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流年

道格拉斯

第二十一章：你给我滚回家来！

　　车子行驶在路上，坐在后座的秦尚卿忍不住探头问：“那个，颜，纪泉的事情，怎么样了？”

　　颜一只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下意识地说：“先将尸体进行解剖，再调查死者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最近和他发生过冲突，或者关系很僵的人…之类的吧。”

　　“那…王利生…会成为嫌疑人吗？”

　　“可能吧，要看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据。”颜用双手抱住头，闭上眼睛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这样啊…那，你之前说的，庄翼的那件案子，幕后主使是怎么回事？”

　　颜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目前为止还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我不会说。”

　　之后，车里沉默了很久，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发动机的声音，轰轰作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算大，但却很清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颜接起电话，稍微有些不耐烦：“喂，谁啊？”

　　“喂，是小颜吗，我是妈妈。”对面，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哦，妈妈啊，怎么了？”

　　“那个…”对面的声音有些犹豫：“纪泉…是不是，出事了？”

　　颜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爸爸得到的消息……”

　　颜的表情变得有些懒散，外带一丝不屑：“哦，原来是这样啊。有钱真是好啊，什么样的新鲜消息都能知道。”

　　对面的女人显然很为难：“小颜啊，你还是回家来住吧。”

　　“不要。”果断的拒绝。

　　“…可是，你的处境真的很危险啊，还是，回家住一段时间吧？好吗？”对面的声音

　　中，透着哀求。

　　颜皱了皱眉头：“处境危险？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这个…这个……”对面的声音很犹豫不决，可是下一秒，温柔已不再：“东方颜！你快点给我回家来！”

　　本来有在考虑一下的，可是一听到那个霸道的声音，直接下意识地的回答：“不要！想都别想！！”

　　“你…明天晚上之前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给你办退学手续！然后直接让人把你绑回来！如果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绑起来扔进车里的话，我没有意见！！”然后对方就强硬的挂断了电话。

　　“你……”颜望着已经断开连接的手机屏幕，心底一阵恶寒。

　　由于刚才对话的声音过大，旁边的易哲和秦尚卿都听到了。

　　“颜，还是先回去吧，你父亲既然都这么说了，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易哲首先开口劝解道。

　　颜收起手机，愣在那里不说话，她，可不是不怕那种丢脸的事情。

　　后面的秦尚卿见状，也说：“是啊颜，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吧，就算住两天就搬出来也好。”

　　颜还是愣在哪儿，依旧不说话……

　　“那不然，明天我们陪你回去好了，你要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易哲担心地看了看她说。

　　“你说的哦！不许反悔哦！”颜突然来了精神。

　　“是，我说的。”易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颜吃过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9点了，虽然不算晚，但这一天对于颜来说，已经筋疲力竭了。趴在沙发上，面朝下，直到觉得呼吸困难，才艰难地翻过来。

　　下次绝对不再和秦尚卿去逛街了！绝对会死的！

　　思考再三，颜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转头，那个高保真耳机就放在茶几上，看上去比旁边的MP3要醒目和重要得多。看着它，笑了笑，起身伸手拿起来，将耳机戴到耳朵上，按了一下MP3的播放键。流畅的音乐从里面流出，颜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

　　“这是德国的舒雅哦，音质很好的，要不要试试看？”

　　“不是这样的啦，来，我帮你！”

　　“你喜欢听什么？我喜欢Macheal。Jackson！你听听看！绝对永生难忘！”

　　“东方同学！早上好！”

　　“颜！早上好！”

　　是谁呢？那个老是坐在窗台上的人，朋友？同学？为什么没有印象了呢？明明好像那么熟悉的，怎么，竟然想不起来是谁呢，尚卿没说过，妈妈也没说过。而且，为什么，好…难过……

　　颜将脸埋在双膝之间，不知道是否在流泪，伸手摸了摸耳机——

　　这是…尚卿送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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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漂亮女人

　　第二天，易哲和秦尚卿向学校告了假按照约定来陪颜一起回家。行李就只有一个箱子和那副挂在脖子上的耳机。

　　“就带这么点东西回去没关系吗？”易哲将行李放到后备箱之后问。

　　颜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家里应该什么都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易哲：“你开我的车，我开你的。”

　　“哦，好。”易哲接过钥匙，将自己的钥匙递了过去。

　　秦尚卿坐在颜的副驾驶坐上，看了看旁边正专心开车的人，然后便望向窗外。

　　“对了尚卿，”一个转弯处，颜突然开口：“那副高保真耳机，是你送我的吧？”

　　秦尚卿愣了一下，露出差异的表情回答：“当，当然是我送的了，你在想什么啊？”

　　颜皱皱眉：“那…以前，我认不认识一个，经常坐在窗台上的男生，也…很喜欢听音乐？”

　　“没有。”秦尚卿想都没想就说：“咱们俩共同认识的人里没有，如果是你单独的朋友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颜的眼底，掠过一丝怀疑：“是，是吗。”

　　是真的…吗？

　　车行驶到接近城市边缘的地方，那座皇宫似的房子就那样杵在哪里，看上去华丽得有些突兀，颜将车开到大门前，摇下车窗玻璃轻轻探出头：“开门！”

　　门好像声控般的慢慢向里推开，颜把头收回来，看上去样子很不爽：“诚心想把人拒之门外。”然后将车开了进去。

　　将车停在那极其壮观的房子门前，许久，颜就那样呆在车里，手扶着方向盘，表情有些许的凝重。

　　“颜，你怎么了？不下车吗？”秦尚卿在旁边问。

　　易哲已经走下车，站在驾驶位置旁边，看着里面的人，又看看面前的房子：“还是进去比较好吧，总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颜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房子，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拔下车钥匙走下了车。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旁边，还停着别的车，并且，是以前没见过的。

　　年轻的管家早已等在门边，为三个人打开那扇金色涂白的大门后，颜还是犹豫了很久，才走进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问旁边的管家：“家里来客人了？”管家穿着笔挺的西装，看上去也就35岁的样子，他朝着颜点点头：“是段氏企业的母女来了******。”

　　颜点点头。大厅里，那些金色令颜感到头晕，不是因为有多讨厌这种颜色，而是因为，如果你家铺天盖地的都是这种颜色，而且还不间断的，已经看了快20年，你也会有头晕的感觉，没准，还会想吐呢。至于摆设，想想某些外国电影里，展出十分珍贵珠宝的展厅什么样，他们家就什么样。只是，多了些高档的椅子和茶几罢了。

　　东方齐川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报纸。颜的母亲坐在正面的那张大沙发上，旁边还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虽然保养得很好，不过岁月的痕迹还是残留在脸上，不过不仔细的情况下是看不到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纯丝质地，贴合的勾勒出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很苗条的身材，脖子上的项链，只有一个圆形的项坠，是两个不同大小的圆环套在一起的形状。中间还镶着一颗钻石，闪闪发亮，晃人双眼。她旁边的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吊带长裙，头发散落在肩上，看上去很美，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但是白皙的肌肤仍旧可见。她缩在那个年长的女人身后，好像，很害怕周围的事物似的。

　　颜走近，装作平常一样打招呼：“妈，我回来了。”然后微笑着转向坐在旁边的两个人：“段黎阿姨好，段婉。”

　　女人笑了笑：“小颜回来了。”然后转向旁边的小女孩，拍拍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快点打招呼啊，这是东方颜姐姐，不记得了吗？嗯？”

　　那个女孩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奇怪的光，好像很害怕，又好像很兴奋，她握住自己母亲的衣服，又往后缩了缩，小声说：“东，东方颜姐姐好……”

　　“嗯 。”颜冲她笑笑。

　　颜的母亲望着易哲和秦尚卿，后者是早就认识的，前者虽然也见过面，不过并不清楚其身份，即使猜出了七八分，但还是确认下得好。

　　只是未等好奇者开口，颜就已经看透了几个人的心思，介绍到：“这个是易哲，我男朋友；秦尚卿，我的好朋友。”

　　颜的母亲望了望旁边的段黎，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颜母站起身，走到易哲旁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简单的白色T-shirt，外面套着一件长袖淡蓝色衬衣，袖子被轻轻地挽到手肘的地方，下身穿着白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很清爽的样子。

