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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谋杀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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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49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九章


     没过多久,陈队找到高栋,道:“高局,嫌犯交代说电瓶车是个江西人卖给他的,他开电瓶车修理店,既卖新车,也卖二手车。”

     高栋道:“既然如此,一开始他为什么要嘴硬?”

     “他说那伙江西人是个盗窃团伙,经常偷电瓶车拿到他们这种店里销赃。他一是担心供出销赃的事要坐牢,二是担心供出了那伙江西人,会遭报复。”

     高栋琢磨片刻,这车是伙盗窃团伙弄过来的,莫非盗窃团伙把凶手的车子给偷了?

     他寒毛一竖,不会这么巧吧!

     无论如何,先要抓获这队团伙再说,即便是他们偷的,也该记得从谁家偷的。

     高栋便道:“那好,这店老板先关着,咱们替他摆平这伙江西人。你马上安排人,按店老板供述的情况布点抓人,这帮人一个都别漏了。抓到后可以稍微宣传一下,毕竟现在命案没破,算是打掉个盗窃团伙,也可以向市局申报一下。”

     这次破案效率很高,一个蹲在白象县长达两年之久的七人盗窃团伙,在半天的时间里,就被整个端掉。

     傍晚,高栋吃完饭,就接到陈队电话:“高局,这伙人全抓到了,您要不要亲自审?”

     “好,我这就过来。”

     高栋走进其中一间拘留室,身后的陈队指道:“高局,这家伙就是店老板说的卖他电瓶车的那个人。”

     高栋盯着铁窗后的那张脸,看似还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这小青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歪头望着高栋。

     高栋看了他几眼,比较厌恶这家伙的表情,问了句:“叫什么名字,年龄,住址,工作?”

     小青年撇嘴道:“身份证上都有,你们自己看,别问我。”

     “你他妈——”陈队正要骂人,高栋拦住了,继续道:“挺有脾气的嘛,”他指了指铁窗外停放着的那辆电动车,道,“这车是你的,还是你偷来的?”

     小青年瞪了高栋一眼,道:“我没见过这车子,你们抓我干什么!”

     高栋牙齿咬了咬,又道:“我在好好问你话,你别自己找不自在,说,车子哪来的?”

     小青年似乎有些被他沉着的气势镇着,低头嘀咕着:“我又不知道,抓我做什么。”

     高栋吐了口气,最近这场命案已经搞得他焦头烂额了,这蠢货还在他面前卖萌。他转过身,对陈队说了句:“这傻比看样子没进过号子,教懂他做人了再叫我。”

     高栋回楼上的办公室坐下还没五分钟,电话就传来了,陈队告诉他,这小子愿意招了。

     高栋抿抿嘴,重新去见那小青年,此时小青年受过了教训,眼中布满血丝,整张脸都是害怕的表情。

     高栋道:“车子哪来的?”

     小青年低头回答:“我偷来的。”

     “在哪里偷的?”

     “建设路旁的帝景园外面的一条路上。”

     高栋看向陈队,陈队解释道:“帝景园是县里的一处高档别墅区,那附近一共有三四个高端楼盘,有钱人住在那块很多。”

     高栋心中一想,有钱人这个身份定位,倒和他想象中的凶手接近。可恼的是面前这傻比青年,偷什么不好,居然把凶手的作案工具给偷了!要不然,他们警方很可能有机会把凶手人赃并获了。

     高栋道:“你偷的这个车的车主,长什么样,你能认出来吗?”

     “我没看到过车主。”

     高栋眉头微微一皱:“车子停在路边哪里?”

     小青年道:“在路边一个角落上,我那天本没想偷车,是去网吧玩,路过时,看到那里刚好停了辆电瓶车,我看车上钥匙还插着,主人忘记拔了,我等了几分钟,看看没人过来,就顺手骑走了。”

     “钥匙也留在车上?”高栋眉头一皱。

     “恩,我真是顺手骑走的,不能说偷啊。”

     高栋冷声道:“钥匙本来就留在车上,你没说谎?我警告你,你说的我们会再查证过,你要是敢说错一句话,我把你往死里整!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车子是你撬的,还是钥匙本来就在车上?”

     小青年哭着道:“我说的真是实话,钥匙是在车上。”

     高栋心里顿时沉了下来,钥匙本来就留车上,凶手可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一定是凶手故意留的,他觉得这车子早晚会被我们查出来,销毁藏匿的难度都大,容易露出马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钥匙留车上,让人给骑走了。

     偷电动车本就很常见,你锁得好好的,如果停在没人的地方,不出半天,说不定车子就不见了。

     更何况这辆车,不仅孤零零地停在没人的角落,而且还留着钥匙,这不是成心要让人骑走吗?

     即便这小青年不偷,也会有第二个小偷,第三个小偷把这辆车骑走。

     如此一来,线索不又断了吗!

     高栋问了最后一句:“你哪天偷的?”

     小青年仔细地算了算,最后问了自己卖车的日子后,才做出回答:“是卖车前一天,是11月30号。”

     高栋没再问话,转身走出了拘留室。11月30日,凶手在11月23日到26日期间,跟踪了李爱国,在11月27日到29日之间,跟踪了林啸。跟踪工作结束后,第二天,他就把车带钥匙留在了路边,让人骑走了。

     高栋长呼一口气,所有的路,看似都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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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49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章


     这几天,全县各个乡镇,各条街道,都贴上了悬赏公告。

     公告上贴着一张图片,是个人带着帽子和口罩,骑着电动车。画面中的这人除了耳朵,其余身体皮肤几乎都没露出来,是男是女都难以确认,更不要说长什么样了。公告介绍说这人参与了一起凶杀案,极具危险性,希望老百姓但有知情的,就来向所属的派出所举报,破案奖励20万。

     但几天过去了,没有接到一份举报。

     这在高栋的意料中,冬天骑电瓶车,戴帽子戴口罩的太常见了,谁会注意自己身边经过的这个人呢?何况这位电瓶车男是在11月底期间露面的,现在都快12月底了,整整过了一个月,谁记得呢?

     而林啸那边也是石沉大海,死活再没出现过。林啸失踪案发生后没多久,高栋就找人去联系手机运营商查手机信号,但直到现在,运营商的信号接收系统没有收到他手机的任何信号。高栋知道手机信号的发送原理,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手机的电池板被凶手拆掉了,二是这个手机目前完全处于信号覆盖区域外的地方。不管怎么说,林啸失踪案也查不下去了。

     高栋一筹莫展,原本他岳父让他接手这案子,是因为他们都以为这是场报复杀人的案子,很容易就能破案。这么个既是大案,又容易破的案子交给高栋,能为他的政绩添加丰满的一笔,明年换届有机会升到市局副局长,往后再运营一番,争取四十岁之前把他拉上副厅级的领导岗位。如此一来,高栋仗着年轻的资本,本身又有本事,退休前很有潜力升到正厅级的位子。

     唯独没想到,这居然是个无头案。高栋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迟迟交不上答卷,对他的前途只有负面影响。看来明年的升职有点麻烦。

     徐策这边最近几天都很忙。

     今天他和前几天一样,临窗坐在半岛酒店六楼的一间客房内。

     半岛酒店是五星级,一共高三十几层,底下三层是饭店,四楼是私人会所,五楼以上是客房。

     今天是他第四天住这间客房了。

     屋子里关着灯,显得幽暗。

     他身后的电脑里放着音乐消遣时间,怀旧风格,他喜欢八九十年代的老歌。

     他坐在窗边,看了眼手表,现在快到晚上六点,他重新拿起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撩起厚重窗帘的一个小小角落,朝楼下的广场望去。

