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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vaMpir3^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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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寻找前世之旅~ viv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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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1 03:04 AM |只看该作者
寻找前世之旅 天方夜谭
往事如沙

“哈伦,你……”欧莱叶顿了顿,道,“哈伦,如果真的爱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姐姐,你以为我不想吗?昨晚我差点就……可是如果我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怕她立刻离开,如果她想离开,我也拦不住她,我不想冒这个险。”哈伦低声道。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你难道想让小隐以为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复明?这样对她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这种爱,实在是太自私了。”

“当然不会!”他的音量提高,“我当然不会让她这样一直下去,可是姐姐,我需要时间啊,你明白吗?我真的很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让她喜欢上我!”

“傻孩子,我也为了爱犯过愚蠢的错误,可是杨离最终还是原谅了我,我也终于明白,爱情是容不得半点欺骗的。哈伦,说出实话,对小隐说出你的心意,让她自己决定留不留下来。”欧莱叶轻声劝说道。

“姐姐……让我好好想想……”他的声音有些犹豫。

“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小隐帮助过我,我也不会看着不管。”欧莱叶的语气轻柔起来,“好了,明天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早点休息吧。”

“姐姐。”他忽然又叫了一声。

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你难道想让小隐以为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复明?”欧莱叶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的眼睛已经复明了?可是,为什么,我眼前还是漆黑一片……我一边想着,一边按原路摸索着回去,估摸着差不多快到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安曼拉恐慌的声音:“真主啊,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殿下要是知道会杀了我的,求求您,千万别这样了。”

“我知道了。”我淡淡说了一句,让她搀扶着回了房间。

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我一直等到了入睡时分,好不容易等到安曼拉出了房门,我立刻起身,开始解开缠绕在眼睛上的纱布,再次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按捺住急躁不安的心情,静静地思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想起欧莱叶出房间时似乎绊了一下的事情,忽然想起了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如果想要藏起一棵树,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树放进一片森林里。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急忙摸索到门边,一拉门,门被锁住了。这难不倒我,我念了几句咒文,轻轻吹了一口气,门慢慢移开了,

我刚睁开眼,突如其来的亮光令我的眼睛泪水直流,我只得重新闭上,再慢慢睁开眼睛时,我已经有些适应了。借着月光,我依稀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阵狂喜,我的眼睛原来真的恢复了,我真的又能看见了!成为盲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失去才知道珍贵,现在我才明白拥有一双看得见世界的眼睛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狂喜过后,我意识到了什么,忙转身往房间里看,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我大开房门,让月光透过门洒了进来,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房间根本没窗,而且四周全部被刷成了黑色,映入眼帘的那条冰丝巾,竟然也是黑色的!原来,原来真是这么一回事,哈伦竟然用了障眼法,让我住在一间全黑的房间,让我误以为自己一直没有复明。哈伦他这个混蛋,怎么能这样,枉我还这么相信他!

自己的猜测一被证实,我自然是怒上心头,就算是喜欢我,也不能用这样过分的方法啊……

我看了看手上的水晶手链,刚打算召唤司音,就此闪人,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安曼拉的声音:“殿下,这么晚您还过来?”

哈伦这么晚过来?我犹豫了一下,反正也不着急,不如再听听他想说些什么鬼话。想到这里,我赶紧回了房间,将纱布重新缠好,刚躺下,就听到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接着听到有人走到了我的床边,在我的身边坐下。

“睡着了吗?”是哈伦的声音。

我继续装睡,没有理他。

“爱情似乎非常奥妙,然而身在其中却不以为然。”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我的脸颊,“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诗的意思。当我发现爱情已经来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真主安拉让我尝到了后悔的滋味,我只能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已经逝去的时间,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骗你一辈子,留你一辈子,但是,我的心也会不安一辈子。”他继续喃喃低语,“放心,明天你就会发现你又能见到耀眼的阳光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的气消除了不少,看来他还是不想一直欺骗我。

他的手指停留在我的面颊上,迟迟没有离开。

“明天我就会离开。”我忽然开口说道,他的手指立刻颤了一下,从我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你醒着?”他显然被吓了一跳。

“嗯,我在想,如果你继续想骗我的话,那么我就会立刻不辞而别。”我低低道。

“你早知道了?”

“我——听见了你和欧莱叶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那么,你还是要走?”

“是……我必须走。”

“就算明白我的心意也要走?”

“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到自己的时代去。这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都是虚幻的……”

“虚幻的?”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一变,忽然就把我从床上揪了起来。

“喂,你别这么粗鲁好不好!”

“丑八怪,你给我出来!”他拽起我就往外走,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猛地将我扔上了马。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道。

“干什么!去沙漠!”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三更半夜去沙漠,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扭头瞪着他道。

“给我闭嘴,丑八怪!”他吼了一声。

“快放下我,不然我把你变成石头!”我威胁道。

“变成石头?”他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深深的失落,“那就把我变成停在仙人掌上的鸟吧。”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说不出话来。

到了巴格达城外的沙漠时,马儿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夜晚的沙漠,我终于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一切了。满天闪耀的繁星下,出现在眼前是无垠的浅金色沙漠,高处如小山小丘,低处似深涧峡谷,流沙漫漫,星光淡淡,清风徐徐,夜晚的沙漠竟有说不出的一种安静温和的美。

“你看前面。”他在我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左前方,竟然真的生长着一大片仙人掌。

“上次我可没骗你,这里真的停着一只鸟。”他的语气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那你说的那个传说?”我忍不住问道。

“假的。”他轻声道。

“假的?”我不自觉地又扭过头去。

他正凝视着我,星光淡淡,碎碎地撒了一地,光芒闪烁在他的眼里,是如此的寂寞。我刚想扭过头,却又像上次一样被他捉住了。

“这一次,我不会……”他的话还没说完,温热的嘴唇已经迅速覆了上来,我的头一偏,他的唇滑过我的唇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真要把我*了。”我压抑着心里的怒意,沉声道。

他却更紧地搂住了我,紧紧地贴着我的脸,低声道:“记住我,就算离开也要记住我,我是真实的,真实的在你的生命里存在过的,我不是虚幻的,我……不是虚幻的……”他没有再说下去,我的脸上似乎感到了一片濡湿,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想要推开他的手,又缓缓地放下了。

哈伦不是虚幻的,撒那特思不是虚幻的,拉美西斯也不是虚幻的,晴明、总司、小正,他们统统不是虚幻的,他们确确实实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虽然分离带来无尽的遗憾和悲伤,可是他们的存在,却让我的生命更加完整……就算这是惩罚,我也不会后悔和他们每一个人的相遇……

“哈伦,我不会忘记你的,绝对不会。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痛痛快快打上一架哦。”我笑了笑道。

他一愣,缓缓地放开了我,也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从那时起,我就对你这丑八怪上了心。”

“你能不能把这丑八怪几个字去掉。”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也恢复得太快了。

他又笑了笑,望着浩瀚的沙漠,“明天,我不送你了。”

“嗯,明天是你登基的日子。”我点了点头。

他一勒缰绳,“回去吧。”

这最后的一夜,我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我换好了衣服,走到了花园中,今天王宫里的人似乎特别忙碌,都忙着在准备哈伦的登基典礼。

“小隐,”身后传来了欧莱叶的喊声。

我回过头,眼前的欧莱叶已经失去了绝世的容颜,原来光彩夺目的雪白肌肤现在像是木炭一样黯淡无光,星星一样的美目也缩小了很多,厚厚的嘴唇平添了几分笨拙,用丑陋这个词形容她的确一点不过分,可是,她嘴角的笑容却是如此自然灿烂。

“嗯,欧莱叶,你怎么还没去参加哈伦的登基大典。”我笑了笑问道。

“哈伦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今天就要离开了吗?”她走到了我的身边。

“是,我也该回去了。”

“小隐,你不要怪哈伦,他其实……”

“我不会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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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1 03:10 AM |只看该作者
“小隐,谢谢你。” 她将我拥入怀中,“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以我弟弟的妻子的身份喊我一声姐姐。”

我也拥抱了她,低低道:“但是我可以用妹妹的身份来说一句,再见了,姐姐。”

“人间尽管有千愁万苦,最难过的莫如离情别绪,小隐,保重了。”她轻轻地放开了我,对我笑了笑。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她——很美。

“欧莱叶……”

“什么?”

