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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雨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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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古灵言情小说 ★出嫁从夫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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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4 09:27 AM |只看该作者
一踏入二进院落里,玉含烟已自厅里急步迎上来,不待她询问,朱存孝便摇摇头。

    “找不到。”

    玉含烟蹙眉,回身对王瑞雪平静地说:“你还是回大哥那儿去吧!”

    一惊,王瑞雪忙堆上一脸讨好的笑容。

    “不要啦!姊,大哥……大哥好可怕的耶!不要叫我回大哥那儿去啦!”

    玉含烟轻轻叹息。“我管不住你,不叫你回去又能如何?”

    王瑞雪窒了窒。“最多……最多我以后不管小天看不看书了嘛!”

    “你已经把他赶走了,眼下说这些又有何用?”

    王瑞雪下唇一咬。“好嘛!那……那我也帮忙去找,这总可以了吧?”语毕,她便启步往外走去,没想到才行两步,迎面就差点撞上任飞。

    “不必,我找到小天啦!”任飞说著贼眼兮兮地把小天扯到前头去。“他这几天都在庙会那儿到处打杂换谟馍吃,晚上就和一些乞丐睡在城隍庙里,幸好我跟那些乞丐挺熟,这才问到了他的行踪。”

    但见小天既犹豫又惶惑地拖著脚进来,甫一瞥见王瑞雪,便脸色一惨地掉头又想逃掉,玉含烟连忙出声唤住他。

    “小天,别走!”

    小天停住了,又踌躇了下后才迟疑地侧过半边脸来。

    “大……大小姐?”

    “小天,我替瑞雪向你道歉。”来至在小天面前,玉含烟仰起灵秀的双眸怜惜地凝住在那张憨厚纯真的脸上。“你放心,以后她不会再赶你,也不会再欺负你,更不会再干涉你看书了,你就安心留下来吧!”

    眼角儿怯怯地偷觑著王瑞雪,小天悄声问:“也不管我考不考院试了吗?”

    “不管了、不管了!”王瑞雪气呼呼地大声道。“你爱怎么考就怎么考,随便你了啦!”

    闻言,小天不禁喜出望外地咧开憨纯的笑容。

    “真的?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

    “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玉含烟抚慰地拍拍小天的手臂。“去,去洗洗澡吃个饭,把自个儿弄端整一点儿,好好休息一天,明儿再开始读书工作吧!存孝,你去帮帮他。”

    于是,朱存孝带著小天到后头去了,任飞一溜烟又不见人影,小翠儿去准备招呼待会儿预定要来的客人,只剩下王瑞雪若有所思地仔细端详静立沉思的玉含烟好半天。

    “姊,你不会是……”王瑞雪蓦而停住,总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太可笑了,不过,没耐性的人最后还是把它给问了出来。“喜欢上小天了吧?”

    玉含烟身形倏颤。“我……我现在没有资格谈论感情。”

    她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王瑞雪立刻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不觉猛然一呆。

    “姊,你……现在不是你有没有资格的问题,而是你……你真的喜欢小天?不……不可能吧?那天你还说存孝小我一岁,而小天……小天可是小你四岁耶!即便不论年龄,那小子一副傻呼呼的样子,到这里来的客人个个都比他强,凭什么让你喜欢他?”

    玉含烟静默片刻。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仅有他才能令我怜惜万分,也许就是因为他的纯真憨直吧!”她低叹。“我有智慧,有才情、有美貌,独缺他那种单纯洁净的心灵,而且,他永远都会是那样,不会因为年龄,环境或困厄的遭遇而有所改变,唯有这种男人才会如同女人一般,一旦动了情便始终如一,至死不渝。”

    “我懂了,”王瑞雪若有所悟地轻颔首。“姊,你在这儿待太久了,从十六岁到现在五年了,在这五个年头里,你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可无论条件多优越的男人,他的情仍是无法专一,所以对姊而言,真挚专情的男人才是最难得,最令人心动的,对吧!姊?”

    玉含烟默然无言。

    “要不,姊,让我跟大哥说说去,”王瑞雪试探著说。“你已经牺牲得够多了,至少该让姊往后的幸福有个依靠呀!”

    “不!”玉含烟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我会嫁给大哥替我安排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复国大业有利,我不计任何牺牲!”

    “可是,姊,这是一辈子的事,要是嫁错了人,可是要痛苦一生的耶!”

    “别再说了,”清灵的娇靥上一片漠然,玉含烟丝毫不为所动。“自我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我就下定这种决心,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的。”

    “那小天……”

    漠然的眼神悄然沁人一丝温柔,“我会放在心底,这已足够了。”玉含烟淡淡道。

    “哪够啊?”王瑞雪不以为然地咕哝。“换了是我,我才……”

    “但我不是你,所以……”玉含烟挺直了背脊。“我会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好了,你到后头去吧!我要接待客人了。”

    王瑞雪又盯著她看了一会儿甫掉头离去,嘴里却仍不晓得嘟嘟喽喽些什么。

    虽然小天那家伙她是愈看愈有气,不过……

    算了,既然是姊喜欢的人,她就姑且忍他一忍吧!

    无论姊怎么说,她非得去告诉大哥不可,就不信大哥会那么残酷无情,毫不顾念姊的未来幸福!

    可若是不幸大哥真打算不管姊的幸福,那她可就要跑第一个了,因为……

    下一个肯定会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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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5 01:13 AM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再次见到她家相公的“那个女人”,是在近一个月后的端午节,场面既“浩大”又尴尬,满儿差点拔腿就逃,可惜人群太拥挤,她无处可逃,顶多躲到某人背后去而已,可那样实在是无济于事。

    天亡我也!

    好吧!既然逃不掉,她只好提著心拎颗胆,挤出一脸假笑与对方面对面来个另类接触,同时脑袋里拚命转圈圈,思索著该如何应付即将面临的问题。

    首先,是嚷嚷著说要回家抱儿子与青梅竹马私奔的女人怎么还在这儿溜达?这实在很难解释——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问题,另一个麻烦更恐怖!

    很不幸的,当两下里不期而遇之际,陪伴在妻子身边的正好是那位“痴情的青梅竹马”,而丈夫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那个女人”后头,两边四头这一碰面,丈夫没看妻子一眼,妻子心里头却七上八下地直喊天!

    这下子可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王瑞雪很直串地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要……”

    “啊!在这儿、在这儿!”为了阻止她再往下说,满儿抢先发出一声难听的尖叫,再慌忙扯过一脸莫名其妙的曹玉奇来。“我那天说的就是他,他就住这儿嘛!我不在这里还能往哪儿去?”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另一关……

    唉!只好晚上乖乖等著看可爱的娃娃脸发飙吧!