     这是个耐心的活,只有足够的耐心,才能保证工作的完美。就像对付李爱国一样。唯一的区别,这次的目标是张相平。

     等待了十多分钟,他看到张相平的车驶进了楼下酒店的广场。

     这是辆奥迪车,和他那辆二手奥迪车的型号一模一样。

     张相平在广场边缘的一个角落停好车,随后下车,朝酒店里走去。

     徐策知道他应该是去和朋友应酬吃饭,一般吃完了他们会赌会儿牌,这个习惯和李爱国差不多,只是李爱国比张相平更爱赌罢了。

     张相平走进酒店后,徐策就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希望张相平今晚能玩得晚点。

     谋杀的时机挑选,不是每一天都行的,要靠蹲点。

     前面的三天,张相平有两天都来了半岛酒店,只不过这两天他离开的都很早,不到八点就走了。显然这么早的时间点徐策没法动手。

     徐策坐到了电脑前,上着网打发时间。

     到了八点钟,他看了眼手表,重新回到窗边,拿望远镜张望了下,张相平的车还在。

     半个小时后,他又到了窗边,望远镜张望下,张相平的车还在。

     又过了半个小时,到了九点,他再次回到窗边张望,张相平的车还在。

     徐策心中有了一丝小激动,看来张相平今晚会走得挺晚。但他决定还是再等等。

     等待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守株待兔的猎人。在长久的等待后,看到有兔子靠近,猎人总是容易心中激动。但最后守株待兔能否成功,关键只看一点——耐性。

     当兔子还没跑进陷阱中,你就急于捕获,暴露了自己,那么前面所作的长久的守株待兔工作,都将付之东流。

     只有最充分的耐性,直到兔子真正踏入陷阱的那一刻,你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手,这时候的猎物,才归你。

     徐策说服了自己,不要着急,再等等。现在虽然已经九点了,如果张相平没过几分钟就走了呢?那这个时间点下手,依然不是好时机。

     最好是在十点以后下手,那时凤栖路上的人车几乎已经看不到了,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不会被人看到。

     所以,宁可让张相平活得更久一点,也不能让自己暴露出来。就算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还可以捕捉下一次杀他的机会。但一旦自己暴露了,那再也没有机会进行计划了。

     时间依旧在静静流逝。

     徐策这一次抬起手表,时间指到了九点四十分。朝外面张望,车子还在。

     徐策暗自点点头,好吧,就是现在。

     他脱下有些笨拙的羽绒服,换了件轻便的米黄色外套,动手时手脚一定要灵活,挎了那个包,下了电梯,来到酒店楼下的广场,这个停车广场很大,除了车辆出入广场的门口外,没有其他的监控探头,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否则他还需要找辆车子做掩体来进行工作。

     他观察一番,停车场上没人站着,便悄悄走到了张相平所在的奥迪车的右侧,他装作俯下身系鞋带,用极快的速度把一块铁板子放到右侧前胎的底下,这块铁板子上有一排的扎胎钉。他把铁板稍微往轮胎里压了压,使车子一开动后,轮胎一定会压上扎胎钉。随后,他又用同样的手法,把扎胎钉的铁板放在了右侧的后胎下。

     由于扎胎钉放在了轮胎底下的偏里位置,所以站在车旁从视觉上是看不出异样的。

     整个过程最多只花了十几秒的时间。

     徐策准备妥当,站起身,离开了广场,准备用那个同样的手法,避开监控,来到凤栖路的预备地点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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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50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


     凤栖路南段的一处地方,离上次李爱国遇害大约隔了两百米。

     这是必要的,虽然离李爱国遇害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如果选择和李爱国遇害的点动手,难免不引起张相平心理上一种潜在的警觉。

     徐策站在一旁的树后,拿着望远镜静静地朝着南面观察。

     离他不远处,右车道上洒落着一地的大块啤酒瓶碎片,过来几米后的左车道上,也撒了一地的啤酒瓶碎片。

     张相平独自开着奥迪车,从沿海南路拐进了凤栖路,准备回凤栖小区里睡觉。

     今晚酒喝的不多,打了一晚上的“十三张”,在满是香烟味的地方呆久了,有点困乏。他空调开着大风,整个车厢内暖洋洋的。

     这时,他看到前方车道上撒了一地的啤酒瓶碎片,他咒骂一句,哪个傻比发神经,酒瓶乱扔。

     他只好踩下刹车,方向往左打,从左车道过去。

     刚把方向打到左边,就看到左车道前同样是一堆啤酒瓶。

     一定是超载货车掉下来的。妈的!

     他只能再踩刹车,小心地把车绕到右车道,这时,他看清前方不远处走着的一个拿着个挎包的人,咦,这不是高栋的老同学,副县长的朋友徐老板吗?

     他本没打算开窗打招呼,想直接开过去,却发现这徐老板正大幅度向自己挥手,他停下车,摇落车窗,道:“徐总,你怎么在这儿啊?”

     徐策表情有些惊讶,道:“咦,怎么是张局你?我刚从这小区拜访朋友出来,我看你这车子轮胎破了,所以叫住你,没想到是张局!”

     “我轮胎破了?”张相平有些意外,他第一反应是被前面的玻璃扎破了?但一想,玻璃扎破了,哪有破这么快的。

     徐策走到车旁,道:“你看,你这右面前后两个胎全瘪了,车子都斜着,你还不知道?”

     张相平一感觉,没错呀,经他一说,还真明显感觉车子向右侧倾斜了。

     张相平忙停了车,拉上手刹,下了车,站车前一看,车子微微向右倾斜。

     徐策接着道:“我刚在前走,看你这车要往右倒了,你右面的胎都软了,我以为车主不知道,所以叫住提醒下,没想到是张局您的车。”

     张相平向他感谢一句,微微皱着眉,走到车子的右侧,前后两个胎瘪了一小半。

     “这有点麻烦嘞,”张相平盯着轮胎,自语道,“我就一个备胎,看样子还要叫修车店运个轮胎过来了。”

     徐策走到车子的右后轮胎处,蹲下身,看了几眼,道:“看起来破得挺厉害的。”

     这时,一道强光灯打了过来,一辆车子从沿海南路拐进了凤栖路。

     徐策暗叫一声,不好,看来今晚会遇到目击者了,如果实在没机会,只能再放过张相平了。但今天这条设计很久的计谋一旦错失,恐怕再想其他方法杀了张相平,就有点麻烦了。

     现在才十点半,不是半夜。尽管是冬天,但出去玩到十点半回家也不算太晚。

     徐策事前已经考虑过这点,一旦有目击者看见他的容貌,那么今晚的这次谋杀断然不能继续了。

     徐策赶紧身体蹲得更矮,背向那辆车,装成检查轮胎的样子。

     张相平站在旁边看了看过来的车子。

     车子经过前面的啤酒瓶地带,同样降低速度,慢慢绕过来,到了他们旁边,这辆车停下来,车窗摇下,一人探出头:“嘿,张局,怎么回事?车子坏了?”

     张相平无奈笑笑:“两个轮胎都爆掉了。”

     那人道:“两个轮胎爆掉?前面这啤酒瓶扎的?”

     张相平无法肯定,他虽然刚才没听到过任何的爆胎声音,但猜想也只有可能是刚才被大块玻璃扎的吧,便道:“大概是吧。”

     那人道:“需要帮忙吗?”

