不禁又驚又懼。

正悶頭跑著,忽听“嗤”一聲長響,空中忽地劃起一道長虹,直直落下。

納波仁赤驚魂未定,**動密咒,左手掌漲大一圈,啪地一掌擊向那憑空飛來的長虹。

血光飛濺,慘叫聲中,整個手掌飛上半空,納波仁赤甩起斷臂,污血滿天,結成一張大網,整個人化為一團黑煙,攸然飄飛。

那長虹在空中轉了一圈,終究沒去沾染那血網。

蒙面女冠自暗中緩步走出,張口吞了長虹,走到斷掌前,仔細看了看,暗道︰“這是夜手印的工夫,難道是藏密的人?可是這金胎跟藏密沒有關系啊,他們跑來湊什麼熱鬧?”

黑煙一陣風般卷過山莊,眼看到了門口,忽平地里白光一閃,冒出一尊忿怒金剛擋住去路,將那金剛法杖輪圓了砸向黑煙。黑煙似乎躲閃不及,直挺挺向忿怒金剛撞去。,

便听一聲慘叫,黑煙中的一團被法杖打得分離開來,落到地上,凝成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可黑煙卻也透過忿怒金剛的阻隔逃出山莊,散出山林,消失不見。

“斷臂逃生,倒是好勇氣!”白衣女子等四人自暗處走處,圍著那斷臂細看,金絲眼鏡女道︰“他這手臂經脈盡碎,已經是廢了,怪不得有勇氣放棄。”

肌肉猛男蹲下來撥了撥斷臂,驚道︰“好剛猛的一擊,這喇嘛練的是夜輪金剛手印,運起勁力手臂有如鋼鐵,可竟然被直接打碎,這是什麼招數?”

“無堅不摧啊……”白衣女子忽地一拍手,笑道,“快把這胳膊收好,給老滑頭看,他肯定高興!”

不提這幾個人在這里小心翼翼地收拾斷臂,單說那納波仁赤逃離山莊,一路出了山林,自知此刻形象可怖,不願意租車引起他人注意,硬是一步步走回了黑三家,幸好他這一派提倡以苦行來促進修行,對痛苦的忍耐達到了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他才能在如此重傷下支持下來,僥是如此,走到黑三家時,也是大汗淋灕,幾近虛脫,更要命的是,他的兩只斷臂傷口血都止不住,走一路淌一路,都快流干了。

納波仁赤一進院門,房內盤膝坐于沙上打坐的三個喇嘛便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坐北的年青喇嘛立刻起身走到房門前,推門而出。

銀色月光下,納波仁赤踉蹌走來,衣襟破爛,滿身焦黑,兩斷臂垂于身側,鮮血淋灕灑了一路。

“怎麼會這樣?”年青喇嘛大吃一驚,上前扶住身形搖搖欲墜的納波仁赤,低聲問,“踫上道家十杰了?”這道家十杰是近年來道流中最聲名顯著的十大高手,即使是在世俗人眼中,這十杰也都各有一個顯赫的富豪身份。

“不是。”納波仁赤緊咬牙關,搖了搖頭,在年青喇嘛地攙扶下走進房內。

坐南的是胖大喇嘛,臉圓肚肥,往那里一座,真好似尊活的彌勒佛一般,看到納波仁赤如此模樣,他立刻以與身形極不相符的靈活動作從沙上躍而起,閃身來到納波仁赤面前,伸手連點數下,隨即又驚又怒地道︰“好狠毒的手段,納波仁次臂上的經脈盡毀,這輩子怕是都……”話雖未盡,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密宗各項法術都需配合手印方能施展,如果沒了雙手,那便等于功力盡毀。

居于東那個上了黑三老婆的老喇嘛紋絲未動,只是滿臉皺紋似乎微微一動,凝聲問道︰“何人所為?”

這時,黑三已經小心翼翼地捧著沙布藥品走過來,幫納波仁赤包扎。

“斷我左手那人動作太快,我一招也未能撐下來,從招法來看,似是劍仙一流。斷我右臂的使的是我教金剛咒法,喚的忿怒金剛!”納波仁赤強忍痛楚道,“此行雖然失敗,但我卻也有兩個現。那雍博文最後使出的並不是道家法術,而是破魔劍!”

“哦?是破魔八劍還是破魔劍印?”老喇嘛不動聲色地道,“莫非他還是中土密宗傳人?”

納波仁赤回憶當時情景,緩緩道︰“應該是破魔八劍,那劍道勁力雖強,但終究沒有破魔劍印那種傳說中變天擊地的大威力。”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這金胎下落,就要落到這雍博文身上了。”老喇嘛咯咯輕笑,顯得詭異非常。

“上師……”那胖大喇嘛遲疑道,“他使的是破魔劍,而不是劍印,只怕……”

“不妨。破魔劍當年僅僅青龍寺中土一脈得傳,便是空海之流也不會使,早已經消失多年,如今重新現世,就算是不金胎,也定是青龍寺中人現身,有他們幫我們確認金胎,倒省確了我們許多工夫!”老喇嘛低頌一聲佛號,終于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那眼中竟然沒有眼珠,只有兩團不住轉動的黑霧,隨著睜眼的動作,縷縷黑煙自眼眶內冒出糾結一處,在其頂門形成一條黑蟒扭曲盤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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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長夜未眠

這一夜,無論是趙大英還是劉意都沒有睡好。

從打入了夜,山莊里就爆響不絕,不時有陰風吹過,帶來陣陣慘叫。

要說趙大英自打這陰森一夏山莊建成,就一直住在這兒看著生意,原以為自己設計的那些東西就夠恐怖的,可和今晚這情況一比,真是天上地下兩重境界,不禁感嘆這真鬼和假鬼區別就是大,瞧見沒有幾個真鬼往這兒一擺,光听聲就夠滲人了,這要是看見,還不得嚇人半死?

當然,趙大英並不知道,被他寄以厚望的那四個倒霉鬼剛一出場就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等到響動大的時候,他們已經躲進了雍大天師溫暖的懷抱,折騰出響動來的,全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趙大英原以為這鬼動靜折騰一會兒就也消停了,哪曾想這動靜卻是越來越大,到後簡直好像在拆房動地一般。這下趙大英可睡不著了,心里就琢磨,“明明說好的,只是嚇唬一下前面的客人,不至于搞出這麼大動靜來啊。難道是雍大天師的那四個鬼嚇唬完客人還不過癮,想再干點別的?比如吸吸人陽氣,咬咬人腳站,搞個鬼剃頭鬼打牆什麼的?這幾位爺可千萬別上我這里來,我這兩百多斤可禁不起他們折騰。”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睡不著覺,他睡不著,也不敢出屋子去亂看,還不敢一個人在屋子里呆著,不禁對把保鏢都打走的行為大為後悔,有心想把保鏢們叫回來,但轉**一想,這做怪的可是鬼啊,保鏢來了也沒用啊。探頭探腦地鑽出房間,卻一眼看到劉意的房間亮著燈,不禁心里一喜,連忙過去敲門。

就听門里傳來一聲炸響,“誰?”

這一聲調門這個高啊,羞倒多明戈愧煞帕瓦羅帝,震得玻璃吱吱直響,似乎隨時有可能碎掉。

趙大英嚇得一激靈,差點沒當場尿出來,顫著聲音回答︰“劉大師,是我啊,趙大英!”

房門攸地一下就被拉開了,露出劉意那張圓圓的胖臉,表情怎麼看都是很緊張的樣子。

趙大英強笑道︰“劉大師,這麼晚還沒有睡啊。”

劉意干咳兩聲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所以起來夜觀天像。”

趙大英連忙道︰“劉大師真是辛苦了,我那個也睡不著,既然大師您也看睡不著,不如給我推算一下近期運程吧。”

正說著,忽听外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傳來,兩個人都是一哆嗦。

趙大英忍不住問︰“劉大師啊,這外面搞得驚天動地的,是不是雍天師的那四個鬼……”

“進來說話。”劉意听到這個鬼字,臉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連忙把趙大英給拉進房間,悄聲道,“我說趙老板,看在咱們交情不淺的面子上,我得給你提個醒。雍天師,那是全世界都數得著的頂尖人物,做事情自然要高深莫測一些,你可不能懷疑他的本事。”

“沒有,沒有,我哪敢懷疑雍天師的本啊。”趙大英額頭冷汗立刻就下來了,“只是奇怪怎麼會搞出這麼大動靜來。”

“放心,放心,不會有事的,來來,趙老板,我給你算上一卦。這卦算是咱們夜里閑聊增添感情,免費贈送,不算你錢。”

趙大英一听免費贈送,不用收錢,立刻精神不少,連忙應著。

當下,兩個胖子對坐在沙上,算命聊天,胡扯打屁,沒話找話,勉強算是熬過這不消停的漫漫長夜,待到天剛蒙蒙亮,外面總算是安靜下來。

劉意掐指一算,已經是雞鳴時分,老話說得好,雞鳴五更鬼返城,到了這時候,就該鬼怪們收斂回家,把地方讓給人類,約摸著外面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才笑道︰“趙老板,我是雷打不動要去晨練了,不知趙老板有沒有興趣同去啊?”