“你很美。”

她又笑了起来,“再见了,妹妹。”

“嗯,再见了。”我看了看手上的水晶手链,呼唤起了司音。

“等等!”一声大喝将我的神思又拉了回来。

我睁开眼睛,一袭黑衣的哈伦正站在我的面前,长发飞舞,俊逸潇洒,一如初见。

“你,你不是在举行登基大典吗?”我愕然道。

他也没有说话,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拥入了怀中。

“放开我,哈伦,我很快就会消失了……”我轻声道。

“我知道。”他搂得更紧,“那么,就在我的怀里消失吧,就让我在这最后一瞬间,能幻想你是属于我的。”

我咬了咬嘴唇,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以为这一次不会有伤心的离别,可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哈伦……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犹如煮沸了水一般翻腾。

“丑八怪,绝对不许忘记我。”他哑声道。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他,算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在一阵熟悉的灼热和晕旋之后,我终于结束了*的惊险之旅,重新回到了这座名叫前世今生的茶馆。

“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又回到了属于我的真实世界。

“这次的任务,还顺利吗?”司音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没惹出什么乱子吧?”

“怎、怎么会呢。”我干笑了两声。

师父,我遇见了所罗门王,所罗门王说我的前身和冥界有关,我的前身到底怎么样?我真的很想直接问司音,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司音不肯说,那么我再问多少遍都是无济于事的。

“我去看看飞鸟。”我笑了笑,往飞鸟的房间走去。

飞鸟依旧沉睡着,我望着他安静的面容,不禁心里更加紊乱,飞鸟,你的前世又是什么,为什么你也要遭到这种惩罚呢?

“今晚,我就会托梦给那个叫韩黎的委托人。”司音在我身后低声道。

“那么她……”

“你的任务完成的同时,她也解脱了,所谓内心的自卑感也在那一刹那消除。”

“那就是说,明天她来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不错。”

“师父……”我扭过头,“如果这次无量瓶水满,你就会送我去冥界了,对不对?”

司音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很想去冥界,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因为,那里不仅生长着可以拯救飞鸟的花朵,而且,说不定,也藏着和我前世有极大关系的秘密。一切的谜底,说不定都能在那里解开……

第二天,我又一次看见了韩黎,和第一次见她完全不同,她的脸上竟然脂粉不施,其实她不但不丑,还可以称得上清秀。

在遥远的巴格达生活着的欧莱叶很幸福,这一世,她也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当她的眼泪滴入无量瓶中时,很遗憾,瓶子还是没有变成白色。

为了安抚我失望的心情,司音提议去了城郊的花鸟市场逛逛。在我没有任务的时候,我们偶尔也会到那里去采购一些植物鲜花。

城郊的花鸟市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司音在门口停了车,从口袋里拿了一副墨镜戴上。由于他异色的眼眸,每次出门,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他总是离不开墨镜的掩护。但不管怎么掩护,他出众的姿容还是极易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也是他不怎么喜欢出门的原因。

我和司音在市场里挑选了几盆绿色的阔叶植物,在经过其中一个摊位的时候,我发现那里摆放着许多的仙人掌,姿态各异,大小不一。好多的仙人掌,我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那漫天星光下的沙漠之夜,那里,也生长着许多许多的仙人掌。

“小姐,买仙人掌吗?这些仙人掌可是刚从*半岛的沙漠移植过来的,和那些墨西哥的食用仙人掌不同,这种仙人掌开出的花非常漂亮。”一个中年男子热情地招呼我,还拿出了一本图册让我看。

“怎么?小隐,想买仙人掌?”司音也问了我一句。

“哦,不。”我摇了摇头,正想离开,忽然听见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停在了我面前的仙人掌上。

鹦鹉牢牢地盯着我,它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毫不畏惧地和我对视。我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好啊。”那鹦鹉只是看着我,也不说话。

“你是鹦鹉啊,怎么不说话。”我逗着它。

“不是所有的鹦鹉都能说话的。”司音好笑地看着我。

周围的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忽然有个年轻女人匆忙跑了过来,道:“那是我的鸟,它不知怎么像发了疯似的从笼子里逃了出来,麻烦请帮我把它捉住。”她的话音刚落,那只鹦鹉又忽然飞到了我的手上,我正想把鹦鹉还给那个女人,鹦鹉竖起了羽毛,冲着我清晰地说了一句话:“丑八怪!”

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我的心,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等等,这只鸟,可不可以卖给我!”我忽然不想还给那个女人。

“不行,它是我的宝贝,我绝不会卖的。”那女人一口回绝了我。

“卖给我,请你说个价钱!”我不甘心地恳求着。

“小隐,放手。”司音迅速地伸手从我手里夺过了鹦鹉,还给了那个女人。

“师父,你!”我怒道。

司音弯下腰,凝视着我,低声道:“小隐,有些东西,注定和你无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遥远的*半岛上那片无垠的沙漠,沙漠上,也曾留下那位年轻的*王子在半岛上纵横驰骋的身影。往事如沙,千年之后,沙漠依旧,而年轻的王子早就化为漫漫流沙,与半岛融为一体……

哈伦,我知道,你不是虚幻的,你也曾如此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命中……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他说过的话:

在我们*有一个传说,如果你骑着骆驼走过沙漠,看见一只停在仙人掌上的鸟儿盯着你,那么,它体内的灵魂就是你前世所遗忘的爱人。

在我的前世,我可曾遗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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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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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1 07:21 PM |只看该作者
又看完了>.<  朋友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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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14 AM |只看该作者
又看完了>.<  朋友快来++啊
tammy136 发表于 2010-8-21 07:21 PM



    来了来了~^^
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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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16 AM |只看该作者
寻找前世之旅 恒河落日
似是故人来

虽然没能买到那只鹦鹉,司音还是帮我买回了一大盆结着花苞的仙人掌,听说很快就会开出像火一般耀眼的花朵。

其实,我对哈伦,更多的是无奈,只是在这个时代以这种方式唤起我的回忆,太过于心酸。

当时的激动、感慨和伤感,在回来以后才慢慢平复下来。

“有些东西,注定和你无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司音的话语萦绕在脑海里。我看了看正在伺弄着花草的司音,他正仔细地修剪着盆景,几缕长发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小隐,给我倒杯水。”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嗯,”我从[词语过滤=#313]上懒懒地站起身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倒在了玻璃杯里,递给了他。

顺手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放的又是无聊之极的节目。

“师父,你也来休息一会儿吧。”我伸手抓了一把薯片放进嘴里,手里胡乱地换着台。换到本地台时,似乎正在播放国际新闻,又是关于伊拉克的新闻,唉,千年之前璀璨辉煌的巴格达城还历历在目,千年之后,这座古老的城市竟然会遭遇到这样悲哀的命运……哈伦统治时代后,巴格达一直都多灾多难,蒙古人、波斯人、土耳其人、英国人、美国人,相继踏上这座美丽的城市,成为她的主宰者。

“师父,巴格达变成现在这样真是可惜。为什么总是有战争呢?”我摇了摇头。

“从古到今,战火什么时候停熄过了,只要有人类的存在,战火就永远不会停止。”司音淡淡道。

“可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呀。”我喝了一口可乐。

“那也只是相对的和平,” 司音忽然停顿下来,“战争,总有一天还是会出现,人类永不满足的欲望决定了这一切。”

“切,师父,别左一个人类,右一个人类的,说得好像你不是人似的。” 我不以为然地朝他瞥了瞥眼。司音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我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以司音的绝世容颜、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有匪夷所思的超能力和通灵术,似乎……真的不像是人类呢。

可是除了这些,师父他似乎又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我的头又要大了。

新闻还在继续,忽然画面里在那群*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我“啊”的一声喊了出来,虽然这个男人低着头,戴着帽子,遮住了面孔,衣着也很平常,可那种独特的气质,却是我所熟悉的清冷邪魅,高贵不羁,犹如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苍白蔷薇。

血族的亲王——撒那特思。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而且还偏偏在巴格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镜头一闪即逝。砰!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将我从紊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赶紧回头,只见司音手中的玻璃杯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地上,玻璃碎片撒了一地。他牢牢地盯着电视的屏幕,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是他……他竟然一点没变……”司音喃喃地说着,神思恍惚。

“师父,你怎么了?”我也有些不安起来,司音怎么也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他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可是究竟是什么刺激了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看见了电视上的那个男人,难道司音和撒那特思有什么关系吗?不可能啊,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一定是我多想了,而且那个男人也不一定是撒那特思,也许只是个相似的人而已。

“我没事,只是手滑了一下。”司音的脸上又恢复了我所熟悉的平静。

他静静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问道:“刚才在电视上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迟疑了一下,“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司音盯着我。

“刚刚画面闪过,有个人很像以前我在执行任务时碰到的吸血鬼。”我笑了笑,“不过怎么可能呀,我一定是看错了。”

“吸血鬼?”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望向了远处,像是回忆着什么,低声道,“永远堕入黑暗之界,生生世世见不到阳光,是你,果然是你……想不到,你还是和她遇上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冷声道:“上次那个吸血鬼送你的项链呢?”