　　“伯母好。”易哲笑了笑，对着颜母鞠了一躬。

　　颜母看着他微笑，开口问：“多大了？”

　　“妈，他跟我在一个班。”颜有些不耐烦的说。

　　“是吗。”没有理颜，继续望向易哲。

　　易哲笑着对颜母点点头。

　　这个时候，段黎安抚好身边的女儿，站起来对着易哲笑着说：“看你的气质，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啊，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易哲显得有些尴尬，旁边的颜因为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理由，而且也不想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撒谎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好了！”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将颜当空气的东方齐川说话了：“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谢谢你把东方颜送回家。”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过面前的报纸。

　　颜的表情，在瞬间变为不屑，半眯着眼睛，开口说：“易哲，帮我把行李搬到我房间去，尚卿也一起来。”说着拉着两个人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和段黎：“您慢慢坐，我先回房间收拾东西了。”然后就拽着身后的两个人上楼了。

　　来到二楼，最靠楼梯口的一个房间，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易哲从后面探出头：“你不是吧，这也要锁。”

　　颜推开房间的门：“为了以防万一，放心，妈妈那里有钥匙，定期都会打扫的。”

　　易哲和秦尚卿走进去，后者可能是因为之前来过所以很自然的找到座位坐了上去，而前者，显然被屋子里的摆设惊得有些够呛，因为比起自己的房间，这里或许更像是那个男孩子的房间。墙上随处可见Macheal。Jackson的海报，进门的右边放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CD和杂志；剩下的，除了一个书柜、衣柜和床之外，几乎全都是CD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碟片，其中大概有十分之九都是Macheal。Jacheal的，其余的，类似backstreet boys的早期专辑，其中，易哲甚至还看到了钢琴曲和小提琴曲。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易哲将行李箱提进房间，望着身边的一切事物说。

　　颜进了房间之后，就直接将自己扔到和门斜对着的，靠着窗边的床上，听到易哲说的话后，颜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海报，然后微笑着闭上眼睛：“是啊。”

　　易哲在身后关上门，然后因为找不到坐的地方，所以直接倚在了颜的行李箱上，问：“为什么你的房间会在二楼啊，你家上面明明有很多层的。”

　　“因为万一发生火灾，我马上就可以跑啊。”颜悠闲地说。

　　对于颜的这些举动，秦尚卿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看着周围的这些CD，还是忍不住问：“喂，颜，你就这么放心吧你的这堆宝贝放在这里，不怕那天你爸一发飙，全给你扔了；或者，利用这个威胁你回家。”

　　“不怕，珍贵的黑胶唱片我已经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了，谁都不知道；而且，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如果他敢动我的东西，我就烧了他的房子。他信了，东西在这里比在我那里安全，这里的保安系统可绝对是一级警戒。”颜将双手放在脑后垫着，黑色带纹的床单，好像要将她整个吸进去。

　　“…是，是么……”

　　没过多久，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因为易哲离得最近，所以他去开门。

　　“颜呢？”出现在门外的，是颜母、段黎还有段婉。

　　易哲笑着点点头：“好，我帮您叫。”然后转过头对着正躺在床上的颜：“颜，过来一下。”

　　颜睁开一只眼睛，易哲侧过身，正好让她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懒散地站起来，走到了门边：“有什么事吗？”

　　颜母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对颜说道：“段阿姨母女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过来告诉你一声，平常没事的时候多照顾照顾段婉，带她出去玩玩什么的，别老闷在家里。”

　　颜看着缩在母亲身后的段婉，笑了笑：“好啊。对了，明年段婉就该考大学了吧？”

　　段黎笑了笑，摸摸女儿的头：“是啊，想要报考你们学校呢。”

　　“是吗，那要加油了，不过要是考上了，记得来找我啊，学姐罩你！”颜说着，拍了拍段婉的肩。

　　段婉好像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过了很久才用很小的声音：“嗯。”

　　“嗯，呵呵。”颜笑了出来。

　　“你教小孩点好行不行啊，说什么罩不罩的。”这个时候，易哲从后面推了一下颜，说道。

　　颜不甘地回过头反驳：“什么呀！不来找我难道找你吗！？”

　　段黎走到两个人中间拦了下来：“行了，谁都一样，以后要是小女考上了Genius学院，就还请她的学姐学长们关照了？”面向易哲。

　　“嗯…嗯，到时候还在的话一定。”易哲愣了一下后回答。

　　段黎温柔地笑了：“那就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请继续。”接着退出二人之间，搂着自己的女儿走上了楼。

　　颜母目送她们上楼，然后对屋内的人说：“一会都留下来吃饭，到了时间会来叫你们，在那之前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吧。”然后对着一直坐在屋子里的秦尚卿笑了笑，走下了楼。

　　关上门后，易哲问颜：“刚才忘了问，那对母女，到底是什么人啊？”

　　颜继续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哦，段家和东方家从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是朋友，段黎阿姨和我爸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好像是亲生兄妹一样，自然，她的女儿也就比我小了。”

　　“可是…那个段婉我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奇怪啊。”易哲皱着眉头，倚在门边的墙上，双手插在一起。

　　“因为，段婉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段黎阿姨为了让她得到不输于别人家小孩的爱才特别的宠她，真正的掌上明珠。因为从小都在母亲的庇护之下，所以社交能力有点差，不怎么擅长与人交流。”

　　一直愣在那的秦尚卿，这个时候插话了：“这种家伙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啊，她妈又不能陪她一辈子。”

　　颜和易哲相视，做无奈状。谁让秦尚卿从小生活艰辛，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呢，最看不起这种自理能力差的富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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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不在场证明

　　周六，接到于队打来的电话，说是王利生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询问的时候，他的室友说，案发那天晚上10点左右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宿舍了，颜虽然觉得有些开心，不过，线索断了。

　　“据纪泉的父母说，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纪泉就回到房间看书，大概8点半左右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说是有一本重要的书落在了学校所以回去取，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这本书，所以至少证明纪泉是在去了学校之后才被害的。而且，Genius学院并不在西宁路附近，两地甚至相距很远，光来回就要差不多一个小时，而从纪泉家到学校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所以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0点以后。”于队站在办公室的最前面，在白板上写下几点重要的文字，下面，坐着许多警员，当然，也包括不是警员的颜。

　　颜听了于队的叙述后，低下头想了想说：“咖啡。”

　　“嗯？什么？”

　　颜抬起头：“案发现场旁边的那家西餐厅，咖啡好像很有名，据我所知，纪泉很喜欢喝咖啡。”

　　“你的意思是说，纪泉本来是到西宁路的那家西餐厅去喝或者买咖啡的，结果却被害了。那家西餐厅的人查过了没有。”于队望向旁边的警员。

　　一个男警员拿出一个笔记本：“查过了，可是那家店每天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当天的服务员们都没有留意过这个客人。”

　　“那监控呢？你们要求看了没有？”颜转过头问。

　　旁边的警员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要是要求了，不过…那家餐厅没有监控。”

　　“哦，是么。”颜将头转回来：“那就只能等尸检报告出来了。那，关于纪叔叔生意上的事查了没有？”

　　这次是于队拿出笔记本：“查过了，因为纪家的家业很大，竞争对手和对头自然不在少数，目前为止根据我们的调查，还没有哪一家最近很浮躁的。而且，奇怪的是，当我们的问到纪生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什么也不说。”

　　听到这里，颜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不说？为什么？因为儿子的去世受的打击太大了么？不对，纪叔叔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即使是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也是应该尽力帮助警察找到凶手才对，而且…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呢？难道，根本不想找到凶手？还是……而且，之前庄津叔叔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开车回家的路上，颜突然想去学校看看王利生，于是掉转车头，向学校驶去。

　　“嗯…我记得应该是在这一层吧。”颜趁着执勤的老师不在，跑上男生宿舍楼，她记得，生物化学系的男生应该是在这一层的。

　　顺着左边一间一间找过去，幸好门牌上面有名字，不然就惨了。

　　“啊，王利生，找到了。”颜停在一扇半掩着的门前，虽然没有完全关好，不过还是敲下门的好。颜伸出右手手指，微微弯曲，扣了两下门。

　　“请进！”

