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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cw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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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鬼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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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14 PM |只看该作者
“好了,小魚,不要鬧了。”羅婉嵐輕微地斥道,“雍先生還不是正式從業人員,談不到什麼違規。”

魚純冰撇了撇嘴,沖著雍博文一皺鼻子,轉身走出電梯。

羅婉嵐又從衣兜里掏出張名片來遞給雍博文,“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雍博文隨手接過名片,看也不看揣進兜里,毫無誠意地道︰“一定。”

羅婉嵐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很有風度地微一點頭,轉身離開。

對于雍博文而言,初次與法師從業協會的接觸並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他也不認為以後會再與這個見鬼的協會生什麼關系,所以當他來到一樓走出電梯的時候,就基本上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

離開寫字樓之後,雍博文在附近的小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在飯館買了斤袋裝的?度散白酒,提著酒袋走出來,叫了輛計程車便直奔市政府。

這市政機關屬皇氣,在風水學上來說是至陽孤煞之地,雖然這地方本身有些邪氣,但用來鎮壓凶煞厲鬼卻是再好不過。雍博文初次捉鬼便踫到了鬼蠱這種至邪之物,雖然成功化掉,但心里老是覺得不踏實,既怕這鬼蠱沒死透,又怕養蠱者前來報復,索性下了狠心,決定以借氣鎮攝之法鎮壓鬼蠱殘渣,這樣一來這鬼蠱就算沒死也永遠沒有翻身現世的機會了,而更主要的是鬼蠱主人與鬼蠱氣神相通,連帶著也會因此而氣運大減,從此易犯官威是非易惹血光之災,嚴重的還會得上精神病。

當然了這些都是書上寫的,至于是不是真這麼靈驗,那可就不知道了。

雍博文進了市政大院,偷偷摸摸地避過保安,直上市政大樓天台,見樓頂無人,選了塊陽光照射充足的地方,將那裝著鬼蠱灰燼的瓶子拿出來,撕開酒袋,往瓶里灌了一些,再把瓶蓋擰緊,置瓶于地上,沾著酒液在瓶子四周地面畫了張大符,然後踏步捏指**動咒語,將剩余殘酒一飲而盡,舉著打火機放在前面,鼓起兩腮一噴,一道烈焰噴射而出,立時將那地面大符引成火符。

天台煞風甚大,便見那火符閃著幽藍光彩在風中搖曳晃動,卻就是始終不熄。藥瓶下方的地面好像突然變成了流沙,隨著燃燒,藥瓶慢慢下沉,片刻工夫便完全沒入樓頂,四下里的火焰就在同時迅向著藥瓶沉沒的方位流去,如同水被吸進了下水道口,忽喇喇眨眼工夫淌得一干二淨。

原本在放著瓶子的地面上僅僅留下一個小小的圓形淡痕,瞧起來好像是什麼東西瓖進了水泥里面。

雍博文站在那里瞧了圓痕一會兒,怎麼看都覺得挺扎眼的,老是擔心有人會看到,萬一看到的人一時好奇把它挖出來,那可是大大的不妥,他便琢磨著去弄點水泥把這最後一點痕跡蓋上,來個徹底的毀尸滅跡。可還沒等他去找水泥,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一听到那熟悉的《金剛經》梵唱,雍博文便立刻知道是誰的電話,這是艾莉芸親自給他設的來電鈴聲,她倒也不是信佛,只是覺得這梵唱很好听,而且還可以隨時用佛家式律來提點男朋友不要拈花惹草。他連忙把種種擔憂放到一邊,先接女友電話。

“小文,雙塔文化那面我已經聯系好了,三點鐘過去。我的車停在你們樓下停車場了,你開車到診所來接我吧。”艾莉芸在電話里的聲音听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這讓雍博文放心不少,當下在電話里答應著便即轉身離開天台,暫時把掩蓋痕跡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雍博文離開天台不過三兩分鐘的工夫,一人低著頭閃閃躲躲地走上來,好像身有重病似的踉蹌著徑直來到方才施法之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摸著那圓痕,如喪考妣般嗚嗚痛哭,把腦袋往地上磕得砰砰直響,“完了,全完了,一百年啊,一百年的心血全都完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子孫後代……”

這人正哭得起勁,忽听有人喝道︰“你是干什麼的?要哭出去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受到打擾,收了哭聲,猛然抬頭看去,便見一個保安正站在天台入口處,橫眉冷目地望著他。

保安一眼看到那人的面部,立時臉色大變,好像見了鬼般渾身篩康,喉嚨間出咯咯輕響,嘴唇輕動擠出一絲怪聲,也不知是嘟囔了句什麼,隨即轉身就跑。但他剛剛邁出一步,便覺一只冰冷奇寒的手掌捏在了脖子上,下意識扭頭看去,眼前卻是一片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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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15 PM |只看该作者
正是下午上班的時間,諾大個停車場中連半個人影也沒有。皮鞋踩著地面出充滿節奏感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著,更顯出幾分靜寂。

雍博文一向不喜歡地下停車場這種地方。

以他做為天師的專業眼光來看,地下停車場終年不見陽光,潮濕陰暗,人氣稀少,絕對是孳生不淨之物的良好處所。

而他所在的這個寫字樓處于低窪地帶,在水平線上來看比附近其他建築地基至少要低上一米,使得方圓數里內的陰濕之氣全都聚集而來。所以這里的地下停車場便尤其顯得潮寒,即使是在燥熱的三伏天走進這里,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打寒顫。

雍博文熟門熟路地走到那輛停在車場中央位置的白色奇瑞旁,上車動,緩緩倒出車位。

“砰”的一聲悶響,車身一震,一個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人影正撞在車尾上,旋即向後跌出。

“倒霉!”雍博文不禁重重一摔方向盤,感到有點惱火。他倒車的度並不快,基本上等同于烏龜爬,但那人竄出來的度卻快得好像急于投胎,擺明了架勢是主動往車上撞的。一般來說,會這麼做的人除了腦子進水之外,那就只有企圖惡意敲詐這一種目的了。這種事情他以前倒是听說過,但沒想到自己會有親身遇到的一天。

雍博文雖然這樣惡意猜測對方的目的,但撞到了人也不能不理會,只得下車。等他轉到車後,見那人仍動也不動地趴在地上,看不到面孔,只是那身干淨整齊的保安制服分外搶眼。他不禁一愣,心里便有點打鼓。

保安再怎麼不濟也不會干撞車敲詐這種事情吧,除非他以後是不想再干這一行了。

“先生,你沒事吧。”雍博文走到跟前,彎腰去推那保安。當他的手按到保安背上的時候,便覺觸手冰冷僵硬,心中一動,悚然驚警,本能地抽身?退。

原本動也不動的保安幾乎就在同時呼地直立而起,他身體未曲手腳未動,就如同身下安了彈簧一般,迅猛無比地撞向雍博文。

雍博文大感駭然,情急之中整個身體向後急倒,重重摔在地上。

但那保安卻也沒停下來,隨即也對準雍博文倒下來,大有將他壓成照片之勢。

雍博文急急就地側滾,便听身旁悶響,塵飛灰揚,那保安已經撞在地上,听這一下絕對是摔得不輕。

此時兩人並肩而臥,雍博文扭頭看去,那保安也同時轉頭,兩人剛好來了個臉朝臉眼對眼。

那保安臉上肌肉僵硬且奇怪地扭曲著,泛著種詭異的死灰色,雖然與雍博文近在咫尺,但那雙死魚般翻著蒼白的眼楮中卻只有一片死寂。

“你……”雍博文駭然聲,但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個字,那保安把頭往前一湊,好像****一般,張嘴就咬!

雍博文急急縮頭,帶著濃濃腐臭味道的白花花牙齒緊貼他鼻子尖擦過,上下牙撞在一起,出咯 一聲脆響。他心里又驚又懼,不假思索飛起一腳,正中那保安小腹。

噗的一聲,這一腳竟深深踢進了保安小腹之中。

保安喉間出一聲野獸般的低低咆哮,雙手雙腿連盤帶夾,牢牢叉住雍博文脖子和腰,奮力拉扯收卡。

雍博文被掐得臉赤目紅,張嘴吐舌,呼吸越來越艱難,胸口好像要炸裂一般,雙拳胡亂捶出,砰砰連響間,記記都打在保安的臉上,直將那張死人臉揍得好像豬頭一般。

保安卻是不為所動,只是死死扼住雍博文的喉頭,同時雙腿不住加勁回縮。

忽的又是噗一聲輕響,好像捅破了層厚牛皮紙一般,雍博文那只踢進保安小腹的腳竟然被擠得自其後背穿了出來。

雍博文胡亂打了幾下沒有任何效果,雙手漸漸無力,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奮力捏起八卦指**??五雷咒。便听轟隆悶響,一道電光在糾纏死斗的二人之間爆開,慘叫聲中兩個身形同時向後彈開,濃濃的焦糊味道剎那間升騰而起。

那保安被電得向後飛出好遠,重重撞在水泥立柱上這才摔在地上,一眼瞧去滿身焦糊不說,肚子上還破了個通透大洞,好像一捆爛繩子的腸子前後露出,情形真是慘不忍睹。但出慘叫的卻不是保安,而是雍博文。剛剛兩人糾纏一處,他這五雷咒屬于無差別攻擊招法,雖然擊飛了保安,但自己卻也是被電得滿身焦黑,青煙直冒,一時間痛苦不堪,正應了那句自作自受的老話。

雍博文慘叫了幾聲,還沒等從滿身撕裂般痛楚所帶來的窒息感覺中回過氣來,就見受到重創的保安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邁著大步重新沖上來。

“這是什麼?活尸?僵尸?行尸?”雍博文平時專攻捉鬼,對于避邪滅尸這方面的事情所知不多,平時看書也只是草草翻過了事,如今真到用的時候自然是兩眼一抹黑,深刻了解到了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老話的現實意義。

不過,這種要命的時刻可不是吃後悔藥的好時機。雍博文也顧不得多想,連忙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往兩旁看了看,正見到牆上的消防櫥,當即一瘸一拐地奔過去,曲肘將玻璃砸碎,拿出消防斧,轉身一看,見保安正一步步挪過來,度已經遠沒有剛才撞車時快。顯然那招的人鬼妖魔通吃的五雷法對他也造成了不小傷害。

雍博文砍斧在手,心里立時有底,也不跑了,反倒迎著保安沖了上去。

那保安顯然已經沒有了人類隨機應變的思維能力,眼睜睜看著雍博文拿著利器沖上來,而且目露凶光來意不善,居然也不閃不逃,仍舊呆滯地扎著兩只手往前沖。

雍博文自然不會跟這具尸體客氣,待其沖到跟前,當即手起斧落。

喀嚓一聲,寒光閃過,那保安的腦袋便打著滾飛上了半空。可那保安趁著雍博文砍腦袋的機會,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拎到了空中,就好像擒只小雞一般輕松無比。

雍博文被掐得直翻白眼,當即揮著斧頭將保安掐著他脖子的手給剁了下來。

這保安雖然沒了腦袋,但反應卻依舊靈活,右手被砍了下來,左手緊接著一伸又掐住了對手的脖子,瞧起來好像跟雍博文的脖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非常要將其扭斷不可。

雍博文被掐得怒火跟肺氣一並往上竄,利斧亂舞,眨眼的工夫,保安的剩余三肢全都離體而去。雍博文啪嘰一下子摔在地上,痛得屁股好像裂成了八瓣。他一把將掐在脖子上的那兩只斷手扯掉,揉著屁股,撐著斧子站起來,看那被切得如同般溜光的保安身體居然仍在蠕蠕而動,便扔了斧子,掏出懷里的古書,翻到相關章頁,又費了好幾分鐘這才查到定尸法,當下咬破指尖,依樣在保安身體上畫了個血符,喃喃**了數句,那保安終于安靜下來。

雍博文這才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劇烈喘息著,從兜里掏出包香煙來取一根塞在嘴里,又拿出打火機點火。但他的手抖得是如此厲害,以至于好一會兒都沒能把煙點著,最後只能泄氣地把火機扔到地上,叼著那根沒煙的香煙,怔怔地望著那保安破碎的尸體愣。

七零八落的尸塊散落一地,但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斧子切開的平滑創口處,肌肉泛著異樣的慘白,血管斷頭從中探出來,竟是空的!