     张相平客气地摇手:“没事,两个轮胎坏了,我也没那么多轮胎拿来换,只能等明天找人修了。”

     那人道:“哦,那我先回去了,要帮忙打我电话。”

     “好的。”

     那人车子踩了油门,朝前开去,很快拐了个弯,进了凤栖小区。

     徐策哼了口气,看来行动可以继续。

     他突然说了句:“张局,这轮胎好像被人扎的嘛。”

     “啊!被人扎的!”张相平有些意外。

     徐策微微站起身,弓着背,指着轮胎道:“轮胎上扎了个东西,我拿没拿出来,看起来是被人恶意扎的。”

     “是吗?”张相平蹲下身,顺着他的指示,检查轮胎。

     只不过,这次他蹲下身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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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凌晨零点半。

     公安局协议酒店的标准间内,高栋正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手机响了。

     他恼怒地拿过手机,看了眼显示屏,是陈队。他顿时睡意全消,因为他知道,陈队不可能半夜无缘无故打他电话,一定出了大事。

     他谨慎地按下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低声问了句:“陈队,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最后,还是道:“高局,张局长死了。”

     “张相平?”高栋眉头一皱。

     “恩。”

     “地点……好,我马上过来。”

     挂下电话,高栋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了丝丝冷汗,呼吸变得急促,眼眶里有些发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当然,他不是为了张相平而难过,他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这次部里省里一定会问责了,他岳父能否保到他也不好说。

     对于官场的生态环境,他很懂。

     他深呼吸几口,平复下心绪,手指仍有些轻微颤抖,点起一支烟。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高栋站起身,打开门,看到张一昂等自己这帮手下已经换好了警服,等在门外。

     高栋抿抿嘴,疲倦地挥手道:“你们先过去,我待会儿来,不用等我。”

     他感觉嗓子有点沙哑,打发了他们,重新坐到床边,灭了烟,拿起手机,放在手里不停地捏放着,最后,下定决心,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爸,吵到你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高栋岳父粗厚的声音:“阿栋,出什么事了?”

     高栋舔了下嘴唇,道:“张相平刚死。”

     电话那头默默无言,过了十几秒钟,才道:“什么时候死的?”

     “今晚,几个小时前,和李爱国死在同条路上。”

     “好,你那边先稳住,不要慌,我跟你们局长先通个电话,再找省里朋友帮忙打听情况。你知道现在最要紧干嘛吗?”

     高栋点头:“封锁消息。”

     “好,马上去弄,注意着手机,随时接电话。”

     “好,我这就去现场了。”

     高栋挂了电话,握了握拳头,低语一句:“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站起身,以最快速度换上了制服,开门出去。

     来到凤栖路,那里已停满了警车,很远处有五六个外表看上去是外地打工仔的人在望着热闹。

     高栋下车,陈队、张一昂等一帮人忙围了上去。

     高栋张望了几眼,对陈队道:“你们局长呢?”

     “郭局长说他有点事要先处理下,等下就赶来。”

     高栋心知肚明,郭鸿恩一定也是在联系人,打听情况,为问责处分做好退路了。

     他冷哼一声,道:“马上封锁现场,那几个民工,对,就是那边站着的几个,全部赶走。陈队,立刻安排人整条凤栖路交通管制。”

     他听到了远处的哭声,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在哭,旁边几个人拉着,道,“这是张相平老婆?”

     “恩。”

     “全部先带到局里再说,整条凤栖路上,除了公安以外,其他人一个都不许留!再传话下去,所有办案民警,今晚的事倘若敢对外透露、讨论半个字,直接革职查办,检查院再以泄密罪起诉,绝不是开玩笑!”

     陈队看着高栋怒睁的双目,简直不敢对视,慌张地记住他的话,应承着。

     高栋又道:“你再找你们局长或副局长转告县委宣传部的人,未来几天如果有哪家媒体登了今晚的事,市委领导会直接找县里宣传部算账的。还有,要是有人在你们当地网站上贴这事,马上找来约谈。知道吗?”

     “恩,我一定马上安排。”

     “好,咱们要赶紧现场勘查,”他抬手看了手表,“现在一点十五分,五点钟前结束勘查,早上太阳出来前,现场要全部清理完毕,都听明白了吧。好了,咱们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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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高栋戴了手套脚套,和陈法医及另几个年轻法医一起走进现场。

     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地上的两处啤酒瓶碎片。

     哪搞的一地的碎啤酒瓶?感觉有点古怪。是运啤酒的小货车摔下来的?

     他只是觉得地上碎啤酒瓶的排布有些不自然的感觉,但无法断定是否和案件有关,便对一名工作人员道:“这块地上先拍几张照,等下再找人弄干净。”

     走近前方,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右车道上,车灯依然大亮着,红色尾灯,车前打着强远光灯。车子向右侧倾斜着。

     显然,右侧的轮胎此刻已经完全瘪了。

     高栋走到车子的右侧,看了几眼轮胎,随后把目光盯向了张相平。

     靠近路边的地上,张相平正一动不动仰天躺着,四肢摊开,睁着眼睛,心口处大量血液流了一地。

     高栋微微眯了下眼睛,没有直接靠近尸体,而是先在旁边的地面上仔细搜寻着,看看是否有特别的发现。

     “老大,你看。”陈法医手一指。

     高栋盯了几眼,赫然睁大眼睛道:“脚印!”

     路旁一行脚印,穿过泥地,如李爱国那回一般,一路延伸到远处的水沟。

     唯一不同的地方,这次的脚印,是真实的,不再是大尺码的平底脚印了。

     高栋道:“马上记录下来,回去实验。”

     陈法医欣喜道:“老大,这回总算留下线索了,这行脚印深刻在泥地了,非常清晰,纹路分明,凶手的身高体重能比较精确地定出来了。”

     高栋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回凶手为什么没有清理现场,也没有套上铁鞋套,直接走了。

     难道……

     他眼睛一亮,最大的可能,凶手这次行凶,最后关头遇到了麻烦,他来不及清理现场,只能匆忙离去。

     最有可能的情况,那时刚好有人过来了!

     按照凶手的一贯做法,他会把现场清除得不留痕迹才对。

     上一回,凶手杀了李爱国,不但车子看起来像是自然地停在路边,而且把车内外的指纹、脚印、皮肤组织全部清除了干净。所以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人发现车里死了个人。

     林啸的房子,同样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

     而这次,张相平的车就这样亮着灯停着,张相平就如此死在车外,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只要经过,立即就会觉得异常,马上会发现这出凶杀案,从而报警。警方也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警方来得越早,对凶手越不利。

     如果凶手有足够时间,一定会把车灯全关了的,把张相平尸体移到背光处,如此,很可能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那么很多短时间内保留的线索就将错失。

     看来情况就是这样,那么凶手这次一定不仅只留下脚印了,一定会有更多的意外发现!

     陈法医一边指挥人给脚印测量和拍照,一边低着头,仔细观察,过了会儿,他又有了新发现:“老大,这次脚印和上回有区别。”

     “什么情况?”高栋转过身。

     陈法医用笔指着地上的几个脚印,道:“有些脚印只有半个,而且脚印间的距离间隔也比上次大了至少十几公分。”

     “哦,这说明什么?”

     “上一回,凶手是耐心地走着离开现场的,这一回,凶手是逃走的,处于跑步状态,而且步伐尺寸上,我敢肯定,凶手一定处于慌乱的跑步状态。”

     高栋眼睛一亮:“对对对,这就对了,凶手这次没清理现场,一定是他在最后时刻,遇到某些事了,这才匆忙逃离。很可能……没错,很可能他想处理后事时,刚好有车开过了。喂,张一昂,你去问最早出警的人,把报案的人带过来。”

     法医把张相平身旁的脚印区分出凶手和出警的民警后,再测量拍照记录,随后,高栋和陈法医靠近张相平蹲下。

     陈法医解开张相平的衣服,大致翻了他的身体,道:“初步看,死法和上次一样,估计也是像老大你猜的,先用电棒击晕,再用三棱枪刺扎入心脏。看呐,这回脖子处也有块擦伤,不,不不不,是两块擦伤。”

     高栋目光锃亮:“电了两次!”

