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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cw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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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鬼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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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3 AM |只看该作者
雍博文往支票上掃了一眼,立刻被那一長串零給嚇了一跳,脫口叫了出來,“一百萬?”

劉意偷偷掐了他一把,然後漫不經心地把自己那張支票收好,道︰“老弟,說起來這次的事情也不是很難解決,一百萬雖然少了點,你也就不要計較了。”然後又對臉色有些尷尬地費鼎新道︰“費先生,你不要介意啊,我們雍老弟雖然年輕,但身份卻不低,看到他這紫色徽章沒有?這是國際上公認的頂尖高手才可以佩帶的標志,您要不信可以找人打听一下,相信以你的身份應該能打听得到。他每次正式出手的酬勞都不會低于三百萬……美元。”

“兩位天師請不要誤會,這只是請你們喝茶的錢。”費鼎新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陪笑道,“正式的酬金會直接打到二位的賬戶上,請兩位把帳號留下就可以了。”

雍博文被劉意忽悠得迷迷糊糊,但又不敢當著費鼎新的面說什麼。好不容易等到離開了費家莊園,他才忍不住說︰“劉大哥,這一百萬就不少了,你怎麼能騙費先生說我的酬勞是三百萬美金,要是他真的打听,那不就穿繃了?”

“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劉意安慰地拍了拍年青人的肩膀笑道,“費家財大氣粗,三百萬美金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咱們這次等于是救了整個費家的命,又幫他們安定財氣,保證日後的榮花富貴,收他這些不算多。這也是為你自己標明身份,以後再有人找你幫忙,出的價錢就都不會少于這個數了。你也不用怕他拆穿,紫徽現在國際上最高行情是出手一次一千萬美金,他要是真打听,只會感謝咱們給他打了折扣。”

雍博文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突然間成了百萬富翁的沖擊,讓他暈乎乎地有種喝醉了酒的感覺。

好在他陶醉了一陣子之後,倒還記得要辦正事,雖然有了錢,可是公司卻也還是要開。這里面更重要的目標並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給那些還要在人間呆上一年的鬼找點事情做,以防他們在這一年里窮極無聊搞出什麼事情來。于是他便按原來的計劃搭著劉意的便車,回到了銀座大廈的工作室。

他這次回來主要是向瓶子里的群鬼征求意見,看看他們是不是同意開辦這樣一家公司,在自己手下工作一年。

這也是羅婉嵐告訴他的。

現在提倡尊重鬼權,既然他是要雇佣群鬼為工作人員開辦公司,那就得先征求鬼方的意見,在平等合理的基礎上簽訂工作合同。要是違反了這一規定,那可就有役鬼的嫌疑了。

回到那個小房間後,雍博文先布置法陣將整個房間同外界隔絕起來,以防陰氣外泄以及陽氣內侵,同時預防哪個鬼想不開突然逃跑。布置完畢,他才打開瓶子,把里面那四百多個鬼魂都都放了出來。

四十多平米的小房里一下子裝了這麼多鬼,立時陰氣森森,仿佛突然間變成了鬼域,群鬼們挨挨擠擠把房間從上到小從地板到天花板每一個角落都佔滿這才算勉強擠下。

群鬼被關在那小瓶子里一天一夜,突然被放出來,不免有點新鮮高興,你吵我嚷擠擠推,讓這個小小空間亂成一團。好在此地已經隔絕了,要不然這鬼聲鬼氣傳出去,非把左鄰右舍那些冒牌神棍全都嚇死不可。

雍博文正打算讓他們安靜下來,突然想起那個小女鬼,連忙把她放了出來。

這小鬼顯然在群鬼中相當有鬼緣,一看到她出來,群鬼紛紛擠上來噓寒問暖,顯得極是關心熱絡,雍博文看在眼里,便心里不免感嘆,這世人都怕鬼,卻沒想到這鬼之間也有真情啊。

任由著群鬼吵鬧寒喧了好一陣子,他這才出聲整頓秩序,並把他們需要在人間呆上一年才能被渡的事情宣布了出來。

听到這個消息,群鬼都安靜下來。

好一會兒,那老鬼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天師大人,這一年里打算把我們關在什麼地方?咳,我的意思是既然還需要在人間呆上一年,那能不能給我們換個寬敞點的地方,那個小瓶子做個臨時棲身的場所還可以,要是在里面呆一年的話,只怕大家都要變成瘋鬼了。”

“別人給我出了個主意。”雍博文把法師從業協會允許以合約形式雇鬼開公司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我這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我想開辦個公司,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話,那我就再找個地方把你們關上一年就好了。”

听到那句“關上一年”,群鬼的臉色變得好難看,紛紛叫道︰“不要關上一年。同意作雇工。”

還是老鬼謹慎,揮手示意群鬼不要吵嚷,然後問道︰“天師大人,你要怎麼雇佣我們?是要用役鬼術嗎?”

“不,這不是役鬼,是跟人類一樣的平等雇佣關系。”雍博文在法師從業協會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件事情問清楚了,“你們要是同意,就簽一份符約。這樣就可以把你們這些有雇主的鬼同無主孤魂區別開,方便你們在外工作。等到明年合約期滿後,作為報酬,由協會統一安排渡你們。你們得知道,這件事情需要花費協會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就算是我肯無償幫你們,他們也不肯。”

老鬼詳細地問了一些其它細節之後,轉頭與群鬼們進行一翻討論,最後決定同意接受雍博文的雇佣。畢竟事情在那里明擺著呢,要是不接受的話,不僅會指不定被在哪里關上一年,而且那個什麼法師從業協會還不一定肯他們進行渡;可是要接受了,那不僅在這一年里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人間,而且一年後的渡也有了保障。要是不答應那才真是傻鬼了。

听到群鬼答應下來,雍博文不禁心中高興,“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明天就去協會辦理相關手續,正式開辦公司。讓我們齊心合力在這一年里面把這個公司辦好辦大。”

“呃……天師大人。”老鬼干咳了一聲,打斷了雍博文話頭,“您打算開辦個什麼樣的公司?”

“啊?”雍博文微微一愣,“這我還真沒有想過。”

旁邊一戴眼鏡的車禍鬼道︰“這怎麼能行?開一家公司得先做齊各方面準備工作,做好市場調研,寫好商業計劃書,尋找投資,事情多了去了,哪能是說辦就辦的。像你這麼冒冒失失地,辦什麼公司都得有賠無賺。”

老鬼嚇得一腿把這多嘴的車禍鬼給踢飛,然後笑道︰“天師大人,您別介意,這小子是個愣頭青,做事跟走路一樣橫沖直撞,要不然也不會給車撞死了。”

雍博文覺得這車禍鬼說得挺有理,倒也不生氣,思索了一下道︰“咱們這不是人類那種正規的公司,主要工作人員就是你們了。投資什麼的你們不用擔心,不如大家商量一下,咱們開什麼公司好了。”

用鬼能開什麼公司?這可是個新課題,在座的雖然都是鬼,但卻沒有一個有這方面經歷的,一時全都埋頭苦思。

雍博文想了想,又說︰“以前有個前輩開了個恐怖電影特效服務工作室,專門為鬼怪電影提供鬼魂演員,只是咱們這里的鬼數太多,要是開那樣一個工作室的話,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鬼……對了,你們都報下自己生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吧,咱們就根據你們的本事來開公司。”

群鬼都沒有意見,紛紛叫起來。

“我以前是做郵遞員的。”

“我生前是會計。”

“我活著的時候是老師。”

“我原來是司機……”

這一報出來,雍博文倒是吃了一驚,這些鬼還真是三教九流,干什麼的都有。

他正琢磨著,忽听一個動听聲音道︰“我原來是當演員的。”

這聲音好熟悉,抬頭一看,居然是那個給他惹了大禍的溺死鬼。

他不禁有點好奇,“你是怎麼淹死的?”

“在海邊游泳的時候淹死的。”溺死鬼傷心地道,“都怪那個出租救生圈的黑心老板租給我個劣質品,結果在深的地方一下子泄了氣,我就沉底了,早知道當年我就不去海邊渡假了,都怪我那經濟人,說什麼海邊渡假有益身心健康,這下倒好,連命都丟了……”

她在這里訴苦,不想雍博文突然跳起來,叫道︰“有了,我知道開什麼公司能讓大家都有工作的機會了!”

群鬼全都安靜下來,好奇地看著自己這位準老板,猜測他能想到什麼主意,居然讓這三教九流各行各業的鬼都能得到工作機會。

雍博文微微一笑道︰“那就是……有鬼出租公司!廣告辭我都想好了,你們听著︰想租鬼嗎?價格便宜,種類齊全,服務周道,無論您是要用來嚇人整蠱,送貨快遞,還是作網頁視覺特效、當電影臨時演員,作家庭教師。只有您想不到的方面,沒有我們做不到的服務。還猶豫什麼?趕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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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一時,人冷車稀,路燈昏暗。

春城雖然也是北方屈指可數的大城市,但畢竟比不了南方那種不夜城。北方人沒有夜生活的習慣,通常一過十點鐘,大街就冷冷清清,即便是春城夜里最繁華的東林街到了這時候也鮮有行人,唯有各家聲色娛樂場所仍有音樂嘻笑聲不時飄上大街,不過那可大多是開高檔小車的主兒,用不著兩條腿和坐巴士。

東林街頭上的巴士候車站台平時總是人滿為患,可到了此時卻只剩下一對小戀人在那里等著最後一趟班車。

說他們是小戀人可絕對是名符其實,兩個都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臉稚氣,仔細瞧瞧,身上還掛著書包,想來是放學沒回家,直接就出來你儂我儂了。這兩位此刻抱在一處,大街邊上就不停地親親摸摸,那份大膽可要遠勝成年人。

“你愛不愛我?”

“愛……”

“真愛假愛?”

“當然是真愛了。”

“你愛我有多深?”

“馬里亞納海溝有多深,我就愛你有多深。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生命……”

通常說到這個地步,小男生的甜言蜜語總是能把小女生迷得不知東南西北,然後就可以開始深長纏綿比拼男女雙方肺活量的熱吻。

一切都很完美,簡直就是一幕最最經典爛俗的言情劇必過場景,兩張嘴已經越接越近,眼看就要粘在一處了……

“對不起,請讓一讓,我要貼小廣告!”一個很不識趣的聲音突然在小男生身後響起,嚴重破壞了剛剛醞釀濃厚的曖昧氣氛。

眼看就要粘在一處的小男女欲火同時轉為了沖天怒火。

非法在街頭貼小廣告可以原諒,如此囂張地不避外人的貼小廣告也可以原諒,但如此囂張地在街頭貼小廣告的同時打擾一對親密中的青春期戀人,這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

原本準備做口液交流的兩張嘴里同時出了因為咬牙切齒而產生的可怕磨牙聲。

本來緊閉雙眼打算迎接熱吻的小女生先張開眼楮,將憤怒地目光直直投向男友背後,打算以最犀利的喝罵給那可惡的小廣告張貼者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但當她看到男友背後的景象時,情緒立刻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憤怒不見了,因為怒火和欲火而潮紅的臉頰變得蒼白如紙,咯滋滋的磨牙聲變成了不由自主地輕輕撞擊聲,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如果不是有男友支撐的話,她一準得癱倒在地。

小男生尚不清楚女友的情緒轉變如此劇烈,還以為她是氣得抖,拍了拍她的後背,很有性格的冷哼一聲,轉頭,張嘴,伸手,打算給背後這不識趣的家伙一個下輩子都難忘的教訓,讓他明白得罪了熱戀中因為被打擾而欲求不滿的年輕男子會有何種可怕後果!

