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流年

道格拉斯

第十一章：美女警察

　　下午，13：20“啊~怎么样，查完了没。”

　　颜戴着帽子从自己的跑车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还打着哈欠。

　　于队翻了翻每个人拿来的记录本：“还差一户。”

　　颜揉揉眼睛：“还差的那一户是干什么的？”

　　于队查了下笔记本：“是个漫画家吧。”

　　颜皱了皱眉：“漫画家？他为什么不配合？”

　　“他说他…只接待女警。”一个男警察说，样子有些尴尬。

　　颜用眼瞟了瞟那个总是找茬儿的女警的所在位置：“啊？那边站着的那个是什么啊。”

　　“他说…长相达到一定标准的才可以…”那个男警察补充道。

　　“就是说要漂亮的才行。”易哲以一种奇怪的口气在后面接到。

　　“啊？你们不能强制执行吗，真麻烦。”颜说完就摘下帽子，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喝了几口矿泉水，摘下耳朵上奇怪样式的耳钉。接着，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柜，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银制的很漂亮的女士耳环。换上之后，颜又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唿——”易哲望着稍微像点女人了的颜，不禁感叹。

　　“吹什么吹，长的那么乖还敢吹口哨。快点走，我可不想以这种造型示人太久。”颜把自己的帽子扣在易哲头上，然后大踏步的向对面的楼走去。

　　“又不是我自己想长这样的……”易哲在后面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用手重新戴了戴帽子，跟在颜的后面进了那栋楼。

　　“是这家吗？”到了顶层，颜不耐烦的指着面前的门问于队。

　　“对，就是他。”说着按了一下门铃。

　　里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谁啊？”

　　“警察，快开门！”

　　“怎么，你们找到美女警察了？”

　　“你先开门在说！”

　　“真是的，现在的警察态度真差……”

　　那个人的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听到开门的声音。

　　“美女警察在…”出现在颜眼前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睡衣的光头胖子，看上去很邋遢。算了，反正这类人的生活本来就很没有规律，长成这样也不奇怪。

　　颜站在门前，挂着标准的服务性微笑，对那人点点头，口气异常温柔：“你好，我们正在办案，想请你协助调查一下，就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那人好像看的有点太认真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嗯…哦，好好，没关系，想调查多久就调查多久。快进来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颜楞了一下：“哦，好，我，我叫东方颜。刚才可能是我同事们的问话方式有问题，如果是他们说错了什么，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见怪。”

　　“啊，哦，没关系没关系。我叫董青，是个小有成就的漫画家。你看过纸片人系列么，那就是我画的！”一行人来到客厅就坐，可是主人只是在滔滔不绝的对着颜说话。

　　颜笑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拿出笔和本，开始记录：“对不起，我没怎么看过漫画，不过今天我回去会好好看看你画的作品的！那么，请问9月23号那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那人听到颜对他的漫画感兴趣，笑得更厉害了，嘴角恨不得弯到耳根：“是吗，那就请今后多多支持了！那天晚上我在家啊！”

　　于队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对面，接在后面问道：“那…你看没看见对面那栋楼的顶层在干什么？”

　　“不知道。对了，东方警官，你多大了，有没有结婚对象啊？”看来这个人对除了颜之外的家伙统统不感兴趣……

　　颜愣了愣，有些尴尬的回答：“嗯…随便问女生的年龄好像不太好吧。那，那天晚上对面楼的顶层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董青想了想：“不一样？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是挺奇怪的…”

　　“是吗！请继续说下去！”颜兴奋的瞪大了眼睛。

　　“说下去是可以，不过…”

　　“有什么条件吗？”颜笑笑问。

　　“哦，没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颜深呼吸了一下（因为不耐烦），闭了一下眼睛（因为顾及到易哲），一咬牙一跺脚（因为实在太违背自己本身意愿了）就顺着他说了：“啊？哦，我——没有结婚对象。”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董青小声嘟囔了一句。旁边某位戴帽子的同学一直不停的叹着气，还跟自己额前的刘海过不去。只是董青因为颜的关系太兴奋所以一直没注意到而已。

　　颜深呼吸了一下，继续保持着微笑：“那，你能说了吗？”

　　“嗯。我每天晚上啊，都会在客厅找灵感画漫画，累的时候呢，就走到窗户旁边看看风景。

　　对面楼的顶层拐角那里总是亮灯亮到很晚，有时还能看到来回走动的人影，好像是个挺勤奋的人。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拐角的灯竟然一直没有亮，就只是楼迎面的地方有点微弱的亮光，好像是，电视发出来的光。“

　　颜皱皱眉头：“电视发出来的光？以前你看过吗？”

　　那人低头想了想：“没有，以前从来都是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的，然后应该就睡觉了吧。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那家亮过电视。”

　　“哦，那你看没看到什么晃动的人影？”

　　董青摇摇头：“没怎么注意，太暗了，更何况，谁没事儿会去注意那些事儿啊。”

　　“那您记得那大概是几点的时候吗？”

　　“不记得了，反正挺晚的了。”董青想了想说。

　　颜点点头：“哦，好。谢谢您的配合，如果以后想起什么的话，请联系我们，这是我们于队的电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写下于队的手机号码然后撕下来递给了董青。

　　董青失望地接过写着于队电话号码的那张纸，又向颜靠近：“于队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给我你的呢？”

　　“啊？为什么要给你我的电话号码啊？”颜笑着。终于解脱了……

　　“因为……”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已经没有必要忍耐了，颜站起身，爽快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然后就看是大跨步的往大门走。

　　董秦拖着自己肥胖的身体一直跟到大门口：“唉唉唉，怎么这样就走了？”

　　颜回过头，依旧微笑着：“当然了，否则你要留我们在这儿吃饭吗！”语气算很好了……

　　而显然当事人并没有理解到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留你是肯定的，其他的人就不必了。”

　　“那么，我也就不必了，再见。”

