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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olphin_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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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穿越奇缘(已更新至82章。1.1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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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07 PM |只看该作者
又是一个月圆。

    余晖折射在平整光洁的地面,惨淡稀疏,错开的隙缝被层层光晕填补满实,庭院花开,偏有那么一抹阴暗的身影站在树荫低下,脚步轻声上前,随之,手中的披风环住男子双肩。

    玄烨一怔,半边俊脸别过去,映月脑袋枕上他肩膀,身子窝在他胸前,“看什么呢?”

    “映月。”男子低声轻唤,嗓音略带沙哑。

    女子闻言,不经意螓首,玄烨伸出大掌折下一株海棠花,将它斜插.入女子发间,素面朝天,却是别样美丽。沾落的花瓣点缀在墨黑的发丝上,玄烨随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到一边,指尖留香,令人流连忘返。映月不由自主握住他的大掌,面颊微凉紧贴上去,她安静地闭起两眼,享受这最后一夜的留恋。

    粗重的喘息声压在头顶,来不及睁目,凉薄的唇便印在她眼帘上。面颊,整个都燃烧起来,下巴被扣起,男子的吻迫切而急促,利齿扫过舌尖,带着窒息的疼痛。映月双手在他背后交扣,狠狠的,似乎都想将对方揉进自己身躯。

    “映月——”前额相抵,玄烨胸膛处剧烈起伏,他执起她双手,“明夜,我便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她目露酸涩,忙将眼帘垂下,生怕泄出心中情愫。

    宽厚的胸膛将她包裹其中,玄烨薄唇轻勾,漾起的笑意并未持续多久,便化作几许无奈,“我,等下要在东宫过夜。”

    她轻点下头,望着映月垂下的小脸,玄烨眸光随之黯淡,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回到东苑,映月并未耽搁,及时将这边信息送出去给路易。

    下半夜,她辗转反复,却始终无法入睡,锦被高盖过头顶,烦躁不安。

    手上一阵拉扯,映月猛然惊神,刚要呼喊出声,却见玄烨整个人已经窝了进来,手臂横掼在胸前,将她正起的上半身压下,“你……”

    “好累。”他面容倦怠,冰凉的身体朝着映月窝靠过去,头一枕,便睡着了。

    将锦被拉至双肩,映月睨着男子的睡颜,伸出的食指轻抚上他眉梢,勾勒的动作,将他面容切记下来,长臂一收,男子无意识皱了皱眉头,将映月更用力地拉向自己。

    翌日,惜春不知是什么日子,只看见贾官家站在东宫正厅,而身后,数不尽的丫鬟将赏赐的东西一一摆在台面上,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贾官家,这是……”

    “爷下的命令,”贾官家似乎对映月仍有不善,他语气僵硬,挥退身后那些丫鬟,“月主子,望你能珍惜。”

    双目被那些赏赐之物刺痛,她勉强勾唇,启音,“多谢贾官家提醒。”

    待到一干众人退下后,映月几步来到桌前,手指抚过那些首饰,随意抽了几支交到惜春手中。

    “映月?”女子目露不解,吃惊抬眸。

    “嘴巴张那么大,”映月微笑,双手将她的柔荑包在掌心中,“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用不了,你收着,今后啊,兴许能当嫁妆呢。”

    “没个正经。”惜春小嘴轻撅,对那首饰倒真是爱不释手。映月担忧地面朝大殿,自己一旦逃跑,必有可能会连累到她和雅芳,身子倚在殿门口,她处心积虑,不得不抛开这些后顾之忧。

    一室清香,暖炉中的温暖呲呲作响,映月有一拨没一拨地烫着那壶上好的酒,酒香凛冽,余香袅绕。

    玄烨踏入大殿,只见她正出神,托起的下颔听闻脚步声,抬起几分,“爷——”

    男子自顾落座,从炉中取出酒壶,满上两杯,白玉剔透的杯沿将美酒衬得尤为晶莹,他举起一杯,递到映月唇边,她眸光轻阖,那里头,已事先被自己下了药。

    启开菱唇,映月就着浅尝一口,控制精神的药粉,三次过后方有效,她睨向玄烨,眼见他丝毫没有防备地一饮而尽。

    嘴角想要挽起,却怎么都勉强不了,下一刻,身子已被拦腰抱起。

    背部刚抵上床榻,颀长的身子便覆上来,拢起的前襟被扯开,细碎潮湿的吻顺着白皙的颈间一路滑落,映月视线定格在红床上,感觉到男子已挤进自己双腿间,两手,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想要解开她腰间带子。

    颤抖的以双臂环在玄烨身后,她知道,自己若再不动手,就极有可能陷进这蛊惑中,难以自拔。掌心亲昵地抵在他颈后,映月手指轻用力,按住的穴位正好激发他体内药性,身上陡的一沉,玄烨昏迷了过去。

    一手将他推开,映月确定他不会醒来后,这才蹑手蹑脚来到书架前,取出名册。

    脚步,朝着殿门口走去,双手在覆上门把之际,映月犹豫地回了头,周遭的空气,仿佛冷了许多,先前的温暖全部被驱逐的干干净净。

    屏息,她双手陡然用力,拉开殿门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晚风犀利,她身子一跃,足尖轻点在屋檐上,小心地避开守卫,一路潜出五月盟。

    郊外,路易等候多时,映月步履急促地赶来,男子跨在骏马上的身子微微倾下,“东西到手了?”

    她静默点下头,柔荑放到男子伸出的手掌中,一用力,整个人已经跃上马背,跨坐在路易身前。

    “驾——”马鞭肆意,身下骏马犹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说不定,五月盟的人随后便会追来。”

    映月并未说话,寂静的夜空中,只有马蹄狂乱的踩踏声,细小的枝条不断抽打在脸上,她并不闪躲,完全忘记了疼痛。

    月色当空,路易扬起马鞭指向前方,“出了这,五月盟的人就算追来,也于事无补了。”

    映月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刚要松下一口气,身后却传来一阵喧闹的马蹄声,火光瞬间明亮,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而前方,便是万丈悬崖,其上,只有一条简易破旧的竹木桥,横贯两边。几块缺失的木板让整座桥看上去危险重重,一旦涉足,极有可能坠下悬崖,万劫不复。

    “映月——”

    犹豫万分间,身后却传来一道男音,邪魅张扬,却又充满了勃然怒意,墨黑的眸子在夜风中染为赤红,凸显暴戾杀戮。

    “冲过去——”映月头也不回,两手紧紧抓着路易的袖子,十指因紧张而用力掐入男子手臂,唯今,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落在玄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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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07 PM |只看该作者
马蹄前仰,意识到前方危机,就连马都不肯上前。

    玄烨策马追来,紧随降至的杀气让映月一个寒战,她双腿夹起马肚,“驾——”

    马儿嘶鸣,来来回回的前蹄却怎么都不肯迈出去,火光亮彻边际,那份灼热仿佛已经烧到跟前,深陷大火中一样。映月想也不想的自腰间掏出短匕,手起刀落,尖寒的刀身没入马肚,路易见状,忙扬起马鞭啪一声,将畏缩的骏马送向前。

    “啪啪啪——”

    气势如虹,身后,残缺的木板因巨大的冲击力而纷纷跌入山谷,万丈深渊,望不到尽头,水雾氤氲,迷失了前方道路。映月双手紧抓马鬃,小脸上满是冷汗,双目向下瞅一眼,整个人如坠云间,晕眩的厉害。

    “停下来!”玄烨疾步追去,黑色的斗篷犹如一双强健的翅膀向两侧撑开,上头,金线绣制的龙鹰栩栩如生,尖锐的利爪徒弯勾起,振翅翱翔。

    映月再次夹紧马肚,眼见即将上岸,却不料马蹄竟一下踩在了空缺的桥栏上,陡然下沉的力道让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朝着深渊跌去。

    玄烨大惊,双手急忙勒住马缰,心头剧痛。

    “小心!”路易右手扣住栏杆,长臂一捞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他提起内力,足尖乘机一蹬,凌空而起的身形险然落于陡峭的山路上。

    映月两手紧揪着他前襟,一张小脸吓得苍白无血色,脚步刚落定,身子便瘫软在路易怀中,难以动弹。

    玄烨目光阴狠,拽住马缰的五指用力紧收,蛰伏在手中的长鞭呼啸而出,映月见状,一手推开路易,大步来到断崖边,“站住!”

