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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olphin_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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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穿越奇缘(已更新至82章。1.1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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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9 10:30 AM |只看该作者
上城客栈。

    榻上男子翻个身,眉头豁然展开,双目微睁。

    “泽,”边上的玄烨走上前,一手掀开床头纱幔,“好些了?”

    他神智还未完全清醒,手肘在身侧轻撑,便要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玄烨在榻前坐下,背部抵着红木床架,“大夫说没事,你的老毛病了。”

    润泽披上外袍,走到桌前斟上一杯茶。

    玄烨跟着起身,走到男子身边,“泽,你何需忍得这么辛苦?”

    “一生,我只能得一人,”润泽轻抿凉茶,将那杯子放在手中细致地摩挲,干净的双眸透过褐色茶沿望向玄烨,“找不到我想要的,我不会轻易碰女人。”

    大掌,轻落在男子肩头,他修长的五指握住润泽肩胛,“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将你的病治好。”

    “我们二人,天生患有奇疾,就连宫中御医都没有法子,还能寄托谁呢?”润泽薄唇轻勾,笑意苦涩。

    玄烨走过那张桌子,对于方才一事并未细问,“我们从一生下来,就只能靠自己。”

    润泽瞅着他眼中的汹涌,那里,聚满野心,满带倾覆,他面色在几许哀愁中转为浓浓的担忧,“你需要干净的灵魂,我不想你成魔。”

    玄烨背过身,大步向外而去,将他的担忧一并抛在脑后。

    长廊上,空无一人,他一手劈开身侧大门,边上的守卫避免遭殃,赶忙退身。

    “人呢?”男子面容阴鸷发问道。

    “回爷的话,汐主子方才朝楼下去了。”守卫不敢隐瞒,如实禀报。

    玄烨凭栏而望,并未见到那抹娇弱的身影,做出这样丑事,居然还有心思下楼,他俊脸阴沉,即刻吩咐道,“马上启程,你去安排下。”

    “是,”守卫接令,刚跑出两步又顿住了身子,“爷,是否要等下汐主子?”

    “不用。”玄烨话语决绝,一甩袖子,径自朝内走去。

    映月小跑着急欲赶回上城客栈,若不是九哥出口提醒,自己恐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懊恼地加快步子,离开客栈门口不过几步远,就见一辆马车飞驰而过,仔细一看,赫然便是玄烨的轿撵。

    映月顿住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后大口喘气,她抹下汗水,拔开脚步追上去,“爷,等等我——”

    马蹄声越过苍老宽敞的道路,行人连连避开,那华丽的马车张扬跋扈,撕开喧闹,直闯过去。映月单凭两条腿,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她飞奔紧随,口中的呼喊几乎是嘶吼出来,“爷——”

    车内,男子两腿慵懒地交叠,身子倚靠在厢车内,银质面具被扯下丢在一边,原先闭目养神的两眼在听到叫喊声后微微睁开。大手掀开轿帘,只见女子被已被甩开一大段,却还在不停的追赶。

    “爷,是否要停车?”驾车的马夫挥了挥手中长鞭请示道。

    玄烨目光轻眯,映月那一抹躺在润泽胸前的背影却在他脑中,始终挥散不去,重重得将轿帘甩下,男子重新靠了回去,声音透过那道沉重传出去,“用不着,甩开她。”

    “是!”

    眼见马车如弦上之箭呼啸而出,映月双腿更如灌了铅一般,穿过热闹的集市,在一个转角时,车夫不得不放慢速度,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轴轮上,因奔跑速度过快,那条用以拴住的麻绳被甩到地上,不断拖动,跃起的身子没有想过即将会来的疼痛,胳膊用力掼在地上,映月毫不犹豫地抓住那条麻绳,紧揪着不肯松手。巨大的冲击力将女子瘦弱的身体左右疯甩,外衫被尖利的小石子划开,她侧身,将手臂朝下压在地面上,这样,可以避免更多的创伤。

    扑上去的一刻,她不假思索。仿佛,不再单单是为了想要继续留在五月盟而已。马车越行越远,她当时的心情,就和先前的梦境一样,焦虑,不安,那种彷徨,让她顿生惊恐,她不能离开,如果拿不到九哥想要的东西,她就不能将他救出来,映月全然不顾自己像破麻袋一样被甩来甩去的身躯,街道边,人们纷纷围观而来,帮忙喊着停车。

    听到叫喊声,车夫边驾车边向后张望,这一瞅,让他大惊失色,惶恐喊道,“爷,汐主子被套在了马车上——”

    玄烨烦躁的俊脸骤然冷下,他急忙将轿帘扯开,只见马车后的女子正拼命抱着那根麻绳不撒手,“该死!”

    他顾不得戴上面具,朝着车夫吼道,“不想活了,停车!”

    “吁——”叫停的马儿嘶鸣声伴着突然止住的动作刺入耳中,马车急停,映月眼见自己因惯性而被撞向一侧的车轮,剧烈的碰撞声伴着全身如散架般的疼席卷而来,与此同时,只听那马儿声嘶力竭,前蹄扬起后,似要有所动作。若它这时撒腿冲向前的话,自己必将丧命于车轮下。

    命悬一线,映月忍不住害怕,蜷缩的身子被猛地拽出去,玄烨一脚重击于枣红马的前肚,车夫吓的赶忙抓住马缰,火辣辣的长鞭抽在了马背上。

    “你——”

    映月望向盛怒下的男子,腰肢一软,整个人俯在他身上,“我不想被丢下。”

    玄烨一愣,僵直在身侧的两手慢慢扶上她腰际,在感觉到她痛楚的呢喃后,大掌迅速收紧,拦腰将她抱起,坐上马车“快将大夫叫过来。”

    映月缩着身子,这点痛,比起她跟在九哥身边时所受的,算不了什么。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用上苦肉计,聪明如他,更令她想不到的是,玄烨最终停了轿。

    温暖的轿撵内,一张矮榻靠着壁沿摆放,玄烨几步走进去,动作不再怜惜,将她丢掷其上。

    映月痛呼出声,受伤的手臂颤葳发抖,她侧着身子,细碎呻.吟。

    “方才不是很神勇么?”玄烨坐到她身边,大掌将她手臂扣住,破碎的白色棉絮沾落些许血渍,一边袖子已被完全剥落,里头血肉模糊。

    映月将脸别向一边,小声说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但我还是要解释清楚,我同少主……”

    “爷。”外头,适时传来大夫的声音。

    映月咬着下唇,只得将未说出口的话吞咽回去,大夫乘风而入,玄烨侧过身,让他诊治。

    须臾后,大夫收回脉枕,慢条斯理禀报,“回爷的话,所幸并未伤筋动骨,只是这皮外伤愈合也得过一段日子,这是紫玉活血膏,能让汐主子的伤口不留下疤痕。”

    玄烨将那瓷瓶接过去,塞入袖中,“她用不着,身子骨硬朗的很。”

    马车再次行驶,映月挨着榻沿紧靠,而男子则单腿曲起,忽明忽暗的俊脸睨着她不放,就是不开口。

    “那个……”