　　易哲已经打开了门，颜说完话后刚要走出去，就又被董青拦住了。

　　“等等，好不容易来一趟，留个电话吧。”董青笑的令人感觉很不安，这一看就像是图谋不轨的吗！

　　易哲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过颜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不用了！我们现在该走了，不用送了！”

　　董卿当然不甘示弱：“你是谁啊！我跟东方警官说话呢有你什么事儿啊！当心我跟你们队长投诉你！”

　　“你投啊！”易哲不在乎的说道。

　　董青转向正在一旁看热闹一样的于可佚队长：“唉，你是那个什么于队是吧，看看你的属下，怎么态度这么差！”

　　于队笑了笑，说：“对不起先生，他们俩不归我管。”

　　董青更气了，觉得他们是在“官官相护”：“什么！想包庇不成，不归你管柜谁管？”

　　颜忍住笑，从易哲身后跳出来说：“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那人很听话：“东方颜啊。”

　　易哲抬起头，提醒了一下：“东方这个姓，可不常见。”

　　董青低下头，嘴里嘟囔着什么，不过呢，他脸色开始发白的时候，倒是正好也挺清楚了他嘟囔的是什么：“东方？东方齐川……”

　　颜笑着望着已经有些发抖的董青：“那是家父的名字。”

　　“你，你是东，东方家的千金？！”董青指着颜。

　　颜想了想说：“千金说不上，不过，我爸倒是只有我一个女儿。”

　　“你，你不是警察吗！？”

　　“唉，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警察了，我只是在和男朋友出来买东西的时候被警察抓来友情客串一下而已，我们可是模范公民。”说完就挽上了易哲的手。

　　董青指着易哲，表情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愤怒：“他，他……你不是说你没有结婚对象的吗！”

　　颜摊摊手：“可是我没说我没男朋友啊，好了，于队，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一步，bye-bye~”然后和易哲一起走出了门。

　　于队例行公事的嘱咐了几句之后也跟着一起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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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一次拜访

　　回到楼下后于队和颜商量决定：颜先回案发现场，调查她想要调查的东西；于队呢，要去叶竹的公司，询问他的同事一些情况，晚上11点，在这里集合去正式拜访叶竹。

　　案发现场，下午17：45

　　颜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面对着原本挂着宋欣的地方的一张桌子上，双脚放在它配套的椅

　　子上，闭着眼睛。

　　易哲照例，站在她身边，不过一直眉头紧锁，直到好像再也憋不住问题了，才开口说：

　　“颜，为什么要那么晚去叶竹家？你不怕他到时候他已经睡了么？这种情况下去问询不好

　　吧？”

　　颜睁了一下左眼瞟了一下易哲，说：“不会的，像他这种工作狂2点以前是不会睡觉

　　的。”

　　你这样没睡着才更让我惊讶。。。：“那，他不会因为杀了宋欣之后松了一口而想好好休息

　　几天么？”

　　颜冷笑了一下：“我想在他眼里，宋欣和人渣没什么区别，所以，杀这么一个人渣，气

　　是肯定会松，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日程生活、”

　　“然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易哲咳嗽了一声说。

　　颜点点头。

　　“为什么你在同一个地方保持一个姿势坐了4个小时又5分钟后不会睡着呢？”而且还是

　　闭着眼睛。。。

　　这是什么问题啊：“我在模拟杀人过程。”

　　易哲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杀人应该不需要四个多小时这么长久吧。”

　　“我要多想几个不同的，然后从里面挑出最合理的，再重新过一遍。”

　　听到这里，易哲百无聊赖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打了个哈欠：“那现在过到哪儿了？”

　　“罪犯在消灭证据。”颜伸出左手食指说。

　　易哲一只手托着腮帮，懒散地问：“那，用什么方法销毁最合理。”

　　“嗯。。。这说不上什么最合理，不过火烧倒是最管用的。”颜点点头。

　　“哦~然后呢？”

　　“没了。”

　　“就这么点东西用你思考这么长时间。。。”四个小时干点什么事不好。

　　颜感到有些恼火，直起身子，不过依旧闭着眼睛冲旁边的易哲说：“当然需要了！我要

　　在脑子里面思考最有可能的，最接近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的方法来进行案情重组。万一有

　　什么不对或者偏离的话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易哲的眼睛望着前面的窗户：“实话实说你这样也不会有太大意义，你又不是凶手，你

　　也不能完全的推测出凶手的想法和做法，即便你在推测的过程中留意到了什么线索，那也是

　　你留下的，而不是犯人留下的。”

　　“那我也可以当作是锻炼大脑的一种形式啊，看看我的心思够不够细腻！万一我去犯案

　　的话会不会留下线索，会不会被警察抓到。。。”死鸭子嘴硬。。。

　　易哲挑挑眉：“。。。那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别犯人没抓到，侦探到提前叛变了。”

　　……

　　晚上11：00，叶竹家门前。

　　出现在门里面的是一位戴着眼睛，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人，比照片上的看上去更为憔

　　悴：“你们是？”

　　于可佚掏出警官证表明身份：“警察，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能进去说吗？”

　　叶竹愣了一下：“哦，那就请进吧。”然后把一行的五个人让进了房子。

　　颜从一进门，就开始打量整个房子，客厅以黑白和米色为主，沙发很宽大，茶几是黑色

　　的，电视柜是木头的，涂上了白色的涂料。电视柜的后右角，有些奇怪的痕迹，让她皱了皱

　　柳眉。

　　为每个人倒了一杯红茶之后就同五个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请问出什么事儿了？”

　　“你认识他么？”于队拿出宋欣的照片递给叶竹。

　　叶竹接过照片，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眼神里，带着些许蔑视的神情，不过面对一个曾

　　经夺走自己女朋友还害她丢了命的家伙来讲，这个表情还算正常：“不熟，他怎么了？”

　　“他死了。”于队收回照片淡定的说。

　　“死了！？”

　　颜望着他的表情，皱了皱眉。一般情况下听到仇人死亡的消息后会是这个表情的么？也

　　不是说不会惊讶，只是，不应该觉得泄愤，或者是直接冷哼之类的么？会是这么大反应，觉

　　得如此惊讶么？

　　于队点点头，然后把宋欣死亡那天拍摄的照片递给了叶竹：“对，就在前两天，他被人

　　钉在教室的后面，死相很惨。”

