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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armench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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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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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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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发表于 2011-2-15 05:44 PM |只看该作者
雨点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脑地向着我的脸颊击打过来,凌凌的夜风混合着寒冷彻骨的雨水,顺着外套的衣领向着身体的肌肤长驱直入,一灌到底。冲进雨中不到五分钟时,我的全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就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一般。然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

顶着寒风暴雨,半低着头,我淌过一洼洼瞬间而起的积水,向着巷口冲去。脚底的皮肤如被撕开般疼痛,趾尖又被着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我这才想起,其实我还赤着双脚。咬了咬牙,我没有停顿下步子,即便是断腕断足,我都铁定了心,非去墓洞不可。

磅礴的雨水在我眼前形成了无数如水幕般的障碍,迷濛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眼前三尺之外的景物,却仍屏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奔到巷口,向着马路挥舞双手,招扬计程车。夜色凄迷如画,我一个人沿街而立,浑身簌簌发抖,不停地打着冷战,那混着雨水味的衣服和寒冷,将我紧紧围裹。我,赤着双脚,不停挥着双手,嘶声地喊着,像一个发了癫的乞丐。

一辆计程车,慢速始近,车前灯猛烈地照射向我的眼睛。我顾不得挡住那束刺目的光芒,挥手冲向它,示意它停下。可是,它却视我如瘟疫般,在我向它奔近时,却一个加速逃离。一辆车过去,两辆车过去,三辆、四辆……,雨点如同无情的车辆,“啪搭、啪搭”落下,打在我的头上,打在我的心上。发丝与雨水粘稠在了一起,将我塑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在夜色中,诡异般地屹立不动,连挥舞的手,也像是定格了一般。我的感官,开始一点点麻木。

又一个闪电与惊雷划过我的身边,将我的知觉复原。我猛然醒觉到,我不能这样站以不动。我必须要拦下一辆车,我必须要尽快赶去墓洞。高松在等着我,方铃也在等着我。我用力狠咬向舌头,一丝丝血腥味在我的舌尖瞬时弥漫开来,借着这股血腥般的味道,我用尽全力抬起似乎已经肿起来的双足,眼一闭,向着马路中央直冲而去。

“你给我的感觉,永远是在若即若离中,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你会突然离我而去。三百年,毕竟你们有着三百年生死难忘的感情。”“夏小秋,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同学,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寻找一水桥这个地方,因为,我担心,当你记起过去后,你会弃我而去。”高松的话语在我脑中盘绕不止,在我闭上眼冲向马路中央的那一刹,我在心里低低地说:不,不会,我不会,你要等着我!我这就去解决所有的事情!等着我,等我回来!相信我!

我挥舞的双手,如同某片旋转在雨涡中的枯叶,我听到一声响亮而急促的声音“嘎——!”。这个声音听上去很长很长,也许,它其实很短很短,因为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长或多短。这个声音,它只在我的耳膜中停留了不过一秒而已,因为就在一秒之后,就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的双目充血般地睁开。我看见我自己,就像是一只断了羽翼的飞鸟,被车头重重地甩了出去。在天旋地转中,我的身子狠狠地摔进路面一侧,新积的水塘中。

我好像是晕了,因为我感觉到视野模模糊糊,一片朦胧。可是,我又感觉我好像是醒着,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的某种清醒。眼球,被两道亮如炽日的灯光笔直地照射,可是,我却不再觉得它刺目难当。耳旁似乎有陌生人的声音传来,他们在说什么?

“你[粗俗词语过滤-#0004]疯了,那么大的雨,连路都不看就横穿马路!”我感觉另一个躯体中的愤怒。可是,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呢?
“哥,你,你看,她……她为什么一动不动?”还有一个声音,混夹在雨声中,颤颤的发抖。他为什么要发抖?
“MD,不会是自寻短见吧!NND,怎么就冲着我的车子来!她,她不会是真的被撞死了吧!”那个躯体中的愤怒开始削薄,在一瞬的沉寂后,变成了某一种惊惧。

好像是有人在试探我的鼻息,又好像是有人踹了我一脚,还好像是有无数道灯光骤然直下,还有无数声“嘎——”的声音同时响起。整个世界变得像血一样鲜艳夺目,我看见,愤怒的身躯,它在发抖,在害怕,在惊悸。可是,它为什么要害怕呢?是因为我吗?不会,我只是要拦车而已,我又没死。

我浑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般,有点疼,有点痛,不过,我忍了忍后,发现并没有事,我能忍住,于是我站了起来,慢慢地向着那辆闪着炽光车灯的车身走去。一边走,我一边向着那愤怒的身躯说道,“没事,我没事,开车,快来开车,我要去救人,我要去墓区,赶紧开车!”

走到车门时,我发现,我的身子竟然已经不再感觉疼痛。这真是太好了,一切都被我克服了过去。高松,你看,我没有问题,我能救你的,不是吗?我喉咙口发出咕咕的两声大笑,似乎非常难听,不过,我也不介意。转回头,那两个站在路面水塘处发呆的人,他们竟然完全对我刚才的话视若未闻般,依然盯着路面的水塘在发呆,我心里不由大火,用力挥了两下手臂,吼道,“我不是说了,我没事了!快过来开车,送我去墓区!否则的话,我就打110报警,告你们不守交通规则!”说完,我回过身,哈哈大声起来,只不过,这笑声听着依旧古怪,仍像卡在喉咙口般,只是发出咕咕两声。

“哥,赶紧打120!”我听见三下清晰的按键拨号声。干嘛打120?我没事啊!我有点纳闷,难道说,他们有着雷锋般的同情心?
扭过头,我不解地看着那双颤抖着拨号的手,好奇地走过去,并听见那双手的主人还在喋喋不休地问道,“她到底还有没有呼吸?有没有心跳?到底还有没有?”

走过去,走过去,走过去,直到越走越近……然后,然后,我看见一个与自己穿得竟然一模一样、长得也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仰面倒在一团血水之中。雨点硕大密集且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额头、她的身上、她的趾尖,她却毫无一丝反应。她的眼瞳睁得很大很大,向着乌密的天,空洞地张开,一双手中还抓着一把雕着骷髅、通体幽红的木剑,五指紧握,死死不放。而她的另一只手的手臂上,飘着一根不长不短的红线,有两枚黑润圆亮的佛珠滚落在旁。在她另一只手的五指间,隐约露出一抹翠绿的光泽,像是划过夜空的一抹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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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5 PM |只看该作者
我?她?这,难道……?思维似乎有点僵持,我甩甩头,却听见远处有声音向我招唤,“夏小秋——!”