    映月率先打破沉默,嗓子清下,“方才在上城客栈,有人……”润泽房内,将他们引来的那颗细小石子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玄烨眉眼微抬,面色十分平静,隆隆的马车驶入远郊,车轮在一个颠簸后剧烈摇摆,他一手扯过边上毛毯,扔到映月身上,“盖起来,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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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9 10:30 AM |只看该作者
单手裹住整个身子,映月翻身而起,臂上伤口已简易包扎,除了淤青泛出的疼痛,并无大碍。

    马车在林木苍郁间停下,前蹄嘶扬,突然顿下的动作让车内一阵摇晃。

    轿帘朝着两侧掀开,半空中,明月高挂,透过层层五彩稀疏而来,珠串啷当,男子赫然立于轿前,挺拔的背部阴魅邪佞,他两手负于身后,浓郁的杀气自周身倾泻而出,形如鬼魅,貌似修罗。

    五六名杀手手持长剑,身着夜行衣追杀而来,锋利的剑气乍寒转冷,光阴叱咤。

    “总算露面了。”玄烨下车,五月盟随行的守卫将几人圈围起来。

    映月单手撑起身,将毛毯随意裹在身上,她忍痛挪下矮榻,靠近轿帘后双膝蹲跪,将外头诸人的对话收入耳中。

    带头之人声音有些奇怪,喉咙似是受过伤,“你知道我们的行踪?”

    玄烨徒步上前,后头的马车上,润泽已经恢复过来,神清气朗,男子轻顺下烫金袖口,目光转为阴鸷,横扫向来人,“方才在上城客栈,你们跟了一路,着实辛苦。”

    几人对望片刻,手中长剑蓄势待发,“你早就发现了?”

    玄烨鹰眸尖锐,黑色的瞳仁汹涌巨陷,润泽走上前来,同他并肩而立,“在房内之时我就已经察觉到,只不过当时没有打草惊蛇,命人迅速离开,才将你们引来此地,借此一网打尽。”

    映月一手将那帘子隙开道缝,她肩靠壁沿,目光瞅向外侧。心中的意外并不减那几名杀手,依照玄烨之言,他从进门看见她同润泽时,就已经知道房内有人。从最初的勃然大怒,到最后的狠心将她推出门外,他心如明镜。而在当时,他却不闻不问,态度之冷冽无情,心机之深,实在令人后怕。

    “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为首男子将剑尾在地上画出一道沟壑,直指玄烨,“围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

    剑花伴着杀气凛冽而来,蒙面人直攻向前,刀剑无眼,厮杀的场面在宽敞的林子间横展开,为首男子大步跃起,武功不凡。

    “车内还有个女的,将她抓起来。”

    映月闻言,忙起身退后,杀手接令,朗朗步子接近而来,玄烨避开一击致命,挥起的长剑砍向直奔马车的男子,跃起的脚踝在车轴上轻踢,他侧身闪开,长剑挑开轿帘后直逼里头。映月右手指尖在衣袖上摩挲下,待到那人接近几步,她面色惊恐,将身子抱成一团,“我跟你走,不要伤害我。”

    那人见她身姿娇弱,毫无反抗能力,便将举起的利剑微微下压几分,声音凶狠说道,“出去!”

    映月垂下脑袋,小脸上满是惊恐,在侧身而过时,右手不着痕迹扬起,一根银针刺入男子腰际下三寸,蒙面人感觉到些微刺痛,他眉头轻蹙,大掌抚向腰间,却并未见异样。摇下头,只怪自己平日里在刀口上讨生活,养成了这样多疑的性子。

    “住手!”男子将长剑架在映月脖颈上,推着她走下马车。

    受制于人,尖利的刀锋随时都有可能划开她脖子,映月面露紧张,不远处,缠斗的双方已经停下交锋,玄烨收住剑气,“放开她。”

    带头之人面露得意,目光阴冷地瞅向映月,“我们不想伤人性命,只要你肯将那东西交出来,自然,能让你重新抱得美人归。”

    “东西?”玄烨挑高眉头,“什么东西?”

    “无须装蒜,”男子踱步来到映月身侧,他嘴角噙笑,黑纱下的唇畔猥亵勾起,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细嫩的面颊,“我们想要的,你怎会不知道,世间都说五月盟的当家从不独宠一名女子,今日看来,她倒是个意外了?”

    映月嫌恶得将脸别至一边,视线同不远处的玄烨不期而遇。

    “你们是三王爷的人。”润泽语气肯定,声音变得空前寂寥。

    为首男子双眼轻眯下,继而大笑出声,“别管我们是谁的人,只要将东西交出来,我这就将她完好无损的送还于你。”

    横在颈前的长剑用力几分,映月不得不高仰起脑袋,俯下的双目落向玄烨,男子一双深潭幽深黑邃,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邪恶的脸上,嚼起的微笑却不自觉给人以压迫感,映月见他毫无愠怒,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更显其狂妄不羁,她细细端详,却唯独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笔买卖,你算的倒精。”

    为首男子胸有成竹,单手擒住映月肩胛,“少废话,将东西交出来。”

    玄烨正视男子,俊脸凝重,余光瞥向映月。

    她紧咬下唇,微微垂落的眸子在艰难咽下口气后望向玄烨,干燥的双唇轻阖,映月眼角暗沉下去,压抑已久的寂寥,在这生死悬于一线之际,顷刻迸发出来。

    “你算得精,可却算不准,”玄烨目光别开,坦然无谓,“她只是一名侍妾而已,合欢女子,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男子的力道随着玄烨的话而紧握,五指刺入她锁骨间,恨不能用力捏碎,“真是这样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嗯——”

    映月咬着痛,边上男子凶恶睨向她侧脸,“你不怕吗?呵,跟了这样的男人,可真够绝情的。”

    玄烨的态度,映月并未感觉到太多意外,她话语晦涩,黯淡说道,“怕,但我跟了他,我就不能怕,爷,我今生再无所求,夜深人静时,希望您能记得,曾经枕在您心头位子的,是我!”

    她话语凄哀,仿如绝别,玄烨眼中闪过意外,原先浓厚犀利的眸子突聚为敏锐,指尖盘旋的软剑在身侧不断打出剑花,润泽细细回味女子说出的话,好看的剑眉拧下,面色也随即阴暗。

    “给我闭嘴,”为首男子一把将映月的头发扯住拉向后头,“还有不怕死的,那就成全你!”