　　颜稍微愣了一下，因为从宿舍里传来的，是一个女声，不过还好，之前的声音都很安静，否则要是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自己就变成讨人嫌的家伙了。深呼吸了一下，站定，然后推门走进去，宿舍里只有一个女生，正坐在靠窗边的书桌旁，长发齐肩，穿着粉色的运动外套，面目清秀，并且，正以同样差异的神情望向颜。

　　“那个，请问你找谁？这里是男生宿舍。”女生站起来说。

　　颜尴尬地笑了笑，走进来：“请问，王利生在吗？”

　　女生愣了一下：“他不在，出去了，我是他女朋友，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语气听上去，并不友好。

　　颜立刻解释说：“哦，你别误会，我叫东方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最近因为纪泉的案子警方曾经来找过他，今天我来，只是想核实一下有关于细节的部分。”

　　女生皱了皱眉：“东方颜…”然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听说过你，在高中的时候你帮助警察破过不少案子呢！”

　　“不敢当，运气好罢了。”颜笑着推脱，实在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因为所有有关于破案的记忆已经全都不记得了，到了大学虽然因为兴趣和熟悉感仍旧在帮助于可佚，不过…已经不会报出自己的名字了。

　　但是面前女生的表情随后又转变成担心：“利生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去杀人的，真的，相信我。”

　　颜笑着对她摆摆手：“你放心，他的嫌疑现在已经排除了，我今天来只是想找他核实一下细节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女生愣了一下，点点头，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你先坐一下吧，他刚出去买午饭了，估计要过一会儿才回来呢。”

　　颜点点头，坐在了女生对面，看着桌子上，放着一副眼镜，黑框边的，于是便问：“这眼镜是谁的？看着有点眼熟啊。”

　　女生也坐了下来，笑了笑：“哦，这是利生的，他老是不好好擦眼镜，回来弄的眼睛疼，还得每次我给他擦。”说着拿起旁边的眼镜布，仔细地擦拭着眼镜。

　　颜望着她的样子笑了笑：“感情真好啊。”

　　对面女生的脸微微泛红：“那里。”

　　“不过，他出门不用戴眼镜的吗？”

　　女生笑了笑：“没关系的，他的视力其实没有那么差的。”

　　颜笑着点点头，接着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进来这么久还不知道呢。”

　　女生点点头，自我介绍：“我叫王艺，念的是英语。”

　　“哦，你好。那个…既然王利生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那我能先问问你吗？只是普通的了解情况而已，你不必紧张什么。”颜觉得屋子里的味道怪怪的，虽然知道男生的宿舍本来卫生就不会如何的好，可是，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是腥味。

　　女生想了想说：“那天，正好是利生的生日，我们一起出去庆祝。”

　　“只有你们两个吗？”

　　“嗯…”王艺的脸红了。

　　“那，大概是什么时间？”

　　“嗯…大该7点左右吧，一直到9点多，我们都在一起。”

　　“那，你们都去了哪里？”

　　王艺回忆了一下，说：“嗯…先去了步行街，接着找了附近的餐厅吃饭，然后去了西宁路附近的世纪公园。”

　　“西宁路附近的餐厅吗？”

　　“嗯。”

　　“那家西餐厅？”

　　王艺笑了笑：“我们只是普通的大学生而已，那去的起那儿啊，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式餐厅而已，因为利生不喜欢吃快餐。”

　　“那有经过过那里吗？”

　　王艺想了想：“嗯…也没有。”

　　“哦，那之后呢？”

　　“然后，他就送我回家，自己回宿舍了。”

　　“那时大概几点？”

　　王艺低下头，眉毛皱了皱：“嗯…9点多了吧，应该是。”

　　“从你家回学校大概需要多久？”

　　“嗯，坐公车的话十五分钟，步行的话，要一个多小时。”

　　“那从你家到你们去的那间餐厅呢？”

　　“嗯…不记得了，我们是步行的，走的比较慢，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吧。”

　　“哦，”颜笑了笑，基本的问询已经差不多了：“对了，你那天送给他什么礼物啊？”

　　王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或者说不高兴：“别提这个了。”

　　颜皱皱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啦，”王艺犹豫了很久：“算了，跟你说吧，我攒了好久的钱呢，帮他买了一

　　块瑞士出产的男士手表，是劳力士哦！我攒了差不多一年的钱呢！可是他竟然给弄坏了！戴都没戴呢！气死我了！”

　　“弄坏了？”颜也是一脸的差异：“女朋友送的生日礼物应该好好收起来吧，怎么会弄坏的呢？”

　　“谁知道他啊！说是什么走路不小心摔倒结果就掉出来了！真是的！白费人家一番心意！”

　　颜劝解的笑道：“好了好了，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他有好好的道歉，那就过去了吧。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既然心意传达到了，何必呢，是吧？”

　　这个时候，王利生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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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后面的女孩

　　颜和王利生来到宿舍外面，靠窗的尽头。

　　“有什么事吗？东方同学？”王利生先开口。

　　颜双手抱在一起，看了看窗外：“没什么，因为问询的那天我没来，所以今天想要来核实一下。”

　　王利生笑了笑：“怎么，警察办事你还不放心？”

　　颜也笑了笑：“没什么，强迫症而已，不自己亲自确认就不放心。”

　　王利生点点头，示意她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问了。

　　颜顿了顿，说：“纪泉被害的那天晚上你出去了？”

　　“是的，那天是我生日，我就和王艺一起出去了。”王利生很淡然的说。

　　“大概什么时候出去的？”

　　“晚上7点左右，一直到9点多我们都一直在一起。”

　　颜笑了笑：“感情真好啊。那之后呢，你们分开之后你去了那？”

　　“送她回家之后我就回学校了。”

　　“怎么回去的？”

　　“坐公车。”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概几点？”

　　“不记得了，大概有10点多了吧。”

　　颜想了一会，点点头：“对了，记得那天周末，我和秦尚卿在街上遇到你吗？”

　　“嗯，是的。”

　　“请问之前，你去过西宁餐厅那附近吗？就那天早上。”

　　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没有。”

　　“真的么？”

　　“对，那天早上我一直呆在学校里。”

　　“哦，好。”颜对他笑了笑：“谢谢你，一定已经饿了吧，快进去吃饭吧。”

　　王利生也对她笑了笑：“没什么，你要回去了么？”

　　颜点点头，往楼梯那里走去，王利生也准备回宿舍了，可突然又听见——

　　“王利生！”

　　当事人闻声回头。

　　“和王艺出去哪天，你戴眼镜了么？”

　　——“戴了。”

　　“哦，谢谢你！”然后转身，消失在楼梯上，只有细微的脚步声，还在楼道里回响。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颜皱着眉头，感到心中，那团小小的不祥，正在蔓延开来。

　　回到家里，东方齐川和段黎都去公司里了，颜母正在花园里照顾花。颜不想吃东西，所

　　以直接上楼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

　　上到二楼，看见段婉正坐在通向三楼的楼梯上，可一发现自己上来，就立刻跑了上去，躲在楼梯的扶手边。

　　颜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啊。走到楼梯边，对这段婉招招手：“过来。”

　　段婉站在那里愣了许久，但还是慢慢地走了下，在颜面前站定。

　　颜微微蹲下身子，笑了笑说：“怎么样，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段婉愣了一会，点点头，她的头几乎是埋在胸前，头发遮住了脸。

　　“有什么需要的就和管家他们说，别拘束，像在自己家一样，知道么？”

　　段婉点点头。

　　“嗯…最近姐姐比较忙，等过了这阵，姐姐带你出去玩好吗？别老是闷在家里，会闷出毛病的。好么？”

　　段婉好像有些许的震惊，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嗯…”

　　颜笑了笑，轻轻抚摸她的头：“去玩吧，注意脚下，别摔倒了，嗯？”

　　段婉点点头，转身跑上了楼。

　　颜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颜的头脑里，错综复杂的脉络，一点一点试图被理清。

　　案发地点在西宁路西餐厅旁边的胡同里，周围属于繁华的地段，10点到11点这段时间应该还是比较热闹的时候，可是，却没有人发现；餐厅后面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好像已经快完成了的样子，晚上大概不会有工人在，所以没什么人注意；

　　纪泉是从学校取完书后才到的西宁路，那个时候至少已经10点了，所以起码，他是在10点以后才被杀的，当时王利生已经回到宿舍了，所以他的嫌疑被排除了，不过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樟树叶呢，那个公园里也有樟树吗，还有那股血腥味；

