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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云狂 作者:风行烈 穿越文强力推荐! 有点长但好笑又好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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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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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0:53 P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candle4 于 2010-4-1 07:53 PM 编辑

序曲 天颜复仇 序曲 天颜复仇

朗朗碧空,徐徐长风。

蔚蓝海面波光粼粼,一派风平浪静的气象,阳光懒散地铺在海平面上,似乎这只是一个宁静的午后。

然而晴空之上,万里琼宵之中,此时却在上演着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雪白的风衣逆风乱舞,漆黑的发丝张狂飘荡,一双犀利得让人心神巨震的深邃双眸闪烁着星辰般的光泽,那傲立风中唇角漾着一抹讥诮微笑的女子,美丽到极点,却又丑陋到极点!

身姿美轮美奂仿如谪仙,而脸上却满是狰狞可怖的道道疤痕,奇丑无比,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竟是无几人会去瞧她的容貌如何。

像是与脚下这苍穹之上的飞机融为了一体,她仿佛一尊珍贵宝玉雕塑成的雕像,懒洋洋地立在机翼上,整个人似乎化在了天空的蔚蓝色内,带着那神秘的微笑,冷眼傲望天际,仿佛天地之间,除了自己,已经别无他物。

“柳云狂!”骤然的厉声呼喝划破长空,宛如一道惊雷,吓得周围群鸟纷飞,远远遁走。

“别以为你逃到了那儿就安全了!你忘了我们家族是什么吗?丧家之犬也敢现于人前,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尖锐的女音伴随着几道强烈的劲风扑到身侧,硕长的机翼之上,霎时多了四抹直挺得犹如标枪的身影,那不知形容是美是丑的白衣女子,眨眼之间已经被四个老者包围在了机翼之上。

“插翅难飞?”

慵懒的眼中流转过淡淡的不屑之色,柳云狂唇角的奇异笑容丝毫未曾敛去,缓缓转过脸来,狰狞的容颜轻轻耸动,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声突然就那么从她口中爆发了出来!

晴空之上,仿佛骤起乌云,癫狂大笑震响整个天际。

飞机虽大,每一处却都好像同时响起了几百几千个回音,笑声穿得整个飞机上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你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哼,别说你一个废人,就算我们古武天下第一家的长老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也一样是死路一条!”依然是刚刚那道声音,不知天高地厚的红衣少女在飞机靠机翼的窗口探出头来,冷笑阵阵。

“更何况,你以为你身边的四大长老是吃素的吗?就算你长了翅膀,也得给我乖乖受死!”

眸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明显,柳云狂淡哼一声,长叹一声,唇角的讥诮毫无掩饰:“真不明白啊,像你这样胸大无脑的女人,当初,我怎么会就中了你的计,如今回头一看,还真是可笑可耻。”

“你……你说什么!我看你是……”红衣少女怒目圆瞪,正愤恨大吼,机翼上的一名老者却蓦地发出一声浑厚喝声。

“未儿,住口!”

几名老者可不似红衣少女那般毫无头脑,此刻,他们每一人均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山羊胡子在风中微微颤抖,大长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以她天下一绝的智计,如今她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她有万全的准备了!能够将这艘私人飞机上所有的人送入地狱的准备!以她过往的手段来看,极有可能是一大批烈性炸药。

大长老目中闪过一丝后悔之色,就她这五年以来的作为,足以让他们悔恨当初的决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悔没有杀了我吧?”好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似的,冷冷一笑,柳云狂傲立风中,耳旁呼呼直响,在这九万里苍穹之上,竟然一点儿缺氧的反应也不曾出现。

她眸色凝聚在远处的阴云之上,微微眯眼,陷入了过往回忆。

五年前的柳云狂,一代天骄,风姿惊煞天下人,美丽,强大,身为古武学当今第一家族中人,三代之中,任何一人也未有她的强悍天赋,被誉为柳字世家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

作为门主亲弟的女儿,柳云狂没有柳未儿第一继承人那般好运,自幼便受到严酷训练,但她聪明过人,十五岁那年便突破了惊天诀第七重,在家族大会之上一展凌厉风华,从那以后登上了人生顶峰,成为家族之中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物。

她的美貌,引得全家族的男人都为她争锋疯狂。

她的实力,让整个世家为之震撼。

当年的柳云狂年少气盛,又不曾涉世,纵然聪明绝顶,却从未想过世间最为可怕的竟然不是强大的武功,而是贪婪复杂的人心。

在她风光无限的时候,柳未儿这个家族第一继承人的少女吃尽了憋屈,某些有心人的挑拨之下,为了保住自己第一继承人的位置,当然会做点什么。

柳云狂记得很清楚,那一天,这个对她一向不错的姐姐带着甜甜的笑容,送来一些难得一见的珍奇食物,她不过咬了一口便直接晕倒,再醒来时,身侧竟然是两具冰冷的尸体,她的手中则握着本家震族至宝,惊天剑。

那两具尸体居然是她的父母亲,当她心痛心慌之时,房门却蓦地被一群人撞开了,她始终不能忘记,红衣少女那时的冰冷笑容是那样刺眼……

紧接着,不容任何解释便被冠上杀父弑母图谋家族重宝的罪名,她被废去武功,烂泥一般丢到香港的街头一脚,然后是一群暗中之人出现,手中攥着大把锋利的刀片……

那种暗无天日的时光,能够把任何一个人压垮,所以柳未儿用一种看蝼蚁的目光随意瞥过,并没有彻底将之弄死,而家族中人当然不会以为,一个没有了武功的废人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然而柳云狂没有甘心就这样死去,没有。

废功,毁容,践踏,侮辱,饥饿,寒冷,受尽人间冷眼,尝尽世间辛酸,这种地狱般的生活却没有将她心中的傲气磨去,纵然身在最为底层的环境之中,她的心却依旧傲然如故。

聪明如她,在看见柳未儿的一刻已经心中雪亮,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她要报仇!为了父母,也为了自己!就算是一个废人,只要有耐心,只要能隐忍,她就一定还有机会复仇!

大长老废她武功的一掌没有丝毫留情,然而她却拼死护住丹田最后一抹内劲,守住了灵台不灭,长达三年的街头乞讨生活后,终于重新聚起了惊天诀第一重的功力,就在她从街头的泥土中爬起来的一刻,复仇行动真正开始了。

武功不可再行提升,火药和冰冷的机械就成了复仇的唯一手段。

她从地狱中爬了出来,经历了人情冷暖无常世事,心志变得更为成熟强大。

凭借冷酷残忍的手段,她慢慢培养出自己的一批势力。

精妙的计算,可怕的设计,一个又一个圈套之中,柳字世家的家族子弟纷纷离奇死去,两年之后的今天,长老们终于再也耐不住了,决定召集家族精英召开天空会议,如此多的家族高手在此,理应不会出任何意外。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开始,柳云狂的目的便是逼他们召开天空会议,试想,如此的打算之下,早有准备,她又怎能混不进这儿来呢?

四位长老不是傻子,见到这个狂傲女子突然出现之时就明白她必然已经在飞机之上动了手脚,而且必定抱了必死的决心,她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和他们同归于尽。

可恨那鼠目寸光的家族小辈,竟然还敢对这疯狂可怕的女子冷嘲热讽,这不是明摆了找死吗?

一个能够在地狱之中隐忍三年的女人,一个能够在两年以内便将他们古武第一世家逼迫到如今地步的女人,难道还不可怕吗?

“云狂,我们能否坐下来好好谈谈?”飞机的窗内,一名中年男子和煦的笑着,那笑容亲切得像是见到了最近亲的亲人。

淡淡嗤笑了一声,柳云狂冰冷的眼神里充满了讥嘲,瞥过他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话语之中凭添了几缕戏谑之意:“你想说什么?”

“当年的事情是我们未曾察明真像,让你蒙受了委屈,大伯也有意与你道歉,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如今你长大了,家族很欢迎你回来,我以家主的名义承诺,从今往后,家族必定不会再对你有任何伤害并且你一生都是家族的一星长老,永远不用再受到苦难!”中年男人的眼里掠过一抹急切,侃侃说道,看样子,他也看清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抛出一个大馅饼。

飞机内的众人狠狠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抽吸,一星长老啊!真的是一生衣食无忧,过的那是总统级别的奢侈生活,每一个一星长老都是为家族做出巨大贡献才能够被授予的,而且一旦家主开口就无收回可能,这是当众宣布,绝无半点马虎啊!

这样的条件扔给一个武功被废容貌被毁的废物,委实是令人嫉妒又羡慕。

微微一愣,柳云狂狰狞的面孔之上露出惊愕之色,转瞬便又大笑起来,好像听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

一星长老?好条件,真是好条件啊!

“丫头!门主对你的让步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想当门主不成?”围住她的二长老眉头一皱,低声喝道,眼中却充满了焦急。

并未理会二长老的呼喝,柳云狂眯起这张脸上唯一算得上漂亮的,灵动过人的细长眼睛,慢条斯理地盯住窗内的中年男子,仿佛一条欲出洞穴的毒蛇:“未曾察明真像?这种鬼话就算是当年的我都不会信,到如今,你们还有脸说得出口?”

一星长老的地位,就能买得会她所受的一切,就能买的回父母性命,就能买得回那颗已经被这些亲人扭曲的冰冷内心吗?

做梦!

四位长老脸色一燥,他们当然都明白,当年柳云狂的罪名在家族之中不过是一场笑话,实际根本是家主担心这个一代天骄夺取了属于自己女儿的门主之位才设计了这个圈套罢了。

“享乐一生?衣食无忧?名利权势?哈哈,你们以为我柳云狂稀罕这些?”