身後的情景映入眼中,接下來的動作既不是斯文掃地的破口大罵,也不是全武行的該出手時就出手,而是……顫抖,哆嗦,篩糠。

小男生的背後並沒有人,只有兩疊白色的小廣告浮在空中,還在那里上下抖動著,顯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請讓一下,你們擋路了,我們貼廣告是有額定任務的,請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雖然客氣卻明顯有些不耐的聲音在沉沉的夜色中回蕩著,帶來了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栗味道。

“咯,咯,咯……”小男生喉間出一連串仿佛氣泡不停破裂的輕響。

他的嘴唇哆嗦了好半天,終于從不斷打架的齒縫中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有鬼啊!”

叫出這能傳出十條街的淒厲叫聲後,小男生也不知從哪里爆出無窮的勇氣,猛得跳起三尺高,甩開懷里的女友,撒開腳丫子就跑。只見他去似流星,快捷無倫,剎那間就跑出半條街去。更厲害的是,他邊跑邊喊,那一聲“啊”中氣實足,拖著長長的尾音直劃過路燈昏暗的黑漆長街,不知嚇醒了多少熟睡中的嬰兒,驚得些許嫖客當場,愧煞無數內家高手。

那被剛剛還在甜言密語的男友無情拋棄的小女生顯然受不了如此打擊,翻了翻白眼,一聲不吭地昏倒在地。

“搞什麼?這就暈菜了?”漂浮在空中的小廣告後方出不滿的嘟囔聲。

沒錯,雖然看實際情形,但小男生並沒有叫錯,拿著小廣告的正是兩個鬼。

一個文質彬彬,西裝筆挺,白臉大眼,頭梳得油光可鑒,就差在臉上標明“我是花花公子”幾個大字來表明身份了。流出道道血痕的七竅則表明這位是被人毒死的。

另一個卻又黑又瘦,剃了個光頭,對襟小褂大褲衩,腳踏拖鞋,顯然是出身于下層社會。他的死法也不如花花公子那麼高明,後腦勺上開了個大洞,腦漿什麼的掛得滿後背都是,顯然是被什麼東西給砸死的。

鬼魂的形象正是他們生前的最後一刻模樣,直到投胎以前都不會有任何變化。像電視電影小說里那種千變萬化,還經常換衣服的鬼純粹是胡扯,絕對不會存在于現實中。

一開始連說兩句並出嘟囔的就是那個花花公子。

“現在的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太差了。”黑瘦光頭嘖嘖地搖著頭,顯得很不以為然,“我像他們這個年紀那會半夜敢上亂墳崗,拿著骷髏頭當玩具,什麼鬼都嚇不到我。”

“算了,算了,快點貼吧,今天的任務要完不成了。”花花公子一面扯著手里的小廣告往站牌、柱子和附近電線桿上貼,一面不滿地報怨,“真不知道老板是怎麼想的,我高明峻怎麼說也是一風流倜儻有錢少爺,居然讓我出來貼小廣告。”

“有錢少爺有什麼了不起的?沒看人家大明星、教授也全都出來貼廣告了嗎?現在公司剛開張,雍老板不說了嘛,等業務上了正軌以後就給大家分工,讓個人都從事生前的工作專業,你倒是得好好想想自己會什麼,別到時候只能分到貼廣告的工作。”黑瘦光頭不屑地瞟了花花公子一眼,在心里又補充了一句“一個寄生蟲罷了,有什麼好狂的。”

“我會什麼?”花花公子冷笑著說,“我會的東西多了,你知道什麼?我看你才要準備好貼上一年的小廣告呢。”然後也以心里補充一句,“什麼都不懂的土老冒。”

兩個鬼絆著嘴,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緩,但見白色的紙片滿天飛舞,不一會兒的工夫,站牌上就已經貼滿了內容相同的小廣告。

“想租鬼嗎?價格便宜,種類齊全,服務周道,無論您是要用來嚇人整蠱,送貨快遞,還是作網頁視覺特效、當電影臨時演員,作家庭教師。只有您想不到的方面,沒有我們做不到的服務。還猶豫什麼?趕快來吧。本公司新近開張,特價五折酬賓,並贈送精美禮品,先到先得,請勿錯失良機。聯系電話︰13o4131,聯系人︰有鬼承租公司。”

當兩個鬼正貼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輛綠白相兼的計程車正緩緩從街上駛過,車里坐了兩人。司機三十多歲,長得圓圓胖胖。乘客卻是二十出頭,臉上還稍有學生氣,正趴在車窗上向外張望,略有些激動的指著那候車站台低聲叫道︰“有鬼,我看到了,二叔咱們去抓吧。”

司機淡淡掃了一眼那兩個認真工作的鬼魂,笑道︰“那鬼不能捉,小魏看仔細點,他們身上有符法合約印痕,是有正式工作的雇佣鬼,肯定是哪個高級會員的公司雇員。”

小魏睜大眼楮仔細觀察,果然看到那兩個鬼的腦袋頂上都懸著一個淡淡地象形字符,不禁問︰“那是哪家的法術?”

“那是個喻字,是天師派的法力象征。听說最近協會新加入一個北天派師的年青會員,出手就捉了四百多鬼魂,入會直接當上級別最高的紫徽會員,這肯定是他新開公司的雇員。”司機將車停在了路邊,也不急著開走。

“一次就捉了四百多鬼?”小魏滿臉羨慕,“我要是有這麼好運就好了。”

司機毫不客氣地給了小魏一個暴栗,“就你那水平,要是遇上四百多鬼魂,只怕命都沒有了,還好運呢。人家可是赤手空拳,什麼現代化設備都沒有全憑自己本事捉到的。你啊,好好努力吧。”

小魏嘿嘿干笑兩聲,摸了摸頭,又問︰“對了,根據協會規定,高級會員開設會司,需要雇佣一到兩名會員,二叔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我也想去。”

“你去?”司機又給了小魏一個暴栗,“最低條件得是中級會員,實力得能鎮得住那群鬼才行。你一個才入會的初級會員也想去這種大型的鬼公司工作?作夢吧!”

小魏不服氣地吐了吐舌頭,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司機看那兩個鬼忙活完事,正轉身離去,便道︰“小魏,給急救中心打個電話。”

“干什麼?”小魏不解。

“笨!”

邦的一聲,第三個暴栗扣下,司機憤憤道︰“沒看到站台上嚇暈了一個小姑娘嗎?”

小魏摸著腦袋不滿地嘟囔︰“有話好好說嘛,干什麼總打人?再聰明的腦袋也經不起這麼打啊。”

“你說什麼?”

邦,邦,邦……

“哇,當我沒說好了,輕點,輕點……”

計程車內傳出低低的慘叫聲,嚇得還沒走遠的兩個鬼齊齊回身,向著計程車方向張望。

黑瘦光頭問︰“車里有兩個男人,你說他們干什麼呢?”

花花公子仔細瞧了瞧,肯定地說︰“沒看到一個在打另一個嗎?肯定是計程車殺人狂魔,我們就要有新的橫死鬼同伴誕生了。”

“扯。”黑瘦光頭不能同意,“他下手不重,應該是在打情罵俏。沒听那個在喊輕點嗎?嘿嘿嘿……”

“兩個男人打情罵俏?”花花公子摸著下巴嘿嘿奸笑,浮想聯翩,“原來如此啊,兄弟說得有道理,那咱們別打擾人家,走吧。”

兩個鬼面帶淫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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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4 AM |只看该作者
那司機猜得沒錯,這兩個鬼便是雍博文新成立的有鬼出租公司的雇員。

定下了公司名頭、業務範籌等等主要內容後,雍博文便立刻前往法師從業協會注冊登記辦理公司,並跟那四百多鬼魂簽下為期一年的符法合約,這鬼公司就算是正式成立了。但根據法師從業協會的規定,成立擁有十個以上雇鬼的公司,就至少得雇佣一到兩名中級以上會員,以防雇鬼失控或是出現其它問題。

雍博文也不認得其他會員,便听從羅婉嵐的建議,由協會為他安排幫手。

成立公司後的第一件事情當然就是選擇辦公地點。

費鼎新的酬勞已經轉帳,按照當日匯價折算後,雍博文的戶頭上足有兩千多萬。

突然間變成了千萬富翁,讓這向來窮得叮當響的年青天師興奮得有種找不到北的感覺。

既然是有錢人了,又是開辦雇員(鬼)足有四百多的大公司,那就絕不能再窩在那間四十平米小屋里。

常言說得好,有錢好辦事。雍博文拿出七十三萬,在市郊買了幢面積在兩千多平的三層商業用小樓做為公司辦公地點,當然了,他本來是想在春城最繁華地段買一層寫字樓的,但考慮鬼公司只能在夜里營業的特點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頭。

這種公司不用掛牌子,也不用到工商局注冊,更不用交稅金,只管接上電話網絡,準備足辦公用品,便正式開張。大把的票子砸下去,所有事情辦完卻也不過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到此時,協會幫他選派的工作助手還沒有選定到位呢。

雇佣諸鬼的第一項工作任務就是集體出動,乘著月黑風高,到大街上張貼小廣告,為公司做宣傳。

這是雍博文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宣傳方式。

可以想像這樣一個公司,除了這種手段之外,也真就沒有其它辦法宣傳,想在電視廣播、報紙雜志上打廣告那是門都沒有。

兩鬼貼完手頭廣告,晃晃悠悠地回到公司,卻見已經有大半同事都已經先回來了,正在雍博文的指揮下擺設辦公設備。

“把那個桌子搬到左邊去。”

“快調調看電腦是不是沒問題了。”

“那個沙不是擺在門口的,送三樓去,放我辦公室里。”

群鬼被支使得暈頭轉向,忙作一團。

現在的雍博文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整天咧著嘴笑個不停,站在大廳中央揮臂指斥,意氣風。

正得意的工夫,就听被擺放在門口前台做接待員的美女溺死鬼喊道︰“老板,有客人。”

“這麼快就生意上門了?”雍博文喜出望外,放棄指揮群鬼,跑到前台,只見一個苗條的身影正在門外徘徊不定,卻始終不敢推門進來。

那身影瞧著眼熟,雍博文往門口湊了兩步,正想看清楚點,不想問外那人卻先驚喜地叫了起來,“雍先生。”

這回雍博文倒也看清楚了,這還真是個認識人——費墨的私人助理韓雅。

那天晚上在費家莊園,形象恐怖的費墨剛一露面,這位韓小姐就被嚇得整個暈菜,事情結束後,費鼎新派人把她送到客房,還找來費家的私人醫生給她檢查,結論是驚嚇過度,沒有什麼大礙,以後雍博文就再也沒見到過她,沒想到她居然會成為自己開公司的第一個上門客戶。

听到韓雅招呼,雍博文便笑著迎了出去,“這不是韓小姐嗎?您怎麼來了?是費先生派您來的嗎?”