我愣了愣,今天的司音真的很奇怪。我解下了项链,交给了司音,“这条项链是上次去意大利时琉克勒茜给我的,我只是把他给我的项链上的宝石镶了上去。”司音也没说话,只是凝视着那块宝石,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上次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摘下了宝石。

“师父你?”我脱口道。

“这块宝石你不能再戴。”司音冷冷道。

“可是,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很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他紧紧握着那块宝石,似乎想要捏碎它。

司音,似乎很讨厌那块宝石,或者说,他很讨厌——撒那特思?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一连过了几天,我也渐渐地把这件事淡忘了,而委托人也迟迟没有上门。

今晚的晚餐我懒得做,司音做的饭菜更是不敢恭维,就算是麦当劳的汉堡包也胜过他的什么宫保鸡丁。不过记忆里,似乎就是上次我从平安京回来,他亲自下厨做了这么一次。

麦当劳大概离家里大概步行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我匆匆进店买了两个套餐就出来了。

夜晚的湖水看起来格外幽静清澈,我顺着湖边往家里走,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轻轻哼着歌,清新的空气令我的心情也不由得舒畅起来。虽然不知道下次的任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现在能享受片刻轻松,那就尽情享受。

走到偏僻的拐角处,我忽然看见对面也走来一个人影,昏暗的路灯下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而且他还戴着帽子,只能勉强看出好像是个男人。

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一种很熟悉的寒冷感觉,这个男人,好像不是人类,正疑惑着,一股冷冽的蔷薇香味迎面而来,眼前身形一晃,那男人已经拦在了我的面前,下一秒就紧紧捉住了我的手腕,我手上的袋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看你是存心找抽!”我一怒,立刻把手上的可乐顺手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那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我的新娘,你还是那么可爱。”

我的身子一震,这个声音,不会吧……

那男人伸手摘掉了帽子,顿时一头银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冰蓝色的眼眸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思念、喜悦仿佛就要从他的眼眸中喷薄而出。

我的思维早已停止,巨大的震惊让我的舌头完全打结:“撒……撒……撒那特思……”

撒那特思深深地凝视着我,任由那可乐从他俊美的脸上滑落,也顾不得擦拭,一拽我的手腕,将我狠狠地抱在怀里,他用尽全力地抱着,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全部挤出胸腔,又似乎要将我的腰生生折断。

“终于找到你了。”他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

我心里一颤,忽然想起了那次离别时他所说的话,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伤感,又想起在意大利,他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救了我的情景,潜意识的没有再抗拒,其实,我应该——并不讨厌他。

他的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尤其是在这个有些寒冷的夜晚,我立刻打了个寒颤。

“放,放开我……会死人的。”我使劲地想去推他。

“我不会再放手了。”他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坚决。

“真,真的会死人,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我的腰就快断了……今天被他这么一抱,不知腰围有没有小两寸……

“不客气?”他忽然又笑了起来,“我的新娘,你的那些雕虫小技在我这里根本没用,以前你不就知道了吗?”

“隐,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哦。”他又露出了那抹邪邪的笑容。

“说就说嘛,可是能不能不要保持这样的姿势,不然我怕你说到一半我就死翘翘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我松开,我弯腰捡起了袋子里的餐巾纸,递给了他,“擦擦你的脸吧。”

“你帮我擦。”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白了他一眼。

他的笑容越发诡异,“唉,我现在好像有点饿了呢。”

我很快地在脑袋里分析一下了当前形势,他饿了,这好像是个危险的信号哦,现在我只身一人,可不是他这个老妖怪的对手。

“哼,擦就擦。”我拿起餐巾纸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就当在家里擦地板了。

他看起来心情超好的样子。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等待与你再次相遇真是太漫长了,”他微微一笑,“不过在我等了两百年后,上次偶然间感应到你有危险,而被带到了你的身边之后,我明白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更快找到你。所以我特意去找了莱希特长老。”

“莱希特长老,是你上次说的将你变为吸血鬼的那个?” 我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点了点头,道:“你还记得那条我送你的项链吗?”

我也点了点头。

“莱希特说只要有媒介,他也能将我送到你所在的时空。那条项链,确切的说那条项链上的宝石,就是让我找到你的媒介。”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有些明白了,

“我送给你的项链呢?”他忽然望着我的胸口,脸色一变。

“项链,这两天我,我放在家里了。”我赶紧找了个理由。 郁闷,为什么对着他,我就不能理直气壮呢。

“放在家里?你最好马上戴上。怪不得我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你的确切位置。”他脸上明显不悦了。

对了,你有没有去过巴格达?”我忽然想起了电视上的画面。

“巴格达?” 他点了点头,“当然,当初莱希特就感应到你在巴格达这个方向,不过我去了以后,才发现出了错,时间出了错。”

“废话,我去的是一千年前的巴格达。”我忍不住道。

“你还在继续出任务?”他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

“当然,那是我的工作。”

“那么去了这么多不同的时空,是不是发现——”他顿了顿,嘴角轻轻扬起,“我才是最好的?”

我的嘴角又要抽搐了,“撒,撒那特思,你别臭美了。”

他笑了起来,极浅的冰蓝色眼眸里淡淡散发着盈盈若水的光泽。

“我要回去了,不然师父该说我了。” 我弯腰捡起了袋子。

“师父?你和你师父一起住?”他挑了挑眉。

“是啊。”

“你的师父多大了?是单身吗?”他冲着我问了一大堆。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是我的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一起住呢。”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靠了过来。

“我呸呸呸!谁是你的人!”我一把推开他。

“隐,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也是这个时间。”他继续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可没空。”我瞪了他一眼。

“没空,哦,要不然我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你的师父?”

“不要!” 我脱口道,脑海中立刻出现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白衣飘飘的司音PK一袭黑衣的撒那特思的情景,阿咧咧,太恐怖了,不敢想了,怎么也不能让司音知道撒那特思在这里。

“那我等你。还有,”他得意地一笑,“要戴上那条我送你的项链。”

“啊……”我又郁闷了,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转身就走。

“等一下,你好像忘了一样东西。”他伸手拉住我,我微愕地转过头,只觉一阵寒气逼人,他那冰凉的嘴唇已经覆在了我的唇上,我大惊之下刚轻呼出声,他的舌便趁机熟练轻巧地滑了进来,牢牢地吸住了我的舌,在我唇齿间纠缠不息,一遍又一遍的吮吸缠绵,直到我快失去呼吸。

许久,他才慢慢放开了我,低声道:“这个吻,我等了两百年。”

听他这么说,我想要责怪他的话却忽然说不出口了,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时间,在我的时空,不过是弹指间几个月,而在他的时空,却已经过了几百年光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孤独的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黑暗中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呢……

“撒那特思,”我忽然开口道,“我很高兴又一次见到你,不过……”我挑了挑眉,“要是你下次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可真要揍人了。”

他一愣,唇边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明白了,那我就只动嘴好了。”

“你……”我语塞,他还真会钻空子,“动嘴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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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18 AM |只看该作者
寻找前世之旅 恒河落日
重逢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像炸开了锅,今天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撒那特思竟然真的找到现代了,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一大堆疑问……算了,等过几天见他再说吧。

入睡的时候,我望着天花板,心情却迟迟难以平静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撒那特思真的来到了现代?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现在他住在哪里,对这个时代这么快就习惯了吗?还有,刚才他竟然和我说的都是中文,吸血鬼的语言天赋也特别高一些吗,还是,那只是他的魔法?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我隐隐感到似乎有人正坐在我的床边,我刚想睁开眼睛,忽然听见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是——司音的声音。

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诧异,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装睡。

“你真的——已经把他忘了吗?”他低低的自言自语。

把他忘了,把谁忘了?我几乎想脱口相问。

“你当然是忘了,忘了他,忘了我,忘了一切,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她。”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当我等着他能说更多的时候,却听见他起身出了房间。

当他的脚步声远去,我翻身坐了起来,司音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越来越不明白他的话了,我到底忘了谁?难道——这和我的前世有关?

第二天,再见司音,他神色如常,那夜的叹息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不知不觉,就到了和撒那特思相约的第三天,我忽然想起了那条项链,上次撒那特思还特意提到了,要是我没戴的话,我的脑中忽然迸出了一句周杰伦的歌词:惹毛我的人有危险!这句话还超适合撒那特思呢。

趁着司音还在楼下茶馆的功夫,我偷偷溜进了司音的房间,唉,师父,原谅我用这一招,我也没有办法啊。其实我也很矛盾呢,我那点小小的法术总是受制于撒那特思,可是我又不想告诉师父,更不想见到他们PK……

我心惊胆战地打开了柜子抽屉,撒那特思那颗宝石正好好地躺在抽屉的内层。我心里大喜,赶紧拿了宝石,放进口袋里,迅速地溜了出来。

再次见到撒那特思的时候,他看到我把宝石拿了出来,才微微笑了笑。我犹豫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还是将憋了半天的话问了出来:“撒那特思,你怎么会说中文?”