趙大英早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哪還有什麼晨練的興趣,可是眼下這種境地,離開劉意他心里就不踏實,听劉意要閃人,連忙振作精神,強撐著站起來道︰“太巧了,我也有晨練的習慣,同去,同去。”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挺違心的,天曉得他最近一次晨練大概還是二十年前剛剛十八歲的時候。

兩個胖子互相謙讓著走出小樓,一眼就看到兩個黑乎乎直冒青煙的家伙迎面走來,都唬了一跳。

“鬼呀!”趙大英尖叫一聲,掉頭就跑,攸地一下子就消失在樓內。

劉意反應也不慢,而且充分表現出一個法師良好的素質,他一邊拔退後跑,一邊從兜里往外掏紙符。他自己畫符的本事是不行的,不過最近花大價錢剛從買了一支筆型自動畫符筆,基本的避鬼驅邪的符咒都可以自動畫出來。

“劉大哥,是我們啊。”

听到招呼,劉意一愣,連忙轉身,定神一看,不禁叫道︰“哎喲,雍老弟,魚小姐,你們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來的正是雍博文和魚純冰,兩人折騰了一夜,都是狼狽不堪,雍博文更是光膀打著赤膊,只因為魚純冰的法盾背心破掉了,外衣又不堪遮羞,便強搶了雍博文還算完好的襯衫套在自己身上,雍大天師也只能忍氣吞聲,幸好肌肉尚算美型,露出來亮亮也能瞧得過去,這要是滿身肥肉跟劉意趙大英有得一拼還要光著膀子亂晃那天師大人的形象可就統統丟光了。

听到劉意詢問,雍博文不禁苦笑,搖頭道︰“我們又踫上襲擊了。”一句話帶過,直接把他和魚純冰互扔了一夜手雷的事情給蓋過去了,事實上兩人身上的狼狽倒有大半是相互搞出來的,只可憐那納波仁赤丟手斷臂,此時此刻還得背個大黑鍋。

劉意大吃一驚,要知道這事兒跟他可是密切相關,連忙追問︰“還是那個?”

雍博文點了點頭,正要細說,忽听趙大英驚奇的聲音傳來︰“天師,你們這是怎麼了?”

三人循聲看過去,就見趙大英在樓門探出個大頭來,原來趙老板听到外面沒了動靜,猜測是劉大師已經解決問題,便壯著膽子露頭出來瞧瞧具體情況。

雍博文剛想說話,劉意連忙搶過話頭,“趙老板,還不過來謝謝雍天師?”

此話一出,弄得其他三人都是一團迷糊。

劉意見趙大英滿臉迷惑,便道︰“趙老板,不是想知道昨晚為什麼響了一夜嗎?那是雍天師在幫你改這山莊的風水布局。要說咱們雍天師的名聲在外呢,接了生意不論大小,那都是認真負責,拼著昨晚一夜沒睡,幫你布局,弄得自己灰頭土臉,這要是被人拍了照流傳出去,那形象可是損害大了!”

趙大英雖然人粗俗,但能掙到億萬身家,那也是眉眼通挑一心八竅的角色,一听劉意的話,立刻就明白了,連忙道︰“我這里絕對不會有狗仔記者出沒!”想了想,又覺得這點誠意對不起天師大人的一夜辛苦,從衣兜里掏出支票薄,刷刷簽了一張,撕下來雙手遞給雍博文,“雍天師,這是鄙人的一點心意,全當昨晚的補眠費,還請笑納,請笑納!”這話說得,很有他沒文化的特點。

雍博文倒底是臉皮沒劉意那麼厚,見劉意這麼糊弄趙大英,感到有些過意不去,正想說不要了,旁邊的魚純冰一把搶了過去,搭眼一瞄,小嘴一撇,不屑地道︰“這麼點錢,也拿得出手?”

趙大英臉一下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看著劉意。

劉意笑道︰“魚小姐,趙老板建了這山莊以後,就一直在虧錢,最後手頭確實有點緊,你就不要計較,收下吧。你說是不是啊?雍天師?”

雍博文一看,得,這錢不收還不行了,要是不收那就是嫌少了,只好點頭道︰“是啊,小魚,收下吧,趙老板也不容易。”

魚純冰哼地一聲,隨手把支票塞進襯衫上衣袋里。

劉意又道︰“你們先去洗漱,我和趙老板去給你們買衣服,再安排一下早餐,其他事情吃早飯的時候再說。”拉著還想問昨晚四鬼嚇人效果的趙大英匆匆離去。

雍博文和魚純冰轉回雍博文所住的小樓,剛一進門,就見艾莉芸蜷在客廳沙上,打著瞌睡。

雍博文連忙上前,把艾莉芸抱起來,想把她送回床上。

這一抱,艾莉芸立刻就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雍博文一眼,立刻抬胳膊環住他的脖子,“小文,你怎麼才回來呀,人家等了你一夜!”

雍博文嘿嘿干笑兩聲,沒等說話,魚純冰已經跳了過來,大叫︰“哎呀,小芸姐,我也是一夜沒回來,你都不擔心我嘛,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艾莉芸面紅耳赤,連忙放下胳膊,這才看清兩人的形象,嚇了一跳,“你們兩人個怎麼搞成這樣?”

魚純冰搶著說︰“小芸姐,你可得為我作主,這死色狼昨晚拿破法手雷炸了我一夜!”

艾莉芸驚奇問︰“小文,你干嘛炸小魚?”

雍博文一看魚純冰惡人先告狀,連忙道︰“小芸姐,你可別听她的。”當下,也不容魚純冰插嘴,就把去找四鬼,遇上神秘白衣女人,後來誤炸魚純冰,被追炸了整整一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個明白,順便把遇襲受傷的事情給刨了出去。

艾莉芸听完連連搖頭,嘆道︰“你們兩個啊,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快上樓去洗澡吧。”

雍博文見艾莉芸不計較,如獲大釋,搶先往樓上跑。

魚純冰湊到艾莉芸耳旁,悄聲道︰“小芸姐,你老公的屁屁很翹很結實嘛。”

艾莉芸被“老公”兩個字弄得心里咚地一跳,抬眼瞧去,果然看到雍博文兩人個屁股從破褲子里露出來,當真又翹又結實,不禁啐了一口,輕推魚純冰︰“小色狼,快去洗澡吧。”

魚純冰笑嘻嘻地轉身離開。

艾莉芸坐回到沙上,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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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搶生意

等到兩人洗漱干淨,趙大英已經派人把新衣送來了。

三人打扮整齊,出了小樓,早有山莊的工作人員等在外面,引著三人前往餐廳。

就餐的地點與昨日相同,山莊右側的餐廳,還是名為東坡閣的包房。

劉意和趙大英早就點好菜恭候多時。

三人昨晚都是折騰了一夜沒睡,早就饑腸轆轆,當下也不客氣,上桌就吃。

趙大英卻有些吃不下去。

昨夜響動那麼大,把他嚇了個半夜倒也罷了,關鍵時他剛剛得到工作人員的報告,前面那伙美國客人看起來很安靜,沒有絲毫受到驚嚇的表現,此刻也已經來到餐廳用早餐,就在隔壁的映月廳。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昨晚那四個看起來挺嚇人的鬼根本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趙大英不禁對這租真鬼的主意產生了一絲動搖,畢竟租費不菲,若是沒有相應的效果,那不是白白搭錢,這可不是生意人所為,便琢磨著能不能取消這個租賃。

其實,雙方昨天只是口頭達成了協議,並沒有簽訂合同,要是不想租,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趙大英卻不敢直說,生怕惹惱了這位雍大天師,派出百八十個鬼來上門天天糾纏,那可就大事不妙也。

趙大英強耐著性子,等雍博文三人吃飽喝得,撤了早餐,換上茶點,這才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問︰“天師,昨晚那四個鬼把客人嚇唬得怎麼樣?”他這是投石問路,借這個機會探探這位雍天師的底,他覺得以雍天師這種國際高高手的身份,怎麼也不至于拿那種一揭就破的謊話來騙他。

果然,雍博文把茶盞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趙老板,很不好意思,昨晚有些特殊情況,那四個鬼沒能完成任務。”

趙大英雙手一攤,一副犯難的樣子,“哎呀,那我怎麼才能知道這四位是不是能盡職完成以後的工作,把我山莊恐怖的名頭打出去?”心里大叫︰“快自己主動說出來取消租賃合同的事情吧,快說,快說,你可是高人,不能耍賴啊!”