    尾随赶来的润泽策马追上玄烨,大掌用力拽住男子坐骑的马缰,突来的阻力,让骏马突然使力,将他手中勒成破碎,鲜血直流,“危险!”

    映月面露慌张,一手从路易手中抽出长剑,欲要将桥绳砍断。

    “映月——”玄烨眼见她这般绝情,原先存有希翼的眸子瞬时黯淡,他强忍住满腔怒意,声音极力平和,“回来。”

    她将长剑高举过头顶,回去?还回得去么?

    “只要你回来,我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男子站在悬崖边上,高大颀长的身影一半投射在崖底,他单手伸出,放下最后底线。

    路易面具下的嘴角轻扬起,肆意的笑声从银质边沿透出来,他几步走到映月身侧,并肩而立,姿态亲昵。

    “可是,我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映月高声吼出口,她目光凄哀,握着剑的十指战栗不已,“我为了什么而来,你已经很清楚,难道,你还能放过我么?”

    “你说过,”玄烨厉声打断她的话,女子那庄重认真的神情,历历在目,“为了我,你会拼死相护!”

    如果是爷的性命,我定会拼死相护。余音不断盘旋在自己脑中,映月面露痛苦,复杂的神色在脸上矛盾呈现,她用力摇了摇头,像要将玄烨的逼问甩开,“那只是一本名册,可是我得到了它,却能救一人性命,我是逼不得已……”

    “呵,”玄烨轻哼,冷笑,寒凉的尾音在他嘴中拉长,变为一串讽刺,“那你可曾想过,丢了它,我亦会没命?”

    映月不敢想,她双目紧闭,额上冒出涔涔冷汗,“不会,那只是一本名册……”

    “爷——”悬崖对面,守卫的声音惊呼出口。

    映月慌忙睁眼,只见玄烨挣开润泽的束缚,身跨骏马正想冲过断桥,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应,等到回神时,自己竟已挥刀而下,砍断了桥绳。那座断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山崖坠去,原先绑在一起的圆木因绳索的断裂而纷纷挣脱出来,一声剧烈,破损的桥面砸上残垣断壁,木屑悉数飞散,只留下几根拴在断崖上的绳索,来来回回,犹如孤魂。

    断崖对面,骏马跃出半个身子,若不是身后的润泽及时抓住,如今的玄烨,只怕已是粉身碎骨。

    映月两手紧掩住嘴中惊呼,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完全惊怔于自己方才的动作,隔着一道悬崖,二人遥遥相望。

    她挥下的动作,是如此决绝,哪怕将他置于死地,亦是在所不惜。泛起的黄叶零落在对视间,和着冷风,飘到了脚边,玄烨俊目朦胧,胸腔处压抑的窒闷,他一直以为,她会是不一样的。

    我想要活,那我的命,就不贱!当初,就是女子的一句话,震撼了轿中的他。

    留在你身边,就是永远……

    说这句话时,寥寥才不过数日,永远?何来的永远……

    如今听来是那般讽刺,可当初,自己却真的信了,玄烨不由倒退一大步,身后的润泽赶忙上前,一手落在他肩头,这一握,才发现男子竟是浑身无力,差点瘫软下去。

    目露惊诧,这样的他,润泽从未见过。

    “动身。”路易见映月眉目不忍,大掌随之擒上她腰间,用力握下去。

    映月收回视线,却见他面色不悦,眸子里面透出些许阴鸷,“再不走,当心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猿臂轻收,映月脚步趔趄,随着他向前走去,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漠然。

    “不准走,不准走!”玄烨咆哮出口,声音,震彻山谷,悲怆而凄哀,望着映月逐渐远去的身影,润泽大掌紧握,眼露愤怒。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他转过头去,来不及说出口的话突然惊兀,面容拧起。

    原先披在玄烨肩头的墨发,已有一半转为银色,侧对润泽的右侧瞳仁惊变成紫晶色,发丝轻抚,不出半刻,居然已是满头银发。周遭的守卫一个个面面相觑,突遇这般变故,均是瞠目结舌。

    “衅!”润泽一手拽住男子手臂,用力将他扯回去,“你想成魔么?挣扎了这么久,你难道准备放弃吗”

    紫晶色的眼眸冰彻剔透,目光始终落在映月远去的方向,“我没得选择,我也想做个正常人,可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脚步渐行渐远,映月形同枯木,脑袋忍不住想向后张望,却被路易单手止住,“我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再次追上,所以,你现在不要惹恼我。”

    断崖边上,一身黑色长袍犹如鬼魅,齐腰银丝束缚在身后,不羁张狂,周身的气势更如暗夜修罗,玄烨睨着脚下的万张深渊,缓缓退后去一步,阴魅的眸子落在原处的一点上,他话语森冷,“映月,终有一日你会落在我手上,到时候,我定将你,虐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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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08 PM |只看该作者
水月洞天,陡峭的石壁外,阳光明媚,秋水共长天一色。

    冰冻三尺,寒气逐渐逼入体内,仿佛多呆一刻便有可能冻僵,这边的山洞,隐在群山中,若不细寻,很难发现。

    偌大的地方躺着一口石棺,外头,以千年寒冰束裹,映月身着厚实,双手用力推开冰棺棺面。

    小脸被冻得通红,不断溢出的寒气让她忍不住瑟缩下双肩,她俯身而下,里头,一名男子双目紧闭,虽然昏迷,可面色却同常人无异,平稳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缓缓逸出,映月探出一手,柔荑轻覆在男子胸口,“要是你醒来的话,我也就不必这么,处处受制于人。”

    掬起的掌心内,心跳有力,她伸出食指在男子眉梢上轻点,俊脸安详,他这么一睡,倒真能躲去所有烦恼。映月将小脸枕在边沿,男子全身赤.裸,腰际,一条锦毯勉强盖住身下,双目染痛,她怎么都想不到,当初如此意气风发的男子,如今,竟会落得这般下场。

    “我没有骗你吧,他没事。”路易肩头环着披风走了进来。

    映月双手握紧石棺,他现在这样,已同活死人无异,敛下眸中情绪,似乎不想被他看到,两手将棺面阖上,“我要带他离开。”

    “离开?”路易视线斜睨向四侧,语气平稳,满是把握,“你比谁都清楚,一旦离开这个冰洞,没有万年寒冰护体,他活不了几日。”

    映月忍不住环起双肩,冷的直哆嗦,“我想带他去找云邪医师,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天真,”路易讥诮出声,大步绕着那座冰棺走上一圈,“你以为云邪医师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你一路带着他,离开冰洞,十有**他会死在半路上,与其这样,何必大费周章,还不如直接赏死来个痛快。”

    “九哥,”映月小手握成拳,在意识到人在屋檐下后,不得不低头,“我只想唤他醒来,不能让他这样躺着,什么都不知道。”