    头皮一阵发麻,男子松开手,“给我杀,抢不到东西,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玄烨眼见几人准备殊死一战,他眉头挑高,双目同映月对视一眼后,右手突然使力,身如蛇形的软剑呼啸而出,撕开沉睡的大地,绿草凄凄,剑气像一条破江大浪,汹涌澎湃,凛冽决裂的杀意将地面一分为二,这一剑下去,足能将对方劈为两半。

    映月额头冒出涔涔冷汗,她强吞下口气,心跳仿佛漏了几拍,那一剑,径自而来,直朝自己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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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9 10:30 AM |只看该作者
带头之人没有想到玄烨竟会毫不犹豫挥下杀机,他执剑冲上前,同视死如归的守卫拼死相抗。

    挟持映月的男子眼瞅那剑气迎面而来,他手腕轻抖下,绕过女子肩胛的肘弯使劲想要将她拖开。

    僵硬的脚步顿在原地动弹不了,映月集中精神,在感觉到脚底下的地面撼动之时,她突然将脑袋猛地朝后撞去,猝不及防的男子被迫松手,她身姿敏捷地挣开束缚,朝着右侧飞扑而去,意识到不妙,他大掌伸出想要将她拽回来,却发现自己腰身以下连带四肢竟全部麻木,瞳仁中,一团锋利,犹如火焰熊熊而来,在越渐逼近的恐惧中,眼见自己被劈为两半。

    赤红血色,炙热的腥味洒在映月破败的衣裙上,她躺在一边,单手挡住小脸,一整团的温热打在袖口上,顺着白净的衣衫晕染成形比牡丹的壮烈。映月将手放下来,目光只是盯着一点,呆滞。

    厮杀犹在进行,她撑起身子,守卫避免对方故技重施,纷纷过来将她护在中间。

    九哥说的没错,她能依靠的,果然只有自己。玄烨毫不犹豫那一剑,若不是她事先将那枚银针刺入挟持人体内,如今被劈为两半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他分毫没有留情,更没有丁点顾忌,果真,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

    站起身来,将碎裙上的草屑掸掸干净,不远处,玄烨拿剑挑开男子面上黑纱,“回去告诉三王爷,想要的话,自己上五月盟来取。”

    摸爬滚打,领头之人望着满地残骸,不得不落荒而逃。

    映月正起身,脚步还未站稳,却被一具胸膛裹了起来,玄烨大掌按住她脑后,让她躲在自己怀里,“吓坏了吧?”

    娇兰吐息,她听着男子胸口略有起伏的心跳声,摇摇头,“不怕。”

    “怎么可能不怕,”玄烨双臂收拢,将她的瘦弱融进去,“我出手的时候,都不敢说自己不怕。”

    映月挽下唇角,“我们不是说好的么,希望您能记得,曾经枕在您心头位子的,是我!”

    边上众人只当是私房内的密语,并不以为然,玄烨退开身,执起她的柔荑走向马车,“对,你告诉我,枕在我心房处的人,是你,而你被挟持的时候,正是被挡在对方左心房前,你说这句话是想告诉我,攻击之时,避开他右边,直取心脉。”

    映月莞尔,聪明如他,自己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同他相抗,何其困难,她回握住玄烨的手,轻柔说道,“对,他的心,不是我的,所以我会扑向右边……”嘴角勾起的笑,有些勉强,她是该庆幸玄烨懂了她的意思呢,还是该庆幸,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映月——”见她自顾向前,玄烨拉住了她的手。

    “嗯?”女子微微愕然,跨出去的身子被他拉回去,玄烨食指拨开挡在她额前的碎发,“那你的心,是谁的?”

    映月的视线定在他垂落的袖口,美目轻弯,她一手指了指自己心口,“妾身的心长在这,根深蒂固。”

    她自然知道玄烨想要什么答案,可映月比谁都懂,这样的男人,唯独一颗真心不能交付。

    玄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肩胛往下,暧昧的落定在她胸前后,手指在周边轻轻打转,“记住,你的心,你的人,只能属于我。”

    指尖点在她心房,像是一轮魔咒,施入映月心中。

    玄烨将她的手指抬起,凑近薄唇之后,用力咬了一口。映月吃痛,右手想要抽回,“疼!”

    “我就是要你疼,”男子嘴角轻勾,笑容魅惑,“越疼,你才会将我记得越深。”

    映月蹙着眉头,只见纤细的食指上,清晰呈现出一抹月牙形的齿痕,她暗自嘟囔一句,将两手藏到身后。

    “爷,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即刻赶回五月盟的好。”边上驾车的马夫收拾妥当后上前请示。

    玄烨点下头,一手拉着映月将她送上马车。

    轿帘在二人身后落下,明月当空,润泽一身清冷,直到身侧侍卫上前提醒,他才静默回神,身姿寂寥,弓腰钻入边上的马车。

    迎面而来的暖意让映月蜷缩的身体放松,玄烨先一步在矮榻坐下,她想要在男子身侧挨着,还未落座,却被他整个人揽到自己腿上。

    映月分外不习惯,两手抵触地推搡,玄烨见状,身子旋向后头,将她压在了矮榻上。精壮的身躯全部撑在她身上,映月小脸憋得通红,大口喘着气。

    “现在,好好将方才的帐算算清楚,”他单手撑起,“你怎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泽房内?”

    映月见他正色,也就趁此解释,“我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你已在门外。”

    玄烨以手指拨开她前襟,解开几粒盘扣,“大夫所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泽是为什么而昏迷,我不用明说。”

    映月压下眼帘,面颊微有潮红。

    “他没有碰你么?”

    男子抬起她精致的下巴,视线被迫对上,蛊惑心智的语气压在她头顶,暧昧丛生。映月将下巴从他掌心中别开,“没有。”

    “映月,”玄烨食指抚上她面颊,俊脸压下几分,轻语肯定,“你在说谎。”

    近在咫尺的瞳仁中安静坚决,二人鼻翼相抵,能明显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一阵高于一阵的灼热,弥散在嘴边,“我没有,只是你已经认定,不想相信我而已。”

    玄烨轻扯下薄唇,高高扬起的弧度骄傲而冷魅,落在映月腰际的手轻移,她只觉什么东西一松,下一刻,双腿却被男子强行挤入,冰冷的大掌抚至腿部……

    映月杏目圆睁,放在玄烨两肩的双手突然紧握,她上半身因害怕而弓起,两腿也微微蜷起来,“你——”

    感染到她体温的手指已经复苏,修长的食指长驱直入,炽热的紧窒猛然轻颤,指尖,压入她最深处,男子阴肆启音,“我不信看到的,只信,我自己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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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9 10:31 AM |只看该作者
映月惊得全身动也不动,十指紧攥,万分羞辱。

    微微的刺痛感让她分外排斥,玄烨依旧没有抽出去的意思,她忍痛将脑袋别向一边,独自咽下这份羞愧。

    “映月,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对上那双高高在上的眸子,目光露出不解,“爷这话是何意?”

    “我给你个机会,想你亲口说出来。”玄烨睇着身下女子,神色变得极为认真起来。

    而她,自然是打死都不会说的,真情同假意尚且分不清楚,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玩笑,“爷,妾身不求你信我,但求,不要时时提防着我,从北荒营来到五月盟,我就已经一心一意想要跟着你。”

    探入的手指,缓缓抽出,玄烨前额抵在她颊侧,女子目光赤诚,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微微扯下嘴角。

    翻身躺在她身侧,玄烨让她枕在自己胸前,大掌在她瘦削的肩头轻拍下,“回到五月盟后,我会让你侍寝。”

    映月小脸埋在他胸前,看不清面上神色,她脑袋摩挲,垂下的眼眸睿智而冷静,唯今之计,便是寻找九哥帮忙,上次夜闯东宫被伤一事,玄烨显然并未对她完全放心,如今,只有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至她人,自己才能有再次下手的机会。

    回到五月盟时,时近凌晨,天空中突然刮起寒风,鹅毛般的大雪肆意飞扬。

    玄烨命人将映月送回东苑,对于侍寝一说,并未急于开口。一觉睡得极为舒适,醒来时,已是午后时辰。

    “映月——”见她想要出去,惜春忙取过一边斗篷披在她身上,“这么冷的天,你去哪?”