“我已經不為費家工作了。”韓雅顯得有些難為情,低聲說,“雍先生,我是有些私人的事情來找您的。”不用費家工作倒也很好理解,即使是天師也很難接受老板是個爛了一半尸的事實。

只是……這個私人的事情?雍博文想不出自己同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之間有什麼私人的事情,但又不能說什麼,只得摸著頭笑著說︰“請進來說吧。”

韓雅朝樓內望了一眼,顯得有些膽怯地搖了搖頭,說︰“我不進去了,咱們在外邊說吧。”

雍博文不解地回頭望了小樓一眼,便立刻明白為什麼韓雅不敢進去了。

此時小樓內燈火通明倒是不假,只是那燈光卻透著股子陰森森的味道,一眼望去似乎有層薄薄的沙巾罩在眼前,使樓內景物罩上了一層淡淡灰影。

這是陰氣過于濃重導致的正常景象。

鬼魂是陰物,有鬼之處必有陰氣,這小樓內聚了四百多鬼,那陰氣有多濃就可想而知了。這也就是雍博文這久經修煉的正牌天師,身上自有正陽法力護體才可以在樓內安穩的呆著,要是換了普通人的話,哪怕是再強壯的進去不出十分鐘肯定會頭暈目眩。

這倒真是個問題。要是客人不能進屋,那這公司為誰服務啊。

雍博文摸著下巴,思索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一時卻把旁邊的美女給忘到了腦後。

韓雅等了一會兒,看雍博文皺著眉頭沒有回答,心中一時忐忑不安,她來找這位整天跟鬼打交道的天師原本就是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此時得不到回答,便有些打退堂鼓的打算,便道︰“雍先生,你要是有事的話,那我改天再來吧。”

“啊?”雍博文回過神來,連忙笑道,“我沒事兒,既然你不願意進去,那咱們就去其它地方,這附近有家咖啡廳很不錯,不如去那里坐一會兒。”

韓雅退堂鼓沒能敲響,正要點頭答應,眼角余光卻忽地現雍博文背後的一塊陰影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向外鑽出。

這場面真是詭異了,那東西黑乎乎地看不清楚樣子,掙扎著從自陰影中伸出細長的爪子樣的東西,在空中搖擺著,仿佛那些恐怖電影里復活的死尸又或是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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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雅只覺得心髒好像是被電流突然擊中了一般,臉上血色剎那間退得干干淨淨,一手捂嘴,一手指著那陰影,出一聲壓抑而淒厲的尖叫。

雍博文被韓雅的舉動嚇了一跳,同時只覺得身後風聲颯響,似乎什麼東西在快躍到後頭,聯想到韓雅那仿佛見了怪獸般的驚駭神情,他心里立時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不假思索地向前邁出一步,同時迅扭身。

一條模糊的黑影正從他身後的地里一躍而出。

這景象讓他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天仿佛夢一樣遇到算命先生的經歷,恐怖而丑陋的利角惡鬼的形象在眼前一閃而過。

雍博文心頭寒氣直冒,不假思索地捏起法印,**動咒語,就打算先給這不之客來個五雷護身咒再說。

但沒等他把五雷護身咒使出來,那從地里跳出來的黑影卻先出一聲尖叫︰“死色狼,不許**咒!”

“是你?”雍博文一听這專用稱呼就知道是誰了,不禁大感詫異,連忙停止**咒。

出場方式比鬼還要詭的魚純冰笑道︰“就知道你肯定又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好在我喊得及時。”一時笑得甚是開心,對自己的先見之明極為得意。

雍博文哭笑不得,正打算問問這丫頭跑來干什麼,卻听身後傳來撲通一聲,好像是個麻袋掉到地上,扭頭一看,卻見韓雅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已經昏了過去。

想想這也很好理解,以雍博文這種專門跟鬼鬼怪怪打交道的天師,每次還都被這位大小姐的詭異出場方式嚇得心驚肉跳,韓雅這種膽小的小女子昏過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哈哈,每次出場都能踫上你在干壞事。”魚純冰猛得蹦過來,瞧了瞧暈倒在地韓雅,“死色狼,是不是要**這位美女啊?”

雍博文翻了翻白眼,不理會她,走上去給韓雅檢查了一下,確認她沒什麼大礙,便把她抱起來往屋里走。

“哎,我跟你說話呢。”魚純冰討了個沒趣,大感不爽,追在雍博文屁股後面叫道,“你居然當著我的面要把她抱回去?難道當我不存在嗎?”

雍博文有點惱了,猛得轉身盯著這小丫頭,“你來我這里干什麼?”他們兩個至今為止的兩次接觸都不是很愉快,所以他可不認為這小丫頭會很好心地來慶祝公司開章。

“給你打工啊。”魚純冰得意地從挎包里掏出份印著法師從業協會名頭的紅頭文件在他眼前展開。

“什麼?委派你給我當雇員!”雍博文看清文件內容便忍不住出一聲怪叫,吃驚之余差點沒把懷里抱的韓雅給扔地上去。羅婉嵐在想什麼,居然給他派來這麼個小宿敵,還不得把他這新公司給攪得天翻地覆不可?這小丫頭片子在他手下連著吃了兩回虧,估計作夢都在算計著怎麼報復他吧。

呃……說起來,羅婉嵐不會是以權謀私,打算幫這小丫頭大搞打擊報復吧。

“沒錯。”魚純冰可不理會這位未來老板的感受,得意地掏出自己的會員證亮了亮,“我可是正牌的中級會員哦。”

就算這丫頭是紫徽會員,雍博文也不敢雇她,便委婉地道︰“你這個年紀還得上學吧,出來打工會耽誤學業的。”

魚純冰立刻從挎包里拿出另一個小本本來一亮,“本姑娘去年剛拿了學士學位證。”

“你大學畢業了?你多大啊。”雍博文懷疑這小丫頭弄個假證來糊弄他。

“切,你以為我像你那麼笨嗎?”魚純冰道,“我高中初中加起來只**了兩年,便跳級考了大學。”

雍博文眼前的丫頭片子腦袋頂上立刻出現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天才!

他晃了晃頭,把幻覺從眼前搖走,換一個借口︰“公司要晚上開工,女孩子睡眠不足的話會影響皮膚。”

“一看你就沒開過鬼公司,整個一菜鳥。”魚純冰譏笑道,“這鬼公司是白天接生意,晚辦業務,難道你以為所有人晚上都不用睡覺嗎?我簽的是白天工,專門負責接洽生意,你好好看看合約吧。”

雍博文忍無可忍,也不找借口了,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想雇你!”

魚純冰卻是早就料到這一點,胸有成竹一笑道︰“合約上已經注明了,公司要是單方面違約的話,除了要賠償我違約金外,而且在雇佣到新的員工之前不得開張。要是你連我這種品行良好的善良少女都不能容的話,你認為誰還會肯來為你打工?”

這是**裸的威脅啊!

可憐的新晉雍老板被手下的第一個人類員工給噎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像斗牛一樣瞪著眼楮,呼哧呼哧地從鼻子喘了兩干粗氣,最後卻只能無可奈何地放棄了繼續與小丫頭斗嘴。

“哼哼,好男不跟女斗,等回頭我找協會處理,我不信他們不給我這個面子。”他一面恨恨地在心里想著陰招,轉身往樓里走,畢竟懷里還有一個美女等著急救呢。

魚純冰大獲全勝,美滋滋地跟在老板後面,樂得合不攏嘴。

其實雍博文倒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人家這小女子之腹了。魚純冰雖然牙尖嘴利口頭不饒人,但卻不是那種蠻不講禮的女孩,雖然兩次遭遇都被這死色狼佔了便宜,但回頭心情平靜下來之後,便想明白這兩回的錯其實主要都在自己身上,自然就不會像某人想的那樣時刻算計著報復了。她主動要求到雍博文的公司來工作,主要倒是出于一種崇拜心理。

要知道這位二十年未開張、開張就抵別人二百年的老土天師現在可以算得上是法師界的閃亮巨星。現在在春城,別說是魚純冰這種年紀剛好在追星正熾階段的小丫頭了,便是那些三四十歲的中年法師對這位新星都是滿心的崇拜。當知道雍博文開公司需要幫手時,足有上百人報名,佔了整個春城法師協會會員的半數,魚純冰一是靠著老爹的裙帶關系,二是靠著自己在協會的人緣好,這才算搶下了一個名額。提前從羅婉嵐那里得到內部消息的小丫頭興奮得不得了,也不等正式公布,就自己拿著簽好的合同來找未來的明星老板了。雍博文這陣子都在忙著擺平女朋友、張羅開公司,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貨真價實的名星法師,自然也就不明白魚純冰的心思了。

雍博文抱著韓雅直上三樓那間屬于老板的大辦公室,將其平放在沙上,然後先施展了個簡易地金光定陽咒,暫時把這間屋子里的陰氣都驅散,畫了醒神符**動定魂咒,啪的把符紙往美女腦門上一貼。便听一聲誘人的呻吟,韓雅緩緩睜開眼楮,茫然地看看身旁正關切看著她的雍博文,然後張了張嘴,出一聲尖叫,“有鬼啊!”

雍博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一哆嗦,連忙安慰道︰“韓小姐別怕,剛才那不是鬼。”

但韓雅驚魂未定,哪是一句兩句勸得住,抱著雙膝團坐在沙上哽咽哭啼瑟瑟抖。

雍博文看得這叫一個心痛啊——美女害怕的樣子自然我見憂憐,可踩在沙上的小高跟卻也貨真價實。那沙可是正宗的鱷魚皮沙,剛擺上還不到半天就印上兩個鞋印,美女腳丫子踩的鞋印也與常人無異,更可怕的是那兩個錐子般的小高跟隨時都有刺穿沙表皮的可能,這讓窮慣了的法師如何能不看得擔心吊膽兼且痛心疾?

韓雅哭了半晌,直累得拙嘴笨舌的法師滿身大汗,這才算安定下來。

“韓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雍博文抹了把額頭冷汗,趕緊著問正事兒。

“那天的事情我听費先生說了一些……”韓雅慢慢地說著,似乎是在下著某種決心,在說完這一句話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抬頭,緊盯著雍博文道,“雍先生,我可以拜你為師,跟你學習捉鬼的法術嗎?”

這句話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雍博文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解地問︰“你為什麼要學法術?”

“我以前從來不相信這世界有鬼!”韓雅一說到鬼這個字眼,便顯得相當緊張,這讓雍博文看在眼里不禁惡意地猜想這位要是知道她現在所在的這間屋子里就有好幾百鬼魂的話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

“我從小就不習慣被動的生活在威脅中,小時候我很怕蟲子,可是我偏偏就要去捉各種各樣的蟲子來解剖,直到我再也不怕它們……我想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吧。”韓雅道,“我不希望時刻活著有可能被鬼傷害的陰影中,所以想學習一些法術來防身。”

听到解剖蟲子那句時,雍博文可真是冷汗直冒,還以為這位要效法小時候學了法術來捉兩個鬼解剖著玩呢。

雍博文皺眉道︰“呃……事實上鬼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他們並不會無緣無故的害人。而且,即使是你要防鬼,也不需要學習法術,我給你畫幾張符,再做個護身符便足可以讓所有鬼怪不敢近你身了。”

“這不一樣,那畢竟是靠外力得來的保護。我從小就相信求人不如靠自己,外力得來的東西畢竟不如屬于自己的可靠。”韓雅急道,“我可以向您交學費,貴一點也沒關系。”

听對方這麼說,雍博文不禁笑了笑,他現在已經是千萬身家,所以笑起來很有點視錢財如糞土的樣子,完全忘了剛剛因為一張沙而急得冒汗的事情。

“這個倒是沒有必要。”雍博文道,“我收你為徒也可以,我這里新開了一家公司,還缺一個幫手,不如你來做學徒工吧,一面學習法術,一面幫我打理生意。”這年頭肯學法術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難得有個主動送上門來的,他倒也不會挑三揀四。而且他還有一舉兩得的用意,找了這麼個幫手,一來可以防止協會再塞些莫明其妙的人過來,二來提出不聘任魚純冰的要求時,理由也顯得更充分一些。

“真是太謝謝您了……”韓雅剛要感激兩句,雍博文擺了擺手,打斷她道︰“不過,話我得說在前面,學習法術可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既然入了我天師派,那就絕不能半途而廢,你得明白這一點。”

“我知道,我不怕吃苦。”韓雅遲疑地問,“您開的是什麼公司?”