     陈法医道:“没错,就是电了两次!”

     高栋心中一阵波澜,这次凶手从行凶时到行凶后,都处于一种慌乱状态,说不定,这次凶手作案时,不仅仅作案结束时遇到了意外,作案过程或者作案前,同样发生了什么干扰他行为的事情。

     他此刻还不知道,确实是因为那一辆车的突然到来,把徐策吓了一跳,他脑中一直冒出是否继续动手的两种争议念头,从而使今晚整个状态都出现了失误。而在徐策清理现场刚进行一半时,偏偏又冒出了一辆车,把他计划近乎全盘打乱,只能慌乱中逃走。否则,他绝不愿意让张相平直接倒在这么显目的位置,更不会让车如此亮着大灯停靠一旁。直到此刻,徐策依然在家中坐立难安,他无法肯定这一回到底有没有留下如DNA等致命性的指向性证据。

     陈法医继续道:“其他地方嘛,暂时没发现额外的外伤痕迹。”

     高栋点点头,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抓起张相平的手,仔细观察着。

     “老陈,把手电再往我这边照照。”

     陈法医依言把手电打到高栋这边。

     高栋微微眯起眼睛,向身后伸出一只手:“喂,小周,把镊子递我。”

     他拿起镊子,小心地探入张相平的指甲,轻轻翻起。

     翻了几个指甲,终于在其中的两个指甲里,发现都塞了一团毛绒绒的丝状物。

     “老陈,你看。”

     陈法医欣喜道:“衣物纤维!”

     高栋严肃问:“能确定是衣物纤维吗?”

     “一看就知道,一定是。”

     高栋点点头:“张相平被电棍击晕后,心脏被三棱枪刺扎中,大约半分钟内就死了。老陈,你觉得他在死前的二十多秒内,有没有可能临死前抓了凶手一把。”

     陈法医道:“非常可能,老大,死者虽然被电棍击晕了,但心脏被三棱枪刺扎进的一刹那,一定会马上醒来,此时大脑组织还没缺氧,完好无损,意识清楚,这时候人本能第一反应就是反抗。张相平完全有能力抓了凶手一把。你看,张相平衣服是黑色的,这个纤维是有点淡黄色,肯定是凶手的衣服或者裤子。”

     高栋表情逐渐放松了下来,叹口气,道:“只可惜只有衣物纤维,能抓到皮肤组织就好了。”

     陈法医道:“说不定也有皮肤组织,这个我们需要回去再慢慢检查。”

     高栋心里想着,这次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有几处物证了。凶手这次不但来不及套铁鞋套,连衣服或裤子都被张相平临死前抓了一把。

     但只有衣服和鞋子的证据,能锁定目标吗?

     清除指甲中的纤维很有难度,用东西刮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全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死者的手指剁下来扔了。

     凶手之所以没清除张相平指甲里的纤维,恩,一种可能是凶手在最后杀人时紧张,没注意到张相平抓了他一把。这种推断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只要是个人,不管看上去多么残忍,杀人的时候都会紧张。尤其今晚凶手连电了张相平两次,很有可能当时凶手处于紧张状态。

     第二种可能,凶手知道了张相平抓了他一把,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怎么清除指甲里的纤维。而凶手又没带菜刀一类能剁下手指的工具。因为凶手的作案工具是三棱枪刺,这是没办法把手指剁下来的。就算随身带了匕首,匕首也很难剁下手指,只有菜刀一类的凶器,才能把手指快速弄下来。

     第三种可能,凶手担心把手指割下来时,太多的血液流出,沾到他自己身上,容易在逃离现场时,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四种可能,凶手时遇到突发事件,急匆匆逃离了现场,来不及顾虑这么多东西。就像凶手还留下了脚印,车灯亮着,张相平躺在很显目的位置,这是一个道理。

     看来,还是先要找最早发现死者的报案人问个清楚,或许报案人就见过凶手本人呢。

     他站起身,准备再去查看车子的情况。车子两个轮胎都爆了,这不是件寻常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以此为调查突破口,也许能有所发现。

     这时,他手机响起。

     高栋脱了手套,掏出手机,一看是他老丈人。

     他抿了抿嘴,离开现场,快步走到没人一处,接起电话:“爸。”

     “阿栋,这次事情有点麻烦,一个月内死两个副局长,而且是性质恶劣的杀害官员案件,北京担心是基础政权不稳定,部里一位副部长几个小时后会上飞机,下午杭州要开个会。等下有人会通知你开会,你和郭鸿恩都会去。”

     高栋嗯了声,道:“这会是什么性质的?”

     “主要是问责。你不用担心,我跟你们局长和省里几位朋友商量好了,我们一定会保你。郭鸿恩那边,他是姚副厅的人,也会有人保,不过他这局长位子指定保不住。”

     高栋笑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听省里朋友说,这次王孝永可能要向你和郭鸿恩开火。”

     “王孝永?省厅里那个处长?”

     “恩,他是高干子弟,他爸是前高院副院长,老婆是现在纪委李书记的千金,听说本是安排他这几年去地级市当公安系统一把手,只是资历不够,所以现在他要攒政绩。早些天他就对你们迟迟没破案有意见,多次请缨他来督办。”

     “他?”高栋冷笑一声,“一个没办过刑事案的书生,天天对着电脑,读几遍文件,能破个屁案!”

     “他资源多,能调一大批刑侦骨干去帮他办,他自己当然用不着破案。下午主要是提防他这边的力量。”

     “我该怎么做?”

     “你也不用急,你这边事情先安排好,带足资料,早上赶到市里,我和你们局长会教你怎么应对的,中午我们再一起去杭州。总之,现在下午的会定性是问责为主。我们要想办法把会议基调,扭转为侦办案情为主题。对了,你最好和郭鸿恩沟通一下,你们两个如果相互推诿卸责,反而中了王孝永的主意。你这边先准备准备吧,下午的会规格很高,除了公检法系统外,省里的领导班子也会过来几个。”

     挂下电话,高栋已经没心思再去看奥迪车的情况了,全部交由陈法医勘查。

     他看到郭鸿恩现在已经到了现场,只是他脸上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他也收到消息了。

     高栋走上前,悄悄拉了拉郭鸿恩,两人走到一旁,高栋道:“郭局,下午开会的事你知道了?”

     郭鸿恩惨笑一下:“恩,刚收到。”

     高栋皱眉点点头:“没想到李爱国案子还没破,又来了一个,这事你我两人谁都不愿意看到。”

     郭鸿恩嗯了声。

     高栋顿了顿,道:“省厅的那个王孝永处长的事,你知道了吗?”

     郭鸿恩看了高栋一眼,伸出手,拍拍高栋肩膀,道:“高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是同条船上的,总不能中了看热闹人的下怀。”

     高栋笑了笑,又和郭鸿恩闲言几句,回头去找张一昂。

     “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查,要不要重新调监控看?”

     高栋思索片刻,道:“你看着办吧。”

     “啊,我看着办?”张一昂一脸愕然。

     高栋淡笑一下道:“把所有有关的东西先全部搜集过来,保存好。具体怎么查,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去哪?”

     高栋道:“部里有位领导下午到杭州,我和郭局长都要去开会。出了这种事,问责在所难免。也许我回来后就不再是这案子的督办了。”

     “那?那我们现在工作怎么弄?”

     高栋低声道:“有关线索先搜集,但侦察情况暂不要透露出去。你们现在只管自己查案,查得越细越好,但不要把查到的东西和其他人,包括县局的人透露,只我们市局的自己人知道就行了。如果我回来后,不再是专案组组长,到时侦察线索怎么移交,听我的安排。这话的意思你传下去,但除了老陈之外,不要告诉任何兄弟,说是我的意思。你就说是你和老陈决定的,明白吗?”