雍博文不禁感到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他這吐了第一口,便再也抑制不住,低頭大嘔特嘔,直到吐得只剩下清水,胃里重新恢復空蕩蕩原始狀態,才算停下來。他又呆坐了片刻,待心頭恐懼與身上傷痛都稍稍減輕,提起精神,勉強站起來,將那幾塊殘尸收攏到一起,又掏出張紙符來,輕輕晃著扔在尸堆上。那堆尸塊便好像被澆了汽油一樣篷地一聲熊熊燃燒起來。

尸火閃動著詭異的暗黃色光芒,將雍博文的臉映得陰晴不定。要說這件事情跟上午捉鬼滅蠱沒有關系,那可真是連鬼都不會相信了。事情的展顯然已經出了他以前所想像的範圍。

這樣的報復會不會從此以後接踵而來?這種報復會不會不僅僅局限于他一個人,而是要遍及他的親人朋友?

他一想到這里,心頭大震,急急忙忙掏出手機,按下排在最前面的那個快捷號碼鍵。

“嘟……嘟……”電話里傳來陣陣待機的聲音,雍博文的心情也隨著這一聲接一聲而變得越來越緊張。

“喂?”

電話那邊終于傳來了那個熟悉的動听聲音。

雍博文心里一松,吞了口唾沫潤了潤因為恐懼緊張而又干又澀的嗓子,這才盡量以平靜地語氣問道︰“小芸姐,你沒什麼事情吧?”

艾莉芸略有些氣喘地道︰“我能有什麼事情?我正在診所等你呢,你快點過來吧……啊!”

電話那頭說到一半的話突然變成一聲短促的驚叫,隨即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雍博文臉上肌肉突的一跳,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剎那間似乎停止了跳動。

該死,那個家伙果然也去找小芸報復去了!

雍博文狠狠地咒罵著,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到車旁跳上車子。廉價的奇瑞微型車隨即好像跑車一樣帶著股旋風猛沖去。

從寫字樓到艾莉芸的小診所需要經過三條街,平時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被雍博文在十分鐘之內完成,代價是連闖了三個紅燈,並且把那輛可憐的小車擦得滿身傷痕。

還離著診所有上百米的距離,雍博文就已經看到平時里總是人來人往的診所門前竟然冷冷清清地連一個鬼影都沒有,這讓他的心不由縮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禁不住抖了起來。

“千萬不要有事啊。”雍博文向所有知道名字的神神佛佛們不停祈禱著。

車子帶著車輪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厲聲響停在了診所門口。

雍博文沖下車,兩步來到門前,卻看門上掛著個“暫停營業”的牌子,側耳一听,門內悄無聲響。他顧不得附近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不假思索地對著門飛起一腳。

 的一聲脆響,房門被這含著內家勁力的一腳踢得隱進去一個深腳印,重重向內撞去。

房間內一片狼藉,就好像剛剛被龍卷風刮過了一般。雪白的病歷卡撒得到處是,候診椅東倒西歪,接診台蹺著一只腳斜斜倚在牆上。

“小芸姐!”雍博文一面叫著,一面向里搜尋。整個診所內空無一人,除了進門的接診室以外,其他的房間都如同平常一樣整齊。很顯然,艾莉芸應該是在接診室內遭到突然襲擊的。

雍博文在房內轉了一圈,回到接診室,隨手扶起一張椅子坐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思考片刻,試探著再次播打艾莉芸的手機,但傳出來的卻是“已經關機或不在服務區”的提示。他想了想,又試著播打診所幾個護士的電話,這一回倒是播通了,只不過三個護士都說艾醫生中午回來之後就給她們放假,說是下午休息。

他失望地揣起手機,站起來重新仔細檢查接診室,現雖然室內凌亂異常,但沒有東西損毀,這表明當事情生的肯定極為突然而且短促。

“小芸姐自幼醫武雙修,等閑三五個人不能近身,怎麼可能一個照面就失手?難道是有鬼怪進來?”

他想到了這里,站在接診室中央位置,捏著八卦指,大喝一聲“嘟嘛啼殺叭”。

房間四角攸的升起四股金光,好像蛇一樣沿著牆壁迅向著屋頂中央爬升,在他頭頂的部位匯成一團,乓的一聲爆開,金光好像水流一樣迅貼壁流淌,眨眼的工夫鋪滿四壁,連門窗也都掩住,然後緩緩消失無蹤。

這是當初艾莉芸剛買下這里開診所時,雍博文設下的符陣,可以驅邪避煞增加氣運。

“四象驅煞闢邪符陣仍在,鬼怪不可能進來。也就是說進來的一定是個人……”他琢磨著,第三次搜尋接診室,試著找到搏斗的痕跡。但他沒有現任何打斗所留下的蛛絲馬跡,卻有一個現讓他原本驚恐慌亂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不少。

他沒有在室內現任何血跡。

既然沒有搏頭痕跡,又沒有血跡,那麼艾莉芸活著的可能性極大。

來人很有可能是冒充病人進屋,然後趁著艾莉芸打電話分神的工夫,突然難,將其一舉擊倒然後擄走。

“現在怎麼辦?報警嗎?通知艾叔叔嗎?”雍博文隨即否定了這兩個**頭。

報警怎麼說?難道說他捉了一只鬼,然後被尸體襲擊,所以擔心女朋友也遭到報復?他要這麼說的話,警方會不會立案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準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通知艾莉芸父母,除了讓他們擔驚受怕之外,也不會對事情的解決有任何幫助。

看起來只能靠自己了。

他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背著吸氣鬼走進他生活的費墨。只有找到費墨,才有機會找到那個種鬼害他的人。但當時費墨走得極為匆忙,並沒有留下聯系方式,看起來只有去找那位劉大師打听一下,但劉大師既然認為他在搶生意,又怎麼可能把費墨的聯系辦法告訴他呢?以劉大師傳說中的品性,就算是雍博文給了跪下,他也不會說的。

“費墨……”雍博文感到有些犯難,反復地**叨著這個名字,突然間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上午的時候因為他的心神全都被那吸氣鬼與鬼蠱所吸引,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現在仔細回想,便覺得自己以前好像在什麼地方听說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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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15 PM |只看该作者
“小子,就憑你也敢接費老的生意?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再打听打听費老是什麼人!”

劉意在電梯門口說的這句話突然跳了出來,讓他心里一動。當時他並沒有太在意,但此刻回想起來,這位費墨應該是位非常有名氣而有勢力的人物,要不然劉意也不會這樣說,更不會在送這位費老先生出來的時候,表現得好像在極力討主人喜歡的哈巴狗一樣。

但任雍博文如何絞盡腦汁地回想,也想不起來在哪里听說過這個名字,急得他原地轉了幾圈,突然沖出門去,跑到路旁的一間報刊雜志亭,把腦袋從窗口擠進去,問道︰“老板,有關于費墨的新聞報紙嗎?”

報亭老板正坐在那里看著份雜志,聞聲抬頭,一眼看到個黑乎乎地仍冒著些許糊味的大腦袋正從窗口擠進來,嚇得“媽呀”一聲,跳起來逃出報亭,跑了幾步,見四下里陽光明媚,不禁摸了摸腦袋,自語道︰“不對啊,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有鬼呢?”當下轉過身來,往報亭方向看去,卻見一個從頭到腳黑乎乎如同剛從煤堆里爬出來的家伙正呆呆地站在窗口前望著他。

“靠,嚇死我了。”老板不滿地嘟囔一句,轉身走回去,道,“小子,以後扒完煤灰記得洗個澡再出來見人,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對不起,我點急事。”雍博文自知現在形象可怖,也沒心情計較報亭老板那不怎麼禮貌的言語,“老板有沒有並于費墨這個人的新聞?”

報亭老板道︰“當然有了,你要哪些方面的?”

雍博文沒想到居然真能通過這種方式打听到,不由得心里一喜,不假思索地說︰“所有方面的全都要。”

“真的?等會啊。”報亭老板眼前一亮,彎腰翻騰了一會兒,捧出一大堆報紙雜志來,往雍博文面前一放,“這些都是最近兩天的。”

“這麼多?”雍博文吃了一驚,“多少錢?”

“一共是……”報亭老板拿計算器按了半天,“二百六十一元三角,你買得多,零頭抹掉,算你二百六好了。”

老板說得爽快,臉上也樂得好像開了花一樣,大約是自打經營報亭以來,就沒踫上這麼大頭的買主。

雍博文摸了摸口袋,尷尬地問︰“我只有一百塊錢,能不能再便宜點……”

“不行。”報亭老板一口回絕,“不二價,我已經給你抹零頭了,我這是小本買賣,買一份雜志能掙幾個錢?”

雍博文猶豫地看了看那一大堆雜志,一眼掃到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本《財經》雜志的封面人物竟然正是費墨,旁邊醒目的大字標題,“著名企業家,西陽井集團董事長費墨專題”。他連忙一把抓起那本雜志,見標價十元,便摸出十塊錢扔給老板,“那我就只買這一本好了。”說完轉身就走。

報亭老板呆了一呆,見大生意就這麼飛了,不禁大叫︰“哎,你別走啊,你不說全都買下嗎?價錢可以商量啊,不行我少算點,算你二百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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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16 PM |只看该作者
春城富。

全國十大富豪第一。

全球華人富豪排行榜第三名。

這三個能把人嚇死的名頭都屬于同一個人——西陽井集團董事長費墨。

這是個在春城打個噴嚏都會引起一場台風的人物,他的名字幾乎每天都出現在春城地方報紙雜志的各種版面上,也只有雍博文這“兩眼不看窗外事,一心只在網上泡”的網蟲才會不熟悉這個名字。

雜志上介紹這位富豪的文章寫得好像傳奇小說一樣,自幼父母雙忘,獨自拉扯弟妹,白手起家,基本上小說里一位傳奇人物應該有的苦難經歷是一件沒拉下,全都讓這位費先生給踫上了。最離譜的是,這種紀實性的文章里還提到,據某位高人說,費家受到了不詳的詛咒,所以全都短命,從費墨的祖輩起,就沒有一人能夠活過六十歲,而費墨的父母更是只有四十幾歲就雙雙故去。害得雍博文一邊看一邊禁不住猜測寫這篇文章的記者以前不是寫武俠小說起家的。