谁?谁在叫我?我感觉奇怪,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向着招唤我的方向看去。密集的雨帘中,有两个装束奇异的男人,正向我走来。这两个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看着怪怪的,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么能叫得出我的名字?走近,再走近,这两个人向我的一点点地走近。我发现,他们似乎很不对劲。哪不对劲?我挠挠头,突然发现,这两个人走路的姿势怪怪的,完全就是脚不着地。啊?脚不着地!我靠,难道是鬼!否则人怎么可能脚不着地?

我本能地扭头撒腿就逃,却不想,半空中,不知从哪飞来一条不粗不细的链子,将我的脖子套了一个准。我被这条链子紧紧牵制住,无法逃离,只得再次转过身,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装束奇异的人一点点向我靠近。

“你们……,到底要干嘛?”原本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的喉咙口忽然顺畅了起来,我居然能够说话了,虽然发出的声音,有些不清不楚。

“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其中有一个人竟然回答了我的问话。
“什么地方?”该死,我怎么反问出这句。
“你从哪来的,就该往哪去”,这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我。

莫名其妙,这两人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还兴拿条链子套人?莫非是黑社会的家伙?不像,装束看着不太像。我一愣一愣地想着,竟然忘了应该说什么,直到那条铁链突然一紧,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跟着链子收紧的方向倾倒去时,这才反应过来,我干嘛要跟他们走。

“不!我不去!你们这行为叫做绑架!太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进行绑架!”我突然想起马路上还站着两个拨打120的人,于是转首过去,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喊大叫道“救命”。可是,奇怪,这两人竟然一点反应也不给,不但对着我的叫喊没有反应,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根本就不看我,一个尽地站在原地拼命哆嗦。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一抹血水冲刷进我的视线,我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有丝清醒,突然之间,脑海中如沸水般开始翻腾:那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那双仰望天空的眼瞳,那把紧握在手的子午剑……,所有的一切,如慢动作影片般,在眼前一幕幕重演,我似乎明白了过来。原来……原来……,我这是死了,我这是死了吗?那么,现在的我,难道已经是……?

“快走!我们还要交差去!”那两人不停地催着我,可是,他们是谁啊?

我的脖子被链子勒得很不舒服,可是我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只得被它牵引着,挪动脚步,跟在他们的身后。可是,我还要去救高松!我怎么可以死了!我不能死,更不能跟着他们走!

就在我竭力想方设法逃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我思绪散乱的神经,那个声音说道,“放了她”。为什么这个声音听着那么熟悉,好熟悉,可是,又为什么,我却有点想不起来。朝着声音出现的方向,我木然地向雨雾中看去,只见一个天神之气的人影在漫天大雨中隐隐现现,这个人影正向着我走近,越走越近。终于,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面容上显现出无比的悲痛与神伤。

“莫言!”我忍不住惊呼出口,“你,你怎么来了?”

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流露出满是哀哀的表情,却并没有开口回答我的问话。他只是低低地叹着气,伸出手,替我取下套在我脖子上、任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的链子,然后再为我抚开脸上被雨水打得一团糟的发丝,最后,他将我揽在他的胸前。

“这不是你管的事!我们得带她走!”装束奇异的两人,收起了被莫言摘下的链子,却没有离开。
“她还没有死,只是灵魂出窍了而已”,莫言向着他们淡淡的回答道。只是这话,却听得我吓了一跳。他是在指我吗?难道,我还没死?

“把她交给我,就行了”,莫言向着这两人说完,揽起我,自顾地带着我向前走去,完全无视于这个世界中所有事物的存在,包括这倾盆狂倒的雨,以及这个雨夜里所有诡异或不诡异的一切。

“你要带我上哪去?”我躲在他的胸前,低低地问道。
“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他的声音有着磁性般的温暖。
“可是,我要去墓洞,因为我要救高松、救方铃”,我不安地回道。
“那就去墓洞吧”,他明亮的眸子对视着我,然后一手牵起我,带领我走进无边的黑夜。

在莫言的牵领下,我走得毫不费力,刚才还肿得不成样的脚,这时却完全没了疼痛的感觉,相反,我发现我的身体似乎变得柔软而轻盈,整个人就像是一片飘浮在半空中的叶子般,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飞速向前飘纵。啊,原来灵魂出窍的感觉还不赖,看看,我竟然不但没有了肉体的痛苦,而且还与车并行,早知这样,我何必还去拦什么计程车,早就好直接就飞去墓区了。

“小秋?”
“嗯?”
“其实,他不会有事,方铃也不会有事,而真正已经出事的人,却是你自己,你可知道?”莫言的声音拖出长长的唉叹。
“嗯”,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我已经可以飞了嘛。

“也许,真的是我三百年的诅咒害了你,否则你不会出事”
“哪有啊,这都怪我自己莽撞,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小秋”
“嗯?”
“你别怕,我会救你的”
“不怕,你看我的样子是害怕吗?哪可能啊,我这是要去救人,怎么可以害怕”

可是,就在我的话语刚落之时,我却突然发现,我的身影怎么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走着走着,不对,是飘着飘着,我身子的高度竟然越来越高,慢慢地,向是在往空中升去。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紧紧地抓住莫言的手不放,看向他的脸,却发现,他的眼角,有泪在偷偷滑落。

他,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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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6 PM |只看该作者
“不哭不哭,我没事,真的,一点事也没有”,莫言的眼泪不知为何,像是落进了我心底某处一般,激起了我久匿于心的某个伤痛。我想,我很清楚地知道,什么已经发生了,但是,我却不想看他为我伤悲,于是呵呵地傻笑了两声,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人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了。走,带我上墓洞去!”我明知我的身体正在轻飘飘地向上升腾,根本不由我的控制,可是,我决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我,宁可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飘着,笑着,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灿烂,虽然可能看上去非常不自然,也非常不好看。

“闭上眼,不要说话!我带你去墓洞!”莫言突然紧张地抓紧我冰凉的手,认真且不予妥协命令着我。

闭眼?我正想问他为什么时,他却着急且不由分说地将我的眼睛一把蒙上。我想,他一定是有理由的,于是,我安份地闭上了眼。然后,我感觉到耳边风声嘶嘶作响,被雨水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在强力的风中鼓鼓而动,而我的手被莫言紧紧相握,这让我感到一丝安定。不怕,我不怕,我在心里对自己不断地打气。阿Q说了,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更何况,我还肩负着救人的使命,怎么可以害怕?

