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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在皇朝谈恋爱(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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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12:29 P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Dolphin_0916 于 2012-10-18 11:12 AM 编辑

作者:月凌情

        算命的说她是天生的富贵命,
  她倒觉得她是天生的苦命女!
  不但因为克母克父而被奶奶赶出家门,
  连来个文化古都大理散心,
  都有办法遇上时空乱流,来个穿越时空──
  她掉到这鸟不生蛋的沙漠里就已经够悲惨了,
  眼前这个冷酷又自大的啥猪头将军,
  竟然把她当作擅自侵入的蛮族女,
  不仅凶的要命,还猛拿鞭子抽她!
  搞清楚好不好,又不是她自己爱来的,
  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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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12:29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大陆,云南省大理。

身穿轻便衬衫牛仔裤,侧背一深色名牌背包,一年轻女子沉默而孤寂地漫步在云南省大理古城,观光客聚集的热闹街道上。

虽然是初次出国跟团到云南省大理古城观光,但,她却一点也没有其他旅人形於外的雀跃心情,也没有他人对这古城的好奇心理。

行走间,身材高挑纤细的她,总刻意与身边来来去去的旅人保持相当距离。

随著她的轻步前行,她那顺颊而下映著温暖冬阳而泛出淡淡柔晕的发丝,一再向後轻飘扬起。

她发长及腰,肌肤白皙,鼻梁秀挺,唇红齿白,一双瞳眸漆黑而深邃,就似夜星般地嵌刻在她清丽冷雅的容颜上。

她,冷雪梅,出生於台湾北部,是名门望族冷家的唯一後代。

只是,纵是冷家唯一後代,她也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奶奶的喜欢,再努力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因为一个月前,她唯一的至亲,已将她赶出冷家。

微抿柔润红唇,淡去眼底的异样,冷雪梅仰颜抬眸凝视顶上一片蔚蓝的天空。

天空依然辽阔无际,世界也浩瀚无边,可,她已无家可归。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巧,不够聪明伶俐,所以奶奶和她身边的所有人才会讨厌她、才会一再嫌弃她。

所以她努力想改变自己,试著想讨好奶奶,想讨好所有人,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奶奶温和慈祥的容颜,也希望所有的大人们都会喜欢她。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乖巧柔顺,不管她有多聪明,他们还是不喜欢她,还是厌恶她的接近。

小时候,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但长大後她终於明白,从不惹是生非,在校课业成绩又极好的她,之所以会如此惹人厌恶,全是因为奶奶一再对外传诵——

「还没出生就克死我儿子,一出生就克死我媳妇,再来不就轮到我了!?」

「你们别看她一副乖巧模样,她呀,是扫把星转世,谁碰到谁就倒楣!」

「算命师说她八字好,是天生的富贵命,哼,想也知道她是带衰别人,就好了她自己。」

「以前我们冷家多风光呀,可自从我那可怜的媳妇怀了她之後,我们家的运势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要不是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撐著,冷家早垮了。」

面对至亲的严厉指控,她无法反驳也无言以对。

因为那一切指控似乎都是真的。她的父亲早在她出生前就车祸身亡,她的母亲也因难产而死在手术台上。而这二十年来,她运势却是极佳,不管遇到任何危险,她总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甚至自乐透彩开办以来,她期期都中大奖,财运好到让人害怕:而且在她中奖的同时,她身边一定有人会赔大钱。就像她奶奶说的一样——

她天生带衰别人,好处自己留。

她不希望他们是这样想她,她想大方与身边所有人分享她的财运,可是他们都当她是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无法与他们分享自己的财运,无法解释自己的好运势,她只能默默接受他人异样、责难的眼光。因为她早已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做,再怎么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接受自己。

慢慢的,她心冷了,也开始学会不在乎。

不在乎奶奶的厌恶目光,不在乎他人的异样眼光,不在乎他人对她的苛刻与恶意批评,也不在乎其他人的心情感受了。

毕竟,在被她唯一的亲人刻意冷落、忽视了二十年後,她已习惯他人对她的惧意与厌恶,也已习惯这样孤寂的日子。

只是纵是如此,她的心情还是坠入谷底,难以平静。她希望这次的出国散心,可以梢梢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情,只是……一丝不解忽而荡进她漆黑清亮的眼瞳。

她最想去的国家是希腊和西班牙,但,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原选定的旅行团却意外不能成行。

之後就算是换梯次或另换一间旅行社,还是会衍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无法顺利成行。

一直到旅行社接待人员意外提到,云南大理团还有一个名额且出发在即,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後,一切原本存在的问题却都自动消失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她来到这儿一样……看著四周古城,冷雪梅柳眉微拧,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大理古城的……冷小姐,你有听到吗?」不知她真实身分的领队导游,见她出了神即笑著朝她猛招手,想引回她的注意。

回过神,冷雪梅神情冷淡,看他一眼即别过头。

少与他人接触,对她及对方都有好处。

「唉,美丽的小姐不理人哪,我好可怜,没机会了。」对她的冷淡态度,心宽体胖的导游陈明一点也不以为意。

顿时,他的嘻皮笑脸引起团员一阵轻松笑闹,也为她招来一道道欣赏目光。

只是,不想成为话题焦点人物,也不想让他人有接近自己的机会,冷雪梅黑瞳一飘,神态孤冷,再度拉开了与众团员的距离。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开我玩笑了,我们继续……」注意到她的举动,陈明三两句就将话题转回,继续为团员介绍大理当地的风俗与民情。

再看一眼始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雪梅,陈明当她是心高气傲难相处,摇了摇头就继续领著团员向前行。

毫不在意他人对自己性情的批判与误解,冷雪梅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四周景物上。

完全不同於台北生活的快节奏,大理给人的感觉相当佣懒。

其实,几天的行程赶下来,许多团员已面露倦意,可,冷雪梅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她还觉得自己今天的精神特别好。突然——

咻,一声异响意外冲击著她的耳。

停下拍摄的动作,冷雪梅仰起白皙容颜,张大双眸向上望去。

忽地,她猛眨黑瞳。在晴朗无云的蓝天里,她意外见到一道闪电,疾速划过大理古城的北方天空。

要下雨了吗?仰望此刻蓝得诡异的穹苍,冷雪梅微拧柳眉。

拂去颊畔几丝迎风飘扬的柔发,她拿起数位相机对准诡异的蓝天按下快门。

「接下来,我带大家到一个今天才开放观光的新景点!」陈明一脸兴奋,双眼发亮,「这是我积极为各位争取到的特别行程……」

在经过三小时的车程後,领队带领众人穿过一片荒芜土地,进入一条颓圮长巷。

巷子前段站有三名公安,而底端则有一扇油漆剥落,看来好像已有相当远久历史的沉重红门。

拿出一张团体通行证递给验票员检查後,陈明即领著大家快步接近早已聚满观光人潮的斑驳红门。

「这里就是野史中所记载的大皇王朝护国将军府一角。」找了个好位置,陈明站上高高的台阶,兴致勃勃指著里边一片断垣残壁介绍道。

「大皇王朝?」众人共同发出一声疑问。

找到有利的位置,冷雪梅踮起脚尖向里看去。顿时,一座荒废宅院映入她的眼底。她微拧柳眉,冷视眼前一片荒芜。

「这宅里的栏杆雕饰手工与刚刚的大理国有很大的不同,还有这宅院的建筑也十分华丽、金碧辉煌……」陈明说的起劲,还兼比手划脚。

「十分华丽,金碧辉煌?」再一次看向那一片残壁断柱,冷雪梅唇角戏扬。

「对、对、对!据说这护国将军府的建筑,若重建起来,肯定比我们中国历代的皇室宫殿还要来得富丽堂皇呢。」意外得到她的回应,陈明说的情绪亢奋。

听他一说,众团员十分配合地发出一声声的赞叹——

「哇!那不是要比现在电视上常看到的那一座紫禁城还要棒了?」

「那是一定的!」陈明掹点头。

「这个将军肯定比天皇老子还要有钱……」

对著一片颓圮断墙,众人热烈讨论著。但——

「富丽堂皇?」冷雪梅红唇再扬。要她对著倾倒崩落的墙柱,想像一座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将军府,还真是困难。

「对!」陈明重重点头,口沫横飞的说著野史传闻,「但就可惜护国将军在一次遇袭中身亡,大皇王朝从此内忧外患不断,才导致这座将军府荒废。」

「喔,原来如此。」众团员一脸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没错,野史就是这样记载的。」向来喜爱稗官野史传说的陈明肯定的说著。

对陈明想以野史记载佐证大皇王朝存在的用意,一旁听著的冷雪梅红唇冷扬。「你确定这大皇王朝和将军府真的存在过吗?」

「这……」陈明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没法确定。

因为中国土地随处可见历史,纵有难以估数的考古学家投身研究,但末被考证的神秘野史,远比已被公开的历史还要多的多。

「冷小姐,虽然现在大陆当局还没有对大皇王朝历史投入人力研究,也没有史实可以证明大皇朝代的存在,可是这段野史记载的可信度很高呢。」

「喔,是吗?」她唇角戏扬。

看到她眼底的不信,陈明心情有些闷,也有些不高兴。

「反正简单的说,根据野史记载,现在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护国将军府所在,听说这地方会直到今天才开放,是因为主管机关担心这地底下埋有炸药,会发生危险,所以才……」

「炸药?」她又扬了眉。不知怎么著,雪梅发觉自己今天心情真的不错。

「对,据野史记载,这位将军曾以火龙阵,也就是我们现今的炸药,将敌……」

还来不及解说完毕,身後一阵吵杂引得导游陈明回头。一发现团里多了好几名衣衫褴褛的孩童,陈明连连摇头。

「那些小孩子是窃贼,大家要注意点。」一边提醒众人注意身边财物,他一边忙出声赶人,「快走开,再胡闹我就找保安来抓你们!」

恶瞪他一眼,几名小孩继续在团员间四处乱钻,制造纷乱,想伺机抢夺财物。

听到骚动声,两名保安人员前来探察情况,一看到窃贼,立刻上前抓人。

顿时,聚集人潮的狭长巷弄,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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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12:30 PM |只看该作者
无视身後的混乱,冷雪梅回过身,再一次看著方才陈明口中那曾经辉煌一时的将军府院。