“有鬼出租。”雍博文得意洋洋地介紹自己的公司,“專門承租各種鬼業務。”

韓雅臉色立時白了一半,“雍先生,我現在還不會法術,既看不到鬼,也不能對付他們,只怕不太合適吧。”

“這好解決。”雍博文道,“回頭我給你畫一道開眼符,回去之後用牛眼淚、無根水、清晨露煮柚子葉,然後用開眼符沾水擦眼,連擦三個早晨,就可以開陰陽眼了。至于法術慢慢學就可以……”說到這里他不禁拿起了當初魚純冰說話的語氣,“現在捉鬼也已經現代化了,有各種先進設備,在學習基礎法術的時候,你可以先用這些捉鬼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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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4 AM |只看该作者
事情就算這麼定下來了。

說起來這也算得上是雍博文收的開山大弟子,不能就這麼簡單拜師,當下雍博文選了個黃道吉日,與韓雅說定,到時再舉行拜師儀式。

商量完事情,雍博文見她精神不振,知道剛才那一下嚇得不輕,便畫了張安神壯氣符,叫了輛計程車安排她回去好好休息,等到拜師那天再來就可以。

把韓雅打走,雍博文在公司里轉了一圈,現在他離開這一小段時間里,眾鬼已經收拾好了整個小樓。

開放式的辦公大廳里陰氣陣陣,每個座位上都有一個鬼魂像模像樣的坐在那里,或是擺弄電腦,或是寫寫畫畫,在他們的桌上放著名牌和生前從事的職業以及各種經歷。這些名牌和介紹是給普通人看的,好讓他們能夠選擇自己需要雇佣的鬼魂。

看起來沒有老板的瞎指揮,鬼員工們工作的效率明顯提高了不止一倍。

雍博文見沒什麼需要自己忙的了,便著手解決房間中陰氣過盛的問題。

解決這種問題的最好辦法當然是把所有的鬼都趕出去,但這對于一個鬼公司而言顯然是不現實的。雍博文決定在一樓接洽上門生意的接待室布置一個聚陽法陣,這樣就可以保證普通人在這里的安全了。這種法陣布置起來並不是很容易,如果靠著雍博文自己一點點布置的話,只怕三天也忙活不完。

好在雍大天師也已經識趣的步入了現代化法師行列,倒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笨哈哈地拿著朱砂符筆法器去布置了。他買的那些設備中就有法陣布置生器,一套四件,每件的外形都設計成美觀精致的工藝品模樣,內部存儲了高達九十三種常用法陣的信息,應用時只要調出相應的名稱就可以了。雍博文買的這一套法陣生器壁畫外觀,內容是清明上河組圖,掛起來別有幾分雅致的味道。

弄好了接待室,雍博文滿意地在沙上坐下來,那識趣的美女溺死鬼立刻奉上一杯熱茶,讓這窮法師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侍候的有錢人感覺。

雍博文美滋滋地品著熱茶,心情大好,跟美女溺死鬼閑聊了幾句,這才知道這位美女名叫許可,生前雖然是演員,但只那種沒什麼名氣的三流小明星,就連被淹死的新聞也沒有幾家八卦雜志刊登。

雍老板心情不錯,又想到自己以後可能也要為影視公司提供鬼怪特效,便順口許了點空頭諾言,答應有機會便最先考慮讓許可出演電影,倒把這位生前死後一般倒霉的小明星感激得差點以身相許。

閑聊了一陣,雍博文才猛然想起魚純冰的事情——他居然把這丫頭給忘到腦後了。

他趕忙向許可詢問魚純冰跑到去了。

“魚小姐認為自己現在是副總經理了,所以讓我們幫她把您旁邊的那個房間收拾出來,現在應該還在屋子里吧。”許可如是回答。

這小丫頭還真是自來熟啊,居然就這麼自任副總了。她躲到房間里干什麼?不會打算今晚就睡在這里吧。

想到這讓人頭痛的女孩兒,雍博文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急急忙忙跑到二樓,往那房間門口一站,最先看到的便是那掛在門的醒目標牌,上書一行金燦燦大字“副總經理室”,這牌子比旁邊的總經理室標牌大了兩圈還多。

“她不是隨身帶著這牌子吧。”雍博文心里嘀咕著,推門而入。

“啊!”一聲尖叫猛然響起。

雍博文茫然地望著坐在寬大辦公桌後面的小丫頭,搞不清楚她叫什麼。

“喂,進女士的房間難道不知道敲門嗎?”小丫頭氣勢洶洶,也不知道誰才是老板。

被批頭訓了一頓的雍老板干咳了兩聲,道︰“魚小姐,我好像沒有……”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計較了。”魚純冰很有氣度了揮了揮手,指著桌上的電腦道,“你過來看看,我剛做的。”

那電腦上顯示的是一個剛剛作好的網頁,空蕩蕩黑漆漆的房間中,一個半身血肉模糊的鬼正站在那里,看到雍博文站到電腦屏幕前面,便張著殘缺不全的嘴巴嘿嘿一笑,道︰“雍老板,要雇鬼嗎?本公司承租各種鬼魂,價格便宜,種類齊全,服務周道。本公司新近開張,特價五折酬賓,並贈送精美禮品,先到先得,請勿錯失良機。聯系電話︰13o4131,有鬼承租公司。”

這鬼雍老板也認得,正是他手下眾鬼里死得最難看一個家伙,據說生前是被火車給撞掛的。

“這是我做的宣傳廣告網頁,租用協會的專用代理服務器,每星期換一個鬼做專職宣傳員就可以了。”魚純冰得意洋洋地道,“怎麼樣?這種宣傳方式肯定比你那老土落伍的貼小廣告方法有效率。”

雍博文咂咂嘴,心里挺佩服,嘴上卻道︰“魚小姐,我好像還沒有答應雇你吧。”

“這事兒你說了不算。”魚副總干脆地否決了雍老總的妄想,“難道你想違約?”

雍博文敗下陣來,只得暫時轉移話題,借著時間不早的由頭,勸小丫頭趕緊回家。

此時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雍博文一邊勸,一邊在心里罵魚承世這當爹的平時也不知是怎麼管教女兒的,夜不歸寢也不出來找找,哪管打個電話催一下也行啊。

魚純冰听他這麼說,轉了轉眼楮,笑道︰“哎,你不會是想讓我就這麼一個人回去吧。”

雍博文總算是機靈了一回,立刻不假思索地道︰“我幫你叫輛出租車。”

結果這一句話換來一頓白眼,魚純冰撇著嘴說︰“送我回家啦,沒听說最近流行出租車惡魔嗎?死色狼,就知道佔人便宜,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人家要是在路上遇到壞人怎麼辦?”

讓色狼送,以防遇上壞人?真不知道色狼跟壞人在這小丫頭心目哪一個更危險。

雍博文不認為哪個家伙會真那麼不開眼來惹這暴力女。雖然打不過他,但並不代表這小丫頭真就那麼好欺負。他听劉意說過,魚承世是茅山派的大宗師,奇門遁甲、幻術迷法天下無雙,魚大小姐家學淵源,在春城法師界也是小有名氣的天才少女。她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奇門遁甲一術學得是精湛無比,這從她每次出現的詭異方式就可以略窺一斑。

雍博文雖然這樣想,但考慮到她既然開了口,如果不答應的話,只怕這事不會就這麼算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跟這小魔女斗就不斗的想法,他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下了樓,魚純冰先到樓門叫車,雍博文則向諸待了一下,便也跟著出來了。他早在買下這幢小樓的時候,就布下了四相金鎖陣,走的時候只需啟動便等于給小樓關上了專門防鬼出入的防盜門,所以也不用擔心他走之後這些鬼會四處亂竄。

雍博文交待完所有事情,走出公司,就見魚純冰正站在街邊打電話,聲音略有些刻意地壓低。

“……真的,不騙你們,不信到我家……”說到這里她一眼瞄到雍博文已經走了過來,便慌慌張張地關了手機,伸長了脖子裝模作樣地往黑洞洞的長街兩端張望,還煞有其事的在那里嘟囔,“怎麼一輛計程車也沒有啊。

此地位于市郊,本就荒僻,此時又已經過了後半夜,街上連半個車影都沒有,叫不到車也很正常。雍博文雖然對她剛剛偷偷打電話的行為感到有些懷疑,卻也不想多問,陪著她在街邊站了一會兒,感到有些不耐煩,便道︰“魚小姐,不如你給家里打個電話,讓你父親派車來接你吧。”魚承世那可是春城數得著的富豪,派個車隊來接女兒想來也不顯得過份。

魚純冰嘟了嘟嘴卻道︰“哼哼,你也太沒誠意了,送女士回家居然要半路脫逃!沒車有什麼關系,我們走著走好了,我就不信一輛計程車也遇不上”說完,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就自顧自地邁著步子往前走。

難道她從來不知道征求別人的意見嗎?雍博文心里一直犯嘀咕,覺得魚承世的家教問題很大,回頭再一想,自己的鬼員工里面似乎生前有一個禮儀教師,或許可以推薦一下,讓魚會長雇來教導女兒。

嚴格來說,兩人並不是很熟,此時又各懷心事,于是一前一後默默向前走著,一時間竟然沒什麼話可說,氣氛顯得相當尷尬。

雍博文在心里推測了一翻把鬼家教推銷給魚承世的可能性,無意間眼角余光一掃,卻現原本走在前面的魚純冰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和他並肩而行,而且還不時的偷偷瞧他。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暗暗猜測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

“嗯……能問個問題嗎?”魚純冰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什麼問題?”雍博文側過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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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4 AM |只看该作者
這一舉動讓魚純冰似乎感到緊張,兩手一會插進牛仔褲兜一會又背到腰後,來回挪動了好幾下,這才問︰“你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

“捉鬼,畫符。”雍博文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是問這個……”魚純冰道,“我是問你平時有什麼愛好。”

“有什麼愛好啊……”雍博文摸著下巴,仔細地想了想,“看看書,听听音樂。”他是個喜靜不喜動的人,也不愛交際,所以平時最大的消遣就是看書听音樂,當然了被艾莉芸拉著上街閑逛除外。

“那你平都都喜歡看哪方面的書?”魚純冰問話的語氣,倒有點職業八卦記者的味道。

“武俠小說、歷史小說,閑書居多吧。”這種看起來毫無目的的閑聊讓雍博文的心神不期然間放松下來,感到有種難言的愜意與平靜。

“那你喜歡听誰的歌?”魚純冰的問題沒完沒了。

“我有點懷舊,不太喜歡過于流行前衛的歌曲,而且平時更喜歡听听鋼琴曲二胡曲之類的……”雍博文想了想,補充道,“我小時候學過拉二胡,不過好久都沒拉了。”

“你還會拉二胡啊,真厲害。”魚純冰顯得挺崇拜,“等有機會一定要听听。”

雍博文淡淡笑道︰“估計會讓你很失望的。”

“我從小就一直想學樣樂器,報名參加了很多學習班,鋼琴、小提琴、琵琶、古錚……學過好多,可惜我總靜不下心,每學一樣都是淺嘗轍止,為此我媽沒少說過我……”說這話的時候,小丫頭微微歪著頭,似乎在回想著什麼,嘴角掛著一絲甜甜的笑容。在這一刻她所有的張揚都收斂得無影無蹤,顯出一種難得的溫靜秀氣。

兩人說說走走,雖然只是聊些閑話,相互之間的關系卻也隨著這種閑聊而變得慢慢融洽起來。

不知不覺間,半條街走過,眼前是自立路與和平大街的交叉十字路口,這要是白天的話,這里總能看到停著一溜的計程車,但此時卻冷冷清清,僅停了輛少林牌的大型巴士。

那巴士是已經淘汰的型號,外表漆成烤肉紅色,車頂上掛著塊霓虹閃爍的長條招牌,“咱家麻辣燒烤餐車”。

車前架著露天的燒烤架,炭火正旺,一個黑瘦的中年人正坐在架前烤著羊肉串,滋滋聲響中,香氣四溢,真是別有一翻誘人的味道。

車內燈火通明,卻沒有客人,年紀約在十**歲的矮胖女服務員坐在司機位上,正靠著方向盤打瞌睡。

看到兩人迎面走來,中年人遙遙招呼︰“吃點肉串吧,正宗的新疆小羔羊肉,又香又嫩。”

忙了半夜,雍博文倒是覺得有些餓,但想到旁邊這位千金小姐十之**不會吃這種路邊的大排檔,猶豫了一下就想回絕,沒想到魚純冰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低聲說︰“我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再走吧。”

這倒是大出雍博文意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麼,領著她上了車,選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下。

胖服務員在兩人上車時就已經驚醒,一面揉著眼楮,一面走過來放下菜單,問︰“吃點什麼?我們這有烤肉串、烤板筋、烤雞肚、烤魷魚須、烤月牙骨、炸臭豆腐串、炸雞骨架……”一長串菜名報出來大氣也不出一口,倒很有些做說唱歌手潛質。

雍老總還沒開口,魚副總卻搶先點菜,“來二十個肉串、十個板筋、四個月牙骨,再來兩听啤酒,啤酒要燕京干啤,其它的過會兒再說。”

雍博文听得目瞪口呆,等那胖服務員走了,這才問︰“業務挺熟啊,經常來吃?”