    “随便走走,”映月将前襟拢起,双手缩于宽袖中,“你留在这吧,反正平时没人过来,你去躺会。”

    “不行,”她摆摆手,一本正经说道,“要是被人看见,我可就惨了,现在,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就得这样……贴着。”

    惜春娇笑将身子贴向女子,二人肩并肩站着,最后映月拗不过她,嘱咐她带上披风后这才向外走去。

    园内很静,雪如飘絮,纷纷扬扬落在肩头。

    “走过去,你们谁要站着不动,我就砍了她的腿。”途经西宫正门口,润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走过一个转角,前面就是条湖泊。

    冰封三尺,结冻的水面上杵着几名丫鬟,绣鞋被扔在岸边,冰凉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几人将抬起的脚心搁在脚背上,拼命想要站稳身体,“跳来跳去,冰层一旦破了,没人拉你们上来。”

    映月走过去一看,润泽安逸地坐在亭内,手中捧着暖炉,旁边的石桌上,摆满各式点心及茶水。

    “少主,您放过我们吧,这儿好冷。”一名年幼的丫鬟苦着小脸,脚趾因寒冷而蜷缩起来。

    润泽接过边上人递来的茶水,他轻啜一口,目光从杯沿间抬起,手指轻轻敲打下茶杯,清新的茶香随着被甩出的杯子泼洒在众人跟前。一冷,一热,脚底下的冰块融化几许,溅落的瓷器碎片撞向那名丫鬟,她一阵惊慌,猝不及防向后摔去,伴着撕拉的断裂声,河面呈现一道锯痕,岌岌可危。

    “再乱动,就淹死你们。”润泽兴味盎然,嘴角扬起的笑在瞅见碎步而来的映月后敛了下去。

    那些丫鬟果然纹丝不动,一个个冻得面色发青,身姿轻颤。

    “看什么!当心我把你一道扔下去。”润泽望向映月,恶语相向。

    眼见那些丫鬟紧紧缩在一起,她走到润泽身前说道,“少主,她们是人,不是给你这样随便亵玩的。”

    他霍然起身,抡出的大掌使劲将她朝后推去,“你再说一遍。”

    “你心里有不痛快的话,也不能这样对待别人的生命。”这种蔑视的态度,仿佛让她回到了北荒营,尊严尽失。

    “她们是我花钱买来的,我不痛快,她们就得陪着我不痛快,”润泽声音拔高,气恼的余音盖过女子头顶。那双干净的眼眸此时聚满愤怒,愈燃愈烈。他逼得映月步步后退,“我让她们死,她们就得死,让她们活,她们就得摇尾乞怜的感激我,我的事,你管不着。”

    肩头被用力一推,身后的惜春忙挡在映月背后,及时搀扶住。

    擦肩而过,她正起身,在润泽转身时提高声音说道,“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抑或他人的喜怒!看到她们这样卑微屈膝,你快乐么?”

    他后背一僵,嘴角突兀抿起,耳边传来丫鬟们惊惧的呼喊声,他不快乐,他就让别人更难过,一直以来,都是理所当然,从来没有人敢斥责。

    润泽冷哼一声,在经过那条湖泊时,一道掌风自袖中挥出,原先摇摇欲坠的众人随着湖面冰冻的坍塌齐数掉入湖内。刺骨的寒意瞬间倾没而来,连呛几口水的丫鬟四肢被冻得发麻,双手胡乱扑腾,“救命,救命——”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映月气极,却拿他一点法子没有,“惜春,你去喊人过来。”

    “好。”

    “救命,救——”

    数不清的浮冰因断裂而飘在水面上,映月蹲在湖边,找来一根枯枝,一头抓紧后小心探路向前,“不要惊慌,尽量抱住冰块,来,将手抓住它。”

    枯枝伸向最近的一名丫鬟,眼中的害怕在望见援手后变为希翼,单手抓住枝干,丫鬟奋力向前,映月刚要收回,却见边上忽地扑上另外二人,求生的本能令她们疯狂向前,“救救我,我不懂水性——”

    枯枝被用力的争抢,几经弯折后,大有折断的可能,映月眼见举手就能将她们带到岸边,忙扯开嗓子喝道,“不要抢——”

    手臂,被一名丫鬟给抓住,更多人相继聚过来,那根枯枝不知何时已被折断,被抓住的那条手臂,成了她们唯一的希望。

    映月双膝磕在地面上,争先恐后的人群蜂拥而上,不懂水性的人拼命扑腾,死抓着身侧人的衣袖便不再松开。

    身子被猛地拉向前,映月大惊,就在以为自己要跌入湖中之时,蜷缩的小腿却被突来的大掌给猛地攫住,将她拉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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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Dolphin_0916 于 2012-10-19 11:50 AM 编辑

“啊——”

    映月被用力扯退好几步,手腕上还留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只见润泽松开手,去而复返。

    “用不着你假惺惺,”映月爬起身,双手将沾在衣裙上的草屑掸去,润泽对湖内那些呼喊救命的丫鬟置之不理,跟着站起身来,目露不屑,“我也没想救你。”

    湖对面,惜春唤来的守卫开始想法子救人,映月越过男子身前,刚要离开,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臂给挡住去路,“我,是不是很令人生厌?”

    她侧目,那双纯亮的眼中满是认真,他,似乎很在意。映月抿下唇,嘴角生笑,以坚定的语气说道,“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我也不觉得讨厌。”

    润泽原先浸满漠然的眸子划开几许迷蒙,忽然明亮起来,第一次,他充满耐性的同人这样说话,“要是换了别人说出这句话,我早就令人将她砍了。”

    映月想他内心并不坏,从方才的出手相救便能看出,在北荒营中,润泽以她人性命为游戏,今日,同样的,他喜欢以别人的痛苦来换取自己想要的快乐。仿佛,只有别人痛到最深,才能换来他脸上一刻笑容。

    “那我有何不一样么?”映月微笑出声,跟在润泽身侧。

    “不一样,”他视线瞥过去,“很不一样,我折磨你,却得不到我想要的快乐。”

    原先迈开的脚步顿下来,映月听到这样的话,脸上抑制不住惊讶,“少主,快乐,不是通过别人痛苦了才能得到的。”

    “那要怎样得到?”他不懂,面色透出犹疑。

    这一问,却反而将映月问住了,离开园子,一直回到东苑她仍在想,快乐,究竟要怎样才能得到?