    “映月,”男子站在石棺前,修长十指点了点里头躺着的人,“他,究竟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掌心覆在寒冰上,映月双目聚成一点,落在那座棺面上,路易见她抿唇不说话,也不强求,放缓了语气,“那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毫无预兆,突然就成了这样,一路,我带着他遍访名医,却终究未果。”映月将披风扣在十指间,拢紧后慢慢朝着洞外走去,对于他的事,她不想多说,路易多知道一分,对她的控制,自然也会深一分。

    双足站定在山洞外,这儿望去,群山叠嶂,包揽万象,满山开遍了不知名的野花,幽香萦绕在鼻翼间,挥之不去。映月微仰起小脸,细碎的阳光点点沾在面上,举目而望,眸子突逸几许复杂,在山的对面,仿佛再度回到了当初的可望而不可及,他们之间,拉出的一步竟有这么远了,映月轻吸口气,顿觉,茫然无措。

    五月盟。

    急促的脚步声贯穿庭院,润泽大步跑在前头,双手推开殿门,东宫内,景瑟正准备歇息,掀起绸被的动作顿住,惊愕回头。

    “快,将他放到榻上。”润泽话语刚落定,几人便搀扶着玄烨来到榻前,小心翼翼让他平躺下来。

    “爷——”景瑟看见玄烨这幅模样,慌忙上前。

    “这儿就交给你了。”润泽退后一步,挥手示意旁人退下,望着他旋身背对的身影,景瑟犹豫唤出口,“映月她……怎样了?”

    男子一顿,脚步缓下些许,“记住,今后不要再提起这两字,尤其,是在他面前。”

    景瑟乖乖闭上嘴,润泽行出东宫后随手将殿门掩上,她绞了块湿帕子几步来到榻前,动作轻柔地在他额前擦拭,男子双眼紧闭,面色极为痛苦,一头银丝垂在榻前,不断忙碌的柔荑被紧抓住,景瑟微惊,见他眼皮慢慢抬起,“爷——”她声音欣喜,人也随之凑上去。

    睁开的眼眸呈现一种妖冶的紫晶色,片刻朦胧后,逐渐恢复了清明,男子薄唇微启,“月……”

    景瑟面容一怔,却见玄烨俊目轻阖,再次睁开时,瞳仁内竟爆发出一种摄人的阴寒,这样的眼神,并不像是常人该有的。男子单手撑起,魅惑的双目紧紧攫住景瑟,上半身犹如猛兽袭击般,用力将她按在了榻上。

    “啊——”

    一声惊裂穿过殿门传递出去,贾官家满面担忧,不安地瞅向身侧男子,“少主,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让人准备一匹快马,”润泽负手在身后,跨下一级长阶,“明日启程,我去请云邪医师过来一趟。”

    熙熙攘攘的人群附和着叫卖声,分外热闹。

    大街上,一人一马驻足,站在一个包子铺前,“大娘,给我两包子。”

    忙着做生意的老大娘乐呵呵抬头,随手捡起两个包子递过去,“给你,小哥。”

    映月接过后轻咬一口,一袭贴身男装更衬其几分秀气,她边吃边擦着汗,小脸上更因风尘仆仆而沾落些许灰土,“大娘,我想同你打听个事,您知道这儿有位云邪医师么?”

    “小哥,你是外村人吧,”老大娘面容慈祥,双手在围兜上轻轻擦拭,“我们这啊,没有人不知道云邪医师的,你一直朝前走,拐过一个弯就能看见了。不过,大娘可提醒你,他脾性怪的很,轻易是不见人的。”

    映月扬起浅笑,点下头,“谢谢大娘。”

    她一手牵起马缰,既然不能将他带到这边来,那她就只能想法子,将云邪医师请到九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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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08 PM |只看该作者
到一座小苑前,地方虽不宽敞,可却是精致非常,别具一格。

三层的空中楼阁昭显气势,独具江南韵味。

    “叩叩叩——”映月将马缰系上一边的梧桐树,轻敲几下院门。

    过了许久,里头才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探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来,女童眨着眼,双眼骨碌,“你找谁?”

    “请问,云邪医师在吗?”

    “不在,师傅出远门了。”

    映月心头咯噔一下,眼见她想要阖上院门,忙伸出一手挡住,“那,他何时回来?”

    “师傅没说,你走吧,即使他回来了也不会见客的。”女童毫不犹豫挥挥手,想要再度关门。

    “那个……”映月双手挡住院门,用尽全力,“云邪医师去了哪你总能告诉我吧,我自己去找。”

    话语落定,那名女童却是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你好烦喏,都说不见你了。”

    “那我就守在院门外,一直等到他回来。”

    “哎呦,”毕竟是孩子,禁不住几番折腾,女童用力一跺脚,语气不快,“师傅被五月盟的少主请去了,十万火急,也不知道何时归来,你以后再来吧。”

    映月蓦地一惊,心头的那根弦被狠狠抽了一下,她使劲抵着院门,语气透出连自己都吃惊的焦急,“五月盟,是谁出了事?”

    女童疑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不知道呢,反正挺着急的。”

    映月怔忡不已,整个人被挡在门外,望向阖起的院门,她退后的脚步踉跄下,单手扶住墙壁。能让云邪医师这般匆匆赶往,五月盟定是出了大事,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玄烨。

    映月牵过马缰,唯有在边上的客栈暂住下来。

    睡眼惺忪,景瑟单手抬了抬,才发现四肢无力,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样,她脑袋别向一边,只见身侧男子朦胧睁眼,瞳仁中少了些许魔性,只剩倦怠。玄烨唇舌干燥,目光从她小脸上移下,落在景瑟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白皙的肌肤上,烙满淤痕及细碎的伤口,数之不清,触目惊心。

    女子两眼平和,在触及到他眼中的深邃后,只是温润而笑,勾起的唇角虽然无力,却分外令人感觉到温暖。

    玄烨撑起双臂,慢慢起身,冷峻的双目从她身上别开,拾起寝衣披上,“呆会,我会让贾管家将打赏之物送到这来。”

    景瑟眸子黯淡,纤弱的手指犹豫再三后,抓住他欲翩然离去的袖口,“爷,妾身什么都不要。”

    沉寂的俊目陡然转冷,玄烨忽然一甩手,将女子的两手甩开,“什么都不要?怕是别有企图吧,口口声声不争,才是最贪婪的。”

    话语残酷,男子丢下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东宫。

    上好的厢房内,火烛摇曳,绵软的毛毯依附在地面上,更添几许暖意。

    而屋内,气氛却紧张阴冷的厉害。

    一张藤木椅上,男子手指修长,轻轻扣着桌面,墨发束在脑后,侧面,温和俊朗,白色长袍更衬几分脱俗气质,他五指轻收后,摇了摇头,“这事,有些棘手。”

    “连你都不行么?”润泽眉头蹙了起来,上半身靠回椅背。

    “你应该很清楚,他这不单单是病,若不是因为靠特殊体质的少夫人撑着,前几天的急火攻心,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宿琅单膝屈起,因为他性子奇怪,故外人都唤他云邪。

    “那他现在这样……”

    看出润泽眼中的担虑,宿琅轻笑,拿起茶杯轻啜一口,“放心吧,不是说三次痛彻心扉后方会成魔么?现在只是魔性初发,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罢了,再说,成魔也不是坏事,无欲无痛,岂不更好?”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润泽沉声打断,捡起桌上的水果扔过去,“说正经的。”

    宿琅随手把玩,语气恢复认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体内的魔性应该能依靠少夫人慢慢除去,只要心不再痛,自然就会痊愈。”

    “心不痛?”润泽轻声呢喃,神色却是越显凝重。

    玄烨徒步走在长廊间,没有丝毫方向,一头银发显得另类而寂寥,缓缓的脚步完全遵着下意识,一路走向前。不知不觉,他抬起头来,只见顶上赫然呈现‘东苑’二字,驻足的脚步停歇了许久,直到凉风乍来,这才迈步离开。

    东苑门口,两盏巨大的宫灯依旧明亮,将男子的背影拉出长长一条,挽留不住。

    映月在这个镇上已经逗留好几日,她特意挑了一间上房,能将门前往来看的一清二楚。单手推开窗子,探出的视线中,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对门口,她心中一喜,立马冲下客栈。

    “云邪医师——”眼见他即将走进庭院,女子飞奔而去。

    宿琅顿住脚步,转过身,温和的面容扬起浅笑,“姑娘,有何事?”