他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隐,你忘了我是Tremere族吗,Tremere族的其中一种魔法就是能通晓各国语言。”

“这么好啊。”我感叹道,这个魔法也太教人羡慕了,怎么我就不会这样的魔法呢。

“觉得有意思吗?”他的脸上又闪过了那抹我所熟悉的邪邪的笑容,“那么,不如我们再来考虑一下繁衍后代的事情吧。”

我立刻像个兔子似的往后跳了好几步,“你想都别想!我才不要变成吸血鬼。”

他笑得愈加邪恶,“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因为——我已经找到你了。”

“找到我又怎样,这不代表我是你的,我也照样可以嫁人,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瞪了他一眼。

“嫁人……”他的眼眸一下子暗沉下来,忽然,又扬唇一笑,“谁要敢接近你,我就把他们统统变成吸血鬼。”

“拜托……”我丢了个白眼给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快就适应了我们的时代吗?”

他微微一笑道:“这个时代还真是特别呢,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怪东西,虽然我不是很习惯,不过,一想到这是小隐生活的时代,又觉得有些亲切了。过去的小隐,我已经错过了,但是,现在的和将来的小隐,我会紧紧抓住,再不会错过。”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轻轻一颤,不知怎么,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撒那特思,他是为了我才进入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时空,我,似乎应该对他好一点。

“不习惯的东西,那就慢慢习惯啊,不如今晚,我就陪你熟悉熟悉。”我对他笑了笑。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愉快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因为时间还早,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撒那特思虽然把一头银发全都藏在了帽子里,但他那世间少见的容貌还是招来了百分百的回头率,我可以想象,如果他将银发披下,那会引来多少尖叫。

撒那特思指着那些汽车,低声在我耳边道:“我不喜欢这些怪东西。”

我一笑,“那就相当于你们那个时代的马车,不过它们不用马,它们用的是油。”

他的眼中飘过一丝笑意,“我知道。”

“你知道?”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这个叫做汽车。”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孩子般得意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更加吃惊了。

“其实——在寻找你的这几天里,我联络上了生活在现代的Tremere族,他们告诉了我一些有关这个时代的事情。”

“现代的Tremere族,生活在哪里?”

“哪里都有,这里也有,不过他们大多数集中在英国和西班牙一带。”他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还一样是他们的亲王。”

经过市中心一家电影院的时候,他忽然在海报栏前站住了。

“怎么了?” 我上前问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觉一愣,原来这家影院正在推出怀旧恐怖经典电影,今晚上演的片子竟然是——《夜访吸血鬼》。

“这是什么?”他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是电影啊。你的手下没告诉你吗?”

“没有……电影?是什么?”

“嗯——就是让大家欣赏观看的会活动的画,还有声音。”

他沉默了半天,忽然说了一句:“我要看。”

“啊,你确定?”我的眉毛开始跳动。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看时间还早,只得去买了票。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放了十来分钟,场内一片漆黑。“为什么这么黑?”他不解地问道,“你们都喜欢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看画吗?”还没等我回答,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屏幕吸引了,“好大的画……”

“先找到座位啦。”我一边忍着笑,一边小心翼翼地摸黑前进,真看不出撒那特思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脚下正好是一个低低的台阶,我的脚下一个趔趄,他立刻捉住了我的手臂,顺势慢慢往下移,牵住了我的手。

“喂……”我想甩开他的手。

“别逞强了,你忘了吗,我早就习惯了黑暗。”他低低道。

我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甩手。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座位,坐下之后,撒那特思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喂,已经坐下了,你还不放手。”

他望着屏幕,置若罔闻。

“撒那特思,再不放手我咬人了!”我提高了音量。

前排立刻有人回过头来,低声道:“请安静点好吗?”

我赶紧说了声对不起,不好意思再发出声音,却听见撒那特思轻笑。真是可恶,下次再也不和他来看什么鬼电影了,好心没好报。

电影快放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怪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一看,阿咧咧,前面的一对情侣竟然在接吻!

爆了,那人刚才还叫我安静,现在居然自己这么火爆。我睨了撒那特思一眼,他显然也注意到了,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调笑道:“怎么,你眼热了?要不我们也……”

“眼热你个头!”我怒道。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在黑暗的地方看画了……”

“你别想歪了,这样的人可是少数。你快好好看——画!”我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半晌,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侧过头去。

他凝视着我,嘴角轻扬:“忽然想——狠狠地亲你。”

我的脸忽地就烧了起来,这个白痴在说什么啊……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到你真的在我身边。一切都不是做梦。”他低声接了一句。我使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没有看他一眼,可是电影在演些什么,我也没有心思看下去了。

电影散场出来的时候,撒那特思摇了摇头,“胡编乱造,我们吸血鬼又不是那样,而且那两个吸血鬼也不够帅。”

“不够帅?”我挑了挑眉,“你要知道那两个人可是我们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喜欢他们的人特多哦。”

“美男子?”撒那特思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

“很多人喜欢吸血鬼吗?”他问道。

“不是喜欢吸血鬼,是喜欢演吸血鬼的人。”

“演吸血鬼的人?那两人不是吸血鬼吗?”

“那两人不是吸血鬼!”

“可是画里他们明明是啊,怎么又不是了?”

“他们只是假扮吸血鬼……”

“假扮?他们不是在吸血吗?”

“那是假的好不好?”

“他们明明就是吸血鬼。”

“啊啊!!STOP!”再说下去,我要抓狂了,实在是对牛弹琴……

大概又过了几天,茶馆里终于来了一位委托人。

这次的委托人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是蛮有钱的样子,品味不差,长相也算得上英俊,似乎还有点眼熟。

“您好,我是周奇。”他从见到司音的惊讶中很快平复过来。

周奇?我忽然想起来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他的访问,“你是周奇,那个云涵电子集团的总裁周奇?”我忍不住脱口问道。

他点了点头。

“那么,你又有什么样的烦恼呢?”司音看了他一眼。

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既年轻,又有貌有财,不知还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呢,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我……”他终于开口了,“我的婚姻,实在很不顺,我结了三次婚,却都以离婚告终,而且每次都是妻子红杏出墙,这回是我的第四次婚姻,没想到刚结婚三天,就发现妻子在外面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这样情形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我就是个不该有婚姻的人。”

“我虽然什么都有,可最希望拥有的是一份真挚的感情,希望能有个心爱的人陪着我,可每次不管我怎样努力,我的妻子都会离我而去,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好按照梦里的指示来碰碰运气。”他懊恼地垂下了头。

“过来。”司音示意他过去,将手指放在了他的额上,口中念念有词,他的额上立刻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字符。

“梵文?”我脱口道。

司音点了点头,“不错,是梵文。”他看着周奇,却没有说下文。

“你的宿命根源是在公元七世纪的古代印度。你的前世是位印度的加尼卡,你暂时先回去,等解决了一切我会通知你的。”他顿了顿,说得却是十分简单。

加尼卡?是什么?司音说得很不清楚呢。

“师父,加尼卡是什么?他的前世到底怎样啊?”等周奇出了房门,我立刻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司音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道:“这次的任务还真是不适合你去,如果飞鸟没事的话……”他眼眸一暗,没有再说下去。

“师父?”我的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加尼卡,是古印度的——高级*。”他看了我一眼,道,“他的前世是一名叫做婆须蜜的名妓,从国王、贵族到僧侣,全是她的恩客,爱上她的人不计其数,不过她不曾对任何人付出真心,被她迷惑而倾家荡产甚至自尽的男人也不在少数,这一世,他就是在还他所欠下的情债。”

“*?”我的嘴角又开始抽搐了,“那我该怎么做?阻止她接客吗?”

“不,不过她的客人里有一位是转变她命运的契机,你要找出那个客人。”司音低声道。

“找出他?怎么找?”

“那男人的额上有个菱形标志,只有他能让婆须蜜结束加尼卡的生活。”

“可是,那么婆须蜜以前欠下的呢?”