可是突然间,肌肤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灼痛,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放在烈火上烤着一般,然后我的心脏像要强行从胸腔里跳出来,血液忍不住想向外喷涌,我感到全身难受至极。可是,我咬紧牙关强忍住这一切,不睁眼,直到耳边的风声渐止,我的身体终于停顿下来,一切又恢复至平静,莫言让我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墓洞中。

“小秋,你只剩下三个时辰了”
“嗯”,我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不移。
“如果你一定要进去的话,必须三个时辰内回来”
我再次用力点头。

“这一去,凶多吉少”,莫言的声音哀如轻叹,“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是为了救他吗?”
我摇摇头。我想,我要进去,不仅为了高松和方铃,也是为了我自己。
“好吧,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如果三个时辰后你没有出来,我会去守护你的灵体,为你多争取些时间。”
“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再说什么。

“闭上眼睛,我送你进去”,莫言向我吩咐。于是,我深吸了口气,将眼睛闭起,随后,我感觉到身边阵阵凉风四起,当我再度睁开眼时,我发现,我已经置身在一个恍若仙境的地方。

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水呈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看见它的上面纵贯着一座如彩虹般的长桥,“一水桥!”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向它奔跑去。

“小秋——,小秋——,我在这里!”这似乎是方铃的声音,我连忙扭过头去。

眼前突然乍现开一大片、一大片鲜丽的红色,那是一大片、一大片开得如火如荼的花朵。那花朵儿,花萼单生,伞形花序,花瓣反卷如龙爪,红艳奇特,让我惊奇,可我却不识。来不及细思这些,我四处找寻方铃的身影,可是,刚才的呼喊声,突然消失,我的眼前,除了这一大片一大片漫开如鲜血的花朵外,就什么也没有看见。

“方铃——!你在哪?——?我是夏小秋——!”我奋力地呼喊,人毫不迟疑地地走进这些鲜艳夺目的花丛中。方铃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的,那么,她应该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我看不见她,我找不到她呢?

我置身在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花朵中,最终怔立住,不知所措。眼前的红色在向着我一点一点地包围起来,我却浑然不觉,直到那些如龙爪的花瓣凉凉地攀爬至我的手臂,我才发现,我已经被一团团艳丽夺目、不知名的花朵围在中间。它们将我死死缠绕起来,一层又一层,就像是一条条小蛇般,沿着我的躯体而上。

这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由大惊失色,想退离,却已是不能。我徒劳地挣扎,撕扯着缠在我腿上一路向上爬着的花茎。可是,扯却一把又上来一把,我的双手最终疲累不堪,仍不能制止这些如血的花朵将我整个人吞没在花丛中的意图。

“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吗?”我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摇摇头,我不允许我产生这样的念头。我一定要回去,因为高松还在等着我。想到这,我再次奋起全力,再次与这遍野漫开、诡异似血的花朵展开了又一轮的撕扯。不过,最终我仍是失败了,因为我不但没有止住它们在我身上攀沿的速度,相反,在我的奋力反抗下,它们已经蔓延至我的胸口处。

“这一去,凶多吉少。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是为了救他吗?”,莫言的话再次浮现我的脑海中,他那哀若叹息地声音将我萦绕。
“夏小秋,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同学,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寻找一水桥这个地方,因为,我担心,当你记起了过去后,你会弃我而去”,高松的话语同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悲伤的声音让我心痛不已。

过去?究竟什么是我的过去?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担负起这些过去呢?鼻尖传来阵阵花香,那种香气似曾相识。我的脑子就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针一般,突然之间,所有的所有,开始一层层在脑海里被剥离出来。往事,三百年前的往事,就像是昨天一般,开始在眼前倒流。

“彼岸花?这是彼岸花!”在倒流如梭的回忆中,我想起了这些缠绕在我身上的花名。是的,彼岸花,这种铺满黄泉路的花朵,曾几何时,我踏足过。彼岸花香,可追寻回所有前世记忆,踏过它后,所有前生一并被淹没,重新坠入红尘。

“不!”我不要被它淹没,因为我不想忘却今生所有的事情,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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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7 PM |只看该作者
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奇迹发生,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叫喊是不是会起效,但是就在这些鲜艳似血的花瓣将我整个人重重围住时,我似乎感觉到一股来自前世的力量从血脉中喷涌而出,在这股力量之下,我竟然再次大叫了一声,“不!我要回去!”

从我的指尖突然闪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如皎洁的月光,又如晴空霹雳一般,将遍野的血红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并且在这道光芒之下,所有缠绕于我身的花蔓、花茎一并萎缩了下去。我诧异地看向这道光芒的来源,它竟然是从我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中闪出,而这枚嵌着一颗晶绿剔透祖母绿宝石的戒指,正是那只大猩猩塞给我的。它曾将我与高松从墓洞的大水中解救出来,我却似乎早已将它遗忘。从戴上这枚戒指开始,我根本就没有思考过它的意义,只知道它一直被我戴在手上而已。难道说,这枚祖母绿的戒指是三百年前的我特意安排下的?难道说,这枚戒指代表着不一般的意义?

我心怀诧异,抚摸着无名指上的这名戒指,一遍又一遍,忘乎所以。彼岸花,那种名叫曼珠沙华的花,弥散出愈来愈浓郁的花香,透进我的鼻子,渗入我的心肺。我仿同被时光的手携起,回到了三百年前的过去,……,那只猩猩、那枚戒指、那个平行空间、那本册子,……,绽满幸福之花的一水桥畔,曾经留驻过的每一段回忆;那淌过的记忆之河,谁与谁牵手时每一颦、一笑、一回首。

视线渐渐朦胧,往事被泪水缓缓淹没。

“来,跟我来”,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抬起头,我看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站离我不远处,她面带柔和的微笑,友好地向我伸出手。这张脸庞怎么那么熟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这不就是我的前身吗?