“這個,如果趙老板不放心的啊,我們就……”雍博文畢竟沒有經過這種場合,讓人一套就進,正要說出趙大英期待的話來,魚純冰卻突地叫道︰“既然這樣,我們就讓趙老板免費試用一個月怎麼樣?”

租鬼還可以有試用期的嗎?

趙大英一愣,有些擔心地問︰“試用期間可以保證那個的安全性嗎?”

那畢竟是鬼哎,要萬一失控瘋什麼的,他們這些一點法術也不會的凡人可是沒有任何對付的辦法。

魚純冰擺手道︰“趙老板放心,我們公司的鬼都精神狀態良好,不會轉化成瘋子厲鬼,而且我們有萬全的保護措施,絕不會有任何風險,趙老板就像對待普通員工那樣對他們就行了。”

“既然這樣的話……”

趙大英一琢磨,這也是好辦法,他原來不知道租鬼也可以試用,所以沒敢主動提出這個方案,現在魚純冰提出來了,正合他意,一個月免費試用,有效果當然好,要是沒效果,對方自然也不好意思拿錢了,琢磨即定,便要點頭答應。

“請等一下!”

一個清亮的女聲在門外突然響起,包房門隨即被推開,帶著金絲眼鏡的女人緩步走進,含笑道︰“那四個普通的鬼能起什麼作用?別說會術法的人,就是膽子稍大些的普通人也不會被嚇倒。再說了,就算是他們能嚇倒一些人,把山莊的名聲打響,可來來去去只是這四個鬼在這里嚇唬人,手段單調,時間一長,誰還沒會來?世界各地那些諸名的鬼屋,不也都紅火一陣子也就銷聲匿跡了?趙老板想是要做長久生意的,可不能上了某些人的惡當!凡事要多多考慮才行!”

生意眼看談成,卻突然跳出來個攪局的,而且如此??部就設在春城,後天就會舉行開業儀式,也歡迎諸位到場。”

劉意嘿嘿冷笑︰“紫小姐跟我在裝糊涂不是?你們佛教的人跑到春城來搞事,是當法師協會不存在嗎?當初法師協會可是和你們佛教協會簽過協議,說得明白,你們的人可以講經說法練武健身,騙游客的香火錢,可是涉及鬼怪妖精這一塊,你們卻不能涉足!怎麼著,你們想撕毀協議嗎?”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撕毀協議的後果弄不好就是兩大協會之間爆戰爭!

紫賓卻輕笑一聲,道︰“佛教協會跟你們簽協訂,與我們聖恆集團有什麼關系?我們可沒參加過那種欺世盜名的協會!而且,要是劉先生查一下記錄的話,就會現,我們今早剛剛向法師協會遞交了申請,如果沒有意外,明天我們就可以成為法師協會的一員!”

劉意一愣,有點不敢相信,“你們這些信佛的家伙也肯加入法師協會?佛教協會能答應?”

紫賓道︰“我再聲明一次,聖恆集團跟禪宗起的佛教協會沒有任何關系,我們是密宗,什麼時候密宗做事需要看禪宗的臉色了?我們覺得法師協會很有展前途,所以決定加入協會,與諸位術法同道共同展,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魚純冰跳起來道︰“喂,眼鏡女,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們春城法師協會是絕不會同意你們的申請,趕緊乖乖地哪來回哪去兒!”

紫賓道︰“魚小姐的能力,我當然相信。不過,我們是向中華法師協會總會遞交的申請,跟你們春城法師協會不生關系。”

魚純冰卻道︰“不管怎麼說,你們在法師協會的執業資格還沒有定下來,都沒有資格在這里展業務!”

“這個我很清楚。我剛才也說了,並沒有跟你們搶生意的想法,只是偶爾路過听到,忍不住給趙老板主持一下公道。”紫賓態度始終保持優雅,向趙大英道,“趙老板,凡事三思而行,貨比三家,總不會吃虧。這是我的名片,後天我們公司在花園區水林路國聲大廈舉行揭牌儀式,還請趙老板到時賞光觀禮!”

趙大英連忙站起來,點頭哈腰︰“紫小姐客氣了,我到時候一定去,一定去。”雙手接過那名片,仔細地收進口袋。

“那諸位慢談,我就不打撓了。”紫賓向眾人點頭示意,轉身走出房間。

魚純冰氣得哇哇大叫︰“氣死我了,太囂張了,這個女禿驢太過份了,我非得給她點教訓不可!”掏著挎包,就想追出去。

雍博文連忙一把拉住魚純冰,看了看趙大英,道︰“趙老板,你是不是覺得剛剛這位紫小姐說的話很有道理?”

趙大英干笑兩聲,也不說話,端起茶杯,猛喝一口,這才道︰“雍天師,不怕您笑話,我是個粗人,沒什麼文化,可做生意貨比三家這種事情,我還是懂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您的鬼是挺嚇人的,可是我總得跟別家比較一下才知道。您也知道,我以前也沒接觸過真鬼,對這種事情不在行,不好太冒失。”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勉強……”

雍博文剛說了半句,魚純冰便叫起來,“憑什麼啊,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後到不是?我們可是都定好了……”

“算了,如果我們自己實力過硬,何必怕他們的競爭?”雍博文擺手道︰“這樣吧,趙老板,我們回去擬個詳細的展計劃書給你,你可以和聖恆集團比較一下再做決定。我們就不打撓了!”說完,扶著艾莉芸,拉起魚純冰,轉身就走。

趙大英一看,心里立刻沒了底,連忙道︰“雍天師,別急,我還給諸位準備了些禮物……”

“不用了,我們和趙老板是生意關系,而且還不一定能成為生意伙伴,就不必客氣了。”雍博文卻不給趙大英機會,徑直走了出去。

趙大英求助似地扭頭望向劉意。

劉意卻冷哼一聲,站起來道︰“趙老板,既然這樣,就先告辭了。”邁步往外走。他心里也是極不爽的,本來雍博文就是他給介紹過來的,現在卻鬧成這個樣子,他在面子上可有些下不來了。

趙大英連忙拉住劉意,哀求道︰“劉大師,您看這事兒鬧的,我也沒說就不租雍天師的鬼不是。剛才我也是就事論事,雍天師怎麼就生氣了?”

“放心吧,雍天師倒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忌恨你。”劉意看趙大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軟,轉**一想,畢竟是因為自己把趙大英卷進這種術法爭端的事情上來,便停下腳步,道︰“趙老板,看在咱們關系不錯的份上,我就再跟你多說一句,過江龍不壓地頭蛇,何況這里地頭上的可都不是蛇!別看那紫賓說得天花亂墜,她能不能在春城站住腳還兩說!可你已經先得罪人了。雍天師沒什麼關系,人家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你的小小得罪。可是,看到那個小魚沒有?她老爹就是春城法師協會的會長,最是護短,那小魚又向來小心眼,你得罪她,可就要小心了。他老爹隨便派幾百個鬼來給你找場子,你的小命就夠嗆了。要是萬一派幾個風水師來暗地里給你改改運氣風水,讓你破財遭災,那你下半輩子可就生不如死了。”

趙大英給唬得臉都白了,懇求道︰“劉大師,我這也是不明白怎麼回事兒不是?求您給我指點條明路吧,要不,我現在就去跟雍天師說,租下他的鬼?租金算營業額的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五十!”