冷雪梅静看眼前一片杂乱野草、腐蚀材木与断壁残宅,任凭他人说得再真实,未经考古历史学家验证的史迹,根本难以说服她相信大皇王朝的存在。

只是,不想加入身後的一团乱,冷雪梅选择继续为自己的大理之行拍照留念。

来到已然腐朽且摇摇欲坠的木门前,冷雪梅越过门槛,步进後宅院,透过数位相机镜头捕捉古宅老屋的颓圮与荒凉。

突然,一道刺眼亮光透过镜头笔直射进她的眼。

没有他人旺盛的好奇心,冷雪梅忽略那一再朝她闪烁的光点,低头检视数位相机里才刚拍摄到的几幕影像。

蓦地,身後一道突来的力量,强行扯动她的背包。

冷雪梅心生警惕地回过头。

「把钱拿出来!」长相猥琐的刀疤男,一脸凶狠的朝她挥舞手中枪枝。

「你……」不想让他太接近自己,冷雪梅向後退一步。

「快点!」怕引起他人注意,刀疤男低声吼。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不是想威胁他,她只是不想惹麻烦。

「把钱给我,我就走!不然的话……」注意到她的美丽,刀疤男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伸出手想碰她的脸。

「你!?」紧抿红唇,微拧柳眉,冷雪梅身子一闪,避开朝她伸来的手。

「喂,你想做什么!?」一声惊喊突地自门外传来。一直帮著抓人的陈明,才转身就看到冷雪梅被人拿枪威胁,还一步步被逼进危险禁区。

见被人发现,刀疤男啐骂一句,一把扯过她的背包转身就跑。

顿失平衡的冷雪梅,惊瞠黑瞳,朝後面草丛重重摔去……

见状,陈明急步街上前,想来个英雄救美。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轰隆巨响震住所有人,同时也止住陈明急冲的脚步。

砰!轰!刹那间,天摇地动,风云变色,直冲天际的爆炸火焰,焚燃起一道道狂热烈风。

狂风起,火焰焚,沙石尘烟漫於空。

轰隆!一道道银白闪电,自蓝得诡异的天空直劈而下。

砰、啪、轰!震响於空的爆裂巨声,吓得在场众人狂乱奔逃。

同时间,一道隐於银白闪电里的诡异红光,直接击中檐下老木——

仰倒於地还来不及起身的冷雪梅,耳闻异声抬眼向上望去,就见失去支撑的老木已微微晃动。

喀、喀、喀……瞬间,她颜容苍白,血色尽褪,眼看著发出嘎哑声响的老木,就要顺势砸落下……




大皇王朝,庆龙十年。

自开国以来,大皇王朝先祖皇帝为取得天下,四处征战,开辟疆土,使得大皇今日国土幅员辽阔,傲视诸国,已然成为天下第一大国。

近二十年来,大皇王朝上有明君,下有贤臣良将,风调雨顺、物产丰饶,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正处太平盛世。

可今日向来烈阳高照的西北要塞高沙镇,午後白云遮日,天色诡蓝,气温骤降,冷风萧飒,似有不寻常之事就要发生……

无视寒风迎面袭来,一身华衣锦袍之男子,双手背後,脚踩硬实高台,挺立於巍峨城堡之上。

男子身形颐长挺拔,束发成髻,头戴银冠,态势尊贵傲然,一身上好丝绸黑袍,更衬出他威凛卓然之气势。

他眉浓如墨,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墨黑厉眸就似千年寒冰般地慑人心神。

他,正是近十年来声名远播、扬名诸国之大皇王朝名将——龙萨齐。

身处大皇王朝太平盛世,他原可待於京城府中尽情享乐,但,日前军师范闻一番充满隐喻之话语,却教他不得不赶来高沙镇一趟。

他道:近日星象有异,事出西北,爷该整装前往。

只是大皇西北边境的大蛮国,早与他大皇结为兄弟之邦,两国也已和乐相处多年,且就他对大蛮可汗的了解,他并不相信对方会想再兴兵进犯他大皇王朝。

但对范闻日前的预言,他却也不得不重视。因为范闻虽名为军师,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他,也是一精通占卜及星象的相士。

静立一旁,身穿白衣的范闻,眼见主子微蹙剑眉,他狭长凤眼笑意顿扬——

「爷,这天象虽有异常,但并无征战之兆,你尽可放心。」

无征战之兆?龙萨齐再拧浓眉,转头看向已跟了他近十年,一直为他所倚重及信赖,与他交情匪浅的范闻——

「那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爷,那日咱的确是这样说的。」范闻手摇羽扇,笑意依然。

「那你的意思是……我听错了?」龙萨齐微眯厉眸。

「不,爷是会错意,无妨、无妨。」范闻言语轻松,笑捋虎须。

「会错意?」冷厉黑眸危 光闪现,龙萨齐朝他逼近一步。

「对也。」轻摇羽扇,范闻含笑後退一步,「那日,咱只说近日星象有异,事出西北,爷该整装前往。」

回首遥望前方之沙天一线,龙萨齐冷言提醒——

「西北只有大蛮国有足够的兵力能与我大皇对抗。」

「是也,但咱可没说大皇有外患,况且,爷不也不相信大蛮会兴兵作乱?」

龙萨齐扬眉望向他。敢情,他被范闻给蒙了?

「呵,爷,你这模样还挺吓人的……」眼见主子眼露冷意地再迈近他一步,范闻羽扇一摇,忙著向後再退一步。

唉,他这主子,脾气可差的呢,要是一个不小心,他这旷世奇才的脑袋瓜子可就难保了。不过,日前他已替自己算过命,今日非他死期,毋惊也。

一再说,现在咱们大皇有爷领军护国,邻邦诸国奉承阿谀咱们都来不及了,哪还有人敢在爷跟前找乱子呢,爷说是吧?」壮大了胆子,范闻笑言续道。

而这点不只他知道、邻国知道,就连大皇百姓也都知道,今日大皇王朝可以如此太平强盛,他家主子龙萨齐绝对功不可没。

因征战沙场十年有余,功绩彪炳的他,除骁勇善战而得以强势使人屈服外,更以其大国将领之气度令敌国百姓及君王折服。

其中尤以元龙三十年闾,大胜南方夷寇使其甘心俯首称臣,年年进贡队伍长达数里,以及三十五年间於高沙镇征战大蛮,以德报怨之事最引人称道。

割地赔款本就该是降书条文之一,也是战胜国理该获得的利益赔偿,可他家主子却先後奏请先皇煜帝,放弃眼前利益赔偿,放远目光,为两国百姓谋求和平。

因为他深知,强势手段只能教强敌表面服从,难以笼络人心,杜绝後患。

所以为减少大皇外患,同时也避免两国交战使百姓受苦,他家主子以彰显大皇泱泱大国气度为由,奏请先皇免去战败国於降书中所列之割地赔款条文。

此提议一出,煜帝与百官极为震惊,更有朝臣当廷讥笑其想法天真。

可,在了解其用意与审慎思考後,先皇煜帝终是采纳了他家主子的建议,并先後与大蛮及南夷结为兄弟之邦。

而为感念大皇之恩,大蛮及南夷两国从此不再兴兵作乱,并年年主动派遣使臣送来稀世珍品,以维持两国兄弟邦交关系,三国百姓亦往来频繁相处和乐,当然不会有人想破坏三国目前这种友好关系……

「那,你之前的『事出西北』之说,是寻我开心了?」龙萨齐微眯黑眸。

「呵,爷,你言重了,咱就算胆子再大,也没那个命敢和你玩呐。」

「没胆和我玩?那为什么你总是……」龙萨齐话声乍止,紧拧剑眉。

强烈感受到一股紊乱气流,龙萨齐全身紧绷,眯起黑眸直视远方一片黄沙。

突然,一道白色强光划过蓝天,阵阵冰寒冷风也诡异吹起。

飓风吹动以扇遮面的范闻,逼得他步步後退,但,却动不了龙萨齐丝毫。

「哎呀,爷,救命呐!」步步後退的范闻,惊声一喊,胡乱挥动双手。

龙萨齐蹙眉,疾出手紧扣住范闻手腕,制止飓风将他吹下高台。

啪、啪、啪……猖狂吹向龙萨齐的狂猛飓风,一再扬动他的华衣锦袍,可,系於他腰问的冷玉,却如他一般不动如山而笔直垂落。

傲立骤狂飓风里,龙萨齐敛眼凝神,静待飓风的消逝。

久久之後,风声缓息,一切归於平静……突然,砰!一声巨响远远传来。

倏张黑眸,依然紧扣住范闻的龙萨齐,疾旋过身瞠眼望向声音来处。

「爷,咱、咱没事了。」差点因此被摔出去的范闻,吓得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突然,一道宏亮嗓音随著武将兀述峰的出现而落下——

「爷,前方火龙阵有状况。」

蹙了眉,龙萨齐朝他点了个头,即吹响一记嘹亮口哨。

不多时,一匹高大黑色骏马奔至围墙下,高抬前蹄,扬声嘶鸣。

袍袖一挥,龙萨齐撩起下摆,脚尖一点,翻身跃下高墙,动作俐落地跨坐入鞍,扯动缰绳策马驰骋而去。

「哎、哎、哎,他怎又翻墙了呢?」才挥扇拍去一身尘埃,范闻抬头见他翻身出墙,即现出一脸的不认同而猛摇头。

「述峰,你可不能学爷呀,那样挺危险的。」摇著羽扇,他步向石梯。

「范闻……」兀述峰望向墙下躁动踢蹄的棕色骏马。

「你瞧,走这石梯下去,不是挺好、挺安全的吗?」撩起衣摆,他步下阶梯。

「范闻!」

「啥事?」范闻应声回望,凤眼带笑。

跃上高墙,兀述峰神情不耐地回头瞪他——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从这一块下去?再慢就追不上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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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12:31 PM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高沙镇地势高,而且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黄沙,强风一吹,伸手难见五指,进可攻、退可守,长久以来一直是大皇王朝的西北要塞。