　　“是，是很惨。”叶竹看了一下之后就马上还给了于队。

　　“还有什么疑问么？”于队把照片收好后问叶竹。

　　叶竹摇头：“没了。”

　　“那么该我问了：你和死者是怎么认识的？”于队旁边的男警员掏出一个本和笔准备记

　　录。

　　“也不应该说是我们认识吧，只是我们认识同一个人而已。”叶竹低着头说。

　　“那个同时认识你们两个的人是谁？”

　　叶竹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空洞：“我的前女友，林小嘉。”

　　“这个林小嘉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骗子和被骗者的关系。”叶竹脱口而出。

　　“骗子？”于队皱了皱眉：“谁是骗子？谁又是被骗者？”

　　叶竹低下头，好像在回忆些什么，表情带着些许伤感：“小嘉被宋欣骗了，到最后连命

　　也丢了。”

　　“那你们是情敌吗？”那个冒失的女警问。

　　叶竹冷笑一声：“哼，别把我和那个骗子相提并论，我是爱小嘉的，可是他只是在玩弄

　　她的感情，就连她最后为他死了，他都没有半点感觉。”

　　“那你恨他么？”于队问。

　　他只是继续保持冷笑：“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放心吧，我不会为了那种人葬送掉自己

　　的前程，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破坏它。”其中甚至，还多了几分镇定。

　　于队低了下眼睛，继续问道：“那9月23日的晚上10点到凌晨1点之间的这段时间，你在

　　哪儿？”

　　“在家。”

　　“在家干什么？”

　　“看电视。”

　　“一直在看电视？”

　　“对。”

　　“有谁能够证明么？”

　　“没有。”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颜说话了：“叶先生是，嘉阳房地产公司的启划

　　部总经理，对吧？”

　　叶竹对于颜的问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嗯，是的。”

　　颜抬起头，笑了笑：“我听说最近嘉阳刚刚竞标到了一块很好的地，你们应该很忙

　　吧？”

　　叶竹点点头：“嗯，确实挺忙得，经常加班。”

　　“那还真的是很辛苦啊，做不完的话不能带回家做吗？”

　　“那是可以的，要不然我们就要集体睡在公司了。”叶竹有些轻松地说。

　　“哈哈。。。是啊，那就不好了。不过经理就是不一样啊，真不愧是Genius学院毕业的高材

　　生啊，你应该一会就能做完，然后就去休息了吧？”颜很好奇地问。

　　叶竹挥挥手：“怎么可能，新工程的话可是很忙的。”

　　颜低下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啊，真可怜。。。那你一定很爱看电视喽？”

　　叶竹奇怪的笑道：“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这么忙的话，怎么还会有时间在本该在加班的那两个小时里面一直在看电视

　　呢？对吧？”颜抬起头，和刚才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可那个自信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起来。

　　“嗯？哦，那天，那天比较特殊。那天是因为上个部门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们的

　　工作也做不了，所以那天我就难得的放松了一下。”叶竹看上去有一些不安，说话也不像刚

　　才那样从容了。

　　“哦~难得放松的日子啊。”颜听到话后低下头，小声说道。

　　说到这里，叶竹突然站起来：“对不起，我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能不能请你们先离

　　开。能说得我已经都说了，如果以后想起什么的话我回去警局通知各位的，所以今天希望你

　　们不要再打扰我了。”

　　于队看了看颜，笑着说：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您继续工作吧，这是我的电话，如

　　果想到什么的话请联系我。”然后拿出纸和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叶竹。

　　“知道了，请回吧，你们一天到晚的也够累的了，赶快回去休息吧。”叶竹接过电话号

　　码，看了看就放在茶几上了。

　　于队看到了一切，不过没说什么，点点头就和一众刑警和颜和易哲出去了。

　　在临出门之前，颜回过头，对着叶竹笑了笑：“请问叶先生喜欢狗么？”

　　叶竹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明显颤了一下，然后用微笑掩饰自己的不镇定：“喜欢

　　啊。”

　　“哦！”颜的手放在门框上，叶竹没有办法关上门：“那，为什么不养一只呢？”

　　叶竹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笑容，眼神游离在四周，只是不看着颜：“我没有时间照顾

　　啊。”

　　颜微笑着点点头，把手放了下来：“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叶竹在她身后关上门，保持那个姿势愣了好一会，眼睛左右转动着。然后猛地转过身，

　　一拳砸在墙上，眼神和面容变得有些可怖，深呼吸平静下来之后，转动眼球，跑到客厅拿起

　　茶几上的手机。

　　楼下颜靠在车旁边，低着头，双手抱肩，眉头紧锁。

　　“有问题。”

　　易哲站在旁边：“有什么问题？”

　　“他以前养过狗。”

　　“你怎么知道的？”于队问。

　　颜抬起头：“他家电视柜的边角，有被狗咬过的痕迹，看家具的新旧，最多也就两三

　　年，所以可以判断，他是最近才把狗弄走的。”

　　易哲皱起眉头：“可是，为什么？和狗有什么关系？”

　　颜想了想：“应该是为了不留下证据吧，养狗的人身上都会有狗毛，狗毛也是可以验DNA

　　的，万一留下了什么，可就不好办了。”

　　众人点点头。

　　“对了。”颜又想起了什么：“今天我趁你们去查8栋的那些住户的时候去保安科查了一

　　下监控录像。据监控录像显示，宋欣被杀的那天晚上的9点45分左右，他就出了小区，一直

　　到凌晨两点左右才回来。而且出去和回来的前后穿的衣服不一样，还有，叶竹在出去的时候

　　背了一个包，回来的时候包就不见了。”颜托着自己的下巴说。

　　易哲惊讶了一下：“你知道得还真是多啊，你是怎么在我们回来之前干了这么多事情还

　　能在我们面前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的？”

　　颜耸了耸肩：“你们的行动太慢了呗。”