　　尸体的全身都有血块，而且身体下面的地上也有很多不成型的血迹，说明尸体曾经被人移动过，可是从现场的血液喷溅情况来看，这确实是第一现场没错，那么凶手又是为什么才移动尸体，而又移回来呢？

　　“想不出来的时候就别想了，来，听听音乐吧，对于缓解大脑疲劳很有效用哦！”

　　还有你，你是谁？为什每次都只出现一个声音和轮廓，是我认识的人吗？可是尚卿和妈妈都说我不认识你这样的人啊，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看看屏幕，显示的是两个字“易哲”。

　　“喂，易哲啊。”

　　“颜啊，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听上去声音不太精神啊，不顺利吗？”对面，传来温暖的声音。

　　颜笑了笑：“没什么，有点累了而已。”

　　对面的声音停了一会：“那…你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对了，你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案发现场吧。”

　　“哦，好，什么时候？”

　　“早上9点，你来我家接我。”

　　“好，那你记住告诉门卫，放我进去。”

　　“嗯。明天见。”

　　“明天见。”

　　颜挂下电话，摸到床旁边的耳机，挂到耳朵上。

　　既然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继续这样，也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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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真相

　　颜和易哲到达警察局的时候，几乎全部重案组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包括那个叫陈风的法医，个个表情凝注。在颜看来，那些眉头，皱的不是盖的。走到于队面前，他没说什么，直接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颜。

　　颜望着周围的人，十分的疑惑，打开验尸报告之后，细细读下来，她的眉头，也同其他人一样皱了起来。

　　“现在是初秋，按照正常的时间以及尸体的变化来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10点到11点之间，可是经过解剖和化验之后，我们发现他最后一餐吃的食物已经离开胃部开始在小肠部分活动，从此推断，他是在餐后大约5、6小时的时候遇害的，询问他的家人，当天他们家是在6点半左右吃过的晚饭。从此推断，死者的正确死亡时间，是在晚上12点到凌晨1点之间。而且他的后背存在奇怪的擦伤痕迹，可是据血块的囤积程度来看，他死的时候明显是前方着地的，而且，还在伤口处找到了很多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细菌生物。除了这些我们在他的胃里还找到了非常少量的咖啡因，起码能证明他是在旁边的西宁餐厅喝过咖啡后才出来的。”陈风穿着白大褂，为颜详细解释着，报告上内容。

　　颜合上手里的报告：“也就是说…王利生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了？”

　　“没错，我们决定要正式拘捕他，马上就去。”于队抱着肩对颜说。

　　“现在还不行。”颜将手里的报告随便放在一个桌子上：“你们没有直接的证明指出纪泉真的是他杀的，48个小时后你们还得把他放回去。”

　　“那你说怎么办？继续放任他么？就因为，他长的老实不像杀人犯？”陈风嘲笑似的说。

　　颜闭着眼睛，没有理会陈风的话。

　　不在场证明、西宁路、樟树叶、胡同、工地、血迹、被移动过的尸体……

　　颜睁开眼睛，对正站在一边的于队说：“晚上，晚上一起去案发现场，我想，应该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于队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

　　然后…到学校晃一圈签到的计划——泡汤了……

　　每个人手里都发了一个专门可以看见发光氨荧光的眼镜，好像化学实验室里的科学家用的那种一样，上面有一层特殊的薄膜。

　　来到案发现场之后，颜没有在胡同里纪泉遇害的地方停留，而是径直走到后面空地附近。

　　“发光氨带来了吗？”走到西宁餐厅后身，中央空调的排气口，这个时候餐厅还在营业，所以，那里还呼呼的往外冒着热气。

　　陈风走过来，手里拿着喷雾一样的东西：“喷在那里？”

　　颜看了看他，指了指中央空调排气口附近的地面：“这里，全部喷上。”

　　陈风有些许的疑惑，其中夹杂着某些不信任，不过还是听话的将发光氨喷了上去，接着拿出那种可以找到发广氨荧光的灯，将光打了上去，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地面上，血迹显现了出来，虽然只有不大的一块，但可以确定，那是血迹。比正常人的头形状要大些，周围呈喷溅状，旁边还有几处小的血迹。

　　“这…这是什么？！”于队指着地上的血迹，说不出惊讶还是兴奋。

　　颜看上去很淡然，她的眼镜没有直接套在头上，而是用手拿着，在适当的时候放到眼睛上：“是血，纪泉的血。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后面，还有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说完就转身向工地走去。

　　来到工地上，颜四处寻找着什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直到又重新绕回面冲着西餐厅的那一面，终于，在某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落，颜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是两辆小推车，是工地负责拉砖头或者水泥的工具，因为工地已经完成了初步施工，所以这些东西已经不需要了，就见两辆车用锁链锁在一起，堆在一边。颜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锁头。

　　“这锁头很新啊。”然后又伸出手指，轻轻地擦了一下某辆车的边缘，很脏；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指，擦了下另一辆车同样的地方：“很好。”然后转过头对着陈风：“把这两辆车都喷上发光氨，全部，角落也不要放过。”

　　陈风走过去，望着那两辆车，皱了皱眉，虽然只是不大的小推车，不过要将两辆的所有角落全都喷上，还是有些困难的，不过，为了能够使案情尽快水落石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颜站在一边，望着那两辆小车，她的心中也无十分的把握，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

　　等待陈风全部喷完，接着打出灯光，真相显现在我们的面前：其中一辆车的凹槽里面，滴满了血迹，而且后面的两个把手上，出现了血手印！

　　颜望着那副光景，将手里的眼镜放下来，嘴角露出了疲惫却得意的笑，看着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便更是高兴，随即开始了解说。

　　“纪泉是很喜欢喝咖啡的，而恰好旁边的这家西餐厅，咖啡是非常出名的，并且也在他的胃里找到了咖啡因，所以，纪泉当天去学校取完书之后突然觉得想喝咖啡，于是来到了这里。我刚看了一下，这家餐厅的打烊时间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而纪泉这个人呢，有书有咖啡就可以在一个地方呆很长时间，哪怕只是普通的教科书。而且，这个人专注的时候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哪怕是父母打来电话也一定会拒接然后直接关机。到了午夜的时候，餐厅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纪泉没有办法才走了出来，这个时候这里的人应该已经很少了，本来这里就属于正在开发的阶段，虽然西宁路很繁华，这家餐厅也很有名，不过因为缺少夜店这类年轻人消遣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陈风忍不住打断：“请问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颜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等我说完。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虽然说死人的坏话不太好，不过纪泉这个人生前的脾气的确很烂，很刻薄，喜欢奚落人，尤其喜欢奚落那些某方面不如自己的人，并且为一点小事就和人家斤斤计较，非常不像男人。所以，很有可能当他从店里出来之后，心里很恼火服务生对他的打断，很容易和人起争执。于是在起了争执之后彻底惹恼了对方，再看看那条胡同，到处都是大石头或者砖块。离建筑工地这么近，有这些东西很正常。于是他随手拿起一块就朝纪泉的头砸去！”

　　颜停了一会，这个时候易哲走到她身边，他的眼镜也早已摘了下来，随意的套在手上。他抱着她的肩，对她笑了笑，颜于是深呼吸，继续说下去：“然后的事情就像是那胡同口的血迹一样，纪泉被那个人杀死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一时冲动的缘故，在缓过神之后那个人很害怕，也很后悔，不过还是想要尽量的掩饰。碰巧，那天这家餐厅的店员马虎失误，忘记关掉店里的中央空调，那个人好像懂得一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如果把尸体放在较热的地方，就会加快尸体的进一步变化，从而扰乱警方的第一视线。并且，好像他一个人扛或者背着死者的话应该有些困难，于是注意到了旁边的工地，是工地就一定会有这一类的小推车。”颜走到那两辆小车旁边：“这锁头看上去非常新，显然是最近新换过的，当时凶手很有可能拿着附近的某些工具就地砸开了锁，之后将尸体推到了中央空调的排气口后面。而且，这些小推车一般情况下都是用来推水泥之类的，上面自然沾了很多这种东西，因此纪泉背上的不自然的擦伤，很可能就是在凶手将他往上搬或者往下放的时候刮伤的。”颜又走回到餐厅后面：“还有那些细菌，因为中央空调是一年四季开着的，所以这后面总是非常潮湿的环境，异常适合细菌的滋生和繁殖，这餐厅已经开了差不多一年半了，肯定已经积攒了不少。”