    “哦……”王瑞雪恍然大悟地瞄了曹玉奇一眼。“原来就是他呀!”

    “是、是,就是他、就是他!”满儿那张笑脸简直比哭还难看。“那……你们呢?”她也瞥一眼王瑞雪身后那一大票人,独独不敢看“她家相公”。

    王瑞雪耸耸肩。“姊的几位客人一块儿请姊出来看热闹,反正是难得的节日嘛,所以大家就一起跟来了。”

    “这样,那……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你们……”满儿咽了口口水,“嘿嘿!请便,我们也……咳咳,自便。”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一回,她会瘫个几天下不了床呢?

    当天夜里,一入夜她就心惊胆战地窝在床角落等待,连灯灭了都不敢去加油添烛,这样白眼瞪著黑漆漆的屋里,看著看著也能稍微看出点东西来了,所以,当他出现时,不必特意去感受他的怒意,她也能瞧见一条黑漆漆的影子挺立在床前开始脱衣服了。

    “等等、等等、等等,先……先听人家解释嘛!”她战战兢兢地叫道。“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呀!是人太多了,所以人家才会跟弘升走丢了嘛!那……那人家也有去找他呀!可就是找不著嘛!那怎能怪人家嘛!”

    黑漆漆的影子已经脱到长裤、靴子了。

    她不禁微微抽了口气。“喂喂喂!先听人家说完好不好?那个……人家会去碰上曹师兄也不是有意的呀!就是……就是那样碰上了嘛!他看我一个人,所以……所以就坚持要陪人家,那也是他关心……不不不,是多事、是多事!总之,人家不是故意的,他也……”

    黑漆漆的影子慢条斯理地爬上床,坐到她身前,双手稳定而坚决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她不觉低下眼,屏息注视著那两只忙碌的手,当然,她也可以做一点聊胜于无的挣扎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她的不服气,但她不敢,因为她可以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很生气,而且只要她一抵抗,保证他会更生气。

    “不要这样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那个……你可以为了工作日日夜夜纠缠在一个女人身边,人家就不能交个很单纯的朋友吗?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大爷?”

    黑漆漆的影子轻手推她躺下,开始脱她的长裙、亵衣、亵裤。

    “而且,人家也是怕坏了你的事,所以才临时抓曹师兄来作挡箭牌的嘛!你瞧,人家多为你著想,而且也要有够聪明才能临时想到那一招,对吧?对吧?所以说……”她叨叨絮絮地说著,没注意到黑影已经摆好最佳攻击姿势了。“即使你不打算奖励人家一下,至少也不要……哇!这样就进来了,很痛耶!”

    轻轻地,黑影终于出声了。

    “我就是要让你痛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一听,心窝顿时一阵痉挛,满儿想再说什么,却已无法出声了,只能无助地任由他在她体内徐徐点起一把炽热的激情之火;同时,闇影中,她也只能瞧见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圆,可爱得不得了,却闪熠著冷冽森然的诡谲光芒。

    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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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5 05:40 AM |只看该作者
  并不是她真的痛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而是肌肉酸疼无力得只能摔下床,还险些因为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夜壶里爬不起来,于是,她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免得出更大的丑。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才又回复到活蹦乱跳,正想再给他偷溜出去逛逛的时候,曹玉奇却特地跑来看她了。

    天哪,瘟神!

    “听贵府的婢女说你病了,小妹,看你的脸色,应该没事了吧?”

    病了?

    是啊!是病了,被他这个瘟神害的!

    不过,这也不能真的怪他啦,说到底,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呀!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点……呃,女人家的小毛病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可是一想到“她家的相公”若是知道这位“痴情的青梅竹马”居然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跑来探病,她的“病”恐怕会更严重的“复发”了。

    呜呜……真想哭给他看!

    “那就好,不过……”曹玉奇神情宽慰地微笑。“为何都不见你的夫君呢?”

    哦!完蛋了,这下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呃,他有工作,所以叫我在这儿等他,”她打著哈哈。“你也是男人,应该了解吧?”

    “我是了解,但是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这么久,虽说有侄儿照顾,可也不太妥当吧?”曹玉奇颇不以为然地说,

    “也没什么妥不妥的,”满儿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自己都能照顾我自己了,弘……呃,日升也不过是陪陪我而已嘛!”

    “可是……”曹玉奇迟疑了下。“那位金公子他多大岁数了?”

    “二十七。”

    “二十七?”曹玉奇吃惊地喃喃道。“那你的夫君……年岁应该不小了吧?”

    满儿愣了一下,险些失笑。“呃,他是……咳咳,大我很多。”九岁应该不算少了吧?

    曹玉奇深深看她一眼。

    “小妹,老实告诉我,你是为了求得一席安身之地才嫁给你夫君的吗?”

    满儿想了一下。“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这么想过。”

    曹玉奇不由得愧疚地叹息了。

    “对不起,当初我要是能够果断一点,你就不需要如此委屈了。”

    “我不觉得委屈呀!”满儿笑咪咪地说。“嫁给他我很幸福,真的!”虽然有时候会害她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病”。

    曹玉奇的眼神显示出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你外公知道你嫁人了吗?”

    “不知道,”满儿两手一摊。“虽然我想通知他们,可是他们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

    “咦?你不知道吗?”曹玉奇略一思索。“也许他们并没有搬太远,因为上个月我还曾在木渎看到过你那两位舅舅,虽然没有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但我确定是他们没错,所以……”

    “你说什么?”冷不防地,满儿忽地跳起来一把揪住曹玉奇的衣襟。“你说你看到我两位舅舅了?云舅舅和天舅舅?”

    瞧她抽不冷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跳将过来尖叫,曹玉奇不禁吓了一大跳。

    “是……是啊,有……有什么不对吗?”

    满儿两手更用力地把曹玉奇给扯到跟前来,几乎唇对唇了,曹玉奇一见她那艳红的绛唇就在眼跟前,不由得口干舌燥地吞了口口水,可一听到她那阴森森的语气,背脊又马上泛了凉,什么**都冰冷了。

    “在木渎?”

    “是……是木渎。”

    丹凤眼瞪得更大。“你确定是他们?”

    “确……确定,”

    “好!”一把扔开他,砰一下又坐回凳子上,“太好了!”她喃喃道。

    她先一步找到了,现在只要她立刻去警告他们快快离开就行了!