“来,跟我来”,她重复说着这句话,声音依然温柔而轻雅。我稍有迟疑,但最终还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在她的牵领下,周身漫开的血色之花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鲜红的颜色在她绚烂的容颜下禁不住黯然失色。

“你看,这就是一水桥”,她伸出纤纤玉手,指着远处那长贯在波涛浩瀚的水面之上的一座长桥,对我幽幽地说道,“山水如画,流年似水,东风破晓,谁知旦夕?”

我不解地望着那座桥,再看看她,不知如何吭声,却听得她继续说着,“三百年,静思佛前,红尘堪破。我知,这终是一场怨劫,该来的总会来,躲不过。所以,我在这里等你来,你终究是来了。”

“等我?为什么?你难道不是我吗?”我更加不解。

“孰为你,孰为我,不过一场梦而已”,她的声音幽若吐兰,缓缓说着,“替我转告莫言,这一生我把该还的债一一偿还尽,下一世,我再去找他。不管三生石上,那根红线依在与否,我都会去找他”。

她指了指我手上的戒指,又说道,“这枚戒指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你可以用它来降服鬼婴。至于它所遗留下来的那个诅咒,其实在你灵魂破散时已经破解,所以,它再也奈何不得你。”

我看着她清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么高松他是不是死了?还有方铃呢?”

听到高松的名字,我看见她的面容现出一些羞红,然后又变得忧伤,长叹一声,道,“他为何依然如此痴情?三百年前,他只是无意窥了我出浴,我并不怪他,却不想,他竟痴情至此,一意跟随我转世”,她侧过脸,直视向我,又说道,“这一生,也许是我应该还给他的,请你替我好好待他。他暂时无恙,只因为玉佩击碎后,涌出的能量太大,他一下子没能完全消化吸引,以至于昏迷了过去。”

听到那句“替我好好待他”时,我的脸不自觉一红,好像我所有的心事都被她所洞悉了一般。再听到,高松并没出事,我心头感觉一松,于是紧接着问道,“那么方铃呢?”。

“她就在这里,是我将她引了过来”
“你?引她过来?”我再次迷惑。
“引她过来,为了救你,也为了救回我自己”,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救我?”
“你的魂已出窍,三个时辰内必须回归原身,否则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她遥看着远处的那条河,轻轻地说道。
“我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我不由地问道。
“你现在正在医院里,很多人围着你,他们正在竭力抢救着你”

哦,原来是这样。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过来,难怪莫言说,如果三个时辰内我回不去,那么他会去守护我的灵体,为我多争取点时间。可是,我为什么会回不去呢?

“只有淌过那条三生河,才能回你来时的地方”,她的声音飘飘纵纵,松开我的手,人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变得越来越浅淡,“一水桥下的三生河,一定要过去,记住,一定要淌过去”。

看见她的人影在我眼前缓缓散开,我感觉一阵慌乱,原本握着她的手,就像一阵烟雾般,忽然不见,我失声问道,“我,我要怎么才能过那条河,我不会游泳啊?还有,还有方铃呢,我为什么没有看见她?你,你别走,你别走,你还没把话说完……”。

鲜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在我身后,眼前那个明丽动人的女子如风般悄然不见,惟有三生河水汹涌澎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还有那座接天连月的一水桥纵贯在我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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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8 PM |只看该作者
我一步步走向那条河、那座桥,步履抬得如此沉重。这个时候,我万分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年在校时不学游泳,也极为恼火,干嘛回回我都得和“水”这个东西过不去。可是,我怒火再怎么横生也没用,那个消失不见的女子,那个我的前身已经说了,我必须要淌过眼前的这条河,才能回到我来时的地方,而我的老天啊,我还一定非回去不可。愁死我了,到底怎么样才能淌过去,这跟让我登天有什么区别!

汹涌的水声在耳畔愈加响亮激荡,在这个声音不断冲击着我的耳膜的过程中,我一路拉长着脸,边走边将我所有的脑细胞全部折腾了个遍,假设出无数种淌过河去的可能:比如说,学山顶洞人般,扎个木筏飘流过去;再比如说,回忆下蛙泳的姿势,来个现学现卖;还比如说……,NND,竟然没有一种可能是可行的。首先,就这个旷野无边,只见满目艳丽似血的曼珠沙华外,不见一树的地方,我上哪去找木头扎筏?其次,就算我一咬牙、一跺脚,学狼牙山五壮士般猛扎进河,来个现学现卖,这湍急的河水不知道是不是能网开一面?最后,我很失败地发现,我所有的假设都很离谱,完全都是在浪费时间。

哦,对了,时间,我只剩下三个时辰。靠,才三个时辰,这不是要我命嘛!NND,让我淌过河去,和直接叫我自杀有什么区别!

烟波浩渺的河水近在眼前,那座贯入云宵的长桥跃入眼帘。晕倒,这,这不是有桥嘛!我突然发现,我竟然犯了一个相当低级、相当原始且不可饶恕的错误。明明那么大一座桥放在我眼前,我竟然还费了半天的脑细胞来折腾我该怎么过河。疯掉,完全就是我那个长得太漂亮的前身误导了我的思维,害得我瞎起劲苦恼了半天。

痛悔莫及之后,我欣喜若狂地向着桥身奔跑去。啊,还剩三个时辰,没问题,走一座桥,总不至于要走掉三个时辰吧,就算这桥再怎么长,我拿出刘翔的精神,不歇气地连奔带跑,那总该可以了吧。

我霎时感觉到得意非凡,似乎重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一般。可是,当我的脚一步跨向那座长桥的第一格台阶时,我才发现我所有的判断又是一场失败的错误。因为,因为……,不对,不对,我应该说,幸好,万幸啊,我这一步跨得不大,否则的话,我一定整个人一股脑地就掉进了湍急的河水里了。这桥,这桥竟然是一座虚拟的桥!NND,害我兴奋了半天,我这第一步跨上去后,发现完全无从着力,幸好,收得及时,第二步没有紧跟而上,否则的话,这会一定就跟一只螃蟹似的,在水里面横行无忌了。

悬啊,靠,这可不是一般的悬啊,千钧一发之时,我将自己的身体力挽狂澜了回来。看来,我前身没有骗我,这座桥只能看看而已,真要过去的话,恐怕还得从水里面过去。怒!竟然绕了半个地球,我依然摆不脱和“水”的亲密接触。

怎么办!怎么办?我孑然站立在河堤上,瞅着不断拍岸的河水,一筹莫展。

高松已无事,可是方铃我仍未寻回,可是,我自己却已回不去了。三个时辰,我只剩下三个时辰,我该怎么办?拍岸惊起的河水,像是万条巨龙在其间奔腾般,扬起千般波涛,恨不能将站在岸堤上的我,一并吞没而去。而那座长贯在上的一水桥,如一条悬空彩虹般,架于半空之间,可望而不可及。难道说,我的命数已尽?