　　“尸体至少在这边放了一个晚上，”颜又绕回到案发现场的胡同：“第二天早上，或许天还没亮，凶手就再次回到现场，将尸体移了回去。然后，用水冲掉了小推车上的血迹，还有中央空调后面的血迹，这里是工地，找可以用的水自然不难。”

　　众人愣了一下，只有陈风反应过来了，问了一句：“完了？”

　　颜深呼出一口气，表情依旧淡然：“对，可能有点复杂，希望你们听懂了。凶手的话我已经有数了，如果愿意的话，希望你们可以听从我的计划，那样才能使罪犯露出马脚，就这样找直接证据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然后望向旁边微笑着的易哲。

　　易哲看看旁边的于可佚，对方冲他点点头，于是，将眼镜还回去，然后拉住颜的手，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胡同。

道格拉斯

第二十七章：凶手，是你吗？

　　易哲开车送颜回到家，没有将车开进庭院里，而是停在了外面，而且，碰巧的是，她又睡着了。

　　虽然不想要吵醒她，不过如果要睡的话还是回家去睡比较好，虽然现在的天气不那么 凉，不过毕竟是初秋时节。

　　“颜，颜，起来了，要是困的话赶快回家睡吧？”易哲轻轻地推了推正在熟睡之中的人的肩。

　　颜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嗯…又睡着了。啊——”打了个哈欠。

　　易哲望着她，温柔的笑了，拍着她的肩：“最近很辛苦吧？”

　　颜露出无所谓的慵懒表情：“也还好吧……”

　　易哲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慢慢靠近，在她的额头上，烙下吻痕。

　　颜的眼睛顿时睁大，好像是吓了一跳，不过，又好像对于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

　　“易哲。”

　　“嗯？”

　　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隐藏着什么东西：“我怎么好像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

　　易哲笑笑：“奇怪？什么地方？”

　　颜皱着眉头：“总觉得…好像变成了哥哥的感觉。”

　　易哲好像愣了一下，接着摸摸她的头：“错觉吧，好了，回去吧，你应该很累了。”

　　颜点点头，下了车：“你小心一点。”

　　易哲望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样下去，不行啊。”

　　某个夜晚，月光被云所掩盖。那个染过血的僻静胡同，颜依靠在阴影中的墙边，双手背在身后，望向地面。过了一会，从胡同口的地方，应照出一个影子，一个细长的影子。

　　“啊，你来了？”颜笑了笑，直起身体。

　　“有什么事情吗？”

　　颜没有理会来人的话，背过身去，说：“这里，是纪泉被杀的地方，可是，他并非在被杀之后，就一直躺在这里。”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颜回过头看了看对方：“凶手为了制造假象，使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成立，所以，将尸体搬到了后面中央空调排气口的地方，因为那天恰巧有个粗心的店员忘记关掉中央空调了。这样一来，热的地方就可促进尸体的变化成度，从而向前推进死者的死亡时间。”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吗？不可能的！就光凭我的身高怎么可能搬得动纪泉呢？！”

　　“普通情况下是不太可能，不过借助某些工具就可以。”颜说着向工地的方向走着，走到拐角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从拐角处出现了小推车，上面，挂着一把锁头：“ 只要用这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推到附近的地方，这里是工地，找到这种东西很容易。而且最近工地施工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就随意的锁在角落，没人会管它的。”

　　那人向后退了退：“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既，既然都已经锁上了我怎么弄的开啊！！”

　　颜的嘴角，露出一丝窃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榔头，慢慢向上抬起，然后砸向锁头——开了，不费任何力气。然后转头对前面的人：“看到了，这种锁很容易开的，我一个女生都可以不费力气的打开，何况是你。”

　　“切……”那人双手握拳，表现出不甘的神情。

　　“顺便告诉你一点，在你将纪泉重新推回案发现场之后，忘记了擦掉小推车上的血迹和指纹，从这上面可以充分的证明，你就是凶手！！”

　　“胡说！！我把他推回来之后明明已经把血冲掉了！！！”那人大喊道，随后，才倒吸了一口冷气。

　　颜没有笑，而是望着他：“哦～把他推回来——之后。”

　　那人握拳的手，在抖，不过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手心，也渐渐张开，厚厚的云层终于飘走，月亮浮现了出来，光照下来，洒在那人的脸上，映出了他的面容。

　　“对，没错，纪泉，是我杀的。”王利生抬起头，脸上，从容淡然：“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我可不像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啊。”

　　颜向他走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片树叶：“这个，是那天早上我们遇到的时候，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肯定是在当天早上才沾到你身上的，否则你不可能不发现。这是樟树的树叶，全市，除了这里，只有东边才有，而你，却说没到过这里。”

　　王利生抬头，看到了旁边院子里的樟树，笑了：“这个时候才发现，真是的……”

　　“还有上次，我去你的宿舍找你，当时你的女朋友王艺正在为你擦拭眼镜，我闻到了很大的血腥味儿，很有可能，是你在行凶的时候，溅到眼镜上，而你却没发现的。”

　　“血腥味？”王利生摘下眼镜，凑到鼻子边：“我怎么没注意到？”

　　“因为当时杀纪泉的时候，感受到的血腥味太重了吧，所以之后，才忽略了。”颜走到王利生旁边：“你杀他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王艺送的手表吧，有关于这个，我不想说太多，因为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足以让你去杀一个人。你回到宿舍之后，本来是轻手轻脚的，洗掉了身上的血迹，消除了一切痕迹之后，把宿舍里的钟表，向前调了两个小时，然后故意造成很大的动静，直到把同寝的人吵醒，然后他看看表大概几点，埋怨你几声，就又回去睡了，这样，你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王利生摆弄着手里的眼镜：“原来是这样啊，才害我露出马脚。”

　　颜走过他身边：“剩下的，就和警察去说吧。”颜走出胡同，这个时候，隐藏在暗处的包括于可佚的一众刑警，跑到胡同里，逮捕了王利生，刚才说的话已经全部录了下来，可以当作证据呈给法官。

　　之所以不想听他杀人的理由，是因为，那理由，绝对是非常意想不到的小事。

　　不再沉默中毁灭，就在沉默中爆发。可是，爆发和毁灭，一向是并存的。

　　王利生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被逮捕三天之后，警方在他的宿舍中找到了他杀人是穿的衣服，通过化验，上面确认是纪泉的血没错；随后又在距离餐厅旁边的下水道里，找到了沾血的砖头，也就是凶器。

道格拉斯

第二十八章：宠儿

　　最近颜出了上课之外，基本上不出家门，说是在家，不过基本上就是窝在她那间卧室里面听音乐，吃饭的时候高兴了就下来一起吃，不高兴就叫管家直接把饭端上来，吃完了再叫他端下去。而且无论是秦尚卿还是易哲，谁约她出去玩她都不去，一放学就直接回家，成了好好学生。

　　颜坐在床上，穿着很宽松的衣服和裤子，盘着腿，另一头，放着那个耳机。就这样痴痴地望着，至少已经有3个小时了。

　　不对，这耳机不是尚卿送给我的，就算失去记忆了也好，再没印象也好，这不是她送给我的。这是…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说她送的东西不重要只是…这不只是礼物那么简单，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颜用双手拿起耳机，放在胸前，闭上眼睛。

　　“送给你了！好好珍惜哦！”

　　“干吗没事就把它挂在脖子上啊，抄袭我哦……”

　　“不要把音乐放得这么大声，对耳朵不好的。”

　　“你要小心一点。”

　　颜捂住自己的耳朵，将双腿抬起，将头埋在里面，顺势将耳机挂在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为什么记不起来，为什么忘不掉？模模糊糊的影子，声音、话语，每一次都那么清晰，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颜舒展开身体，仰面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喘息着。

　　咚咚：“颜？”门外，传来易哲的声音。

　　颜愣了一下，坐起身：“进来。”

　　易哲推开门，穿着白色长袖衬衣和牛仔裤，嘴边挂着奇怪的笑，他走到颜的身边坐在她的对

　　面：“老是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哦。”