    不对,她还没有找到他们,只听说他们在那儿出现,所以她得先找到他们。不过,想要去找他们便得先甩开弘升,这个嘛……

    嗯!要甩开那个笨花花公子应该不会太困难。

    “曹师兄,帮我个忙!”

    “什么忙?”

    “很简单,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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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 10:14 PM |只看该作者
心中厌烦,表面却不曾流露分毫的玉含烟送走知事大人后,面现疲态地回到绣房里,打算推掉几位名士才子的晚宴好好休息一夜,没想到才打开门,在房里等待多时的王瑞雪便跳起来慌慌张张地迎向前来+

    “不好了,姊,又出事了!”

    黛眉一皱,玉含烟连忙进房把门关上,再屏气凝神静听片刻,直到确定周遭左近没有其他人之后,她才把妹妹拉到床沿坐下。

    “好,镇定一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又出事了啦!”王瑞雪气急败坏地眺起来在床前走过来走过去。“肇庆那边堂口里的人又被清廷派人一个不漏的全抓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半年来,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堂口被抓了,是不是有内奸啊?若是的话,究竟是哪儿出的内奸?或者每个堂口都有内奸?可他们又是怎么混进来的?明明……”

    “瑞雪,我说镇定一点!”玉含烟不但没丁点焦急之色,反倒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冷静。“这种时候需要的是冷静,而下是像你这种猴子跳脚!”

    停住了脚步,“好嘛!”王瑞雪终于找回一点理智了。“那姊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告诉我,被抓的堂口都是属于谁的?”

    “五个日月堂的,三个哥老会的,还有三个是咱们天地会的。”王瑞雪一一说出了堂口的地点和被毁的顺序。

    “这样嘛……”玉含烟沉吟半晌后,反问:“大哥那边怎么说?”

    “大哥很肯定说一定有内奸,但不知在何处,也不知多或少,只判断出这次的内奸非常厉害。”

    “的确是很厉害,”玉含烟同意道。“二十几年来,清廷始终不知道天地会根本没有消失过,只不过是隐蔽在暗处而已。但这一回,不但被挖出天地会仍旧存在的事实,甚至连堂口也被揪出来毁掉了,还陪衬上哥老会与日月堂的堂口,倘若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大哥也这么说,所以……”说著,王瑞雪又坐回床沿。“大哥要咱们天地会所有分堂的人全数赶回总堂口,以免再被各别击……”

    “不!”玉含烟美眸中闪耀著智慧的光芒。“这样正好中了那个人的计!”

    “嗄?计?什么计?”

    玉含烟徐徐起身踱向窗枱,望著秦淮河畔绵延数百米的水阁河房,一房连一房,一厅接一厅……不自觉地,她眯起了双眼。

    “他在引诱我们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瑞雪,想想那些堂口被毁的顺序和地点,你也应该可以捉摸得出来。”

    “咦?是吗?”王瑞雪真的很认真地想了又想,反覆想了再想,蓦然“耶?!”她失声惊叫。“他……他在找……”

    “对,他在找天地会的总堂!”玉含烟回过身去,“如果我们现在回总堂,他就会知道总堂在哪里了。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动,必须先找出他是如何知道那些分堂地点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先找出内奸!”

    “怎么找?”

    眉宇轻颦,王含烟又开始沉吟了。“恐怕不会很简单,因为这个人确实太厉害了,他的智慧应该与我在伯仲之间,甚至在我之上也未可知,所以我们必须慢慢来,否则会被他有所警觉而回避开去,因此……”

    她毅然抬眸。“请大哥通告各地堂口,从此时此刻开始,各地堂口暂停通递消息,人员也不可任意流动,倘若真有必要,只准许堂主之间的联络,其他一概不允许!”

    “好,知道了,那之后呢?”

    玉含烟再次转回去面对秦淮河。

    “之后就要看看我与‘他’之间,究竟是‘他’棋高一著,或者是我计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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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 01:32 PM |只看该作者
好看哦...我会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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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 04:43 PM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075 我們是豆漿油條 的帖子

O(∩_∩)O谢谢~~em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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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 05:15 PM |只看该作者
木渎是一座苍翠悦人的水乡商镇,在群山的环抱下,香溪、胥江在脚边静静地流过,二水一清一浊,清水浊水终究融于一体,镇上河道纵横桥街相连,小镇人家或临街或枕河,粉墙黛瓦重脊高檐,其独特格局是一般江南小镇少有的清幽盎然。

    如果不是急于找人,满儿一定会以更悠闲的心情来欣赏这座小镇的雅趣,可惜她急得要死,匆匆头尾走两回了,却都没有去给他注意到那二水有何不同,那一正一斜的桥又是多么有趣。

    直到第三回,骤而停步在一家茶楼前头,她定睛一看,旋即惊喜地一路叫进去了。

    “云舅舅!天舅舅!”

    先曾见过柳兆惠的人再来见过柳兆云,肯定会很惊讶,因为他们两人一模一样,也就是因为如此,年已四十多岁,本性冷静沉稳的柳兆云一得知双生弟弟被清廷处决之后,便一反常态冲动得立即加入哥老会,并发下誓言要为宛如生命另一半的双生弟弟报仇。

    至于本就属于热血一派的柳家老三兆天就更别提了,老大一要吆喝,青红皂白都还没有分清楚,他就抢著跟上去要跑第一了。

    然而,这柳家三兄弟血性是够血性了,却都没有去给他认真考虑一下实际状况,便一古脑的把妻儿幼女全扔给他们的年迈老父去头痛,害得老父只好拖家带眷地匆匆落跑,免得被他们给连累了。

    而他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茶闲磕牙啃瓜子!

    “满儿?!”一个茶喝一半,一个瓜子啃半颗,两人都愣住了。“你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在这儿?”

    “我从江宁来找你们的呀!”满儿紧张兮兮地两边看看。“舅舅,能不能找个僻静地方,我想跟你们谈些紧要的话?”

    两人狐疑地相觑一眼,柳兆云即点点头,起身领前走出茶楼。

    两炷香后,他们经过虹桥来王在明月寺后方的古枫林,三人相对默然片刻,满儿正想说话,柳兆云却抢先开口了。

    “满儿,你知道是谁害死你惠舅舅的吗?”

    心头一震,满儿吞了口唾沫,勉强撑起无辜的笑容。

    “不是山西巡抚提督吗?”

    “不对,山西巡抚提督只是抓到他们,并奉皇命处决你惠舅舅,但山西巡抚提督为何会特别追缉他们,这必定有原因。”

    “就算是如此,云舅舅又怎会认为我知道原因呢?”