劉意心中暗暗冷笑兩聲,卻道︰“你當雍天師是以勢壓人的小人了嗎?他既然說了要遞計劃書,跟恆聖集團競爭,那你就接好計劃書就是了。”

趙大英立刻心領神會,點頭道︰“明白了,明白了,多謝劉大師指點。”又覺得這麼空口白話的表謝太沒誠意,往身上一摸也沒帶什麼東西,順手把腕上的金表摘下來塞過去,“大師,您別嫌棄,這塊勞力士是我前兩天剛買的,剛帶了一次。”

“趙老板,這就見外了不是?”劉意笑得見牙不見眼,把金表帶到了自己的腕上。

趙大英松了口氣,又問︰“那我給雍天師準備的禮物?”

“我幫他們收下好了,我們快點走吧,別讓天師走了。”

劉意說完當先走出包房。

趙大英抹了把冷汗,給手下人打了個電話,然後一溜小跑地緊跟出去。

此時,雍博文三人才剛剛走出用餐的小樓,魚純冰還在不停地抱怨。

“我說老雍,你也太傻了吧,這生意本來就是我們的。什麼公平競爭,都是狗屁,商機,商機,誰把握到機會就有優勢,多少生意都是靠打這時間差才做成的。你怎麼就直接放棄了,還要跟他們搞什麼競爭?這不是自己找麻煩嘛。我可告訴你,這是咱們公司成立的第一單生意,要是萬一做不成,那可不吉利的!”

艾莉芸卻道︰“小文,你做的對,既然趙大英不想租,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搞強買強賣,做生意就得公平。”

“小芸姐,你怎麼也跟他一樣冒傻氣啊。那女禿驢明明就是跑出來搞事的,他們連公司都沒揭牌呢,就搶生意,擺明了就是跟我們做對!哼,我非得給他們點教訓不可!”魚純冰憤憤揮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雍博文道︰“我也覺得紫賓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能光把鬼租給趙大英就算了,時間一長畢竟太過單調,根本不能形成長久的吸引力,這樣做對客戶不負責。我想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形成一個詳細的方案。我們不是做這一單生意就不做了,以後還要做更多的生意,而且很多都不會是像這次這樣有熟人介紹,肯定得面對更多更強有力的競爭,如果這次這關都過不去,以後還怎麼展?這次對我們也是一個挑戰,我們要正面面對,絕不退縮!”

“說得好,小文,我支持你!做事就得這樣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勇于面對挑戰!”艾莉芸激動地握住雍博文的手,心里卻想︰“這幾個家伙太不識趣了,非得教訓他們一下不可!”

“嘁,太理想主義了,有你們兩人個哭的那天!隨你們便吧,反正該說的都說了,我不管你們了。”魚純冰不屑地揮揮手,心底嘀咕︰“公平競爭個屁,今晚我就去把那幾個家伙打回美利堅去!”

三人正各懷心思的當口,劉意和趙大英已經追上了上來,山莊工作人員也開車過來。

雍博文很是真誠地謝絕趙大英的禮物和派車送他們回去的好意。

可是有劉意在一旁幫忙勸說,到最後雍博文反倒覺得不接趙大英的禮物實在不好,只得勉強拿了禮物,坐上趙大英派的車返回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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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4 06:40 PM |只看该作者
“各位,事情就是這樣。這次競標關系我們公司第一單生意能不能做成,聲譽能不能響亮的打出去,還請大家集思廣議,共同謀劃!”

寬大的公議室里,坐滿了四百多千奇百怪的死鬼,全都聚精會神地望著前方。

雍博文極有氣勢地負手而站,背後掛著一張大字條幅︰陰森一夏山莊租鬼業務競標計劃動員安排部署大會!

墨汁淋灕,還沒干透呢,卻是雍大天師回到公司後,現趕出來的。

本來,要是再配上幾個人各立後方左右,那就更有氣勢了。

可是一回到市內,艾莉芸就說昨夜沒睡好要回家補覺,魚純冰叫著要協會總部去調查,看看那個恆聖集團是不是真的交了申請,順便探探他們的底子,而劉意則有單風水道場的設計要親自去處理,四人分道揚鑣,最後只剩下雍大天師一個光桿司令返家換了套衣服後返回公司。

雍博文之前從來沒計劃過這種事情,自己坐在辦公室里搜腸刮肚地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主意,後來一想,自己現在是沒有人可以商量,但有鬼啊,而且是四百多各行各業的鬼,其中很有些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為什麼不找來一起討論?于是便有了這場群鬼齊聚的會議。

說起來,這也是博文租憑公司成立後的第一次全體員工大會,所有鬼魂員工悉數到場,人類員工盡數缺席!

听雍博文說完,眾鬼紛紛低聲議論。

雷劈鬼第一個站起來,道︰“老板,我昨晚出去辦事,雖然沒辦成,但對山莊環境也有了個大體的了解,不客氣的說,那什麼陰森一夏山莊的設計完全是垃圾中垃圾,如果想整體改變山莊現在經營不善的狀況,只有徹底的改變才行。我以前搞過這方面的設計,現在又對鬼這種存在有了深刻的體會了解,如此讓我做全盤設計,我絕對可以做出世界一流的鬼怪山莊!”

雍博文點頭贊許︰“好,那你就去做設計文案圖紙吧,盡快拿出來!”

雷劈鬼為難地道︰“可我沒有工具啊。”

雍博文抓頭道︰“呃……那你列個清單,都需要什麼,我回頭買給你。”

“多謝老板!”一看能做老本行,這雷劈鬼精神得整個黑的亮,連忙揮筆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遞過去,“辛苦老板了,有些東西可能不太好買,得多跑幾個地方!”

雍博文心里這叫一個苦啊,怎麼說自己也是身家千萬手底下四百多號人鬼的大老板,可買個東西還得自己親自出馬,看來很有必要得安排幾個能拋頭露面的人類員工幫忙才行。

又有一鬼站起來道︰“老板,我原來是做商業策劃的,還算成功,如果信得過我,可以把策劃案交給我做!”

“你自己能行嗎?”雍博文看著這鬼有些懷疑,這家伙頭破血流,半邊身子扁扁,明顯是出了車禍掛掉的。

“我自己當然有點困難,可是我們是一個團隊!”車禍鬼話音未落,身後刷的一下飄起六個鬼來,仔細一看,個個都是車禍鬼!

“你們這是……”

“我們原來就是一個策劃團隊,生前最後一次策劃案成功後,一起出去喝酒慶祝,結果喝多出了車禍,就全都死了!”

那車禍鬼揮著拳頭大吼︰“我們的口號是……”

身後六個鬼一齊大喝︰“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團結一致,無往不勝!烏拉!”

真是好團結,死都要死一起!

雍博文悄悄抹了把冷汗,點頭道︰“好好,策劃案就交給你們團隊做了。這次做得好,就單獨成立策劃部,你當部長!”

“多謝老板!”七個車禍鬼一齊彎腰向雍博文致意,動作整齊劃一。

“老板,我還有個想法!”又有一鬼站了出來。

有了兩鬼的帶動,會議氣氛很快熱烈起來,眾鬼紛紛根據自己的專業提出建議。

雍博文坐在那里反倒插不上話了,感動得眼淚汪汪,心說了,都是專業人才啊,不,都是專業鬼才啊,怎麼就都一下落我手里了,這好運氣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

這專業鬼才多了,事情他也多。什麼是專才,就是得需要專業用具才能揮本事的人才!

所以等到眾鬼表完意見,劃定各自所需負責的業務範圍,雍大老板面前的采購單子已經厚厚一沓,都是各位鬼才為了百分之一百揮自家本領提出的需用物品。

這采購的事情自然落在了在場的唯一一位喘氣活人雍大老板身上。

雍博文不敢耽擱,當即拿著單子出了公司。

眾鬼滿懷希望地各回各桌,各小組都聚在一處先行討論,只等著老板買東西回來就開工。

約摸過了半個多小時,一只暫時沒有什麼任務的鬼無聊地飄到窗口看風景,這一看不禁驚喜地叫道︰“老板回來了。”

眾鬼一听,都是滿心歡喜,對雍老板又驚又佩。

倒底是天師啊,能人所不能,這麼多東西,只花了半個多小時就把東西都買回來了,硬是要得!