　　颜望着他，没有回答问题，却说：“你笑的好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易哲愣了一下，笑了一声，说：“不知道由我来说好不好。”

　　颜挥挥手：“没关系的，说吧，什么事？”

　　“其实我已经来了一会了，只是刚才，段黎阿姨把我叫出去和我说了些事情。”易哲低下头说，脸上依旧挂着奇怪的笑。

　　颜歪着头，眉头皱在一起：“段黎阿姨找你？说了些什么？”

　　“呵，她叫我到庭院里，问了很多问题，例如，我父母是干什么的，家是那里的，还有，具体年纪是多大什么的。”

　　“哈？”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调查户口啊，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告诉她说，我的父母都在国外；现在的家是在这里，具体年龄，和颜一样。”易哲笑着耸耸肩。

　　“你还真不给她面子啊……”颜低下头汗颜道。

　　易哲翘起一条腿，两只手撑在床上：“然后她还问我和颜认识多久了，交往多久了，接着就开始介绍她家女儿了。”

　　这下颜更加不明白了：“段婉？为什么？”

　　易哲看了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在这方面好像天生就很迟钝…对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放假了，尚卿说想一起去游乐场玩，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唉——要去游乐场啊，马上就要到七月了，天气会很热的，而且那里肯定到处都是人，好像集体蒸炉一样我才不去呢！”颜果断的拒绝。

　　易哲额头上挂上三道黑线：“你就不会说些中听的话…好了，放假就是要出去玩的吗，别老是这么别扭，不合群不好哦。”

　　最后，在易哲的软磨硬泡下，颜终于同意了，不过条件是：“带段婉一起去吧。”

　　“啊……”

　　“你也说了，不合群不好，老是闷在家里也不好啊，所以——带段婉一起去吧。”

　　“……好吧，不过，她妈妈会让她去吗？”

　　颜扬起头想了想：“嗯…到时候再说好了，反正也是为了她女儿好，她应该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吧。”

　　事实证明呢，东方颜确实是个很迟钝的人，不仅迟钝，而且，过分乐观了。

　　“阿姨，段婉老是这么憋在家里不好的，而且把她交给我你还不放心么，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和性格都有好处的。”颜和段黎坐在中间的大沙发上，一个一副哀求的模样，一个一副坚决不服从的模样。易哲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和对面的颜母相对，东方齐川去国外开会了，所以不在。至于事件所涉及的当事人段婉，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行，小婉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吓着了怎么办。”段黎将脸转过去，不再看颜。

　　她那有那么脆弱啊，颜无奈的在心里感叹。

　　“可是她也不能一辈子们在家里不见人啊，以后结婚的时候，以段家的实力肯定会邀请很多客人的吧，到时候怎么办？新娘因为不习惯所以不出场吗？不行吧，所以啊，就当作是那个时候的锻炼好了。好么？”颜抓住段黎的胳膊，摇了摇说。

　　喂喂，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易哲在一旁听着，越来越听不下去了……

　　可段黎却愣了一下，回过头问：“那…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去啊？”

　　“还有他！”颜指了指易哲，接着说：“还有我的一个女朋友，上次来的时候您见过的，头发长长的长得很漂亮的那个！”

　　段黎想了想，皱起眉头：“她可靠么，家里是干什么的？”

　　颜无奈的在心里吐了口气：“她是孤儿，和我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没关系的！可以绝对的信任！而且她和段婉又不熟，不会害她的！”

　　段黎低下头，像是在思考，并且许久，都没有给颜答案。

　　“啊呀段黎阿姨你就答应吧，我还和段婉说了放假要带她出去玩的，这样一来不成了言而无信的人了吗！会对段婉幼小的心灵造成很大的伤害的，而且她的希望落空了她也会很难过很伤心的呀！对吧？”

　　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爆发式口才……

　　易哲将一只手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脸，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放在翘着的腿上。

　　“那…好吧，不过下午2点之前一定要回家！”段黎最后提醒道。

　　“一定的！”

　　Great！终于搞定了！真是个难缠的女人呢……

道格拉斯

第二十八章：宠儿

　　最近颜出了上课之外，基本上不出家门，说是在家，不过基本上就是窝在她那间卧室里面听音乐，吃饭的时候高兴了就下来一起吃，不高兴就叫管家直接把饭端上来，吃完了再叫他端下去。而且无论是秦尚卿还是易哲，谁约她出去玩她都不去，一放学就直接回家，成了好好学生。

　　颜坐在床上，穿着很宽松的衣服和裤子，盘着腿，另一头，放着那个耳机。就这样痴痴地望着，至少已经有3个小时了。

　　不对，这耳机不是尚卿送给我的，就算失去记忆了也好，再没印象也好，这不是她送给我的。这是…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说她送的东西不重要只是…这不只是礼物那么简单，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颜用双手拿起耳机，放在胸前，闭上眼睛。

　　“送给你了！好好珍惜哦！”

　　“干吗没事就把它挂在脖子上啊，抄袭我哦……”

　　“不要把音乐放得这么大声，对耳朵不好的。”

　　“你要小心一点。”

　　颜捂住自己的耳朵，将双腿抬起，将头埋在里面，顺势将耳机挂在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为什么记不起来，为什么忘不掉？模模糊糊的影子，声音、话语，每一次都那么清晰，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颜舒展开身体，仰面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喘息着。

　　咚咚：“颜？”门外，传来易哲的声音。

　　颜愣了一下，坐起身：“进来。”

　　易哲推开门，穿着白色长袖衬衣和牛仔裤，嘴边挂着奇怪的笑，他走到颜的身边坐在她的对

　　面：“老是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哦。”

　　颜望着他，没有回答问题，却说：“你笑的好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易哲愣了一下，笑了一声，说：“不知道由我来说好不好。”

　　颜挥挥手：“没关系的，说吧，什么事？”

　　“其实我已经来了一会了，只是刚才，段黎阿姨把我叫出去和我说了些事情。”易哲低下头说，脸上依旧挂着奇怪的笑。

　　颜歪着头，眉头皱在一起：“段黎阿姨找你？说了些什么？”

　　“呵，她叫我到庭院里，问了很多问题，例如，我父母是干什么的，家是那里的，还有，具体年纪是多大什么的。”

　　“哈？”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调查户口啊，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告诉她说，我的父母都在国外；现在的家是在这里，具体年龄，和颜一样。”易哲笑着耸耸肩。

　　“你还真不给她面子啊……”颜低下头汗颜道。

　　易哲翘起一条腿，两只手撑在床上：“然后她还问我和颜认识多久了，交往多久了，接着就开始介绍她家女儿了。”

　　这下颜更加不明白了：“段婉？为什么？”

　　易哲看了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在这方面好像天生就很迟钝…对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放假了，尚卿说想一起去游乐场玩，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唉——要去游乐场啊，马上就要到七月了，天气会很热的，而且那里肯定到处都是人，好像集体蒸炉一样我才不去呢！”颜果断的拒绝。

　　易哲额头上挂上三道黑线：“你就不会说些中听的话…好了，放假就是要出去玩的吗，别老是这么别扭，不合群不好哦。”

　　最后，在易哲的软磨硬泡下，颜终于同意了，不过条件是：“带段婉一起去吧。”

　　“啊……”

　　“你也说了，不合群不好，老是闷在家里也不好啊，所以——带段婉一起去吧。”

　　“……好吧，不过，她妈妈会让她去吗？”

　　颜扬起头想了想：“嗯…到时候再说好了，反正也是为了她女儿好，她应该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吧。”

　　事实证明呢，东方颜确实是个很迟钝的人，不仅迟钝，而且，过分乐观了。

　　“阿姨，段婉老是这么憋在家里不好的，而且把她交给我你还不放心么，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和性格都有好处的。”颜和段黎坐在中间的大沙发上，一个一副哀求的模样，一个一副坚决不服从的模样。易哲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和对面的颜母相对，东方齐川去国外开会了，所以不在。至于事件所涉及的当事人段婉，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行，小婉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吓着了怎么办。”段黎将脸转过去，不再看颜。

　　她那有那么脆弱啊，颜无奈的在心里感叹。

　　“可是她也不能一辈子们在家里不见人啊，以后结婚的时候，以段家的实力肯定会邀请很多客人的吧，到时候怎么办？新娘因为不习惯所以不出场吗？不行吧，所以啊，就当作是那个时候的锻炼好了。好么？”颜抓住段黎的胳膊，摇了摇说。