    映月一怔,既然他已看清自己的身份,就不必隐瞒,“我想请云邪医师赴一趟远门,诊费的事……”

    男子将目光收回,旋身准备踏进院子,“你回去吧,搬座金山银山过来,我也不会随你去的。”

    映月闻言,忙张开双手挡在宿琅跟前,“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与我何干?”男子睨一眼,想要从她侧身经过,“女人真麻烦。”

    映月见状,连忙跟在他身后,“我那位朋友突然昏迷,我几乎找遍了所有大夫均没有用,云邪医师,就当我求求你……”

    “突然昏迷?”男子面露几许兴趣,挑高眉头,“有何症状?”

    映月没想到他会突然顿住脚步,整个身子差点撞上去,“除了昏迷外,就是得用千年寒冰雪封,护住心脉。”

    宿琅眉头拧起,大步再度迈向前。

    “云邪医师……”

    “回去吧,说不准他现在已经醒了,”宿琅望着女子脸上的焦急,“初醒的状态,会比较虚弱,要好生照料。”

    映月一头雾水,心生疑窦,“你这话是何意?”

    “回去后,你自然就知道,”宿琅单腿迈入园子,身子在经过映月身侧时,有神的两眼不经意垂落,他急刹住脚步,俊目微睁。

    女子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处细小的红点,像是被虫蚁咬过,俊脸凝起,宿琅指尖自袖内探出些药粉后,趁着映月不备,将食指轻点在她颈间。

    一阵刺痛,女子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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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不设防,一手忙按住颈后。

    “为自己准备后事吧。”宿琅掸掸手中药粉,漫不经心说道。

    映月不明所以,只觉颈后的疼像是要破体而出,眼见他朝着院内而去,她急忙跟上,单手揪住男子袖口,“把话说清楚。”

    男子转过身来,双目睨向映月,“这样的东西,本该是阴寒之地才会有,在这潮湿的南方,怎会有寄生体?”

    “东西?”

    “知道什么是蛊么?”

    映月眼眸陡的一惊,懵懂摇下头。

    宿琅双手环胸,温润的俊脸在望见她的疑惑后,喜逐颜开,他双手张开,环城一个圆状,“将一百只幼虫放入一个器皿,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下来的两只,一只就成为公蛊,另外一只便是母蛊。”

    映月胸口顿觉窒闷,心头更是直泛恶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么?”男子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手指修长,指了指她颈后,“你这边,就是被这只母蛊给咬伤了,而且,从遗留下的痕迹来看,虫蛊已经钻入体内,存活下来。”

    映月惊怔,目瞪口呆,她单手覆住颈后,实在想不出他口中的母蛊是何时进入自己体内的,“你说要我准备后事?”

    “过不了三年……不,”男子坚决地摇下脑袋,“活不过一年,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

    映月怔在原地,院内女童见云邪回来,忙一手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进去,双手用力将院门阖上,砰一下,将她阻在外头。

    映月兀自摇下脑袋,心中万分不安,更多的担虑却落在了他身上,如果他真在这个时候醒来的话,女子来不及细想,牵过马缰一跃而上,绝尘飞去。

    日落西山,残阳映射着半边山头,像鲜血一样彤红。

    “映月——”路易见她风尘仆仆归来,几步迎上去,“见到云邪医师人了么?”

    “快,带我去见他。”映月将马交给边上人后,直奔山洞而去。

    路易紧跟其后,眼见她急迫的身影闪入冰洞内,边上诸人面面相觑,纷纷围了进去。冰封的棺面被推开,整个瘫倒在地上,映月面容一紧,待到近身一看,冰棺内果然空无一人。

    “人呢?”她单手握成拳重重砸在冰棺上,砰然有力的劲道震得手掌发麻,愤怒的双目直射向路易。

    “怎么回事?”男子眼一扫,尾角犀利。

    “回九哥的话,”负责看管的两名守卫吓出一身冷汗来,“属下片刻不离守在这,并未听到过有何异动,更没有看见有什么人跑出去……”

    “那人呢?”映月陡然拔高声音,“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人呢?”她绕过石棺,双手用力揪住路易的前襟,“你将他带哪去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交到你手上,你还想怎样,还想怎样?”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出声,更令众人奇怪的是,九哥并未发怒,甚至任凭她这样捶打。

    长臂轻揽,他将映月小心纳入怀中,“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找,你怎么找?”映月用力将他推开,步子趔趄地朝着冰洞外走去,她茫然不知所措,上半身歪歪斜斜一下跌撞在石壁上,整个人犹如被抽空般,“九哥,你还想怎样?”

    路易面容转冷,几步上前,颀长的身子蹲下来,“你以为是我故意将他藏起来的?”

    “这儿是你掌权的地方,他,还能逃到哪去,山峰陡峭,连个正常人都不一定能自己下山,你让我如何信你?”映月声音激动,跌倒的身子想要爬起来,却惊觉脖子后头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前栽去。

    “映月——”路易面露紧张,想也不想地扣住她腰肢抱了起来。

    “苏大夫,怎样?”

    映月幽幽醒来,耳边传来一阵朦胧的对话,年迈的叹息夹带无奈,苏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姑娘得的并不是病,而是蛊。”

    路易俊目微眯下,“蛊?”

    “所中的时间应该不长,”苏大夫走到榻前,指了指映月颈后的小红点,“此乃母蛊,能随着人体而存活,却只能有一个寄生体,而所谓的公蛊,应该在另一人体内,而且就在这姑娘被咬伤时所居住的地方,公蛊能自由选择不同的寄生体,却不能离开它生存的地方。”

    “那她体内的母蛊,要怎样才能除去?”

    “找到另一只公蛊,就是让这位姑娘回到被咬伤的地方。”

    “什么?”路易沉声,榻上女子眼皮微微阖动,脑中忽的忆起,在五月盟内,自己好像是被虫蚁类的东西蛰过,只是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这蛊毒若不除……”

    “那就只能等死。”苏大夫说的坚决,榻上,映月睁开双目,撑起身来。

    见她醒来,路易一怔,忙挥挥手示意苏大夫退下,“既然并无大碍,你下去吧。”

    “慢着,”映月掀开锦被,两手撑在身侧,“还有别的法子么?”

    苏大夫同路易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映月顿觉无力,后背抵在坚硬的床架上,路易挥退旁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前,遮去仅有的光亮。映月下颔轻扬,唇角生出几许涩然,“这,就是报应吧?”

    当初,她以为他们会再不相见,可就是那么讽刺,兜兜转转,却要自己重新再折回去?

    “不!”在路易启音之前,映月便失口否决,“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话语说完,她单手掀起锦被,将整个人藏了进去。

    男子倚在榻前,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他万般计算,又怎能算得过天?算得过命?