无视风沙扑面,龙萨齐稳坐骏马之背,策马狂奔,英姿勃发,俊挺非凡。

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凝神注意身边的不寻常。

顿地,龙萨齐因察觉有异状,身子紧绷,进入警戒状态。

放眼望去,黄沙滚滚,但,就是不见半个大蛮国士兵。

策马狂奔至西北关口交界一哩处,他轻扯缰绳,缓下骏马奔驰速度。

连绵数里的沙地看似安全,实则危机四伏,梢有不慎,极可能陷入流沙之中,或因误踩早年深埋地底的火药而引爆巨焰。

熟悉地势险要,龙萨齐掌控缰绳引领胯下骏马,奔向前方浓烟大火弥漫处。

在漫天火焰里,龙萨齐搜寻著可疑的人事物。

突然,一道细微声响进了他的耳——

「哎!」

扯动缰绳转了方向,龙萨齐冷扬眉眼,随及策马朝声音来处疾驰而去。

被歹徒推倒而仰躺於地,高举双手想挡下朝她落下的老木的冷雪梅,紧闭双眼,等著老木落下。

可……久等不到重木落下,冷雪梅张开双眸,怔望著遭灰蒙迷雾笼罩的四周。

置身在浓呛的硝灰中,她伸手不见五指。

拧眉坐起身子,冷雪梅眼底有著难以掩藏的惊奇。

那檐下老木不是落下了吗?怎么现在却……凭空消失了?无法相信老木会凭空消失,在呛浓的灰烟里,冷雪梅以双手摸索著四周。

「咳、咳、咳!」呛人的烟硝教她直咳著。

老木一定是被一旁枯枝挡住,要不就是落偏了,被那一丛杂草掩去落地声。冷雪梅如是想著。转了方向,她继续摸索,只是……没有,没有杂单、没有枯枝。

她身边居然没有杂草?这怎可能!?冷雪梅不信地继续摸索。

她记得这地方有草丛,还有一个闪著刺眼光芒的东西。

忽然,伸出的指尖触到一块冰冷。冷雪梅不加思索就一把抓起。

她想看清楚自己究竟找到了什么,可,眼前灰蒙蒙的一切,教她根本就张不开双眼,只能背过身掩面一再轻咳。

蓦地,她感觉到不对劲,缓抬起头,看向前方。

她顿时一脸愕然。

她就像是处在两个世界的交界边缘,一边浓烟密布,一边视线清晰。

而此刻她正面对视线清楚的一边。

她可以看到导游一脸惊慌,可以看到许多游客吓得四处窜逃,可以看到他们一再高喊救命,也可以看到他们哭泣的脸容,可是,她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冷雪梅心一惊,赶忙站起身子,就想往他们的方向跑去。

可是,她越是跑,他们就离她越远,接著刚才就近在眼前的游客、残破古宅还有杂草枯枝,都在她眼前……消失?

消失!?紧抓手中物,冷雪梅无法置信地望著眼前一片虚无。

这、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阵莫名痛楚在她胸口无情翻搅。

霎时,她脸色苍白,唇角微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胸口会这样的痛?就像被熊炽烈火焚灼一般?

好痛!紧捣胸口,冷雪梅一再深吐气息,想缓下胸口莫名的痛。

缓缓地,紧贴於胸口的沁凉,意外缓和了她的痛楚。

冷雪梅将手中冰凉拿近眼前,发现刚才她找到的是一块玉,冰冰凉凉的玉。

微感胸口疼痛再起,冷雪梅无暇再顾及其他,即将冷玉紧贴胸口。

突然,她听到一阵踏沙异声。

「陈先生?」转看蒙蒙四周,她轻声喊著。

「来者何人!?」一道低沉嗓音穿透阵阵烟硝与飞沙,回荡於空中。

愣了下,冷雪梅双手猛挥,想挥走鼻口前浓得呛人的硝烟。

「咳、咳!陈、陈先生,是你吗?」冷雪梅紧拧柳眉,困难地往声音来处移去。

蓦地,冷雪梅愕眼惊望前方一片狂肆焚燃的火焰。

方才那个声音就来自火焰里?

刺眼而灼热的金色烈焰,与灰蒙蒙的沙石,一再模糊她的视线。

「大胆蛮女,竟敢擅闯我大皇国土!」一句森冷言语朝她疾速逼近。

大皇国土?听闻入耳的几字,教冷雪梅直想笑。

她怀疑导游对野史的喜爱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只是,承受不住猛烈大火的烘烤,冷雪梅因呼吸不顺而粉颊泛红。

「给我出来!」越渐清晰的低沉嗓音,让冷雪梅认出对方并不是陈明。

「你、你是谁?咳、咳、咳!」

烟硝沙石翻飞於空、烈火炽焰狂焚,她四周的空气似要被燃烧殆荆

「嗯!」抬手捣住似被烈焰灼痛的胸口,冷雪梅紧拧柳眉,痛苦地跪下身子。

「无知蛮女,本将军命你速速现身!」

「你……」那一再传来隐含愤怒的厉声警告,教冷雪梅心底生起一阵寒。

「给我出来!」再一次的怒吼,迎著烈火焚风萦荡於空。

危险!窜进脑海的二字,教冷雪梅紧咬红唇,连忙起身朝反方向疾步奔离。

可,才跑没几步路,她就听到一声异响——

咻、啪!一道狠厉鞭击无情划过她的背,将她击倒於地。

「啊!」来自背上的刺痛,教冷雪梅惊瞠漆黑瞳眸。

蓦地,倒卧沙地,手触黄沙,视线渐明的冷雪梅,不敢置信地惊望四周一片沙地。

听不到导游的声音,见不到任何一名游客,看不到长巷、古宅废院、坍塌的颓墙,就只有……一片黄沙?冷雪梅愣望身下沙石。

她在作梦?对,她一定是在作梦!紧闭双眸,冷雪梅掹咬下唇。

她希望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丝毫血腥。但,瞬间,她的下唇已传达出痛戚,她的口中也尝到了血腥。

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可,这里却已经……不是大理?

刹那间,冷雪梅脑海中一片空白。接著,一声冷笑在她上方响起——

「想逃?那也得问问我的鞭子准是不准?」收回长鞭,龙萨齐冷笑出声。

闻言,冷雪梅身子一僵。

「抬起头来。」

不想接受眼前荒诞不经的怪异现象,冷雪梅紧拧柳眉,不发一语,直视地面一片沙,拒绝听从他的命令。

「我叫你抬起头来!」得不到回应,龙萨齐厉声威喝。

她可以听出他的愤怒,但……一手以冷玉紧贴胸口,一手抓沙拄地,冷雪梅紧咬红唇,冷眼凝看地上黄沙,固执的与他僵持著。

「找死!」见她一再违逆自己,龙萨齐厉眸一冷,手一扬,手中长鞭即毫不留情地朝她挥划而去——

咻、啪!长鞭应声划破她身上衬衫,也划伤她的手臂……

「你——」手捣痛处,冷雪梅惊仰颜容,骇视再次莫名伤她的男人,却望进一双冷如寒冰的冽眸。

冷雪梅愕敔红唇,愣望前方骑著黑色骏马,态势狂傲的龙萨齐。

他身上所传递出的尊贵气质与冷傲气势,竞似控制住了她的意识,教她动弹不得。

忽地,龙萨齐胯下座骑踏步靠近她,以鼻顶碰她的身,似要她站起。

「呼、呼、呼……」骏马雷风一再对她喷气。

马!?回过神,讶瞠黑瞳,冷雪梅慌地急站起。

惊望四蹄动物,冷雪梅脸上血色尽褪,唇角轻颤,一再向後倒退。

可,雷风却随著她的步子,一再主动接近她。

「不、不要碰我……」她脸色苍白,急摇著头,惊步倒退。

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一匹马?

而且……它的主人竟是个身穿古代华丽服饰的男人!

现在全世界除了演戏、拍照外,还有谁会穿著古装四处跑?疯子?

可是她一点也不认为眼前的男人疯了,因为他那一双黑色瞳眸森寒冻人,她看得出来他的意识再清晰不过了。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她掉进另一个空间了!?

想到方才亲眼所见的时空扭曲,还有突然自眼前消失的导游及一切景象,冷雪梅愕瞠黑瞳,仰头望向眼前的骏马与男人。

她穿越时空了?这会是真的吗?她真的穿越时空了!?

荡进脑海的惊异念头震住冷雪梅的心。只是再惊异、再害怕、再恐惧,却也没有比碰到这个像是疯了的男人,还来得教她震惊。

因为这个男人虽不是个疯子,却远比疯子还要教她骇怕。她虽然才与他接触短短几分钟时问,但她已经可以约略猜出他的身分与性情。

见他一身锦衣,气势狂傲,她猜想他应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而在他的世界里,他不接受拒绝,也不容许他人对他的命令质疑,更不准他人有其他意见。

所以,谁要是敢违逆他的意思,那就会像她现在一样莫名地挨他的鞭子。

但是,他妄想吓到她!

紧握手中冷玉,冷雪梅紧抿红唇,冷眼凝视眼前的残厉男子,

「你……」乍见清丽红颜,龙萨齐怔然愣祝虽然她身上已有多处脏污,少许黄沙也沾上她的颊,但,仍可看出她掩於污沙之下的美丽。

除去她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她,确是个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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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12:32 PM |只看该作者
她肌肤白皙似雪,发丝轻柔迎风扬,她美,可却美得有些冷漠,因为在她弯弯柳眉下的,是一对清冷黑瞳。

那一双寒若冰雪的美丽冷瞳,足以阻退一群想追求佳人的男人,只是,她未染胭脂的柔润红唇,却又似沾了蜜般地引诱著男人的目光。

无疑地,眼前清冷绝艳的她,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儿。

忽地,她顿时泛冷的黑瞳,教龙萨齐回过神。

注意到她那隐於惊骇黑瞳里的冷意与倔傲,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缓缓挂上他紧抿的唇,也柔化了他冷厉的眼。

她怕他,就像别人一样的畏惧著他,但……却惧怕得不够彻底。

美丽的异国女子他见过不少,可就是没看过像她这般白净、清冷,却又有股教他难以言喻的特殊感觉,还有胆子敢正视他双眼的异族女子。

「你不是大蛮国的女人。」大蛮国没有她这等美色,「哪来的?」

大蛮国?紧抿红唇,冷雪梅冷眼瞪他,同时一步步後退。

「我问你打哪来的?」他微拧浓眉。突然,龙萨齐注意到她手中物。

她手中那块翠绿,和他腰间的冷玉极为相似。

蓦地,龙萨齐黑眸一冷,手中长鞭已朝她握玉的手直扫而去。

咻,咻、啪!长鞭才至,她双手细嫩肌肤乍然见血。

「啊!」手一疼,玉落地。刹那问,雪梅左右双手已各浮现一道殷红长痕。

无法碰触被鞭痛的双手,冷雪梅紧咬双唇,清亮瞳眸水光闪动。

冷视她因痛而颤了下的纤细柔荑,龙萨齐冷眯黑眸,抑下心中一丝异样,扬甩手中长鞭,俐落卷起坠落沙地的翠绿。

见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无法接受自己已然穿越时空事实的冷雪梅,旋身一转,疾步奔跑。