　　喂喂，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易哲在一旁听着，越来越听不下去了……

　　可段黎却愣了一下，回过头问：“那…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去啊？”

　　“还有他！”颜指了指易哲，接着说：“还有我的一个女朋友，上次来的时候您见过的，头发长长的长得很漂亮的那个！”

　　段黎想了想，皱起眉头：“她可靠么，家里是干什么的？”

　　颜无奈的在心里吐了口气：“她是孤儿，和我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没关系的！可以绝对的信任！而且她和段婉又不熟，不会害她的！”

　　段黎低下头，像是在思考，并且许久，都没有给颜答案。

　　“啊呀段黎阿姨你就答应吧，我还和段婉说了放假要带她出去玩的，这样一来不成了言而无信的人了吗！会对段婉幼小的心灵造成很大的伤害的，而且她的希望落空了她也会很难过很伤心的呀！对吧？”

　　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爆发式口才……

　　易哲将一只手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脸，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放在翘着的腿上。

　　“那…好吧，不过下午2点之前一定要回家！”段黎最后提醒道。

　　“一定的！”

　　Great！终于搞定了！真是个难缠的女人呢……

道格拉斯

第三十章：破碎的羽毛

　　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爸爸妈妈、易哲还有于可佚都在。

　　睁开眼睛，颜想要坐起来，旁边的易哲去扶她，却被回绝了：“你是谁？”说着话的时候，眼睛望向于可佚，表情严肃而认真。

　　许久，于可佚说话了：“看来…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颜将腿曲起来，用双臂环住：“回答我的问题。”

　　在看到两人为难的表情之后，颜又转向自己的父母：“妈，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已经没事了，放心。”

　　“可是…”颜母握住颜的手，眼里闪着泪光，担心地看着她：“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颜没有看她，点了点头就看向自己的手。

　　颜母却反过来看着于可佚和易哲：“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想起来啊！那些

　　回忆那么痛苦！为什么啊！” 颜母扑过去抓住易哲的领子哭到。

　　“好了，咱们先出去吧。”东方齐川走过去扶住自己的妻子，向门外走去，关门之前，看了看愣在床上的颜，无奈的叹了口气。

　　作孽啊。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颜看向易哲：“你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于可佚叹了口气，说：“他的中文名字叫易哲没错，英文名叫Stevenson。Finn。至于他的职业，我不方便透露，是我的朋友，最近正好在休假，所以来……”

　　没等他说完，颜就将话接了过去：“帮你让我恢复记忆，他的职业大概是特工或者特殊警务人员之类的吧，几年前来中国，可能是因为任务中出了什么差错结果你善心泛滥帮了他一把，所以他欠你一个人情，这次休假他来中国也是你叫他来的，按照可凡日记上记录的东西去做，直到我恢复记忆。不直接演绎可凡的性格是怕做得太明显，招来我身边人的怀疑或者直接被否决。对吗？”

　　于可佚无奈的皱了皱眉：“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让我恢复记忆有什么好处吗？”颜的表情严肃到冰冷，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易哲将话接了过去：“因为那本日记上，好像记录着你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关键的部分却被人撕掉了，于可凡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被杀的，所以我们希望你可以想起来，那样，没准会有什么线索。”

　　“哦，因为我父母不同意直接让我接受治疗恢复记忆，所以你们才使用这种间接的形式？”

　　两个人点点头。

　　“那好吧，把可凡的日记给我，比在你们两个人手里有用得多。”颜闭上眼睛说。

　　旁边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易哲说：“那好吧，我去拿。”

　　“等等。”颜睁开眼睛，望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段，段婉呢…”

　　“……就像，你看到的，她死了。”易哲皱着眉回答道，然后接着说：“秦尚卿的情绪也不太稳定，我先让她回家了。”

　　“那…段黎阿姨呢？”

　　没等二人回答，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有男男女女的吵闹声，高跟鞋踢在地上的摩擦声，还有女人的哭闹声。

　　“她怎么来了…快去外面挡住！”于可佚说着，和易哲一起向门外走去。

　　“等等！”颜叫住两个人，看向门外：“让她进来。”

　　“你疯了吗！那女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易哲转身冲着颜喊道。

　　“我说了让她进来！”颜认真的说。

　　没办法，最后两个人只能放那个女人进来，不过所有的警务人员都站在门口，以防万一。不能，再有人死了。

　　颜在看到段黎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好像六十几岁的老人，脸上的眼泪和皱纹纠缠在一起，模糊了五官。她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伸着双手，头发蓬乱。颜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小婉，我的女儿，我的小婉……”段黎抱住颜，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我的小婉，有妈

　　妈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嗯？妈妈保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颜反过来抱住段黎：“嗯…我知道，妈妈。”

　　“乖女儿…”

　　站在外面的易哲看着这一切，不禁有些神伤，他拍了一下旁边于可佚的肩：“我先回家把日记拿回来，你们接着在这看着。”

　　于可佚点点头。

　　易哲转身，向医院大门走去。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也好，老是按照一个小孩子的日记生活做事，也该腻了吧。

　　晚上，因为颜的要求，再加上她也没什么大病，医院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本来东方齐川很强硬的想要留下守备保镖在这里，可仍旧被颜直接拒绝，并且，理由充分。豪华的单人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颜将日记本放在灯下，映照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娟秀字体。

　　2010年2月16日 天气：晴

　　明天就要搬家了，收拾了这么久的东西真是累死了，那些Macheal。Jackson的CD和碟片，买的时候是很爽没错，可是收拾的时候更爽…整整收拾了三天才差不多都塞进箱子里，而且好像还有两盘封面开裂了……下次应该多准备几个箱子才对。

　　再开学，就要转到新的学校去了，不知道那里怎么样，听警察说那是那个什么女高中侦探的学校。不过比起学校，我倒是对这个人更感兴趣，高中一年级的女生就可以帮助警察侦破案件了，肯定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吧。不过警察说她好像是个很内向的家伙，不爱和人说话，也不怎么合群，但是家里很有钱的样子。�******��都是这样的吧，所谓的贵族病？呵呵，我还挺期待的。

　　2010年2月20日 天气：晴

　　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累死我了…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要准备下去新学校的东西才行。警察最近很忙，老是夜不归宿，还告诉我不能随便去局里看他，自己好好在家收拾东西…拜托！这么多的东西全叫我一个人收拾！搞错没有！当心我去找爸妈告你状！

　　算了，警察也是为了工作吗，爸妈好不容易休息下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下次清明的时候和警察一起去比较好。

　　好了，今天终于可以轻轻松松的睡一觉了，啊！把这么多东西这么快就收拾好的我真是太伟大了！

　　2010年2月28日 天气：阴转晴

　　今天去了新的学校，环境还算不错，老师同学也还好，没有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而且，我正好和那个侦探分到一个班了，真的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呢，长的其实挺阳光的，可是基本上不笑。不能不说，真的是个很安静很不合群的人……老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我去找她搭话，她也不是不理，好像也没有很难相处，只是没说什么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奇怪的人…

　　警察今天终于回家了，不过一回来饭都没吃就直接回房睡觉去了，真是的，生活老是这么没规律对身体可不好，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重案犯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是让我这个弟弟为他操心，累啊……

　　2010年3月8日 天气：多云转晴

　　东方颜，那个侦探的名字，她自己告诉我的，还好这几天的劝导没有白费，她终于肯和我有所交流了…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也是感觉得到有些寂寞的吧，因为她几乎没有朋友啊，只和班上一个姓秦的女生比较要好，但是每次女生来找她要拉她出去玩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她拖出去，也是为了她好吧。

　　那就努力把她变得合群一点吧，以后万一老是一个人得了抑郁症那可就不好了！

　　20103月12日 天气：晴

　　今天我把耳机借给她用了，还给她听了Macheal。Jacheal的歌，她好像挺享受的样子，甚至还有些笑意呢。太好了！继续努力吧！争取让她也喜欢上Macheal的音乐！那样的话，人没准也会变得开朗很多。

　　2010年3月20日 天气：晴

　　怎么这么快啊，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不能老是听音乐也要看看书了…万一挂科的话警察不会饶了我的……为什么要考试啊！！！