    一匹骏马,一袭白净男装,映月素面朝天,徒步走在喧嚣的市集,她唇畔若有若无勾起,知道身后有九哥派来的人一路跟着。踢踏的脚步隐入人声鼎沸,不管怎样,她是定要将他找回来的。

    城楼的最高处,站着一名男子,面容阴魅,银丝披肩,双目邪肆地巡向下方。

    而城楼下,女子则牵着骏马款款而来,寻觅间,只是未曾见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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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09 PM |只看该作者
斑驳的城楼已有历史,一张皇榜悬贴在路人经过的地方,分外显眼。

    守卫将欲要进城的百姓一一拦下,比对后才放行,映月探过人群望去,脚步随之被推搡向前。

    “又是谁得罪了朝廷?”前面,两三个百姓暗声嘀咕。

    映月不住张望,只见皇榜上的画像栩栩如生,眉如远黛,明眸有神,再一看,她惊得小嘴轻呼,可不就是自己么?

    她慌忙将脑袋压下去,惊慌的两眼不由瞅向四侧,寻找退路。

    “你,进去。”一名守卫将排在前头的女子推向城内,身后,几名莽汉轻松的被放行,挑着担子走了进去。

    映月睨着自己身上的打扮,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挺直腰板,自己如今已是男儿身,这么想着,底气也足了。人群排成长队向前,望着画像上的女子,她再度蹙眉,自己一介布衣,就算五月盟的人真想抓她,也不会惊动朝廷吧?

    “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景瑟将一件外袍披上男子肩头,望向城楼下络绎不绝的人群。

    玄烨薄唇轻抿,恢复成墨色的瞳仁睨着方圆之地,这儿是出城的必经之路,他已悬下皇榜,她若不想出城,在五月盟的范围内,那便更能手到擒来。

    景瑟陪在他的身侧,爷似乎不再爱说话了,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这样呆着。

    映月强捺下不安,已经来到城楼脚下。

    明朗蔚蓝的天空,像是随手泼墨而成的自然景象,云彩绚烂,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映月不由将目光压下,而城楼上的男子,则极目远眺,独独忽略了城下。站了许久,玄烨收回视线,折身后慢慢向前走去。

    映月心头闪过异样,下意识一抬头,只看见一长排守卫,她走到宽敞的城洞下,头顶,有沉稳的脚步声隐隐走过,却只是一再错过罢了。

    “抬起头来。”随着粗野的说话声,映月原先埋在胸前的下巴被抬起来,小脸转向城楼上的画像。

    目光相视,她仍有些心虚,两手紧张地握成了拳。

    守卫将她的脸左右在掌心翻转,眉眼清秀,似是有些神似。映月见他目露怀疑,又盯着自己瞅了那么久,忙扯开嘴角说道,“守卫大哥,给小的行行方便吧?”

    身后,百姓早就开始不耐烦,都赶着出城做买卖去,排在映月身后的一名壮汉推着车,原本以为会很快,没想到却耽搁了这么久。他将手推车往地上一放,摆在上头的几个笼子不小心全部倾倒下来,笼门撞开,几十只母鸡一哄而散。

    “我的鸡——”壮汉一看,不得了,忙捋起袖子不住追赶。

    “吵什么吵?”守卫将钳制住映月的手收回去,才要发火,却正好一只母鸡振翅扑过来,一下子,城楼门口乱了套。那守卫伸出两手去挡,边上一人见状,没好气地推了下映月,“还不快进去,站在这碍事。”

    她心头一喜,借故挡开混乱,走出城外。

    身后诸人均被草草放行,出了城。

    城里城外,映月走了几步后扭过头去,城楼尽头,一抹银丝只在眸中被捕捉到一眼便消失不见,她摇下头,并未细想,背身离开。

    跟着人群出城,这儿临近边界,虽然危险,却经常有百姓为了生计而挑担子讨生活,如若太平,日子也能过的相当可观。

    “今天天气不错,不要遇上那些蛮夷才好。”一人挑着担子,刚采摘的蔬果还泛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瞧你这乌鸦嘴,”一行人边走边侃,时不时和映月搭上句话,“小哥,你这是去哪?”

    “噢,我是去找人的。”

    “找人?这乱世里啊,找个人可是不易呢。”

    映月面容微笑,和煦的阳光细碎洒下来,奇暖融融。

    “看,那是什么!”走在最前头的一名壮汉率先停下脚步,只见不远处,扬起的粉尘漫天飞舞,耳畔内,尽是那些回荡起的苍茫之音,由远及近,铺天盖地袭来。明亮的天空,被那些尘砾遮盖住,如黑幕一样降临。

    “是蛮夷!”众人齐呼,反应快的立马扔下手中担子往回跑,“救命,救命啊——”

    映月被突然折回的人群连撞好几下,她想也不想地随着众人跑向那座才离开的城楼。

    急迫的马蹄声隆隆而来,震耳欲聋,脚下的大地被撼动,颤动不已。

    “不要,救救我们——”

    城楼,在她们触手可及之时被缓缓阖上,百姓们连滚带爬,使劲冲向城门,不惜以血肉之躯相撞,仅仅为了,躲开这些凶残暴虐的蛮夷。

    玄烨杵立在石阶上,听到突然传来的惊恐呼救以及撞击声,“出了何事?”

    “回爷的话,蛮夷来袭。”

    男子冷眉轻挑,落在胸前的银丝安然熨帖,“去看看。”他重新步上石阶,站在城楼正中央,居高望下去。

    映月背对城楼,那些蛮夷将百姓逼到死角后,逐一放慢下速度,呈半圆形,将她们团团围住。

    “爷,是否要打开城门?”一名侍卫手握长矛,上前请示。

    景瑟小脸凝重,不安地瞅向身侧男子,这么多条性命,他应该会出手相救。

    玄烨大掌轻扬,只是摆了摆,迎面而来的凉风托起身后斗篷,那双墨黑色的瞳仁轻眯,在望见城楼下即将展开的厮杀时,惊现出色泽很淡的紫晶色。

    景瑟眼见他的变化,忙用双手拉住他一条手臂,“爷。”

    玄烨眸内,兴奋的杀气一闪而过,瞳仁转为墨色。

    守卫等着他下令,可男子却是两手环胸,迟迟不曾开口。屹立的身影高大挺拔,嘴角轻勾起魅惑,两眼瞅向下方。

    蛮夷手中的大刀明晃晃地灼人双眼,百姓见里头没有开门的意思,一个个神情悲戚地缩到一起,害怕的盯着那些不住逼上前的蛮夷。

    映月单手抚向腰间,还好那柄软剑还藏在身上。

    为首的几人骑在高大的马匹上,粗犷的脸上扬起猥亵的笑,随着马缰紧勒的动作,来人一一高举起手中大刀,意欲攻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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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10 PM |只看该作者
突然前行的马儿飞扑过来,映月一个闪身躲过致命一击,却见身后的一名妇人被对方拦腰抱起,压在了马背上。

    屈辱挣扎的四肢,粗鲁的蛮夷将马鞭随手放在妇人臀上,轻挑猥亵的笑声,无一不灌入人们耳中,“救命——救命——”

    “哈哈哈——”

    马队顺着围起的众人打转,妇人清楚地知道,落在蛮夷手中会有怎样的下场。她双手抓着马鬃,乘其不备,张开小嘴用力咬在了男子腿上。

    “妈的!”一声低咒,他用力抓着妇人的长发,拽起后将她扔到地上。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疼,妇人拼命想要挣扎起身,却见那马儿突地扬起前蹄,力压千斤的足蹄一下挥过来。

    “当心!”映月惊呼出声,却听得一阵沉闷,妇人早已当场毙命。

    “爷。”景瑟不忍见这残忍,忙别过头去,“她们都是盛王国的百姓,这儿是她们的家,我们不能这样将她们拒之门外。”

    玄烨俊颜冷峻,双目犀利扫了她一眼,眸中,魔性隐动。

    “看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压在身下一定很爽。”为首的蛮夷将手中大刀举向映月,同时,也将一干众人的目光聚了过来。

    “将他抓起来。”