    “因为……”柳兆云两眼徐徐眯起。“你惠舅舅在启程去往京师之前曾经对我提起过,他要找你去做一件大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是去找你,这是肯定的。”

    满儿沉默片刻。

    “云舅舅真想知道?”

    “告诉我!”柳兆云重重地说。

    考虑了一会儿,“好吧!”满儿两眼徐缓转向柳兆云望定。“惠舅舅是匕首会的人,他和双刀堂的同伴跑到京师去绑架满清皇族,这就是他们之所以会被通缉的原因。”

    双眸蓦睁,“绑架皇族?!”柳兆云惊呼。“为什么?”

    “因为他们想用皇族人质交换匕首会和双刀堂被抓的兄弟。”

    柳兆云愣了好半晌,这才与柳兆天相顾一眼,再同满儿对视了好半天。

    “我明白了。好,那现在换你了,你要同我们说什么呢?”

    “我要说的是……”满儿不打算使用拐弯抹角的方式,这是她来木渎途中就已作好的决定。“两位舅舅已加入哥老会了吗?”

    柳兆云脸色蓦沉。“谁告诉你的?”

    “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云舅舅,我要说的是……”满儿以异常严肃沉重的表情面对他们,希望他们能了解她眼下要说的话的严重性。“请两位舅舅马上离开哥老会、天地会和日月堂愈远愈好,否则再过不久,你们也会如同惠舅舅一样的下场!”

    两只瞳孔乍然放大即缩,犀利地盯住满儿好一会儿后,柳兆云才谨慎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满儿叹著气,明白如果不说出一点实情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清廷已经派人混进你们之中了。”

    迅速的,柳兆云与柳兆天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追问满儿。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

    盯住她及时游移开的视线,“不,你知道。”柳兆云肯定地说。

    视线又回去了,“不,我不知道,”满儿很镇定地面对他们说出谎言。“我唯一知道的是……”她顿了一下。“你们知道十一年前是谁毁了三合会吗?”

    柳兆云怔的一怔。“不,我们不知道,虽然双刀堂与匕首会的那几位大爷们知道是谁,但哥老会一直躲藏在台湾,天地会更是隐蔽不现身,所以那几位大爷都没有把知道的实情透露出来。”

    “不知道啊……”满儿皱眉。“那你们知道是谁毁了双刀堂和匕首会吗?”

    柳兆云依然摇头。“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不是吗?”

    “怎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满儿啼笑皆非地喃喃道。

    柳兆云双目一凝。“你知道?”

    满儿耸耸肩。“我只知道毁掉三合会与毁掉双刀堂、匕首会的人是同一个,同时也是正准备要毁掉天地会、哥老会、日月堂的人,所以说,舅舅,他真的很厉害,只要被他盯上了就无路可逃,你们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不尽快脱身不行呀!”

    听著听著,柳兆云的目光也愈来愈怪异,当满儿说完之后,他依然诡谲地注定她好半天,看得满儿也愈来愈忐忑。

    “云舅舅,你为什么这样……”

    “你认识那个人,对吧?所以你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双手不安地扭绞了一下,“我不认识!”满儿仍是坚决否认。

    “是吗?”一丝阴郁之色忽地闪过柳兆云眼底。“满儿,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怀疑你和兆惠的死有关?”

    一惊,“欸?那怎么可能?云舅舅怎会这么想?”满儿大声抗议。“我若是想加害你们的话,现在又何必来警告你们?”

    “可是……”柳兆云慢条斯理地说。“兆惠说要去找你,结果他死了,你却没事……”

    “那是因为他不是找我去绑架皇族的呀!”满儿脱口道。

    “那么他究竟是去找你做什么?”

    “他是找我去刺杀……”冲口而出的话甫说一半,满儿忽地噎了口气,继而惊慌地捂住嘴。“不不不,我没说什么,我是说惠舅舅要我帮忙,可是我不敢,所以……所以……”她竟然妄想以这种乱七八槽的方式扭转乾坤。

    不过,柳兆云可没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去。“他要你去刺杀谁?”他紧咬住了她那句末完的话。“刺杀那个毁掉匕首会与双刀堂的人?因为……你不仅认识他,而且跟他很亲密?”

    “不!不!不!不是!”满儿拚命摇头,开始退后。

    柳兆云则步步往前逼近。“你从江宁来,所以目前他也在江宁?”

    “没有!没有!没有!”

    “你是他的女人?”

    “不是!”满儿尖叫。

    “你是!”柳兆云站定脚,两眼飞向早巳掩到满儿身后的柳兆天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自后抓住满儿。“满儿,你毕竟还是成了汉人的叛徒了。”

    “不!”满儿怒吼。“我是想救你们呀!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救我们?”柳兆云冷笑。“我却只想为兆惠报仇,不择手段!”

    “你……你想干什么?”满儿开始惊慌了。

    “不干什么,只不过要拿你作饵去钓出那个人,然后剖他的心、开他的腹为兆惠报仇,我相信兆惠必定也是他害死的!”

    “才下是,”满儿愤怒的尖叫,想为无辜的人抗辩。“明明是皇上下的旨意,与他根本没有……哦,不!”她再一次捂住自己的嘴,绝望的。

    柳兆云扬起胜利的目光。“你果然认识他!”

    满儿摇头。她绝不再说半个字了!

    柳兆云冷哼。“你不说话没关系,我们有你的人在手便足够了。”话落,他便与柳兆天挟持著满儿飞身跃进明月寺里了。

    原来哥老会的苏州分会就在明月寺里,不知里面有多少真和尚多少假和尚?

    不一会儿,明月寺里又飞出一人朝西南方向去了。

    不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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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 05:17 PM |只看该作者
一进入书房,王瑞雪便瞧见玉含烟撑著下巴专注地凝视著左前方某个定点,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居然是在角落里打盹儿的小天。

    瞧他脑袋歪一边,长而浓密的睫毛安详地躺在苹果股嫩红的双颊上,小小的嘴儿尚淌著一线长长的银丝在唇角,清纯憨厚的五官沉淀著甜蜜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十七岁的少年,倒像只有七岁的纯真稚童。

    简直是白痴!

    她不觉猛翻白眼。“姊,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他……”

    “嘘!”玉含烟一惊,忙比著手指暗示她噤声,然后将她扯到门外去。“小声一点!”

    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白眼。“拜托喔!就算你明讲给他听,他也听不懂啊!”