疯狂的大笑声再度响起,布满疤痕的脸孔几乎扭曲,这些年她看得还不够多吗?就算在你最风光的时候人人对你笑脸相迎奉承讨好,一旦你落入深渊,却又都巴不得来踩上你一脚,那些曾经围在自己身侧的“好姐妹”们,事发之后是如何在街角对着自己冷嘲热讽无情殴打的?

她清脆的声音好似一个来自九幽的恶魔:“是你们让我懂得了亲人之间的计算谋害,教会我在这个世界上强者生存的道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大伯你呢,嘿嘿,所以嘛……”

那奇异的眸色漾着美丽的光华,柳云狂眯着的眼里带着几缕戏弄:“我今天来,可不是和你们同归于尽的。”

几位和飞机上的所有人几乎同时一怔,不是为了同归于尽的?这一刻,所有人都几乎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们便只能脸色铁青并且恨得咬牙切齿了。

踩着风,踏着云,白衣飘飘的女子蓦地一咧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在长老们疏忽的这一刻纵身跃下!

“你……!!”

惊慌失措,愤恨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顷刻包围了整个飞机。

“哈哈哈……我是来看着你们怎么死的!

那疯子般的大笑声再度从晴空之下朗朗传来,带着蔑视傲然之意,笑音冲入九霄,悠悠扬扬,久久不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蔚蓝晴天上,一朵乌黑的云彩和爆炸之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海洋上空……

下落之势使得身体产生了被拉得四分五裂的错觉,明明即将接近死亡,柳云狂此时的心情却是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痛快,报复达成的快感像是罂粟之毒,失落盘旋在胸口,仿佛少了些什么,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为。

收了笑声,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淡然,摸了摸手感粗糙的面颊,她终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或许可以成为疯狂,或许可以称为犯傻,可是无论旁人怎样看待自己,她却无法高枕无忧地享乐一生,放过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纵然报仇的代价是自身毁灭,那骨子里的傲气和自负也决不允许自己忍气吞声地低头。

这就是那个骄傲的她,一代天颜柳云狂。

坠落的速度几乎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随意下望,蔚蓝海面依稀可见,那种高度掉下来,一旦落到海面上,和撞上水泥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就要死了吧,虽然从不相信轮回世事的说法,可柳云狂心中却依旧情不自禁幻想起来。

这一生,太苦太难太累,如果可能,她真的还想再活一辈子,放下了一生的目标,仇恨,重新活上一辈子,再不会受人蒙蔽被人欺侮,永不居于人下!

如有来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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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0:55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一章 柳家少爷

日上三竿,骄阳正好。

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里,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来去奔走,人头攒动,呼声不断。

“快点快点!热水,快去换热水!”宅子的里间,年纪颇大的女人满脸急切地吩咐这个吩咐那个,一面上前稳住院子里不停转来转去的某个满面焦躁不安的男子:“爷,您别急,快了,就快了!”

“快了快了,你这话都说了多久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娘子她……”国字脸的英俊男人身上散发的威严和贵气在这时散得全无,怒目一瞪,狠狠一跺脚,正烦躁发怒却突然听见屋内女子一声痛苦大叫,紧接着惊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老爷,生了!夫人生了!”

男人心头大喜,顾不得许多,急切地撞开门冲了进去,跌跌撞撞扑到床上虚弱女子的身侧,怜惜地将之扶住,心疼道:“婉儿,你辛苦了,没事吧。”

房内的魏婆婆面带微笑,心中暗叹,夫人真是有福气啊,老爷,那可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威武大将军,位高权重,柳字世家一门除了当朝右相司徒世家举国而不可比,这样一个一脉单传的大世家传人竟然只娶了这一房妻室,足以证明这男人是多么专情,对妻子的爱有多深了。

“孩子……我的孩子……”床上的女人美目微微张开,眯着眼睛,伸出手去。

魏婆婆急忙将手中用襁褓裹好的婴儿交到女人手上,美丽的女子抱住自己的孩子揭开红布一角心急一看,顿时胸中一酸,眼眶一热,几乎掉下泪来。

柳云狂轻轻眯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额前乱发被汗液湿透的女子饮泪欲泣,温柔地抱着她,纤柔的手指不住抚摸着她的脸颊,柔柔的,痒痒的,她的神色是那样温柔,却又那样悲伤。

“哎,她是个……”

向婉儿神色黯然,靠在身侧高大英俊浓眉紧锁的男人身上,愁苦万分。

在浑浑噩噩之间被挤压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柳云狂就意识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实,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可她居然带着前世的记忆,没有进入什么鬼门关黄泉路,便直接又一次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思索分析之下大约明白,她这大约是……穿越了!

一时之间,她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前一刻还在思索着能够再过一生要如何,这一刻,居然已经是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小婴儿。

母亲的美丽和温柔让她产生了一种美好的眷恋,那暖洋洋的怀抱是如此令人安心,她眯着眼,静静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英俊的男人应该便是她这一世的父亲,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傲气,看起来相当威严,却没有奸邪狡诈的成分,相反,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耿直陈恳。妻子的举动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疑惑,只是以为娇妻虚弱,不由亲切关心道:“婉儿,你哪里不舒服?”

听着丈夫的关怀,向婉儿越发觉得自己不争气,柳字世家一脉单传,自己与剑哥成亲这许多年来都无子嗣,如今一朝有孕全家上下都将她当佛供着,一年以来,老爷子心心念念着祈求佛祖菩萨保佑,希望她能给柳家续接香火,谁知道竟然是个女儿……

这可叫她如何是好?自己这身子,这一次怀孕折腾已经熬不住了,再过个三年五载黄花菜都凉了,万一又生不出儿子,那又该如何?为今之计,也只能让丈夫迎娶妾室进门了,只不过他们夫妻之间感情深厚,虽然深知丈夫深爱自己也知他性格,却终是心里有个疙瘩,不禁感到凄苦万分。

想到此处,向婉儿眼泪忍不住簌簌下落,抽泣不止。

“婉儿?婉儿……怎么了?哪里痛么?婉儿你是怎么了?别哭啊……”柳剑一见娇妻落泪,心头顿时犹如被钢针扎了似的,慌乱地抱住妻子不住安抚,转头急急将孩子送到魏婆婆手上吩咐:“婆婆,快去请胡大夫来。”

“呃,老爷,夫人其实是……”魏婆婆哪能看不出来向婉儿的女人心思,服侍向婉儿许久,她早就知道夫人的温婉大方,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心头一动,突然生出帮她一把的想法。

“先别说那么多了,婉儿她……”

“老爷,夫人这其实是在高兴啊!”魏婆婆打断了柳剑的急语,这话一出连向婉儿也不禁大为诧异,抬头一望,却见魏婆婆带着些深意地笑看她,给她打了个眼色。

“夫人生了个公子,柳家有后了,难道夫人不该高兴么?”魏婆婆微微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柳剑一愣,眼珠子差点儿瞪掉出来,方才他一直忙着照顾妻子,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婴儿,此时听魏婆婆一说才惊醒过来。魏婆婆从小是老妇人贴身婢女,自小看着他长大,对他们柳家忠心耿耿,柳剑当然没有怀疑她的所言,顿时喜上眉梢,狂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柳剑有儿子了!我们柳家有后了啊!”

柳剑兴奋至极,匆匆交代两句,让妻子好生休息,风雷火急地自己去前院禀告自己的父亲,柳老爷子去了,向婉儿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柳剑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得柳剑离开,向婉儿这才惊诧看向魏婆婆:“婆婆,你这是……”

“夫人,请恕老婆子多言,您难道愿意看着老爷再娶妻室?”将孩子交到向婉儿手中,魏婆婆叹了口气,无奈问道。

“我当然不愿……”向婉儿哀愁不已:“可我也不能欺骗剑哥啊。”

“老爷那个执拗性子,就算您说了又如何?他怕是也不会再行娶妻的了,到时候老爷和老爷子关系恐怕会闹得很僵,夫人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情况只有更加糟糕。依老婆子看,倒不如便先将小姐当成男子抚养,一切由我们自行照顾,等到小姐长大一点儿,就算揭破,不等也是等了,老爷子也没耐合,到时候小姐招赘女婿,不是一样替柳家延续香火?老爷事事都为着夫人考虑,断然不会怪罪夫人,夫人考虑考虑看看如何?”

魏婆婆一番话说得婉儿陷入了沉思,说得襁褓中的柳云狂心头暗惊,这个看起来家奴似的老婆子竟然能有这样精明的思想,断不会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下人,她这个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向婉儿虽然看起来柔弱,心思却也精明细腻,很快便考虑清楚,微微点头:“这倒也好,不过,老夫人那儿……”

“老妇人明理精明又深知老爷性格,若是老夫人在这儿,恐怕做的会是和老婆子我一样的选择。夫人请放心,老婆子一会儿便去和老夫人说说,老爷子那儿有老夫人担着,想来露不出什么马脚,只是,皇后娘娘日前下了召,夫人身子好些就要夫人带着她侄儿进宫去看看,到时候定要小心些,不能露了破绽。”

这一番的交待,又叫柳云狂心底一阵骇然,头疼阵阵,叫苦不迭。

想不到自己这一穿,还真逮着个大家伙了,自己所在的家究竟是个什么庞然大物,皇后?看自己此生父亲的那副模样,不仅仅是皇亲国戚那么简单,只怕官位权倾朝野,诞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之中,究竟是福是祸?