    “汐主子——”

    就在怔神之际,外头传来管事嬷嬷招摇的脚步声,惜春靠在殿门口,见到来人,忙几步迎上去,“尹嬷嬷,何事如此开心?”

    “我是来报喜的,”女子越过惜春身侧来到大殿内,“汐主子,爷让你准备下,今夜侍寝。”

    手中的茶杯轻抖,滚烫的茶水毫无预警泼在手背上,映月在看见尹嬷嬷满面高兴后,五指掩饰的紧握,“有劳尹嬷嬷亲自跑一趟,惜春,赏。”

    边上女子接过眼色,拿出一根簪子塞到她手中,尹嬷嬷见状,心领神会接过去,“以后奴婢还得仰仗着汐主子,爷回到五月盟第一夜招寝的便是您,这东苑啊,可算是出了个最得宠的主子。”

    映月微笑相望,,“借尹嬷嬷吉言。”

    “好了,奴婢就不打搅了,您好好准备准备,奴婢就先告退了。”尹嬷嬷说完便向外退去,簪子被悄无声息藏入袖中,动作自然流利,惜春随后跟上前,将她送到东苑外。

    她身子僵硬,直挺挺坐在了凳子上,侍寝?

    抿在口中的茶,余温已过,她深知自己躲不过这一日,早与晚,也仅仅是一步之遥而已。映月起身,将茶杯放回桌上,杯盏轻碰,她几步来到窗子跟前。随手一推,满园芬芳冷冽而来,白雪皑皑,若人站在园内,倒显得渺小许多。

    她杵在窗前想了很多,直到惜春进来提醒,才回过神来。

    “酉时了,别让爷等你。”她轻柔的将袍子披在映月肩上,几分催促说道。

    瞅了下外头,果见天色已晚,映月将披风拢紧后点下头,“你早些休息。”

    惜春笑着将她向外推去,送出东苑外头后方自行回去。

    长廊上落满积雪,渐行渐远,细碎的步子踩上去发出刺耳清晰的荒凉之音,满目苍夷,独留下一抹背影,张开的斗篷舞起,从远处望去,很是寂寥。

    “汐主子——”

    刚走出东苑,就见一名丫鬟迎面而来,“老太君有请。”

    心头蓦地一沉,上次被打的手背隐隐泛出疼痛来,她眉头微蹙,“老太君有何事吩咐?”

    “奴婢也不知道,老太君只说让您过去一趟。”丫鬟丢下句话,便径自转过身去领路,映月万般不得已,只得小心翼翼跟上前。

    沁园。

    远远的,便见殿门大开,老太君坐在首位,两眼自映月踏入园中第一步起,便紧紧定在了她身上。一边,站着梨花带泪的玥姬,余光在瞥见她的身影后,哭的越发厉害起来。映月跨入大殿,“妾身见过老太君。”

    身侧,一名跪着的丫鬟抬起头来,她垂下的视线正好同她对上,这一眼,却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嗯。”老太君只是轻应一声,旁边的桌子上,依旧摆放整齐着那些盟规。

    玥姬的手臂上依旧绑着纱布,见映月站在跟前,她忙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堂前,“老太君,五月盟内闯入刺客,伤了妾身是小,若对方是冲着爷同少主而来,这可如何是好啊?”玥姬双手攀附住她的手臂,语气恳切,“妾身的两名贴身丫鬟相继被杀,可那刺客却还在园中,老太君,您可要为妾身做主那!”

    “刺客?”雍容的冷静突然沉下去,老太君一拍桌子,“园内进了刺客,为何没人和我说起?”

    “老太君息怒,少主同爷定是不想让您担心,唯今之计,便是尽快将那刺客找出来,以保园内安全。”玥姬起身,搀扶着老太君坐回去。

    “你让她过来,难道此事和她有关?”老太君睇了映月一眼,语气不善。

    玥姬面露得意,眼中,又满含怨恨,她用腿踢了踢边上那名跪着的丫鬟,“将你那日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于老太君听。”

    “是,”丫鬟嗫嚅轻应,想了片刻后娓娓道来,“奴婢那日自园内出来,由于走得过于匆忙,正好同迎面的汐主子撞了个满怀,当时,汐主子一副很急的样子,奴婢留意了下,她正是朝着红绡阁的方向而去。”

    映月的目光同老太君对上,那丫鬟自顾说道,“后来,奴婢因想起落了东西,便折身赶回去,无意中在园内见到汐主子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后头。待到奴婢想要上前时,却见汐主子竟然痛下杀手,将红绡阁内的西月姐姐同另一名丫鬟一同杀害,隔日,园内守卫开始着手彻查此事,奴婢生怕惹事,故而到了今日才讲出来……”

    映月小嘴微阖,到现在才想起那名丫鬟是谁。

    “杀人?”老太君声音陡然拔高,一副难以置信,“一个侍妾,居然会武功?”

    “老太君,那只是她片面之词,”映月不由争辩,“再说,妾身同那二人并无冤仇,为何要冒险下杀手?”

    “你同西月是没有冤仇,可你同那刺客是同谋,要不然,为何急于灭口?”玥姬笑容笃定,声音满是把握的放松下去,“红绡阁内闯入刺客,若你不是同谋,你敢说出来,你当时在哪,和谁在一起么?”

    既然映月替雅芳撒了这个谎,玥姬越发肯定,这件事,她会隐瞒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老太君厉声喝道。

    “妾身那夜留在东苑,哪也没去。”

    “和谁?”

    映月回想起焦急赶来东宫的惜春,她双肩微软下去,“就妾身一人。”

    她深知,不能将她牵扯其中。

    “那也就是说,无人证明了?”玥姬肆意而笑,拉开的双目紧盯着映月。

    “你们还杵着作什么,还不快将爷请过来,这回我倒要看看,他是否还会偏袒这女人!”老太君喝向旁人,心中已然认定是映月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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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9 01:33 PM |只看该作者
辛苦了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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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1 03:05 AM |只看该作者
嗯嗯,写得蛮不错下,值得一看啊~~
继续加油: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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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9:19 AM |只看该作者
不好意思~迟了2天...现在就为大家加新咯


“慢着,”玥姬及时喊住出去的丫鬟,她乖巧凑到老太君耳朵边上,“若这个时候将爷找来,爷上次的态度您也看见了……”

    她抿住唇角,老太君果然转过头来,“你的意思是?”

    “我们让她先招供,事成定局的话,爷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老太君低眉细想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

    寒风犀利,吹刮在脸上犹如裂开一样的疼,双手被铁链定在墙壁上,这儿静谧无声,更走不进半个人影。

    “嘴巴倒咬得紧!”玥姬脚踩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正视映月,“今儿,我就要见识下你嘴有多硬。”

    “你是少主的侍妾,按理说,我们并没有过冲突。”映月微有不解,这其中,似乎有所隐情。

    玥姬吞下口气,娇艳的面容在昏黄的烛火下稍显黯淡,她一声冷笑,凑到映月跟前,切齿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你,想对付你,”举起的小手在她面上轻拍几下,“爷和少主,都是一样的,少主的女人也就是爷的女人。”

    侧向右边的小脸抑制不住惊诧,玥姬的最后一掌,落在她脸上,分外响亮,“我也是从丫鬟上来的,可我不喜欢比我位子高的人,尤其,是区区一名贱婢!”她睨着映月脸上的愤怒,抬起的小手刚要重重挥下,腹部却猛地被用力一击,踢退了好几步。

    “啊——”玥姬万万没有料到,整个人趔趄向后撞去。

    由于边上诸人均已被遣退,故而没人能上前帮忙,玥姬双手捧腹,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你敢踢我?”