　　“那这些都说明了什么？”那个女警问。

　　颜无奈地扶了下自己的额头：“。。。你们怎么这么笨呢，这说明，假如叶竹那天晚上是去

　　杀人的话，那么他就已经处理掉了杀人时穿的衣服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证据。当天他有可能

　　是穿着一身衣服去杀宋欣，在成功之后他换上了背包里面带着的衣服，接着，销毁掉了带血

　　的衣服、背包以及凶器。”

　　“那现在可以拘捕他了么？”易哲问于队。

　　“已经可以了，但是。。。”

　　“但是他可能不会招，那我们就想个办法，让他主动自首，怎么样？”颜站在原地，嘴

　　角牵起一丝邪气的笑。

　　然后，颜带警队的人回到案发现场，采取了一些东西。3天后，几个人再次来到了叶竹的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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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二次拜访

　　叶竹打开门，一看是于队和颜，表情十分的不耐烦。

　　“警官，还有什么事儿么？”

　　于队笑了笑：“不请我们进去么？”

　　叶竹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让一行人进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想浪费时间。”众人坐到沙发上后，叶竹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9月23日晚上10点到凌晨1点左右的时间都在家，对吧？”于队先开

　　口问。

　　“是。”

　　“可是当我们调了小区的监控录像来看的时候，发现你在当天晚上9点45分左右的时候就

　　已经出了小区，一直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才回来，你能解释一下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么？”

　　叶竹眼睛转了一下，有点惊讶，不过不慌张，甚至微笑了一下：“监控录像，我好像记

　　得我们小区的监控录像在一个多星期之前就已经坏了吧？那你们看的，是什么呢？”

　　颜还了他一个微笑：“没错，它是坏了，不过在宋欣被杀前的一天，它就已经修好了，

　　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好了，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

　　叶竹低下头：“是么，那天我去酒吧喝酒了，一个人。”

　　“为什么一个人在那时候去酒吧喝酒到这么晚呢，还是在这么忙的时候。”

　　叶竹深呼了一口气笑道：“正因为忙所以才要去酒吧喝酒来排解压力啊，最近的工作快

　　要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是么，那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出去和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不是一套，而且你出

　　小区的时候后背上背了一个包而你回来的时候那个包却不见了？这是为什么呢？”颜翘着

　　腿，笑着问。

　　“哦，那个。”叶竹伸出手，扶了一下眼镜：“我在酒吧的时候被一个喝多了的酒鬼吐

　　了一身，就买了一身新衣服给换上了，那包也脏了我扔了。”

　　“扔哪儿了？”

　　“天太黑，我不记得了。”

　　“那你晚上出去喝酒，带包干什么啊？”

　　“。。。习惯。”

　　“有这种习惯？”

　　“人和人不一样而已。”

　　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丝带血的东西：“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叶竹看上去很震惊，不过还是笑了笑，吞吞吐吐的问：“这，这是什么？”

　　颜低着头，不去看叶竹的表情：“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根据DNA测试和你家以前养的

　　狗的基因一致，你怎么解释？”

　　“我。。。”叶竹变得有些慌张。

　　颜突然大喊：“是不是你在杀宋欣之前为了不留下证据把狗也杀了！”

　　叶竹站了起来，情绪好像快要失控了，他大喊道：“我没有！我在杀宋欣之前就已经把

　　狗送到。。。。。。”

　　Yes！

　　颜睁开眼睛，笑着站起来，走向依旧愣原地的叶竹：“如果你现在承认的话，我还可以

　　让你算作自首，你是懂法律的人，也是聪明人，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叶竹怔了一下，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瞳孔的收缩，愣了一会后，他叹了口气，扶了扶额

　　头：“哼，我还特意去嘱咐了那个朋友，真是多此一举。宋欣，是我杀的，你们逮捕我

　　吧。”然后，向颜伸出双手。

　　颜看了看他，从旁边绕了过去，于队拿出手铐，铐住了叶竹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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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问询.解

　　警局的问询室里，颜和于队坐在靠门边的一张大桌子后面，桌子上有一台电脑，后面是窗户；叶竹坐在前面距离他们大约3米左右的地方，双手铐在一起，低垂着头，坐在一张被限制住活动的椅子上，身边，还站着两个警察。

　　“当天晚上，我先打电话把宋欣约出来。戴上手套，然后把一身衣服、刀子还有射钉枪

　　放到新买的书包里，接着就出门了。”叶竹开始叙述自己的作案过程了。

　　“你是怎么到达现场的？”于队负责主要的问话，颜负责记录。

　　叶竹冷笑一声：“我是在那里上的大学，那里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后面附近有一块很

　　矮的墙，我从那里翻进去的。”

　　“接着呢？”

　　“接着？我循着记忆来到校务处，趁管理的人员不在，溜进去把高凳搬了出来，搬到那

　　个教室。然后就开始等他。”

　　“继续说，他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就问他还记不记得林小嘉这个名字，他竟然和我说，说他每天接触这么多女人，这

　　么平庸的名字，听上去人长得也不会多有吸引力，他怎么会记得住？”叶竹的口气听上去很

　　奇怪，不知是哽咽，还是已接近疯狂。

　　于队和颜都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望着他。

　　他笑了笑，低着头，仿佛在自说自话：“然后我就告诉他，这是三年前为他跳楼的那个

　　女孩儿的名字。结果。。。他竟然说，‘哦，是那个啊，她抗击打能力太差了，又不是不知道

　　会被我甩，竟然这样去死了，真没劲。。’。”