“是啊。”魚純冰道,“你別看我老爸現在像那麼回事兒,沒捉到鬼成為會員之前,只不過是個廚子,家里也沒什麼錢,這大排檔可是我放學之後經常光顧的地方。”

雍博文听了心中不禁感慨,“原來你父親也有落魄的時候啊,真看不出來。”

魚純冰嗤笑道︰“這有什麼好意外的。咱們法師協會的這些個會員,當初哪個不都是混得差勁之極。就說跟你一個樓的劉意吧,這人本事不小,只是死腦筋,這個不看那個不算,規矩多得能把人嚇個跟斗,原本窮得月月靠政府救濟吃飯,只不過三年前突然開了竅,如今卻也是聞名春城的有錢人了。”

雍博文簡直無法想像貪財好色的劉意居然還有這麼段光榮歷史,忍不住追問︰“三年前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他轉變這麼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對了,婉嵐姐原先跟劉意是朋友,她肯定知道當時倒底生了什麼事情。”魚純冰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就劉意那大腦袋粗脖子的蛤蟆樣,有一陣子還想要追婉嵐姐呢……”

說話的工夫,那胖服務員已經端著餐碟走過來,,碟中香氣繚繞,離著老遠就可以聞到。

“這麼快就烤好了。”魚純冰連忙抽出方便筷子掰開,在桌上敲了敲,“夜半寒露時,啤酒羊肉串,那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餐碟放到桌上,出砰的一聲悶響,竟好像是重重扔到了桌上一般。

雍博文微一皺眉,正想訓斥那服務員兩句,但還沒等開口,目光就被那碟盤中的羊肉串給吸引住,不禁輕咦了一聲。

這肉串烤得可真是太有特色了,紅一塊黑一塊,有的地方已經焦得直冒青煙,有的地方還帶著血絲!

“這肉串不能吃吧。”沒等客人開口,服務員已經先行說出來事實。

雍博文一抬頭,就見那胖務員臉色鐵青,七竅流血,張嘴一說話,鮮血便咕咚咕咚地往外淌,全都澆到了那盤半熟肉串上,散出一股幾個星期沒洗的臭腳丫子味道。

“眼看著做好的美食,卻因為被人破壞,而不能再食用,這感覺很難受吧……”胖服務員臉上的皮肉開始一塊塊往下掉,露出糾結的青筋血管,鮮紅的肉塊底下,似乎還有小蟲大不停蠕動。她大約是還想表一些與哲學相關的演講,來表明自己並不是一個很淺薄的死東西,但顯然對此不感興趣的魚純冰並不打算給她機會。

一看到那服務員的死相,小丫頭就尖叫一聲,整個人興奮地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活尸哎!”一邊叫著,一邊飛起一腳踹在了胖務員的腦袋上。

喀嚓一聲脆響,好像是踢折了根木頭樁子,那腐爛的腦袋應腳飛出,連帶著從腔子里扯出一大套零七八碎的下水,什麼腸子肚子心肝肺之類的,掛在一處,臭魚爛蝦般的腥臭味道撲鼻而來,中人欲哎。

“好惡心啊。”魚純冰左手捂著鼻子,凌空又是一腳,把那胖身體踢得倒飛出去,在座椅間連翻帶滾,摔了個七扭八歪。

“去死吧!”拖著一大掛下水的腦袋吼叫著飛了回來,長得如同某種兩棲生物的舌頭從口中飛出,直射向魚純冰。

雍博文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當那舌頭自他身邊飛過時,他便順手一支肉串簽扎了過去。噗嗤一聲,汁水四濺,那舌頭被整個穿透,釘在簽子上掙扎不休。

人頭出殺豬似的尖嘯,一個腦袋順著舌頭便飛了過來。

“看我防尸器!”魚純冰大叫一聲,從挎包中掏出個防狼器似的東西,邁上一步,沖著人頭就是一家伙。

 啪電花閃動,飛頭上青光繚繞,電得黑煙直冒,,奮力一掙,把個舌頭順著簽子扯成兩片,這才逃脫出去,遠遠地飛到車尾喘息不止。

“哈哈,這是四海法器開公司的最新型防尸器,專防僵尸、活尸、喪尸,能射出5米遠的電擊彈,電擊彈電擊功率高達16o萬伏。別說你一個尸體,就算是神仙也照樣把你烤成肉串!”魚純冰得意洋洋地高舉防尸器,順便為老爸公司的新產品做了下廣告。

雍博文對于魚純冰此刻興奮得好像吃了**的三月情母貓般的表現不能理解。從她的經歷來看,她可不是第一次踫上這種邪物,不會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危險,干嘛還跟中了彩票大獎似的,開心得合不攏嘴。

那邊的無頭身體爬起來,晃晃悠悠地往兩人這邊走,魚純冰得勢不饒人,一個箭步沖上去,拿著防尸器就戳,電得那尸體跟羊癲瘋似的哆嗦個沒完。

人頭一看身體被虐,尖叫一聲,張著大嘴就飛過來,這回她可沒敢再吐舌頭,而是身上的那一掛腸子飛起,在空中扭曲纏繞而上。

雍博文看人頭這招盤腸大戰不好對付,雙手急捏法印,就打算來個五雷護身咒。魚純冰卻笑道︰“不用**咒,看我的吧。”一腳把電得半熟的尸體踹飛,然後探手從挎包里掏出支電光閃爍的長劍!

這也太夸張了吧,那麼點的小挎包里居然能裝下一柄長劍!雍博文看得直犯眼暈。

“斬!”魚純冰順手一拋,那光劍便飛出去,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把飛來的那些腸子砍切得七零八落。

“御劍術?”雍博文吃驚得叫了出來,萬想不到武俠小說里面的虛幻東西居然會出現在現實中。

“這是搖控符劍。”魚純冰把手里小巧的搖控器亮給土老冒天師看,“都跟你說過一百遍了,現在干咱們這行也得現代化才能追趕上世界潮流,你以後也是咱們國家有數的幾個紫徽會員了,是要經常到國際上露面參與事務的,沒事多去協會轉轉,長長見識,別出去之後讓人家老外笑話。”

下水被切,人頭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哭得很傷心,往車窗上一撞, 的一聲撞破玻璃飛了出去,後面的那半熟的身體緊跟人頭,同時從車窗撞出。

“這種小角色根本不堪一擊,居然也敢來惹咱們兩大天師。”魚純冰收起搖控符劍,意氣飛揚,“好久都沒踫上這麼不長眼楮的家伙了。”

但雍博文卻毫無喜色,皺緊眉頭緊盯著車外,一語不。

這絕不會是普通的活尸害人!

他從那胖服務員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倒底是什麼人在作祟了。

當初,他在收掉費墨身上鬼蠱之後,大白天就受到活尸的襲擊,那次是費墨所為,而這一回,控尸攻擊的手法如出一轍,只不過時間換成了夜晚,那活尸也更靈活更強大,似乎還有了稍許變異。

這內髒隨著人頭也身體分離的本事,讓那活尸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妖物。

但正如魚純冰所說,這不過是個不堪一擊的小角色而已。

就算沒有魚純冰在場,他赤身空拳也可以收拾得了這家伙。敵人如果有心報復的話,絕不會想不到以這活尸的本事根本無法對付他!

這說明,敵人還有後手,這活尸不過是吸引他注意力的犧牲品罷了。

這邊雍博文還沒想完全,那邊魚純冰大叫︰“不能讓這害人的東西跑了,咱們追啊!”說完一縱身,就要順著那身體撞破的車窗跳出去追擊。

雍博文生怕她就這麼冒冒失失地跳出去,再中了埋伏,連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別急!”

魚純冰這時候已經跳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往車窗撲去,被他這麼一拉,立刻失了平衡,身子一歪,當場摔下來,額頭重重撞到了餐桌上。

 當嘩啦啪嘰,一連串雜響,餐桌整個散了架子,可憐的小丫頭趴到地上,一時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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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小姐,你,你沒事兒吧。”雍博文嚇得手腳麻,趕緊地彎腰,想要扶她。

“死色狼,你要死啊!”魚純冰忽地出一聲怒吼,猛得從地上一躍而起。

砰的一聲悶響,魚小姐的後腦勺跟雍先生的鼻子進行了第一次親密接觸。

兩人同時大聲慘叫,魚純冰被撞得重摔回地面,雍博文連退了幾步,鼻血長流。

“好痛啊……”魚純冰捂著額頭小心翼翼地從地上重新爬起來,嗚咽著說,“死色狼,你要謀財害命也不用這麼干吧……”

雍博文原以為這火暴丫頭會大雷霆,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他大打出手,卻沒想到她只是拼命揉著額頭,用淚光閃閃的大眼楮盯著他,顯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這下可讓他心里一下子充滿了負罪感,捂著自己鮮血直流的鼻子連聲道歉,“我是想叫你不要追,小心有埋伏。”

“只是個活尸罷了,這種東西智慧有限,怎麼可能做什麼埋伏?”這下撞得不輕,小丫頭白晰的額頭整個都青腫起來。

雍博文望著黑沉沉的車外世界道︰“活尸當然不會設埋伏,但人會啊!”

“人?”魚純冰不解地歪頭想了想,便叫了起來,“對啊,咱們剛上車的時候,那個服務員明明是個人,怎麼突然間就變成爛了一半的活尸?肯定是有人在作祟!”那服務員要是一開始就是個尸體的話,絕不可能瞞得過他們兩個。

雍博文背上冷汗直冒,這位的神經真是太大條了,這麼不對勁的事情,她居然才想到。

車外突然傳來怪異的嘶嘶聲響,似乎是毒蛇在不安份的吐著信子,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驀得車身一陣,出刺耳的鋼鐵摩擦聲。

高旋轉的圓形鋼鋸樣物體應聲從前車切入,仿佛切豆腐般飛劃過鋼鐵的車身,整個車頂被掀得斜斜向上飛起。

“趴下!”雍博文一個虎撲,把還在分析那活尸出現問題的魚純冰給撲倒身下,便听一聲悶響,小丫頭慘叫一聲,顯然是又不知道撞到了哪里。

燈光啪啪閃動數下隨即全都熄滅,四下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雍博文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巨大冰冷的氣流從背上刮過,好似吹過了一陣旋風,帶得無數雜物飛起落下, 哩啪啦地砸到背上頭上,醬油、辣子、蒜泥、醋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上方似乎有巨大陰影飛起,片刻後車外傳來巨大的墜落轟響,四下里隨即變得死一般安靜。雍博文小心翼翼地轉頭向上看,卻沒有看到想像中的星空,視野中依然只有一片無邊的黑暗!

“怎麼了?”魚純冰掙扎著從他身上鑽出來,也顧不得再抱怨撞痛了自己,扭頭張望,“怎麼這麼黑?”她甚至連就壓在身上的死色狼的樣子都看不清楚,一時間覺得心中有點慌,連忙緊緊抓住他胳膊,這才稍覺安全。

“是陣法。”雍博文雖然這樣說,但並不是那麼肯定。道家陣法有扭轉乾坤之力,動之時必定會對四周環境產生影響。而一個道家法術的修煉者最講究的就是天人合一,自然環境生任何不正常的變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陣法動的跡象。

听說是陣法,魚純冰把胳膊挎包抽出來,從里面掏出個筆狀大小的黑色圓管,對著上方輕輕一按,砰的一聲輕響,一顆拇指頭大小的淡綠色光點自圓管中噴射而出,直飛出六七米高,無聲漲大,化為一個顆人頭大小的光球,如同個氫氣球般懸在空中。

綠光如水,空間中肆意流趟,將黑暗環境映得分毫畢現。

雍博文眼前一片綠瑩瑩的花亂,茫然地問︰“這是什麼?”