雍博文從沒想過自己第一次出手捉鬼居然就會救下這麼大來頭的一個人物。如果對方只是個稍有些名氣的小人物,或許事情還好辦些,他完全可以直接找上門去。但對于這樣一位極富豪來說,如果他就這麼跑去說這種最讓富人忌諱的鬼怪附身事情的話,只怕不等見到正主本人就會被他的手下扔出來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猶豫彷徨的時候,一想到艾莉雲此刻身處危難之中性命危在旦夕且不知會受到怎麼樣的折磨,他就任何顧忌都沒有了。

“先去他公司找,不行就直接去家里,必要的時候給他下咒也要把他逼出來!”雍博文這樣在心里狠狠說著,根本就不管這種行為可是天師派的大忌。

拿定主意,他便立刻離開診所,直奔自己的工作室小屋。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考慮到對手連鬼蠱活尸這種東西都能練出來必定是極難對付,所以他要先回去備齊家伙才行,這就跟上街跟人打架,再怎麼不濟也得拎把西瓜刀一樣的道理。

咒符要拿,桃木劍要帶,還有陰陽八卦鏡、米、鐵砂、黑驢蹄子、黑狗血……凡是有可能用得上的盡都翻出來,最後又把那十幾本家傳的法咒書也一並帶上。

收拾停當後,雍博文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挎上裝滿家伙事兒的大背包,左手拎著裝滿黑狗血的大號高壓玩具噴水槍,往門口走了兩步,一眼掃到趴在桌子上睡懶覺的大黑貓,便伸出空著的右手把它抓著後頸提了起來。

好夢正酣的大黑貓被嚇醒,詫異地瞪著主人,出詢問地“喵?”一聲。

雍博文解釋道︰“小芸被抓走了,跟我去救人。”

“喵嗚!”黑貓驚叫一聲,四爪亂蹬,拼命掙扎。

雍博文大為不滿,“你怎麼這個樣子,好歹你也是我們家從我爺爺輩就養起的老古董級寵物,听說越老的黑貓血越有靈效,像你這樣活的這麼老的貓我可是從來沒見過,想來你的血那準是退邪驅鬼的好東西。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家養了你幾十年,今天用著你了,你還推三阻四的……”

黑貓用兩個前爪抱住腦袋,喵喵慘叫不止。

“放心,到時候我只是在你腿上割個小口放點血,絕不會要你命的……”雍博文一邊嘟嘟囔囔地給嚇破了膽的黑貓寬心,一邊走到門口,抬腳把虛掩的房門踢開。

房門重重向後蕩去,便听乓的一聲脆響,隨即便是“哎呀”一聲有些壓抑的慘叫。

雍博文嚇了一跳,出來向門後一看,便見一個穿著筆挺黑色職業套裝的年青女子正捂著鼻子站在門口,大大圓圓的眼楮里淚光漣漣,顯然撞得不輕。

“小姐,你沒事吧。”雍博文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

“沒事兒,沒事兒。”年青女子揉了揉鼻子,又順手拭了下眼角,將快要滴出來的淚珠拭淨,這才抬起頭看著雍博文問,“您是雍博文先生吧。”

這女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縴腿長,身材堪比職業模特,留著齊肩長,眼若秋水,唇似紅櫻,加上此刻眼內含淚水光盈盈,真是別有一翻我見尤憐的韻味。只不過她的鼻子有點紅,彼有些酒糟鼻前兆的意思,大是破壞形象。

“你是……”雍博文知道那紅鼻頭跟自己脫不了干系,心里有愧,說話也沒什麼底氣。

“雍先生,你好,我叫韓雅,是費先生的私人助理。”年青女子韓雅客氣地伸出手。

“你好,剛才真是報歉,我不知道你在門後……”雍博文把右手的黑貓往肋下一夾,騰出手來與對方輕輕握了一下,也不管黑貓喵喵叫的抗議聲,先忙著道歉。

“沒關系。”淑女被撞到鼻子尖也不是什麼好看的事情,所以韓雅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輕輕帶了一句,便轉到了正題,“我這次來是受費先生委托……”

“費先生?”雍博文這時定下神來,立刻意識到這個名字的意義,忍不住激動地叫了起來,“是費墨嗎?”

“呃……是的。”韓雅見對方很沒禮貌地直呼老板名字,心里微有些不爽,但她沒有表現出來,仍然保持著禮貌地微笑,“費先生說很感謝您今天上午對他的幫助,非常報歉當時沒能向您表示感謝。他的家里仍有些事情需要借助您,所以希望能請您到他的家中幫著看一下,不知道雍先生是不是有時間?”

“有,有,太有時間了。咱們什麼時候去?”雍博文連聲答應,喜出望外,萬想不到剛剛還困擾自己的問題居然這麼輕易就得到了解決。听起來那費墨的家里只怕還有些類似于他背上吸氣鬼那種不干淨的東西,這正是尋找那幕後黑手的大好線索啊。

“如果方便的話,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韓雅下意識又揉了揉仍隱隱作痛的鼻子,“費先生請了人去宅里幫看風水,剛好一道。”

“那太好了,咱們走吧。”雍博文更是高興,反身把門關上,看韓雅仍呆立在那里,不解地道,“不是這就走嗎?”

“是,是。”韓雅似乎有些走神,“您需要帶著這些東西嗎?還有有您的寵物……”她順手指了指雍博文手里的水槍和腋下的黑貓。

“這是我必備的工具。”經這麼一提醒,雍博文倒想起黑貓的事情,連忙把它從肋下解放出來,重新提在手中。

黑貓可憐巴巴地喵喵叫著,一副要死不活的表現,瞧起來剛才被夾得實在是不輕。

“不要亂叫。”雍博文不滿地晃了晃手,結果黑貓在他的手里被晃得好像個破口袋一樣,連喵喵叫聲都出了一陣陣的顫音。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人,居然這樣對待這可憐的小家伙!韓雅看著這可怕的一幕,心中突地涌起一股怒氣,只想咬眼前這可惡的兩足直立動物一口。

黑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瞪大眼楮緊盯著眼前一看就很好心腸的美女,叫聲越細弱,直如剛出生的小貓般,讓人听了就忍不住升起憐愛之心。

“我來抱它吧。”韓雅終于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來把可憐的黑貓從那個萬惡的虐畜者手中解救出來。這種不客氣地動作,嚇得雍博文一呆。

“我們走吧。”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抱過黑貓,韓雅轉身就走,頭也不回。此刻,她的心里實在是很憤怒,做為一個愛心泛濫的年青女性來說,最不能容忍地就是這種可惡的行徑,所以她生怕自己要是回頭看到那張可惡的面孔,會忍不住把他扁成豬頭。

雍博文听她最後的語氣很是不善,大為不解,不禁感嘆這女人心海底針的老話果然不假。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便見樓門前停著輛黑色大長房車,旁邊站個穿著筆挺制服的司機。

司機看到韓雅走出樓,立刻殷勤地將後面的車門拉開。

“雍先生,請上車吧。”韓雅示意讓雍博文先上車。

雍博文也不客氣,把那大號水槍抱在懷里,彎腰鑽進去,卻現車里已經坐了一個人。

那個肥頭大耳滿臉橫肉,正是劉意。

劉意原本滿臉堆笑張口欲說,但看到鑽進車里的是雍博文,他臉上的笑容立刻一斂,凶聲凶氣地道︰“小子,你來干什麼?”其表情變換之快,即使是大牌影帝也要自愧不如了。

“是費先生請他去的。”韓雅說話間已經上了車,看到兩人面對面坐著,略猶豫了一下,便坐到了雍博文旁邊劉意的對面。

雍博文沖著黑貓招了招手,但這家伙卻舒舒服服地趴在美女懷里不肯動彈,只是瞪著眼楮喵地叫了一聲,韓雅聞聲轉頭狠狠瞪了虐貓者一眼,往旁邊挪了挪又轉過半個身子,盡可能讓黑貓離著他遠一些,弄得雍博文莫明其妙。

“韓小姐,干我們這一行的,像我這樣有真本事的少得可憐,大都是些沒什麼真本事,只靠張嘴糊弄人的混事兒騙子,費先生的事情這麼重要,要是被那些居心叵測只想騙錢的家伙給耽誤了,那可就不好了。”劉意說這話的時候,眼楮狠狠盯著對面那個搶生意的家伙,言語的指向性清晰無誤。

雍博文听得有些惱火,但想到自己此行是為了救人,不想多生事,便強忍了下去,轉頭不理那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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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17 PM |只看该作者
韓雅冷冰冰地說︰“劉先生,做好費先生交待給你的工作就行,請不要多干涉其他的事情。”

劉意踫了個釘子,黑油油的一張臉漲成了紫茄子,卻又不敢對韓雅脾氣,只得遷怒于人,恨恨地瞪了雍博文一眼,便不再說話。

車內沉悶下來,三個沉默的人加一只趴著的貓相對無言,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雍博文刻意地把目光掉向窗外,心里盤算著到了地方應該怎樣下手查找線索,想了不知多久,他回過神來看到窗外的正匆匆劃過的景色,不禁呆了一下,下意識問︰“怎麼到市郊來了?”

“沒見識。”劉意嗤笑道,“你以為像費先生這種有錢人會像你們這些小市民一樣在爭著搶著在市里買樓嗎?”

韓雅則淡淡地解釋︰“費先生家的老宅在市郊青山,這次的事情主要跟老宅有關系。”

明顯話不投機,雍博文也不想再討沒趣,便閉了嘴巴,重新把目光挪向窗外。

沿著公路行駛了約摸一個小時,車子順著一條窄窄的小路轉下公路。

這條路很窄,僅能容納兩輛轎車並行,但修得極為平整,路兩旁也不是其它鄉村小路隨處可見的田地,而是密密的叢林。林中盡都是粗大的楊樹,枝杈層疊,遮天蔽日,最小的怕也得有三十四年樹齡。小路在林中延伸著,直到消失在看不見到的翠綠深處。

雍博文在春城生活了這麼多年,卻從來不知道市郊居然還有這種地方,不禁大感好奇,放車窗,便覺一股陰涼濕潤的微風撲面而來,夾著淡淡泥土草樹清新味道的空氣沖入鼻中,竟是說不出的舒爽。

順路而行,十幾分鐘後,前方路上現出高高的鐵柵欄大門,將這延長小路攔腰截為兩斷。這門是古拙地對開樣式,沒什麼裝飾的花紋,通體漆成紅黑色,一眼望去,與周遭翠綠密林形成鮮明對比,極是醒目搶眼。

當車子距門二十多米時,大門自動打開,車子停也未停便直接駛入門內。

進門之後,車子又在密林中行駛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最後轉過一個近九十度的彎角,視線才豁然開朗。

前方密林盡處,卻是一處小半園形的山谷。

兩峰左右相對而立,對著山谷這方都是如刀削斧砍般的峭立石壁,石壁下方的谷地之中,卻是好大一片莊園,其間房舍連綿,多是平房,最高的建築也不過是幢三層小樓,那小樓位于整個莊園中心,粉紅的顏色分外醒目。

莊園的圍牆在山谷前方劃了大的弧形,左右兩端與峭壁相連,混成一體。

其實這種景象若是換個地方,山再高一點,林再密一點,再加一點點繚繞的霧氣,來兩只珍禽異獸,或許會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讓人恍如置身仙境。但事實上,這是在東北著名工業大城市的市郊,這里山雖然多,但卻沒有真正意義上插天入雲的高峰。就好像那環抱山谷的兩座山峰一樣,不過一百多米高下,若是和真正的山峰比起來,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兩個小土包。這片面積不小的莊園被兩個土包抱在懷中,那也就毫無氣勢可言,嚴格來說反倒有些滑稽的感覺。

不過,雍博文倒也沒有注意這些,他雖然專精捉鬼,但天師北派中也有些關于風水地脈的著作,無事時也曾涉獵過一些,想到這有錢人的祖宅就跟祖墳一樣通常都很講究風水,便忍不住在心中將此地與自己所學對照一翻。

這一對照,他不禁大吃了一驚,怎麼看都覺得這莊園風水無一不犯風水大忌,細細打量下來,竟是個罕見凶地!