于是眾鬼唏哩唬嚕地一窩蜂下了樓去迎接老板。

到了樓口,果然看到雍博文滿頭大汗地站在街邊,只是兩手空空,不像是買了很多東西的樣子。

不過,也沒有鬼對此表示疑問。

雍老板那是什麼人?大天師啊,隨便使個法術,把東西放進類似儲物戒指空間手鐲的法寶里面,還不小事兒一樁?

于是眾鬼恭恭敬敬地齊聲大喊︰“老板,歡迎回來了!”

對街而站地雍博文被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群鬼畢至,都擠在門口,搞得門口陰氣森森,鬼影重重,簡直就是恐怖片標準場景,連忙進了公司,問︰“你們怎麼都下來了?”

“來接東西啊?老板快把東西從法寶里拿出來吧!”

“接什麼東西?什麼法寶?我還沒有去買!”

“老板,別開玩笑了。你是還沒去,那這半個多小時里還能一直站在街邊上曬太陽?”

“是啊,我一直在等車這鬼地方交通太不方便了,公交半天不來,出租車少得可憐,就過去兩三輛,還都有人坐!”

……

眾鬼一片沉默,隨後紛紛翻著白眼,打著哈哈轉身飄走。

雍博文莫名其妙地問︰“你們搞什麼?”

大美女溺死鬼許可飄過來很同情地看著雍博文道︰“老板,你也上千萬的身家了,隨便出手一次就得上百萬,開著公司,手底下幾百號員工,連個車都沒有,上街還得打車,這也太小氣了,去買個車吧!”

“原來他們在鄙視我啊!”

雍博文這才恍然大悟,不滿意地哼哼兩聲,也不多說,回街邊繼續打車去了。

又溜溜地站了足有二十分鐘,才算攔了一輛出租車。

雍博文上車就道︰“走,去明珠廣場。”

明珠廣場那是春城規模最大的汽車銷售店,以前雍博文剛考下駕照的時候,也曾去逛去,可惜囊中羞澀,連最全家的奇瑞小都買不起。

到了地頭,雍博文進了車店,便有殷勤地店員美女上前招呼介紹。

只是雍博文一時還拿不定主意買什麼車,無論店員怎麼介紹,都只是嗯嗯啊啊地光點頭不說話,背著雙手在那里瞎逛。美女導購說得口干舌燥,笑臉都繃得有些僵了,卻連半個回應都換不回來,不禁有些泄氣,暗叫晦氣,看來又踫上一個窮鬼車友,來這里干過眼癮了,眼見著又有顧客進門,連忙微笑著讓雍博文先慢慢看,便撒丫子走人,去侍侯新客人了。

這買車可是大事,花這麼多錢,總不能馬虎從事不是?得慢慢看才行!

雍博文拿著這個主意,在店里踱著方步,漸漸從小排量微型車區逛過去,很快就到了大排量高檔車區。

要說一分錢一分貨,光是擺設就不同。

微型車那邊,幾十輛車一個挨一個地擠在一堆,就跟地攤的大白菜一樣,導購也是一人照顧好大一片。

再看高檔車這邊,一輛車佔一個展台,每輛車邊上還站著個搔弄姿的美女,那裙子短的就快到屁股上面了。

雍博文在這邊走了兩人步,也無人招呼,樂得清靜,忽地看到一款越野車,體形彪悍,氣度不凡,往那一趴便透著一股王者之氣,不禁心喜,走上前仔細看了又看,轉了幾圈。這要是在微型車那邊,早就有導購上來介紹了,可這邊卻無人理會,雍博文只好招呼遠處目不斜視的導購小姐道︰“小姐,請給我介紹一下這款車!”

那導購小姐這才扭著碎步走過來,先沖雍博文擠了個笑臉,這才抬起保養得光滑細膩的白嫩小手道︰“先生,微型車區在那邊啦!”

語氣倒也很和氣,可透著那股子味道就讓人不爽了。

雍博文哪里知道,像這種店里導購售貨員,眼楮是最毒不過,客人一過來搭眼一瞅,從衣著打扮上就能猜出對方身價幾何,能買得起什麼價位的商品。雍博文自家不知,剛一進店,就被看了個清楚,瞧他那一身地攤貨,撐死也就買個奇瑞或是一汽小嘉寶的水平。所以從他一進店起,就是微型車區的導購在招呼他,等過到這邊來,根本就無人理睬,要不是顧忌店里規定,那高檔車區的導購小姐才不會過來應付這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人的家伙一聲呢。

雍博文見那導購小姐的眼楮不停從自家腦袋掃到雙腳又從雙腿掃回腦袋,下巴又揚得高高,便曉得自家又被鄙視了。

沒辦法,誰讓雍大天師窮了二十幾年,財之後又忙東忙西,唯獨忘記給自己采辦幾身像樣的行頭呢?

雍博文心里不禁有些氣不平,很想像爆戶那樣把兜里的金卡扔出去,很有氣派地大喊一聲︰“就這輛了!”然後再補一句,“邊上那美女多少錢?一起打包,爺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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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4 06:40 PM |只看该作者
這種行徑只能想想罷了。

車那可是大件,買大件可不能一時意氣用事,過後保準後悔。

不要沖動,不要沖動,要淡定,淡定啊!雍博文心底反復**叨幾扁,強壓不平氣,淡淡道︰“請給我份介紹資料,我想回去慢慢看。”

導購小姐麻利地取出一疊印刷精美的宣傳材料,雙手奉上。

雍博文接過來,隨手往肋下一夾,轉身就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忽听身後有人招呼︰“雍先生,請等一下!”扭頭一瞧,就見一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從遠處快步走來,遠遠就笑道︰“雍先生,怎麼就走了,沒有中意的車型嗎?”

瞧這人招呼打得挺熱乎,可雍博文卻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見過這位,遲疑地問︰“您是?”

那中年男子也不尷尬,笑道︰“雍先生是沒見過我,不過我可見過雍先生。”說話間已經走到近前,不露聲色地敞開外衣,露出襯衫上別著的綠色徽章來。

敢情這位也是法師協會成員,還是高級別的綠徽會員,當然比起雍博文的紫徽來,那還是要差三個等級的。

雍博文連忙主動握手︰“你好,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逄增祥!”中年人熱情地拉著雍博文的手不放開,“既然來了,里面請吧,外面這種大眾車型想雍先生也是瞧不眼的,我那里還有幾款適合您的,去瞧瞧怎麼樣?”也不由雍博文反對,拉著他就往里走,回頭對著那導購小姐吩咐,“去把31o3至3165號資料都取過來。”

導購小姐連忙脆聲聲應了一句︰“是,逄經理。”轉頭就跑,邊跑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這一身地攤貨的家伙什麼來頭?能讓向來勢利眼的老總恭敬成這樣?

雍博文被稀里糊涂地拉進了貴賓室,雙方落座,又有貴賓室的專職服務小姐奉上茶點飲料,那導購小姐抱著厚厚一摞材料顛顛地跑了進來,只累得吁吁,香汗淋灕。

雍博文看得有些心中不忍,可逄增祥卻呼喝道︰“拿這麼點東西就累成這樣,像什麼話!”

可憐的導購小姐汗都顧不上擦,連連道歉。

逄增祥又訓了幾句,這才揮手讓導購小姐離開,轉身對雍博文道︰“雍天師別介意,我店里這些女孩兒賣車久了,眼光也變得勢利,只認衣服不認人,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這店是你開的?”雍博文不禁肅然起敬。這明珠廣場在整個春城那是數一數二的大店,保守估計值個幾千萬,竟然是這位綠徽法師開的。

“天師見笑了。”逄增祥不無得色,反倒有幾分不好意思,“我沒什麼本事,全靠祖上余蔭開了這麼家店,勉強糊口,比不得天師的大氣魄。”

雍博文心下好生慚愧,自己那家小公司似乎不值人家車店的一個零頭,怎麼看也不像什麼大氣魄。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逄增祥這才言歸正傳,拿起資料給雍博文介紹車型。

雍博文對車僅限于會開,其他什麼品牌之類的東西,只曉得四個圈的奧迪,大眼楮的,其他一概不知,最後還是逄增祥給他推薦了一款名為“太空風暴”的最新越野車,價位在一百五十多萬。

雍博文親自試了車,那是相當滿意,這便要掏卡付款。

逄增祥卻攔住他道︰“錢的事情不用著急,我還有事要跟天師商量。”又把雍博文帶回貴賓室,這才道︰“我公司最近晚間不怎麼太平,想從您那里租兩個鬼守夜。”

雍博文奇道︰“逄先生,您也是高級會員,怎麼還用從我這兒租鬼?”