    “同样是主子,你身份不比我尊贵多少。”映月眼见她步步上前,双目撇向窗外,月明星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玥姬恼羞成怒,两手按住腹部,她疼的蹲在墙边,额头冒出大颗冷汗。

    “是么?”双手被扣住的女子不禁嘴角生笑,目光扫过那盆炭火,清冷的眸中一亮,微微眯阖起来。

    玥姬的视线随即望去,灼耀的明火刺得眼睛越发敏锐,原先挫败的神情在看见炭火中的烙铁后瞬间点燃起来,她单手扶在墙壁上撑起身子,几步来到那盆炭火前。狠戾的视线透过噼啪之声望向映月,背部紧贴着壁沿,女子目光闪躲下,似有害怕。

    “哈哈哈——”

    一把将那烙铁从火中抽出,火星朝着四周迸射,穿透的视线氤氲望去,玥姬五指紧握下,逼上前去。

    “我让你嘴硬,”她咬牙,双眼攫住映月不放开,“我要在你脸上烫个洞,没有了这幅容貌,我看爷和少主还会不会看你一眼。”

    滚烫的烙铁逼近而来,还未落在身上,却已感觉到那份摧残的灼热,映月后脑勺紧贴着墙壁,后背上,涔涔冷汗直冒。她目不斜视,坚毅的两眼尽含笑意,“我的心中有爷,爷的心中亦有我,面容毁了又怎样?有种,你朝着我心口来,来啊!”

    玥姬一顿,伸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就你这样还想得宠么?”映月下巴轻扬,“少主的心中没有你,就算你杀了我,你都不会爬上正位——”

    “不要说了,给我闭嘴!”玥姬嘶吼出声,两手胡乱挥舞,握着烙铁的右手用力刺向前。

    映月双目盯着她手中动作,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出不得一点差,“我死了,我的心亦会跳动,爷更加不会将我忘了——”

    “我让你说,我让你心中有爷恼羞成怒的玥姬想也不想的将烙铁推向前,冲着女子心口用力按下去。

    席卷而来的疼痛差点让映月晕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胸前,落在那抹降龙印记上,下唇被尖利的贝齿咬破,血腥之色顺着嘴角流溢,她双手强忍着不去挣动,生怕束缚住的双手挣开了铁链。贴在颊侧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映月仰起脑袋,痛楚的视线望向上方——

    屋顶上,一块琉璃瓦被揭开摆在边上,面具下的男子,此时,猜不透他脸上是怎样的神色,路圣爵冷毅的嘴角危险紧抿,同她对视的眸子难掩惊怒,周身的戾气,更加蓄势待发。

    映月阖上双目,唇畔轻轻勾起,她就知道,九哥办事,从来不会办砸了。

    几个时辰前,东苑。

    女子倚在窗前,正在出神,这时,身后的脚步声悄然而来,她头也不回说道,“九哥。”

    “你从来不会在白天将我叫来,出了何事?”路圣爵几步来到映月身侧,她四下张望,将窗子掩上后正色说道,“方才园里嬷嬷来通报,我今晚就去东宫侍寝。”

    “这么快。”男子的声音分辨不清,高大的身影压下几许,将她头顶阳光遮去,“映月。”

    “嗯?”

    她抬起小脸,却被他双手捧住面庞,“你愿意去服侍他吗?”

    “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路圣爵将她拉近自己,“不愿意,我要你说不愿意。”

    她挣开男子的两手,“九哥,到这儿是因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忘记,时间不多,我需要你的帮忙。”

    路圣爵见她小脸认真,随即开口,“说。”

    “五月盟内,究竟安插了多少你的人?”她旋身,正色面对他。

    路圣爵面具下的俊脸阴沉不定,他两手环在胸前,映月拧下眉头,知道他不会说,“上次红绡阁遇刺,那名被杀刺客胸前也有降龙印记,她是你的人。”至于刺客为何会出现在红绡阁,她虽然怀疑,却来不及细问,“我杀了两名丫鬟灭口,可纸包不住火,我生怕迟早有一日会将我牵累进去,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我们要的东西,离开这是非之地,玄烨手段残忍,更不会轻信她人,能接近他进入东宫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在安插的这么多人中,只有我,可他对我仍有怀疑,我想请九哥帮忙,给我找个替死鬼。”

    路圣爵冷静听她说完,睨着映月的两眼逐渐拉开,“果真没有浪费我花在你身上的那么多精力。”

    她面无神色,走到窗前后,侧过的小脸,微微透出些担忧,“我身上的印记是个大麻烦,一旦被他看见,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路圣爵食指在手臂上轻轻敲打几下,“可你若现在无缘无故受伤,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映月点下头,男子见她满面焦虑,上前几步后,将她柔荑放在自己大掌中,“放心吧,今晚,势必有一场好戏,降龙印记见血就能隐退,你到时候见机行事便可。”

    她虽有担虑,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应允。

    惜春进来时,路圣爵已经离开,映月准备妥当后,这才走出东苑。

    “汐主子,老太君有请——”

    正要赶往东宫,却被半途拦下,映月双手自袖中伸出,才发现自己忘了东西,五月盟有个规矩,凡是侍寝之夜,都要带上自己的寝衣,老太君的令,更是不得不从,这个时候,又不能回去取,隐忧的余光别转过去,不经意落在另一条廊子的几名丫鬟身上。

    被挤在中间的是名着绿袄子的丫鬟,她四处张望,显得格外害怕,映月睨着她侧过来的小脸,心中一惊,有些记忆。

    几人仿佛是朝着沁园而去,她细想片刻,心头忽然明朗,她料的没有错,玥姬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跟在丫鬟的身后,映月不着痕迹从袖中掏出几瓣风干的玫瑰花瓣,这是惜春给她的,当时就图个好玩,说随身带上会使香味长时间的留在身上,没有想到,她的无心之举,却帮了自己个大忙。

    折返至东苑,惜春定会发现自己忘了那件寝衣,依她的性子,肯定会追出来。雪白的地面上,陷入的脚印间,每隔几步便留下一瓣花瓣,衬在素净的积雪上,红艳夺目,一直朝着沁园而去。

    映月敛下担心,就算惜春是直接找到东宫,寻不到自己,玄烨定会令人四处找寻,那时候,东宫的好戏,也该上演了。

    这就是她和路圣爵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敢说爷的心中有你么?”玥姬凑上前,狰狞的面容令人生厌,将她拉回现状,“说,你潜入五月盟是何目的?”