    响亮的哨声随之逼近,先前的那名男子想以同样的方式将映月掼在马背上,上半身弯下,动作触手可及,女子单手抚向腰间,脚步急急退去。

    一丈远的距离,映月突然旋身,单手绕起软剑后向后猛地一劈,男子惊觉危险,刚勒住马缰,却见一道寒光迎面扑来,来不及收回的整条手臂被砍了下来。

    气喘吁吁地抹下汗,映月站立在人群中央,锋利的长剑尾端沾满鲜血,汩汩而下。

    “娘的,活不耐烦了!”凶悍的首领听到那名男子鬼哭狼嚎般的痛呼声,双腿一夹马肚,冲上前来。

    衣袂飞绝,扬起的发丝轻蹭着洁白的小脸,面颊上沾着几许血腥,她右手执剑,背影修长纤弱,独对那些凶残蛮夷,更是丝毫不畏惧。身后百姓逐一相望,像是落水的人攀附到一丝悬浮物,眼中均露出希翼。

    玄烨居高临下,阴柔的双目攫住那抹背影,狭长的眸子轻眯起。

    大刀挥下,映月原地向后倒去,单手在地上一撑,借以内力起身,缠在一起的刀剑将她身子带出去好几步,映月灵巧旋身,避开杀机。

    “拿箭来。”玄烨大掌摊开,头也不回下令。

    “有那么三两下,”为首蛮夷掳起袖子,泛出阴寒的阔刀指向映月,“现在力气都用完了,呆会,我看你是要哭着求饶了,哈哈哈——”

    周遭蛮夷纷纷附和而笑,映月小脸凝重,眼锋轻扫,五指紧握剑柄。

    “爷,弓箭。”城楼上方,守卫将取来的东西交到玄烨手上。景瑟始终放不下心头的担忧,她双手把着城墙,不住向下张望,视线自然随着战势落在映月身上,由于她是背对城楼,故,景瑟并未将她认出来。

    玄烨双手拉开弓箭,俊目轻眯,控制住箭羽后,寻找目标。尖锐的利箭慢慢对上城下之人,拉开的动作随着双脚的摆动而对准了映月肩头。男子凤目狭长,睨视间,手中猛然一松!只听得咻的一声,稀薄的空气被扯开,就在映月准备迎战之时,却觉右肩一阵生疼,飞射而来的利箭刺开肩头衣衫,连带半个后背的衣料都被扯去,这般冲击之下,那支箭却并未有丝毫落差,不偏不倚刺进了蛮夷的胸膛。

    脊背一阵发凉,只听得有人说道,“原来是个女的。”

    映月下意识望后背探去,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光泽,惹人遐想,系住肚兜的带子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她一手用力将掉落在地的软剑拾起,愤怒旋身。

    城楼上,男子高高在上。

    一袭黑色长袍裹住其修长精壮的身子,满头银丝披在身后,随风轻漾,他两手环在胸前,阴魅邪肆的俊颜上,神情,晦涩不明。

    男子勾起一抹笑,背后,大团云彩相衬,在那修长的身影上打出细碎金黄,绚烂无比。

    果然是她!

    玄烨笑意渐浓,狭长的凤目内却闪现出阴鸷,在映月来不及反应之时,周身已聚满戾气。

    她脚步不由后退,杏目圆睁,迟迟不肯相信。

    “映月——”上方,景瑟惊呼,在脱口而出之际,忙用双手捂住菱唇,目光担忧地别向玄烨。

    他只字未说,只是勾着笑。

    城楼下,百姓见玄烨肯出援手,纷纷拍打起城门,“救命啊,救命啊——”

    男子双目并未从映月身上移开,冲着边上守卫下令,“开城门。”

    随着城门的打开,一干人群悉数涌进来,那些蛮夷见状,只是驻足在原地,不敢肆意上前。

    城楼上,弓箭手纷纷准备,转眼间,下方就只剩下映月同那些蛮夷。

    她举目而望,如此近的距离,却让她备感窒闷,男子眼中的漠然,像是一根针,刺在她心头,难以去除。

    搭弓上箭,守卫们纷纷开始备战,那些蛮夷见状,赶忙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一地血腥,和着黄沙,飘散出浓郁的味道。

    颀长的身子忽然一跃,肩头斗篷随着下落的动作而张开,银发飞扬,男子直直从城楼上跃下。

    双足轻点,身轻如燕,稳当站定在宽敞的城楼外。

    映月望着他不断逼上前的身影,两腿不受控制地向后退,男子单手伸出,修长五指当着映月的面紧拢起,指关节,因用力而呈现泛白。玄烨俊目染痛,声音低沉有力,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略去的哀戚,“映月,这回,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音如鬼魅,映月感觉到全身一怔,冷意,从脚底直窜至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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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2:36 PM |只看该作者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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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2:39 PM |只看该作者
被冷箭刮落的碎衣料垂挂在映月腰间,寒风侵袭,她冻得直哆嗦。

    玄烨步步紧逼,单手解开肩头披风,环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长臂刚要揽过去,却被映月用力一推,从他怀中挣脱出去。

    “怎么,怕我?”男子剑眉轻蹙,邪魅启音。

    “我……”她干涩地开口,“名册不在我身上。”

    “我要你!”修长手臂陡然伸出去,五指精准地卡住映月脖颈,一把将她拉近,墨色的瞳仁赫然转为紫晶色,手指用力,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映月双目圆睁,两手抓住玄烨手腕,使劲想要挣开。

    “爷——”随之赶来的景瑟大惊失色,双手拉住玄烨的另一条手臂,“她是映月,她是映月啊,爷,你醒醒!”

    泪眼朦胧,映月难受的喘不上一口气,咫尺的距离,她这才发现玄烨眼眸中的异色,手指越收越紧,稍一用力,就能将她脖颈折断。景瑟在边上不住求饶,可男子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紫色的瞳仁内溢满杀气,单手将她甩出去。

    映月禁不住吃惊,她想不到,玄烨竟会变成这样,那个在夜色下陪着她赏月,那个偶有温柔的男子,怎会成了这样?

    “啊……”她难受地蹬动双腿,眼眶内酸涩,一滴眼泪,带着颤抖的余温落在玄烨手背上。

    ‘啪——’一声,泪水漾开,顺着手背滑落下去,男子双目紧阖,再次睁开时,已然恢复成正常的墨色。面容有片刻的怔愣,在看清楚手中女子后,他陡然收手,神色略带惶恐。落在身侧的右手狠狠紧握后,藏在了袖内。

    映月跌坐在地,两手握住脖子,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样了?”景瑟大步来到映月身侧,将玄烨替她披上的披风拢好,遮起后背风光,“快起来。”

    映月踉跄起身,黑亮的眸子望向男子侧脸,脚步刚一动,手臂却被他用力钳制拉了过去,“还想逃么?”

    身子被整个架起来,胃部抵在玄烨肩头,墨发贴着他后背,“放开我。”

    脚下生风,玄烨将她带入城内,景瑟紧跟其后,满面焦急。

    “放开我,放开我,”映月拼命挣扎,下一刻,顿觉头昏目眩,整个人被直接扔进了马轿内,玄烨单腿跨上去,朝着身后的景瑟说道,“你坐另一辆。”

    映月倚靠在软榻上,后背划过窗角,疼的分外厉害。她两手撑在身侧,望着掀开轿帘的男子,双腿不由蹬向后。

    玄烨随意坐下,高大的身影挡住唯一出路,他不急不缓地斟上一杯酒,轻啜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宁谧,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显而易见。

    “名册,确实不在我身上。”映月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发抖。

    男子抿酒的动作分外优雅,他顿了下,原先波澜不惊的眸子再度暗起汹涌,大掌紧扣住酒樽,他凤目斜睨,阴鸷说道,“映月,在你心中,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低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马车内,映月对上他的双目,艰难吞咽下口水,“我……”单薄的话语,一开口,才知道连自己都不清楚要说些什么。

    男子哑然失笑,性感薄唇勾勒出些许苦涩,外面,明亮的阳光折射在轿帘上,画出点点光晕,玄烨一挑眉,“说不出来了?因为,你从未在乎过什么!”