    “我不是怕他听,”玉含烟压低了声音说。“我是怕吵醒他。”

    王瑞雪张了张嘴,又无奈地合上。“好吧,我认输!姊,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该如何处理那个内奸的问题了?”

    玉含烟摇头。“不,我是在想,十一年前三合会在一夕之间被毁,两年前双刀堂和匕首会也在半日之内就被连根拔起,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譬如说,是同一个人毁掉的?”

    王瑞雪眨了眨眼。“很有可能喔!”

    玉含烟颔首。“我也这么认为,甚至我还认为这次的内奸恐怕也是那个人。”

    王瑞雪低低喘了一口气。“那……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确实,倘若真是那个人的话,我们的处境的确很危险,因此,我们更应该步步为营,非常谨慎小心地设下圈套,只要不让对方察觉是圈套,便有机会逮住那个人了。”

    “真不晓得那家伙到底躲在哪里?”

    这种问题没人能回答,“存孝呢?”玉含烟转开话题。

    “我叫他买东西去了。”

    “小飞?”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啦!”王瑞雪咕哝。“大概这一、两天就会回来一趟吧!我想。”

    玉含烟柳眉轻揽。

    “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老是这样三天两头不回家。”

    “谁知道,或许他……”

    “小姐!”小翠儿远远的叫过来了。“太少爷那边有讯儿!”说著,把一张字条儿递给玉含烟。

    玉含烟只一眼便神情凝肃地命令王瑞雪,“去把小飞找回来。”

    “为什么?”

    “因为内奸就在咱们这儿!”

    “什么?!”王瑞雪惊叫。“谁说的?”

    玉含烟举举手中的字条儿。“大哥说的。”

    “那……”王瑞雪犹豫了下。“姊是怀疑小飞?”

    “除了他,还有谁的嫌疑最大?”

    王瑞雪张了张嘴,合上,转身匆匆离去,“我去找他!”

    望著王瑞雪消失的方向许久,玉含烟才泛起苦笑,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要抓贼,没想到贼竟然就在自己身边,我这龙头作的还真是丢脸呀!”

    原来鼎鼎大名的秦淮三绝之一的玉含烟便是天地会的双龙头之一,这可叫隐蔽隐到家了,说给谁听谁都不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识破她的身分找到她头上来的人不是更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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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5 04:13 AM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位於钟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的明孝陵,是明代开朝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之陵墓,要治汉人的叛徒,还有哪里比这儿更合适的呢?

    自下马坊起,经过梅花林簇拥的神道,两旁分立狮、獬、骆驼、象、麒麟、马石兽,石望柱一对,文臣武将各四之石翁仲人像,至明孝陵的第一道正门——大全门,门内有一座高大碑亭——四方城,城内石宅所驮碑,即「大明孝陵神功圣德碑」,是明成祖为其父朱元璋歌功颂德而立。

    此际,午时三刻,骤雨後的日阳正炽,在大明孝陵神功圣德碑前,静静婷立著白衣似雪,飘逸若仙的玉含烟,她身後右边是神情焦躁的王瑞雪,再过去是小翠儿;左後边则是一脸茫然的小天,小小的嘴儿困惑地微张著,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四处张望。

    小天的旁边是任飞,不知是有意或无意,朱存孝就紧贴在任飞身後,无论任飞想做什么,都得经过朱存孝的「同意」。

    「吴三桂……」玉含烟忽地低喃。「那个开关延敌的民族叛徒,就是在崇祯末年的四月开关引入清兵,又在那年的五月带领清兵人京城,就这样平白把大好河山双手奉送给满虏了。」

    「就是这个月?!清狗入京城的吗?」王瑞雪冷笑,「恰好,没能在此手戮吴三桂以祭明皇在天之灵,除个叛徒……」眼角俏然朝任飞瞄过去一眼。「也是聊胜於无了。」

    玉含烟仰首看了一下日头的位置,「时间到了……」再朝右边的石拱门望过去一眼,即启步迎向前去。「他们也来了。」

    「咦?怎么咱们的九大长老竟然全来了,需要这般大张旗鼓吗?」

    紧跟在一旁的王瑞雪与玉含烟看著同一个方向,神情疑惑。

    「还有那个……哥老会大袍哥、二袍哥、四袍哥……天哪!八大袍哥来了六位,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欸?那位……那位不是柳姑娘吗?为何被他们绑起来了?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与王瑞雪相同,玉含烟也非常惊讶,直至天地会九大长老和六大袍哥,以及哥老会的众属下们将她们团团围住,并将被绑得像颗粽子似的满儿推到她面前为止,她都诧异得无法言语。

    「你认识她吗,大小姐?」大长老问。

    玉含烟眉宇微蹙。「我是认识她,她来找过我两回。」

    大长老冷哼。「她不是找你,是去找你身边那个内奸,她是那个人的女人。」

    玉含烟震惊地看住满儿。「这……确定吗?她承认了吗?」

    「她自然不会承认,可是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确定。」大长老冷冷地说。「而且,我们还得知那个人是在十一年前毁了三合会,以及两年前毁了双刀堂与匕首会的同一个人。」

    闻言,玉含烟往身边左侧扫了一眼,然後摇头。

    「那就不太可能是我身边的人了。」

    「为什么?」

    「因为……」玉含烟淡淡一笑。「大长老,你看我身边的人里,有哪一个能在十一年前毁了三合会呢?」

    大长老呆了呆。「这……」的确,玉含烟身边那三个少年至多十七、八岁,十一年前也不过六、七岁,六、七岁的娃儿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一定穿的端整了,还能干嘛?