　　“然后呢？”颜问。

　　“听到那句话之后，我就抑制不住了，我拿着刀追他，他就满教室的跑，但是他的运动

　　神经没有我好，还没跑出教室就被我抓住了。我把他打昏，按在身子底下，用刀划着他的那

　　张令人恶心的脸，还有他那幅没有良心的躯壳！划了很久，那家伙好像有挣扎，算了，记不

　　清了。。。”叶竹的脸好像在笑，那样诡异的笑，颜听着他叙述宋欣被杀的过程，本来在敲字

　　的手，不停地紧握，再松开。。。

　　“然后，等到我知道他彻底死了的时候，我就把刀插在了他的心脏上，搬起他的尸体，

　　放在我预先从校务处那里搬来的高凳上，从他的头开始，用射钉枪钉好。真是完美啊，现在

　　他的脸，比以前可漂亮多了。接着，我来到学校的水池，洗干净我的手和脸，把衣服换下

　　来，丢到学校燃烧树叶的大池子里，把那些东西一起都烧掉了。然后，我就走着回家了。”

　　叶竹抬起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泄愤么？”颜看了看激情慷慨地叙述着案发过程的叶竹说。

　　叶竹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对！小嘉为这种人而死有什么意义！他连半滴眼泪都没

　　有掉！甚至连记都不记得！”后面警察压着他瘦弱的身体甚至有些吃力。

　　颜的手砸在桌子上站起来：“那你现在和他所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和他一样是草菅人命

　　的话 那么你比他还要残忍的多！是你，亲手了解了他的生命！”

　　可叶竹突然冷静下来，不再反驳颜的话：“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我要说的已经都说

　　完了。”

　　“我还没说完呢！”颜快步走到叶竹身边，和他靠得很近：“即使在你眼中！那个宋欣

　　是个连人渣都不如的混蛋！可他也有家人！他也有爱他的人！就好像你爱林小嘉一样！你

　　以 为林小嘉的自杀仅仅是因为宋欣一个人吗！”

　　叶竹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归根结底，是你的爱害了她！因为你对她的好，对她的爱，让她越觉得离开你去宋欣

　　身边是多么的愧疚！宋欣把她甩了之后，她连唯一幸福的招牌也没有了，这让她更羞于面对

　　你！这才选择了自杀！”

　　两个人就那样愣在那里，良久，叶竹才冷笑了一声，其实听上去，更像是自嘲：“人

　　啊，都是感情的动物啊。”

　　颜没说什么，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间。

　　易哲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一直在等颜出来：“口供录完了？”

　　“嗯，已经可以走了。”颜叹了口气说。

　　这个时候，叶竹，也在于队和那个警官的带领下，走出了房间，他扬起头，脸上，依旧

　　是微笑，他望着颜，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养狗的？”

　　“我看到了电视柜角上，有被狗咬过的痕迹，而且，家具看上去很新，所以应该是最近

　　造成的。“

　　“呵，早知道就不养狗了，又不能陪他一生，何必呢。“叶竹低下头，眼神中，是即使

　　谈到林小嘉，也从未有过的温柔。男警官在后面推了他一下，三个人顺着走廊走向下一个拘

　　留室。

　　颜望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喊道：“你的狗是放在朋友家了吧，如果我有时间！会

　　带它来看你的！是我的话应该可以！”

　　叶竹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颜拉住易哲的手，向走廊另一边走去。

　　“东方******！”走到一半，颜听到身后，传来叶竹的声音。

　　颜和易哲愣了一下，回头。

　　叶竹正望着这里，他的表情很认真：“小心你身边的朋友。”

　　于队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易哲和颜，带叶竹离开了。

　　颜愣在原地，不解。直到易哲拉了拉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和易哲一起走出了警局。

　　“宋欣，是个什么样的人？”走出警局，易哲突然回头问颜。

　　“你不是见过么？”

　　“可是我不了解他。”

　　颜想了想，说：“嗯。。。他。。。因为一切都得来得太容易，所以，来的时候不痛不痒，去

　　的时候，就更加的不痛不痒。林小嘉移情别恋的时候应该知道宋欣总有一天会甩了自己，可

　　却没想到自己的自杀会毁了两个男人的人生。”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不出是阴霾，还

　　是不够晴朗。

　　人性和生命，到底哪个比较脆弱？为什么可以将别人或自己的性命如此轻易的凌驾于自

　　己的手掌之上？生命…难道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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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优等生

　　不知道是过得快还是慢，总之，距易哲转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的交往，也开始稳定了。

　　“易哲，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不去看看么？”下课之后，颜跑到易哲的桌子边说。

　　易哲重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书：“你说为什么我们学校明明是大学却还有期中考试

　　啊？”

　　颜想了想：“谁知道。”然后脸上的表情转为幸灾乐祸：“怎么了，没考好么？”

　　“先担心你自己吧。”易哲拉起颜的手向公布成绩的展示栏走去。

　　那里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都挤到一节课间看成绩。。。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挤到公布栏最前排：“一、二、三。。。啊啦，不错嘛，易哲同学！第

　　三名啊，比我考得还好！”颜指着公布的榜单说。

　　“你也不差啊，虽然比我低两名吧。”易哲看了看榜单上第五名后面写着的名字。

　　“切。。。”

　　秦尚卿也从后面挤上来：“两个不是人的家伙。。。”

　　“嗯？怎么了？”颜问。

　　“因为这个吧。”易哲笑着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敲了下榜单上第十名的位置。

　　不过呢，当事人根本没有注意听：“但是，不过怎么考，纪泉都是第一啊，王利生万年

　　第二。”颜看了看榜单最上面说。

　　“那是谁啊？”易哲皱起眉头。

　　“纪泉他的爸爸和我爸爸有生意上的瓜葛，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颜说。

　　易哲半睁着眼睛：“。。。你的青梅竹马好像很多哦。”

　　“呵呵，也还好啦。”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

　　这个时候，秦尚卿跳了出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里的五大名门望族：庄家、

　　宋家、纪家、段家和东方家，其中东方家的势力是最大的。这些家族中无论是生意也好还是

　　生活也好，都经常有往来。”那滔滔不绝的解说的样子，有点百科的感觉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易哲觉得更奇怪了。。。当事人不出来解释，反倒是当事人的朋友跳

　　出来。。。。。。

　　“因为颜的关系啊。”秦尚卿揽过旁边一直在研究榜单的颜的脖子说，随后看向榜单：

　　“不过学校真的是很奇怪啊，上次明明两个人考了一样的分数，应该是并列的，为什么校方

　　还是把纪泉的名字写在上面，王利生在下面，因为家庭势力吗？”