“好,真是好地方。”劉意的聲音突然響起,指著前方豪氣萬千地道,“此地山清林秀,雙峰對峙左護右擋,光自頂入,雲氣自聚,正是難得的聚財生寶雙龍護珠穴。難怪費先生富甲天下,有這風水寶地做主宅,真是想不達也難了。”

雍博文听在耳中,心里不免直犯嘀咕,“這山峰粗陋單寒,穴位孤露,干燥無潤,相峙兩山成後夾形,左空右缺風射入,老話說‘陰風吹人絕,陽風吹人窮’如此惡穴,若是立宅,必定貧窮孤寡,家族漸衰,實是大凶宅地,怎麼他卻說是風水寶地?”但他轉**一想,“這里要真是凶穴,那費墨又怎麼可能富甲天下?還是劉意說得有道理,看來我這風水上的本事比起人家來可還差得遠了。他人品雖然差了些,但想來本事還是有的。”想到這些,他便把那一肚子疑慮都藏了起來,不敢隨意開口,以防給劉意抓著嘲笑他的機會。

房車停在了莊園大門前,三人下了車,便听耳邊水聲潺潺,循聲看去,卻是有條水渠自門前而過,沿著長長園牆向兩側延去,最後沒入牆內,恰似個八字形狀。

雍博文不禁皺了皺眉頭,暗道︰“這宅門前水聲悲吟且渠水分八字,主敗財絕嗣……”正琢磨著,便又听劉意高聲指點道︰“好水,好渠,此謂水龍護氣,主聚財旺丁。”

韓雅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笑,“劉先生,我不懂這些東西,你要是想說給費先生听的話,那也得等見到他才行,在這里他可听不到你的高論。”

劉意得意地臉色便是一僵,訥訥地不再說話,只是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個羅盤來,瞧了兩眼,又向四下里看了看,眉頭不期然間微微一皺,但隨即便顯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韓雅不再理會劉意,來到門前,揚聲道︰“我回來了,開門。”

黑色鐵門無聲地向兩側滑去,一股涼風自門內吹出。雍博文遍體冰涼夏日里的滿身躁熱消失無蹤,只覺這風中似乎夾著股不詳的陰氣,不禁打了個寒顫,空著的右手連忙捏了個定神護身咒,默默喝了句“諸邪避退”。

那撲面而來的陰氣應聲飛散。

雍博文凝神往門內瞧去,最先入眼的卻是一叢綠色的矮樹,矮樹後方一道銀亮的水柱噴射而起,在空中崩濺成四散的水花落下,不少水珠隨風飄飛,帶來了這風中的絲絲涼意。

“請進。”韓雅微微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先向園內走去。她走了兩步,剛邁進園內,懷里一直舒舒服服趴著的黑貓突然喵地低叫了一聲,猛得跳出去,一溜煙跑到雍博文身前,攸地跳起來,三爬兩竄間,居然輕松地上了他的肩頭,然後趴下來,長長的尾巴搖晃不休,原本眯成一條細線的瞳孔,此刻卻完全張開,緊盯著那洞開的大門,喵喵叫個不停。

韓雅停住腳步,不解地回頭看了看那黑貓,“它這是怎麼了?”

“啊?”正輕輕拍著黑貓的雍博文听到詢問,便說,“哦,它有點怕生,沒事兒,沒事兒,咱們進去吧。”

“怕生?”韓雅搞不懂一只貓有什麼怕生的,只是有點擔心黑貓重新落到那可惡的家伙手里再受虐待,便伸出手,“咪咪,到這里來,我抱你進去。”

路上一直很乖很听話的黑貓此刻卻好像沒的听到她的招喚,甚至連掃都不肯掃她一眼。

“它不叫咪咪,叫棉花。”雍博文尷尬地笑了笑,對著肩頭黑貓道,“棉花,去韓小姐那里吧,讓她抱著你……”

黑貓無動于衷,壓根不睬他。

“算了,咱們進去吧。”韓雅感到有些泄氣,又不敢在門口耽擱太長時間,只得放棄抱回黑貓的**頭,轉身進門,心里卻是不滿地暗罵這黑貓不知道好歹,居然跟那個虐待它的家伙如此親熱。

“不知好歹的畜生。”劉意陰陽怪氣地罵了一句,晃著手中的羅盤大搖大擺走進莊園。

雍博文隨著往前走了一步,黑貓突然又是喵地叫了一聲,似乎有些畏懼地緊緊抓著他的肩頭,連爪子都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來,刺透他單薄的夏衣。

“哎,把爪子收起來。你抓傷我了。”雍博文惱火地敲打了黑貓腦袋一下,“膽小鬼,有我這當代天師在場,你有什麼可怕的?”

黑貓喵喵叫了兩聲,尾巴高高翹起,側著頭瞅著他,滿眼都是不信任的目光。

“喂,這麼看著我干什麼?”雍博文大感不滿,“我可告訴你,現在是考驗你我的時候到了,能不能找到小芸姐就看這里,我們絕不能退縮,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煉獄油鍋也要闖一把試試。你要是以後還想跟著我兒子混的話,那今天就別想往回溜,先跟我把孩子未來他媽找到再說。”說完不再理會黑貓,深吸了口氣,邁步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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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19 PM |只看该作者
迎門是的一叢矮樹牆,修剪得整齊而沒有什麼個性,星點有幾朵潔白的小花夾雜其間,在一片綠色映襯下,倒也別有幾分韻味。樹牆後方是一個月牙形的噴水池,水柱噴起三四米高,在空中散落下來,在陽光中映出一片七彩的碎虹。

左右空地是齊整的草坪,草坪上方錯落散佈著造型統一的木製小房,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自草坪間蜿蜒直入莊園深處。沿路而入,穿過幾個樣式差不多的單調小院,再繞過一條古拙無比的迴廊,那幢粉紅小樓便出現在眼前。

莊園內極為安靜,三人一路走來,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諾大個莊園冷冷清清,顯得空曠而陰冷。

後方的山壁恰好將大半陽光擋住,除了大門前的那一片空地外,莊園的其它部分都處在濃濃的陰影之下。

空氣中充滿了長久不見日光所積累的陰冷與潮濕。

更遠一些的樹叢房舍間有些許淡淡霧氣繚繞不散,薄薄白霧之間樹搖草動模糊一片,又似乎有些怪異的淺淡黑影自其間閃過。

雍博文突然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整個背脊更如同浸在冰水中,寒意直透胸腑,手足一時間竟冷得有些麻木了。

劉意一張臉也變得有些不自在,走路的時候,腦袋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左瞧右看,越看臉色便越差,等走到那粉紅色小樓前時,整個臉已經有些泛青,緊繃得沒有半絲表情。

此地風水格局之差,簡直已經達到了舉世無雙的地步,若是有此項目的話,足夠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絕嗣、敗財、損命、傷身、貧苦、孤寡、犯官威、兵牢災……樣樣齊全,任是什麼樣的人家住在這種地方,不死個乾淨絕戶那才叫怪事兒了。

可是這費家卻反而人丁興盛且大富大貴,實在是讓人摸不到頭腦。

當看到那粉紅色小樓的時候,劉意終於「啊」的一聲驚呼了出來,張口結舌指著那小樓訥訥道:「這是,這是穴位啊,怎麼能,怎麼能……」一時間胸悶氣短,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什麼穴位被這麼駐基建樓一折騰,龍氣必傷,再好的格局都不復存在,任是立宅葬人都只能招若災禍。

雍博文眉頭緊皺,心裡一時間忐忑不安,只覺得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以他長久練就的法力靈覺來看,更是死氣滿盈,絕非活人應該呆的地方。若不是為了救女朋友,只怕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扭頭就走,離這邪門地方遠遠的。

「怎麼了?」韓雅聽到劉意的叫聲,不解地回頭,「劉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劉意的臉色變得煞白,神不守舍地回了一句,便自己在那裡不停地嘀咕著,手指在羅盤的遮掩下偷偷掐算不停。

「這是聽風樓,費先生接待貴客的地方。」韓雅轉過頭來,指著那粉紅色小樓說,「走吧,費先生正等著你們呢。」

心中各懷不安的兩人隨著韓雅走拾階而上,到了樓門口,便可見門上方掛著塊牌匾,書著三個草體大字「聽風樓」。那匾是黑底,字色鮮紅,猛一眼瞧去,淋淋漓漓便好像鮮血潑就而成一般。雍博文看在眼裡,不禁打了個哆嗦,不願在這匾下多呆,連忙搶上一步走進屋內。

樓內客廳十分寬敞。正當中擺著云石桌凳,南北兩邊是全套酸枝公座椅,再往後則擺著栽了大棵花樹巨大花盆,透過枝葉遮掩可見後方的紅林木雕刻葵花明窗,窗上嵌著紅黃藍綠各色玻璃,玻璃上樹影婆娑搖曳模模糊糊好像無數手臂正在揮舞擺動。迎面靠牆正中是一個高大的書架,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書本,書架正中卻是幾層玻璃閣子,放置著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的玉器擺設。書架左右兩側可各見一道樓梯,想來是登上二樓的入口。

整個客廳擺設造型古意盎然,雍博文方一走進,竟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彷彿不小心間走進了某個時空之門回到過去的時候,又以為是跑到了哪家正拍攝古裝片的劇組現場。

「兩位請坐,我去請費先生過來。」韓雅冷淡而客氣地衝著兩人一擺手,便轉身走出了小樓。

劉意大約是從成名以後就再沒走過這麼遠的路,額頭上已經見了汗珠,等韓雅一走,便迫不及待地找了個椅子坐下來,胖大的身軀壓得身下椅子吱吱嘎嘎一陣作響。雍博文倒是不感疲憊,將手中水槍與背上大包卸下來隨手放在椅子,又拍了拍肩頭的黑貓,有些無聊地在客廳裡轉了幾圈,便走到書架前隨意瀏覽。

架上的幾百本書中,倒有一多半是關於風水運程推命避邪之類,看起來費墨還是比較信這些東西的。

雍博文隨手抽了本《疑龍經》,還沒等翻開,突然聽到一陣女子的哭聲隱隱約約傳來。

「喵!」黑貓厲叫了一聲,毛全都支了起來,半躬著身子,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那哭聲一閃即逝,等雍博文支起耳機想要細聽並查找來源時,已經再沒半點聲息。他心中驚疑不定,回過身來,卻見劉意仍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擺弄他那羅盤。雍博文便忍不住問道:「劉先生,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一陣哭聲?」

劉意愛理不理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哭聲?哪來的什麼哭聲?你怕是有幻覺了吧。小子,當初我可是跟你說過,不要接費先生的活,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耽誤了費先生的事情,你可小心要吃不要兜著走!」

雍博文不想跟劉意多廢話,卻也知道今天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他是絕不會跟自己幹休,只得耐著性子說:「劉先生,你不要誤會。費先生請我來不是看風水的,我不會搶你生意。」

「哦?那你來幹什麼?難道費先生特意請你來吃飯?」劉意滿臉譏屑,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費先生說家裡有些……呃……不乾淨的東西……所以請我來幫著給清理一下。」雍博文含糊地解釋道,「我是專門捉鬼避邪的,對於風水這方面的事情是一點也不懂。」

「哦……」劉意臉色稍見緩和,「我就說嘛,在春城要說看風水有誰還能比我強,費先生也不可能再找其他人了。」

雍博文見氣氛緩和,強笑了笑,剛想說點什麼,那哭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但這一回卻是變得響亮許多,其間充滿了淒婉哀涼,讓人聽在耳中便不自禁地心裡發酸,直要跟著掉下眼淚來。

這哭聲真真切切是從樓上傳下來的!