不行!我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杜绝自己产生这种消极的念头。如果我不能回去,那么我妈我爸怎么办,岂不是要哭死?如果我不能回去,那么高松会如何,他怎么去制服鬼婴?如果我不能回去……,不行,我怎么能不回去?还有很多人、很多事等着我。我一定要回去!可是,怎么回去?我又完全不会游泳,就算会,这河水的浪头这么急,我能过得去吗?

“只有淌过那条三生河,才能回你来时的地方”
“一水桥下的三生河,一定要过去,记住,一定要淌过去”。

不知为什么,那个惊艳无双的脸庞又一次出现在我脑海中,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说的最后两句话。反反复复的,我在嘴里一遍遍将它正过来、倒过去地念叨。

淌过去,小秋,你一定要淌过去,无论如何都要淌过去。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自己说。猛地,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既然跳也可能是死,不跳同样是死,横竖左右都是死,那么为什么我不跳呢?闭上眼,跳下去,万一,万一有什么奇迹发生也没一定,或者说,万一,万一我就那么聪明地无师自通了游泳技能也没一定,是不是?

我的反应竟然迟钝至此,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好,现在并不迟,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瞅瞅脚下一浪接着一浪汹涌的河水,我不免还是心存胆怯。紧紧咬咬牙、把心一横,然后,我长做了一个深呼吸,将眼死死一闭,对自己说,“不怕,不怕,天无绝人之路”,最后,我的身子向前一纵,像一片羽毛一般飘向碧涛汹涌的河中。

在这纵身而下的过程中,我的思绪有些凝固。我想,也许我就这么完蛋了。我想,也许会有奇迹。我还想,这河水里会不会有鲨鱼,万一我葬身在此,它们会不会把我吞食了去?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是的,疯了。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那么疯了就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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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8 PM |只看该作者
可是,一切都会超出了想像,因为,也许一切都不在想象之中。当我闭起眼,整个人奋身跃下后,我以为接下来,我将会被无边无际的波涛吞没,然后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无限循环的可能是淹死在这水里。可是,就在纵身的风声过后,我并没有被落入水中的浪花飞溅所淹没,而是就像是一头扎进了一堆棉花中,完全没有冲击与受伤的感觉。

怎么回事?我有些纳闷。睁开眼,我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望无际的轻烟之间。难道说,这河也是虚拟的?和那座虚拟的桥一样?哇塞,不会吧,不会吧,这难道是真的?否则的话,我这时候应该掉进水里才对。哇塞,这真的是太神奇了,我不由佩服起自己刚才明智的选择。看来,一个人在走投无路时,一定要有勇气进行决断。恩,我这个决断就做得相当明智。

我心里不由一阵得意,刚准备迈步向前走出这片浩浩瀚瀚的轻烟时,却不想,我的视线中突然闪现出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奇怪的东西笼在明明晃晃轻烟中,看得不甚清楚,却仍使得我刚没得意多久的脸部肌肉有些抽筋。

那,那些,是什么玩艺?我竭力想舒缓一下面部的肌肉,可是不想,它却抽得更加厉害,尤其是当我慢慢看清这些在轻烟中晃来晃去的东西时,不止是我的面部肌肉抽得更加厉害,就连我的身体,我的四肢,都忍不住连抽带抖了起来。

“鬼!”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字,吓得我自己差点魂飞魄散。

一对又一对青光碧莹的眸子,或者说是一双又一双泛着血红的眼瞳,在轻烟中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却看得我触目惊心。随着那些青的、绿的、红的……颜色在轻烟里摇摆不定,我还看见一些残肢碎体,有连着肉的,也有只剩骨骸的,更有甚者,索性就只有一个脑袋,它们也一并在轻烟里摇来晃去,随着这些颜色,一会东一会西。这,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鬼,但是,不是鬼,那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还摇来晃去,到处乱飘,难道是在寻找食物?

啊,寻找食物?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以长它们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我连忙打断自己惊悚中的胡思乱想。对了,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发现,我突然忘了自己到底准备或者应该干些什么。全身仍在不自觉的打颤,我只顾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落入那些飘来飘去的东西眼里。真是,虎穴未出,又入狼窟。天晓得,怎么倒霉事,样样都不离我身。不过,这个时候,需要安静,需要冷静,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先想法子将自己从危机中解脱出来重要。

可是,有什么办法可行呢?不知道,我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我决定参照不知道哪个伟人说过的话,静观其变,后发制人,以不变应万变。正所谓,兵不厌诈,所以,敌动,我就动;敌不动,我打死也不动。

高,这绝对是个高招,至少我发现,当我缩着身子和脑袋一动不动时,那些鬼魅般的东西果真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般,只是随意地四处飘荡,没有向我集中过来。这让我心头稍有一喘。

可是,时间并没有因为我一动不动而停止流逝,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发现,这样静止不动,也不是一个办法,因为我还剩下三个时辰,扣除刚才的时间,可能还剩下两个时辰左右。晕,还剩两个时辰,怎么办,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视下去,我必须要动,要走出去才行。可是,怎么走出去?这些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会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我感觉到心里一阵没底,虽然如此,我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开始缓慢地向烟雾的前方开始挪动身体,尽量小心地挪动,尽量避免让它们看见,尽量不发生一点声音。我在心里七上八下地祈求,希望它们依然当作我根本不存在,希望它们没有感觉到我在移动中,希望它们没有听出一点声音。什么上帝啊,主啊,耶稣啊,玉帝啊,王母娘娘啊,观音菩萨啊,我都祈祷了一通。

可惜的是,就在我如此虔诚的祈祷中,这样的安静也不过只维持了十分钟的时间,然后,我缓缓移动的脚,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当我颤颤悠悠地低下头看去时,我竟然忘了我应该保持住无声,不但忘了,相反,我还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鬼啊——!”