     张一昂心领神会,道:“老大,我知道了。”

     高栋这些话一说,张一昂顿时明白了,高栋担忧的是他不再是这案子的负责人,新的专案组组长一上手,肯定需要从头到尾,全面接触案情和各项证据线索。如果他们今天的侦察有重大发现,专案组组长一上手,没多久就把案子给破了,那高栋面子岂不全掉光了?

     他当了二十多天专案组组长,案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紧张。

     换个人当组长,马上就破了案。

     高栋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高栋指示他,尽力去破案,但不要把线索告诉其他人。高栋还是希望破案以他为主导,而不是其他人。

     但这话只能告诉张一昂和陈法医这样跟了自己很多年的心腹,手下的其他人未必都靠得住。

     末了,高栋再嘱咐张一昂:“我待会儿就要去市里,你现在先把现场勘查的工作放放,先把这案子前后的卷宗,侦办记录和各种资料,全部准备好,我带上去。另外,今天你手机随时准备接听,待县局里等着,我有什么东西遗漏了,随时找你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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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52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四章


     高栋敲了两下门,随后转动把手,开了进去。

     “爸,老大,你们都在呢。”

     这是间很大的办公室,装修豪华,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副双梁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头发梳得很整齐。

     面前沙发上,坐了位也是五十来岁的略胖男人,他头顶已经秃了,却用头部边缘蓄着的长头发一丝不苟地横向梳着。

     办公桌后面的,是他岳父李茂山。沙发上的,是市公安局局长张国盛。

     局长张国盛朝他笑了笑,道:“小高,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高栋眼眶充血,一夜未睡的结果,他勉强笑了一下,往沙发里靠下,道:“还好。”

     岳父李茂山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给他递了瓶绿茶,道:“你最好养下精神,今天的会估计要弄的挺久。”

     高栋抽出包烟,分了下,道:“我没什么关系的。”

     张国盛指着他笑笑:“年纪轻就是好,我早上补了一觉,现在还觉得困,呵呵。”

     李茂山呼了口气,道:“那好吧,你要么中午在车上补个觉吧,现在我们要跟你确认下情况,核对下午的口径。”

     张国盛道:“小高,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高栋点点头,苦笑道:“案子办了三礼拜,结果张相平又被人杀了,这事情后果我有心理准备。”

     李茂山宽慰道:“也没大关系,我跟老张说好了,我们铁定保你,省里有几位领导也答应过,肯定替你说话。”

     高栋道:“那这次事情问责,责任谁背?”

     李茂山皱皱嘴,踱几下步,道:“会议最后到底开成啥样,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我探了省里的口风,据说是准备把郭鸿恩记过处分,并且撤销县公安局长职务。”

     “撤了郭鸿恩?谁当局长?”高栋道。

     李茂山道:“我猜应该不会现在就撤,现在刚好风口浪尖,案子还没破,把局长撤了,会动摇军心。我估计会议最后的结果,是让郭鸿恩继续暂代局长职务,等案子破了,再把他撤走,换个局长。总之,现在这种关口,应该不会具体问责。”

     高栋道:“我呢?”他不关心郭鸿恩的仕途,他只关心他自己的前途。

     李茂山抿抿嘴:“专案组组长大概会换上王孝永,你当副组长。你这边主要是这次案子查了这么久,没结果,反而又死了个副局长,上面有些恼怒,说市局里没良将。我想,你明年换届的时候,恐怕有点麻烦。”

     原本按李茂山和张国盛的安排,明年换届,把高栋提为市局的副局长。由于高栋是本市的人,他是不能担任本市的正局长,所以准备在副局长岗位上积累几年资历,再进省厅或者部里任职。如果有机会,再到重点城市当公安一把手,就更好了。

     此前这条计划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因为高栋本身能力强,最关键的是他年纪轻。他才三十六七岁,只要四十岁之前能到副厅级的位子,以后的前途更是无可限量。

     他们局长张国盛也极其看重高栋,高栋的婚姻也是张国盛介绍的,高栋为市局破过不少大案,深得张国盛的信任。

     当然,张国盛极力提拔高栋,李茂山也帮忙把张国盛的女儿和儿子安排进了兄弟单位。只不过张国盛的女儿和儿子本身没什么能力,只能当当类似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类官,握大把实权的一把手职务是干不了的。

     高栋想着这次案件没破又添新案,到现在为止居然什么都没查到,他身上算了沾污点了,恐怕明年换届当上副局长会添不少变数。

     他咬咬牙,冷笑一声:“把我这专案组组长换下去了,哼哼,我看王孝永有什么本事破!”

     张国盛道:“王孝永人脉广,这次听说准备调好几个有名的刑侦专家协助他破案。”

     高栋不屑道:“那也没用,他根本不知道这案子的实情,到时看他怎么下不了台。”

     张国盛和李茂山对视望了一眼,张国盛道:“我们对案子的具体侦办进展也不太了解,你觉得王孝永到时也破不了案?”

     高栋道:“老大,我破案的能力你该知道的。”

     张国盛道:“那当然,局里几个大案都是你破的,你如果都破不了,一般人也更别想破了。”

     高栋道:“我从警十年也没遇过这样的凶手,什么证据都没留下,而且犯罪手法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人证物证都没有,犯罪动机也想不明白。”

     李茂山道:“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漏了没查?”他并不懂刑侦,所以问得也很小心。

     高栋摇头:“所有监控,现场,周边走访全部做过了,没有线索。”

     李茂山来回踱步几圈,随后,与张国盛眼神交流了一下,道:“要是王孝永到时也查不出,那么我们可以另外想想主意了。老张,你看是不是这样?”

     张国盛笑道:“没错,要是王孝永这边也查不出,事情就好办了。没人敢说是我们市局的能力不够。”

     李茂山再次确认一遍:“你有几分把握王孝永到时也破不了案?”

     高栋道:“只要凶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没露出大破绽,王孝永肯定查不出。”

     张国盛点头笑着道:“要是王孝永也破不了案,那你这关就没什么大不了了,明年换届,没人会说闲话。”

     李茂山道:“好,那就这么办,咱们分两步走。第一步,今天的会上,咱们要想办法把问责的基调,转到破案工作上来。另外要重点分析案情的复杂性,刨除上面对我们市里警务人员能力的质疑。当然,最重要一点,要让部里领导对我们市的情况有信心,我们的基础政权是稳固的。第二步,咱们暂且顺着王孝永,让他接这出戏接着唱。我们把高栋的人马,留在白象县,协助他破案。但是,高栋,你要注意了,如果你的人马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要先跟你汇报,你再权衡是否提供给王孝永。恩,不要让王孝永很容易就破了案。只要熬,熬到王孝永没辙,他撤退了,你再接手。案子毕竟发生在我们市,破总归还是要破的。我希望是你来破。你看,怎么样?”

     高栋笑了笑:“我来之前已经跟手下打过招呼,发现什么线索,先告诉我,暂时谁都不要透露。”

     李茂山和张国盛都笑起来,夸他做事越来越细致了。

     真正的凶手徐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出连环杀人案,居然也会变成政客手中权力斗争的工具。

     当然了,高栋虽然不想让王孝永破案,但他自己对这个案子是抱了必破不可的态度,否则,这将成为他未来几十年仕途的最大污点。

     他认定了凶手已经渐渐露出马脚,他相信,很快他就能抓出凶手了。

     而徐策呢,他是否对未来,有所准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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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52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五章


     隔了一天,高栋回到了白象县,他回到办公室,张一昂就跑了过来:“老大,你被换掉了?”