逄增祥苦笑道︰“天師,您出手就捉了四百多鬼,哪里知道我們這些普通會員的難處?協會對法師私人用鬼管理非常嚴格,如果我捉了鬼不上交協會想自己留用,就必須上報審批材料,接受調查組調查,還要對該鬼進行精神狀態檢查,光是審批流程就得大半年,就算是批下來了,每季度還得做一次續申請,若是協會有什麼重大活動,還得按要求抽調參加。總之麻煩太多,反倒不如找家公司租鬼來用。不過,一般的公司有七八個鬼就頂破天了,有十幾二十幾個的全國都少見,平時業務多得數不過來,價格也高得驚人,我想租鬼當保安反倒得不償失。不過,您的公司剛剛成立,員工數量龐大,大部分員工手頭應該還沒工作,所以我想跟您商量一下,租幾個鬼來當夜間保安,時間不用太長,只要三個月,讓我這里晚上鬧鬼的消息傳出去,就可以了。這車就算是預付的租金,您也別嫌少。”

雍博文一想自己手底下那些鬼里倒有兩人個似乎做過職業保安,倒正好合適,便點頭答應下來,當場簽了雇佣合同,只等晚上就派鬼過來見工。

商討完畢,雍博文領車告辭,按單采購,足足逛到下午兩點多,才算把單子上的東西采購齊備,除去商家送貨的大件,其他東西裝了滿滿半車,這才打道回府。

到了公司,把東西分完了,眾鬼各自工作,雍博文挑了那兩個當過保安的鬼,把事情交待一下,倒把兩鬼開心得不得了,其他無所事事的眾鬼也是羨慕非常,紛紛強烈求老板也給自己工作機會。

雍博文好生安撫一翻,讓眾鬼稍安勿燥,只等公司名聲打響,業務自然滾滾上門,到時候只怕想休息都休息不得了。安撫完眾鬼,雍博文才算是輕松下來,回到自己那間寬大的辦公室,想起魚純冰設計的網站,便開了電腦上去察看。

此時,在網頁上呆著的鬼已經換了一個,卻是個因為失戀想不開而自殺的吊死鬼,一身白衣,吐著長舌頭,在黑漆漆的房間里,無聊地轉來轉去,偶爾做個鬼臉,出個鬼聲,倒也足夠嚇人。

這鬼其實不是在網頁上,而是在公司一個房間里,對著攝像頭活動。

此時雍博文已經不是完全不懂協會高科技的菜鳥,知道協會已經有種結合符文技術架設的網站,可以把鬼魂數據化,通過光盤輸入電腦,在網頁中自由活動。與這種高新技術相比,魚純冰臨時應付架起來的網站可就大為遜色了,倒很像是二流電腦特技搞出來的。這一點,從瀏覽者的留言中就可以看出來。

網頁雖然只開通了不到三天,可已經有了上萬的瀏覽次數,留言卻只有區區十幾條,大部分都是冷嘲熱諷,就沒有一個相信這是真鬼。

雍博文覺得魚純冰的想法還是正確的,現在是網絡時代,網絡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宣傳平台,但這個網頁已經不能滿足被先進聲光效果慣壞了的網民們,既然要在網上搞宣傳,那最好就是把網站做得華麗一些有特色一些。這就得專業人員來做,不是他們這些外行人能行。雍博文翻了翻手頭眾鬼的資料,原想從這里找個懂行的鬼才出來設計網站,可翻了一遍才覺,手下這麼多死鬼居然沒有一個是行業出來的,看來只能再雇人來做。

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上大街上自己找人,只能通過法師協會。

一想到雇人,雍博文立刻又想起自己上午東跑西跑當采購員的辛酸經歷。

這麼大公司一老板,居然淪落到親自采購物品的境地,原因無它,手下缺“人”啊!

看起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招兵買馬,至少得找兩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平時跑跑腿干干雜務之類的,都少不了。

看看時間還早,雍博文也不想拖到明天,當即離開公司,驅車直奔法師協會總部。

一進協會大門,就見一幫子六七個十六七歲的小女生嘰嘰喳喳地說笑著往外走,當中間的正是魚純冰。

魚純冰眼尖,一眼看到進門來的雍博文,開心地大聲招呼道︰“老雍,這邊,這邊!”雖然招呼,可不等雍博文應聲,自己先跑了過來,身旁那一群小女生都忽啦一下圍過來,齊吵亂嚷地問。

“小魚兒,他是誰啊?”

“難道是冰姐的新歡?”

“長得一般嘛,難道冰姐換口味,看不上帥哥了?”

“什麼啊,這是大餐吃膩了,想換點餐後甜點嘗嘗!”

一幫小女生討論的內容越來越下道,那是相當生猛,听得雍博文冷汗直冒。

魚純冰有點掛不住了,揮手道︰“都瞎扯什麼,這是我的老板,雍博文大天師!”特意把大天師那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一幫小女生一下子安靜下來,好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盯盯瞅著雍博文,忽地齊齊尖叫起來。

“哇,你就是雍博文啊!”

“啊,太帥了,比照片可帥上一百倍。”

“雍天師,給我簽個名吧。”

不知誰牽的頭,一眾小丫頭紛紛遞上筆來。

雍博文哪經過這場面?一時暈頭轉向,稀里糊涂地接過面前最近的一支筆,問︰“往哪簽?”這些小女生光拿筆不拿本,這可怎麼簽?

最先遞上筆的,是個臉蛋團團的女孩,燙成波浪卷的長編成粗粗的麻花辮,很隨意地搭過肩頭,辮末稍用白帕系著搭在漲鼓鼓的胸前,顯得又青春又俏皮。

听到雍大天師問,女孩兒一伸胳膊道︰“簽這兒,簽這兒。”

白生生的胳膊晃得雍大天師一個勁地眼暈,定了定神,小心翼翼認真萬分地把名字簽上。

女孩兒喜滋滋地轉著胳膊看了又看,突然抱住雍博文沖著臉上就叭地親了一口,道︰“我是采青派的洛小楠,記得我喲!”

“哎呀,別騷了,快閃開。”其他女孩兒大為不滿,齊心合力把洛小楠擠到一旁,搶著位置求簽名。

這些小丫頭一個比一個生猛,洛小楠讓簽在胳膊上那還算是含蘊的,其他人有的讓簽在肚皮上,有的讓簽在後腰上,還有讓雍大天師簽在衣服胸口上的!

每簽完一個,必然報名強吻,可憐雍大天師一番名簽下來,緊張得滿頭大汗不說,臉還都是口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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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4 07:47 PM |只看该作者
“都快走吧,我跟老雍還有正事兒要說呢。”魚純冰見一眾閨蜜簽完了名還賴著不走,有點生氣了,揮著手趕人,小女孩兒們這才嘻嘻哈哈地散了。

雍博文長出了口氣,抬頭一看,四下里圍觀的法師還真不少,都指指點點,低聲說笑,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什麼表情都有,他趕緊掏出面巾紙擦臉,省得被人當成色*情狂。

魚純冰趕走了閨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幫家伙都瘋慣了,整天沒個正形,老雍你沒被嚇到吧。”

“還好,還好。”雍博文干笑兩聲,心話說了,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啊。

“老雍你來協會干什麼?是來接我的嗎?”魚純冰問完這句,眼楮閃閃亮。

可惜雍博文這種不識趣的木頭向來是剎風景破壞幻想的高手,老實地說︰“不是,我是想來協會雇幾個人。”

“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魚純冰皺著小鼻子,不滿地哼了一聲,又道,“我已經查過了,那個聖恆集團是做佛教用品銷售的,在歐美上流社會很有名氣,生意做得極大,協會一直懷疑他們是佛教密宗的一支,借著銷售用品的名義傳教,只是屬于哪一派還不太清楚。不過,他們倒是真跟佛教協會那邊沒有什麼來往,所以只能算是閑散術法人員,今天早上剛在全國總部提了申請,剛剛已經派人把所需的材料、鬼魂都送了過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他們幾個人就能拿到會員資格,其中有個叫丁茹的拿的還是橙徽,已經夠資格開公司了。從程序上,根本攔不住他們。總會那邊的笨蛋還都挺高興,認為有密教人士主動申請加入法師協會,是協會宣傳展的一大勝利,還要大肆慶助宣傳呢。”

雍博文倒是無所謂,道︰“沒事兒,我已經安排好做計劃書了,以我們的實力不怕競爭不過他們!”