“只要那个男人愿意带她走,一切罪孽就此烟消云散。”

“哇,那是个什么男人,这么神奇?”我诧异地说道。

司音抬眼看我,默然了一会,“只是这次的任务……”

我笑了笑道:“没关系啦,师父,妓院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再说我有法术,谁敢欺负我,我想印度也不会像*那样,有流迦那样的大变态……”我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幸好司音似乎没注意到,只是轻声:“那种地方,你自己小心吧。你准备一下,明天我送你去公元612年北印度的曲女城。”

曲女城,在现代印度北方邦的卡瑙季,是印度古代的文化名城,位于恒河流域。它既是印度羯若鞠阇国的都城,也是当时著名的国王戒日王诗罗逸多统辖五印度的中心。

我迟疑了一下,道:“历史上玄奘去印度的时候遇见的国王就是戒日王吧。”

司音思索了一会,道:“不错,不过那是三十几年之后的事情,戒日王在公元606年,年仅16岁的时候就登基了,你所到达的612年,戒日王应该只有22岁,而他遇到玄奘的时候应该是五十几岁时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便回房上网查资料。想起以往出任务,有什么不是很熟悉的,都是飞鸟帮我搞定,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丝伤感。这次的任务,也一定要速战速决,我一定要让飞鸟醒来。

本来想临走之前和撒那特思说一声,但一想在那里几个月,这里不过几天而已,干脆等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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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21 AM |只看该作者
寻找前世之旅 恒河落日
古印度妓院

金色阳光普照在印度大地,柔糜之音和诵经声同时响起,我亲眼看见了那传说中承载着人们灵魂生死轮回的天堂之水——恒河。金光在河水上荡开,渲染出琥珀色的黄昏,小舟、河阶、神庙和沐浴的人们,全都成了金色的迷梦。微风轻轻吹着,仿佛是唱着一首透明的梵颂。

祥和而又暴躁,宽容而又严酷,虔诚而又*,苦行而又纵欲,看似混乱无章但实际上一切都处于严谨的秩序之中。

曲女城,就在这烈焰一般的红尘里。

加尼卡婆须蜜的名字在曲女城比我想象的要有名得多,而且出乎我的意料,人们提起她的口气不但没有丝毫不屑,反而多了几分尊敬。虽然我听说加尼卡在男性社会中地位很不一般,受到普遍的尊崇,人人都想得到她的青睐,但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看起来找到婆须蜜似乎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是去见一名*,是不是以男性的身份出现会更容易一点呢?我在城里换了一套男装,缠了头巾,又换了一些当时的曼陀罗币,就匆匆往婆须蜜所在的妓院赶去。一路而去,不时有穿着红色纱丽的妖艳女子向我抛着媚眼,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这些都是城里的低等*们,她们身穿红色的衣服只是希望让男人更方便地把她们寻找出来。高级*们所住的宅第往往豪华得多,当我找到了那家位于恒河西岸的妓院时,富丽堂皇的设施令我暗暗吃惊。

在奢迷浮华的音乐中,披着纱丽的褐肤女子翩然起舞,妖娆而美艳。无数身穿玻璃般发亮的薄丝的美女们,戴满五光十色的珠宝,从我身边飘然而过,带来一阵浓郁的白檀香味。

最令我吃惊的是,妓院的老板并不是我在电视里所熟悉的那种老鸨,他居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僧侣。

在我扔出了几乎全部的曼陀罗币后,老板才让一个美貌丰满的女子将我领到了婆须蜜的房间,寝室内有一张如舞台、祭坛般豪华的大床,床罩下铺满芬芳的茉莉花;绘着优钵罗花的小枕头旁边焚着沉香、伽罗,幽幽地散发着神秘的香味。镶金的小橱上绘制着几幅精美的图纹,我凑近一看,不由得脸上一热,橱上所绘的竟然是类似于我国古代春宫图的东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正看着,一阵低而婉转的笑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赶紧直起身子,回过头去。

扶门而立的年轻女子朝我嫣然而笑,丰满冶艳、野性不羁,带着一种*的*,那双褐色的大眼睛,神秘妖媚的诱惑仿佛会摄人魂魄,让人无法抗拒,薄薄的纱丽勾勒出她无比曼妙性感的身材。咕咚,天哪,我竟然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我赶紧摸了一下鼻子,还好,还没有喷鼻血……

她笑得更加妩媚,似乎早已习惯了人们这样的反应。她款款向我走了过来,环佩叮咚,浓香阵阵,我只听见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你,你就是婆须蜜?”她轻启朱唇,声音就好像泉水一样清澈动听,“我就是婆须蜜,”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蒟酱和花环递给了我。

“尊贵的客人啊,就让我先为您弹奏一曲吧。”她微笑着,从身边拿起了一把维那琴,维那琴有五弦,样子有些像中国古代的乐器箜篌,据说箜篌就是从古印度传来的。

悠扬的琴声带着几分神秘,她微阖着眼的娇媚模样令我想到了印度佛教神话里专门弹奏仙乐的干闼婆王,一曲终了,她又和我谈起了诗歌,这倒有些像我们中国古代的名妓,诗书琴画样样精通,风情无限。

“尊贵的客人,您觉得我刚才念的这首诗歌怎么样?”她的话打断了我的遐想。

“嗯,很好啊。”我敷衍了几句,刚才根本就没听见她念了什么,似乎隐隐约约只听见爱情、流水这几个词。

她向我靠近了一些,娇笑道:“想必是我的诗歌太拙劣了,不知您可以赐教一下吗?”我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首闻名遐迩的诗歌,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念道: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她愣在了那里,眼中闪过一丝惆怅,接着毫不掩饰她的惊讶和钦佩,微笑着轻轻地拥住我,将嘴唇贴在我的耳边,手指轻轻地在我颈部滑动,低声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诗歌,今天我一定会让您感受到天堂的欢愉。”

我连忙挡开了她逐渐下滑的手指,嗫嚅道:“我,我该走了。”

她低低一笑,伸手来解我的衣服,“急什么,让我先服侍你沐浴吧。”她媚眼如丝,我心乱如麻,正在推搡间,忽然就听见她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你是女的?” 她一声惊呼,门外立刻冲进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老板也走了进来,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婆须蜜,“怎么了?”

婆须蜜忽然笑了起来,“这是个女孩子。”

老板脸色一敛,盯着我,我拉了拉衣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老板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来捣乱的吗?”我望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这几个大汉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从这里离开也是轻而易举。只是,如果被他们列入黑名单,那么我的任务似乎就有点棘手了。

“我,我只是仰慕加尼卡婆须蜜的大名,所以想见见她的真人。”我挤出了一个笑容。

“仰慕?”她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是啊,谁不知道成为加尼卡是多大的荣誉啊。在许多喜庆节日和许多社交场合上也备受尊重呢。”

“是这样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那么你想成为加尼卡吗?”

我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脑子在停滞了几秒后,又飞快地转动起来,也许这是个留在她身边的最好机会,也许能很快的完成任务,成为加尼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我抓紧时间找出她的宿命之人,不就行了。当然了,这里也没人能占得了我的便宜。

想到这里,我有如英雄就义般的点了点头。

“婆须蜜,你……”老板似乎欲言又止。

婆须蜜轻轻托起了我的下巴,笑道:“你是个可造之才,我会亲自调教你,一定让你成为出色的加尼卡,让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脚下,为你痴迷,为你疯狂,无论是贵族、僧侣、平民还是国王。”

我的嘴角抽搐着,我居然还是这样的可造之才,让司音知道非气死不可,要是撒那特思知道,一定又会取笑我了。

“婆须蜜小姐,那摩罗大人来了。”门口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婆须蜜慢慢移开了手,“知道了,过一会再请他进来。”

婆须蜜并不急着让那位那摩罗大人进来,反而悠闲地往自己的手臂上涂抹着白檀香油,一直到外面的侍女又催促了几遍,才慢吞吞地对旁边的女子说了一句:“你先带她出去吧。”

我跟着那女子出去的时候,看见身边的女子冲着一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抬眼望去,印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他拥有印度男子特有的古铜色的肌肤,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扎在一起,垂在脑后,狭长的棕色双眸中闪动的光泽仿佛恒河上的落日,将余晖浅浅柔柔的晕染在他的眼底深处。

这个就是那摩罗吗?在这种地方竟然有这么气质出色的男人,莫非他就是婆须蜜的命定之人?我赶紧望向他的额头,不由得一阵失望,他光滑平整的额上什么也没有。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有些惊讶,却又很快移开了目光,朝婆须蜜的房间走去。

一看他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也立刻没了兴趣,快步跟着那名女子走过了长廊。

在房内沐浴梳洗之后,我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纱丽,等着婆须蜜的所谓“调教”。

大约快要天黑的时候,婆须蜜终于姗姗而来,她对我妩媚的一笑,“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叶隐,来自摩诃至那国。”我接了一句。在书上见过,那时的印度把中国称为摩诃至那国。

“原来是摩诃至那国来的,怪不得见你的容貌和我们有些不同,不过越是特别,也就越容易让男人注意你。”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的小橱中抽出了一本有些发黄的书卷,“这个你一定要经常看,这是成为一名加尼卡的必读之书。”我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梵文:《卡玛苏特拉》,一翻开来,差点惊得我把书甩到她脸上,里面竟然全都是男女同房时的不同姿势,比春宫还春宫。