    皱著眉,大长老向大袍哥看过去,大袍哥则瞥向柳兆云,柳兆云毫不犹豫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满儿身边。

    「是她亲口告诉我有人混入咱们之中了!」

    「是吗?」玉含烟笑笑。「那么她也告诉你,是混入我身边来了?」

    柳兆云摇头。「没有,可是她住这儿,她的男人自然也是在这儿了。」

    「这种个人主观的推测我不接受,」玉含烟轻柔但坚决地道。「而事实也证明我身边并没有符合你的条件的人,不是吗?」

    柳兆云窒了窒,又不死心地在那三个少年身上流连许久,最後还是不得不低头认错了。

    「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没关系,不过,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为何你们认定柳姑娘与那个人有关系?」

    「因为……」

    在柳兆云的述说当中,玉含烟始终非常认真地聆听著,时而提出一些有关细节上的问题等等,最後,柳兆云说完了,玉含烟仍继续沉思良久之後,才徐徐转向满儿,眼底漾著歉然之色。

    「柳姑娘,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无论你再如何辩解,也难以令人信服你与那个人完全无关。」

    她自己也不相信。满儿耸耸肩,自被绑之後,她早就有最坏的打算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柳姑娘?」玉含烟轻轻问,她对满儿的直率爽朗一直很有好感,实在难以理解如此爽直的人为何会做出背叛汉人这种事来?「你是汉人,为何要替……」

    「我是汉人?」满儿突然出声了,语气嘲讽。「谁告诉你我是汉人来著?」

    「咦?你不是汉人吗?可是……」玉含烟讶异地望向柳兆云。「他不是你舅舅吗?」

    满儿忽地笑了。「我娘是汉人,娘被满人强暴而生下了我,你说我是汉人,还是满人?」真奇怪,以前她好在意这件事,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全然不介意了。

    「啊……」玉含烟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柳姑娘,柳家毕竟养大了你,这份恩情……」

    「如果不是打胎药打不掉我,他们会让我生下来?」满儿的语气更讥讽了。「自我出生那一刻开始,你又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待我的吗?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请不要说得这么好听。」

    她瞥向柳兆云。「打从我满十五岁之後,他们就把我赶出柳家了,没有人替我说一句话,一个也没有,我外公还叫我不要再回去了,因为我是柳家的耻辱。但即使如此,我仍然惦著柳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两位舅舅这一回,可是结果呢?」

    她低头看了一下绑在自己身上的重重缚索,再看回柳兆云。

    「我以为你们对我的冷漠无情,只不过是在我身上发泄对满人的仇恨怨怼,但你们对我起码还有一点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所以你们并没有在**上凌虐我,我始终是如此认为的。可如今我才明白,你们对我不仅没有半点亲情,更早巳把我视同满人看待而同样怨恨於我了。」

    她苦笑了下,随即傲然地扬起下巴。

    「现在我只想说,云舅舅,够了,无论我欠柳家多少恩情,我都还清了。柳家养我一条命,我还柳家两条命,是你们不领情,那与我无干。所以从今以後,我不再欠柳家任何恩情了,如果柳家不想与我有任何关系,那么,我与柳家自今尔後便血缘亲情两绝,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决然的语气,坚定的声调,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决心。柳兆云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下,玉含烟却很显然地动容了。

    「看不出在你开朗的外表下竟有如此遭遇,可是……」她稍稍迟疑了下。「你又为什么要跟随那个人?你明明知道他是满虏的人,做的是什么样的事,为什么还要跟随他?是有什么特殊理由吗?」

    「因为他是唯一把我当人看的人。」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尽了她将近二十年来的辛酸苦楚,玉含烟眸里的同情更深浓了。

    「我明白了,可是,柳姑娘,难道你没有想过吗?或许是因为多年来的被排挤,所以,一旦有人对你好一点,无论是真或假,你全都信了,可事实上,他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真情,只是把你当作一颗棋子儿罢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呢?」满儿好笑的喃喃道。「玉姑娘,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不以为他也是有可能真心对待我吗?」

    「不可能!」玉含烟毫不思索地断然道。「三合会、双刀堂与匕首会被毁之时,那些死难兄弟们并不是被抓而後处决,而是当场被残酷的歼杀,死状奇惨。会使出那种凶残手段的人,不仅心黑手辣,而且无心无情无人性,那种人是不可能对任何女人付出真情的。」

    满儿轻轻叹息。「算了,无论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会相信,我又何必浪费唇舌呢?事实上,你们相不相信又有何差别,我……」她双目专注地凝住玉含烟,努力让自己不往他那边看过去,决定把握这最後一刻把她想说的话全说给他听。

    「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多么眷恋他,这就足够了。如果有一天真要我在他和我外公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他。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我绝不会让你们拿我当饵去引诱他现身!」

    语毕,她两颚一使力便待咬舌自尽,谁知道玉含烟却此她更快一步地出指点住她的穴道。

    「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做了,可你真傻呵!」她叹息道。「纵使我们真拿你当饵来引他现身,他也绝不会为了你而暴露身分的。我说过,对他而言,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儿罢了,这颗棋子儿没了,再找另一颗也就是了,所以,你这么做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的满儿愤怒又哀求地盯住她。

    「不,很抱歉,」玉含烟摇头。「我不能让你这么做,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牺牲,你别傻了!」

    在旁边听了老半天的大长老终於忍不住了。

    「大小姐的意思是说,」他瞄了满儿一眼。「我们拿她当饵是没用的?」

    「没用的,大长老,」玉含烟淡淡道。「肯为女人牺牲的男人并不多,何况是那种残酷无情的人,那更是没可能。」

    「那只好逼供了?」

    踌躇了会儿,玉含烟又叹息了。「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来说服她吗?」

    「大小姐,」太长老看似很不悦。「你应该清楚我们没有时间了,难道你要为了她而牺牲更多兄弟吗?」

    闻言,玉含烟银牙一咬。「好吧!」

    大长老欣慰地点点头。「那么,大小姐,最快的方法就是由你来动手。」

    「我?」玉含烟轻抽了口气。「你是说要我用绝脉手?这太残酷了,那种痛苦连男人都忍受不了,倘若她坚持不肯吐实硬撑到最後,不仅她的四肢会废掉,甚至会变成白痴,这太不人道了!」

    「那么,大小姐的意思是说,」太长老冷冷地看住玉含烟。「那些被抓并处决的兄弟们就活该被杀?」

    玉含烟窒了窒,为难地望向柳兆云,希望他能为满儿说句话,毕竟满儿是他的亲外甥女。

    不意柳兆云竟是一副万事皆与他无关的冷然姿态。「该如何就如何,大小姐,就算死了也是她自找的,你完全不必在意,更毋需愧疚。」

    玉含烟不禁失望地咬住下唇好半晌,而後望向满儿。

    「柳姑娘,为了你自己好,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吧!」

    满儿闭了闭眼,睁开後,双眸里是更坚定的意志;

    「柳姑娘,你……」

    「大小姐,请别忘了,你是天地会的双龙头之一,天地会所有兄弟们的安全才是你最应该优先考虑的问题。」大长老的语气里已经隐含威胁的意味了。「如果大小姐坚决要感情用事的话,那么我要告诉大小姐,大少爷已赋予我全权处分这事的权力了。」