正思索间,全身蓦地一紧,抬眼轻轻一望,对上的是向婉儿一双美丽犹豫温柔如水的眸子。

她眼里还存着掩饰不住的深深疲惫,秀气的双眉微锁着,满眼都是毫无保留的宠溺,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悠悠晃动:“宝宝乖,不哭,娘亲以后好好疼你。”

顿时,一抹迷离之色犯上柳云狂的眼睛,朦朦胧胧她似乎回到了年幼之时为数不多的安稳时光,唇角奇异的笑容淡淡涌起,这温暖平和安逸舒适几乎是上辈子再也领略不到的。带着感激和亲情的温暖,她甜甜地睡了过去,小脸上存着一丝隐晦的坚定。

从今往后,不论是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娘亲!美貌娘亲,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柳家少爷便柳家少爷,难道我柳云狂还当不了区区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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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0:57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二章 蓄意下毒

三天,已经整整三天了!

柳云狂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一大堆花言巧语前来贺喜企图同自己家族拉上一点关系的宾客,头痛欲裂,终于用出了史上最卑鄙最无耻的杀手锏——嚎啕大哭!

“哇……哇哇……”

谁也想不到小小的婴儿居然会突地便发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强大哭声,一干人等被吓了一跳,抱着她的柳老爷子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说是大哭倒不如说是尖叫来的准确,不过云狂自己虽然是这么认为,别人可不会以为刚刚出生三天的婴儿懂得什么叫做尖叫。

一边的柳老夫人见此情景,脸色一沉,当下拐杖颤巍巍地一顿,从满面皱纹却红光四射口沫横飞的柳老爷子手里把云狂抢了回去,口中怒声呵斥。

“死老头子!你看你,一点儿都不注意时间,孩子都累了!下回你再敢这样得意忘形,小心我孙儿永远也不给你抱!”

柳老爷子虽然也是大将出身,可是同柳剑一样,什么话都是老婆说了算,典型的气管炎,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柳老夫人这个精明干练的女人来决断,她一开口,柳清那脸飞上天的笑容这才压低了些,显得有些悻悻然。

“夫人啊,你看我这不是高兴吗,剑儿真是我的好儿子啊,给爹这么大一个惊喜,瞧瞧,我这大胖孙子,多可爱,多像我啊!”

“是啊是啊,柳老爷子,您瞧瞧,这孩子一张脸,简直就是您这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这孩子如此俊朗,长大之后必定是个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

一帮宾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吹嘘不停,一言至此,柳老爷子的兴奋劲儿又上来了,欲要再去抱孩子,却被柳老夫人和云狂一大一小四只眼睛同时一瞪,只得讪讪一笑作罢,拉住旁边一帮宾客说个没完。

向婉儿刚刚生育,身体尚不是太好,柳剑担心娇妻身体陪着去了,否则云狂也不会落到这个摧残祖国未来花朵的老头手上,幸好可爱的奶奶听懂了她的抗议,否则她真有跳起来捉住老头衣领喷他一脸口水的冲动。

听到那些谬论,云狂两个白眼一翻,几欲晕倒,简直佩服死自己这个爷爷和这帮可怕的马屁精了。

自己才多大啊?这老家伙死不要脸的,居然眼光如此毒辣,从这张还没成型的脸上也能找出像他的成分。

像他?云狂睁着小眼睛,看了看那张脸上的猥亵表情,不由一阵恶寒。

通过三天以来络绎不绝源源不断道贺的宾客,还有那家门前排起的长长队伍,云狂初步了解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不简单的身份。

自己出生的这则消息,就好像是一道惊雷,在整个大楚国高层人员内部炸开了锅。

话题一传开,这三天便门庭若市,贺喜不断,截至今日,贺礼在小书房内推了有两三个人那么高的一座小山……

定国大将军柳剑的独子,柳字世家的唯一继承人,这样的光环委实太过耀眼。

柳字世家乃当世九大世界超级豪门之一,钱财权势四样都占了个遍,在大楚国之内,除了皇帝,柳字世家几乎可以蔑视其余的所有人!就连同为九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族,也因为后宫之内有一位来自柳字世家的皇后而长居柳家之下。

了解情形之后,仔细一思索,云狂便感到阵阵头疼。

眼下,柳门表面上虽然是风光无限,暗地里却实际危机四伏。

功高盖主自古最为忌讳,这个一样强大的家族,不被帝王忌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时下乱世,楚国尚需这样的大型家族撑住时局,父亲和爷爷又是一心忠诚,以柳家如今几近颠覆王权的权势,皇帝恐怕老早就把矛头指过来了。

不过,即使明面之上还没有怎么显露,暗地里,皇上也不可能同那司徒家族无丝毫联系,柳家实在太过庞大,柳剑又手握军权,没有一个平衡的维系点,纵然柳门一家忠心耿耿,君臣关系也会同样崩塌。

从前,柳家无后,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尚且不会被皇帝太过关注,而如今……

等到皇权浩大之时,只怕也就是柳家灭亡之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任何情谊与王权一比便会变得黯然无光,这就是历史趋势,人力所不能改。

云狂不禁苦笑阵阵,知道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防患于未然,那个英俊爹爹和这猥亵爷爷都是一等一的忠臣,对楚氏王朝死忠不二,想他们提防皇帝,难度不低于让一头肉食动物改行吃素。

而且,还有那些对他们有敌意的,不希望看到柳家再继续壮大的以司徒家族为代表的各方势力……

在奶奶的怀中淡淡闭起眼睛,谁也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婴儿,身体之中一股清澈可见的细流已经逐渐成形,慢慢流淌过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身为古武学当世第一大家的第一天才,云狂的脑中储存着数量几乎称得上变态的武学秘籍,对于这一世的她来说,简直是个巨大的宝库。

不要以为到了现代,古武学便衰落了,事实上,上下千年的文明,使得许多武艺在历练之中变得更为厉害,内功心法在时间的推移之中一代一代传得更为精纯,传到当世古武学第一家族之手的时候,留下来的几乎都是最为顶级的武学。

云狂前世所接触的,那更是顶级中的顶级,家传震派至宝武学,惊天诀心法。今世的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武学高手当自己的老师,前世她便是古武世家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到如今,所怀的绝学,给这些古人做师祖都够了。

让云狂欣喜若狂的是,婴儿之身最为纯净,能够通过吸收天地灵气形成精纯至极的惊天真气,如此一来,经脉完全是按照先天资质最为优越者打理,天生便是一个武学奇才,日后不论练就什么武功都是事半功倍。

正当她思索得起劲,门外却突然传来响亮的通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谈得高兴的众宾客纷纷大惊,柳老夫人也不得不将云狂放到一旁的桌上,前往外堂与众人一起起身迎接圣驾。

云狂心中暗叹,自己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的,连皇帝竟然也亲自登门道喜,还带着两位宠爱的皇妃,只是不知道这是道喜呢,还是感觉到了威胁前来示威警告?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门外一番恭敬呼喝后,一抹香风伴着娇笑向云狂扑到,女子银铃般的声音脆生生道:“这就是柳家小公子了?白白嫩嫩,好可爱的娃娃呀!”  只觉得身体一轻,云狂已经被一个柔软的怀抱搂在了怀里,背着光,与众人的视线隔开一点儿小小的距离,她眯眼一瞧,抱着自己雍容美丽的女子却正用一丝与声音中的和善绝不相同的,充满厌恶的目光冷笑着瞧她。

纤白的细长手指从那长袖之下突地抬起,五指之间一颗透着诡异光泽的红色小巧药丸在众人目光所不及之处,由这女子飞快地塞进了她的嘴巴里,这药竟然奇异无比,入口即化,想吐都来不及!

口中的药味刺激着云狂的神经,前世她浸淫药学多年哪会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一入口中,她便骇然发现,这是一颗极为难见的毒药!

虽然早知自己这“柳家公子”是在风尖浪口,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被人重视,出生方才三天,居然便被这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喂了一枚奇毒!

心头的不悦彻底喷发,云狂惊出一声冷汗的同时怒火瞬间被引爆。

我不过还是一个婴儿呢,你们就一个个不给我安生了,以后我长大了还得了?你要玩是不是?好!我就陪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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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0:58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三章 反击陷害

“司徒妹妹,你急个什么?再怎么说也是我柳家的孩子,应该先给我抱抱才是吧”在这女人之后,另一女子温婉和煦却透着威严的声音也传入了大厅之内。

云狂抬眼瞧去,只见一黄一红两抹抢眼的色彩从门外踏入,身着明黄袍缎三十余岁的男子眉峰陡峭,黑发高束,一派帝王之相。一袭大红锦缎的女子娇俏秀丽,头戴金凤钗,天凤束额,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比起先前这女子,多了几分大气。

光看动作和气质,云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黄衣男子自然是大楚皇帝楚奕,红衣女子应该就是老爹的妹妹,自己的亲姑妈柳西月,至于这个给自己下毒的狠辣女人,必定是司徒家族入宫为贵妃的司徒香了。

哼,司徒家族,我记住你们了!

云狂心中暗暗发狠,一双眼睛淡淡盯住司徒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婴儿小小的手臂已经探出了一截。

司徒香松了一口气,见毒药送入婴儿口中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见效了,却没想到云狂练就惊天诀成就的惊天内劲乃是一切毒物克星,只要用内力稍作调息便一点药力都没了。

她以为自己成了事,暗暗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随口娇笑着接了柳西月的话:“皇后姐姐说的是,臣妾逾越了,不过姐姐的侄儿真的好可爱,您瞧瞧粉嫩的娃娃,臣妾也抵不住诱惑啊。”

柳西月淡淡一笑,向着司徒香怀抱里的云狂看去,果然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婴儿,这几天以来,云狂内劲已初成,皮肤就像采撷了天地精华般的柔嫩,白里透红,哪会不招人喜欢?