    映月下意识想反驳,却被突如其来的烈酒扑在了半面脸上,居然,会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抽了一嘴巴。她拾起袖子轻拭,酒香醇浓,同时,又狼狈不堪。

    玄烨欺身上前,大掌擒住她脚踝将她压在身下,映月大惊,单腿抬起向他踢去,那点功夫,在他眼中却是不值一提,玄烨单手握住她脚踝,将映月翻个身后,长腿压在了她后膝盖,一手猛的将她腿折起,“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这条腿废了?”

    从腿弯传来的痛蔓延至全身,而男子压在上头的身子,还在慢慢往下用力,映月双手揪紧身下锦被,“好痛。”

    “你也知道什么是痛?”毫无感情的话,阴鸷在她耳边说出,“我说过,若有一日你重新落回我手中,我定将你,虐死为止!”

    映月难以置信地侧目,面颊相贴,曾经是他们之间多么亲昵的动作,可如今,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眼中的冰凉,寒彻心骨。

    “我没有想骗你。”映月闭上眼,这样的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已经显得单薄。

    玄烨居高睨视,银色发丝拂过女子面庞,冰凉的掌心将那件披风扯开,食指绕开她系在颈后的肚兜。

    指腹毫不犹豫自她腰间探进去,映月惊怔,小腹猛然收紧,男子的大掌肆意握上她一侧丰盈,将她身子再度翻转过来。

    另一手,顺着前襟将她上半身衣衫撕碎,一抹降龙印记,在映月胸口妖娆呈现,男子眼眸赫然沉下去,墨色的瞳仁直盯着她胸口。

    映月倍觉羞辱,慌忙想要遮掩,双手却被他钳住,动弹不得。压下的胸膛覆在身上,让她难以呼吸,眼前一道阴影,映月垂目,便见玄烨埋在了她胸前。

    “啊——”

    突来的刺痛令她拧起眉头,玄烨薄唇轻启,用力咬在她胸口,尖利的牙齿一下刺入体内,猩红的鲜血霎时染遍那抹降龙印记。

    她疼的四肢蜷起,冷汗涔涔,仰起的视线中,男子嘴角鲜艳,面容阴鸷,字字随着说出的话而滴出血来,“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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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2:40 PM |只看该作者
映月吐不出一个字来,哽在喉间,更多的是难过。

    薄唇覆上,唇齿间的纠缠说不清,道不明,浓郁的腥味自齿间繁衍,她脑袋欲要别开,却被男手双手扳住,“不准躲,不准逃。”

    “你放了我吧。”映月上半身仰起,望入男子眼眸深处。

    “痴心妄想!”玄烨咬牙启音,随着马车的不断颠簸,二人就那么相峙。离五月盟越是接近,映月就越发紧张,她知道,玄烨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过了许久,车轱辘才停止撵动,外头守卫隔着轿帘禀报,“爷,到了。”

    马车停下,女子乘隙将铺在身下的锦被裹在身上,趁其不备,身子猛地跃向马车外,她阖上双目,全然不顾是否会摔伤,不料,脚踝处,却被一双冰冷的大掌擒住,用力拽回来,映月面露绝望,下一刻,整个身子已被他抱在臂弯中,走出马车。

    夜幕将歇,迂回的长廊内,人群三两而过,丫鬟们见到玄烨,纷纷垂下脑袋,不敢多看一眼。

    东苑门口,萧索冷清,他将映月抱入内殿,绕过锦绣屏风后,用力将她丢掷在榻上。

    “这身武功是谁教你的?”玄烨欺身压上,扣住她胡乱挣扎的手掌。

    映月不知他话中何意,眼眸内陡然升起戒备,“你想怎样?”

    “我想......”玄烨突然摊开她右手手掌,俯下身的动作阴魅而张狂,“断了你逃出去的念想,只要是你所希冀的,我全部都要将它废弃。”

    他一凝神,体内阴寒的内力透过映月手掌压了进去,她目露惶恐,五指拼命想要收拢,“不可以,不要.......”

    “当初,我也是这样叫你不要离开,”玄烨同她十指交扣,拉直的手臂感觉到那股内力正云集而来,映月躲不开,避不及,只能轻声哀求,“不要废了我的武功。”

    赫然呈现的紫晶色眼眸内闪过阴戾,玄烨加重力道一举将她内力封存,映月气虚体弱,片刻后,趴在榻上动也不动。

    无神的双目盯着一点,内力全失,今后的她,同废人又有何异?

    脸上,传来一阵粗糙,她凝神望去,同他四目相接,略带厚茧的大掌细微摩挲着她的小脸,指尖随之滑入她颈内。映月瞳仁微沉,屏息,生怕他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大掌一路下移,最终,落定在她腰间后,停留下来。

    紫色的瞳仁内,升腾起灼热**,大掌将她最后的遮羞扯去。

    身子一冷,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双肩却被玄烨压着,再以身子撑开她两腿,袒裎相见,映月惊觉他的动作,忙伸出两手挡在他胸前,“衅.....”

    “闭嘴。”男子弯腰,以薄唇封住她的嘴,细碎的吻一一刻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嘴角滑过眉梢,眼帘,以及小巧的鼻梁,最终启开女子的菱唇,辗转求欢。突来的温柔,让映月心头漾起些许涟漪,也许,他们可以试着回到先前那样,玄烨的心中,也许可以没有对她的恨...

    “啊一一”美目轻阖,映月蓦然回神,被咬破的嘴角泛出点点猩红,男子邪肆勾唇,“今夜,我要让你只记得痛。”男子话语落定,高大的身体便随之压下去,映月疼的眉头紧皱,十指深掐入他肩头。

    “好痛......”

    玄烨面色阴晴不定,每深入一寸,就仿佛将她推入无尽深渊,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前额渗透出来,女子全身僵直,生怕一动,就会将某一点撕裂。

    痛么?

    却不知,谁比谁更痛。

    “你.....”映月咬下唇,面色苍白却夹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她两手落下,抓着玄烨的手臂,“你索性,快一些。”她从来不知,男女之事,竟会如此痛苦。

    “等不了,还是受不了?”还未进去,却已经疼得令人窒息。

    映月原本挣扎的两手垂在身侧,她分不清楚,自己是放弃了反抗,还是,不想反抗。

    疼,像凌迟一样,一寸寸推进,眉眼渐渐模糊,在最后一个用力间,她差点晕厥过去,鼻翼间,繁衍出一股浓郁的血渍。

    玄烨并未再有所动作,而是退开身,下了榻。

    径自披上外袍,他头也不回向外走出,只丢下一句话来,“今后,你的生活中只能有痛苦,没有欢愉。”

    他破了她的身,却并没有要她。

    双手毫不迟疑地打开殿门,决绝的背影,在她眼中豁然消失。

    阖上的殿门撞击在一起,砰的,将她望向外头的视线阻隔。凉风起,映月侧过身子,却一个不当心,整个人栽了下去。纤弱的身子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全身,犹如散了架。她木然爬起来,拥起边上锦被,双目瞥向外头。

    脚步声,透着些许茫然,玄烨站在一株海棠树下,寂寥的背影一半投射在树干上,他面朝那扇紧闭的殿门,昏暗的烛火透过隙缝一一冒出来,里头,静谧无声,乍起的风,极像是女子的哭声,凄婉哀凉。

    他心一疼,自己体内的魔性只有他清楚,有时候,他一点都控制不住。

    背影黯然,玄烨走出了东苑。

    翌日,雕栏玉砌,曲回的廊檐上方,布满一层厚重的大雾,些许,还从窗隙间漏进来,化为颗颗露珠。

    一名丫鬟推开殿门,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进来,她一看,只见映月已经更衣坐到了铜镜前,“月主子。”

    女子扭头望去,神色清冷,“惜春呢?”