她现在只希望眼前一切全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正常了……

这时反覆盯看掌中翠绿圆玉的龙萨齐,慎重撩起腰间冷玉与之合并,一大一小两块圆玉顿成一同心圆,其间并显示出一清晰且完整的龙字。

果然是他龙家遗失多年的传家宝玉,冷玉子!倏抬眼,一道狠厉扬上他的眼。

「想跑!?」见她想逃,龙萨齐再度挥出手中长鞭。

咻、啪!一鞭残狠地朝她甩划而去,成功绊倒她的身子。

垂下已合而为一且紧密相嵌的翠绿龙玉,龙萨齐眸光冰冷而森寒。

「原来,就是你偷了我龙家的冷玉子,」啪!他怒极鞭沙,顿时,沙土飞扬。

嘶——骏马跺蹄,焦躁嘶鸣,後退一步主动拉开与她的距离。但,龙萨齐双腿一夹,骏马即又服从指挥扬蹄向前踱近她。

「偷?」冷雪梅惊回眸,「我没、我没有!」

「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冷厉怒语才落,他手中长鞭已再次凶狠无情地朝她划来!

「啊!」闪避不及的冷雪梅,被鞭子抽得泪水盈眶,身上衬衫倏染一丝血红。

「敢闪!?你找死!」一鞭才见血抽离,另一鞭又已残狠甩来。

啪!

他的残酷,教冷雪梅心口直颤。她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皇白的就随意抽人鞭子!

一再朝她落下的火辣鞭击,教冷雪梅痛得泪水悬眶。

「我没有偷,那块玉是我刚刚才捡到的!」

「刚刚才捡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龙萨齐怒扬厉眸。

忆起当年娘亲因弄丢爹亲赠予她的冷玉子,自责甚深而积郁成疾,撒手人寰,龙萨齐就怒得想一鞭抽死她!

「居然敢用你那双贱手盗我冷玉子,逼死我的娘亲!?」

啪!又是一记狠鞭。

「今天要是不把你的手抽烂,我就不是龙萨齐!」他厉眸阴冷森寒。

见他一鞭又一鞭的狠狠击甩而来,冷雪梅骇瞠黑瞳想闪、想躲。

只是不管她再怎么闪、怎么躲,他那一再落下的狠鞭,依然击痛了她的身。

同时,失去了冷玉子护身,方才那一再窜上她胸口的灼痛,也教她全身沁出冷汗而痛得无力闪躲。

她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纤细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著。

咬著唇,噙著泪,冷雪梅颤抖地背过身子,以背抵挡他无情的鞭打。

利鞭划破她身上衬衫,露出背部一片白皙。

乍见她一身雪白滑细如丝,龙萨齐冷眸一眯,却仍扬手朝她狠甩长鞭。

才几下,他已抽得她背部皮肉绽开,血肉模糊。

强忍眼中泪意、背部疼痛,冷雪梅紧咬红唇,恨视地面黄沙。

无论到哪里,她一样不受欢迎、一样会招来他人的误解。

如果上天执意要她不好过,那……她也无力再与之对抗。

垂敛睫眸,冷雪梅深呼吐息,缓下急促又郁愤的心。

累了,她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数不清到底又有几鞭朝自己落下之後,冷雪梅倏张黑瞳。

不!不是她偷的就不是她偷的,他休想对她屈打成招!

不想再屈於劣势,也不想再莫名挨鞭子,更不想再这样继续活下去,冷雪梅站起身子,缓旋过身,冷漠正视他冰冷的眼。

「你——」她的举动,教龙萨齐手中长鞭有了迟疑,原朝她正面击去的长鞭突然转了向,鞭中她的肩,

右肩受到鞭击的冷雪梅,身子一倾,向旁踉舱数步。

强忍全身的辣痛与胸口处的灼痛,冷雪梅紧咬唇,勉强地要自己站挺身子。

突然,一阵黄沙风尘自远而近滚滚卷来——

「爷!」兀述峰驾驭棕色骏马,身前载著一脸难看的范闻。

「还不快放咱下来!」范闻脸色涨红,以羽扇掹打身後的兀述峰。

兀述峰蹙眉,出手一推,就将他推落沙地。

「哎呀,你这粗鲁武夫!」重摔落地,范闻气急败坏朝他叫骂,「下次你要是再敢推咱下城楼,还是推咱下马,咱定扎小人整死你!」

「说那么多次,也没见你试过一次……罗嗦。」瞥看狼狈落地的范闻一眼,兀述峰这才扯动缰绳驭马走到雷风旁,看向骏马背上的龙萨齐。

「爷,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龙萨齐厉眼怒视前方胆敢与他对视的冷雪梅。

拍去一身沙,范闻拾眼就瞧见一身伤痕累累的冷雪梅。

愣了下,他摇扇上前,一脸惊奇的直盯著她瞧——

「哎、哎、哎,爷,你是没事,但这位姑娘可有事了……」

兀述峰与范闻对不知打哪冒出的冷雪梅有著好奇,至於冷雪梅则在见识过龙萨齐的冷酷与残忍後,早已无惧於他们任何一人。

在两人打量著她的同时,她也冷眼观察著他们。

「爷,这姑娘惹你了?」

「那[粗俗词语过滤-#0024]抢了我龙家的冷玉子!」

「冷玉子!?」范闻与兀述峰闻言瞠大双眼,同时望向他系於腰际的翠绿龙玉。

「真的是冷玉子!」见到龙玉上完美呈现一龙字,范闻惊讶地看向冷雪梅。

难道,她就是他日前所卜出的「西北要事」?

「不,我没有!」强忍痛苦,冷雪梅想为自己辩解,「那是我刚才……」

「大胆,竞还敢回嘴!?」龙萨齐厉声斥喝,怒极鞭地。啪!

「爷,你很可能误会这位姑娘了。」见她怪异的穿著打扮,范闻含蓄说道。

「范闻!?」遭到质疑,龙萨齐怒极抽鞭。

「哎、哎、哎!爷——」范闻一惊,急忙跳开。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见他步子不稳,兀述峰翻身下马将他捞起,瞪眼看他。

「你会说,那你来说。」拍开他的手,范闻瞪他一眼。

「这……」摸摸头,兀述峰脸色涨红。他哪里知道这没用的范闻想说什么。

见他无话可说,范闻冷哼一声,以羽扇挥开他,再站到龙萨齐的座骑前。

「爷,你别生气,请你先听听咱说说。」仰高颈子,范闻慢条斯理说著,「爷可还记得你家这传家宝玉的传说?」

「这——」一经范闻提醒,龙萨齐顿而拧眉。

「记得老爷生前曾提过,这传家龙玉本身已有数百年历史,极具灵气,只要带在身边,不论驱邪、避恶、治病都灵得很,可这一切都抵不过你高祖母的出现。

传说这翠绿龙玉具有一股神秘力量,当它其中之一意外消失又再度出现的时候,必会自远方为你龙家带来贵人一名,甚至还会因此牵动当家主子的姻缘线,就像当初你高祖母随同冷玉子穿越时空来这与你高祖父相遇、相识……」

范闻话末完,龙萨齐已冷笑出声。

「你是要我相信高祖母真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也想说服我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打小时候听爷爷和爹亲谈起这荒诞传说,他就觉得可笑。

什么穿越时空,什么另一个世界?哼,那根本就是唬弄无知孩儿的故事。

「爷,冷玉子和这位姑娘同时出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范闻,我看你是小书看太多,该清醒、清醒了。」龙萨齐冷笑道。

「爷……」对他的固执,范闻感到头痛不已,「爷,那你何不问问她打哪来呢?」

「我是问了,就可惜,她答不出来。」他冷眼瞟向胆敢犯上的她。

而听闻范闻口中传说,与他对她身分的准确猜测,冷雪梅神情愕然地惊望著他。

「你——」她想知道有无回去二十一世纪的可能。可,一再窜上胸口的绞痛与灼烫,教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注意到她对范闻的注意,龙萨齐眼一冷,立即挥出手中长鞭。

可,他长鞭未及,冷雪梅全身已僵。

她强烈感觉到有一股莫名力量,似欲捣碎她五脏六腑般,一再地在她体内狂乱窜动。倏瞠黑瞳,她紧捣胸口,身形一晃,步子踉舱……

刹那间,一道殷红鲜血自她口中狂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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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02:03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长久以来一直是皇上商讨军情决策,与议论国事重要将臣的龙萨齐,无论走到哪、行到哪,皆是众高官大臣及民间富商极欲巴结逢迎的对象。

即使是在边疆地带高沙镇,情况也依然没变,每日就见当地及邻近高官与富商陆续登门求见。

可看腻了官场的趋炎附势及谄媚阿谀後,龙萨齐一点都不想浪费心力在那些人身上,情愿将所有时间花在训练精兵上。

深冬,寒风阵阵,落叶飘飘,西北校练场上沁骨冷风一再狂猛吹袭,但场中受训的官兵人人挥汗如雨,专注操练而未敢懈担

午时,龙萨齐命众人用膳休息。

吹响一记口哨,他唤来正於马房外低头吃草的雷风。

翻身上马,他策动缰绳按例巡视高沙镇一回。

确定轮班士兵坚守岗位,边城重镇安全无虑,百姓生活作息亦无异样,龙萨齐即策马想转回行馆。

突然,他意外见到兀述峰正步出药铺,翻身上马。

「爷。」见到他,兀述峰神情恭谨。

「怎么,范闻病了吗?」看一眼他拎在手上的药包,龙萨齐眼底有笑。

只有范闻才有胆子要兀述峰做这种跑腿抓药的小事儿。

「回爷的话,不是。」在龙萨齐示意下,兀述峰扯动马缰与之并骑。

「不是?」龙萨齐顿扬眼。

述峰是他手下大将,除了他和范闻敢动他脑筋外,他实在不知道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敢要求述峰帮忙跑腿抓药。

「那你是替谁抓药的?」

「就那位姑娘。」

「她?」龙萨齐这才想起行馆里多了一个女人。

「范闻看她难过,就开了一帖药方子,催我来替她抓药。」

「谁准你们两个这样多事理她的?」他口气有些冲,「我答应范闻暂时给她一个栖身之处已经够仁慈了,现在你们还……」

「爷……」

「她偷了冷玉子,又来历不明,待她伤好了,你就叫她马上给我走人,免得下次让我再见到她,一个不小心就失手把她给杀了。」

哼,那天要不是看她被他打得伤重,又莫名吐血,范闻又故意一再暗示一切都是他的不是,述峰也以沉默抗议,他定会把那个女人丢在沙地里,任她自生自灭!