“不用大惊小怪,也不要小看这本爱经,连王公大臣的女儿们,也要研习卡玛苏特拉里的技艺,这样才能备受丈夫的宠爱,即使她们的丈夫后宫佳丽三千,还是会偏爱着她们。所以,不只是我们,人人都应该要读,并且学习其中的技艺,至高无上的精神满足与肉体欲仙欲死的欢愉,本质上是一样的。欲望作为一种动力,与苦行僧的修行相同。”

“啊……”我被她的言论着实震到了,虽然早听说古印度的男女在这方面十分开放,但亲耳听见还是觉得吃惊。

对了,《卡玛苏特拉》,不就是那部举世闻名的古印度的爱经吗,在公元6世纪左右的时候由一名叫做筏蹉衍那的人所写,据说是史上第一本细腻刻画“古印度男女闺房乐趣”和“古印度文化”的书籍,同时真正契合“身心灵*”意涵的书本,原来真有此书……

“那,只要看这个就可以了吧。”我无奈地把书一放。

“隐,成为加尼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明天起,你跟着我学习六十四艺。” 她的唇边闪过一抹妖媚的笑容。

“什、什么,六十四艺?”我的舌头又开始打结了,一阵寒意从心头窜起。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学习歌唱,乐器,舞蹈,书法和素描,刺绣,以米和花恰切地装饰神像,插花,给布或身体部分诸如头发、指甲、嘴唇染色,玻璃刻花,以最令人舒适的方式铺床、奏水碗乐,绘画、装饰和构图,如何制作念珠、项链、花茎及宝冠,用花及鹭鸶毛制作头巾和腰带的艺术,演剧艺术和戏剧表现的营造,耳环的设计艺术,香水的调制和配备,穿着艺术及宝石与饰品的雅致安排……”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只看见她丰满的嘴唇一动一动,顿时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晕了过去,俺的那个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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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21 AM |只看该作者
寻找前世之旅 恒河落日
人如莲花

恐怖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婆须蜜让我先从比较简单的学起,像化妆、歌唱、诗歌、书法、插花、舞蹈,其实这些对我来说也不是好学的,真不知她怎么会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难道是那首诗歌的关系?

“……所以,要成为一名加尼卡,当然必须美丽、亲切、懂得欣赏他人,喜欢豪奢,富裕,同时思想开放,乐于接受新知识、新经验;不郁郁寡欢,热衷于加入社交界和艺术圈……”婆须蜜一边点燃身边的迦罗,一边细声慢语地说着。

“那个,我明白有些东西是要学的,可是有些像军事、冶炼、建筑、木工,实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我摇着头道。

她姿态优雅地坐起身来,笑道:“隐,身为加尼卡,会遇到不同国家,不同行业的客人,如果不具备完善的学识,又怎么能得到客人的青睐呢。”

“可是等学会全部六十四艺,不都成老太婆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笑了笑道:“其实很多也只是学些皮毛,你看我变成老太婆了吗?”

我盯了她一会,忽然叹了一口气,“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微微一笑,“对了,再过不久从南印度来的舞者乌尔沃西会在城里的吉祥天庙献舞,你也一起去看吧,顺便学学。”

“南印度的舞者乌尔沃西?是怎样的人?”

“她的舞姿这个世上无人能及,但是据说她十分古怪,从来不收钱财,只收最常见的竹竿作为酬劳。”

“只收竹竿?她还真是怪人啊。”我有些惊讶地接口道,心里不免有了一丝好奇。

“好了,我们也该继续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是满意地看到我飞快扭曲了的脸。

“婆须蜜小姐,那摩罗大人来了。”门口传来的声音令我心里一松,忽然有些感激起这位那摩罗大人了,看来今天我的苦难提早结束了。

“知道了。”婆须蜜淡淡应了一声,又转头对我道,“你先出去吧。”

我点了点头,赶紧退了出来,顺便瞄了一眼正被几位妖艳美女簇拥而来的年轻男人,果然是那位那摩罗大人,今天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贴身长袍,一头长发随意地用黄金饰物挽住,他漫不经心地和那几位美女调笑着,比那日初见时似乎多了几分*。

他扫了我一眼,在我行礼后想匆匆而去时,他忽然喊住了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还不等我回答,他身边的女子就赶紧抢着答话:“她是婆须蜜新收的加尼卡人选,真不知婆须蜜是怎么想的,要亲自调教这个异域女子。”

“异域?”他忽然好像有了点兴趣,“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听说是从摩诃至那国来的……”那女子刚说了一半,那摩罗的目光朝她冷冷一瞥,她显然吓了一跳,再不敢说下去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我却看见那位那摩罗的眼神竟是如此锐利。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什么普通人。

“摩诃至那国,那可是很远的地方。”他看着我随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也没答腔。

“对了,你就是上次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孩子吧。”他好像忽然想了起来,唇边扬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怎么,你也想成为加尼卡?”

“是又怎样。”我开始不耐烦了。

“加尼卡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他轻轻一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不过,等你成为加尼卡的那天,我不介意你来服侍我。”

“那么,大人恐怕是要等上很久了,本人愚钝,学成时恐怕已经成了白发老太婆,只怕到时大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微笑着看着他道,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一定是被婆须蜜影响了。

他盯着我,忽然笑起来,撤回了手,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别担心,不用等到那么久。”

盛夏的恒河畔,空气里始终弥漫着灰灰白白的淡淡雾霾,特别是在那清晨曙光将露的当口,总有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薄水气。

走在恒河边,回想着那摩罗的话,我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古往今来,逛妓院的男人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婆须蜜的命定之人到底在哪里?虽然最近也见过不少她的客人,却没有发现一个额前有菱形标志,唉,我又叹了一口气,只有赶紧找出这个人,我才能完成任务,结束这恐怖的名妓培养计划。

看着眼前阳光照耀下的恒河水,忽然让我想起了古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描写恒河的文字。“她像风采迷人的美女,姗姗前行,白色的浪花是轻披在她身上的薄薄凉衫……汨汨的水声悠扬入耳,好似她曼妙的嗓音,唱着醉人的歌曲。”在我轻轻念出来后,却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很轻的笑声。

我立刻转过身子,河边的大树下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盘腿而坐,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

“你笑什么!”我根本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不禁有些恼怒。

一阵清风夹杂着娑罗碎花飞来,轻轻吹乱了他的长发,在长发飞扬间,透过纷落的碎花,我看清了他的脸。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的容貌,

明媚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他的容貌,从柔滑的长发到细致清秀的五官,还有略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由内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与奇妙的深沉,沉静得如没有瑕疵的雪峰,你觉得很简单但永远想不透里面所蕴藏的丰富。

他依旧阖眼浅笑着,笑容在风中如同花朵在水中盛放一样有点不真实。随风似乎还带着一阵奇异的淡极似无的微凉的莲花香气。

人中丈夫,人中莲花,分陀利华。

“你到底笑什么。”我愣了一会儿后又回过神来。

“我笑,”他缓缓开口,声音如青色的茶叶在盛着透明水中的杯中缓缓升腾,“你看到的只是浅薄的表象。”

“浅薄的表象,好啊,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瞪了他一眼,他还是闭着眼睛,细长的睫毛密密地煽动着。“还有,你最好看着我说话,这样很不礼貌。”

他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看到的,至于看着你说话,我实在是做不到,因为——我是个瞎子。”

瞎子?我微微一惊,又多看了他几眼,这样一个清逸出尘的人物竟然是瞎子,真是可惜。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喧闹起来,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却看见河边的石台上搭起了高高的柴堆,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是人们在举行葬礼。”那位瞎子先生低低说了一句。

葬礼?我正诧异着,忽然从那边飘来一股檀香的香味。

“檀香木?看来这回举行葬礼的是位婆罗门。”他的嘴角微微一扬。

“既然是葬礼,他们怎么一点也不难过,也听不到一点哭声。”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难过,为什么要难过?”他淡淡一笑,“生命不是以生为始,以死而终,而是无穷无尽的一系列生命之中的一个环节,每一段生命都是由前世的业所决定的。死亡、葬礼只是意味着一种送别,将亲人送入另一个轮回。”

“可是不管怎么样,消失了就是消失了,这辈子就再也遇不上了,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离开就是离开了,下辈子谁知道能不能再遇的上呢,就算遇上,也许也只是擦肩而过。”我望着那些面色沉静的人们说道。

他只是微笑着,没有再说话。

“你来自何处?”过了一会,他忽然开口问道。

我愣了一下,脱口道:“你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他伸手拂去了一片沾在他眉梢处的娑罗花瓣,笑道:“如果是本地人,是绝不会说出刚才的那段话的。”

“我是从摩诃至那国来的,你呢,又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摩诃至那,”他的脸上似有一点动容,“我叫目莲。”

目莲?果然人如其名,人如莲花。

“隐,”他忽然叫出了我的名字,让我吓了一大跳,正要回答,却见远处跑来一只小狗,飞快地扑进了他的怀抱,亲热地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

我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刚才,你是在叫这只狗吗?”