     高栋淡定地笑了笑:“上级任命省厅的王孝永处长为一二六连环凶杀案的专案组组长,我暂时退居二线。”

     “这……”张一昂不明白高栋表情的意思,道,“那我们是回市里?”

     高栋摇了摇头:“不,我们一起配合协助王处长查案,所有人都继续留下来。”

     张一昂更不明所以,支吾道:“万一……万一这案子,被王处长破了,那老大你……”

     高栋低声道:“我说我们一起协助王处长查案,没说协助王处长破案!”

     张一昂道:“老大,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还是按我之前告诉你的,有什么线索先告诉我,咱们内部要保密。当然了,如果王孝永问起,那就告诉他,如果他没问的,就不用多说了。他今晚会到,到时要开个动员会,具体该怎么做,我待会儿再告诉你。先说说张相平的情况查怎么样了?”

     “我把老陈叫过来,一起说吧。”

     “好。”

     过了几分钟,陈法医推门而入,高栋示意关上门,随后道:“老陈,一共找到哪些线索?”

     陈法医道:“老大,脚印确认过,凶手大约身高一七零到一七五之间,体重一百二到一百四之间,穿的是双皮鞋。张相平手指中留下来的纤维我化验过了,是种羊尼材料,而且羊绒的含量很高,我专门找了服装企业的技术专家看过,说这种布料档次很高,轻薄,保暖性能极佳,是欧洲进口的,国内暂时没有生产这种布料,如果制成衣服,售价至少要卖四五千以上。”

     高栋点点头:“果然没错,凶手至少不是个穷人,和我心目中凶手的形象一致。”

     陈法医道:“尸体的伤口和李爱国的情况一样,尸体上没有其他更多有价值的发现了。”

     “张相平的指甲只抓到了凶手的衣服,没抓到凶手的皮肤组织?”

     “恩,想来冬天大家衣服穿得都比较多,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组织很少,而凶手依然采用电晕人捅死的方法,没有和对方发生直接肢体冲突,所以张相平临死前没机会直接碰到凶手的皮肤。”

     “车子上有什么发现?”

     “车子的右侧前后两个轮胎,均被人为扎破了,就是这个东西。”

     陈法医拿出两块铁皮板,上面布满了很粗的尖针,这就是扎胎钉。

     高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思索片刻,道:“这东西是凶手自己做的,还是哪里有卖的?”

     陈法医道:“我猜想应该是凶手自己把钉子焊上去的。”

     高栋背过身,寻思道:“凶手为什么要把车子右侧的前后两个轮胎扎破呢?”

     陈法医摇摇头:“我也想不出原因。”

     高栋又道:“对了,前天看到地上的碎啤酒瓶,和案子有关吗?”

     陈法医道:“说不上来,现在看不出是不是和案子有关,我们正想办法通过监控调查,看看是否有运啤酒瓶的人和车那天通过凤栖路,只有查到啤酒瓶的来源,才能判断是不是和案子有关。”

     高栋不太满意地唔了一声,道:“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也就这么点线索?”

     张一昂道:“我们问了当天报案的人了,报案的是住凤栖小区的一名交警队的工作人员,他当天晚上刚好外出和朋友聚会,回来时,开车进入凤栖路,车灯照到前面地上停了辆车,车身倾斜着,他仔细一看,注意到车右后侧地上倒了个人,所以马上报警了。根据监控显示,张相平的车是晚上10点25分进入凤栖路的,而报案人的车子是10点31分进入凤栖路的,只隔了不到六分钟。我们猜测,报案人车子进入凤栖路时,凶手完成杀人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现场,凶手一看到有人过来,所以仓皇之下,来不及清除证据,直接逃离,所以张相平指甲里留了他的衣服纤维,地上的脚印也没时间清理。”

     “报案人有看到当时车子附近有人吗?”

     张一昂道:“报案人说他没注意那么多,他只注意着前面地上倒下的这个人,或许凶手在发现有车辆进入凤栖路后,马上逃进了农田里。不过这次倒是有个目击者。”

     “目击者?”高栋眼睛发亮。

     张一昂道:“交警队一位姓李的副队长,当天晚上开车进入凤栖路时,看到了张相平车子停在路边,张相平站在车旁。李队长停下车,摇下车窗,看到奥迪车的右侧,有个人正蹲着,应该是在查看轮胎。他问张相平遇到了什么事,张相平说车胎爆了。李队长问张相平要不要帮忙。张相平说两个胎都爆了,他车上也只有一个胎,帮忙也没用,只能等明天找修车店过来。所以这位李队长先行回家了。我们推测,当时趴在右侧查看轮胎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按照李队长描述,他当时没有下过车,那个人也一直背对着他,没看到脸。但据他回忆,那人是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外套,张相平指甲里的衣服纤维,高清放大后也是米黄色的。这个人头发不长不短,从背影上看过去的感觉,他觉得是四十岁左右的人的样子。而当时和张相平在一起的这个人,事后我们经过多方调查,都没找出来。所以我们判断这人肯定就是凶手。”

     高栋听话张一昂的话,心中分析着,凶手四十岁左右,与张相平认识。这个案子的案发经过与李爱国的案子相似,看来这个人也跟李爱国认识。也就是说,凶手既认识李爱国,也认识张相平。或许……或许他也认识那个失踪的林啸。

     想到林啸,他又在心里默默念叨,这林啸失踪就让他失踪吧,可千万别改天冒出具尸体来。现在除了郭鸿恩的和他的人马,上级谁都不知道现在的遇害公务员很可能不是两个,而是三个。要是知道是三个,那前天的会议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收场了。

     再来说凶手,凶手是个有钱人,虽然不能判断他有钱的程度,至少能证明,他不是个穷人。和那种一穷二白,单纯想搞点事,报复社会的完全不一样。

     同时,凶手又认识李爱国、张相平这种级别的领导,看来他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理由会去犯下一系列的枪毙大案呢?

     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次,再回到张相平的事情上来。

     高栋原先以为,那辆奥迪车车身倾斜着,轮胎破了,他以为是凶手在作案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轮胎扎破了。

     现在目击者证明,张相平死前,轮胎就破了。

     轮胎又厚又硬,这两块扎胎钉,如果用人力敲进轮胎里,不是件容易的事。

     应该是车子在行驶中,压到了扎胎钉,才会陷进轮胎里的。

     凶手是什么时候把扎胎钉弄进轮胎里的?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还有地上的碎啤酒瓶,真与案件无关?

     高栋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不过对此,他也有几分开心。

     看来凶手这次犯案,虽然留了几条物证,却没落下实质性的关键证据。要抓到凶手,恐怕也并不容易。

     况且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个谜,为什么要扎轮胎,如何扎了轮胎,这些犯罪经过,也是个谜。

     高栋想不通,他相信王孝永的人也更想不通。

     当前最紧要的,不是抓到凶手,而是让王孝永抓不到凶手。

     他相信,最后查出凶手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也只有是他——高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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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53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六章


     徐策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他觉得谋杀张相平这一次稍微有些仓促了。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有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

     首先,这一次时间是在十点半,这个时间点,路上虽然人不多,但不像李爱国那次十一点,路上十几分钟都看不到人和车的踪影。如果他再多点耐心,多花几个星期时间,一定能守到张相平十一点后回家的机会。那时再动手,风险会小很多。

     其次,当天晚上还是出了意外。

     在告诉张相平轮胎破了,诱他下车时,刚好一辆车开来,这辆车打乱了徐策的心绪。尽管徐策作案前,已经心里勾画过如果犯罪途中刚好有人经过该如何应对。但他毕竟只是个正常人,心理素质还没上升到不怕死活的变态杀人狂的高度,考虑再周密,到事情真正发生时,未必就能如想象中应付的那般自如。