“的确是个小精灵!”柳西月尚未说话,旁边的楚奕却先赞叹了,对着司徒香送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吩咐道:“还不将孩子还给皇后?”

“是,皇上。”司徒香娇声应道,神色中透着一抹得意,抱着云狂向柳西月走去。

这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因为角度关系,虽然瞒过了其他所有人,可对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却未掩饰,被他们毫无防备的云狂逮了个正着!一看到这二人的眼色,云狂心头顿时大震,怒意更为高涨。

原来,这下毒一计大楚国皇帝你也有份啊!

她就说这司徒贵妃大胆妄为贸然闯入,不知礼仪,皇帝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原来他自己根本也是共犯!好!很好!我老爹怎么着和你也是结拜兄弟,对你一心效忠,毫无二心,你居然背着他和司徒家族共定了这则“大计”陷害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云狂心中不禁冷笑阵阵。

你们要害我是吗?我索性便让你们害的更加“干脆”一点!

眸中射出灼灼寒光,云狂的小脸上露出透着冷意的笑容,探出去的一截小手悄然抓住司徒香的前胸。

司徒香走到皇帝身边,正欲要将孩子抱给皇后柳西月,却突然瞧见怀中婴儿一双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眼睛,让她心头一突的是,被这孩子看上一眼,竟然像是被几千个人凝神盯住似的,顿时手上的动作一顿,脑中仿佛受了什么蛊惑,眸光在这一瞬间变得涣散起来。

上钩了!云狂见催眠法生效,心中暗笑,目光如电,趁着她浑浑噩噩之际,对着司徒香猛地下达了一个恐吓指令!

这一指令极为突然,正在神游天外的司徒香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本能地想要跳脱起来,早已不知身在何方地一松双手……

“咚!”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紧接着便是人人瞪大眼睛,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室的寂静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由丈夫搀扶出来的向婉儿走到门前,正巧瞧见了这骇人的一幕,口中一声惊呼“我的孩子啊!”,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司徒香傻了,身在她旁边的楚奕也呆了。

紧接着,柳老爷子雷霆般的怒喝声蓦地响起:“司徒香,你这个[词语过滤=#356#20091012]在做什么!”

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这才将呆滞的一堂宾客纷纷惊醒,同时也吓醒了司徒贵妃和皇帝,柳清老爷子一张怒发冲冠扭曲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二人眼中,老人家脸色涨紫,可见气愤至极!

“司徒贵妃!你竟然这般歹毒,如此谋害我柳家唯一的血脉!”柳老夫人同样气得面上抽筋,檀木拐杖狠狠一顿,在地上敲出一声巨响,直教人惊倒心里。

“皇上!请你无论如何,给臣一个说法!”柳剑英俊的脸上阴云密布,一手揽着自己晕过去的妻子,另一只宽厚大掌毫不掩饰地握在腰间重剑剑柄之上,全身透出一股战场上磨砺出的森然杀意,死死盯住司徒香:“万一我儿出了一点儿差池,我要你给他陪葬!”

柳剑寻要说法的口吻中透着一抹对皇帝的强烈不满,在方才那一刻,皇帝和司徒香离婴儿最近,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接住,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柳剑虽然一意忠心,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傻子。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好好地一个贺喜日,竟突地便演变成了这等硝烟弥漫的状况!

满座宾客此时纷纷向后退缩,让出一条大道,生怕这一家子的暴怒席卷到自己,开玩笑,这一家可是正宗的将军世家,祖辈三代全部都是经历过铁血磨砺心狠手辣之辈,要说他们有这个胆子将这司徒贵妃就地诛杀,也没几个人会不信。

皇帝面色发白,却愣是没办法反驳一句。

这孩子是谁?柳字世家的唯一寄托,柳家独苗,一脉单传,未来的唯一继承人,可见其对柳家有多重要了,试想这么一个宝贝独子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谋害,一家老小能不气的暴跳如雷吗?

楚奕心里此时可真是憋屈到了极点,他的确有心加害婴儿,可是并不是用这种落人把柄的白痴手段啊!司徒香已经成功给孩子下了毒,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这样傻不拉几地摔他一下?陷害!必定是有人在陷害啊!

正因为知道司徒贵妃决不会有此一举,他才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去接住孩子,可他偏又不能将事实真相说个明白,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司徒香更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被柳家上下一家金戈铁马里走出来的将军死死瞪着,她心里的惶恐不安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皇后柳西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将地上的婴儿抱了起来,云狂小脸苍白得不剩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已然晕了过去!

柳西月一看之下柳眉倒竖,将军世家的女子威严气派顿时显现出来,玉指狠狠对着司徒香指过去,咬牙切齿地骂道!

“不是你?孩子都被摔成这样了,你还敢说不是你?难道这小小的孩子还有力气挣脱你的怀抱不成?”

“不不……我只是……我只是一时失手……”

“一时失手?好个一时失手!那老夫一时失手‘错’杀了你如何?司徒贵妃!你真以为我们柳家不敢拿你怎样吗?别说是你,今天就是你父亲来了,老夫也要叫他给我孙儿偿命!”柳清一边怒吼一边抽出了堂上供着的家传宝剑,他是个直板性子,由于家族权势极高,说话很少会拐弯抹角,此言一出,司徒香已经毫不怀疑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尸首分家了。

“不是的,不是……皇上……皇上救我……”顶不住柳家一家人的杀意和压力,司徒香终于六神无主跌坐在地,捉住皇帝衣角哀求道。

楚奕心头慌张,担心司徒香将下毒一事公之于众,不得不站出来做和事佬,干咳一声连声道:“柳贤弟先别着急,看看令公子情况如何才是正事!”

一句“贤弟”讨好之意很是明显,安抚了柳家众人的同时也提醒了愤怒中的柳剑和柳清,急忙纷纷围到柳西月身边,柳老夫人担心露了马脚急忙将婴儿接到怀中,哪知刚抱住婴儿,那双清澈明亮的小眼睛便睁开了,粉嫩的小脸上对着柳老夫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老天保佑啊!”柳老夫人激动叹道。

柳家众人一愣,随即纷纷松了口气,厅内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万幸万幸,小公子没事,只是经此一闹,柳家和司徒家族从今往后恐怕是再难给对方好脸色看了。

“来人,将司徒贵妃送回宫去,从今往后如非有朕命令,不得出香彩宫半步!”楚奕急忙逮住机会,铁青着脸似是愤怒的对外吩咐着,一条软禁令就等于是将司徒贵妃打入了冷宫,也算是给了柳家一个交待。

柳清老爷子和柳剑也在事情之后冷静了下来,两人到底也是位高权重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物,知道皇帝不希望见到两大世家火拼,也顺着台阶走了下来,既然柳家独苗无恙,司徒香的处置问题也就不那么尖锐了。

只是这一出,总还是让君臣关系变得僵硬了许多。

“咳!时候不早了,朕也不打扰柳贤弟一家欢喜了,皇后难得归家,就在此多住两日吧。”楚奕知道多留无益,还要赶着回去问问司徒香那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随口扯了两三句,在众人“恭送皇上”的声音里,也走了出去。

这一惊吓,使得柳家全家上下都像是脱了一层皮,颇有劫后余生的感慨,对云狂的宠溺之意更加肆无忌惮。

谁也没有发现,就在司徒贵妃被拖出去,楚奕接着走出屋门的时候,柳老夫人怀里的小小婴儿,双眼一翻,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颇为阴险的笑容,仿佛在回味什么。

谁想得到那个造成事端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这个看起来丝毫无害的婴儿呢?

如果不是怕女儿身份被什么人检查出来,云狂倒真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装死让柳老爷子宰了那司徒贵妃再说,不过一旦和皇帝撕破了脸皮,对柳家上下有害无益,便见好就收,没有做得太绝。

云狂恨恨想着,你们以为给我下毒成功了吗?哼,你们就得意吧,等到我长大了以后,一个一个慢慢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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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0:58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四章 暖暖温情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是六年,转眼之间,云狂已然是一个七岁的“小小少年”。

当年,在一家人为了给云狂取名争执不休之时,小小孩儿慢吞吞爬到爷爷的怀里,粉嫩的小胳膊掏啊掏啊,总算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上书“云狂”两个大字,柳清老爷子将这两字横竖念了两遍,大声叫好,从此云狂的名字就这么便定了下来。

虽然这张纸片的来历有些诡异,问一个话也不会说的婴儿很不现实,也便不了了之了。

腊月寒冬,大雪纷飞,天地之间一夜便被一片银白笼罩。

楚京连年寒冷,冬季里时常连着几天降下大雪,赶着扫也来不及,年庆的余韵还在持续,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房梁上,大雪堆了有三四尺那么深,家中人扫出的积雪更是像一座小小的山峰,垒得老高。

靠着墙的雪堆下面,有一个极小的洞窟,那一片飞雪经过挤压化作了坚冰,里面竟是一个一二米平方的小型密室,在这样没有月光的大雪之夜,除非是极近处的观察,不然谁也发现不了,这其中,居然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云狂端坐在寒冰洞窟中央,身上只有一件裹身布革,单薄得可怕,四周惧是寒冰,冷到极点,常人在这里恐怕一秒钟也呆不下去,而此时,她却坐得四平八稳,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沁出细密汗珠,额顶隐隐有白色蒸汽缓缓升起。

全身陡然一颤,云狂脸上涌起一层喜色,做了几个收功的手势,惊天内劲全数平息。

一双明亮至极仿若暗夜星辰的眼睛蓦然张开,雪洞之中好像骤地燃起了一盏明灯,俊俏的容颜上笑意十足,云狂自言自语:“多亏了这场大雪,想不到采天地精华竟然有这种功效,这么快就突破了惊天诀七重,要是让前世那些老不死知道,肯定能吓死过去!哈哈!”