“是啊,它叫隐。是我取的名字。”他一边回答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饼,掰成小块,喂着那只肮脏不堪、皮毛褪落的小狗。阿咧咧,我竟然和一只小狗同名!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起来,郁闷得打算离开,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又低低响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我的口齿似乎不灵活了。

“小隐,原来你在这里,快点回去吧。”婆须蜜身边侍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真是可恶,早喊不喊,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我。我赶紧望向目莲。只见他神色依旧自若,只是嘴角抿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嗯,嗯,有人找我了,我先回去了。”我尴尬地开口道别。

“知道了,”他嘴角的弧度更深,“隐。”

“呵呵……”我干笑几声,匆匆离开,在离开之前我又忍不住望了一眼对岸那还在继续进行的葬礼,

火葬柴堆上空升起了轻烟,也许,真的就像他所说的,每一缕轻烟都是一个解脱了的灵魂,在脱离红尘的时刻跳着最后的华美舞蹈,然后袅袅升入凡人不可见的天堂。

南印度的舞者乌尔沃西前来吉祥天庙献舞的日子很快到了,这晚,婆须蜜推去了一切的客人,带着我早早就来到了位于曲女城东边的吉祥天庙。庙不大,里面熙熙攘攘朝拜天女的人却络绎不绝,跟着婆须蜜踱进庙门,望着天女像前层层障障的珠幕,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香味,抬头望去,月下,盛开着一丛一丛清雅的优钵罗花。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乌尔沃西来了!”抑制不住激动的人们纷纷朝前面拥去,透过人群的夹缝,我看见了前方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圆形的舞台。

随着一阵梵乐响起,一位穿着鲜艳的金色纱丽的年轻女子风姿万千地从台后舞了出来,手腕上、脚踝上的五彩镯子随着她的舞动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贴着镶着宝石的装饰,瑶环佩饰闪亮夺目,腰肢浑圆灵动,深邃的大眼睛在呢喃的乐曲中牵引你的心跟随她的舞步游走。

她随心所欲的自由舞着,强烈而富有感染力的舞蹈节奏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从未见听过的,大家的心都随着那节奏跳动,听着这样令人振奋的音乐,看着那仿佛有魔力一般的舞蹈,让人禁不住也想随着那节拍热舞直到自己力竭为止,灵魂深处的本能竟被这舞蹈轻而易举地触动,人们的情绪立即被煽动起来,直到一舞终了才想起来发出赞美之声,纷纷将手上的竹竿轻轻扔在舞台上。

乌尔沃西微微笑着,让人收起了那些竹竿,往后面走去。

婆须蜜示意我跟着她,也往寺庙的后面走去,刚走到后面,就见到乌尔沃西正查看着那些竹竿,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古怪。

“乌尔沃西,我的好妹妹,我很是想念你呢。”婆须蜜朝乌尔沃西妩媚地笑着。乌尔沃西抬头一看,也露出了笑容,“婆须蜜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怎么,还在继续搜集这些竹竿吗?”婆须蜜和她随意地闲聊起来,我在一边看着她们,这两个大美人看起来以前就认识。

她们聊了一会,婆须蜜将我拉到身边,“这是我新收的女孩叶隐,这次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能不能在这里停留一段日子,教她南印度的舞蹈。”

乌尔沃西显然有些吃惊,“可是,姐姐,你的舞蹈技艺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我教?”

“南印度的舞蹈和我们北印度的不同,我希望叶隐能学会南北印度的舞蹈。而且,”她轻笑着,“酬劳是我们院后的一片竹林。”

乌尔沃西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的心里又是一沉,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人家有三座大山,我看我是有六十四座大山压顶,不死也难。

婆须蜜的宿命之人,你倒是快点出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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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22 AM |只看该作者
寻找前世之旅 恒河落日
轮回

乌尔沃西的个性似乎和她奔放的舞蹈完全相反,不但平时话很少,在两人独处时我经常看到她满怀心事的样子。

“那个……”我刚动了动嘴唇,又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你想问什么?”她回过头来。

“没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搜集竹竿,认为这很愚蠢吧?”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似有似无的伤感。

“愚蠢?”我赶紧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但这样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吧,不管怎么样,你把这样美好的舞蹈带给了大家,给大家带来了快乐,大家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觉得你愚蠢呢。”

她看着我,忽然微微笑了起来,“小隐,你又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想要做一位加尼卡呢?”

我笑了笑,“就像你一样,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很久以前,似乎见过你。”

“见过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也许在无数个轮回中,我们在其中一个轮回中遇见过吧。”

“无数个轮回?”她敛起了笑容,神色凝重地望向了远处。

“你自己先练一会儿。”她的情绪忽然低落起来,扔下了这句话,匆匆离开。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钻研那些繁琐得让我发疯的手势,一想到接下来还有数不清的课程,我的头就越来越大,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就朝前面扔去,石子飞出了我的视线,只听见传来一声,“哎哟!”

是哪个倒霉蛋中了招?我正寻思着,就见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捂着额头,匆匆走了过来,后面还跟随着几位气势汹汹的随从。

咦,那不是那摩罗大人吗?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害我们大人!”那摩罗还没开口,他身后的随从已经开始兴师问罪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不由得气势也弱了几分。

“不是故意的?你要知道,大人可是高贵的婆罗门,是最高贵的种族,你竟然敢砸伤大人,要知道这可是死罪!”

“死罪?”我瞥了那摩罗一眼,他似乎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既然婆罗门是那么高高在上的高贵种族,”我特意加重了高贵这个词,“那么,不是更应该以宽容而慈惠之心待人吗,积累自己的业,这样的话,下一次轮回才有可能再继续成为婆罗门啊。要是动不动就杀来杀去,我看连投胎再为人都悬,说不定就堕入饿鬼道啊,畜牲道什么的。”

“你……”那侍从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摩罗倒在一边笑了起来,“好一张利嘴,不过死罪可免,不如就试试饿刑吧?”

“饿刑?”

“就是用烧熔的铅水堵住嘴巴,这样即使是满地食物也不能食用了。”

“啊,”我的嘴角一抽搐,古印度的刑法还真是变态,吸了口气,脱口道,“还是杀了我吧。”

那摩罗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拉起了我的手,往房间里走去。

“喂喂,你做什么,你不是来找婆须蜜的吗?”我一时也摸不清他要干什么。

听到婆须蜜的名字,他的脚步停滞了一下,随即又笑着道:“她今天不在。”她今天不在?我的头大了起来,他不是想让我代替吧!

“我,我还不是加尼卡呢,你想找就找别人吧,这里的美女这么多。”

他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盯着我,道:“我不是说过,不用等到成为加尼卡那天吗?”还没等我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婆须蜜教了你不少卡玛苏特拉上的东西,但是光是那些是不够的,实践才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吗,在成为加尼卡之前,有专门的试练,要和男人真正实践过,直到得到那个男人的肯定,才能开始接待客人。”

咣当!我的脚下一个踉跄,不会吧,还有这种事,我不会那么倒霉吧,要是那时还没找到婆须蜜的宿命之人,我看我只能跑路了。

“可是,我现在离成为加尼卡远着呢,应该还不到时候……”我干笑着。

他一手轻轻捂住了额头,笑了起来,道:“现在,我需要你为我包扎伤口。”

“只是包扎伤口?”