     这个意外插曲也使他在后面的行动里,总是心神不安。况且路过的那位车主还认识张相平,停下车问了情况。徐策虽然从头到尾一直蹲在车轮旁边,装成在检查轮胎,但毕竟背影被那个人看到了,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背影的印象有多深。

     此外,他被这辆车打扰后,杀害张相平时有一点心慌,电他时手抖了一下,张相平当时甚至发出了一声叫喊,直到赶紧补电第二下才让他昏死。此后匆忙插了一刀,收拾现场只进行了一半,隔远就望见有辆车拐进凤栖路,他直接转头跑到了农田里,一次都没回头,一直朝前走。

     那辆车最后到底怎么样了,他一无所知。现场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他感觉记忆很模糊,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这几天他拼命回忆当晚行动中的所有细节,想要知道到底是否留下了致命的纰漏,但隔了越久,这份记忆就越不清楚,记忆中,夹带着想象的成分。这就如同考试时,遇到一个不会的选择题,你随便填了个选项。考完看过正确答案,你试图回忆我到底选的是A还是B,会越来越记不清。

     而最让他心怀不安的一点,他担心张相平没死。

     前一次,李爱国被杀后,第二天整个县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而这次张相平死了,到现在为止居然没听到周边有人提及。只听过一次有人说派出所有个警察半夜在凤栖路上遇袭,但遇袭结果是死是活,并不知道。

     旁人传的派出所警察,肯定是指张相平,因为一般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县公安局里的领导姓名,把公安局的一律称呼为派出所。

     徐策一度怀疑,张相平没有死。

     他知道医学上的一个知识,有一定百分比的人是镜像人,即内脏位置与正常人是相反的。万一张相平的心脏位置异于常人,岂不是死不了?

     他想进凤栖小区探个究竟,看看张相平家里是否聚集着准备丧事的亲戚朋友。但此时此刻,这种行动无疑要冒很大风险,所以他没有去做。

     他忐忑地等了两天,直到现在,还没有警察来找他。

     他分析一遍,看来张相平应该是死了,如果没死,张相平早就供出是徐策下的手,警察早就包上门了。

     那么,张相平被杀的消息,是被公安封锁了,他们一定不想让这事再次传得满城风雨,增加他们的破案压力。

     而对于整个作案经过,他能肯定的一点,当时绝没有和张相平进行皮肤上的直接接触,不可能留下DNA等指向性的线索。

     恩,只要没有留下直接指向性的线索,其他因慌乱而未处理的细节,也威胁不到他。

     况且,那虽是坏事,但也不是很糟糕嘛,哈哈。

     他嘴角笑了笑。

     好吧,暂且不管张相平了,得快点动手准备下一个了。

     还有三个目标。

     罪魁祸首,最大的欠债人,就是国土局的王修邦了。此人性格内敛阴沉,没有官场上普遍的兴趣爱好,活动规律,每天开车来回,住的小区地段热闹,直接下手有难度。——当然,如果拿着李爱国的枪,跟王修邦玩个同归于尽,那自然不再话下。不过徐策有妻子,有孩子,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对付他,需要制造几次混乱,再用一个大套子,把他瞬间玩死。

     另外两个目标,分别是城建局的副局长胡生楚和城管局的副局长邵刚。

     胡生楚,籍贯安徽人,来白象县已有十余年,白象的老百姓都叫他“胡牲畜”,据说他儿子和县长公子合伙开公司,承接县里的市政工程,家里着实有钱。旧城改造的拆迁队,听说有部分是他儿子找来的。他当然是必须要死的了。他为官低调,大概年纪大了的缘故,并不大喝酒应酬,也没有包养情人。他很爱惜身体,每天晚上六七点间,都会在小区外慢跑。动手应该可以放在他跑步的时间。

     邵刚,白象县刚设立城管局时,他就进来了,早年是执法队队长,为人凶悍,谁都不敢惹他,后来不知他怎么运作,混上了副局长。他看上去似乎挺有钱的,但他钱从哪来的,徐策并不清楚。徐策只知道邵刚除了回家外,还经常到县郊的一个高档小区留宿过夜,他猜测,那里应该包养了一个情人。他家住在闹市区,看来动手需要到他金屋藏娇的所在了。

     至于那个林啸最后怎么处理,徐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禽兽之所以敢残暴伤人,只因为他的爪牙。如果拔光禽兽的爪牙,他就没法伤人了。

     助纣为虐者,往往以为自己不是纣而不会遭受清算,岂不知,酷吏比狗官更可恶!

     徐策常常思考,为什么受到欺辱,日子过不下去,渴望公平正义的人,总是选择自残的方式申诉。要么跳楼,要么躺在车底下,要么拿汽油浇自己身上,用火点了。

     且不说他们申诉的方式是如此幼稚,徐策认为他们普遍缺乏逻辑思维的锻炼和熏陶。

     他们以为欺辱他们的基层官吏虽坏,上面的高官总是好的。

     岂不知上梁不正下梁歪?

     用辩证思维来论证。

     如果上面的是清官,你需要用极端方式牺牲自己来祈求申诉吗?

     如果上面的是贪官,你用这种方式牺牲自己有什么用?

     所以说,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用自杀来告状的,智力存在缺陷,并且念书时的数理成绩肯定不好。

     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如果他们打破了你对明天的所有希望,怎么办?

     很简单,杀了他们。

     徐策相信,只要是省部级以下的官员,你如果已经不在乎自己生死了,完全有百分百的成功率跟他拼个同归于尽。当然了,如果你有子嗣,你怕自己拼个同归于尽后,你的子嗣会受他们的子嗣欺负,那么干脆,满门。

     所以奉劝天下所有有点权势的人,坏事不要做绝,总要留点良心,你不可能永远没有落单的时候,即便如此,你别忘了,你还有父母,有老婆,说不定你正在念小学的孩子,放学时,有个绝望的人正在校门口等着他。

     徐策笑了笑,他感觉,他在做一件有些人想做,却缺乏他那样“智商”才能做的事。

     要知道,他除了讨回他们的“欠债”外,他压根不想拼个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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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53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章


     王孝永年纪比高栋大几岁,行政级别一样,系统内的职位级别比高栋高一级。

     他不知听了哪个幕僚的建议,或者是他攒政治资本升职心切,一个并未专门从事过刑侦的人,却拉上了五六个其他市里调过来的刑侦指导员,要接手一二六案子。

     虽说这几个刑侦指导员高栋也听过他们名字,知道他们在各自管辖范围内破过不少大案要案,但一个办公室里的官僚带队,哼哼,高栋不惧怕他能破案。

     今天的工作动员会上,张一昂和县局的陈队向王孝永一行人详细地做了案件侦破描述,部分细节上,高栋做了补充。

     高栋知道,凭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证据,全部告诉王孝永他们也无妨,现在的线索根本不足以破案。而且他对自己前期的一系列刑侦流程和手段都很具信心,他们找不出瑕疵来责难自己工作不力。

     总体上,虽说王孝永是目前专案组的组长,高栋降级为副组长,但专案组成员中,至少有一半人,全部是高栋市局带来的,毕竟白象县是归他所在市局管的,所以实际上高栋比王孝永更有发言权。

     高栋是个懂分寸,明白进退的人,他在会上故作谦态,拔高王孝永,似乎显得很尊重他领导的样子。毕竟这是上级安排的,一开始工作就拆台,对他只有负面影响。

     相反,表面上奉承王孝永,到最后王孝永如果破不了案,只能尴尬收场,也没理由是说高栋的人不配合,那么最后受益的,还将是自己。

     郭鸿恩在会上几乎一言未发,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管能否破案,局长职务都会在几个月后撤销,现在只是为了稳定军心,让他暂时继续当着正局,明年他晋升恐怕也是阻力重重。

     而县局另外两名已经退居二线的副局长,这次都没参加会议。高栋听郭鸿恩说,县局连死两个副局长,这两位已经退居二线的副局,担忧下个轮到自己,所以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外出去他们子女所在的其他城市暂住了。

     会议结束,高栋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凤栖路上,此时已经晚上,寒风不时呼啸,高栋身体裹在羊绒外套里,脑中在思索着。

     还是要一步步从头进行分析。

     凶手是个有一定经济和社会地位的人,他为什么要连续杀人?