前世的她被誉为一代天骄,千年不遇的天才人物,可也是到了十六岁那年才突破惊天诀七重,而这一世她不过刚满七岁便将神功修炼到这种境界,别说别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自得意间,云狂两道秀气的眉却突然一耸,口中惊奇:“咦,爹爹今个怎么放过娘亲了?美貌娘亲居然有空来找我?”

从出生之日开始,云狂就发现自己的美男子爹爹和美貌娘亲感情甚笃,几乎夜夜都得忍受少儿不宜的春宫大戏折磨,难以入睡。

三岁那年她终于奋起抗议,振振有词地对着爷爷道要和爹娘分房而居,理由是自己是个大丈夫,日后要顶天立地,能够照顾好自己,趁早独立对自己有益无害。

爷爷听罢如获至宝,老脸上满是激动,差点儿老泪纵横,大笑三声,准奏。

从此,云狂便获得了自己的一番小小天地。

向婉儿虽然舍不得孩子,可却总担心在丈夫面前露了马脚,加上云狂人小鬼大,道理颇多,有模有样,便也推推就就地允了,只是时隔三五,总要来看上一次。

不过今日严寒,照理来说柳剑那个爱妻成狂的男人绝对舍不得娇妻出门,必会与之亲热一番,向婉儿却过来查房,让云狂颇为好奇。

云狂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利落地运起缩骨神功,钻出了冰洞,脚下在空中树枝上轻轻一踏,轻灵飘逸,不杂一丝烟火之气,宛如一只归巢乳燕,闪电般地从窗口钻进了自己房中,快得几乎没有扬起半点儿风声。

若是有修习武功的高手在此处瞧见,必定要大大震惊,这等身法功力,三十岁以下达到这般境界,简直是一个奇迹!而这小小的七岁孩童就有这样的实力,那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可惜,这硕大的柳家之中,已经无人有这个实力察觉云狂的动静。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云狂耳目极为灵敏,老远就听见了娘亲的步子,钻入暖洋洋的被窝之中,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时而抖动,秀气小脸上漾起一丝温暖笑意,正是一副刚刚入睡的模样。

房门之外,红色灯笼淡光闪烁,绝色女子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房中小人儿,将门打开一道缝隙,侧身进来,披着的貂皮袄子上已经落了一层冰雪,向婉儿细心地将身上的积雪抖落,这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带着宠溺的笑意坐至云狂的小床旁边。

“狂儿……娘的宝贝……”向婉儿轻轻柔柔地呼唤了一声,眼底闪烁着深深疼爱和歉意,一双手似是要向她伸来,却似发现了方才从冰天雪地中走过来,手指冰冷,不敢直接贴上那小人儿的肌肤,又缩了回去,悠然长叹:“为了娘,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也不知道你是否怪娘……”

细弱蚊吟的声音却叫云狂心头大震,这数年以来虽然一直都很喜欢这位美丽的娘亲,可现代母亲的影子一直在记忆力挥之不去,心中到底还是有着几分隔阂。

但是这一刻,那暖融融的温情却一直渗入了她的心底深处,她几乎忍不住就要跳起来告诉她,我不苦,我不累,你是我最最喜欢的美貌娘亲。

可未免被人当成妖怪,她还是忍了下去,心中却想,就算是死了,日后也一定要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统统给美貌娘亲弄来,让她开心!

粉嫩的拳头揉揉眼睛,云狂口中迷迷糊糊发出一声甜甜呼唤:“娘亲?”

向婉儿一瞧,却是云狂“睡醒”了,当下一笑,转身将桌上的食盒打开,纸巾包的酥油饼子递到云狂面前。

“你皇后姑妈送来的,晚宴上你没吃多少东西,娘知道你最喜欢这个,本来你睡了娘也不好叫醒你,既然醒了,快些趁热吃了吧。”

眼中一热,云狂心中感动,猴急地抓住酥饼咬了一口,一双火热小手握住母亲冷冰冰的纤纤玉指,死活不放,手中虽冷,胸口却似被炭火烧了般的烫,不顾母亲着急,一股脑儿钻进那个柔和的怀里,眯着眼撒起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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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0:59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五章 被封王爷

“娘亲,你真好,若是狂儿以后犯了什么错误,娘亲会不会怪我?”云狂努力地嗅着鼻子,母亲怀里那股淡淡馨香让她沉醉不已。

“傻孩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再怎么不好,也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娘怎么会怪你呢?”向婉儿亲切地摸了摸云狂额头,落下轻浅宠爱的一吻,心中颇为奇怪,云狂一双小手上传来的阵阵温热竟然让她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起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那,娘亲以后可不能离开我哟!”

“哎,傻丫头啊!娘亲也舍不得离开你,可老爷子见你已经七岁,就与你父亲商量了一番,要将你送去学堂,以后你跟着娘的时间就少多了。”向婉儿愁苦叹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却偏放到男人堆里去,娘真的很不放心。原本你也不需要受这许多苦,怎么着都是个千金大小姐,若不是为娘当日一时糊涂,也不至于让你去学什么文墨诗词,舞刀弄枪。”

柳清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的期待值相当的高,当然不可能继续放任之游手好闲,一心要将云狂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学习这些到也在云狂的意料之中。

但云狂还是有点儿不解:“既然要狂儿学东西,以咱们家的背景,弄几个教书先生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啊,娘怎么会见不到我呢,每日下课我就能见到娘亲了。”

“若是这样,娘也不担心了,哎,你爹爹这个该死的混账!和皇上拜个把子也就算了,自家孩子怎么能随便往外面送?皇上和你爹爹说两人既是兄弟,便要收你为义子,封了你爹爹柳贤王名号,赐封你为小王爷,让你同皇子公主们一起去上书房读书,你爹爹他居然还兴高采烈一口答应了!虽然尚未公布,可皇上金口玉言,必定是改不得了!那个死鬼,哪有这么卖了自己亲生孩子的!真是气死为娘了!”向婉儿说到这里就是一脸愤怒,咬牙切齿,云狂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爹今天没有“大发雄威”呢,原来是被美貌娘亲“教训”了啊!

她不由为美男子爹爹默哀三秒,娘亲虽是个大家闺秀,可女人生气起来那叫一个可怕,想要骗其回头只怕没那么容易,可怜的爹爹估计有的受了。

柳剑其实真的很冤枉,他完全不知道云狂是个女子,倘若云狂是个男人,被皇上一顿册封开心还来不及了,哪里会推却?此时他正凄凄惨惨守在房中,冥思苦想,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愣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娇妻不高兴。

“爹爹不知道狂儿是女子,当然希望狂儿能够成材嘛,娘亲你别生气,好歹我也是个小王爷了,狂儿绝不会吃亏的!明个我就去教训教训那些王子皇孙,叫他们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云狂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为柳剑说了两句好话,小小的身板子里爆发出的猖狂劲儿让向婉儿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狂儿,明儿你就要去上书房,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给人家瞧出你是女子,欺君犯上乃是杀头大罪,事情闹到皇上耳朵里,已经不是我们随意开玩笑的了。”向婉儿叮咛嘱咐着,脸上还洋溢着一丝悔色。

“娘亲放心,狂儿自有分寸。”我会让他们终身难忘的!云狂又在心中补上一句。

安慰着向婉儿,云狂暗暗笑着,眯起的眼中一抹精芒闪过。

皇上收自己为义子?还破天荒地册封了一个小王爷名号!

外人看起来确实是风光无限,可是知道个中原因的云狂却明白,这根本是那个男人想看看当年所下毒药的成效,才会将他扔到眼皮子底下,好随时观察。

当年司徒贵妃给云狂所下之毒端的是歹毒,乃是一种慢性奇毒,此毒名为“散神丸”,服食以后开始觉察不出什么,对身体的伤害几乎微乎其微,然而这药物的毒性却会滞留在神经之中,年岁一久就会慢慢发挥作用。

快则三五年,慢则八九年,药物的毒性就会开始发挥,先是让人神志失常,时而兴奋时而疲倦,行为慢慢不受自己头脑控制,性情变得暴戾难控。十余年后,毒素侵入神经,让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最后神志消散,彻底成为一个狂暴的疯子。这种毒药厉害在发作缓慢,无迹可寻,不发作时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让人查不出病因,放松大意,等到毒入骨髓,早就无药可救了。

好你个楚奕,我那英俊老爹是一根筋,被你骗得团团转,你就真以为你的丑事没有人发现了么?我柳云狂当年陷害司徒贵妃的手段你是不是很怀念?想试探我?那可是要付出些“不小的”代价的!

云狂笑咪咪的,那笑容,和当年陷害了司徒香之后的阴险之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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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1:00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六章 皇家学堂

次日清晨,专门叫云狂起床的魏婆婆来得特别早,在老人家一番精心装扮后,云狂对着镜子一照,差点儿自恋得想抱住镜子亲上几口。

铜镜里的小人儿,玉簪束发,五官好似完美雕塑,一双柳眉斜飞入鬓,两个漆黑灵动深邃夺目的眼珠子在大大的眼睛里咕噜噜转动,顾盼神飞,俏挺的鼻子,薄薄红唇,肌肤如宝象牙般的洁白,身上仿佛度了一层流光,随意往那儿一站,都散发着夺目的风采。

女孩子在幼时较男孩早熟,发育较早,云狂此时虽才七岁,但她练就惊天诀,身高已经比得上九,十岁的孩子了,并且因采撷天地灵气的关系,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难以掩盖的出众气质,叫人忍不住便想与之接近与之亲近。

两个前来伺候的小丫头一进门就楞住了,呆呆看着自家这位足不出户的小少爷,眼底一片惊叹,好似两个木桩子,许久未曾动上一下。

这可把云狂郁闷坏了,今天她是要去当恶人,哪有恶人生得这样俊美无敌灵秀逼人的!