「这……爷,这恐怕还要一阵子。」

「一阵子?什么意思?」

「爷,那天你可把她给打惨了。」

「你这是在怪我?」他黑眼一扬,怒气乍升。

「不,小的不敢。只是那位姑娘伤势太重,不仅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想就算她现在清醒了,也下不了床。」

「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龙萨齐紧拧眉,「那你们将她安置在哪?」

「爷,你不知道?」范闻明明说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怎爷现在还问起这事?

倏地,兀述峰脸色一变。这该死的范闻,肯定是诓了他,又拖他下水!

「我该知道?」龙萨齐蹙眉望他。

「这……这……那一天,范闻他要我将姑娘送进梅筑里……」述峰困难道。

「梅筑!?」龙萨齐惊扬眼。

梅筑一直以来皆是龙家主母的房室,现在他们把人送进那里,不就是向龙家上上下下宣示,她是他将过门的妻子吗!?

「那你们干嘛不直接把她送到我房里比较快!?」龙萨齐气黑了脸庞。

「这……范闻是有那样提起,可我想你们还没成亲,所以最後才……呃……」

骤见主子俊颜更显难看,兀述峰是一脸的纳闷。

「爷,我说错话了吗?」

「你、你们两个实在是——」见他还一副不知不觉样,龙萨齐怒得策马狂奔。

那个女人凭什么住进他的梅筑!?

一回到行馆,龙萨齐就疾步冲进梅筑想赶走她。可,才进房撩开床幔,乍见俯卧床上、脸色苍白失去意识的她,他欲冲出口的话顿然止祝

因背部有伤而卧睡床铺的她,看来纤细赢弱,似梢有不慎,即有生命的危险。

刹那问,他心有不忍。

无法深究向来冷血的自己,何以会有这样的妇人之仁反应出现,但他知道在她昏迷之时,自己也只能暂时容忍范闾与述峰替他招惹来的麻烦。

静看著呼吸极浅,好似随时就要断了气息的她,龙萨齐浓眉微牛

他好像感受到她脆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也感觉此刻的她就犹如风中残烛,摇闪欲熄而隐隐牵动人心。

亦如深冬里飘零之落花,惹人心怜,而攫住他幽沉目光……



摇著羽扇,范闻晃进校练场,步向正练著剑术的兀述峰。

「早,武夫。」

看他一眼,兀述峰继续练著自己的剑术。范闻会突然跑来这儿找他,准没好事。

「述峰。」范闻再向前示好。

兀述峰哼出一声。会这样亲切的喊他述峰,可见内情不简单。

「兀 公子。」始终得不到回应,范闻只得再陪上笑脸。

兀述峰冷眼一瞟。突然改口尊称他一声公子,可想而知,这事肯定是桩麻烦事。

「好兄弟,你可以理理咱吗?咱已经无法可想了……」最後一招,伪装弱者是也。

见范闻连好兄弟都搬出来了,兀述峰决定听听麻烦事到底有多麻烦——

「说吧,到底是什么麻烦事。」

「不麻烦、不麻烦,这事一点也不麻烦。」

「是吗?」他怀疑。

「当然,咱只是想请你再带咱到火龙阵去一趟,如此而已。」

瞧,这事不麻烦吧。范闻笑眯眼。

「再回火龙阵!?」兀述峰倏瞪双眼,「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

「危险?会吗?可那天,咱见你对那地形还挺熟的,不是吗?」范闻怀疑他是嫌载他麻烦,所以才找藉口唬弄他。

「我是熟地形,但那地方还是很危险。」

「那咱们也只能请神明保佑了。」范闻双手一摊,意即定要他带路。

「我不去。」

「你非去不可。」范闻坚持。

「为啥?」

「因为咱想去找找冷姑娘她有没带嫁妆过来。」

「嫁妆?」

「就她那个世界的玩意儿嘛。」范闻没好气地敲他的头。倘若他真能找到一件那世界的玩意儿来瞧瞧,那可够他得意的了。

「你确定她真是另一个时空的人?」兀述峰对他的时空之说仍持怀疑态度。

「那当然,咱看人向来极准不会有错的,再说她那天穿的衣裳质料,咱就没见过,还挺新奇的。咱想,她就算不是穿越时空,可能也是他国来的……」

「奸细!?你的意思是说,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兀述峰一惊。

「哇,奸细可是你说出口的,不关咱的事,你可别想赖到咱头上。」乱安罪名给未来的主母,重可杀头呐。范闻瞪他一眼。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快走。」想到行馆里可能藏了个奸细,兀述峰急忙拖著范闻快步往外走。

「哎,你这武夫,你是要拖咱去哪儿呀?快放开咱!」被迫三步当两步跑的范闻,气得猛挥扇打他。

「不就是上火龙阵去找证物吗?」述峰行得更快,也将他拎得更紧。

「咦,你相信咱刚说的话了?」

「当然。」述峰应声道。

「嗯。」范闻满意地点著头。这武夫还不难沟通,挺聪明的。

兀述峰一路拖著他进马房,命马童拉出爱马配上鞍辔。

「所以我想……」回过头,他一脸精明道:「咱们若想逮奸细,就得先找到有利的物证,才好让她俯首认罪,你说是吧?」

「呃?」愕看前方魁梧的背影,范闻直摇头猛摇扇扬风。

这武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得救了……

原想带几名精兵前往支援搜索的兀述峰,在范闻因担心人多嘴杂,且万一让他人拾获异物而引发事端的忧心下取消。

与范闻共骑一匹马,兀述峰控缰揽辔来到当日见到冷雪梅的位置。

两人就冷雪梅当时所在位置,逐渐向外搜索近五个时辰。

就在两人将放弃之时,前方一个闪著微亮白光的东西,让两人精神为之一振。

拾起它,看了看,范闻露出得意的笑。

「总算没白费工夫了。」

带著不属於大皇,也不属於他国的怪异铁盒,两人赶著在日落之前离开火龙阵。

「是不是现在就拿给爷看去?」

「还是等咱弄清楚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再跟爷说吧,免得咱们将破铜烂铁当成了宝,让爷给看笑话了,你说是吧?」笑掩心机,范闻轻摇羽扇。

呵,这新奇玩意儿是他先找到的,理当他先玩玩瞧瞧才是。

「嗯,说得也是,那就等你弄清楚了再说吧。」兀述峰没有怀疑地信了他。

成功蒙过兀述峰,范闻喜孜孜地手捧新玩意儿,转身就要快步回房去。

「那我就先去告诉爷,咱们找到这东西的事,你动作可得快点,别让爷等太久了。」述峰一把抓回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好、好,你放心,咱一定会快点玩……嗯……呵呵呵……咱是说咱会尽快搞清楚这玩意儿的,呵呵呵……」差点就说漏了嘴,范闻笑得好心虚。



这一天,龙萨齐才出外回到行馆,即发现行馆内气氛紧张,人人神色惊惶。

「爷,你、你回来了。」见他进门,王总管冷汗直流,趋步迎向他。

哎,这该如何是好呢?没把未来的龙家主母照顾好,还教她饱受病痛折磨,眼看著就要小命休矣,这、这教他们这些下人该怎么向主子交代呢?

唉,这下真的惨了。招来马童带走雷风,王总管苦著脸硬著头皮再上前。

「爷……」不知道自首可不可减免刑罚?

「发生了什么事?」挥去一身尘沙,龙萨齐拧眉看著远处行色匆忙的丫鬟。

「这……」

「怎没看到范闻和述峰?」他话题一转。

「范爷人现正在梅筑里,而兀爷寅时就出门上邻镇请大夫去了。」

「请大夫?她情况恶化?」龙萨齐眼色微惊。

「回爷的话,夫人她已经醒了,但情况不——」

「就跟你们说她不是……算了!」龙萨齐不悦地截断他的话,可,一见王总管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即气甩袍袖,手一挥,「你刚说她已经醒了,这不是很好吗?」

「夫人是醒了,可,情况却很糟,范爷方才还说,若再找不出病症,夫人她很可能会撑不过今日……」王总管一脸害怕的看著他。

情况很糟?怎会这样?龙萨齐闻言蹙眉不语。

旋身一转,他疾步来到四周植有大片梅林的梅筑。

远远地,他看到数名丫鬟在梅筑里进进出出,也看到范闻走出梅筑往灶房而去。

「爷。」见主子迎面而来,丫鬟忙屈膝行礼。

「去。」他颜容酷寒,挥动袖袍,跨过门槛。

疾步行过屏风、珠帘,龙萨齐进到内房,看到一名丫鬟正小心翼翼解开缠绕在冷雪梅身上、染有道道红色血迹的白布。

强忍胸口躁热痛意,冷雪梅俯卧大床,左手紧抓身下白衣,遮蔽胸前裸露。

「冷姑娘,你再忍著点。」春儿谨慎撕下紧黏在她伤口上的布条。

「嗯。」紧咬唇,冷雪梅紧闭双眸,强忍著胸口与背部的二重苦痛。

这时,注意到床幔外有人,春儿赶紧放下手中药布钻出床幔。

一看是主子龙萨齐,春儿看一眼床上的冷雪梅,即机灵地屈膝告退。

龙萨齐步上前,撩开床幔。

乍人眼帘的裸背,布满了沭目惊心的血红鞭痕。龙萨齐黑眸一暗。

调转目光,他拧眉凝视俯卧在床,紧闭双眸、紧咬下唇似痛苦不堪的她。

她醒了,但情况就如王总管说的……很糟。

她颜容憔悴,额际、脸颊皆布满薄汗,早已惨白的容颜,如今也几乎成了透明,教他……难以再坐视不理。龙萨齐拧眉,抬手触上她光洁的额。

蓦地,他黑眼一瞠。那自掌心传来的高温,简直可比七月滚烫之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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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02:06 PM |只看该作者
「嗯。」似感觉到一阵沁心冰凉,意识有些模糊的冷雪梅,柳眉微微舒展,也轻呼出一口气。