“照明彈,專門針對各種術法造成的視純屏障,可以持續三十分鐘,我老爸公司1993年研……”魚純冰還想再做一段廣告,結果說得正在興頭上,鼻端傳來一股腐臭味道,順著味一看,便見剛剛逃出去的那顆爛頭正拖著殘余的內髒順著地面爬過來,咧嘴呲牙奔著她小巧挺拔的鼻子尖就咬上來。

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再想從包里掏家伙,卻已經來不及了。正危急時刻,只听得她身上方傳來一聲沉喝,一根肉串竹簽應聲扎下,端端正正地從頭刺入,穿過整個頭顱,咄的一聲釘進了下方的巴士金屬底座上。

這一下可不是術法,而是純正的內家功夫。雍博文從五歲起開始修練天師派內家功夫,二十歲那年已臻小成,雖說不像武俠小說里寫的拈花飛葉可殺人那般夸張,但平日里真力貫注之下,便是紙片也變得堅愈鋼鐵,絕對可以拿來充當菜刀。此時用在竹簽上不過是小試牛刀,輕而易舉地把頭骨加鐵板一同貫穿。

人頭張嘴嘶叫,裂為兩片的舌頭吐得老長,向魚純冰脖子上卷來。

這回魚純冰反應過來了,順手從挎包里掏出只小巧的掌心雷手槍,對著人頭就是一槍。

沒有震耳欲聾的槍聲,只見一股濃煙自槍口噴出,直嗆進人頭大張的嘴巴。呼的一聲,人頭七竅冒火,剎那間被烤得焦糊。

雍博文松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不從地上爬起來,先轉頭觀察四下環境。

巴士整個從中央橫著被平整切開,上半截車頂飛得無影無蹤,便連那些車窗玻璃都齊刷刷切開,沒有半點碎渣,由此可見剛才飛過的那巨大圓盤的力道何等巨大。

魚純冰在他身體下轉了個身,變成面朝上躺著,把嘴巴湊到他耳邊,低聲問︰“怎麼樣?”

溫熱的氣體呵得雍博文耳朵癢,他這才注意到身下壓著的那個身體竟好像個正牌的席夢思大床墊,柔軟且充滿了誘人的彈性。兩團結實的肉球緊緊頂在他胸膛上,帶來說不出的異樣感覺,讓他心里似乎有只小小的惡魔興奮地扯著嗓子喊叫不體,催促他做出點什麼更進一步的動作來……

當然了,這只小小的惡魔只不過稍稍冒了下頭,就被名為理智的天使拿著大棒給當頭砸了回去。

雍博文定了定神,不敢再這麼趴在人家女孩兒身上了,連忙起身,裝做若無其事地道︰“不知道剛才飛過來的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某種飛盤樣的武器。”魚純冰倒是沒想那麼多,跟著站起來,拍了一下身上的灰法,又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上的青包,轉頭四顧,驚訝地道,“怪了,怎麼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那光彈高懸空中,綠光披灑而下,照亮了巴士周圍方園百多平米的地方,但過這個範圍卻依舊是黑漆一片,剛剛走過的街道、道兩側已經熄的路燈、燈火隱隱的林立樓房全都消失在黑暗中。

雍博文原地走了幾步,默誦咒文,右手捏法訣並劍指,在左掌心上疾畫數筆,“咄”的沉喝一聲,劈手沖著左前方車頭方向打去。

一道金燦燦的亮光自掌心噴涌而出,仿佛劃空而過的利劍,在黑暗中一閃而過。金光過去,那無邊黑暗仿佛是被撕開了口子的黑色幕布,點點燈火星光自那裂口處透了進來。

這一招叫做金光破甲術,是天師派專門用來探測陣法深淺性質的咒法,就如同軍隊的里的衛星雷達,交戰之前先把敵人的老底摸個清楚,知己又知彼,基本上就是百戰不殆了。

金光一過,那黑暗便迅合攏,很快就劈出來的燈火重新吞噬。

但這麼一下,雍博文心中便有底了,微笑道︰“沒事兒,只是個小小的幻法陣,歪門斜道也敢在我面前賣弄,真是不自量力。看我破了他的法陣。”語氣中自信滿滿,像極了高不可攀的絕頂高手。

雍大高手說著話,這就要施法破陣,可架勢剛擺起來,咒還沒得及**,就听嘶的一聲長響疾疾破空而來,那巨大圓盤應聲自黑暗中破斬而出。這圓盤來得好快,又沒有了車身阻擋,幾乎是嘶聲方起,就已經斬到了兩人身前!

這一下可真是大出意料,實戰不足的雍大高手嚇得手忙腳亂,一時應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好在魚純冰夠機伶,一看事情不妙,矮下身子奮力一拉,扯著雍博文斜斜摔倒。

那圓盤幾乎是緊貼著雍博文的腦袋飛過去,切下一縷寸許長的頭。

雍博文 當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但立馬一躍而起,怒喝一聲,把手沖著魚純冰一伸,“把符劍借我用用。”他剛剛把話說滿,就被來這麼一家伙,這面子丟大了,可是有點惱羞成怒。

魚純冰看他面色不善,吐了吐小舌頭,把那光閃閃的符劍從挎包里抽出遞過去。

雍博文倒底也沒看出來這小小的挎包如何能裝下這麼長的一柄符劍,不禁心里又是一陣嘀咕。他一振符劍,見這劍長兩尺五,劍身上印著密密麻麻的符咒,劍鍔兩面有兩排圓形按鈕,鈕上刻著細小的篆字,綠光映照下一團模糊,一時看不清楚都寫得什麼意思。

魚純冰看他神色疑惑,解釋道︰“這劍身上封好了各式法咒,用哪個直接按鈕就可以,不用再**咒。”然後又把搖控器遞過去,“這上面的按鈕更詳細,你用這個吧。”

雍博文搖了搖頭,沒接搖控器,也沒問這符劍具體如何使用,右手持劍,左手自褲兜里掏出張空白的黃符紙往天上一拋,隨即縮手自上衣口袋里抽出支毛尖的炭素水筆,拇指曲彈,將筆帽彈得高高飛起,水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就著空中飄蕩的符紙刷刷畫出一道咒符來。那符跡鮮紅如血,映出隱隱火光,原來水筆中灌的卻是畫符專用的朱砂。

眨眼之間,符紙畫就,筆帽恰好回落,鏘的一聲正正套到筆上。雍博文隨手將筆拋回上衣口袋,伸手一撈,接住正飄飄而下的符咒,劍尖回轉,將那符紙穿在劍上,曲指一彈,符紙便篷的一聲燃燒起來。

這一作耍得干脆利落瀟灑無比,魚純冰雖然有個茅山道宗師的父親,但這些年來,大家都大力提倡法術現代化,捉鬼闢邪全都是儀器運作,從來沒見過這種耍法,一時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滿心崇拜,把當初笑人家土老冒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雍博文一領劍訣,長劍在空中曲折劃過,火光閃動,順著劃痕留下明亮的軌跡,卻是匯成了一個大大的“煞”字,長劍在那四點水最後一點落尾,符紙恰好燃燼。

破空嘶聲再響,那巨盤自黑暗中再度破空而來。

“天鼓,揚天星,飛金精,執火輪,布巽?@蛑釕罰 堆埃 蒙 貳<奔比緶閃睿 庇翰┤慕=蛔笫鄭 盤聿劍 彼兄浞  藝婆某觶 歉鏨亮粱味 納紛直閿 拍竊才碳卜啥觥br />
這是天罡鎮煞訣,專用對付各類役邪使鬼陣法。他瞧這圓盤來勢詭異,猜測著對方大約是役使的某種邪怪潛在幻陣中伺機而動,便使出這鎮煞訣來,只消那暗中使圓盤的妖邪被打中,那便立時是形**滅的下場。

當然了,這些都是書上寫的,至于實戰效果如何,雍大天師自是不知。他前二十五年活得跟常人無異,從來就沒有遇上過任何邪事兒,這些法術向來是紙上談兵的東西,如今使出來自己心里卻也沒底,一掌拍飛“煞”字,便立刻拉著魚純冰重新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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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5 AM |只看该作者
那圓盤與“煞”字交錯而過,仿佛沒受什麼遮攔,各自依著原本的軌跡向前劃過。這一回那圓盤又低了一足有半米,從頭至尾將巴士車又打橫削去一段,連帶著車里的桌椅也都被齊齊斷掉了半截。

“煞”字眨眼隱沒,便听轟的一聲,黑暗中爆出一團火花,仿佛是個手雷炸了開,火光爆處,一個巨大的黑影微一晃身,猛得向前邁出一步。

這一步落下,便是忽通一聲悶響,地面都不自禁地晃了一晃。只這一步,那黑影便邁進了照明彈的光圈範圍內,將身形顯露出來。

只見這黑影身高足有三米開外,環眼高鼻,青面獠牙,頭戴方冠,身披重甲。這身穿著打扮儼然就是個古代武士。

這巨人武士左手提著個短粗的圓棍,右手卻捏著佛珠,邁上這一步,將手中圓棍一舉,那切開巴士車的圓盤在空中打了盤旋迅飛回,牢牢嵌在圓棍頂端,形成個怪模怪樣的兵器。

雍博文猛一打眼,便覺得這武士好生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見過,但仔細回想以前看過的書本上,但凡是提到的妖精邪怪卻沒有一個是這副樣子的。

巨人武士收回圓盤,又向前邁出一步,震得地面顫動不休。他高舉圓盤,捏動佛珠,出喃喃的**誦之聲,“修諸善業害不善業,當得善無畏;若如實知我,當得身無畏;若於取蘊,所集我身,舍自色像觀,當得無我無畏;若害蘊住法攀緣,當得法無畏;若害法住無緣,當得法無我無畏……”雍博文原本趴在那里老老實實地苦苦回想自己倒底在哪里看到過這一形象,那誦**聲傳進耳朵里,他卻突然感覺心里一顫,似乎被這經文給刺激到了,大為不爽,正對自己的情緒疑惑不已之際,身體卻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自動從地上跳起來,一揚符劍,指著那巨人武士喝道︰“小小妖通邪道,也配在我面前**法?”這話一說出來,倒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地抬手捂住嘴巴,心里又驚又懼,怎麼也想不透這二十多年向來安分守己的嘴巴居然自己說起話來了。

巨人武士明顯的被這一嗓子給喝得大為光火,也不**經了,喉間出一聲低沉悶喝,圓盤應聲飛出。

雍博文先是一驚,本能地想要就地趴下,但還沒等付諸行動,腦海中忽地莫明閃過一招從來沒見過的劍法來。他本能地長吸了口氣,隨即“哈”地大喝一聲,體內真氣法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洶涌運行,符劍高高舉起,看準那圓盤來勢,一劍斬下!