　　2010年3月31日 天气：晴

　　东方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竟然差一点就考满分了，那家伙什么时候在学习了我怎么都没看到？害得我浪费了这么多听音乐的时间也才考了30名……不平衡啊！

　　不过她应该以前学习就很好很聪明吧，不然怎么能帮到警察呢，而且拿到成绩单的时候表情也很淡然，好像习惯了一样…唉，要是把她的成绩分我一半就好了……

　　2010年4月1日 天气：晴

　　原来她会笑的！今天和几个人一起合伙整班主任，结果她笑了哎！明明笑起来比较好看干吗平时还老是装酷啊…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将笑容永远留在她脸上！

　　颜抬起头，忍住不让眼泪掉出来，

　　白痴！干吗写这么多没有用的东西！这样也算是一张日记的话我天天不知道可以写多少了…

　　直接将日记翻到最后一页，颜伸手将眼睛里的眼泪擦掉，看了起来。

　　2011年7月20日 天气：晴

　　最近我觉得很奇怪，和颜一起出去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可又看不到什么可疑的家伙，而且她身边最近老是有意外发生，总之是很危险。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人她也说不知道，虽然她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可认识的人还是不多啊，是什么呢？还是她爸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真是的一点头绪也没有！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不行啊，让警察去查下好了，可是他一定以为我是大惊小怪或者以他很忙为由推辞掉的…

　　反正现在放假了，那就让她天天呆在家里好了，起码比较安全，实在不行，即使她爸讨厌我也没办法，去陪着她好了，总之，她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2011年7月30日 天气：晴

　　竟然是个女人，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她要干什么，和颜有什么过节吗？今天差一点就可以看清她的脸了…可恶的路口！只能等下一次了吗？那颜不是更危险了吗？怎么办，一定有办法的，快点想……

　　后面就什么也没有了，颜合上日记本，闭着眼睛，思索着。

　　女人…吗。

　　伸手摸了摸自己裤子口袋，那个东西，还在。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道格拉斯

第三十一章：罗盘

　　颜的表情很镇静，房间里依旧只开着一盏台灯，她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被子里。

　　“这么晚才来啊，我可等了你很久呢。”

　　一个躲在门边阴暗处的影子，向后退了一下，然后又回到原位：“是吗，这么说来还真是对不起了。”

　　“没什么，都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影子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走上来：“这么快就猜出来了，真不愧是你啊。”

　　颜冷笑一声：“是你自己太大意了，杀完最后一个人之后很开心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最后一个人，我可什么都听不懂哦。”对方带着玩笑的语气说。

　　“那你自己心里清楚。怎么，想来拿回自己的东西吗？”

　　“我就知道，一定是被你捡走了。”影子向前靠近了一步。

　　“我不会给你的，这是关键性的证据，我不会让它落到任何人手上。”颜果断的说。

　　“哦，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难道，想送我进监狱吗？”

　　颜摇摇头：“尚卿，你认为，我为什么不把它交给警察也没在门口放任何守卫，就这样直接一个人等你来呢？”

　　影子不说话。

　　“去自首吧，那样的话如果我向法官求求情，没准可以保住一条命。”颜低下头，露出哀伤的表情。

　　影子沉默了许久，说：“你到底，给不给我？”

　　颜皱了皱眉，闭着眼睛摇头：“尚卿，可凡的事情……”手伸向旁边的报警器按了下去：

　　“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原谅你。”

　　“吡——吡——吡——！”警铃响了起来，刺耳又吵闹。

　　“东方颜我看错你了！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影子转身奔了出去，脚步声慢慢消失。

　　颜就那样愣在那里，许久，才吐出一句：“我们…是朋友吗？”

　　第二天，警方向全国发出通缉令，通缉对象，是20岁的秦尚卿。她的宿舍已经去搜查过了，除了少了几件衣服之外，基本都还在，不过已经没有回来的意思了，颜说的那张照片，也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万一她连你也想杀的话怎么办！”易哲站在床边，应该是已经恢复了本来性格吧，表现的和之前有些出入。

　　颜表现得很冷静，也很淡然：“我没死就好，本来是想让她去自首的，可是现在看来，她陷得比我想象的要深。”

　　“那个证据呢？现在可以交给警方了么？”于可佚站在病床的另一边，认真地问。

　　颜看了看他，伸手进裤子口袋里：“给你。”是一个沾了血的项坠，金色的好像罗盘一样的，哪天在游乐场秦尚卿脖子上戴的那一个。

　　“等等！”东方齐川看到那个项坠，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跑过来从于可佚手里夺过去，反复的观看。

　　“那个，东方…先生…”于可佚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又不好说什么。

　　“这…这……”东方齐川向后倒去，幸好颜母和于可佚及时将他扶住了。

　　易哲则赶紧跑出去找医生了。

　　“齐川…你怎么了，见过这个项坠吗？”颜母扶住他担心的问。

　　东方齐川看着手里的项坠，没说话。没过多久，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

　　做了一些例行检查，吃了点要把血压降了下来，医生建议回家好好休息下，可他执意要留在医院里和颜说些事情，并且，任何人不许在场，更不允许偷听和偷看。而且看来，颜母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东方齐川坐在颜的病床旁边，叹了很久的气，才开始说：“东方家、段家、庄家、宋家还有纪家，这是世人所知道的，即在生意上往来密切，私下往来也很密切的五个家族，并且我们还同时经营着一家公司，万一自己的公司运营不善，可以靠这间公司来周转。可是一开始，这间公司，是六个人的。”

　　“六个人？”颜皱了皱眉。

　　“对，还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陈尚，是我们之中最大的股东，手里持有这间公司一半的股份。有一年金融危机，那时你还很小，因为我们五个人的公司具有连锁性质，所以只要一间公司效益不好，其他四间也会跟着一起倒霉。”

　　“那用那间公司的基金来周转不就好了。”

　　“是啊，可是，陈尚竟然以保全下属公司为由，拒绝拨动资金支援我们。眼看着，五间公司就要倒闭了，我们……”

　　“你们怎么了？”

　　“我们只能威胁他，说要是再不拨款，就要他好看…可是那家伙不但不怕，反而更嚣张了。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说他什么都不怕，还说有本事……”

　　“怎样？”颜试探性地问。

　　东方齐川闭上眼睛，犹豫了好久，才说：“就杀了他。”

　　！

　　“所，所以呢？”

　　“我们实在是被逼急了，如果再不周转资金，公司就要倒闭了！”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你们杀了他……”颜握住自己的双手，可仍旧看得出轻微地颤动。

　　“我们逼他签了股权让渡书，将他的股份平分在我们五个人名下，然后…烧掉了他的房子。”

　　两个人就那样愣在那里，很久，谁都没有说话。不过爸爸还是比女儿要镇静一些：“这个项坠，是当初，陈尚送给他老婆的，我们都看见了，他老婆，就姓秦。”

　　“他的女儿…现在回来复仇了。”颜倒在后面的靠背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东方齐川走出病房，所有人都在门外等候，颜母看到立刻跑上来问：“怎么样齐川？身体怎么样？还有眩晕的感觉吗？”

　　当事人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易哲和于可佚说：“你们进去吧，颜叫你们。”

　　两个人点点头，走了进去。

　　颜母扶东方齐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手肘放在腿上，用手撑着额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易哲和于可佚走了出来，商量着什么，然后看向正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易哲走过去：“嗯……伯父伯母，我们要先回警局了，请你们看好东方颜，不要让她随便乱跑，还要以防秦尚卿再次来医院报复。”然后就和于可佚一起，向医院大门走去。

　　“等等…你们，没有什么事情了么？”这个时候东方齐川站了起来，有些吃惊地望向两个人。

　　而被问的两个人显然不太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对啊，没什么事了。您有什么事吗？”

　　东方齐川愣了一下，挥挥手说：“没事，没事！你们先走吧！”

　　两个人点点头，怀着莫名奇妙的心情走出了医院。

　　“颜！”东方齐川冲进病房，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欣喜表情。

　　可颜背对着大门躺在床上，身体有规律的微微起伏着，看样子已经睡了。

　　东方齐川笑了笑，脸上挂着因为松了口气而渗出的汗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你是我的父亲啊，我怎么可能，去出卖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