    外头,突然听到砰一声大门被踹开的声音,映月小脸微抬,朝着路圣爵递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匆忙的阻拦被粗鲁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朝着里头大步而来,映月胸口疼痛难耐,嘴角生笑,望向边上的玥姬虚弱说道,“目的,呵,你想要知道么?”

    声音越来越弱,女子不得不凑过去,映月声音干燥,唇舌轻触,“记住,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玥姬突地睁大双目,“你——”

    扬起的小手一巴掌挥去,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将映月一双美目给遮掩起来,她有气无力地定在墙壁上,在女子掴下之时,脑袋垂了下去。

    “住手!”

    一道掌风将腰间玉佩送出,凛冽的杀气使得那玉佩割为两半,锋利的尾部,一下打在玥姬手腕上,她疼得闷哼收回动作,蜷缩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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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9:20 AM |只看该作者
钳制住手腕的铁链被用力扯开,映月整个人向下栽去,跌入一具结实的胸膛。

    心口的伤因那撞击而撕裂,她疼得阵阵呻.吟,原先眯起的双眼渐渐睁开,“爷——”那一声唤,虚无飘渺,柔弱的,像是什么都抓不住。

    手臂陡然沉下去,他拦腰将她抱在怀中,“映月,”声音干涩,玄烨将两手收紧,看到她唇边勉强拉开的笑,他薄唇抿了下,却怎么都拉不出那样的弧度,“我带你出去。”

    玥姬不甘地缩在墙角,双手按住小腹,阵阵抽痛已经蔓延至周身,再使不上一点劲。

    冷风乍寒,将她单薄的衣衫肆意吹乱,她枕在玄烨肩头,回眸望去,路易站在廊檐之间,身后,巨大的圆盘更衬其身姿清冷,衣袂飞绝,他一步步紧紧跟过来。生怕玄烨发现,他只是隔了很远,那样执着坚毅的动作,并不像九哥的作风。路易步履极轻,踩在片片琉璃瓦上,前面,就是东宫,他没有再跟上去,只能看着映月越走越远,最后,在一个转角时,消失在自己眼中。

    “好疼……”

    她无意识地嘤咛,一手紧揪住玄烨前襟,泛起的褶皱在指缝间溢出,男子低头瞅一眼,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快,围起来,不要让她跑了——”

    就在踏入东宫之时,里头传来阵阵喧闹,打斗声层出不穷,映月抬起眸子,只见上头男子俊脸冷下,几步走入园中。

    几十名守卫将一名黑衣蒙面人团团围在中央,见到玄烨,其中一人上前行礼,“爷,方才这人混入东宫,意图窃取园中之物。”

    玄烨双目睇过去,那人手持长剑,对视的眸子同自己上次看到的那双几乎一模一样,“将她抓起来,抓活的!”

    他上前而去,想要将映月放下来,边上守卫见状,忙上前,欲将她接过去。他眼一扫,目光狠戾地瞪视一眼后,将她径自放在长廊上,让她倚着铜柱,那名守卫缩下两肩,只得退了回去。

    再次缠斗,蒙面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最后被一人踢中腿弯,当场活捉。

    锋利的刀剑架在她脖子上,两边守卫将她擒起后押到玄烨跟前。双膝被迫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她两眼同映月平视,双肩犹在垂死挣扎。九哥果然心思缜密,她的眼睛,同自己的几乎无异,就连身形亦是相似。玄烨一把将面纱摘下,映月急于望去,面容陌生,她并不认识。

    “叶青?”一名守卫惊呼出声,女子埋着小脸,静默不语。

    首领将那人带到玄烨跟前,指着地上女子,“你认识她?”

    “回爷的话,她是北阁丫鬟,属下见过几次。”

    身子靠回去,映月知道叶青不会清楚她的身份,大掌攫住女子下颔,玄烨将她脑袋抬起,另一手落在前襟,毫不犹豫的将那身夜行衣同裘衣一并撕裂,水红色的肚兜垂挂在腰际,露出白皙的胸.脯。女子羞愧万分,开始拼命挣扎,玄烨一手卡住叶青脖颈,她扬起的小脸上溢满痛苦,大掌探入胸前猛地将那肚兜扯出来丢掷于一边,玄烨双手按住女子肩胛,就着通明的烛火,清晰看见其胸口的降龙印记。

    “放开我!”叶青嘶吼出声,双目充血。

    玄烨狭长的凤目敏锐微阖,他凑下身,食指按住她胸前,那儿,残留着还未完全消去的疤痕,他放在右膝上的五指紧握,确信,那便是被自己那枚蛇形镖打伤所留下的。

    “是你!”

    “哼!”叶青毫不畏惧,眼角瞥向玄烨。

    男子起身,目光冷冷睨视,他弯腰将映月抱起来,双手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大掌将她压入怀中,下巴轻抵在她额前,迈步走向寝殿。

    “爷,”她扯下他衣袖,两眼穿过玄烨颊侧望过去,“你打算怎样处置她?”

    步子坚毅,朗朗有声,穿过一座巨大的彩绘屏风,玄烨将她轻放在榻上,骇人的气势还未散去,垂下的墨发轻触在她额前。身上的衣裳褴褛不堪,他眼中闪过赤色血腥,吐出冰冷的二字来,“虐死!”

    映月一惊,不由打个寒颤。

    玄烨将边上的锦被拖过来,刚盖到她身上,却见映月慌忙要推开,“我身上太脏。”

    他双手将那锦被蒙在她腿上,“不准动,”语气中带着愤怒,他两眼攫住身前女子,“为何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披头散发,语气幽幽,目光轻抬望入他眼眸深处,“因为,没人信我。”

    一声叹息,她却笑的极为苦涩。

    玄烨双手落下,在她背后交扣,将映月紧紧拥入了怀里,伤口撕裂一样的疼,可是她却没有喊出来,窝在那样温暖有力的怀抱,让她忍不住贪恋,一下下就好。

    大夫随后前来,知道是烙铁所伤,放下药便没有久留。

    “将衣服脱下来。”玄烨解开她腰间带子,映月眼见他大掌将自己的衣衫拉下肩头,白皙娇嫩的背部僵起,她动也不动,任由他单手绕至颈后,指尖轻勾,最后的一缕春光便呈现于眼前。

    原先对上她的俊目随之向下移,喉间轻滚,黑遂的瞳仁中燃起炽热欲.望,玄烨以指尖沾起药膏,在涂抹至伤口时,清楚的看见,她的胸前除了触目惊心的烫伤外,并无其它异样。清凉的触觉让原先的痛楚消去大半,映月垂首望着男子的动作,暗自唏嘘间,身子却再度被揽过去。

    她抬起小脸,双目还未来得及完全睁开,就见头顶暗影压下,凉薄的唇吻在她嘴角,并未完全深入,只是灵舌轻柔地探入她嘴中,映月怔住,完全忘记了反应。细碎的吻,一一落在她额前,眼睛上,湿润的唇齿交缠,体内,一团烈火莫名燃烧起来,自某一处窜至全身。

    薄唇在她颈间徘徊,点起的火很难熄灭,大掌将她压向床榻,映月眉头紧皱,伤口剧烈抽痛,“怎么了?”