    「大哥?」

    「是的,大少爷早已料到内奸若真是大小姐身边的人,大小姐必定会感情用事,所以……」太长老顿了顿。「希望大小姐不要逼我取出太少爷的双龙令!」

    闻言,玉含烟不由得怔愣了好一会儿,娇靥逐渐染上一片无奈的黯然。

    「好吧!我做。劳烦先把柳姑娘的绳索除去,否则我认不准她身上的穴道,大长老该知道,二十九个穴道只要有一个认不对便前功尽弃了。」

    在太长老的眼神示意下,柳兆云迅速把满儿身上的绳索除去了。玉含烟又凝住满儿片刻,才歉然地抽了一下唇角。

    「对不起,柳姑娘,你……实在太傻了,请原谅我的不得已。」

    语毕,她即伸出右手疾点向满儿胸前左乳穴上,可就在她的手指甫触上衣衫的那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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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5 12:10 PM |只看该作者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碰她一根寒毛!」

    这是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冰冷得令人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心就冻结了。

    太阳高高正挂顶头上,温暖的空气弥漫四周,可所有的人却都浑身发冷,心头冰凉地瞪住紧压在玉含烟喉颈上的那把匕首,呼吸没了,脑袋一片空白,更别提要动上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

    「小天,是你?!」玉含烟错愕的,依然不敢相信的声音轻轻扬起。

    这种问题不需要回答,冷漠寡情的大眼睛转注大长老。

    「把满儿的穴道解开。」

    大长老犹豫著,同时眼角瞥向王瑞雪与任飞、朱存孝。

    冷冷的,「不用看他们,他们四个都已被我点住穴道了。现在,快解开满儿的穴道,然後跟那个家伙给我退远一点儿!」说著,匕首用力一压,血丝立刻渗了出来。

    太长老见状一惊,忙点开了满儿的穴道,再偕同柳兆云退开老远。相对的,满儿急上前一步,嘴才刚打开……

    「你给我闭嘴!叫你回京里你死都不肯,现在又给我捅出这种纰漏,你到底想要如何?」

    满儿惭愧地垂下螓首。

    「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只是……」

    「够了!」声音更冰冷了。「现在,你先给我离开这儿!」

    满儿第一个反应便待拒绝,可转眼一想,没有她这个累赘他才方便逃掉。问题是……

    「他们会让我走吗?」她悄声问。

    小天——胤禄森冷的目光迅速扫向四周,注意到适才骤然被惊住而一时不知所措的人这时都已回过神来了,而且个个都在紧急交换著眼神,可以想见他们并不打算轻易放任何人离开这儿。

    倘若满儿再离开他身边被抓住的话,两下里都有人质,结果如何就相当难以预料了。

    「该死!」胤禄低咒,同时迅速出指封住玉含烟的功力,再点开她的穴道。「满儿,到我身边来。」满儿立刻贴到他一旁去,他即推了推玉含烟。

    「走!」

    玉含烟没动。「请你先告诉我一件事,你为什么愿意为她暴露你的身份?」

    「她是我的妻子,」胤禄冷冷地说,再次推推她。「走!」

    玉含烟无意识地启步了,嘴里同时低喃著,「你竟然娶了她?」声音里包含无限惊讶。「难道她不是你的棋子儿?」

    「她是我的妻子!」胤禄又重复了一次。

    「她是……你的妻子?是的,她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的棋子儿。」玉含烟苦笑。「没想到我的估计竟然差这么多,难怪我会栽在你手上。」

    胤禄冷哼。「我却栽在她手上!」

    满儿脖子一缩,不敢吭声。

    「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这是玉含烟此刻心中最大的疑问。他的外表看起来只会比十七岁小,绝不会比十七岁大,但他此刻所表现出的一切却绝对不只十七岁。

    他到底是几岁?

    然而,就在胤禄正准备回答之际,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在这一瞬间同时动了。

    大长老与二长老同时遥飞一指点开王瑞雪与任飞的穴道——因为他们离胤禄最近,而那两人则在穴道被解开的同时,拔剑扑身刺向满儿——按照大长老的眼神示意。

    未经任何思考,胤禄即左臂抱开满儿,右手匕首回挡那两剑,三长老立刻扑前救回玉含烟。

    所有的动作在瞬间完成。

    大长老下的赌注没有输:既然胤禄肯为满儿暴露身分,即表示满儿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可能使他犯下适才那种错误。

    他们所冒的险得到代价了!

    九太长老与六大袍哥十五大高手,加上玉含烟姊妹等五人,还有十几位哥老会兄弟和柳兆云兄弟,三十几个人立刻团团围住了胤禄与满儿。

    胤禄则一睑寡绝满身肃煞之气,一边冷静研判周遭的情势,一边把匕首交给满儿,自己再反手抽出一把软剑啪一声挺直,毫无半丝失措之态。

    「满儿,只管自保,紧跟在我身边,懂么?」他把她推到自己背後。

    「懂……」满儿吞了口口水。「懂了!」

    九大长老与相互一使眼色,再次趁胤禄说话分心之际连袂掠上来直扑胤禄。

    天地会九大高手果然不同凡响,四剑双刀单拐两掌以及一对穿山钻,来势凶如暴风猛若狂涛,纵横呼啸有若雷霆齐呜地自四面八方罩向胤禄,这等凌厉的威势,江湖上大概找不出半个人敢於单独面对。

    然而,胤禄却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只那两只原就大又圆的瞳眸更是暴睁,狠厉的煞气毕露无遗,稚嫩的容颜凛酷又森然,再没有一丝半毫纯真与憨厚。

    直至九人的攻击几乎抢到跟前来,蓦地听得他狂笑一声,猝然间寒芒如闪电般掣飞,宛若爆裂的光球进射开来千百莹芒,每一炫目的莹光皆萦裹著风雷之势,有若奔雷狂啸,雷霆万钧地反扑回去。

    旷古绝今的毁天灭地剑法,威力无俦所向披靡,倘若仅是胤禄一人,他敢傲夸自己是天下无敌,只可惜他後头还黏著一只名叫柳佳氏满儿的三脚猫,所以,他不仅被牵手掣脚在原地,尚要分心保护她——六大袍哥仅差一刻自後方猝袭向满儿。

    同样未经任何思考,右剑千朵寒芒猝而转向六大袍哥,左手则先将满儿推倒在地,再抖手彷若雷轰电闪般劈出千百只掌影,在一连串的空气爆裂声中迎向九大长老的攻击。

    於是,在一片幻影光芒的闪动与暴喝怒叱尖号惨嚎声中,往前狙击的十五条人影几乎在同一瞬问倒飞而回——九大长老是自己踉跄倒跃回来的,而六大袍哥则是宛如烂肉块般地摔跌出来的。