這一聲大喝好不響亮,宛如平地里打了個霹靂,震得車內那些破桌子爛椅子一地的瓶罐盤碟盡都嗡嗡亂顫。

轟然巨響聲中,火花噴濺,圓盤竟被這一劍斬為兩半,各自斜斜向兩側沖出米許的距離,突然間消失不見,唯聞兩聲叮當微響,似乎什麼小東西墜落到了地上。

斬斷圓盤,劍勢不止,直落向地,所指之處,便好像甩過一條條長長的鞭子,前方黑暗嘶啦一聲裂為兩半,如同拉開的黑色幕布,不住向兩旁側去,露出星光滿天燈火閃爍的城市夜景。

那巨人武士不敢掠這驚天一劍的劍鋒,晃了一晃,竟好像幻影一般原地消失不見。

看到敵人這陣法被一劍破去,雍博文不假思索地扯起魚純冰,跳下巴士,兩步之間已經邁出陣法範圍。

那巨人武士重新浮現在黑暗之中,極不甘心地怒吼一聲,邁步就追,沉重地腳步踏得地面咚咚直響,好像戰鼓擂動,震得地皮顫動不止。

“好厲害,再給他來一劍。”魚純冰見雍博文大顯神威,興奮的又蹦又跳,扯著他的袖子直叫。

“砍不出來了,逃命吧……”雍博文沙啞著嗓子回了一句。

魚純冰微一愣神,回神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雍博文面色慘白,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身子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你,你怎麼了?”

“有點脫力。”雍博文擺了擺手,說了這麼兩句話,眼前就是一陣花。剛剛那一劍猛是夠猛,可代價也是相當大,一劍砍出,大半真氣洶涌而出,隨後勉強跑了這麼幾步,便氣喘心悸,出現了脫力的征兆。

“我跑不動了,你……”雍博文想很英雄地說一句“你先走,我擋著”的話,但沒等他說完,魚純冰便很干脆地打斷了他,“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逃命吧。”說完,從挎包里掏出個機車頭盔來扣到雍博文的腦袋上。

“你有機車?”雍博文懷疑地盯著那小小挎包,打算看看她怎麼能把一輛機車從包里掏出來。

“沒有!”魚純冰把挎包斜背在身上,喊了句“走啦”,縱身一跳,腳下堅硬的水泥路面忽然間好像變成了水面,她拉著雍博文便沉了進去。

那巨人武士恰好追出黑暗,一腳踩在兩人沉沒的地方,重重印出一個大大的腳印,他的身形隨即迅縮小,眨眼工夫就變成了個不過拳頭大小的雕像,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大腳印里。

破破爛爛的巴士重新出現在街邊,那燒烤的炭爐已經熄滅,黑瘦的中年漢子喘著粗氣從車底下爬出來,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地跑到腳印前,揀起雕像。

雕像通體遍布著細碎的裂紋,似乎輕輕一踫就有可能散成一堆碎塊。

黑瘦漢子臉上劃出一抹淡淡的紅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盡數噴在了那雕像上。

“滋滋滋……”雕像出吮吸般的細響,那鮮血竟全都被吸進裂縫里。片刻工夫,雕像上的鮮血點滴不剩,裂縫出微弱紅光,竟好像活了一般緩緩蠕動合攏起來,片刻工夫就完復合,僅僅在表面留下一道道劃痕樣的細紋。

“居然是破魔八劍!”黑瘦漢子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怪不得能破得了聚陰陣。”他原本算計得很好,怕雍博文役鬼幫忙,所以沒敢在公司里動手,而是選在半路攔截,又花費了好大的功夫,布下了這個暗陣以能揮法身的最大威力,但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這有如神來的驚天一劍。

黑瘦漢子嗆咳著,好像個肺結核患者捂胸彎腰,抱著雕像,沿街而去,不一會兒的工夫便消失在拐角處。

街頭恢復了午夜時分應有的寧靜。

驀得,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落到巴士車前,仿佛那落下的不過是片風中秋葉,沒有出一絲聲響。

篤的一聲輕響,翠綠的手杖輕輕一頓,插進水泥地面,半夜仍戴著墨鏡的算命先生掐著手指,頓足嘆道︰“至剛至陽,無堅不摧,果然是大日如來金剛劍,唉,我來得遲了。”他略一環顧,目光凝在了水泥地面上那一連串的深巨足印上,不禁微一皺眉,正待上前細看,便听那破爛巴士後傳來一陣 當碎響,一個無頭的胖大身子應聲從車後轉了出來,張著雙臂一步步向算命先生這里慢慢走來。

“滾開!”算命先生不耐煩地老遠揮了揮,好像在趕蒼蠅,那無頭身體便順著手勢倒飛起來,直挺挺朝著破爛巴士撞去。

一道寒光猛得自黑暗中一閃而過帶起嗤的一聲疾響,那無頭身體應聲分為兩片,順著力道向兩側分飛,堪堪飛出不到半米遠,便轟的一聲燃起兩團烈焰,不等摔落在地便燒得連渣都不剩,只剩下幾點星星火光仿佛是螢火蟲般在夜空中隨風飄舞不定。

算命先生左眉輕輕一挑,緊緊握住翠綠手杖,低喝︰“大樂金剛?”

便听一聲輕笑,一人自街邊的黑暗中緩緩步出,離著算命先生百步左右停下來,道︰“濮師兄,好久不見了。”

算命先生左眉不住跳動,翠綠杖緩緩拔出,冷冷地說︰“我是姓濮陽,不是姓濮。”

“想不到這麼多年,師兄居然毫無寸進,居然仍看不破這一點執**,執著于這一個符號不肯放松,只怕今生無望正果了。”這人中等身材,西裝革履,頭油光,鼻挺口方,只是雙眼狹長,猛一瞅去給人的第一印象頗有些奸詐之感。瞧他年紀不過二十上下,說話間面帶微笑,略顯輕佻,但語調卻是老氣橫秋與外表很不協調。

算命先生也不與他爭論,只將翠綠杖橫在胸前,問︰“古陽定,你既然已經離去,今天還回來干什麼?”

“師兄為什麼出現這里,我自然就是為何而來,可惜咱們都來得遲了。”古陽定淡淡道,“當年時不待我,若像師兄一般執**不離,只怕我青龍寺一脈真的要永絕于世了。天下何處不可修行,師兄執著一地未免可笑。”

算命先生冷哼一聲,“若當年珍賀祖師也跟你們的想法一樣,那這中土密宗只怕早就斷絕了。听說你們這幾年弄的不錯,盡在上流社會中展信徒,如今也是富可敵國了。”

古陽定听得出算命先生語氣里的諷刺意味,微笑道︰“萬物皆有佛性,師兄執**過重了,又何必執著于信徒來自何方?”

兩人久別重逢,站在這里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箭說個沒完,但光打嘴仗卻就是不動手,將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真義揮得淋灕盡致地,一時卻好像忘了此來的最初目的。

就在不遠處的街角,一個人頭稍冒了一下朝著這邊略一張望,便又縮了回去。這人正是剛剛離開的那黑瘦中年漢子,他當時被破魔八劍驚得失魂落魄離去,走了一半才記起還有個沒衣袋的活尸需要處理,便轉了回來,不想剛好撞見這一幕。

他知道這兩人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本想就這麼轉身離去,但轉**一想立刻放棄了這個**頭,而是從街角拐出,不緊不慢地向著與兩人相反地方向走去。

幾乎就在那黑瘦漢子轉出街??捉奸的丈夫尷尬地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無人理會他,鼓足勇氣怯生生地叫一句。

那拿著主人老婆爽快的喇嘛頭也不回地一擺手,“滾出去。”

黑瘦漢子如獲重釋,連滾帶爬地逃出門去,反手把門掩好,一時卻不敢走遠,只得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

“黑三……”

門內的招喚夾在老婆的聲一同傳入耳內,黑瘦漢子打了個哆嗦,恭恭敬敬地回話,“弟子在。”

“最近春城可有何異動?”

“異動倒沒有,只是……”

“嗯?”

“尊者,費家的法陣被人破了。”

“哦?此地還有這種人物,居然能破得了聚陰陣,可知是什麼人所為?”

“弟子已經查明,是一個叫雍博文的天師派法師和春城法師從業協會的高級風水師劉意協力完成。費墨身上的陰蠱未及完全成形便被化掉,目前費家法陣已經完全破壞,並被劉意重新布上了定神陣法。弟子剛剛便是去找雍博文,卻敵不過他,連活佛賜下的妖通法身也受了損傷。還請尊者主持公道。”

“想不到中土道家居然還有這等人。”房內同時響起數聲驚異,但很快便平靜下來。“黑三,我四人此次前來另有重任,費家的事情你可暫時放下不用理會,全力安排人手測查最近一個星期內春城市區內出生的所有嬰兒,我們要最詳細的資料,包括出生時辰、體表特征、父母詳情、出生時有何異兆,總之是越詳細越好。嗯,還要查一下春城術法界最近有何特異的事情,派人監視進出境的所有術法界人士,尤其是佛教相關人員。”

“尊者,那雍博文……”

“夠了,我已說了費家的事情你可以暫時放下,自有我們處理即可。”

黑三原本想解釋一下今晚所遭遇的情形,破魔八劍可不是道家的功夫,但听到那尊者語氣似乎不悅,便不敢再開口,低聲應道︰“弟子領法旨。”

“去辦吧。”隨著這句話,屋內女子的呻吟突然升了個音階,聲音中似乎極度愉悅,又似乎充滿了痛苦。

黑三听到這聲音,眼內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苦神色,卻不敢有任何表示,只當什麼都沒有听到,轉身快步離去。

女子尖叫過後,無力地伏在老喇嘛身上,不由自主的輕輕抽搐著,淡瑩瑩的紅光自處飄出,如煙似霧。

老喇嘛全身生氣盡斂,仿佛死人一般,唯有額前皮膚起伏跳動,出如鼓般的“咚咚”悶響,竟震得一室皆顫。

其余三個喇嘛齊齊停了**經,高喧佛號,向老喇嘛躬身施禮。

老喇嘛雙唇不動,低沉的聲音自腦後飄出。

“黑三所說之事,雖不重要,卻也不能置之不理,破我法陣,取我聖器,便是對我教之大侮辱,納波仁赤,你去送那雍博文往西方極樂去吧。”

“是,上師!”

其中一個喇嘛躬身施了一禮,向著門口輕邁一步,便消失在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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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6 AM |只看该作者
艾莉芸打了個哈欠,從沙上站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回頭瞧了瞧牆上掛的壁鐘,指針已經指向了後半夜兩點,不禁皺了皺眉頭,坐回到沙上,隨手拿起身旁的手機,按下一號快捷鍵,低沉柔和的女聲響起,“對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戶已經出服務區,請稍後再播……”

她略有些惱火地拋下手機,抱起沙坐墊,心里感到有些不安。

這是雍博文的住所,自從父母過世後,他一直獨居,收拾房間之類的事情向來是由艾莉芸包辦,但艾莉芸卻從來沒不在他家里過夜。當然了,當事人雙方對這件事情應該是巴不得的,這里面的根本原因是艾家爸爸和艾家媽媽的保守觀**所至,兩人把寶貝女兒看得死緊,生怕養了二十多年的乖女兒一不留神就被雍家的壞小子給吃了。

但今天是雍博文公司新開的第一天,艾莉芸估計肯定會有很多事情要忙,但特意向父母請了特旨,跑到雍家來給他褒雞湯喝。不過,她可沒告訴雍博文,原想著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哪曾想這家伙居然有夜不歸寢的趨勢,真是讓她說不出的惱火。

看到艾莉芸心情不爽,原本懶洋洋趴在沙上眯著眼楮看電視的黑貓棉花立刻跳起來,一溜煙地鑽到沙底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

艾莉芸正扯著沙坐墊泄,忽听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她略一凝神,便听門外有個清脆的女聲在低低問︰“是哪把鑰匙?”

“寬的那把。”熟悉的男聲一傳入耳中,艾莉芸不禁怒火升騰。

這男人有錢就變壞果然不假,大半夜的居然把個女人弄回家里來了!

艾莉芸騰地從沙上跳起來,翹著傷腿,連蹦帶跳地來到門後。

房門剛好打開,還沒等她看清楚門外情形,就听那個女聲叫道︰“你好重啊……”跟著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影便栽進門內,倒在地上摔做一團。

艾莉芸定楮一看,便見戴著機車頭盔的雍博文身下壓抱著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女生,那小女生似乎有些不太情願,正努力掙扎著想要從他身底下逃出來。

“這也太急色了吧,門還沒進呢,就先摟上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急過?”艾莉芸這叫一個火大啊,伸手就把雍博文從地上拎了起來,咬著牙笑問道︰“雍老板,您回來了?”