    她摇下头,勉强微笑。

    玄烨将压着的身子退开,目光在瞥过她胸前后强捺下体内悸动,“等你好了,我会吃了你,生吞活剥,一根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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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9:20 AM |只看该作者
醒来的时候,枕边已凉,玄烨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她左手落在边上位子,裸在锦被外的肩头感觉到寒冷,映月披上件袍子后撑起身,赤足踩在华丽的锦毯上。

    因为身上带伤,玄烨并未碰她,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她单手拉拢前襟,举目相望,这儿,便是所有侍妾梦寐以求想要留夜的地方,东宫。绵软的足印绕着寝殿走上一圈,朱漆红的大门紧闭,映月站在门后,遥望四周摆设,偌大的地方,独留下自己一人,她嘴角轻挽,看来,玄烨已经放下心。

    水墨浓香的书架端放整齐,她拾起裙摆上前,站在金碧辉煌的寝殿中央,这儿,历经千辛万苦,她总算走进来了。

    望向每一个都有可能藏着东西的地方,映月收回视线,旋过身,她虽然心急,却不能急于这一时。

    殿门在此时打开,玄烨带着满身阳光大步走进来,映月伸手轻挡下,眯起双眼,“爷。”

    “起来了?”他上前,大掌自然地落在映月肩头,将她揽过去,“怎么不多躺会?”

    “做了个梦,睡不着了。”她神色恬静,柔和的面容展开颜笑,脑袋轻靠在他胸前,微微蹭动,似乎带着几许娇气。

    “穿上衣服,陪我到园子里头走走。”玄烨松开手,走到身侧的桌前倒上杯清茶。

    映月站在藤架边上,想要将挂在钩上的衣衫取下来,几次未果,她忍着痛,刚要用力将手伸过去,就见玄烨已先一步动作,肩头一暖,温热的气息包拢过来。

    “爷,妾身自己来吧。”她勉强将手伸入袖口,小心避开胸前的疼痛。

    “映月,当日东宫遇刺,指认被打伤的女子那一晚,你知道我怀疑的是你吧?”他的话语漫不经心,挑起的凤目睨着她面上神色。

    扣起腰带,她动作因受伤而显得并不流畅,“当初,爷的怀疑那么明显,我怎能感觉不到。”

    “血渍是朝着东南阁而去,后来守卫在憩园阁内发现被换下的夜行衣,没有想到,这只是对方欲盖弥彰之计。”

    那身夜行衣是自己随手丢弃,当时并没有时间将它带出去销毁,未曾想到,后来却落在了搜查的守卫手中,映月心头一松,嘴角生笑,“这下好了,还我清白。”

    “生在这样的环境,我只能面面俱到。”玄烨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出东宫,二人并肩齐行,男子的话语,明显带着无奈。

    “爷,外头人觊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映月犹豫片刻,既然装着不知情,总有好奇之时。

    玄烨修长的指尖顺着女子纤细的柔荑一寸寸抚过,跟在他身侧,望着他沉默的嘴角,映月仰起侧面,只见男子下巴微抬,被阳光挡住的半边面颊晦涩难安,玄烨顿下脚步,同她正面相视,“映月,那是一件关系到我是否能活下去的东西。”

    她面含吃惊,九哥明明说,那只是一本名册。

    “爷,你这话何意?”小手被他紧抓着,映月眉头紧蹙。

    “如果有一天,我将这东西交由你保管,你可会尽心尽力?”

    赤诚认真的眸子没有丝毫玩笑,紧贴的掌心中能感觉到彼此间的湿腻,映月想起东宫那一夜,他满头银发披肩,那样凛冽狠绝的男子,一旦倒下……

    “如果是爷的性命,我定会拼死相护。”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字字铿锵,就连自己都分不清,几许真,几许假。

    交握的手用力紧扣,指间,不留一丝隙缝,玄烨迈步向前,眼中闪过分外异样,阴魅的眸子注入些许温暖,淡淡的,从心底蔓延出去。他垂首睨着她的小脸,天生的敏锐并未让他完全卸下最后的防备,映月嘴角轻抿下,这样,却已足够。

    “爷——”

    迎面而来的声音急促焦虑,映月抬眼,只见一向沉稳的贾官家正步履匆匆而来,玄烨凤目轻睨,“出了何事?”

    “爷,圣旨到。”贾官家满面凝重,冲着映月瞅一眼。

    玄烨剑眉轻皱下,语气不耐说道,“不过是圣旨而已,让外头人候着,”他旋身,面向映月,“你先回去。”

    “是。”

    她心头不由浮上疑虑,这五月盟,怎会和朝廷扯上关系?

    回到东苑,惜春见她进来,忙将煎好的药端过去,“等下喝就要凉了。”

    她皱下眉头,“这药苦的厉害,你去找些梅子来。”映月将药接过去放到桌上,女子拗不过她,只得去房里取来。

    浓黑的药汁泛着阵阵清苦,映月将药碗端起来走到窗前,她背对寝殿,手一倾,便将那药全部倒入花盆中,伤口虽然疼痛难耐,她却只能借此拖延时间。

    旋身,却见殿门口站着一抹身影,“雅芳?”

    女子手端托盘,杵在门口并未进来,惜春取了梅子,一眼便瞅见她的身影。小嘴撇下,并未出声,几步来到映月身侧,“快将药喝了吧,这么大还怕苦呢。”

    映月将药碗交到她手中,接过梅子后取了一颗放入嘴中,雅芳见状,十指紧握着托盘走进来,“月主子——”

    她眉眼轻敛,落在她手中的甜点上,“这是做什么?”

    “我听说你受了伤,心里不放心……”

    “雅芳,”惜春气鼓鼓的走上前,将那药碗重重掷在桌上,“映月为何受伤你比谁都心知肚明,当日你说玥姬主子要对付你,我没有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你还是我在北荒营认识的雅芳么?”

    “对于别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女子上前,将那甜点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雅芳,”惜春并不死心,走到她身前,两手用力揪住她袖口,“只要你说出来那夜在东宫的是映月,玥姬主子就不能冤枉她了,雅芳,你去和爷说,把一切都说出来。”

    “惜春!”雅芳挥开她双手,刻意避开映月的视线,“这是我的事,我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一旦说出来的话,我还能活命么?”

    “可是——”惜春紧咬着下唇,再说不出一句话。

    将桌上的托盘抓在手中,雅芳重重呼出口气,她敛下眼中失落,转身后大步朝外走去。

    “呦,这新得宠的主子这,可热闹的很。”

    榕善拾阶而上,头上的金步摇在光阳下灼灼其华,刺燿双目。

    “奴婢见过榕善主子。”

    走过雅芳身侧,女子不屑地轻哼下,“入了爷的东宫,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是一名奴婢吧?”

    雅芳垂着脑袋,她双目定在脚背上,用力将这屈辱吞咽下去。

    榕善走入殿门,见到映月后,面容扬起笑,“听说妹妹受伤了,我特地过来看看。”

    映月起身,嘴角轻挽,何时,二人的交情有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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