雍博文猛然轉身望向樓梯。

肩上黑貓不再叫喚,喉間卻發出嗚嗚低鳴,身子躬得越發緊張了。

那哭聲再度消失。

雍博文回頭看著劉意問道:「劉先生,你聽到了嗎?」

劉意臉色變得又青又白,眼中滿是恐懼,勉強點了點頭,澀聲道:「聽到了,真是的那些東西?」

這哭聲飄飄忽忽陰冷淒涼絕非人聲,就算是聾子聽到了,也會不自禁地心裡發毛,劉意雖然是風水大師,但在捉鬼上面卻一竅不通,可他做為術法中人,對這些事情卻又要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恐懼之心更甚。

「怕是錯不了了。」雍博文點了點頭,有些狐疑地說,「想不到這鬼竟然如此凶厲,太陽還沒下山就敢出來作祟……」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暗想:「費墨身上的吸氣鬼不也是大白天就敢附在人身上倒處亂走嗎?這鬼說不定跟那只是一路的,那小芸姐的下落可就要落在這上面了。」他想到這裡不禁精神一振,也不再多考慮,反身一個箭步衝到包裹前方,抓了一大把紙符塞進褲兜,再把桃木劍插在腰帶上,猶豫了一下後,把水槍掛在背上,然後左手拿著八卦鏡,右手捏了個護身法訣,抗著黑貓,大踏步就往樓梯方向衝去。

跑到樓梯口,他突然想起就這麼把劉意扔下不太好,停下腳步,「劉先生,咱們一起去吧。」

劉意聽了大吃一驚,連忙陪笑擺手,「啊?不用客氣,你去吧,我在這裡幫你看著門,別讓鬼跑了。」嘴上說著,心裡卻是直犯嘀咕,「這小子不是有毛病吧,一聽到有鬼,興奮得跟吃了*似的。」

「那好。」雍博文其實也怕劉意跟著一起去再壞了事情,見他推辭,便也不再客氣,隨即沖上左側樓梯,數步間便上了二樓。

二樓正對樓梯的是個小廳,一側擺著沙發茶几,一側牆上掛著超薄的大屏幕電視。沙發左右兩側各有一門,全都虛掩著,隨風無聲晃動。

電視居然是開著的,演的是一部九十年代的港產鬼片,裡面的一群主人公正被鬼追得狼奔鼠竄,一個個鬼哭狼嚎。但因為靜音效果開著,所以沒有任何聲音。

雍博文站在樓梯口不敢冒然進入,四下觀察,沒什麼發現,才小心翼翼地來到茶几前。

茶几上擺著時鮮的水果,還有個茶杯,杯中盛了半盞茶水。幾旁的小垃圾筒中扔著幾個果核仍是十分新鮮,竟是剛吃完不久的樣子。他略一沉吟,探手摸了摸茶懷,杯體觸手微溫。

廳中的一切顯示這裡剛剛還有人在吃零食看電視。

可現在人到哪去了?

他舉起八卦鏡,右手在鏡面上畫了個符,低喝道:「追邪索佞,與我神鏡。上呼金水,內明外暗。何鬼可藏,何魂可躲?急急如律令。」喝罷,舉著鏡子在廳中照了一圈,同時凝神往鏡中觀察,便見左側門上有團模糊陰影一閃而逝,當即不假思索來到左門前,推門而入。

門後是間臥室。窗上裝著鐵柵欄,掛著淡綠色的窗簾,窗子半敞著,略有些潮濕的微風不時吹入,帶動得窗簾擺舞不休。

窗前擺著張黑色書桌,兩邊堆滿了畫卷,正中央一幅宣紙壓在鎮紙下長長攤開,紙上畫的是水墨山峰瀑圖,墨跡未乾,一旁筆架上的畫筆筆尖仍濕。對著桌子的方向是張單人床,牆壁上方掛著支裝飾用的寶劍。床底下,有只樣子象小棺材的琴盒。長形的房間只有那一扇小窗,再加上此地本就處在懸崖陰影之下,是以整個房間陰暗昏沉,充滿了令了窒息的壓抑感。

室內無人,雍博文拿鏡照了一翻,也是一無所獲,正疑惑不解地工夫,卻又聽到那淒淒哭聲突的響起,卻是從牆壁後方傳來的!用八卦鏡對著牆壁照了照,卻毫無反應,他不禁呆了一下,然後想到上樓後沒有看到另外一條樓梯的事情,便意識到二樓被分成了兩個獨立的部分。很顯然的是他上錯了樓。

「真是麻煩。」他惱火地咒罵著,轉身下樓。

看到雍博文下來,劉意便迫不及待地問:「抓到了?」

「走錯邊了。」雍博文沒工夫答理他,匆匆忙忙上了另一側的樓梯。

登上二樓的一剎那間,他忽然間有了種又跑回到左側二樓的錯覺。

同樣是二樓,同樣是小客廳,同樣是兩扇對開門,如果說這些因為只是出於設計上講究對襯的考慮而正常不過的話,那客廳中同樣茶几沙發、同樣的電視,甚至茶几上同樣吃了幾個的時鮮水果和那杯剩下一半的微溫茶水,就很顯然只能以詭異來形容了!

如果不是那房間中無處不存在的逼人陰氣的話,如果不是這房間的光線至少要比左側暗了一半的話,他真的要以為自己跑回到左側二樓了。

一個奇怪而模糊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它消失得是如此之快,以至於讓他根本無沒有辦法抓住,只留下隱隱約約的不安。

他強壓下種種不適的情緒,舉步走到臥室門前,深吸了口氣,輕輕推開了門。

強烈的陰寒之氣撲面而來。

同樣的臥室,小窗、書桌、單人床,桌上畫卷、牆上寶劍還有床下那小棺材樣的琴盒,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在是左側房間的鏡中倒影般全無二致。

唯一例外的只是在這間臥室的書桌前,坐著個窈窕的身影。

雖然開門無聲,但那身影似乎有所感覺,在雍博文推門的同時轉頭向門口傳來,剛好與他打了個照面。

這是個不過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長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圓嘟嘟的嘴巴,皮膚泛著粉紅的顏色,真是如同布娃娃般可愛。

只是這女孩年稚嫩的臉上卻掛著與年紀極不相附的哀愁與悲傷,眼內禽滿了淚水,讓雍博文看了一眼便禁不住心生愛憐同情,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口就想問問這位小妹妹為什麼獨自一人在這裡哭泣。

但他方一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內心就已經警醒過來。

「好個鬼惑之術!」雍博文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居然敢對我這當代天師施展這種手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女孩兒看到門口站了陌生人,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站起來有些不高興地問:「你是誰?為什麼闖進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雍博文冷冷地道,「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經死去,何必還要棧戀人間在此作祟。」說完祭起八卦鏡,念動懾鬼咒,拍上定鬼符,大喝一聲「啼耶囉嘛哄」,定鬼符嗡的一聲輕響燃燒起來,鏡面隨著火焰躍動射出一道金光罩定那女孩兒。

那女孩兒啊的尖叫一聲,整個身體在金光照射下立刻變得如玻璃雕像般透明。

「嘿嘿,任你有什麼鬼域伎倆,在我天師面前也是不堪一擊。」雍博文出手得勝,心中大為得意,舉著鏡子來到那被金光定住的女孩身前,冷笑道,「我看死的時候年紀也不是很大,應該沒什麼太深的怨念,棧留人間不過是受人驅使圈養。說,那養鬼的是什麼人,只要你老實交待,我便幫你超度……」

那女孩兒可憐巴巴地望著雍博文,沒等他囉嗦完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透明的眼淚一對一雙地流下來,被金光一逼,滿天飛散,化為點點瑩光消散不見。

「這種鬼惑之術對我不好使。」雍博文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我有浩然正氣在身,又有法咒護體,你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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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鬼惑之術對我不好使。」雍博文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我有浩然正氣在身,又有法咒護體,你這種……」

女孩兒越哭越傷心,眼淚越流越多,那飛散的瑩光很快便圍滿了她的全身,好像無數飛舞的螢火蟲般,煞是好看。

「你,你,你不要哭了。」雍博文終於有點堅持不住了,口氣軟了下來,「既然你那麼害怕驅使你的人,我也不為難你,先把你收了,等回頭幫你超度好了。」

女孩哭聲不停,越哭越響亮,身形也是越來越透明。

黑貓搖頭直叫,有些鄙視地望著欺負小女生的傢伙。

雍博文有點不知所措了,「你不要再這麼哭了,你應該知道你是鬼,這流出來的眼淚可是你的元氣所化,再哭下去用不著我收,你就把自己哭光了。」

哭,仍是哭泣,只是哭聲開始衰弱。

雍博文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殘害幼女的無恥惡魔,又覺得自己道法高深,這個看起來沒什麼法力的小女鬼也不可能逃得出自己的掌心,便將八卦鏡收起,柔聲安慰:「好了,好了,我不收你,這總該……」

女孩兒哭聲未止,突然凌空飄起,穿窗而出,剎那間消失無蹤,只是哭哭啼啼地拋下一句,「大壞蛋,欺負小孩子,讓你出門被掉下來的飛機砸扁!」

「我靠,該死的小蘿莉,居然敢跑!」雍博文大為光火,見她自窗口飄飛出去,一時被怒火沖暈了頭腦,不假思索地一個箭步衝向窗子。黑貓一聲不吭,突然從他肩上跳了下來。

咣噹一聲大響,他的腦袋結結實實地撞在鐵欄杆上,一個人被重重彈回來,摔到桌子上再掉回到地面,一時間暈頭漲腦,腰痛欲折,趴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了好幾聲才勉強爬起來,重新衝到窗前,抓住兩根鐵條奮力向下拉扯。大約是年頭久了點,再加上剛才又被狠狠撞了一下,那看似焊得極牢固的鐵欄杆被他一拉便整個掉了下來。他用力過猛,抓著欄杆再次摔了個四腳朝天,砸得地板忽通直響。

黑貓搖著頭「喵喵」直叫,一副不忍目睹的樣子。

「怎麼這麼倒霉?難道今天諸事不利嗎?出門前查查黃曆好了。」雍博文躺在地板上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此時也不是思考運氣走向的時候,他咬著牙強忍痛楚重新爬起來,將鐵欄杆拋在地上,走到窗前,向下張望了一眼,見這二樓也不是很高,回頭對黑貓道:「棉花,你在這裡等著吧。」說完一按窗檯便跳了下去。