魚純冰生氣地叫道︰“榆木腦袋,笨蛋,這生意明明是我們的,憑什麼跟他們競爭,我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可!”

雍博文連忙道︰“你可別亂來!”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魚純冰滿口答應,“好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了。”揮揮手,轉身離去。

雍博文總覺得魚純冰這里不讓人放心,覺得這事兒還是跟魚承世說一聲才好,又想著問一下那雕像來歷查得怎麼樣,可到了前台一打听才知道,魚承世飛去上海參加全國法師協會會長大會去了,明天才會回來,只得作罷,先去人力資源部咨詢自己雇人的事情。

人力資源部對春城這位明星法師招待得自是極為熱情,詳細了解了雍博文的具體情況和要求後,向他推薦招聘學徒工。

因為他想招的不是高級從業人員,而是跑腿打雜的,就算是他雍大天師名頭響攤子大,可有點本事的會員還得顧忌自己的面子身份,根本不可能去干這種活,而他對法術本領的要求又不高,不如索性雇請學徒工,薪水少,又好支使,只不過需要雍大天師閑來無事時,在法術上給些指點也就夠了。

雍博文對這些都不了解,見人家說得頭頭是道,,便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下來,將招人事宜全權委托給人力資源部。

討論完了招人的事,雍博文離開人力資源部,又往商品部去,補充采買些法術武器,尤其是好用方便的破法手雷,那是必須得多弄點帶著的。

雍博文剛一離開,身為人為資源部長的那位中級法師立刻對幾個手下道︰“你們先忙著,我出去一下。”轉身走出辦公室,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摸出手機播了個號,壓低聲音道︰“老吳嗎?你不是想給你兒子找個好出路嗎?現在機會來了,知道雍博文不?對,就是那個天師北派正宗傳人,出手捉了四百多鬼的大天師,他的公司想要兩人個學徒工……”

這位部長一離開,幾個辦公人員,立刻作鳥獸散,各找僻靜角落,狂打手機。

“老趙啊,好事情,別說兄弟不關照你……”

“黑子,雍博文的公司要招人……”

隨著一通通電話打出去,中國人那特有的龐大的人情關系網立刻繁忙的運作起來。

雍博文剛剛走到商品部門口的時候,他要招學徒工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法師協會!

對此,雍大天師一無所知,盡情在商品部采買了兩大箱子術法武器後,這才心滿意足地拖著箱子離開協會。他剛來到自家車門旁,還沒等開門,忽听身旁有人低聲道︰“這位先生,算個命吧。”

雍博文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中年男子五十上下的年紀,臉頰削瘦,面色蒼白,鼻子上架著副墨鏡,身穿已經洗得略有些泛黃的月白色唐裝,腳踏圓口布鞋,左手拄著支翠綠色的手杖,右手拿著個簽筒,筒里裝著幾十支竹簽。那簽筒和竹簽都顯得極為陳舊,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雍博文先往這人胸前一掃,沒看到任何徽章,再一想這位居然在法師從業協會的大門口招攬生意,明顯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肯定就不是注冊的從業會員了,十之**是個江湖騙子。但想到自己沒有捉到鬼前,被協會監視隔離,以至于居然脫離捉鬼技術進步的步伐足有上千年的經歷,他不禁心里生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惻隱之心,只可惜不知道這命理方面的入會要求是什麼,要不然肯定就會指點這算命先生一二了。

“怎麼算?多少錢?”雍博文隨口問道,“你算得準嗎?”

“不準一分不收。”算命先生顯得信心實足,“請抽簽吧。”

雍博文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遞過去,“我還有事兒,就不算了。在這街邊算命也不像話不是?”

哪曾想那算命先生卻好不識趣,把那簽筒往雍博文鼻子底下一湊,“請抽簽吧。”

雍博文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也不想讓對方太難堪,便順手抽了只竹簽,自己也不看遞給那算命先生,“請快一點,我還有個約會。”

算命先生將那竹簽拿在手里,手指從上到下輕輕一捋,臉上的肌肉突然抽*動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極力克制著某種激動的情緒,以至于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竹簽沖著雍博文一亮,沉喝︰“一切諸佛花間出,一切智惠果中生。”

雍博文沒听明白,下意識往竹簽上看去,便見竹簽上畫著個年青和尚,光頭白袍,跌坐于地,面帶微笑,左手捏佛印擊地,右手曲拳食指點著胸口部位。他看在眼里,便是一愣,這不是夢中見過那年輕和尚坐化前的樣子嗎?不禁奇怪地問︰“這和尚是什麼人?”

“咄!何不問你自己!”算命先生突地低喝一聲,手中翠杖猛得朝地上一頓,砰的一聲,竟然把那看起來好像是竹子制成的手杖硬生生插進了人行道的水泥方磚內。

“高手!”雍博文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凜,意識到眼前這算命先生絕非平常的江湖騙子,這麼無緣無故找上來,肯定不會沒事兒想給他算命這麼簡單。想到這些,他不禁大為警惕。

算命先生松開手杖,右手捏了個古怪的法印,疾喝道︰“?都嚕都嚕A br />
嘈雜的世界就隨著這一聲猛然安靜下來。

原本滿耳的車鳴人語種種聲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雍博文心中一跳,一面緊盯著算命先生,一面用眼角余光向四下里一掃,赫然現街道上原本往來不休的車流人海竟然完全了下來。

就好像是放到一半的電影突然定格了一樣,所有人與物的動作都中止下來。

他可以看到身側的兩個女學生正側身招手,微風把她們本來就短得嚇人的裙角掀起來,露出里面半透明的白色小內褲。

他可以看到算命先生身後,正有兩個保安走上來,其中一個正好把手里的警棍平舉起來,似乎想要驅趕這個江湖騙子。

他還可以看到一輛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車門微微打開,一條修長的美腿正從車內踏出。車後的尾氣管口正凝著一縷淺淡的藍色廢汽。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法術?竟可以讓世界的運行停止!

算命先生突然現出一絲古怪地笑意,“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你是什麼人?你倒底想干什麼?”雍博文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打一仗。

“這並不重要。”算命先生將簽筒仔細地收起來,雙手結起蓮花盛開般繁瑣漂亮的手印,大喝道,“?袕馱q乩斟齲 br />
雍博文便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隨著他這一聲大喝而輕輕顫抖了下,眼前空氣漾起一圈圈的漣漪,那漣漪中心突地生出一個小小的黑點,仿佛是不知誰擲進水中的一粒石子,將平靜的水面攪碎。

雍博文心中突的一跳,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警示襲上心頭。

那黑點迅擴大,眨眼工夫已經變得人頭般大小,看起來更像是平整的空間被撕開了一個大洞。

仿佛受傷野獸般的低低咆哮,一聲接一聲地響起。兩只漆黑的手臂正黑洞中猛得探出,抓著破洞邊緣用力一撐,一團影自破洞中一躍而出,重重落到了雍博文面前,仿佛突然間立起了一座小山,將他的視線完全擋住。

眼前只剩下一片似乎有些紅的黑暗。

腥風撲面而來,其間夾著一聲爆裂般的巨大咆哮,咆哮聲中隱含的凶厲與暴虐讓他不自禁地感到背上滲起一陣寒意。

還沒來得及看到對面的倒底是什麼東西,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從上至下猛得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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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4 07:47 PM |只看该作者
這下來勢凶猛,敵方情況又完全不明,雍博文不敢硬接,急急後撤,大爪子幾乎是貼著他身前重重落下,尖銳的爪子劃破空氣帶起奇異的破碎聲響,竟然刮得他的臉皮隱隱作痛。

轟的一聲,人行道上的水泥磚好像被炸藥炸了開來,煙塵騰舞,碎塊從地面飛起,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黑影撞破灰塵與飛舞磚塊地阻擋,攸忽之間沖到雍博文面前,如同饑餓的巨熊一般,雙爪大開,向著他猛抱。

雍博文看敵人胸前空蕩大開,趁機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他的胸口上。

咚的一聲悶響,這一腳仿佛踹在了鐵板上,竟然震得他半條腿都又麻又痛,整個身形順著反震得力道倒飛出去,在空中連翻了兩個跟頭,退出人行道,落到機車道上的一輛輕型面包車頂上,這才勉強站穩。

他從打習武以來,從沒遇上過這種對手,不禁心中駭然,抬眼望去,黑影竟在剎那間又沖至面前,撕裂般的破空聲響灌滿兩耳。

他不假思索地向後倒去,從車頂上翻落下來,在空中奮力扭腰,剛剛恢復平衡,就听前方轟隆一聲巨響,密集刺耳的金屬破碎聲音傳入耳來,讓他心底不自禁一陣麻癢。

那輛面包車竟被黑影這一擊當腰折斷,尾兩端高高翹起,間深深陷進地面,破碎的零件不停從凹裂處飛出。

這絕非人力所能做到!