    “惜春......”丫鬟一怔,目光有些闪躲。

    映月梳着发丝的手顿住,自凳子上站起来,连连追问,“惜春人呢?”

    “回主子的话,惜春被爷下令关在了大牢里,爷说,她是外头混进来的刺客,还要严惩。”丫鬟战战兢兢回话,将手中托盘放到桌上。

    映月还想追问,殿门却在此时再度被打开,她抬眼望去,只见贾管家站在三步开外,单手轻摆,自身后走出一名丫鬟来。

    “月主子,”贾管家脸上带着掩饰不止的鄙夷,从一开始,他便认定了映月是别有所图,“这是爷吩咐让你喝的。”

    丫鬟将浓黑的药汁放到桌上,贾管家适时补上一句,“爷说,虽然他没有.....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让医善堂准备了,月主子,趁热喝下吧。”

    “这是什么药?”映月明知故问,却依然开口。

    “月主子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既然是爷下的令,你又何苦自寻不痛快。”贾管家话里有话,映月望着那碗药汁,想也不想,便端了起来。只是凑到嘴边,却还是忍不住犹豫。

    “爷吩咐了,这药,只是为您一人准备。”

    映月咽下几许苦涩,脖子一仰,将药汁全部灌入嘴中。呛人的味道,催人欲呕,边上丫鬟忙倒了杯清茶递过去,“月主子,奴婢去取些梅子过来去去苦。”

    映月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渍,摇下头,这种苦,她应该记着。

    “月主子,老奴在五月盟几十年了,别的不求,只求别人也能和我一样,对爷同少主,能够全心全意。”贾管家话语中透着警告,映月知他一心为了五月盟好,并无恶意,“多谢贾管家提醒。”

    浓雾渐渐散去,可隐在心头的阴霾,却始终不减。

    地牢门口,映月以为会受到守卫的阻拦,却没有想到,一路畅通无阻,在最为阴暗的牢内总算见到了惜春。

    “映月——”女子双手激动地抓住栏杆,小脸脏污不堪,面上喜色还未漾开,复又露出担忧,“你怎么回来了?”

    “是我连累了你,”映月将她沾在面颊上的发丝抚开,“这段日子来,你定吃了不少苦。”

    “爷他,没有为难你吧?”惜春抓住女子的柔荑,说话间,哽塞道,“院内的那些主子丫鬟都说你和人跑了,可我不信,爷一再逼问我,让我说出你的下落,可我真的不知道.....”

    “惜春,对不起。”她回握住女子的双手,见她身上伤痕累累,定是吃了不少苦。

    “映月,我一点也不疼,真的,”惜春见她难受,忙安慰道,“那些狱卒大哥可好了,我一喊疼,轻点,他们果真就下不了手了......”

    映月心头百感交集,走出地牢,刺眼的阳光几乎令人睁不开眼,拾起裙摆,才上去两步,便见玄烨站在地牢门口。她凝神细望,最终,屈膝行礼,“爷。”

    “见到她了?”

    她抬起小脸,刚要开口,却被抢了先,玄烨知道她想说什么,“记住,她所受的苦,是你害的。”

    “你何需让我背上这等负担。”映月语调提高,她亦想为自己而活,为何却给了她那么多重荷,让她承担不过来。

    “才这样,就受不了了?”玄烨欣长的身子站定在女子跟前,浓密狭长的羽睫在眼帘下打出浅浅暗影。

    “你干脆将我一起关起来吧。”映月螓首,语气坚定。

    “想得美,”男子厉声打断,“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折磨。”

    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映月想要紧随跟上,可抬起的脚步却觉分外吃力,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眼中。

    回到园内,远远的,便见一抹俏丽的身影端坐在殿内,映月走近一看,女子忙起身相迎,“妹妹。”

    榕善嘴抿娇笑,款款上前,却并未如以前那般亲昵,“妹妹你当日去哪了?让我担心了这么久。”

    映月知道她这趟回来,每个人的态度都变了,她扬起浅笑,随口回茶,“多谢姐姐关心,我只是离开五月盟一段日子,出了趟远门。”

    榕善点下头,含笑的眼眸直瞅向映月,“园子里那些人真是长舌,还说妹妹你跟野男人跑了,将爷给惹恼了。”

    映月笑意不减,她旋过身,走到正中央的红木桌前,睨向榕善的眸子,已然冷下几分,“这样的闲话若是让我听见,我定拔了她们舌头不可,我若真是跟人跑了,今日,又怎能继续站在这?住在这东苑呢?”

    “说的也是,”榕善尴尬启音,美目瞥向身侧,瞪了边上的丫鬟一眼,“杵着做什么,倒杯茶过来。”

    映月径自落座,只看见一双纤细的柔荑提起茶壶,将茶送了过来,“月主子,用茶。”

    她一抬头,面客微怔,“雅芳?”

    榕善将二人的神色悉数收入眼中,她坐在映月身侧,指了指雅芳,“这丫鬟手拙的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看着就心烦。”

    “她不是爷的寝婢么?”映月敛下吃惊,淡然问道。

    “以前是,后来我同爷开口,爷就将她赏给我做丫鬟了。”榕善端起茶杯,菱唇凑近后轻抿一口,映月望向雅芳,只见她低眉顺眼,眸中的不服却还是未能完全掩盖。榕善嘴角暗勾起狠戾,手腕一抖,忽的将那杯茶洒在地上。

    “你想烫死我不戍?”掌心重击于桌面,就连边上的映月亦是一愣,“没有眼力劲,还不将东西拾起来。”

    “是。!”雅芳忙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刚触及那些摔碎的瓷片,整个手背便被榕善踩在了脚下,尖利的碎片刺入手掌,她挣扎下,却徒劳无力。

    映月望着雅芳那只几欲被废的手掌,她深知,她也是被自己所累,“姐姐,你何必同一名丫鬟动真格。”

    榕善慢慢收回动作,雅芳咬着疼,五指因疼痛而微颤抖,洁白尖锐的瓷器上,溢满猩红点点,“看在妹妹的面上,就饶她这回。”女子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雅芳一眼,几句客套后,毅然走出东苑。

    映月睨向跪着的雅芳,并未出手将她搀扶起来,女子以另一手紧握手掌,波澜不惊的眼眸,在榕善走远后对上映月,“既然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

    “雅芳......”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映月,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不成?”雅芳站起身,目光扫向这座东苑,“同样是北荒营出来的,我就不信,我的命会比别人差,我争不过别人。”

    “雅芳,我不希望我们变成敌人,”映月正起身,站在她跟前,四目相接,昔日的情谊,仿若再也找不回来,“生存之道,我亦懂,我只想告诉你,上次替你的隐瞒,是最后一次。”

    “对,你是帮了我,”雅芳小脸轻抬,晶亮的眼眸内装满愤怒,“可同样也是你,将我的生活打回原位,甚至,比跟在玥姬身边时还要惨。”

    面对如此质问,映月无言以对,她单手撑住桌沿,“主子之位,比什么都重要吗?”

    “对!”雅芳话语响亮,口中,却明显带着哭腔,“我不想再这样活着,同样是人,为什么我要活的比狗还低贱?

    这儿就是五月盟,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雅芳的话兜兜转转在她脑中,始终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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