雖然進樓沒有多長時間,但當他跳出窗外的那一瞬間,還是明顯感到光線似乎比剛才又暗淡了許多。他落到地上,四下張望,見草地上淡淡白霧繚繞,視線昏暗,卻是人影鬼影皆無。再抬頭向上看,空中烏云翻滾,卻是不知何時陰天了。

四下里寒氣逼人,陰森可怖,儘管是專門捉鬼闢邪的天師,但突然落到這種詭異的地方,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冷顫,只覺得心中寒意不住上漲,裡外都是一片冰涼。

他定了定神,將八卦鏡舉起,只是四下無光,借光施法的追索咒一時無用武之地。不過這點問題卻難不倒他,隨手拿出手機,打開上面的電筒往鏡中一照,一道亮光隨即自鏡中衝出。他晃著鏡子,把亮光落到剛剛跳出來的窗口上,便見亮光中閃出一個弱小的黑影。

雍博文掏出張紙符來一晃點燃,往鏡面上一扔,喝道:「四景開明,八界六方,祥光為引,追索鬼氣,無界可藏,無形可遁,疾!」那亮光中的黑影便忽忽向前飛去,引著那束亮光最後落到不遠處的一間小房上。黑影隨即消失不見。

「看你往哪跑!」他得意地嘿嘿一笑,關了手機,跑到那平房前方,卻見這平房正中間有道黑線將整個房子一分為二,左右各有一門一窗,門窗樣式一模一樣,倒是相當對襯。

雍博文略猶豫了一下,剛想推開右門,卻忽聽身後有個空洞的聲音問道:「你要找誰?」他聞聲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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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20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adfk 于 2013-10-9 09:22 PM 编辑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高大的中年漢子,西服革履,襯衫雪白,領帶筆直,頭梳得整整齊齊,長得斯文,又架了副眼鏡,標準的成功白領形象。只是他的肚子卻開了個透明的大洞,細碎的血肉內髒掛得里外皆是,真是好不惡心。

好大膽的一只鬼啊,見了天師不逃,反而上搭話,真是世風日下鬼風不古沒了天理了。

雍博文稍驚即定,大喝道︰“你好大的鬼膽!”

那中年鬼漢听了這句話,呆了一下,把手伸進那大洞里往上掏了掏,抓出膽來放在眼前瞧了瞧,傻愣愣地道︰“我的膽沒有肥大的地方,很正常,你看。”說著把那汗液淋灕的一個膽子遞到了雍博文的鼻子尖底下。

雍博文是天師可不是醫師,至今為止只見過鬼兩只而且形象清浩,死尸一個也是被人泡過的不是那麼惡心,如今一個血淋淋的膽囊放到眼前,雖然沒聞到什麼味道,可也惡心得他肚子里一陣翻滾,好懸沒當場吐出來。他捂著嘴把嘔意強壓下去,怒喝一聲“找死”,掏出紙符劈面打去。

那中年鬼漢躲閃不及,被符咒擲了個正著,正貼到了腦門上,紙符上畫的咒跡立時金光閃爍,化出萬條金絲將那鬼漢上上下下纏了個結實。

那中年鬼漢大約腦筋不太靈光,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傻乎乎地問︰“你干什麼?”

“當然是收了你!”雍博文哈哈一笑,便身上一摸,卻覺剛才過于匆忙,把收鬼的容器給落到了包里。

中年鬼漢這會兒卻已經反應過來了,哇哇大叫,“救命,救命,有人要捉我!”一邊喊,一邊好像蚯蚓一樣在地上拱啊拱地往遠處逃。

“還想跑?”雍博文追上去,一腳踩在他背上,“說,是什麼人在驅使你們?還有多少鬼蠱?”

“救命,救命!”中年鬼漢扯著喉嚨喊個沒完。

雍博文忍無可忍,怒道︰“你已經死了,哪還有命可救,不應該這麼喊。”

“啊?”中年鬼漢呆了一下,反問,“那應該怎麼喊?”

“你應該喊救鬼才對。”雍博文扯起嗓子大喊,“救鬼啊,有天師要化掉我!這樣才對。”

中年鬼漢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然後大喊︰“救鬼啊,有天師要化掉我!”

“對了。”雍博文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就是天師北派當代傳人兼掌門,天師雍……”

“壞人!”稚嫩的聲音他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小小的身影猛撲上來,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大叫,“快放了醫生叔叔,你這個壞人。”

鬼小力氣大,雍博文被掐得直翻白眼,也顧不上再作自我介紹,反手去抓那膽大包天的小鬼,但手剛伸了一半便被一個冰冷的大手給抓住了。

“哼,我們現在都落到這種境地,你們這些人還要怎麼樣?”低沉憤怒地咆哮聲猛然響起,伴隨的是一股巨力作用到被抓住的手腕上,便听腕骨格格作響,竟好似要被折斷了一般。

雍博文痛得差點沒流出眼淚來,勉強扭頭看去,就見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青壯漢子正橫眉怒目站在一旁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這漢子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膀大腰圓,頭,穿了個小背心,露出的肌肉塊塊賁起,往那里一站便好像一座小山立在當場一般。只是這位壯漢的小半邊身子都好像相片一樣扁扁的,血肉連同碎斷的胳膊無力地掛在身上,不時地往下掉著渣子。

“呃,哦,哦……”雍博文被小女鬼掐得說不出話來,本能地揮起另一只自由的手去解救脖子的大難。但這只手剛抬起來就又被抓住了。

這一回抓住他手的卻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中式休閑裝,外表倒是完整無缺,只是瘦得厲害,以至于雍博文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看到了一副骨頭架子。因為他太瘦了,所以雖然雍博文被他抓住的地方被咯得生痛,好像鎖上了副手銬般難受。

“年輕人,咳咳咳,得饒人處且,咳咳咳,且饒人……”老人家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說一句喘兩下說兩句咳三聲,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把肺子都咳出來。

“今天絕不能饒了他!”半邊壯漢怒吼道,“難得有個人闖進來,今天就要了他的命,也讓那些家伙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鬼善被人抓,我受夠了!”

“對,不能放過他。”

“殺了他。”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啊。”

“把他碎尸萬段,大家都分一塊嘗嘗!”

起此彼伏的吼叫聲突然響起,把已經被掐得出氣多地氣少的雍博文嚇了一跳,勉強斜了眼楮四下一打量,只見周圍不知何時冒出大群的死鬼,一個個千奇百怪死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要多離奇有多離奇,這要是換個膽子小的,只怕看到這情景當場就要被嚇死了。

死鬼們群情激憤,說著便擠擠挨挨地沖了上來,這個腦袋上插了把菜刀的猛男上來抓腿,那個腦袋拎在手里的經典女鬼上來揪頭,另一個雙手都掉的干瘦家伙張嘴就咬耳朵。亂哄哄鬧喳喳,也不知道有多少手臂嘴巴上來又抓又咬。可憐雍博文身為當代天師,一肚子的捉鬼咒,滿身的滅鬼符,卻只因一時大意失了先手,便落入群鬼手中,眼看著整個身子都要被扯得零碎了。

“靠,難道我就這麼死了?”雍博文滿心地不服氣與不甘心,但卻毫無辦法,模模糊糊地想,“以前就听說歷代捉鬼的天師最終都是死于鬼手,沒想到我雍博文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只可惜救不了小芸姐了。也好,這樣的話,沒準我們變成了鬼也可以做對同命……”

一陣梵音突然響起,緊跟著便是多人齊聲的梵唱,“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隨著這肅穆莊重的梵唱,一圈圈的淡淡金光自雍博文腰間散出來,金光過處,陰暗的世界立時一亮。

“金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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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22 PM |只看该作者

“踫上佛道雙修了。”

“快閃啊。”

“***,怎麼回事兒。”

“不是掐著他的脖子了嗎?怎麼還能唱佛經……”

原本氣勢洶洶的群鬼立時拋下雍博文,鬼哭狼嚎著一轟而散。

雍博文重重落到地上,摔得屁股腰背都是生痛,摸著脖子咳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然後立即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女友的照片正隨著梵音在屏幕上一閃一閃。

“小芸的電話?”雍博文欣喜若狂,下意識就要接听,但他馬就警覺過來,左右一看,那些被梵唱嚇跑的群鬼並沒有逃遠,只是躲在周圍的房舍後面探頭探腦張望不休,想來只等佛經一停便要重新沖過來接著報仇。

不過,既然雍博文已經脫身出來,又哪能再給這些鬼家伙機會,當即左手掏出一大把紙符備用,右手接通電話,迫不及待地張口就問︰“喂,小芸姐嗎?”

“請問是雍博文先生吧。”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厚重的男子聲音。

“呃?”雍博文一愣,心中起疑,冷冷地問,“就是你吧。說吧,你想干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一個斷了左腳的斷腳鬼壯著膽子蹦蹦跳跳地沖上來。

雍博文抬手祭出一張紙符,將那斷腳鬼定在當場。因為羅婉嵐說化鬼有干天和,所以他這一回出來帶的紙符都是威力相對輕柔的定鬼收鬼符,只是他忘了帶收鬼的器具,所以現在能用的也只有定鬼符了。

“小文,你在哪呢?”電話那頭終于傳出聲音,卻是艾莉芸的嗓聲,只是她語音低沉柔軟還帶著點哭音,沒有了往常那種干脆豪快。

雍博文听到耳中,心痛不已。那驅鬼者的鬼蠱被他化掉,這一回抓艾莉芸也不知會怎樣折磨傷害她。他一邊擲符把沖上來的鬼一一定住,一邊關切地問︰“小芸,你沒事吧?”

“現在好點了,你在哪啊……”艾莉芸的語氣分外柔弱。

“別害怕,我就去救你,你現在在哪里?”雍博文急得滿心火燒火燎,恨不得直接從電話里鑽過去。

“救我?”電話那頭的艾莉芸明顯呆了一下,“我現在在明仁醫院。”

“明仁醫院?好,我知道了,等著,我這就去救你!”雍博文說到這兒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太對頭,“呃……你怎麼在醫院里?是被人救出來了嗎?那抓你的家伙哪去了?”

“什麼被人救出來了?你在說什麼呢?”艾莉芸那頭也明顯是一頭霧水。

哎?兩邊的話接不上頭啊。哪出錯了?雍博文大惑不解,“小芸,你不是被抓走了嗎?”

“我哪有被抓走啊。”艾莉芸的聲音顯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摔傷了,現在在明仁醫院住院。”

“摔傷?”雍博文大吃一驚,“怎麼摔傷的?咱們上午通電話的時候,你突然叫了一聲電話就斷了,我再怎麼也打不通,跑到你的診所也沒看到你人,只看到接診室亂得好像剛打過架一樣,我還以為你被……壞人捉走了呢。”

說話的工夫,周圍的鬼已經越定越多,把四面都堵得嚴嚴實實,好像用鬼砌了面牆,不過還是有後來鬼從先驅的腦袋頂上不停跳過來。雍博文手中紙符如雪花不停飛出,瞧起來滿天黃符亂飛,既有氣勢又賞心悅目。

“你想什麼呢。”艾莉芸輕聲說,“接診室的燈管壞了,我踩著椅子上去換,結果一下踩偏掉下來摔暈了。好在當時……有個朋友正好過來,把我送醫院來了。說起來都怪你呢,在我換燈管的時候打電話過來讓我分神,要不然我哪會摔到啊。”

居然是這樣!原來只是虛驚一場啊。雍博文原本始終在嗓子眼里提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一半,“那你現在怎麼樣?傷重嗎?沒有摔壞吧。”

“還好啦,只是有些輕微腦震蕩,腳扭傷了,手腕也銼到了,大概得一個月不能走路吧。”艾莉芸有些郁悶地說,“你在哪啊,快點過來陪我。”

“沒事兒就好。”雍博文如釋重負地長長出了口氣,“我現在在市郊,你等著我這就去看你啊,對了,想吃點什麼?”