    确实是烂肉块,每一副尸体落地後即整整齐齐地分裂成六大块散开来,烂肉块是最简洁又实在的说法。

    而那九大长老,有两个人双手齐肘被掌刀斩断,鲜血仿佛瀑布似的狂喷不已,一个人抱住肚子坐在地上起下来,自紧捂在腹部的双手手指中,隐约可以见到花花绿绿的肚肠,三个各自背著两至四道的尺许长伤口——锋利的掌刀所造成的伤口,一个是英勇威掹地自己倒跃而回之後便站著断气了,最後两个完好无事,却满脸惊怖之色。

    全场是一片死样的寂静。

    所有的人俱震慑住了,他们惊骇地呆望著眼前这残酷的一幕,作梦也想不到十五个顶尖高手的联手合击竟然会沦落到如此惨不忍睹的境界,而且仅仅是在一个回合的接触之下,十五个高手便死了近一半,还有三个失去再战能力,等於是垮了一半还多,这样的敌手还能算是人吗?

    至於胤禄,他仍旧站在原处,神态依然严酷森冷,彷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他的脸色却呈现出极度的惨白,紧抿的唇畔挂著一丝醒目的鲜血,身上的伤更是令人沭目惊心。

    他的前胸背後大腿共有七处可怕的伤口,而自那些伤口中狂涌如泉的鲜血来看,可以想见这些伤势有多严重;然而,最教人惊惧的却是穿透他左胸的那把穿山钻——足有儿臂宽粗,仅差那么一线就会剌穿他的心脏了,那穿山钻上还紧握著一只断手。

    满儿一回过神来,惊叫一声便想拔出那把穿山钻。

    「不要拔!」胤禄沙哑地低喃,惨淡的声音中泛著掩不住的辛苦。「一拔出来我就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满儿泪流满面地啜泣著。「你这样又能撑多久呢?」

    胤禄徐徐吁出一口气,伸出左臂。「过来让我靠著你,这样我能省点力。」

    满儿小心翼翼地贴住他,让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泪,掉得更凶了。

    「不要哭。」

    「我……没有办法啊!」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仿佛仍无法自梦魇中清醒,玉含烟依然震撼又战栗地盯住胤禄,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自己地喃喃自语著。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临时改变剑势的攻击目标?袭击柳姑娘的只有六大袍哥,狙击他的却有九个人,而且每一个功力身手都比六大袍哥高强,只要他不改变剑招的攻击目标,即使柳姑娘会受伤,至多也仅是一些皮肉伤罢了,绝不至於伤到如他此刻这般严重,而他自己也能毫发无损,但是他却做出了这等可以称得上愚蠢的行为,他对她……真有如此情深义重吗?」

    他下手如此歹毒残忍,显见他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难道是因为他把所有的情全都灌注在一个女人身上了吗?

    「姊,你还在那儿嘀咕些什么呀?」一旁的王瑞雪倒是先一步回过神来了。「你看到了没有?那个小天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他可真是把人不可貌相的精髓发挥到极点了!姊,现在怎么办?你是笼头,得撂下句话来呀!」

    玉含烟一震,终於清醒过来了。

    是的,她是天地会的双龙头之一,她的责任是天下间所有的汉民,是天地会的兄弟,而不是那个「愚蠢」的男人!

    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强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情愫,而後睁眸,开始冷静的研判。

    「他的确是很可怕,但那是在他受伤之前,至於现在……」她注视著穿透他胸前的穿山钻。「他受伤了,而且伤势很沉重,只要我们所有人一块儿围攻上去,他必定撑不了多久。」话落,她手腕一转抽出一条白色短鞭,鞭柄喀一声又冒出一截刀刀,再招呼剩下的人全部一起围拢过去。

    「大家一起上,不用拚命,只要围著他抽冷子攻击逼迫他使力自卫,不必多久他就会自己倒下来了。」

    「聪明的女人!」倦乏的身子猛然一挺,胤禄冷哼著挥剑撩去首先攻击过来的白色短鞭。「不过,想让我屈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说著,冷焰倏燃,寒光骤扬,在尖锐的破风声中,五个人打著转儿尖嚎著跌出去了。

    这一招差点让剩下的人又吓得倒退回去,但是,玉含烟不仅没退,而且更一阵紧似一阵地连续不断出招攻击,其他人立刻再次鼓起勇气围上去配合她。

    片刻工夫後,虽然才不过三十几招过去,但在胤禄的感觉里却已是如此漫长,身上沉重的伤势使得他的功力只剩下平常的三成不到,强烈的痛苦更让他稚嫩的面容完全绷紧了,但他不敢稍微有所松懈,恐怕略一疏忽便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局面。

    然而,即使状况是如此危急,他依然不愿让满儿有丝毫损伤,宁愿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下来不及阻拦的攻击,於是,他身上的伤更多了。

    满儿可以察觉得到他的孱弱,他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了,虽然他右手剑的攻势仍是如此犀利。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得到他似乎就要倒下去了,但他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再次挺直了双腿。

    都是她的错!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呀!

    滴滴鲜血自胤禄身上的伤口飞洒抛落,他只要稍作转动,浑身如火炙般的痛楚便宛似利刀剜刹一样抽著心弦,他喘息吁吁,间或夹杂著带血的呛咳,眼前,也开始宛如浮著一层薄雾般朦胧不清了。

    但他依然强自振作著。

    再撑一会儿,只要再撑一会儿,撑到他们赶到……

    “不好了!不好了!两江总督带领官兵包围过来了呀!”六、七个守卫在下马坊的哥老会兄弟突然慌慌张张地叫过来了。

    “什么?”攻击蓦而停顿,玉含烟震惊地收手飘身後退,“怎么会?”再转注胤禄。“是你?!”

    胤禄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却仍挂著冷笑嘲讽道:“你可以……赌赌看呀!看是我先倒,还是……他们先赶到。”

    玉含烟咬著下唇迟疑了下,随即毅然招呼所有人离开。

    “把死伤兄弟们带上,走!”她下能冒全军覆没的险。

    只不过一会儿工夫,所有的人全走光了,唯有玉含烟临走前深深注视了胤禄一眼,那一眼,深刻得足以令人心颤神动。

    可惜胤禄看不见,即使看见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们终於来了,虽然晚了一点儿,可还算及时。

    轻轻叹息著,紧搭在满儿肩上的手臂终於松懈了下来。

    “胤禄?!胤禄!胤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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