     他心理变态?他极端仇恨官员?

     心理变态应该算不上,凶手杀人用电棍击晕,再在心口上扎一刀,干净利落,手法不算残忍,更谈不上变态或有某种邪恶癖好。

     极端仇恨官员嘛,如果是个生活一穷二白,无牵无挂的人,才会冒枪毙大罪,连续作案。以一个有经济和社会地位的人,不应该这么做。这样的人,不会去报复社会。即便报复社会,已经杀一个副局长立威了,为什么还要接着杀个副局长?即便是仇视公安系统,关林啸这个国土局的小执法队长什么事?

     对,最大的可能,他一定有私仇。

     先是李爱国被杀,接着林啸失踪,再者张相平遇害。

     李爱国与张相平是同事,张相平与林啸认识,李爱国与林啸没有半点瓜葛。

     什么人会和这三个人同时有私仇?

     难道凶手是林啸?他杀了人自己逃起来躲了?可是他与李爱国又是无怨无仇的啊。

     也或许林啸甚至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李爱国结了仇?但他和张相平没有矛盾呀。

     在高栋的大脑里,这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三角形的顶点上,李爱国和林啸间没有连线。三个人中,只有张相平一个人是把他们两个都关联起来的。

     突破口应该是张相平!

     目击者看到凶手在帮张相平检查轮胎,凶手和张相平相识,会是谁呢?

     重点还是要掌握张相平案子的整个犯罪经过。

     张相平当晚在半岛酒店打牌,离开半岛酒店是十点二十几分。他的朋友证实,他离开时,是独自一人开车的。监控也证实了,他的车里,至少副驾驶座上,没有人。

     随后经过两公里的车程,张相平进入了凤栖路,在遇害地点停下车。

     右侧前后两个轮胎的扎胎钉,一定是在他离开半岛酒店,到遇害点这中间开车压上后,扎进的。

     凶手没有办法在马路上放置扎胎钉,等着张相平的车子前后两个轮胎刚好压上去。如果凶手要在马路上这么做,一是凶手没办法事先预测一辆车子的轮胎运行轨迹,二是如果凶手放了很多个扎胎钉,保证车子一定会压上,那就不会只扎到张相平一辆车。因为他手下案发后专门拿扎胎钉找各个修车店看过,都说是自制的,他们没见过这种扎胎钉,而且这几天也没遇到其他车子轮胎被这钉子扎爆的。

     高栋眼睛一亮,唯一的可能,当张相平把车停在半岛酒店下方的停车场时,被人在轮胎下放了扎胎钉,这样张相平的车必然就会中招!

     没错,就是这样!

     接下来,该考虑凶手为什么要放置扎胎钉了,这对杀害张相平的过程,有什么帮助呢?

     高栋思索一下,对,明天找辆车,亲自做个实验。

     (紫金陈喊一句:本书既不出版又不收费,连载又快,一周内完结。正宗本格,国内能找得出逻辑如此严谨的本格推理吗?诸位依然默默看文字,却不留只言片语推荐朋友,于心何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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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09:54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高栋与陈法医一起,拿着两块原样复制的扎胎钉,开一辆县局里随便找的本田车到了半岛酒店下方的停车场。

     他们两人都穿了便衣,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

     下车后,高栋拿扎胎钉,到轮胎前,他仔细研究一番,如果直接放在轮胎下,车子发动后,可能会压弯,不一定能很正地刚好开到扎胎钉上,应该凶手先把扎胎钉一部分按进了轮胎,车子启动后,才能完全压进去。

     高栋如法炮制,重新上车发动,他注意到,扎胎钉完全压进轮胎时,并没有听到刺耳的破胎声,难怪张相平当时没有发现。

     随后开了两千多米,来到了凤栖路上停下。

     高栋和陈法医一起下车到一旁观察,虽然扎胎钉埋在轮胎下,但现在为止,车辆只是呈现出小幅度的倾斜,若不注意观察,都不会发现这两个轮胎有点瘪。

     高栋疑惑不解:“半岛酒店到凤栖路只有两公里,扎胎钉在这段时间内发挥不出效果,张相平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知道轮胎爆了,下车检查轮胎?”

     陈法医道:“该不会这扎胎钉和凶杀案是两码子事吧?”

     高栋摇头:“不可能,肯定有关。首先这扎胎钉是自制的,周围的修车店没见过这种形状的扎胎钉。其次,目击者说当时张相平说轮胎爆了,旁边还有个人在检查轮胎。这两点足以表明,轮胎爆了与张相平的遇害,有着重要的关系。也许凶手就是借助轮胎爆了,诱使张相平下车查看的。但是,半岛酒店离凤栖路仅两公里的车程,扎胎钉发挥不出效果,张相平应该不会感觉出轮胎爆了。”

     “会不会这扎胎钉在张相平车子停在半岛酒店下时,已经被扎进去了,而不是车子发动,才压进去的?这样一来,时间长,张相平才能感觉出车身倾斜。”

     高栋否认:“也不可能,我问过张相平的朋友,他们打牌结束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打完牌也会继续喝点茶聊会儿天,凶手没办法提前知道张相平会在什么时候离开酒店回家。如果他提前把扎胎钉刺入轮胎,说不定张相平离开时,就看出车身倾斜了,他就不会发动车子开走了。这样,岂不辜负凶手的这招精心准备,也使张相平提高了警惕,凶手下次再想办法,就更难了。”

     “唔……我想想,老大,你这车是本田的,张相平的是奥迪,奥迪车要重很多,说不定同样的扎胎钉,在不同车子被扎后,漏气的速度会不一样呢?”

     高栋稍一思索,立即认为老陈的判断有道理,他马上打电话给张一昂,让他找辆县局里与张相平的同型号的奥迪车开过来。

     这一次,扎胎钉用同型号奥迪车做的实验,让高栋有了重大收获。

     奥迪车开了两千多米,到凤栖路后,车里人能够稍微感觉到车身倾斜,虽然这感觉不太明显,但一下车,到了车外,就能很明显看出车身倾斜了,一眼就知道轮胎瘪了。

     这个发现简直让高栋大惊失色,同时也对凶手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

     这块凶手自制的扎胎钉,无法使本田车在行驶两公里后,视觉上产生明显的车身倾斜感,只能让同型号的奥迪车,在视觉感官上产生很明显的倾斜感。

     这个凶手的算计岂不是高深得让人恐惧?

     另外,高栋猜测,扎胎钉上的钉子直径和数量,也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刚好能使奥迪车行驶两公里后,出现这种瘪胎的情况。

     高栋抿抿嘴,凶手一定是理工科出身的,要不然,他不会有这种精妙的设计。

     高栋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凶手的手法高超,显然超过了他过去所遇过的任何一个凶手,与此同时,他对凶手的整体轮廓也更加清晰了。

     能做出这个案子,一定经过了实验,既然经过实验,凶手也拥有一辆奥迪车,并且他在实验过程中,车胎也补过多次。

     对,逐个修车店进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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