雍博文意識到對手可能的非人性質的同時,也終于看清了對手的樣子。

身高三米,通體漆黑如墨,隱泛著一種暗紅的光芒。

頭大如斗,環眼巨鼻,鼻子上還穿了個粗大的圓環。

額生獨角,巨耳招風,滿嘴都是鋸齒般的鋒利牙齒。

兩只爪子粗大光銳仿佛獸掌,雙臂長可過膝,就算站直也可輕松撐到地面,小臂上套著一個又一個金屬圓環,直抵肘彎,看上去仿佛是前臂上戴了樣式古怪兩個護臂。

上身**露出虯結亮的肌肉,只在胸前束了件堪堪能擋住肚皮的方形金屬甲,粗大的鐵鏈自方甲四角沿出,兩條從肩頭繞到背後,兩條則直接自腰間纏過去。

下身穿著件緊身的三角褲頭,居然也閃著金屬樣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鐵褲叉。

赤著一雙大腳,腳趾上伸出的不是趾甲,而是閃著鋒利寒光的刀子!

這副樣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絕不會是人類。

他心里一跳,仔細辨去,便感到一絲不屬于活人的陰氣隱藏在那濃厚的凶虐暴戾之中。

“是鬼!”他敏銳地把握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息,可卻有一絲猶豫,“這是什麼鬼?怎麼從來沒見過,應該怎麼對付?”

不等他想明白,對面的獨角惡鬼怒吼一聲,抓住那對折起來兩半汽車,奮力一扯,將那車子從斷裂處扯開,一前一後將兩半車子向他扔去。

雍博文連忙拔腿就跑,勉強閃過擲來的兩輛車子,獨角惡鬼已經跟著撲過來,直撞進他的懷里。

他整個人如同皮球一般被撞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身後的一輛運沙的重型卡車上,也不知斷了幾根骨頭,全身無處不痛。

獨角惡鬼嗷地仰天大叫,沖上前去把抓住卡車,輕松舉起,猛得向前方擲去。

卡車好像玩具一樣在空中翻滾著,車上成噸的黃沙揚揚灑灑地落下來,將所過之處全都埋了起來。卡車重重摔落到地上,將下方三輛轎車直接壓成破爛回收站的鐵餅,嘎嘎響了幾聲,轟的爆成一團烈焰。

一旁觀戰的算命先生看到此景不由一愣,臉若死灰般喃喃道︰“怎麼不是嗎?難道我又搞錯了?”

正在此時,一條黑影自地上的黃沙堆里猛得沖出,躍到空中,大喝一聲,手結法印,霹靂一聲打出一道閃電,正中惡鬼。

獨角惡鬼被閃電炸得連滾帶爬,滿身電花閃動,原本就黑得如炭的身體居然又黑了幾分。

“還活著。”算命先生臉上稍露喜色,但隨即又皺起眉頭,“不對,還是不對,這明明是純正的道家法術,怎麼會這樣?”

雍博文以五雷護身咒一擊得手,趁隙一個箭步沖到自己那兩個大行禮箱前,伸手一按,那箱子崩的一聲彈開,露出里面嶄新的捉鬼器具。

箱子正中放著的便是那晚魚純冰所用的自動步槍式外形的多功能捉鬼槍。

他一把抓起,調到捕鬼網檔,對著獨角惡鬼就是一槍。

火光噴吐,一點紅芒疾射過去,到得近前忽而張開,化作火焰般地符網將獨角惡鬼罩在其中。

獨角惡鬼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

“好家伙。”雍博文喜得大喝一聲,放下捉鬼槍,拿起吸鬼器就打算上前去收鬼。

可那算命先生看到這一招,臉上扭曲得簡直好像要撲上去咬雍博文兩口,“他在干什麼?放著好好的道法不用,居然使用這些下乘的東西!”隨即痛苦地長嘆搖頭,“看來是我搞錯了,這肯定不會是了,以他的高傲又怎麼肯用這些東西呢。”

他一面搖頭感嘆,身子如風般沖到那被困的獨角惡鬼面前,伸手一撫,符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雍博文心里一跳。他光顧著對付眼前的獨角惡鬼,卻把那招來這惡鬼的算命先生給忘了腦後。現在想來,這算命先生既然可以招役這種惡鬼,那可是比獨角惡鬼還要危險可怕得多了。

他心里緊張是咚咚直跳,還以為算命先生要和獨角惡鬼聯手對付他,連忙擺好架式,先捏了個五雷護身咒以作預備。

沒想到那算命先生清去符網之後,隨即捏了個手印,一掌按在獨角惡鬼的兩眼之間。

獨角惡鬼出恐懼的哀嚎,渾身瑟瑟抖,好像奴僕一樣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默默**頌數句,五指猛得用力向下一扣再向上一拉,便听噗的一聲輕響,仿佛是拔下了暖水瓶的塞子一樣,那獨角惡鬼的大斗應聲被拔了下來。

墨汁樣的濃稠液體自頸子上噴涌而出,巨大的身體便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萎縮下去,眨眼工夫便只剩下一層皮軟趴趴的貼在地上。

算命先生提著惡鬼大頭,轉身揚長而去,卻是不再理睬雍博文。

雍博文呆了一呆,叫道︰“哎,你……”

他剛叫了兩聲,耳旁突然雜音大作,車鳴人語聲聲傳來,定神一看,世界已經恢復如常。少女的短裙適時落下,那兩個保安正笑著沖他打招呼,那只伸出車門的美腿的主人緩步邁出,卻是個風姿尤存的中婦人。

一切正常!

沒有任何打斗過的痕跡,也沒有殘存的黑色液體。

人行道上的方磚完好無損,而機車道上的汽車也沒有爆烈,那輛醒目的運沙重卡正隨著車流向前蠕動。

所有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唯獨缺了剛剛那個算命先生。

雍博文呆了一呆,現自己仍站在路旁,手向前伸著,保持開車門的姿勢,而腳旁的那兩個大行禮箱好好放著,並沒有打開。

剛剛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場最真切不過的白日夢。

“雍先生,雍先生。”急切的呼喚聲傳來,把他從失神的狀態喚醒,這才覺自己滿頭都是冷汗,後面的衣衫濕濕地貼在背上,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他循聲抬起頭,看到一張堆滿了諂笑的大臉,正是那個向他打招呼的保安,也是那天要把他趕出門去的那位。人是同一個,只是態度上已經千差萬別了。

雍博文定了定神,听那保安還在不停地叫著,“雍先生,你沒事兒吧。”他略感到有些厭煩,輕輕揮了揮手,“我沒事兒,只是在想些事情。”也不多說什麼,把東西放好,駕車離去。

就在法師從業協會正對面的高樓頂上,一支翠綠的手杖插在水泥板的樓蓋上。

手杖旁站了個穿著件月白色唐裝的干瘦男子,正是剛剛那位離奇失蹤的算命先生。

他此時就站在高樓的邊際向下遙望,手里還拿著個翻開的筆記本。

筆記本邊頁已經破舊殘碎,翻開的頁面上寫滿了一個又一個名字,有一半以上的名字都已經分別用紅線與藍線劃去。

“那道五雷護身咒有點意思,想不到現在的中土道家里居然還有這等人物。只可惜也用那些歪門邪道,真是明珠暗投啊。”算命先生輕聲嘆息著,目送著雍博文乘坐的計程車消失在車流之中,這才取出筆來,重重地在雍博文的名字上畫了一道藍色的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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