四周群鬼繼續勇猛撲進,鬼牆越壘越高,搖搖欲墜。

艾莉芸考慮了一下說︰“嗯,我想吃烤雞翅。”

雍博文遲疑地說︰“受了傷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嗎?再說了,吃雞翅膀會胖的。”

“我不管,我就要吃雞翅膀,快點去買吧,我現在好餓啊,就等著你了。”艾莉芸語氣甜膩,居然難得地向他撒起嬌來。

雍博文心里一蕩,熱血上腦,險些沒順著鼻孔噴出來,立即不假思索地說︰“好,你等著,我這就去買……哎呀。”他剛說到這里,四面的鬼牆終于塌了下來,大鬼小鬼全都沒頭沒腦地砸將下來,把他整個人都壓在底下,地面上剎那間堆起一個高高鬼丘。

“上啊,壓死他。”其他沒被定住的群鬼一聲喊,興致勃勃地繼續往上沖,將那鬼丘越堆越高。

驀得電光一閃,轟的一聲,整個鬼丘應聲四分五裂, 哩啪啦的電花崩射而出,群鬼飛得滿天都是,被電得哎呀啊呀叫個不停。

天空中好像落了陣鬼雨般,將遠近那些還想往上沖的鬼鬼們全都砸得趴在地上。

“我靠,老虎不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啊!”雍博文自群鬼下方一躍而起,身上青煙直冒還帶著濃濃的焦糊味,“本天師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原想渡了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如此不知道好歹,今天我就把你們通通化掉,讓你們知道什麼叫馬王爺有四只眼!”

一個吊死鬼恰好自他身邊落下,忍不住糾正,“是馬王爺有三只眼!”

“我靠,我就四只眼怎麼樣?你還敢畸視近視眼不成?”雍博文飛起一腳,可憐的吊死鬼手舞足蹈地飛了出去,變成天邊的一顆流星。

“喂,小文,怎麼說髒話?你在干什麼,怎麼亂哄哄的,又跑去捉鬼了?”艾莉芸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倍。

雍博文嚇得一縮脖子,這才記起來電話還通著呢,連忙陪笑道︰“沒有沒有,小芸姐,有個朋友的劇組在拍鬼片,我在給他們做道術顧問呢,不信我把他找過來你問問。”說著把電話塞進兜里,左手在身邊抓了個水鬼,右手抽出腰間桃木劍,抵在那水鬼脖子上,低聲說︰“幫我圓個謊,我就不化你,還幫你渡。你要是敢亂說話,我立馬打得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生。”

那水鬼剛才一直在旁邊听著呢,一看這位顯然是很有本事的天師有“求”于她,命懸人手,那還不立刻把頭點得跟小雞吃米似的,拍著高聳的胸脯保證,“放心,包在我身上。”

雍博文這才把電話從兜里掏出來遞給水鬼。

水鬼連忙換了個笑臉表情,“喂,是小芸姐吧。我是他的同學,我們這里在拍個鬼片需要一位道術顧問,所以特地把他找來了……”

“你們是同學?你貴姓?”艾莉芸的聲音里突然充滿了懷疑。

“我叫曹明明,跟他是大學同學,我們的交情特好,上學的時候形影不離,有飯同吃,有難同當,我經常听他提起你……”水鬼的口才顯然相當好,雖然連這位天師姓什麼叫什麼還都不知道,卻把兩人的關系說得天花亂墜親密無比。

“你把電話給小文。”艾莉芸打斷了水鬼的喋喋不休,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平靜。

水鬼一听,自覺得圓滿完成任務,得意洋洋地沖著天師打了個勝利的“”字手勢。

雍博文大為高興,接過電話,“小芸姐,我沒騙你吧。”

“哼哼……”

冷笑聲自電話那端傳來,听得雍博文心里一激靈,突然間有種暴風雨將至的不妙感覺,但一時又想不出哪里出了問題。

“雍博文,你好啊你!”聲音突然爆至最高強度,震得手機一陣亂顫,“你真是有本事啊,這麼多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你大學的時候有個交情這麼好的女朋友。”

那“女朋友”三個字說得是咬牙切齒,從中可以想像到此刻電話那頭的美女定是已經火冒三丈了。

“啊?”雍博文呆了一呆,看了看水鬼,這才覺那居然是個身材火爆的大美女,再一回想剛才她說話時的聲音簡直甜美到了可以把心人膩死的地步。這真是病急亂求醫治人找獸醫,臨死抱佛腳卻不小心抱到了閻羅王,這下可是死定了!

水鬼一看大事不妙,尖叫一聲,“跟我沒關系”,立時溜得無影無蹤。

“雍博文,你個沒良心的家伙,我摔傷了住在醫院里,你倒好,跑去找老情人,我算是看透你這個花心大蘿卜了,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見你。”艾莉芸氣得哭出聲來了,抽抽咽咽地大喊大叫。

雍博文滿頭大汗,連忙柔聲解釋,“小芸,你听我說啊。”

“不听,不听,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听你說話。”雖然這樣說,可她也沒把手機關上。

不過雍博文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是一面在心里哀嘆女人吃起醋來真是不可理喻,一面集中心智編謊話,“呃,你不知道那家伙在上大學的時候原本是個男人,這才做了變性手術沒多久……”

這種爛而且弱智的借口也真虧他能想得出來。不過听到他的解釋,艾莉芸的聲音明顯柔和了下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上學的時候就明顯有點娘娘腔,等到一畢業就迫不及待地揮刀自宮了。”雍博文越編越離譜,信口開河,就差把東方不敗葵花寶典拉出來唬弄女朋友了。

“誰知道你說的都真的假的?”艾莉芸冷哼著說,“除非你現在就趕過來。”

“現在?可是我在市郊啊,坐車來的時候還花了好幾個小時呢。”雍博文大汗淋灕,對付眼前這些鬼怪也沒感到如此吃力頭痛。

艾莉芸根本就不听他的,“我不管,總之你得馬上過來,你不是自稱學了一肚子道法嗎?那什麼縮地成寸飛天遁地之類的法術應該會吧……”

雍博文快要暈過去了,只得苦苦哀求,“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茅山派的妖道,哪懂這些啊,姐姐,您就饒了我吧!”

“這樣啊……那給你四個小時,如果四個小時不到的話……”艾莉芸突然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你自己考慮會怎麼樣吧。”

“啊?四個小時不太夠啊,你再寬限點……”雍博文討價還價的話還沒說完,突覺面前陰風撲至,百忙之中連忙向後一閃,沒躲過去被那迎面撲來的餓死鬼給撲個正著,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手機脫手飛出。

那餓死鬼一撲得逞將雍博文壓在身上,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粘粘糊糊的口水順著下巴稀里嘩啦地淌得雍博文滿身都是。

“滾!”雍博文怒吼一聲,捏起逐鬼印劈面打去,將那餓死鬼打得好像風箏一樣呼呼飛上天空,然後掙扎著跑過去把手機揀起來,卻現手機剛剛正好落到了一塊石頭上摔得七零八落變成了一地零件。

完了,討價還價的希望消失了,而且又落一個沒說完話就敢隨意關機的罪名!

雍博文拿著手機呆在當場。

周圍眾鬼此刻好容易全都落了下來,看到此情此景,便有膽大的鬼歡喜高呼,“他的手機摔壞了不能再放佛經,弟兄們一起上啊,滅了他!”估計這位生前也是混黑道的,喊起來也有黑社會火拼的味道與架勢。

群鬼真可謂一呼百應,再度勇猛沖上。

雍博文驀得將那破手機往地上一扔,仰天出怒吼,“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跟你們拼了,今天非把你們全都化掉不可!”吼罷,右手捏法訣,左手掏符,口中疾喝,“嘟喇嘛剎哄!”他雖然沒有帶相應符咒,但不代表就不能現場再畫出來,這一聲咒語喝出,他身周陽氣大盛,狂風呼嘯,隱隱有金光自捏訣的指尖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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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09:24 PM |只看该作者
瞧這雷霆之勢,群鬼也都識貨,一時嚇得縮頭縮腦不敢上前,有那膽小鬼的,已經有開始往後退步了。

“他,他,他不敢這麼做……”那連喘帶咳的干瘦老鬼結結巴巴地說,“化鬼有干天和,一次化掉這麼多鬼魂肯定會遭雷劈的,大家不要害怕,他在嚇唬咱們呢!”雖然這樣說,但他的腳步卻不自覺地在向後移。

身旁那中年呆鬼小心翼翼地說︰“大叔,我看這家伙好像受刺激了,有點抓狂,根據我多年從醫經驗,處在這種精神狀態下的人的行動不會有任何理智可言,咱們還是先閃吧。”

“靠,在咱們的地盤豈能讓他猖狂!”半邊壯漢大怒,“你們這群膽小鬼,跟我上啊。”說著話便大步沖了上去。

後邊諸鬼面面相覷,全都穩穩站在當場,眼巴巴地看著那位鬼膽包天的壯漢去單挑天師,沒有一個跟上去,也沒有一個出聲阻止。這就是常言所說的鬼心眼兒。他們都盤算得清楚呢,如果這位出頭鬼要是上去就被那抓狂的天師化掉的話,那他們就立刻有多遠跑多遠,如果這位天師真的只是在那里放狠話嚇唬鬼,那麼就是他該倒霉了!

半邊壯漢剛剛沖到近前,雍博文已經將桃木劍插回腰間,捏了個定鬼訣迎面打去,先把這往槍口上撞的笨蛋定住,然後左手掏紙符,右手拿鋼筆,這就要現場改符化鬼。

周圍觀望的群鬼不約而同的小退了半步,有的已經開始轉身準備逃跑了。

半邊壯漢被定在當場也已經意識到不妙,嚇得鬼臉扭曲,居然也流下一串串豆大的汗珠。

雍博文的動作突然有些僵,左手在空蕩蕩的褲兜里掏了半天,愣是半張紙符也沒找著。剛剛打電話的那麼一會兒工夫,他竟然就把帶出來的紙符全都用光了!