听她吐出一口轻息,龙萨齐高扬浓眉,收回手。

只是他手才刚离开她的额头,她两道柳眉又紧锁了……

「哎!爷,你怎可以直闯姑娘闺房,还撩开床幔这样瞧人呢?咱都是要丫鬟在一旁看著、帮著,可不敢像你这般大刺刺的……」范闻轻松的嗓音自他身後响起。

「你给我闭嘴!」龙萨齐放下床幔回身瞪他,冷言直问她的病情,「说,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这,咱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开了药方,让述峰去帮忙抓药?」他一怔。

「爷,那只是咱看她直流热汗,才开了几样药材来帮她退火、降气的。」

「你不知道她生什么病,却胡乱开药给她?」龙萨齐倏拧浓眉。

笑看龙萨齐一脸难看,范闻轻摇羽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著——

「咱也不愿意这样哪。可,这姑娘不开口,执意要教自己难过,那咱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范闻I:」

「爷若不信,不妨自己问问。」他手中羽扇指向床幔内因不适而蠕动著身子的冷雪梅。

「连个病情也问不出来?哼!」恶瞪范闻一眼,龙萨齐转身看向床幔里的冷雪梅,冷声问道:「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强忍胸口灼痛,冷雪梅困难地望他一眼,即敛下睫眸,没有丝毫回应。

虽然才清醒没几个时辰,但从多名进出这房室的丫鬟言谈间,冷雪梅已经知道他就是这宅子的主子,也是深受大皇百姓所敬重的将军龙萨齐。

「我在问你话!」得不到回应,他颜冷语寒。

苍白红颜依然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回应。

「不想更痛苦,就回答我的话,否则,我就教你生不如死。」一抹冷光疾速掠过他森冷的眼。

听见他的威胁,一抹虚弱讽笑,缓缓扬上她的唇角。

「不、不必再麻烦了,现……现在,你已经成功了……」拿走可以让她减轻痛苦的冷玉子後,她就已经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不信他还有其他法子能让她更痛苦。

「你——」他拧眉,不明白她话中意思。

「爷,你足对她做了什么吗?」听闻她的话,范闻眼中有著疑问。

「鞭她算不算?」他回身冷瞪范闻一眼。

「可那也只是外伤,而且,咱知道,爷当时已经手下留情了。」范闻笑咪咪回道。

「胡扯!」龙萨齐脸色微变。

「哎呀,文人不打诳语。」范闻乐得拖兀述峰下水,「那天武夫告诉咱说,爷的劲道一个大男人都撑不过你十鞭了,若爷真要她的命,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哪还有命留到现在呢?」

「你、你们!谁准你们多话的!」无法驳斥,龙萨齐怒吼道。

这时,一道气若游丝的嗓音自床幔里轻传而来——

「我……我不需要你的手下留情,如果可以,你不妨现在就杀了我。」冷雪梅勉强张开漆黑瞳眸,望向床幔外的他。也许这样,她就可以解脱了……

突地,再次窜上心口的灼痛,教冷雪梅痛苦地紧捣胸口。

「你真以为我不敢!?」

被拆了台的龙萨齐,怒撩床幔,一出手就狠掐住她细白的颈子。

「思!」她紧咬唇。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龙萨齐略加施劲,狠言道:「第一,你可以哀求我放你一马,再合作点把自己的病况交代清楚,治好自己的身子,免得惹我心烦。」

「这好、这条路好,姑娘,你就选这条路吧。」范闻摇扇上前,笑脸望她。

紧拧柳眉,冷雪梅痛咬下唇,就是不说话。

「第二,就让我直接送你下黄泉,省得你再找我麻烦!」见她依然硬著性子不说话、不求饶,龙萨齐怒得再施加劲道掐她的颈。

「那你还等什么?」望进他看似凶狠的眼,她丽眸冷凝,拚著一口气道。

如果可以,她也想再继续活下去,但,她再也受不了这灼心的炽烈痛苦,现在她只求能尽快自这一切痛苦中解脱。

「嗯!」一阵蚀心灼痛,教她额际直冒热汗。

冷雪梅痛得想蜷缩起身子,可才动了下身子,她背部伤口就已渗出些许血水,传来一道道火辣痛感,教她痛得眼角泪光闪动。

忽地,在阵阵泪光中,冷雪梅意外瞧见龙萨齐系於腰间的龙玉,也看见那块能减轻她痛苦的冷玉子就紧嵌其上。

顿时,一股求生意志教她微动手指,朝它缓伸而去。

她渴望它能像那天一样,减去她所有的痛苦。可,抬眼凝进他冰冷的眸,想起他那天的残忍与冷酷,她收回手,紧咬牙,敛下瞳眸,不再……痴心妄想。

发现她想触碰他腰间龙玉的举动,龙萨齐即记起初遇那天,她也是将冷玉子紧握在手中。

为确认心中想法,龙萨齐解下龙玉放进她手里,凝眼冷视她惨白的颜容。

手中乍来的冰冷凉意,教冷雪梅忽张眸。望著手里龙玉,强烈感觉到一股沁心凉意正袭上心头,她不禁深吐出一口热气而敛下眸子。

注意到她气息果真平稳许多,龙萨齐倍感惊讶。

稳下气息,再张开眸子,冷雪梅仰首望他。她怀疑他真有这样好心。

果然,她心中怀疑才起,一道冷笑已扬上龙萨齐的眼。

她需要这龙玉的事实,教他心生快意。

「求我,我就把它借给你。」倾身注视左手紧捣住胸口,右手紧握住龙玉的她,龙萨齐眼中有著丝丝得意。

想到她那天一再违逆他的命令,还动手反抗他对她的严惩,龙萨齐已等不及想瞧瞧她哀声恳求他时的模样了。

「爷,你想借姑娘什么?」隔著一层床幔,视线受阻的范闻满腹好奇的问著。

绕至龙萨齐身後,他踮起脚尖,采著头想一窥究竟。

「看什么!?」龙萨齐回首冷眼一瞪。

「唉,爷,你都看了这么久了,那让咱也看一下,无妨呐。」

「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哎,爷,你这不足……」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再说话,我就让你成哑巴!」他冷眼厉瞪。

「呃!」再听威胁,范闻笑脸乍失,忙以扇遮口,急速後退。

转回身子,龙萨齐冷视趴卧床上的她。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哼,经过这次事件,他就不信日後她还敢违逆他的命令,敢顶他的嘴。

「你……」凝进他冰冷眼眸,冷雪梅紧握龙玉的长指,青筋尽现,似想就这样把玉埋握进自己的身子里,好解脱胸口的燥热与疼痛。她忍不住眼眶微红。

她不想再尝到那蚀心灼痛,她想远离那痛苦……可,他竞要她向他低头……

「想借它,就快点,我可没那闲工夫和你在这儿耗。」龙萨齐不耐地催促著。

「请、请你将它借给我……」不想看他得意的眼,雪梅别过脸,眨去眼中泪意。

转过她已然恢复些许血色的清丽脸庞,龙萨齐恶意道——

「求人,就得要有诚意,还得直视对方的眼睛,这你部不懂吗?」

「你……」紧握手中龙玉,她凝泪看进他无一丝怜悯之情的冷眸。

「还有,你刚才的声音太小了点,我听不见。」撇扬冷唇,他故意刁难。

「你……」见到他眼底恶意,一丝怆笑忽扬上她的唇角。

她怎会以为只要自己开口求了,他就会将他家的传家宝玉借她呢?

为自己的愚蠢,冷雪梅嗤笑出声。她还真是痴心妄想。

「你还在那摩蹭个什么劲?想要我借你宝玉救命,就快点儿开口央求。」

「你……」听见他再一次的催促,冷雪梅眸光黯下。

忽地,她掌心一偏,任由冰冷龙玉顺势滑落。

咚地一声,玉,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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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02:06 PM |只看该作者
不顾胸口再次翻涌的疼痛,冷雪梅勉强集中注意力,冷眸凝视他愕然的眼。

「你——」她的举动教龙萨齐惊瞠黑眼。

霍地,他怒火心中烧。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使性子!?」瞪著眼,他一把拐起她的手腕。

透过他粗大手掌所传来的沁心凉意,教冷雪梅十分意外,身无冷玉子的他,竟也能减缓她的痛苦。

「哎!爷,你别这样!」还来不及拾起落地的龙玉,范闻见状,惊步上前。

想起那天爷指称她偷了冷玉子的事,范闻已然明白,冷雪梅为何迟迟不肯说出冷玉子可以救她命的原因。唉,这姑娘性子实在是太倔了。

只是不管如何,日前他才卜卦出,她确是龙家的贵人,也极有可能是他未来的主母,那他怎能见死不救呢?救、救、救,他一定得出手相救才行。

「爷,姑娘她也只是想借冷玉子救命,你就不要再为难她,就爽快地借她嘛。」

「你说什么,我为难她!?」范闻的直言,教他恼羞成怒。

「呃……这……呵呵呵……」惊觉自己误踩了主子隐埋於身边的无形火龙,范闻顿时笑得好不自在。

「滚开!」龙萨齐怒甩袖袍。

「哎,爷,姑娘现在可没那个命再让你玩,还请爷三思……」摆出一副慷慨就义模样,范闻壮大胆子,硬是上前想隔开他。

突然,范闻误碰了冷雪梅被扯出床幔的手。倏拧眉,他手势一转即替她把脉。

略通医术的他,感觉到她体内一阵气流翻腾不止。范闻神色顿时一沉。

「谢谢。」见范闻护著自己,冷雪梅心存感激,但却也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虽和龙萨齐一样冰凉,但却对她没用。