赶忙叫了人去拿了娘亲的胭脂水粉,对着脸上三两下一阵涂抹,这世上顿时多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奶油小生。

再一瞧,那俊俏模样还是没变,可脂粉色彩和气味却叫人不敢恭维,硬生生把身上那股灵动给盖住了。

云狂满意地点点头,放下镜子,在魏婆婆匪夷所思不太赞同的目光下大摇大摆走出了自己的院门。

柳清老爷子和柳剑父子二人已经备好马车,一见到云狂出来,心情正好,哪知一走到近处,差点没有被她这身脂粉气味给呛死,柳老爷子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瞥见“孙子”这副油头粉面的模样,顿时暴怒不已,颤抖的手指指过来,拳头差点儿挥出去。

“臭小子!谁让你打扮成这副模样的?”

这白净净的模样虽然俊俏,可却充满了铜臭之气,甚至还似有着贵族子弟的不足之症,他是将军世家的独子!竟然搞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活脱脱一个小白脸!这么走出去,可真是百口莫辩,柳家怕要多出一个天下皆知的花花公子了!

“好了!孩子爱干净爱漂亮,有什么不好的!都像你们这些老大粗,我孙儿就是爱打扮,老身喜欢!不行吗?赶明儿老身将全城的上好脂粉都给他送去!怎么了?”柳老夫人的拐杖非常适时地一顿,哼了一声,斜着眼睛一瞥,你们有意见?

柳清(柳剑)脑袋一缩,怕极了老婆(老娘),只得作罢。

老夫人知道云狂底细,心中也是愧疚无奈,皇上一个小王爷册封下来,这孩子以后只怕真得一直维持着男装了,女孩子天性爱美是小,别真弄得一家不好交代才是大,思索一番走到云狂身侧,低声嘱咐:“狂儿,以后不可如此了。”

“奶奶放心,狂儿今日必定让您满意。”云狂轻浅一笑,对着老人家挤弄一下眼睛,自己这位奶奶的谋算成精她是知道的,这几年在家中祖孙之间未少交流,虽然不能告诉奶奶自己的秘密,她身上那股聪颖之气却掩盖不住,如此一说,奶奶一定能听懂什么。

“好狂儿,乖孩子!”柳老夫人笑逐颜开,这小鬼的鬼灵精怪她也是知道的,听她这样一说,怕是有意为之,也便不怎么担心了。

一句夸赞着实大声,只夸得柳清父子吹胡子瞪眼睛,险些气得当场晕过去,这一个纨绔胚子还好?好个大头鬼啊!当真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

不过,再怎么教训也是回家的事情,有老夫人和娘亲护着,云狂是天不怕地不怕。她蹦上马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家仆柳立一挥鞭子,一路颠簸着向皇宫驶去。

虽然姑妈柳西月是后宫之主,中宫皇后,可云狂从小到大也未曾真正进过皇宫,掀开帘子一角一路上频频窥探,放眼望去尽是琉璃碧瓦,绿树红墙,一派威严气势,奢侈程度比起北京那所紫禁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大为感叹,楚国真不愧是乱世三雄之一,一方大国,百年基业,底蕴深厚。

马车停了下来,昏昏欲睡的云狂被柳立叫醒,揉着惺忪睡眼从车上跳下,抬眼斜望眼前,远远高处一块玉石牌匾威严悬挂,上刻上书房三个镂空大字,晶莹剔透,字迹气势雄浑,端的是漂亮。

见到这等绝佳书法,云狂精神一振,睡意顿时走了个干净,眼前是一座极为大气的建筑,其内尚藏着亭台楼榭,风雅至极,想来这就是上课之所了。

吩咐柳立先行离去,云狂一步一步走上青石台阶,上到高处,抬眼张望,顿时微微一愣,一缕惊艳不可遏制地在眼底闪过。

玉石栏杆的大气牌匾下,一个少年长身玉立,金冠束发,五官俏挺,虽然身着一袭华服,却显得清雅脱俗不入凡尘。

他微倚雕栏,微风拂过墨般长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飘然如仙,简直就是一副画卷。那一双明亮的桃花眼中流光转动,不知看着哪里,瞥到云狂时,却突地直起了身子,对她露出一个春风般的微笑。

“这位一定就是我的小表弟,云狂了?”

好个美少年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狂愣愣盯着这十四五岁的少年看了半晌,心中赞叹。

她的容貌扮起男装已经算的上极漂亮的,没想到大楚皇宫内居然还有这么一块令人惊艳的美玉,气质外貌均不在她之下。他眸中时而闪过的睿智光泽告诉她,他同样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那一身的温和亲切,直教人觉得舒服。

“少秋表哥?”定下神来,云狂眼前一亮,虽是问句,却已经肯定了。

在这个硕大皇宫之中,叫自己表弟又对自己这般友好的,除了姑妈柳西月的儿子,十四岁便已被立为东宫太子的楚少秋,哪还有第二人?不过让云狂有些不乐的是,楚奕那个混蛋皇帝居然生的出这样出色的儿子,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

楚少秋也是第一次见到云狂,仔细打量自己这个表弟,身上的脂粉气味虽然浓重了些,可那俊俏模子和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却教他不得不喜欢,而且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云狂身上有着一股和他类似的亲切气味,虽然不明显,但他能隐隐感觉得出来。

纵是这个小表弟看起来的确有点像传闻中的“纨绔子弟”,他也没有任何介意,清澈的眸中笑意盎然,文质彬彬:“孟先生今日一早便到了堂内,不时,剩下几位皇子和公主都会前来,云狂弟弟,我们先进去和先生会个面吧。”

“好的,少秋哥哥,我听你的。”云狂星眸微微眯起,露齿一笑,脆生生叫了一句,她明白这必然是姑妈柳西月的叮嘱,但楚少秋本人对她的毫不反感,让她很是高兴。

云狂眸中的亲切感和这声乖巧清脆的称呼令楚少秋颇为欣喜,平日里他也听多了弟妹奉承的“哥哥”来“哥哥”去,可他却觉得,听了十几年,就这一声最入他心,叫得人心坎里像是被挠了痒痒似的,酥酥的。

楚少秋对她凭添几分喜爱,忍不住随手执起她一只小手打算引她入房,却意外发现,掌中五指滑嫩得过分,冰凉得像是一块美玉,让人生出了握住便不想放开的冲动。

刚迈开步,却突听身后一个粗鲁又嚣张跋扈的声音呼喝。

“让开让开!别拦在路中央!找死是不是?”

一顶红色小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几个轿夫长得甚是健硕,横冲直撞便照着云狂撞了过来,仿佛没有看见眼前这一个大活人。

云狂余光一瞥,目中精芒一闪,立刻从这几个轿夫眼中分辨出了冲着自己而来的敌意,楚少秋上了台阶,下方的角度正好看不见他,这些人才敢这般放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撞上她,不过既然有胆子撞过来,自然是要有更大的胆子承担责任的!

眼中狡黠意味更甚,云狂唇角弯弯似笑非笑,装作脚底一滑“哎呦!”一声便向着台阶旁的花圃跌过去,趁着弯腰,随手便从花圃之中捏了几个泥丸子,手劲一运,以快到旁人完全看不清楚的速度照着那些轿夫的膝盖软当处狠狠打了过去!

轿夫们只觉得膝间一痛一软,呈跪拜姿势纷纷跌倒,手中的轿子不约而同放开了,四平八稳的红色小轿顿时如同遭受了惊涛骇浪,“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里面的人一声凄厉惨叫,便像是个皮球似的滚了出来,很没形象地脸孔亲吻大地,摔了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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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1:01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七章 谁比谁狂

“云狂弟弟!”耳畔一声焦急轻呼,楚少秋晃人眼睛的俊颜陡然出现在云狂眼前,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转而便到了她身子下方,云狂一愣,不禁大为叫苦。

原本她大可以直接以指力撑起身体,来个假摔,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谁知道楚少秋竟不知脑袋里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自告奋勇飞身而来,给她当了这个“肉垫”,一个大活人在下面,她当然不敢再聚指风借助反弹力,否则不将楚少秋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就怪了!

她此时不敢收势,唯恐伤了楚少秋,又不能露出真本事,只好任由自己的力道飞扑倒他身上,两人向着花圃的泥坛里一齐重重跌了下去,顿时叶飞花落,本是一场假戏,没想到演变成了真摔。

好在花圃之中全是软泥,摔进去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两人都没料到这令人措手不及的力道如此之大,一冲之下,云狂小小的身子便向前扑去,在眼睛越瞪越大之中,正面直撞上了楚少秋同样泛着惊骇的俊颜……

方才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让人反映,楚少秋见云狂跌倒,心中莫名其妙就是一阵焦急,唯恐她受到伤害,想也未想便纵身过来给她当了垫子。

一跌摔得七荤八素,他心中却还记挂着云狂,手臂下意识揽住她纤细腰身,却骇然发现她那张带着讶异的俊俏小脸收势不住就这样撞了过来!