我靠,是不是鬼,我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来不及回思刚才脚下那个血淋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整个人已经像是上了发条般,向后倒弹了出去,半秒之后,我撒开两腿,不顾一切地就向前冲了出去。什么发不发出声音,什么让不让那些东西发现,我完全就顾不了这些,只知道,我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所有的压力,我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眼前烟雾轻锁,我完全就找不到什么是出去的方向,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般,冲着前方狂奔乱跑。一阵阵的胃酸从喉咙口翻出,就像是有什么血腥的气息一路尾随着我一般。紧张、害怕、无助……很多种感觉,将我紧紧笼罩了起来。

突然,一只血肉模糊的断臂像根苍劲的树枝般,伸过来阻拦我的去路,我竟然来不及收住脚,直接撞进了它的臂弯中。晕,我竟然撞了进去!然后,然后那只血肉模糊的断臂突然就像是根老藤般,在我还没作出反应的时候,已将我的身子紧紧地箍了起来。我使出全身的劲试图与其抗衡,可是却完全不起效。那只断臂,就像是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一样,我使的劲越大,它反倒将我箍得越紧。

“小秋——!小秋——!我在这里——!”晕,我怎么似乎又听到方铃的声音。她,她在哪里?就在这里吗?在与这只断臂的挣扎抗衡中,我奋力地扭头四处张望,却并没有发现方铃的影踪,相反,在这张望中,我却看到了越来越多涌向我身体而来的残肢断体,或是连皮带肉,或是筋骨裸露,或是血迹斑斑,或是……。

不会吧,不会吧,我难道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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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9 PM |只看该作者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如果在剩下的两个时辰中我不能走出去的话,那么我是不是也会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员?四处涌来的血腥与恶臭,与那只如枯枝般的手臂,将我死死缠绕,我觉得我的信心在一寸寸消磨了去。

鬼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很荒唐的字来。如果说上一辈子我确实是鬼仙,为什么在我最需要力量的时候,我却总是找不到这股力量呢?力量,鬼仙的力量到底在哪呢?为了救高松,我曾将女鬼从他身体里逼出来,可是那时,我借助的是子午剑的力量,可现在,手中并没有子午剑,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寻找到我上一世、来自鬼仙的力量来解救自己呢?

全身被各种血淋淋的断肢越缠越紧,我的意识显得越来越模糊不清。突然间,有一线微弱的绿光跳进我的瞳孔中,我猛地想起一句话,我的前身对我说的一句很关键的话,“这枚戒指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你可以用它来降服鬼婴”。戒指?巨大的能量?莫非,我可以通过意念驱使出这枚戒指里的巨大力量将这些血淋淋的东西除却?

看来,这是我惟一可行的办法了。这个时候,不管青菜还是萝卜,都得拉上案板试试刀口了。想到这,忍住全身上下的难受劲,以及那些不断向我围拢的血腥和侵袭向我的断肢,我冷静地闭起眼,像上回一样,聚集我身体内的意念。

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逐渐被清空的脑海变得如玻璃般空旷透明,我感觉到体内莫名地有一股不知名的气息开始缓缓流动起来。那股气息如清流一般,游荡向我全身的每一处经络,而与此同时,那些原本缠绕在我身上的力量,开始减弱,连同血腥的味道也在逐渐消退中。

起效了?真的起效了?我踌躇地睁开眼,惊异地发现,那些血肉模糊的肢体,果真在一点点地从我身上挣扎离去,并且不断地向周围迅速退开。然后,我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周身竟然产生了一圈碧绿而莹润的光圈。不自觉中,我抬起恢复了自由的手臂,看到那枚戴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中,那颗被镶嵌着的祖母绿宝石,它正散发出同样柔和的光芒,这些光芒向着我的全身辐射而去。在这柔和的光芒中,那些肢体畏惧地纷纷向旁边退开,有些退得慢的,竟然在光圈的辐射中,变成了一团黑焦。

我惊喜万分地端看着这枚戒指,发现在它的光芒之下,我的全身经络充盈起无穷尽的力量感。那股莫名地在我身体内缓缓流动的气息,随着光芒,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澎湃。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完全说不出来,似乎有点像是武打书里写到过的,那种被打通任督两脉之后的感觉。总之,不可思议,也无以言绘,我只觉得在光芒中,在气息流动中,我整个人无比舒坦。

就在我徜徉在这奇妙的感觉中,不敢自信也不能自已时,远远的,一个轻轻细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快回去,快回去,时间不多了,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四处张望,除了轻烟还是轻烟,不见一个人影。不过,这个声音我听出来了,这是刚才那个惊艳无双的女子、我的前身的声音。是的,是的,我得赶紧回去了。

我刚准备撒开腿向前跑时,突然想起方铃来,不由向着轻烟处大声问道,“告诉我,方铃呢?你将她引到哪去了?我要带她一起回去!”

“过了三生河,你就能看见她了。一定要过去,记住,一定要过去!”轻烟中,依旧不见人影,可是那缕轻细的声音在风声中悠悠传了过来。

嗯!我冲着轻烟的远处用力点点头,然后充满自信地向前方狂奔而去。在奔跑的途中,我突然可笑地想起以前上学时学过的名人名言,说什么时间就是生命,我们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现在,这些话,我是有了切身的体会了。时间,时间不多了,但也不算少,应该还有一到两个时辰,我想我应该能来得及回去。

跑,不停地跑,用力地跑,使着吃奶的劲跑……,不停,不能停,这鬼地方,多呆一秒我也不愿意,所以,我就像是一个马拉松选手一般,疯狂地向前跑,吭哧吭哧地喘着气,仍是卖命地跑。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只管着向着前方跑。这轻烟像迷雾般,使得我根本辨不清方向,但是,我想,只要朝着我跳下去的另一端方向跑,一定不会有错。

可是,跑着跑着,我发现怎么越跑越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跑到头?这条三生河,它到底有多宽,我估计我已经跑了几千米,为什么,我却感觉望不到尽头呢?整个人跑得都快散架,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边稍作休息,一边开始寻思是不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轻烟?会不会是这些轻烟在作祟?否则为什么我总看不到尽头?如果是的话,我怎么样可以消除这些轻烟,或者说,怎么样才能看到这条河的另一头?我回想了一下,我站在河堤时,是能看得到水天一线处的彼岸,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却一点也看不到了呢?难道说,我的前身一直在向我强调“一定要过去,一定要过去”,就是在告诉我,要过这条三生河,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

时间,时间还剩多少了?好像还剩下一个时辰了吧。照这样没头没脑地跑下去,一个时辰内,我依然不可能跑得到对岸。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肯定有办法,肯定有办法,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蹲下身子,捧着脑袋,开始琢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退缩,不能放弃,我要找出回去的办法。可是,办法到底在哪呢?