　　人群中，一双戴着眼镜的眼睛，颤了一下。

　　正当易哲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颜突然走过来拉住易哲的手：“我们先回教室吧！”然后

　　就开 始大步的往人群外走。

　　“Hi，东方颜？”后面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颜无奈地垂下头，然后回过头微笑着：“Hi，纪泉。”

　　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很瘦很高的男生向颜和易哲身边走来：“你这次怎么才考了第五

　　名？”

　　“我又不是你，每次都能考第一名。”颜讪讪地笑着。

　　“是啊，虽然你的成绩不赖可每次都得不到第三名以上的位置。”那男人笑笑说。

　　颜点点头：“对啊。”

　　“对了，听说你还没有你的男朋友考得好呢？”那人笑笑望了望易哲。

　　“。。。是啊”颜低下头。

　　“请问你还有事儿么？”易哲先向纪泉答话了。

　　“怎么了？”

　　“没什么的话，我们很忙，要先走了。”易哲笑了笑，搂着颜的肩走出了人群。

　　一直将颜带到花坛旁边，把她按在上面：“你干吗不反驳他，平时的大******脾气去哪儿

　　了？”

　　颜站起来反驳道：“我哪里有大******脾气啊！”

　　“现在！”

　　“。。。好啦，我习惯了吗。”颜无力反驳，只好乖乖坐下说话。

　　易哲皱皱眉：“习惯什么？”

　　“每次考试公布榜单的时候，只要他一来，认识他的人都要赶快走，否则就会遭遇刚才

　　的待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庄翼活着的时候也被他说过。。。不过最惨的还是王利

　　生。”颜低着头说。

　　易哲想了想：“王利生？考第二名的那个？”

　　颜点点头：“嗯，他和纪泉在一个班，每次都很想超过他，可是每次都会的第二名，即

　　使两个人考的分数一样，校方也会把纪泉的名字写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

　　“真够可怜的。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反驳他啊，老让他那么嚣张。”易哲两只手叉腰，表

　　情不爽。

　　颜摆出一幅觉得无聊的姿态：“很幼稚好不好，再说了，人家是第一名，你也没有什么

　　底气反驳啊。”

　　“那你下次考第一名不就好了，凭你的实力又不是不行。”易哲提醒道。

　　“那王利生会变得更可怜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只是很喜欢学习而已。他

　　就只有这一个想当全校第一名的愿望而已，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实现愿望了。”颜无所谓地

　　挥挥手。

　　“你同情心泛滥啊，连这种事都在意。”易哲轻轻地戳了一下颜的头说。

　　“哎呀！很疼得，干吗呀，他是真的很可怜吗！”颜扶着自己的头。

　　易哲笑了笑，按着颜的头说：“哎，好了，同情心泛滥的第五名，陪我去取车吧。”

　　“嗯？已经修好了么？”颜把头上易哲的手拿下来问。

　　“昨天就修好了，可是昨天没时间，今天正好课少，陪我一起去吧。”易哲伸出右手笑

　　笑说。

　　“好啊！等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易哲蹲到尹西面前笑笑：“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好！”然后颜就向教学楼入口跑去。

　　易哲望着颜远去的背影，由温柔的笑转化成神伤。

道格拉斯

第十六章：日记本

　　两个人到修车行取完车，下午学校没有课，所以准备商量一下怎样打发时间。

　　“想去哪儿啊？”两个人坐在车里，易哲坐在驾驶座上问颜。

　　颜想了想：“嗯。。。去上次去过的教堂吧，我找那里的牧师有事。”

　　易哲有些不解：“找牧师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颜有些惆怅地笑了笑。

　　易哲点点头：“好，那走吧。” 然后笑笑对后面的修车工人说：“谢谢了，先走

　　了。”。

　　20分钟后，颜和易哲到达了教堂。

　　两个人进到教堂里面，牧师正站在受难像前。

　　颜走过去，微笑着说：“牧师你好。”

　　牧师回过头，还给颜一个微笑，他的头发已经白了，表情非常柔和：“你好。”

　　接着，颜说：“牧师，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去世了。”

　　“请节哀顺变。”

　　颜的表情哀伤：“他还很年轻，可不可以请您允许他在这里举行葬礼？”

　　“葬礼，当然可以，只要他是虔诚的主的信徒。请问是什么时间？”牧师问。

　　“这周六，上午9点。”

　　牧师低下头思索了一下：“这周六上午，可以。”

　　颜笑了笑，点头：“谢谢您，准备工作就交给我们吧，周五的时候会有人来的。”

　　“好。”牧师笑了笑，走开了。

　　易哲靠在车门边：“是谁要作弥撒啊？宋欣还是庄翼？”

　　“庄翼，庄津叔叔是基督徒。”颜拉开车门，表情略显暗淡得坐了进去。

　　易哲没说什么，拉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坐在车上静默了一会后，颜先提起精神说话了：“易哲，你家住哪儿啊？”

　　“我家？我家离这挺远的，在郊区。”易哲扶着方向盘说。

　　“那我们去吧，反正现在有时间。”颜拍了一下易哲的胳膊说。

　　易哲点点头，然后发动了车子。

　　车慢慢的驶向郊区，颜望着窗外飞快流逝掉的景观，再没说话。

　　车行驶到一片空旷的地界，只看得到远处的一座建筑。等车子慢慢驶进了，颜还真有点

　　不敢相信，真的是一座好漂亮的房子啊！黑色的哥特式尖顶，一共有四层楼高，太华丽

　　了点

　　吧。颜也只有这一个词可以形容了。

　　两个人走下车，颜忍不住感叹：“你住在这啊！好漂亮的房子啊……”

　　“是么。”易哲淡淡地说。

　　“真是没情趣的家伙。”颜抱怨了一声。

　　一位老人推开门，穿着黑色西装，望着易哲：“是少爷回来了。”

　　易哲把颜拉到那个老人面前介绍说：“嗯，这位是东方颜******。”