凝向他身後极为愤怒的龙萨齐,一丝无奈笑意扬上了她的眼。

敛下眸子,她轻声叹息。她的命,竟然就掌控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中。

「谁准你如此护她!?」

「爷,姑娘她身子不适,你就不要……」

「滚!」没让范闻将话说完,龙萨齐怒得朝他提气挥出一掌。

砰。为闪避那一掌,撞上一旁房柱,范闻哀声叫痛——

「哎呦,爷,你何时变得如此……」粗鲁。

「我要你求我!」不理会发出哀号的范闻,龙萨齐掹回身,怒眼瞪她。

紧抿双唇,她别过头。

「还不说话?」施劲掐痛她的手腕,龙萨齐愤颜道。

他的紧掐教冷雪梅胸痛趋缓,可她的手腕好似就要被他折断了……

忍住腕上的痛,她清冷瞳眸直视他阴寒且愤怒的眼——

「你要我说什么?刚才我已经开口求了,但你执意刁难,再求,有用吗?」

「你!?」他怒声道,「既然都已经低头过一次,那,再低头一次又何妨?」

「那你不如杀了我比较快。」相对於他的愤怒,她显得过於冷静。

「你!?难道,你真要我动手杀了你!?」

蓦地,一道微弱冷意,扬上她的眼。

「就怕你不敢呢,将军。」不给自己留後路走,冷雪梅故意以言语挑衅。

「你!?」见她黑色瞳眸里的冷然,再见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龙萨齐愕然发现自己竞……真的下不了手。霍地,他手一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到底还在等什么?快动手呀。」

才被甩开手,冷雪梅又痛得紧捣住热气奔腾的胸口。她情愿他折断她的手,情愿他杀了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难忍的痛苦——

「动手啊你!」她痛得冷汗直流,尖声叫。

迟迟等不到他该有的举动,冷雪梅倾尽全身仅余的力道,一把强推开还站在床前冷观她痛苦挣扎的他。

「下不了手,就走!」她不要他看见她这模样,不要他得意的无情旁观!

狠眼瞪他,冷雪梅再也顾不得背上的血红伤口而痛得蜷缩起身子。

「嗯!」那一再窜上胸口剧烈的疼与来自裸背的痛,教她狠狠地咬破了唇。

龙萨齐并非全然得意而无情的冷眼旁观。即使痛的人不是他,但眼见她痛苦难耐而咬伤自己,他全身僵硬而难以动弹。

「你——」看著她的痛,他竟……感同身受!?

那一种突上心头的异样感受,教龙萨齐震惊且难以接受。

霍地,他身一旋,疾步往外走。

见他疾速旋身离开,范闻看了地上龙玉一眼,有些故意的高声喊道——

「爷,别走哪,你的宝玉还……」

龙萨齐身子一绷,步伐顿止,回首恶瞪范闻一眼。

「嗯,爷的传家宝玉没事,啥事都没有,还完好如初,灵得很呢,呵……」笑见主子冷眼瞪来,范闻藏起笑意,一派轻松摇著羽扇。

见范闻隐於眼底的笑意,龙萨齐愤看床幔後的她一眼,怒甩衣袖,转身离去。

见他一走,范闻含笑拾起落於地上的冰冷龙玉。

真不知这爷是气疯了,还是急疯了,人家冷姑娘也只是想要有冷玉子救命,而他竟连自己从不离身的龙玉也一块留下……

忽地,范闻微扬凤眼,打消想代为取下冷玉子,归还龙玉的打算。

看著掌中以冷玉子为内圆的龙玉,他呵笑一声,背过身子,即毫不犹豫地将整块龙玉塞进床幔里。

「呵,姑娘,咱家主子还是挺善良的,你说是吧。」他笑道。

强忍胸口的焚烧苦痛,冷雪梅直颤抖著。

她知道,她的救命宝玉就静躺在床沿,等著她拿,等著她握。可,当她一想到龙萨齐方才对她的恶意刁难,她就不愿意再碰他的东西!

紧咬红唇,尝著一再渗入嘴里的血腥,冷雪梅倔傲地背过身子,拒绝再看向那一块可以救命的冷玉子。

忍不住的炙心灼痛,教她紧捣住胸口的十指一再地颤抖著。

突然——

「咦,爷,你怎又回来了?」

听闻床幔外范闻的惊疑,冷雪梅因痛而紧抿的红唇,忽地讽扬起一抹笑。

当然是来拿回他的传家宝玉。

「啊,爷,你怎又推咱了……哎!痛哪。」范声哀叫著。

啪地一声,白色床幔翻飞而起,在冷雪梅尚未有反应之时,那一块龙玉已被人强势塞进她胸前白衣里。

冰凉的触感疾速褪去她胸口的灼痛,但突然被人强掀开白衣碰触胸前肌肤,俯趴大床面朝里边的冷雪梅,一脸羞愤,怒抬头向外愤视而去——

是他!

「想跟我使性子,也得先保住性命!」他眸光森冷。原以为只要他离去,她定会拿过龙玉好减轻自己的痛苦。

没想到,她的性子竞刚烈到情愿受苦,也不愿再碰龙玉一下。

但,就可惜现在已由不得她不碰了。因为,她已经引起他的莫大兴趣。

「你——」雪梅怔视他狂傲的眼。

「你的命,我要了。」俯视她苍白却盈满怒焰的清冷丽眸,一抹诡笑忽地扬上他的唇角。有个这么倔,又这么冷的女人在身边,似乎会很有趣。

「你!?」她愤言回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

「不,在你拒绝主动拿它救命後……」微扬唇角,他动了动探入她衣里的手中龙玉,「你的命就已经是我的了。」

「走开,不要碰我!」冷雪梅羞怒地挣扎著。她想挥开他霸住她胸前的大掌。

然,她的激烈反应,使得柔细肌肤与他粗糙大手紧触摩蹭,教龙萨齐黑眼顿然一沉。

虽然她此刻伤痕累累,但她看起来依然冷丽动人,尤其是她那一双漆冷黑瞳,教他似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缓缓地,他罩上了她衣下的浑圆,轻柔地揉弄著。

「你的人,我也要了……」他唇角乍而高扬。

「你、走开!」他的侵犯教冷雪梅又羞又怒。

睇进愤瞪他的冷瞳,龙萨齐唇角勾扬,恶意地用力揉弄挑逗她胸前蓓蕾。

「放心,在你还没法动之前,我不会太为难你的。」

「你!?」愤握十指,冷雪梅恨咬牙,

无力反抗的她,瞪著他黑亮而碍眼的眸,气得全身颤抖。

「你要记住,从今以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要让自己快些好起来,否则,我会十分乐意天天上这儿来……关照你这美丽的身子。」

瞧著她不知是气红了,还是羞红了的美丽容颜,一抹邪意轻扬上他的唇角。

突然,一道扫兴的嗓音自龙萨齐身後传来——

「嗯……爷,你真要纡尊降贵来照顾冷姑娘?这不太好吧?」范闻说得认真。

龙萨齐一愣,倏收回手,怒旋过身,瞠眼瞪他——

「碍事!」

「咦?碍事?啥碍事啦?」未意会到他话中含义,范闻蹙眉望他。

唔,主子今天的性子,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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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02:08 PM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这天被派去邻镇办事几天的兀述峰,一回到高沙镇,立刻进书房向龙萨齐回报处理结果。正事谈完,范闻顺口提起刚才路经大厅听到家仆讨论的事——

「爷,方才我在前面厅里,看到几名家仆围著王总管问起何时回京的事。」

「我正要告诉你们这事。」端起参茶,轻啜一口,他说著已决定的事,「七日後就出发,等会儿你们就可以……」

「七日?」范闻停摇羽扇,蹙了眉。

「有问题吗?」放下杯子,他扬眉看向范闻。

「咱是没问题,不过咱担心冷姑娘她会受不起这长途颠簸。」

「我见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拧眉。

「冷姑娘看起来身子是好了许多,可,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咱们这里。」范闻委婉的说著。

闻言,龙萨齐拧眉沉默。他知道范闻口中的这里不是指高沙镇,而是他们大皇王朝,尤其在他们找到所谓的证物後,范闻更是频频暗示。

站起身子,离开案桌,龙萨齐步向窗边,看向远处那一片梅林。

还真是巧,她的名字里竟有个梅字,好似这梅筑就是为她所建的一般。

不过,冷雪梅?微微地,一抹笑扬上他的眼。真不知是谁人替她取这名字的,居然这样地符合她的性子。只是,她真是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吗?

笑意褪去,他眼底有著疑惑。

他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可她当时出现的情况,是真的有些异常……

「那东西你破解了吗?」他回头望向范闻。

「这……呵,快了、就快了。」范闻难得的苦著脸,乾笑著。

倘若破解了,他早拿出来现宝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伤脑筋呢?

那盒子上有太多的机关,害得他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就生伯一个乱碰,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也给碰掉了。

唉,早知那个铁盒子会这样教人头疼,那日他就不贪鲜、贪玩了……

「就算冷姑娘身子还没好,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爷都已经决定了。」述峰道。主子既定的行程,任谁也不能耽误。

「我看,范闻你就趁这几天时间,好好的开些补药……」

突然,龙萨齐回身,抬手制止他的话,转问范闻——

「那你看,她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完全复原,跟咱们一块走?」

「爷!?」述峰愣傻了下。

「这就要看……」抛给兀述峰一记笑容,范闻接口道,「咱想就再十天吧。」

突然——

「爷,你的传家宝玉不见了!?」兀述峰惊指他腰问处。

闻声,龙萨齐脸色微变。他将传家宝玉借予冷雪梅的事,早在当日就经范闻的口传遍行馆上上下下,所有人也都因此而更加肯定,冷雪梅将是他龙家未来的夫人。

但先前被派往邻镇办事的兀述峰,显然一直在状况外。

所以此时他的提起,无疑是在提醒龙萨齐,当天自己硬将龙玉强塞给她的事。

紧握拳,龙萨齐恶瞪著他。

「糟,爷的龙玉已与冷玉子合而为一,这一掉岂不是同时掉了两块I:」

越想越心惊,兀述峰神色凝重,双手抱拳,正颜道——

「爷,你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到四处搜索去!我相信……」

突地,啪地一声,一柄羽扇直接巴上他的脸。

「你做什么!?」拨开羽扇,兀述峰转头恶瞪一旁的范闻。

「没。」看他一眼,范闻斯文一笑,摇著头。

「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回那两块……」他话还没说完,范闻手中羽扇再一次拍上他的脸。

「哎,有蚊儿。」挥挥羽扇,范闻笑著对他摇摇头。

「范闻,你——」忍住气,兀述峰继续对龙萨齐说道:「爷,我知道这宝玉对龙家的重要,如果……」

啪!又是一声。这次,中扇的是他的脑袋瓜子。

「范闻,你不要太过分了!」兀述峰生气了。

「咱这可是为大家好,你才刚回来,什么都还不知道,就麻烦你闭闭嘴吧。」

「现在爷的龙玉连同冷玉子都掉了,你还要我闭嘴!?」兀述峰龇牙咧嘴想动手宰了他。

「爷的龙玉没掉,冷玉子也没掉。」范闻摇了摇扇,也对他摇了摇头,「它们只是被放到同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此而已,没事、没事。」

「不可能!就算冷玉子是放到安全的地方,还是给了冷姑娘保 管,我都可以相信,但爷自个儿的龙玉是从不离身的!范闻,你怎可如此轻率大意……」

「就说是同……哎,你这武夫……」范闻头痛的看著一直点不明的兀述峰。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要他不要再扯这件事了,这武夫怎就是听不懂呢?