我再一次看向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看见那颗祖母绿的宝石莹莹发亮,里面流动着无数的光晕。可是,我却不知道,它现在能带给我什么样的帮助。能量,里面不是有着巨大的能量,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能量,我虽然能用意念驱使它,可是我现在又能驱使它做什么呢?

仰起头,我突然看见那座悬在半空中的一水桥,灵光忽地一闪。桥?如果我能为自己搭起一座桥,那么我是不是就能过去了呢?戒指,我为什么不利用这枚戒指刚才所产生的光芒,为自己塑一座光桥?

摇摇头,我觉得我这个想法有点过于荒唐。以光束聚桥,这是连现代科技都不可想象的事,我怎么可能实现。就算能实现,这光能聚成的桥,是不是真的能走人,谁知道?可是,就在我摇完头的十秒之后,我决定,不管行不行得通,不管这个想法有多荒唐,我还是得试一试。没有走到山穷水尽之前,我都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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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49 PM |只看该作者
我闭起眼,再一次集中意念,而这一次我所用的时间比上一次来得要短,我感觉到这是因为体内那股不断流动的气息,它在帮助我灵活地去掌控我的意念。愈来愈多聚集而起的意念,与体内涌动得愈来愈激烈的气息,像一座正在酝酿爆发的火山,只等我一声令下。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我体内的气息与意念已经达到了蓄以待发的阶段,伸出手指,我按在那枚戒指上。只见祖母绿的宝石纹路间原本似隐似现流动中的光晕突然跃出,吸附在我伸出的手指尖,一束光晕如线般随即钻入我的体内,然后与里面正激烈旋转的气息开始融会贯通。

又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里而起,我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聚集,并且变得越来越巨大,几乎像是要把我整个人撑爆一般。我想将它抑压,它却反而涌动得更加强烈,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支随时可能爆炸的烟火。

对了,是烟火。烟火是怎么样燃放的?竖在地上,点上引线,然后它就开始绽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我感觉到我就像是一只原本竖立在地上,突然间被一股无比激烈的气流点上了引线,然后我就像绽放而开的烟花一般,整个人连同周身的烟雾,还有戒指中散发出的光芒一同飞上了半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丝毫不晓得,也没有反应过来,直至当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半空中时,才隐隐发现身体内的气息开始流动顺畅,而不显那么汹涌。而且,在这股气息之下,我整个人就像腾云驾雾般,并未人半空中摔落,相反,我竟然还可以自由地行走,如着身陆地一般。

不可思议,完全就是不可思议。我竭力地分析了下,可能是因为我身体内的某种能量,也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正处于灵魂出窍中,所以身轻如燕。反正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至少我看到了那条肉眼看去依旧波澜浩瀚的三生河的另一头。远远地望去,我还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岸堤之上,向着我这处挥扬着双手。从身形上判断,我觉得可能这就是方铃了,于是心下大喜,人在半空中,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她所矗立的方向疾奔而去,并且也挥舞双手,向着她大喊大叫道,“方铃,我在这,我来了”。

当我奔近后,终于看清了那个远远站在岸堤上的那个模糊人影果真就是方铃,心里兴奋不已,而方铃看到我竟然从半空飞落在她眼前,竟然怔在原地不敢相信,直到我拽起她的手时,才吐出一句话来,“我是不是看花眼了?你,你怎么是飞过来的?”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见到方铃安然无恙,我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再一想,时间已所剩无几,于是我顾不上向她解释什么,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们得赶快出去,晚了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我话没完,拉着方铃的手,刚想迈开步,却被她拖了住,只听到她说道,“可是,小秋,我在这找了很久了,根本找不到出口”。

啊?“没有出口?”晕,不会吧!我有点眼冒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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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50 PM |只看该作者
方铃看着我,急得都快哭了出来,拉着我的手,道“没有出口,这里完全就没有出口!你自己看看,你能找得?我四处跑了个遍,根本就没有尽头,没有方向。我想……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别尽说泄气话,天无绝人之路。你知道不,我花了多少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找到的?所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我一边口中劝说着方铃,同时向周围扫望去。刚才只顾着向方铃跑来,我根本就没有关心其它,等我这么一张望,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地方,只是一片无边无际平原,就像方铃所说的那样,根本望不到尽头,丝毫没有方向。

所有劝说方铃的话,只说到一半,然后就像是被人打上了十七、八个结般,卡在了喉咙口,再也说不下去了,我喃喃地问道,“你,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方铃回忆道,“我不是和你们一起去了那幢出事的楼吗?后来,我看到那几具尸体反胃作呕,于是你就陪我站在楼梯处吹了吹风。然后,我让你进去,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准备等你们出来。接着……接着我就记得,我听见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我四下张望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人在喊我,而且更奇怪的是,似乎这个声音只有我听到,其它人根本就像是听不到一般。我以为,可能是我太紧张产生的幻听,可是,过了几秒后,这个声音又出现了,仍然喊着我的名字,并且还对我说,你和高松今晚会有一场大灾难,如果我要帮你们,就不要出声,赶紧下楼,跟着它去一个叫一水桥的地方。我正想问,什么是一水桥,那是个什么地方时,那个声音又说,如果三秒之内,我还迟疑不跟它走的话,那么,今晚你与高松都必死无疑。小秋,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邪,一听到你和高松要出事,我就毫不迟疑地往楼下奔去。我记得在我跑下楼时,好像楼上有人问我上哪去时,那个声音严厉地命令我不许回头,也不能开口说话,否则会前功尽弃。我很担心,也很紧张,其实,我……我只是想我能不能帮上你和高松一点什么忙而已,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最终我不但什么也没有帮上,还害得你们要为我着急。”

我听着方铃的叙述,基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猜,很有可能是我的前身带走了方铃。因为她之前告诉我,为了要救我、救她自己,所以她带走方铃,为了引我来一水桥这个地方。当然,这些却是方铃所不知道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懊悔,而我也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不过,看到方铃这般自怨自艾,我心里依旧不忍,于是劝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别埋怨自己了,说不定,你来这里真的可能化解了我和高松的一场大灾难也没一定呢!再说了,要不是你聪明,在手机里留了条短信,我还不一定能找到这里来呢!”