云狂急而不慌,不顾脏乱,一手撑住楚少秋身后软泥,好不容易缓解了下落劲力,这才没有撞出什么流血事件,可下一刻她就被唇上柔软的触感惊得呆了。

楚少秋同样被唇间软香吓得心脏险些跳出胸腔,二人四目相对,四只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惊骇,一眨一眨傻愣愣相互看着,居然都呆呆地忘了起身。此时离得极近,灼热呼吸喷到对方脸上,云狂身上浓郁脂粉味道下,那美好难言的清爽幽香传入他的鼻端,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身为太子,楚少秋行为却向来自律,温文尔雅,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十四岁的年纪连女人脚趾都没有摸过一下,更不要说这样的亲密接触。

此时,他却只觉得唇上软玉何其美好,带着让他心悸的味道,身体中仿佛起了一股电流,簌簌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灵魂好似受到了震撼,心中一荡,脑子里竟凭地生出几分绮念。

“是哪个小杂种,竟敢拦本皇子的道!”

花圃之上一声怪叫倏地打破沉寂,好像一只被掐断了脖子的公鸡,云狂和楚少秋顿时惊醒过来,急忙双双站起身子,爬出花圃,虽说没有真正受什么伤,也是一身污垢,极为不雅。

就这一会儿功夫,四周已经有许多少年少女身边伴着宫女太监驻足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想来都是前来上课的皇子公主。闹出这么大冲突,这些人却一个也未上前,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楚少秋脸上泛着一抹诡异潮红,庆幸花圃之中无人瞧见,心中颇为懊恼自责,他居然会对刚刚那个意外的亲吻很有感觉,且不说云狂弟弟是个男的,他还是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啊!他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来?

云狂白吃了一个绝色美少年的豆腐,虽然没有太过在意,心情倒是不错,但一听到那嚣张跋扈的吼声,神色便沉了下来,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鼻孔朝天地哼哼一声,居然轻蔑地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还当是哪个敢来撞小爷的驾,原来是条疯狗!你狗脖子上是不是长了十个脑袋?想要小爷免费帮你砍九个下来?”

一语既出,连同楚少秋在内,所有围观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狂啊!好狂啊!

对方已经报出了皇子名头,这小家伙居然还天不怕地不怕如此狂妄!

这话语嚣张狂妄的程度哪里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应说得出来的,这样刁钻刻薄的骂人,足见其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典型的二世祖,仗着家族地位狂得连路都不会走的家伙!

楚少秋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失望,可意外瞥见云狂眼里一闪而过的灵动光泽,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云狂弟弟方才对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可是颇为有理,甚至很是讨人喜欢,怎么一晃就摇身一变,变成个纨绔子弟了呢?有古怪!绝对有问题!

“小兔崽子,你说哪个是狗!你挡着本皇子去路,叫本皇子受伤,该当何罪!”摔得七荤八素的少年何曾受过这等当众奚落?一听此语,顿时怒火中烧,“噌!”地就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冲到云狂面前,狠狠扬着脑袋,一双眼睛仿佛冒出了熊熊火焰。

这少年三角眼倒翻,大约十一二岁,长得一副阴柔模样,眼里闪烁着一抹阴毒寒光,与风度翩翩的楚少秋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眼前人的怒火视而不见,云狂继续两眼望天,一张俊俏脸上傲慢无比,慢吞吞地很不屑地“哦”了一声:“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众人一听,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齐齐笑倒,楚少秋也忍俊不禁,这小鬼可真剽悍,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他自己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比起对面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更加“乳臭未干”吗?

见过狂的,没见过狂到这种地步的!这三角眼少年在宫中也一向是个横行霸道的主儿,自以为是,如今遇到了云狂,真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的感觉。

三角眼少年满面通红为之气结,这小鬼从头到尾梗着脖子仰头看天,对他这般轻视,猖狂无比,他几乎忍不住想问问他,你小子是不是个属螃蟹的?

“你……你……你居然敢这样说我,你知不知道本殿下就是……”颤抖的手指指着云狂,少年头脑发热,眼睛通红,原本有的一些城府也在怒火中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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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1:01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八章 斗殴事件

“我管你是谁!”云狂却突然瞪他一眼,大声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地傲然问道:“你这黄毛小子走路不长眼睛,横冲直撞,撞坏了我少秋哥哥,该当何罪?”

众人这才将视线凝聚到云狂身侧的楚少秋身上,他此时已是一身污垢,华衣上泥土斑驳,与平常那副整洁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楚少秋一听,莫名其妙就是一阵舒畅,云狂是为了维护他呢!心中对她的喜爱顷刻更上一层。

三角眼少年一眼看去,白眼一翻,连云狂顶撞他的事情都忘了,顿时讥讽嘲笑起来:“哈哈,堂堂太子居然衣衫不整,是不是刚从茅坑里捞上来的?你的整洁风度呢?今日父王巡查,你这一身分明就是对父王不敬!孟先生和父王看了,想必会很失望,哈哈哈哈……”

在他看来,之前四处无人,都是自己的轿夫,是非黑白谁也说不清楚,可是父皇和孟大先生却都是马上要来的,看见楚少秋这身,不勃然大怒才怪。想扳倒太子不是一年两年了,奈何楚少秋一向谨慎守规,一直没抓住他什么把柄,如今送到手中,心情怎能不畅快?

楚少秋面色微寒,虽一向不喜欢与这种人计较,也从不畏惧挑衅,正要说话,却意外瞧见云狂小小的身子蓦地扑上前去,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扯住少年头发,凶狠地照着他的鼻梁就是一记拳头下去!

“你敢侮辱我少秋哥哥!我看你是找死!”

众人没料到这小鬼头居然说发难就发难,竟敢猖狂到在这上书房门前动手打人,有史以来,还从未有人有这种胆子,当即个个瞠目结舌,成了一堆木桩子。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三角眼少年已经气的口齿不清了,竟然没发觉到自己在云狂这个七岁孩子的手上毫无挣扎之力,破口大骂:“小杂种!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云狂白如美玉的小拳头接二连三如狂风暴雨般地挥了下去,脸上涨红,一副愤怒模样:“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不知道尊重兄长的畜生!小爷今天就要让你明白,什么是礼教!”

脆生生的孩童声音叫出口,围观的一干人等噼里啪啦倒了一地,天哪!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小鬼,自己在上书房门前大吵大嚷,狂妄无比,挑起事端,现在还殴打皇子,完全是个无法无天的,他居然也敢谈论礼教……

三角眼连看都未看清楚,脸上便挨了一顿奇重无比的拳头,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出拳能够这样迅速这样有力,一张还算得上俊俏的脸孔顿时肿胀起来,很快便成了一个完美的猪头,牙齿都被打的豁了一枚,鼻血横流。见云狂的小拳头还没有一点儿放过他的意思,三角眼再也顾不得脸面,发出一阵杀猪般地大声嚎叫。

这尖锐强悍的大吼大叫,终于将上书阁内苦等半晌的老夫子孟先生引出了门外。

“混账!混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孟师傅一看此等千年难得一见的情景,眼睛都气直了,白花花的胡子不住吹起,怒极喝道:“上书房是读书的地方,你们居然在这圣贤之地做出这种流氓举动!简直是枉为学子!老夫没有你们这等弟子,从今以后,你们两个不用来了!”

一瞧事情不好,反应过来的楚少秋急忙上前,将似是被惊吓住了的云狂拉到身后护着,连声急道:“孟师傅,其实这事情是因我而起……”

他话尚未说完,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三角眼却突地有了劲力,蓦地跳了起来,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云狂,居然连孟师傅也不顾了,凶狠大吼:“老东西,你滚开!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敢殴打皇子,我要诛你九族!打断你四肢!把你废了扔到青楼里去当男妓!”

“你说什么?”楚少秋勃然大怒,紧握云狂小手,牢牢护住她,只觉得自己从没有一刻心中这样气愤过:“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打你两下下手也不见得多重,你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孟师傅更被这污言秽语气得头都昏了:“简直混账!堂堂皇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圣人之书你都白读了!”

云狂好像被三角眼吓住,宛如一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缩在楚少秋身后,又像是不甘心自己被这样吓扁了,探出个小脑袋,畏畏缩缩道:“你……你敢!我……我才不怕呢!”

三角眼气如斗牛,红着一双眼睛便冲了过来,一把扯住楚少秋,意欲将他拉开,楚少秋心头一震,顿时觉出几分不对劲,二皇弟平日里一向娇惯,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看他肌肉暴涨,手上青筋一根根暴起的模样,完全就失了常态……

这是怎么回事?这倒像是……禁药?

一个晃神,他已经被那大力道扯到一边,三角眼好像疯了一般一下子将云狂娇小的身体扑倒在地,拳头狠狠对着她身上招呼了下去。

双手护着头顶,云狂被吓得“哇!”地一声便大哭了起来,挨了几下,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风范。

事情演变到这种情况,众人已是完全傻眼了,没想到一刻功夫,情势逆转,不过三角眼大云狂好几岁,占上风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方才一定是云狂出其不意才打了他几下,心中均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竟然这样就哭鼻子了。

“二皇弟!住手!”楚少秋听到云狂哭声,心里好像被刀切了似的疼,脸色已经阴沉到了一个极点,眼中寒芒一闪,指尖一动,一层冷意瞬间凝集一处,蓄势待发。

哭得起劲的云狂护得严严实实的眼下骤地漾起一丝惊骇,心中大震,蓦然发现,自己这位表兄,竟然是个少见的武道高手!只是比自己差了不少,才未曾发现先前她的出手。

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些,边哭边叫:“坏人!你这个坏人!我告诉我义父去!”

“哼,你义父?你义父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找天皇老子来也没用!你义父要是敢来,小爷我就先阉了他,再剥皮抽筋,砍成十段八段扔到河里去喂鱼!”三角眼这几下打得相当爽快,拳头不停落下,狰狞大笑,猖獗的声音又高又尖,传出得老远。

“孽障!”正闹得不可开交,一声威严怒喝如晴天霹雳,“砰!”地劈了下来,也让楚少秋即将送出去的一指堪堪顿住,回头一望,不远处,明黄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脸青黑大步走来,身侧还有两个中年美妇,不正是皇帝楚奕,皇后柳西月和贵妃司徒香?