大事不妙!雍博文用眼角余光掃了掃周圍觀望的群鬼,只見四下出路全都被擋得嚴嚴實實。雖然他不靠紙符單憑**咒也可以化鬼,但那可是極為消耗法力的,累死他也就頂天能化掉十幾個,可是這里卻足有好幾百個鬼。不過,此時此刻可不是猶豫的時候,要知道那些鬼可都睜著眼楮在那里看著呢。

“看我法咒!”雍博文驀得大喝一聲,轉身就往小樓方向跑。周圍群鬼還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呢,他已經沖到了擋路諸鬼的面前,**動五雷護身咒,剎那間轟轟炸響,電光閃爍,將眾鬼炸得人仰馬翻連喊帶叫。臨陣脫逃能逃得像他這般驚天地泣群鬼,也算是世間少見了。

但那觀戰的干瘦老鬼卻是看出了苗頭,急忙大喝︰“他果然是在虛張聲勢,大伙上啊。”說完振臂一揮,將瘦弱的胳膊高舉在空中。

群鬼受到激勵,呼啦啦地追著雍博文猛沖上去。

中年呆鬼正想跟著一起上,不想那干瘦老鬼卻拉了他一把。

“大叔,干什麼?”中年呆鬼不明所以,回頭一看,卻見那干瘦老鬼一手拉著那小女鬼,一手拉著他,不但沒有上前,卻反而在往後退。

“笨蛋,你想上去送死嗎?”干瘦老鬼低聲道,“那人是正牌的天師,身上法力雄厚,即使沒有紙符,單憑咒語手印化掉幾十個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不是逃跑,是想保存實力去取紙符,要把咱們一網打盡!要是真把他惹急了,最先沖上去的肯定難逃被化的命運。別看這些膽小鬼現在一個比一個沖得猛,要是看到他真敢化鬼,那肯定是立刻變成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啊?”中年呆鬼愣了一下,有些焦急地說,“他要是真那厲害,那咱們更要阻止他去取紙符了,要不然的話這里就這麼大塊地方躲到哪還不都得被他抓出來化掉?”

“你急什麼?”干瘦老鬼嘿嘿一笑,“你以為把我們抓來囚在此處的那個人真的能坐看著他把我們化掉嗎?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先躲起來,走吧。”說完,不由分說拉起一大一小兩鬼就往回跑。

雍博文炸飛擋路諸鬼,撒腿就往小樓跑,他的背包在樓里呢,只要拿到背包里的家伙,那還不是有多少鬼抓多少鬼,這幾百個看起來就沒什麼本事的普通鬼還不夠他一把抓的呢。

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卻是曲折的。五雷護身咒顧然威力奇大,但耗費的法力卻也不少,而最要命的是,護身咒對鬼並沒有致命的效果。

眾鬼沒了魂飛魄散被化掉的顧慮,沖鋒陷陣以寡凌孤那可是任誰都不肯落後,一個個大呼小叫撲上來,沖在前面的被轟飛了,後面馬上又涌上更多的,而且那些被轟飛的在落下之後立刻又重新加入到了攻擊隊伍里。

雍博文一連放了三個五雷護身咒,只累得渾身軟,不過好在小樓離得本就不遠,他終于還是成功跑進樓內。

樓內正廳景物依然,劉意孤伶伶一個人有些神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不安地轉頭四下張望,而那裝滿了各式捉鬼器具的背包依然穩穩當當放在另一張椅子上。

雍博文顧不上答理劉意,跑到椅子前伸手就去拿背包,可沒想到他的手居然到了背包前方數厘米處就停住了。就好像是被一層透明的薄膜擋住了一樣,任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接觸到背包。

“怎麼會這樣?”雍博文背上立時冒出一層冷汗,心里閃過一個**頭,隨即伸手去觸摸那放了背包的椅子。果然,手再次被無形的阻力擋住了!他心**電轉,立刻回身沖著劉意大叫,“劉先生!”

劉意突然打了個寒顫,左右張望,“誰?是誰?出來,我劉意可不是被嚇大的……”雖然口氣顯得很強,但語調生硬僵冷,充分暴露出他此刻色厲內茬的實際情緒。他的目光幾度掃過雍博文,可對于這個就在站身前不過幾米開外的大活人卻視若無睹!

“陰陽分隔!”雍博文倒抽了口冷氣,心里一時間說不出的惶然,“這怎麼可能?難道我真的誤入陰間了嗎?不對,剛才我明明接到了小芸的電話,這里應該仍是陽世,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陰陽分隔的狀況?”還沒等他想明白呢,後面的鬼已經追進樓內,大呼小叫著撲上來,將寬敞的客廳擠得滿滿實實。

劉意面色恐慌,四下張望,兩耳中隱隱約約听到似乎無數恐怖的聲音在呼喊,偏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只嚇得面無人色魂不附體全身篩糠。

這時候就體現出雍博文長期以來練武所得了,只見他在廳中閃躲騰挪,上竄下跳,眨眼工夫就在眾鬼之間穿過來到門口,舉手再施出五雷咒,將那些堵在門口的鬼炸飛,然後閃電般沖了出去。

雍博文沖出樓來,百忙之中舉目四望,只見天陰風沉,不知何時四下里竟已經變得漆黑一團,黑暗之中也不知有多少鬼魂跑了出來,盡都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就好像跟他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他心中惶急,不知如何才能擺脫眼前這種窘境,偏偏那些鬼魂還不肯給他安靜思考的機會。被鬼追得跑了幾步,他心中怒氣漸濃,再怎麼不濟他也是堂堂天師北派正宗傳人,居然落得被鬼追得滿地亂竄,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得被笑掉大牙,又讓他如何去面對天師北派的歷代宗師?

他猛得停住腳步,指著緊追不舍的眾鬼怒道︰“你們再敢追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眾鬼轟然大笑,紛紛叫道︰“裝什麼裝?沒了紙符,你這天師就是沒牙的老虎,你嚇唬誰啊。”

雍博文大為光火,怒喝一聲,抽出桃木劍,左手結印,咬破食指往桃木劍上一抹,腳踏七星,手捏法訣,急喝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這是金光玄引雷霆咒,天師北派三大凶咒之一,一經施出妖魔喪膽鬼怪失魂,再強的厲鬼在這一擊之下也要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生,如今用來對付這些沒什麼法力的普通鬼,甚本上等于是殺雞用牛刀了。

只是越凶厲強大的咒語,副作用也便越強,想當年雍博文初學此咒心里癢,跑到市郊無人荒野做試驗,引來九天驚雷之後,全身的精氣都被抽光,好像全身癱瘓似的在荒郊野地里躺了足足一天多,才被不放心尋來的艾莉芸救下,又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才算恢復,而更可怕的是,他事後掐指算來,自己的壽命居然因此而短了整整一年。此刻他可絕不是氣昏了頭才要使出這招。他心里算計得清楚著呢,這些鬼精明得厲害,也不知道在這里困了多久,顯然已經有些鬼老成妖的味道,單靠口頭恐嚇是鎮不住他們,所以打算弄些氣勢出來。這金光玄引雷霆咒使動之際雷鳴電閃,聲勢驚天動地,但法咒要**全才有用,要是只**一半,那也就是听個音響效果,沒什麼實際意義。

此刻法咒一**,桃木劍紅光乍射,隱隱風雷之聲自九天之上傳來,剎那間化為隆隆悶響,似漫長列車自空駛過,空氣震動,逆風忽起,空中翻滾的黑雲之中隱約可見電光閃爍,真是駭人到了極點。

見此異象,再笨的鬼也知大事不妙,再沒了剛剛的囂張勁頭,全都抱頭鼠竄一時間亂作一團。

他一面盡可能把法咒**頌的度放緩,一面左顧右盼,尋找逃跑的路徑,就在這此時,“喵嗚”一聲貓叫透過雷動之音,清清楚楚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雍博文心里一動,循聲望去,恰見黑貓棉花正趴在二樓窗口瞪著綠瑩瑩的眼楮望著他。

“真是笨蛋。”他大罵了一聲,立刻回想起問題的關鍵,甩手收了咒法,趁著鬼心慌慌無暇理會他的工夫,幾步沖到窗下,飛身而起伸手搭住二樓窗台,隨即雙臂用力一個人便跳進窗口。

進了樓內,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彎身伸臂,將棉花一把抱了起來。

“抱到了!”他忍不住高興地咧嘴一笑,狠狠親了棉花了一口,“棉花,這一回可真是多虧你了。”

樓下傳來嘈雜的叫喊聲。

“這小子又使詐。”

“他在二樓呢,大伙上啊。”

“這回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掉了。”

呼喊聲中,群鬼沖到樓上你跳我飛,將那小小窗口擠得滿滿實實。

雍博文抱著黑貓一溜煙地跑下樓梯,回到客廳。

看到他回來,劉意好像遇見了久別的親人一般,熱情地張著雙臂迎上來,結結實實地來了個熊抱,帶著些許哭腔叫道︰“你可回來了,是不是把鬼都抓起來了,你是不知道啊,剛才我听到好些個怪聲……”

“鬼沒抓到,都在我後面跟著呢。”雍博文一句話把劉意那剛剛有了點人色的胖臉重新嚇回了白紙樣。

“在你後面跟著呢?在哪?在哪?”劉意一面往門口退,一面連聲追問。

“估計快沖下來了。”雍博文來到椅子前,抓起背包,掏出一疊收鬼符,又拿出個朱紅葫蘆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這回讓你們看馬王爺倒底有幾只眼。”他拿著葫蘆紙符一轉身,就看到那樓梯口已經擠了一堆鬼,但他們卻只在那里連喊帶叫張牙舞爪,卻就是不肯上來。

雍博文看到此景心中起疑,也不忙著施法,走上幾步,仔細觀察,現那樓梯口好像有道透明的牆壁似的,將那些鬼魂全都擋住,任他們如何努力也沒有辦法沖過來。

“怪了。”他心里隱隱約約冒出個**頭,只是一時把握不住,便索性先放到一邊,祭起一道收鬼符,**動咒語,待符紙燒盡,並起劍指沖著叫得最凶的一只鬼一點再往葫蘆口一劃。這是牽引捉鬼法,符咒施出便好像拋出了繩子,只要套到哪個鬼往回一收,便可收盡那葫蘆內。

但讓雍博文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招施出,那鬼倒是應指飛來,只不過仍然沒能突破那道透明的界線,只是在那里凌空砰砰直撞,每撞一下就縮小一點,不一會兒的工夫,就變得跟個麻雀大小了。其它諸鬼見到此景爭先恐後地順著樓梯重新跑回了二樓,不一會兒工夫便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天師饒命啊……”那鬼連哭帶喊,再沒了一點囂張氣焰。

雍博文輕嘆口氣,揮手解了法咒,那鬼如獲大釋般連忙轉身逃掉。

室內再度恢復了平靜,雍博文松了口氣,感覺雙腿軟,就近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慢慢思忖著剛才生的那些詭異事件。

已經退到樓門口的劉意看到他坐下來,連忙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全都解決了?”

“差不多吧,暫時沒事兒了。”雍博文淡淡地說著,心里有些瞧不起這膽小的家伙。

“那就好,那就好,剛才是怎麼回事兒?”劉意干笑著坐下來,沒話找話。

“我踫了一些鬼。”雍博文考慮了一下措辭,選擇了對方能夠承受得了的方式說出來,“因為家伙沒帶齊,所以回來取,那些鬼就追了上來,不過在樓梯口那里被什麼東西阻住了……”

“阻住了?”劉意摸摸頭左右瞧了瞧,嘿嘿笑著說,“難道這里有什麼寶物陣法之類的可以克制那些鬼?費老可不是一般人,這莊園的風水也不一般,肯定是有高人幫他設了驅鬼的……”

有道是說者無意听者有心,雍博文心里一動,剛剛那個模糊有**頭立刻清晰起來,脫口叫道︰“沒錯,是陣法!”

“什麼?”劉意被他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

“劉先生,你精通陣法嗎?”雍博文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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