　　老人冲着颜浅浅地鞠了一躬，笑得很慈祥得说：“东方******好，您就是少爷的女朋友

　　吧，经常听少爷提起您呢。还真是很漂亮啊。”

　　颜用余光瞟了瞟易哲，问：“他都说我什么啊？”

　　“南叔！别瞎说。”易哲把车钥匙递到老人手里，然后就拉着颜向楼上走去。

　　“喂喂喂，你干吗这么着急啊，我还真想听听你说我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了？”颜

　　问。

　　“没有，我没事说你坏话干吗！”易哲拉着颜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终于，跑到四楼右转的第三个房间，易哲推门进去，然后很快地关上门，倚在门上深呼

　　吸。

　　“喂！你做贼作习惯了哦！在自己家干嘛跑那么快！”颜被易哲拉进来，随便地“扔”

　　到铺着地毯的地上。现在正坐在易哲面前捂着胸口喘粗气。

　　“对。。。对不起。要是不跑那么快的话，他一定又要问东问西，而且还要嘱咐一堆没

　　必要

　　的东西，很烦的。”易哲倚在门上，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颜抱怨地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环视房间，装潢得还真是华丽啊，自己的房间都没弄

　　得这么奢侈呢。靠左边的床竖着放在中间，门的对面是3扇窗户，窗户下面是一张看上去年

　　代不新的桌子。那是什么？颜看到桌子上的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易哲，那是什么？你的日记吗？”颜回头，望着倚在门边的易哲，指了指桌子上的黑

　　色笔记本。

　　易哲顺着颜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变得慌张起来，大步跑过去，拿起笔记本塞进了抽屉

　　里。

　　颜看着易哲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你在干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我的日记啊。”易哲站在书桌前，倚在上面，挡住了那个抽

　　屉。

　　颜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奇怪地笑了笑：“我想看。”

　　“不行！”坚决否定掉。

　　颜站起来：“为什么？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我想看看你都这么紧张。”颜说

　　着，慢慢向易哲的方向靠近。

　　“我能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反正你不能看。。。”易哲将脸别过去，不再看颜的

　　眼

　　睛。

　　“真的？”颜走进。

　　“没错！”态度依然坚决。

　　不给，那就开抢！

　　颜追着易哲在偌大的房间里跑开了，边追边喊：“你就给我看看又不会死！”

　　“你是不会死！我就不一定了！”易哲跳上床，想穿过去，却被颜拉住了上衣的衣角。

　　根据伟大的牛顿发现的物理定律，很自然的，易哲同学重重地摔在了床上。顺便证明

　　了，即使是床，即使很软，摔在上面也同样会疼的。于是，这场日记争夺战很自然的由

　　长距

　　离拉力战转为了近身肉搏战！

　　“你就给我看看吗！男人不要这么小心眼！”颜拉着日记的一头，一只脚踩在床上，一

　　只脚踩在地上，做狰狞状。

　　“这和小不小心眼没关系！你一个侦探难道不知道侵犯别人的隐(hexie)私是违法的

　　吗？！”易哲坐在床上，拽着日记的另一头，做痛苦状。

　　“哎呀！偶尔侵犯一下下有助于情侣加深感情的！”

　　“别说奇怪的话！！”

　　颜看着两人之间的日记本，觉得有些无趣了，又看看如此认真的易哲，笑了笑，松开了

　　手……

　　于是我们的易哲同学再次证明了伟大的牛顿定律。

　　易哲很生气，后果或很严重？

　　“你干什么啊！？”易哲坐起来，强忍住头部眩晕的感觉冲颜喊道。

　　而东方颜同学呢，正倚靠在窗户边，欣赏着外面的美景，并很温柔地说了一句：“不是

　　你让我放手的吗？”

　　低血压…心中汹涌而至的火山…面前不以为然的任性女人……

　　易哲同学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把日记放到最中间的抽屉里，用钥匙锁好，然后

　　走到门前，转身对站在窗户旁的颜说：“走吧，我带你看看后院。”然后就走出去了。

　　颜愣在哪儿，没爆发？刚才路过身边的时候，心颤了一下…结果竟然什么都没有发

　　生……还是更大的在后面，更大的是什么…不知道……他一言不发反而更可怕，怎么

　　办……

　　“喂，快一点！”易哲从房间外面探出头，表情平淡的说。

　　“哦…”这么平静，不要啊…双重人格里面好像有一种，在受到重大刺激之后性格会变

　　成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类型，他不会是这样的吧…跟现在的性格相反……

　　颜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赶紧跑出了房间。

　　跟着易哲走到后院，所谓后院，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森林了，除了因为正值秋季，树叶已

　　不那样繁茂碧绿之外，并无任何可惜之处。

　　“啊～空气真好啊～“颜站在庭院中间，舒展了一下身体，闭着眼睛，感觉身边的风略

　　过的感觉。

　　突然感觉，肩膀上有些重，回过头，易哲身上穿着的黑色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颜握着肩上的外套，有些茫然地望向易哲。

　　“这里风很大，小心着凉，好了，带你去别的地方。”说完搂过颜的肩膀，带她离开了

　　这里。

　　表情好严肃哦，为什么？明明还是这么温柔的啊，为什么突然变的这么严肃…因为刚才

　　的事情生气啦？那就道歉吧，道歉比较好吧。

　　颜抬起头，看着上面表情有些严肃的易哲的脸，下定了决心：“那个，易哲…”

　　“嗯？”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低着头，声音小到可以和风相提并论了。

　　“什么？”

　　“日记的事情…对不起……”

　　易哲低下头，望着自己身旁低着头的颜，轻轻笑了一下，摸着她的头：“原来大******也

　　会明辨是非啊。”

　　…--#

　　“…你什么意思吗！要是说这个的话住这么大个城堡的你应该比我家有钱吧！”颜将肩

　　上的外套扔到易哲怀里。

　　“你看，你看，这不就来了。”易哲接住自己的衣服，脚开始不自觉的向后退。

　　“你…你给我过来！！”