柳西月面带深邃微笑,司徒贵妃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皇帝脸上五颜六色,精彩至极。

“父……父皇……母妃……”瞧见这三人,二皇子身上好像顷刻间冷了下来,全身的劲力陡然被卸了个干净,头脑顿时冷静了不少,急忙连滚带爬跪倒司徒香身侧,仰头恶人先告状:“那个小杂种,他先打我的!他……”

“啪!”司徒香咬牙切齿,一脸怒色地甩了三角眼一个耳光,美丽的容颜几乎扭曲,对着皇帝便仓惶跪倒。

“臣妾该死!臣妾教子无方,今后一定好好管教!”

三角眼义愤填膺,正奇怪母妃为什么好端端跪下了,眼角一瞥,却看见云狂头发散乱,眼泪婆娑,露出一副被打得青青紫紫的小胳膊,一下子扑倒皇帝楚奕身前哭诉起来。

“义父!他打我,还不把你放在眼里,说你不是个东西,要把你阉了再剥皮抽筋,砍成十段八段扔到河里去喂鱼!”

三角眼也就是二皇子只觉得脑袋里嗡然一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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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4 11:02 PM |只看该作者
最是年少轻狂时 第九章 赶出学堂

四下里一片安静,人人眼睛瞪得好比铜铃,满眼惊骇,然后便是齐齐地大口大口吸着冷气,被这亲眼所见的事实震得差点儿晕过去!

一个皇子,如此不堪,如此丧心病狂地当着皇上的面,辱骂当今圣上,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千百年难得一见啊!

楚奕鼻子都被气歪了,被亲生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当面侮辱,身为九五之尊的尊严和面子哪里还挂得住?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拍过去掌扇死这个逆子,居然在所有儿女和名满天下的孟师傅面前闹出这种天大的笑话来!

司徒香心知今天的事情闹大了,扯住皇帝衣角,颤声哀求:“皇上,您收云狂为义子的消息也是刚刚才公布出去,皇儿他根本不知道啊!所谓不知者无罪,皇儿并非有心侮辱皇上的,请皇上网开一面……”

“司徒妹妹此言差矣,天下人可不会管什么知否不知否,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谁都不会管二殿下是否知情,旁人只会说,二殿下辱骂父皇,言辞狠辣阴毒至极,乃我皇室天大笑话!皇上今早已将狂儿册封小王爷,文武百官,人尽皆知,二殿下就是此时不知,在他们眼中也是知道的了!”眼中缕缕精芒闪烁,柳西月款步盈盈,面上威严之气大放,上前一步,气势迫得四围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被这两个小鬼气的半死的孟师傅也站出来指着地上的二皇子怒道:“就算他骂的不是当今皇上,难道就可以如此纵容了吗?一个皇子,居然满口污秽语句,在读书之地凶狠斗殴,这成何体统!”

一句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是啊,就算他骂的不是皇上,所为也一样有欠皇子风度,这跟街头流氓有什么区别?加上楚奕被那几句骂得狗血淋头,虽是无心,胸中到底不可能没有怒火,有哪个皇帝能够忍受这等侮辱的?如果不是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一样可以降下大罪。

二皇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全身冰冷一片,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只觉得刚才心中仿佛郁结了一股闷气,不吐不快,精神处在一个极度兴奋之中,所以才会骂出那等难听语句,要是在平日,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上书房门口这样放肆,今天的他仿佛完全不是他自己似的,做出的事情连自己都觉得蠢不可言。

父皇会如何处置自己?侮辱圣上可是天大的罪名!

其实楚奕对楚隆的处置方法颇为头疼,虽然气大可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这骂得也很是无心,总不能真把他拖出去砍了吧?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不严厉惩治,自己这个皇帝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啊?

一时之间,尴尬在空气中蔓延,竟然沉寂了少许。

柳西月眼色一动,上前一步,凌厉目光在四围慢慢扫过,淡淡道:“今日本宫头有些晕,好像一点儿也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想来是进来天气变化太大,有些不适应,不知众位是否也有同样的症状?”

四围众人听到此言,连忙人人摇摇欲坠,纷纷喊晕,开玩笑,谁愿意听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既然皇后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还不赶紧爬下去?

楚奕哼出一声气,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云狂心中称赞,自己这姑妈果然不愧是后宫之首,在宫内和司徒贵妃斗了这么多年,稳占上风,一点点缝隙都能够抓住把柄,死咬重点,而后又察言观色,适时顺了皇帝心意,真是好手段啊!

柳西月明白,想要借此事治二皇子的死罪根本不现实,还不如放他一马,反正经过这一闹,从今以后,二皇子的一生恐怕就会这么完了,他本身不及楚少秋出色不说,闹出这么大笑话,楚奕也不会再把他扔到外面做人笑柄。

她看了自己的儿子楚少秋一眼,心中暗自惊讶,少秋几时有这种城府谋略了?竟然能引得那个平常有些阴险的二皇子犯下此等大错,还在最关键的时候让其叫出最关键的“辱骂圣上”的话语,就目的来看,心机之深沉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楚少秋眼底一片苦笑,察觉到周围丝丝缕缕的目光,很是郁闷。

二皇子被扳倒,受益最大的就是在这一辈中除了二皇子再无对手的他,太子之位如今可算是稳如泰山,无人可夺了,所以包括柳西月在内,心里都以为是楚少秋搞的鬼,于是楚少秋就成了某个幕后黑手的挡箭牌,毕竟谁也不会认为那个泪痕未干一脸委屈身上青青紫紫的弱小少年有那样大的能耐。

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这事情之中有很多不正常的成分。

怎么二皇子什么时候不骂皇帝偏偏就那个时候大骂出声了呢?这委实有几分故意把事情往皇上身上扯的嫌疑,而且二殿下前后态度举动反差之大,也让人觉得疑惑,可就是说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

清明的目光落到云狂身上,楚少秋眉头微皱,隐隐觉得,这次事件似乎和自己这位云狂弟弟脱不了关系,可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可怕的布局之能?他从前也未曾见过二皇弟,怎么知道这就是二皇弟?

难道今天之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云狂舔了舔白嫩指尖,口中的药味化去,小脸上掠过一缕奸计得逞的狡黠笑容。

五石散,中国古代常见毒品,中药者双眼泛红,情绪激动,全身虚汗,意欲发泄,性情暴躁不安,整个人陷入极度亢奋之中,疯癫痴狂,行为也会因此而与平时大相迳庭,被人撩拨挑衅就算圣人也是耐不住的。

宫中敢挑衅她者除了司徒香之子二皇子哪还有别人?加上年纪放在那里,云狂几乎是一眼就认准了那是二皇子楚隆。

打斗之时只要用指尖划破二皇子皮肤少许,使药物进入他血液,便能顺利下药,待他发癫发狂,听闻皇帝脚步走至近处时,再故作哭闹诱他骂出侮辱皇帝之言,以惊天诀内劲化去他体内药性,事后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纵然有人觉得古怪,没有证据,又能怎样?更何况,你们会怀疑到是我这个孩子搞的鬼么?

“司徒贵妃,把你的好儿子带回去好好管教!”楚奕虽然没有下什么重罪,只是要司徒香将人带回去,可是那几个“好”字说得格外的重,其中的火气瞎子都能听出来。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求。”孟师傅突然气哼哼站出,对着云狂一指,怒道:“这孩子侮辱了圣人读书之地,于上书房外斗殴,顽劣至极,请恕老臣能力低微,枉为人师,无法教好他。”

这话一说,云狂顿时成了视线的聚集点,孟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声望在大楚国内极高,被他这话一番评价,无异于赶出了学堂,这个孩子的前途几乎是就这么完了,只怕以后也不会有几个教书先生愿意教他,顿时人人一阵同情,与柳家有仇的则是幸灾乐祸。

“孟师傅……”柳西月柳眉一皱,正要为自家单传的独子说些好话,云狂小小的身子却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气愤地大叫了一声,手指直指老夫子的鼻子,脚差点儿踢到天上去,那叫一个目中无人啊!

“死老头!不教就不教,少爷我才不稀罕你!”

那黑溜溜的眼珠子狠狠一瞪,孟师傅当场气得满脸通红,四下一片无声。

啊啊!好一个柳家少爷,好一个纨绔公子!这个年纪就目无尊长,简直是狂妄嚣张得自己性谁名谁都不知道了!柳家还真是可怜,唯一的独子,居然是这么一副荒唐模样。

众人都在感叹这柳家小少爷的顽劣不堪造就,敢犯圣怒之时,皇帝楚奕眼里却扬起玩味笑意,居然没有发怒,反而只是淡淡吩咐。

“少秋,小王爷一定是吓到了,到你宫里挑点玩具给你表弟压压惊,然后把你表弟送回家去。”

云狂暗暗笑了,看来,自己在皇帝眼里一定是已经“毒性发作”了。

楚少秋领命挽住云狂冰凉柔滑的小手,一路走着,心中难受极了,今日他虽然获益最大,下意识就将事情归结到了自己头上,导致了云狂今后恐怕会成为京城笑柄,连个教书夫子也未必能够找到,纵然找到,也是没有才学的,这对一个名门之后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搂着云狂单薄的小身板子,楚少秋对他之前的嚣张模样完全介意不起来,反是为他那身青青紫紫心疼不已,暗暗打定主意,柔声开口:“狂弟别担心,以后哥哥教你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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