“小芸姐?你怎麼來了?”雍博文萬沒想到都後半夜了,還能在家里看到艾莉芸,不禁大吃一驚。

“真不好意思,我來得不巧了,打擾你的好事兒了是不是啊。”艾莉芸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不過她還是顧忌到面子,沒有大聲,看到那小女生站了起來,便順手把門關好。

“什麼,什麼好事兒?”雍博文大感莫明其妙,回頭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魚純冰,立刻醒悟,連忙解釋道,“小芸姐,你別誤會……”

沒等他說出口,魚純冰已經先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不是吧,死色狼,你結婚了?怎麼都沒告訴我!”

艾莉芸便從鼻子里擠出一連串冷笑,嚇得雍博文冷汗都下來了,陪著笑道︰“小芸姐,你別火,你听我解釋……”

魚純冰又蹦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主動伸出手,“你好,雍夫人,我叫魚純冰,是死……雍老板新雇的副總經理。”

“你就是魚純冰?”艾莉芸听到這個名字,便是微微一愣。她從雍博文那里听過他和這個小丫頭接觸的經歷,知道兩人的關系有點緊張。

“是啊,你知道我?”魚純冰神經大條到了極點,一點也沒感覺出面前這對男女之間的緊張氣氛。

“是,小文提起過你。”艾莉芸心里犯疑,語氣放緩,松開雍博文,想問個明白,沒想到她這一松手,雍博文整個人便好像抽了筋骨一般,軟軟趴在她身上。

艾莉芸這才注意到雍博文衣衫不整,身上帶著股油鹽醬醋味不說,而且臉色慘白,汗水如小溪般不住流下,順手一摸,便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栗,明顯是脫力的征狀,一時也顧不上再追究他拈花惹草的嫌疑,趕緊著扶住他,連聲追問︰“小文,這是怎麼搞的?生什麼事情了?”就算是在外邊偷情,也不至于搞到這種程度吧,那得弄多少回啊。

其實雍博文現在的情況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糟,他雖然被那一劍累至脫力,但隨著魚純冰在地下用土遁逃跑的過程中,他並沒有花半點力氣,上樓的時候,又是被半拖半背上來的,此時已經稍恢復了些體力。但看到艾莉芸誤會之下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知道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便索性裝成身體狀態非常差的樣子,來扭轉對方的注意力。

這一招李代桃僵效果極佳,艾莉芸關心之下,便顧不得再理會其它事情了。雍博文心中得意,故意連喘了幾口粗氣,靠在那溫柔的身體上,以微弱的聲音說︰“剛才我們從公司出來的時候遇上了埋伏。”

艾莉芸心里便是咯 一下,但沒急著問,先是招呼魚純冰幫忙把人扶到沙上躺好給他把了把脈。這一把脈這眉頭便不禁皺了起來,也不追問埋伏的事情,而是轉頭對魚純冰道︰“魚小姐,謝謝你把小文送回來,時間這麼晚了,今晚就在這里住一宿吧。”

魚純冰瞄了瞄舒舒服服躺在沙還把腦袋枕在艾莉芸豐腴大腿上閉目養神的雍博文,心里低低罵了句“死色狼”,然後笑著對艾莉芸道︰“不用客氣,今晚的事情還得多謝雍老板呢。我晚上必須得回家住才行,要不然我老爸可就要火了。”說著掏出手機,打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讓人派車來接她。

趁著等車的工夫,兩個女人——更確切點說應該是兩個沒變成女人的女孩兒——以雍博文為話頭閑聊起來,越聊越是熱乎親近,等到魚家的司機按響門鈴時,兩人已經親熱得跟交往了幾年的朋友一般稱姐道妹了。雍博文閉著眼楮,在一旁听得這叫一個佩服,怎麼也想不出人和人的關系怎麼就能展得這麼快,這也就是兩女人,要是一男一女的話,那還不得直接就上了床啊。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聊得正投機的魚純冰,艾莉芸單腳跳回到沙,重重一拍雍博文,“起來吧,不用裝了。”她的醫術通神,只是略一把脈便已經知道他沒什麼大事,那副虛弱的樣子多半是裝出來的,但在外人面前不好揭穿,便一直隱忍不。好在跟魚純冰那一翻閑聊已經把她心底那點懷疑妒嫉都打消了,要不然此刻就不會是打一巴掌那麼簡單了。

雍博文情知躲過大限,便呵呵干笑著爬起來,涎著臉摟住艾莉芸,甜言蜜語說了一大堆把女朋友哄得高興了,這才把晚上生的事情說說細細地匯報一翻,听怕艾莉芸听得臉色變幻不定,當听到那突如其來的一劍時,她心里更是跟煮沸了的茶水般翻騰不休。看到自己的事情嚇到女友,雍博文便又使出渾身解數來哄她。

兩人正情話綿綿親親摟摟的當口,艾莉芸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正是艾家媽媽打來的,原來是看女兒這時候還不回來,放心不下,打電話催人來了。

雍博文趴著她耳朵上低聲說︰“這麼晚了,你腳上又有傷,就別回去了。”

這種要求他以前也不是沒提過,卻也沒有一回得到同意。但此刻,艾莉芸臉孔漲得通紅,猶豫了一下,便輕輕點了點頭,只所雍博文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心里面某只猖狂的小惡魔立刻扯著嗓子大叫,“好機會啊,這種機會一定要把握住!”持著大棒的理智天使冒出來當頭給了小惡魔一家?步,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對啊,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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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9 01:28 AM |只看该作者
正胸中小鹿亂蹦的艾莉芸被他這一咋唬嚇得差點叫出來,不解地問︰“想起什麼來了?”

“沒,沒有。”雍博文干笑著說了一句,便又急急忙忙往浴室跑,艾莉芸此刻心里亂糟糟一團也沒心思追問。

其實,他是突然間想到在哪里見過那個巨人武士。那巨人武士的模樣分明就是那天破陣之後,在陣眼里找到的那個雕像的樣子,區別只在于右手里的手頭換成了佛珠,個頭放大一些。

他早在遭遇之初就懷疑這是布那風水法陣背後之人所為,但回過頭來一想,這法陣就是費墨自己布的,費墨既然已經死了,那自然不可能再來尋他晦氣,所以便沒在這個方向多想,但此刻想到這個問題,便立時意識到這法陣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這法陣除了聚陰改命之外,還有另一個產物——鬼蠱……這麼多年來破繭而出的鬼蠱顯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人間蒸,費鼎新也沒有提過這種事情。鬼蠱在普通人看起來或許沒什麼用處,但這東西對于術法界某些邪門人士用途極大。現在推測起來,或許在這陣法背後還有另一個人或是一幫人在收集這些鬼蠱以作他用。

當初那個雕像被他和劉意送到了法師從業協會做鑒定,但回頭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個干淨,直到此時才重又想起來,便打算明天一早去協會總部看看鑒定結果。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弄清敵人是何方人物,還是相當必要的。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不是相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所以他便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來。

看著雍博文鑽進浴室,嘩啦啦水聲在耳旁響個不停,艾莉芸心越跳越厲害,預想到某些將要生的事情,臉上便燒得厲害,坐在那里眼楮盯著電視,內容卻一點也沒看進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浴室方向。

二十多分鐘之後,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下來。艾莉芸也就在同時緊張到了極點,感覺心髒都快蹦到嗓子眼里了,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半絲力氣,整個人都要癱到沙上了。

又等了二十分鐘,雍博文卻還沒有從浴室里鑽出來。

艾莉芸心情稍松,但又有些擔心,試探著叫了兩聲,“小文。”

浴室里卻沒有半點回應。

這下她可坐不住了,也顧不得避嫌,拐著腳跳到浴室門前,拍著門叫道︰“小文,你洗完了沒有?”

浴室靜悄悄,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好像里面根本沒有人似的。

艾莉芸咬了咬牙,輕輕一推,門沒插應手而開。她探頭往里面張望,卻見雍博文正一動不動地躺在浴缸中,雙眼緊閉,仿佛失去了知覺。

她心中慌亂,也顧不得其它,連忙跑到浴缸旁邊。做為醫生,她然後不會大呼小叫,第一件事情卻是探手把脈。雍博文脈象平和,她再仔細一看,不禁輕啐了一口,“壞蛋,怎麼就這麼睡著了?”

當然了,正打算今晚變身禽獸的雍博文本意是不想睡的,但意志抗不過身體需要,那一劍所消耗的精力體力內力法力絕不是短短一段路途所能恢復得了的,只不過當時正在逃命中,他精神高度緊張,才勉強撐到了家里,等到洗澡的時候,諸事皆了,精神一放松,他便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看到雍博文沒事兒,艾莉芸放下心,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子,“壞蛋,可嚇死我了,你什麼時候能讓人省心啊。”喃喃低語了兩句,她忽地心里一動,眼楮轉了轉,咬著嘴唇,目光就往浴缸下方溜,滑過結實勻稱的身體,直到撞上那胯間的黑黑一團,才好像驚弓之鳥般縮了回來。不放心地瞧了瞧雍博文,見他睡得正香,顯然沒有察覺自己的不軌意圖,艾莉芸這才松了口氣,回頭壯膽一般死死盯著那要害之地瞅了兩眼,然後忍不住噗嗤一笑,自語︰“果然比小時候長大了好多。”

雍博文對自己此時的處境感到極為困惑。

他記得自己明明正在洗澡,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跑到這麼個地方來了,好在身上衣服都端端正正穿著,要不然還不被人當成露體變態?

眼前是一處長長的回廊,曲折不見頭尾,雕梁畫棟,精美大氣。回廊外的寬廣院落中滿是盛開的花樹,雪白的小花開得正盛,一層層一疊疊,鋪滿樹冠,一地純白,宛如下了場大雪,微風拂來,滿天雪點飛舞,香氣四溢,真個如仙境一般。

此地雖好,但終歸是來得莫名其妙。

雍博文試探著喊了兩嗓子,等了好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回應,便信步沿著回廊向前走去。不片刻,走出回廊,眼前是一處不大的院落,院落里擠滿了灰袍光頭的僧人踮著腳尖向前張望,脖子都伸得老長,仿佛許多光頭鵝,被無形的手捏住了向上提著,一個個屏氣凝神,這麼多人擠在一處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從一片光頭上方看過去,可見一佛堂飛檐房頂,露著半張匾,上面龍飛鳳舞三個大字,任他如何使勁也看不清楚倒底寫的是什麼。雍博文站著看了會熱鬧,又試探著叫了兩聲,但那些和尚卻好像聾了一般,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他。他正感莫名其妙之際,忽覺眼前一花,再定神一瞧,卻覺自己不知怎麼地跑到了人群前方。

和尚群與那佛堂之間隔了大約十步距離,十二個滿臉皺紋白胡子老長的黃袍僧人一字排開,站于眾和尚與佛堂中央位置,全都閉目凝神,雙手合什,在那里喃喃**著佛經。

雍博文不解地搔了搔頭,抬眼再看那佛堂上的橫匾,卻依舊是一團模糊,感覺就跟看片時關鍵部位打上了馬賽克的效果相仿。他盯著瞅了一會兒,終于放棄看清橫匾的**頭,轉過身,圍著那十二個老僧轉了一圈,用手挨個拍了一遍,又趴在耳邊喊一嗓子,但這幾個老和尚卻跟泥塑木偶一般,連半點反應也沒有。他大感沒趣,又不能跟這些和尚說話,轉頭看那些年紀稍輕的灰衣和尚們雖然也都合什作勢,但全都神情緊張地盯著面前這僧門半掩的佛堂,便忍不住好奇,走到門前探頭往里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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