「我又怎么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兀述峰气道。

「好了!你们两个想吵就到外面去,不要在这烦我!」萨齐一脸气怒。

「爷,可是你的玉……」述峰瞠眼道。

「还不走?你是等著爷生气,动手赶人是不是?」

紧抓住述峰揪住他衣襟的大手,范闻强拖著他出书房——

「走、走、走,跟咱一块走,」



半夜,一人影无声无息地踏进梅林。

嘎。

来人轻推开梅筑的门,穿过小厅进入内室,来到垂落於地的床幔前。

龙萨齐站立床边,撩开床幔,静静凝看为避免碰触背部伤口而近乎裸睡的她。

忽然,沉睡中的冷雪梅,微拧柳眉,动了动身子,微张星眸。

见她似就要醒来,龙萨齐疾出手,在她身上点了穴道,让她继续沉睡。

洒落一室的银色月光,微微映亮她白皙睡颜,与半裸的身子。

她黑柔长发束於一侧,睡颜静谧宛如天上仙子。

有龙玉护身,她的呼吸不再像之前那般急促紊乱。

他看得出她已好了许多,只是他得拿回自己的龙玉,要不然,再让兀述峰那样大声嚷嚷下去,不出多久时间,就会有人以为他当时急的都忘了宝玉可一分为二的事。

撩开散落在她白皙颈项的发丝,龙萨齐快速解下戴在她颈子的龙玉红丝线。

解线之间,他意外触到了她滑细肌肤。顿时,一股透心凉渗入他的指,直达他心问。龙萨齐黑眸一沉,转手轻抚上她的颈。

可,龙玉一离身,遭点穴而沉睡的冷雪梅立刻挣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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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02:08 PM |只看该作者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龙萨齐拧眉快速取下龙玉上的冷玉子,再抽下红丝线穿过它,重新系回她的颈子。

伸手扶抬起她卧睡的身子,龙萨齐直接将冷玉子贴至她的心口,直到确定她呼吸已然平顺,才舒展了紧拧的眉。

才想抽回手,一道柔滑的触感,教他幽沉黑眼顿然一亮。

置於她心口上的大掌,缓缓罩上她胸前饱满的浑圆。

见惯了她鞭痕累累的裸背,他几乎就要忘了她胸前肌肤有多细致柔滑了。

他不知道初遇那日,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范闻所言,对她留了情,但,眼前原该白皙无瑕的裸背,因他的鞭打而血痕斑斑,却是事实。

他相信再过几日,她的身子应该就可完全复原,只是她背上的伤却可能留下疤痕……

顿地,他眼睛二兄。骤然想起自己惯用的灵膏,龙萨齐轻放下她,疾速转身回房,自贴身百宝箱里拿出灵膏後,重回梅筑。这药应可快速愈合她的伤痕。

打开小巧的白玉瓷瓶,龙萨齐以指沾弄清凉膏药,神情专注而小心翼翼地将膏药涂抹在她裸背伤口上……



数天後。

终於解出小铁盒机关的范闻,一大清早即兴匆匆拉著述峰直冲主子书房。

「爷,咱解开了、解开了!」

「大清早的,什么解开了?」放下手中书卷,龙萨齐抬眼看向两人。

「你瞧——」范闻得意洋洋地压下刚刚才发现的机关,将小铁盒凑向他。

看著范闻一再向他展示小铁盒里的怪异景象,龙萨齐顿戚新奇。

只是看到了最後几幅,他微蹙眉。这残破的宅子感觉好眼熟……

「爷,这应该是没错了,冷姑娘的确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没注意到龙萨齐的异样,范闻兴奋打断他的思绪。

龙萨齐沉默。他不相信她真是穿越时空而来,可,见过数也数不尽奇珍异宝的他,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小的监牢。

小小一个监牢,居然可以关那么多犯人,真是神奇!

「爷,咱们不如现在就去问问冷姑娘,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若行的话,咱们也做它几个来玩玩。」见范闻玩得高兴,兀述峰提议道。

「不、不,这万万不成!」范闻一听,吓得手一滑,铁盒差点就落了地。

「为啥?」兀述峰不服地瞪著他。

「这还要问吗?冷姑娘是穿越时空来到咱们这儿的,那她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才是,倘若咱们违逆了天意定数,那後代历史岂不是……」

龙萨齐明白他的意思。

但为确定那铁盒真是她的东西,龙萨齐仍带著它同范闻与述峰到梅筑找她。

身子才刚好些,不想再卧躺床上的冷雪梅,困难地挪身下床,缓慢步行到厅里,坐到窗边。

推开木窗,她遥望远处淡柔的晨曦。忽地,冰凉的冬风袭窗而入。

这高沙镇的清晨有些冷。 闭敛睫眸,深吸一口冷空气,冷雪梅静静感受著晨风的冰凉。

嘎——

听到推门声,她张眸回首。见到身穿华衣锦服、气势尊贵的他,踏进梅筑,冷雪梅眸光清冷,面无表情地别过头。

看著窗外一座假山流水,她忽地轻蹙柳眉,轻呼吸。

她为轻飘於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男人味感到不解。这气息就和她在梦里呼吸到的是一样的。

难道,这些天夜里他真有到过她房里?心中疑虑教冷雪梅不禁再回过头,微扬柳眉望向他。飘向他腰问笔直垂落的龙玉,雪梅缓抬手轻抚著衣襟里的冷玉子。

「已经可以下床了?」乍见多日来一直静躺於床的美丽红颜,此刻身穿一袭白梅点缀的淡色衣裳静坐在窗前,一道笑意扬上他的眼。

看来,他的灵膏还真是有效。

虽然他大可将它交给春儿为她上药,但,他却宁愿选择深夜到访,亲自为她上药。

究竟是何原因让他有这样的举动,他并不想深究,不过,他的确喜欢在她沉睡时亲密碰触她身子的奇妙感觉。

「昨夜,睡得可好?」想起昨夜差点扰醒她的事,他唇角有笑。

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对她的兴趣更是浓厚,甚至已经有了要她的欲望,

他真想马上就看到她在他身下时的美丽,想马上听到她悦耳动人的娇吟,就可惜,她伤势未完全复原,现在还不能动她。

凝望眼前冷丽红颜,一抹异样光芒疾速掠过龙萨齐幽沉的眼。

见龙萨齐毫不理会旁人在场,目不转睛地盯视著自己,冷雪梅既惊又愕。

因为近日来,她总感觉到,除了春儿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她身边注意著她。

甚至,她还经常梦见,他就像现在这般地直盯著她瞧……

对上龙萨齐深沉而难以猜测其心中想法的冷厉黑眸,雪梅微拧柳眉。

有几次她真的教那注视给惊醒,只是当她醒来,张眼一瞧,身边并无他人,一连几日下来,她不禁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只是梦里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甚至她还可以感觉到那停在她颊上的冰凉,感觉到他修长手指对她的……

蓦地,冷雪梅粉颊嫣红,急别过头,拒绝再与他对望。

「谁准你下床的?」见她别过头,他笑意褪去,冷下脸。

「难道,我不能下床?」抑下眸里的一丝异样,她回眸冷问。

「现在天冷,你不能任意吹风。」迈步来到她身边,龙萨齐勾起她的下颔,凝进她的眼。

「你……」他的关心,教雪梅微愣。

她以为他是想藉故找她麻烦,可现在他却对她释出善意?

「下次再想坐在这儿吹风,就替自己加件衣裳。」拿下置於一旁柜上的白梅披风,他动手为她披上。

突然落下的温暖,教冷雪梅又是一愣,而怔仰容颜望进他的眼。

虽然他曾鞭打过她,可现在他不仅担心她冷,还温柔的为她系上披风?

想到这几日来,在这屋子里进出的每一个人,都对她表现出善意,甚至尽心尽力的照顾著受伤的她,冷雪梅心情顿时激动不已。

她不懂,这儿的人为什么都肯对她好,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此而害到别人。

想起奶奶的疏远与冷漠,想起她说她命中带煞,注定害人,冷雪梅眸光一黯。

她不想伤害愿意对她好的人,也不愿见他们因她而受到任何伤害,她只能选择远离这些大皇王朝的人们。蓦地,一丝无奈扬上她的唇角。

她从不接近陌生人,而讨厌她的人,她从不让他们靠近自己,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集。可现在……就连善待她的人,她,也无法靠近……

看来,她是注定要孤寂一辈子了。

「不要碰我。」敛下睫眸,她抬手挥开他的手。

「你!?」她的举动,教龙萨齐目光一沉,反手箝制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她冷眸望他。

「要是我不放呢?」

「你!?」抽不回受制的手,冷雪梅忿忿地别过头道:「碰我,对你没好处!」

「我倒不这么认为。」他幽深眸光梭巡著她的身子,唇角邪扬。

不明了他话中含义,冷雪梅紧抿红唇,直视窗外方才升起的晨曦。

「转过头来。」见她再次忽略自己,龙萨齐黑眼一眯,立即加重手劲。

冷雪梅痛得泪光闪动,却仍执意不看他。

「敢违逆我的命令!」再次加重力道,龙萨齐咬牙,誓要她就此低头,「要你正视我的眼,有这样困难吗?」

「你到底想怎样!?」她倏地站起身,怒凝他的眼。

突然的起身动作,扯痛了她背部的伤口。她脸色一白,冷汗沁出额际。

紧咬著唇,她愤瞪著他,就是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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