“只是包扎伤口,不过如果你想我教你些技巧,我也不会拒绝。”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随手拿过侍从递过来的纱,重重地往他的额上按了下去。“啊!”听他发出一声低呼,我的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婆须蜜回来的时候,那摩罗已经离开了。

“小隐,你学得很快,我看你一定会比我更早成为加尼卡。”她教习我一些技艺后,微笑着夸赞我。

“我天资愚钝,还是慢慢来吧。”想到那摩罗说的话,我就忍不住想问她。

“对了,卡玛这本书你看得差不多了吧。”她忽然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可是在好奇中看完了这本书,尽管看得面红耳赤,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个新奇的世界。除了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内容,书中还叙述了关于怎样求婚,怎样保持良好的婚姻生活,怎样保持忠贞的技巧,赞赏由爱情缔结的婚姻。

“那么,你说说,如何能更好地勾起男人的欲望呢?”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嗯……”看我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轻轻一笑,“是亲吻,不,应该说是轻咬。”

“啊……”我的心里一片哀鸣,为什么我要学这些啊,真是苦命。

她凑近了我的身边,轻轻抚上我的嘴唇,“要学会很轻很轻地用牙齿轻咬对方的下唇,在吻渐渐深入的时候,加重力度,轻轻地*对方的嘴唇,要怀着陶醉和渴望的热情,接着,要在对方的肩膀上轻咬,留下咬痕,不能过红,不能过大,一连串的小红点正好。”

“好,好难啊……”看着婆须蜜离我越来越近的脸,我忽然感到不能呼吸了,心跳竟然加快起来,这是怎么了,我们都是女人啊,为什么她会给我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你,你,我,我……”我已经语无伦次。

“这样就受不了,看来你的试练要提早了哦。”

听见试练这个词,我的脑袋又轰了,脱口道:“现在为时太早了吧,我的六十四艺都还没学好。”

“你知道?”她微微一惊。

“我听那摩罗说的。”

“是他说的?”婆须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六十四艺只是吸引男人的方式,增加你自身的砝码,可是如果你想把客人乖乖留在你的身边,在床上取悦对方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别忘了,加尼卡不管再怎么受人们的尊敬,说到底也不过是那些所谓高贵男人的床上玩物。”

床上玩物,我怎么觉得这个词这么刺耳。

“再过一阵子,等你把卡玛里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我就会安排你的试练。到时,你一定会在床上征服任何一个男人。”

我,我才不要在床上征服男人啦。我郁闷地望着她的背影,好想哭啊,什么时候任务才能结束呢。

我想司音,我想飞鸟,我想回去,也不知道撒那特思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学会更多的现代的东西呢?

恒河边,风光依旧,衣衫褴褛的乞丐和衣靠在石阶上,面容平静。肮脏不堪、瘦骨嶙峋的小孩躲在妈妈的身后,富有的女人穿着华丽的纱丽从那些穷人身边擦肩而过,在这个贫富不等的国度,却让人感受到一种特有的气氛,每个人似乎都安于现状,或者说,更多的是麻木。

轻风澹泊,薄薄的云丝从蓝天缓缓飘过,绿色的娑罗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偶尔有一朵雪白的娑罗花悠悠地飘落,不像凋谢,更像从容地谢幕,徐徐而舞。有时落在地上,有时就落在树下那位男子的身上。

“目莲,真是奇怪啊,为什么那些穷人、乞丐,被你们视为卑贱的种族的那些人,看上去是那么麻木呢。”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开口问道。

“他们在等待。”他笑着。

“等待什么?”

“等待死亡。”

“等待死亡?”

“等待死亡,等待轮回。”他微微笑着,“之所以这一世会贫穷,会不幸,都是因为前世的业不够,而那些富有的,高贵的种族,则是因为他们前世的业完满了,所以没人会抱怨,他们只会继续完成自己的业,安静地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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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2 03:31 AM |只看该作者
他摩挲着手中檀红色的念珠,在阳光下安静地绽放出一抹透明的笑颜。

“看见落下的娑罗花了吗?”他轻轻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就应了一声。

“花会盛开,然后凋零,星会闪耀,总有一天会消失。人的一生,也是一样,就像是短暂微小的尘沙,无论是憎恨、微笑、流泪,还是欢乐、悲伤,最后都要归于死的永眠,但是,死亡不是终结,只是为了下一次的轮回。”

“哦,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么每个人的生存都是没什么意义的了。”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帅哥的思想还真是有些消极。

“难道不是吗?”他依旧微笑着。

弯腰捡起了一片飘落的花朵,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上,“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他摸了摸道:“柔软的,带着一丝凉意。还有,淡淡的香味。”

我笑了笑,“我们的生命的确是那么的脆弱和渺小,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消散的。就像这朵花,你欣赏过了,记得了,在心中便长久了。就算它凋零了,却还是留在了你的记忆里,既然上天给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宝贵的礼物——生命,为什么不去享用、不去超越呢?为了自己,为了亲人,为了爱人而努力生存,这才是正确的态度啊。”

他微微扬了扬眉,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而且,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现在又何必要喂这只小狗呢,干脆让它早点饿死,早点投胎不是更好。”我指着依偎在他身边的小狗说道,那小狗像是知道我说它,还冲我叫了一声。目莲轻轻抚摸着小狗,没有说话,忽然他的嘴角一扬,“看在同名的份上,你也不希望它死吧。”

“喂……”我立时哑口,这个瞎子先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过几天就是潘恰提锡朝圣期了。”他低低道,“是各地朝圣教徒来恒河沐浴的日子,饮用恒河水并在恒河中沐浴会有起死回生洗清罪孽的奇效,你没注意,平时清晨也会有人来这里沐浴吗?”

“那一定会很壮观吧?”我已经幻想起成千上万的教徒在恒河沐浴的盛况。

“当然,”他顿了顿,“你会来吗?”

“会,会,一定来。”我连连点头,怎么能错过这个凑热闹的日子呢。加尼卡的痛苦暂时被我抛到了脑后。

目莲微微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望着他密密的睫毛,印度人少有的白皙肌肤,似有似无的笑容,随风飞扬的亚麻色长发,我的内心忽然产生了难以遏制的好奇,如果目莲能睁开眼睛,那该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

潘恰提锡朝圣期到来的那一天,我们的妓院竟然也停业一天,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涌向恒河边,我也乐得轻松,既不用学那些恐怖的技艺,还能凑热闹。

到了那里的时候,恒河的石阶上已经挤满了只围一条白色腰布的男人和穿着五色莎丽的女人们,男女老少,无不虔诚地沐浴净身。

婆须蜜早已下了水,她按照印度教教义的标淮,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将水撩过头顶三次,然后全身完全没入水中三次,听说这样才能达到净化的目的。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乌尔沃西,她没有急着沐浴,只是望着远处,似乎心事重重。

看她们两个都没有注意我,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看看目莲是否在这里。刚转过头,忽然听见一团黄色的影子扑了过来,我仔细一看,是目莲喂养的小狗,它朝我摆了摆尾巴,就往前跑去,我赶紧快步跟着它。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目莲正站在一棵细尖笔直的垂枝暗罗旁,这还是第一次我看见他站起来的样子,依旧是灰袍长发,身姿却是挺拔清逸,和他身边的垂枝暗罗倒有几分相似。

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到来,转过身来,朝我笑了笑。

“隐。”他轻轻一唤。

“嗯?”

“汪,汪。”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和我同时回答了,我怒瞪了那小狗一眼。

一丝轻笑划过目莲的唇角,“你怎么不去沐浴?”

我看了一眼那挤满了人的河水,这么多人在这里泡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好像觉得河水都有点黑乎乎的……

“我不习惯,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印度教徒啊。”他温和地笑着,慢慢伸出了手,我愣了愣,他的意思是让我握住他的手吗?犹豫了一下,我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像是鬼使神差般,我跟着他下了石阶,随着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我很快意识到已经入了水,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河水刚刚漫过了我的脚背。他也停了下来,没有再往深处走。

“根据印度教的传统,如果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按传统的方式沐浴,只要把手与脚浸入恒河水中,就算完成一次净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一下。”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低低响起。

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放开了他的手,弯下腰,将手也浸入了水中,微凉的水流过指间和趾缝,缓缓涌动如血脉博动,我的心里忽然莫名的激动起来,这是数千年来养育了无数过往灵魂的恒河母亲的脉搏,这一时刻,我的脉搏和上了她的频率。的确,是很特别,很特别的感觉……

“你现在已经净化了。”

听见他略带笑意的声音,我抬起头来,不知有没有看错,他的笑容中似乎带着淡淡的幽寂。目莲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汪汪!”石阶旁传来了小狗的叫声,我的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大家都沐浴,那么你也一起来吧。”说着,我就迅速地跳了起来,跑上石阶,飞快地抓住了这只莫名奇妙也叫做隐的小狗,小狗极不情愿地冲我就是一口,我手一松,往后一退,和它一起掉进了河里,溅了目莲一身的水。

我在水里瞎扑腾,一瞬间,就喝了好几口河水,虽然这里的水并不深,可是一想到这差不多就是洗澡水,我的胃里不免就是一阵翻腾。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目莲已经摸索着捞起了我,“没事吧?”

“没事!”我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个小家伙呢?”目莲微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那只手上正拎着那只湿漉漉的小家伙,看着它乌溜溜无辜的眼睛,我的气也消了大半,人不犯狗,狗不犯人,怎么说,也是我招惹它的先。

不过,我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自己,这回,可是彻彻底底的沐浴了。

“小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正在到处……” 身后忽然传来了婆须蜜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我转过身,却看见婆须蜜直直地盯着目莲,脸上流露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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