“真的?我以为……我是不是又害了你们。”方铃听了我的话,神色间终于少却了一些自责。
“不要瞎说什么害不害的,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嘛”,我打断了她的自责,继续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记得我奔下楼后,看到一个穿着紫裙的人影站在很远处,向我招着手,示意我跟着她走。当时,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想喊,却发现自己却发不出声。我又惊又怕,不敢继续走过去,想逃回楼里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一动也动不了。正好这个时候,我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于是赶紧拿出来,想给你发短信。可是,没等我按下键,我又听见那个声音出现在我身后,她说,如果我想给你们留言的话,就留‘寻找一水桥去’几个字就行了’。我感觉到她就站在我身后,但是我不敢回头看,我害怕,只能按照她所说的话,留了这几个字。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突然神智迷糊了起来,后面又发生什么事,竟然一点都印象。只知道,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站在这块平地上。”方铃一口气说了这些后,再次失神地看着四周,又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跑来跑去,跑了无数遍,可是,就是跑不出去。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小秋,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找来的?”

“别问这些了,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反正,总之,我就这么来了”,说到这个问题,我其实也很糊涂。

可是,不想,我的话刚落,方铃突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奇怪地向我打量了一眼,然后我看到她全身一阵颤抖,整个人向后迅速倒退,直至站离我一定距离,这才面带惊惧地向着我吐出一句话,“你,你到底是不是夏小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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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5 05:50 PM |只看该作者
我晕!她竟然问我是不是夏小秋,还问我是人还是鬼,这,这话她怎么也问得出来?我刚想回她,废话,我当然就是夏小秋,并且是如假包换的夏小秋,这还需要问吗?可是,话还没出口,我突然发现方铃的后半个问题,将我为难住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按我前身的话来推测,难道,我现在是个幽灵?

想到这里,我只能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方铃看见我不自在的表情越发感觉我有些反常,于是连连向后倒退,并且继续说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带我来的人似乎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这里只有鬼,没有人,所以,你肯定不是夏小秋,你……你一定是一个鬼,一个化身成小秋的鬼!”

晕了晕了,我发现解释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复杂,不过,反思方铃说的那句话‘这里只有鬼,没有人’时,我突然又清醒了过来。是的,这里不可能有人,只有鬼,因为曼珠沙华,它是一种铺在黄泉路上的鲜花,而三生河,又是一条隔断前世之河。那么,来到这里的,不可能是人,就像我现在所处的状态一般,不人不鬼。我定了定神,努力地向着方铃解释道,“你说得没错,我虽然还是夏小秋,但你现在看到的,却只是我的灵魂形体。在来这里的途中,我出了车祸,然后我的灵魂被人带到了这里,所以才能见到你。虽然我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还没有死,但是,这不重要,因为我来是来救你回去,救你的灵魂回去的!”

“灵魂?我的?”方铃停下向后倒退的脚步,望着我,不可置信地反问。
“是的。因为这里只有鬼,没有人,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你灵魂的一个虚体,你的灵魂一定是被拘了起来带到这里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方铃嘶声地吼断了我的话。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方铃相信我说的话,只能轻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方铃,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大一时和阿吉一起发过的誓吗?我们说过,不管天塌地陷、物移星转,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所以我们一定要互相信任对方,不离不弃,是不是?”

方铃犹豫地点点头,于是我接着反问道,“那么,请你现在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的,好不好?”

在迟疑了好一会时间后,方铃终于艰难地又向我靠拢了过来,虽然面容间对我仍带着怀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松了口气,然后向着她说道,“如果一到半个时辰内,我们没有走出去,那么你和我就永远也回不去了。所以,我们必须现在想法子出去。”

我的这句话终于起了效果,方铃明显对我的防备减少了下去,并且相当配合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却是很盲目,因为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走出这片辽阔的平原。

接下来,是一种难挨的沉默与对视,思索。空旷的四野,变得更加祥和与寂静,仿佛是在提前为我与方铃默哀,又仿佛是宣告生命结束时的某种庄严与肃穆。

“小秋,你想出办法了没有?”沉默了漫长的时间,方铃再次出声问我。

我摇摇头,依旧低头沉思。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出去的话,也许我可以再次尝试用戒指的力量,让它将我带回外面的世界,但是,我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将方铃一起带走。当然,我绝不能这样告诉方铃。如果方铃不能出去,我也绝对不会弃她不顾独自逃生。她是为了帮助我与高松而来的,所以我一定要将她救回去。就算出不去,那么要死也得死在一起。

“算了,别想了,反正我可能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呆在这呢?”方铃黯然地看着我,说,“算了,小秋,我们就认命吧”。说着,她朝着远处无际的平原望去,眼圈带着一丝微红。

“不会,我们不会死的,别说丧气话。这不,还有半个时辰,一定会有办法的……”
“怎么不会?你不是说了,我现在只是一个灵魂的虚体,根本就不是人。既然已经不是人了,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方铃浮躁地打断了我的话。

“不是人?是灵魂的虚体?”我将方铃的话,也就是我刚才曾说过的话,再一次反复念着,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莫言曾对我说,高松不会有事,方铃也不会有事,而真正有事的人是我自己。以他的能力,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会有一场躲不过的劫难,所以真正会出事的人,并不是方铃,而是我自己。所以,我的前身带来的只是方铃的灵魂,她既然是我的前身,就一定不会去伤害方铃,也一定会有办法将她送回原来的世界。而她不断强调并且反复提醒我的话,都是要求我在三个时辰内一定要赶回去。难道说,只要我能回去,方铃也就能回去了?

我似乎开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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