　　两个人穿插在树林间，羡煞了旁边的微风。

道格拉斯

第十七章：一个葬礼

　　周六，照时间上的安排，是去参加庄翼在教堂葬礼的日子。

　　不想去啊…老爸肯定会来的，到时候要是发生口角了怎么办？在葬礼上多不好啊，那就

　　只能忍着了，好不甘心啊…

　　颜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距离去教堂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不想去啊……

　　颜扬起头倚在沙发上，满面愁容，大概几秒钟之后，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软塌塌地接起电话。

　　“喂，我是易哲！我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吧！”对面，夹杂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你干吗来那么快啊…”

　　“什么！”对面的人没有听清刚才的话。

　　“没什么！我马上下来！”

　　颜挂下电话，从衣橱里拿出黑色的衬衣和裤子换上，今天这种场合不能在脖子上挂耳

　　机，所以很小心地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在出门之前，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乘着易哲

　　的车来到了举行葬礼的教堂。

　　走下车之后，颜一直倚在车边不肯进去，说是等葬礼开始之前大家都坐好了之后再进

　　去，那样可以避免直接与自己的父亲接触。

　　“可是下葬的时候还不是会碰到一起。”易哲穿着黑色的衬衣和裤子，和颜不一样的是

　　他多了一件白色的马甲。

　　“下葬之后赶快跑…”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黑色皮鞋。

　　易哲望向不远处的教堂，叹了口气：“你不会连声哀悼都不和庄翼的父亲说吧，葬礼结

　　束之后直接跑走是对死者的不敬吧？”

　　“哎～呀～不然怎么办吗！万一在葬礼上和他吵起来那不是对死者更大的不敬吗！”颜

　　皱着眉头，直挺起身子，发脾气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

　　易哲双手抱肩，看向她的身后，然后又看看她，低下头说：“希望你的父亲别长的那么

　　恐怖。”

　　颜愣了愣，试探性的回头，结果看到了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长着粗而浓的眉毛，眼睛也很

　　大，无疑看五官是张极有正义感的脸。可是当粗浓的眉毛变得扭曲，眼神里好像要喷得出怒

　　火，这个时候却让颜觉得有压抑的感觉，好像不赶快跑掉，就会被吃掉的样子。旁边站着的

　　女人倒是很小巧温柔，虽然也是上了年纪，但是却不如旁边的人那般恐怖。现在，正以一种

　　担心的神情望着颜和易哲所在的方向。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进去！”男人大声咆哮道，好像颜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

　　大事一样。

　　颜的表情也变得一样恐怖：“别像狗一样的跟我说话，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不能再像

　　小时候一样对我大吼大叫了。”随后拉起易哲的手，向教堂走去。

　　“喂，颜，这样好吗？不和你的爸爸妈妈打声招呼就这样走了。”易哲被颜拉着一直向

　　前走。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好像正在说着什么事情的恐怖男人和温柔女人说。

　　“不是已经打过了吗。”颜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语气里，透着不快。

　　易哲露出差异的表情：“那就算打招呼了？”指指身后的两个人。

　　“已经算好的了。”

　　(─。─|||

　　易哲一直被颜拉到教堂里，才停下脚步有喘息的机会，仔细打量这个以前来过多次的小

　　教 堂，今天竟然挤满了这么多人。都是商界名流吧，连葬礼都被搞得这么市侩，生意人

　　的 生活真是悲哀。

　　颜在人群中找到庄津，他一脸的愁容，明明只有五十岁，看上去却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

　　人，他正在低声和牧师说着什么。

　　和易哲两个人走过去，在庄津和牧师的话说完之前，就那样等着。

　　过了一会，两个人的话像是说完了，牧师对着等候在旁边的两个人点点头，走开了。

　　“庄津叔叔，您还好吗？”颜望着面前，可以用老人来形容的男人，担心地问。

　　对方摆摆手：“哎，作孽啊。”

　　“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颜不明所以，忍不住提问。

　　庄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又流了下来，转过身，对两个人摆摆手，然后就走到基督

　　像前，背对着众人。

　　“什么意思…”颜和易哲相视，眼中充满了疑惑，其中，夹杂着些许不安。

　　葬礼开始了，一切都是程式化的东西，牧师诵念、致词、直到最后大家一起到墓地，死

　　者下葬。

　　结束之后，颜和易哲本想再去问候一下庄津的，可是他好像不和任何人说话，别人说的

　　话他也不听，只是坐在庄翼的墓前发呆。所以，两个人也只能提前打道回府。

　　“东方颜！”走到一半，颜听到了那个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简直可以用厌恶来形容。

　　本来不想停下来的，只是旁边的易哲以不礼貌为名拉着，才勉强驻足在原地。

　　“你可算露面了，是不是没有这个葬礼我就永远都见不到你了！？”东方齐川，称为亚

　　洲的金融巨头也并不为过，事业上日益蒸蒸日上，可家庭关系却日益下降。

　　“不一定，地球是圆的，没准那天跑得不够快就能撞到了。”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语气不但悠闲，望着天空的神情更是悠闲。

　　“你看着我说话！”显然，东方齐川的脾气快要被压榨到极限了。

　　“我的眼睛不会说话。”颜无所谓地说，就差打个哈欠来表示现在的对话有多无聊了。

　　“你…”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颜现在已经被杀得连灰都不剩了。

　　气氛很尴尬，非常尴尬，而且很僵，僵到易哲打了很多的寒战，最后是在不得已而为

　　之——出来打圆场：“那个，叔叔，别这么生气，大家心平气和的说话会比较好。”

　　对方看了看他，眼神中透着轻蔑：“你是谁啊，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

　　“齐川…”旁边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胳膊，对着易哲笑了笑，大概的意思应该是说：别放

　　在心上。

　　“对，你可千万别和他说话，人家是谁啊，东方齐川啊，那么有名的企业家是像你我这

　　等平民就能说得上话的吗。所以啊，我们不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不在这里给您添堵。”颜挽

　　起易哲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拉到马路对面，不理已经青筋暴起的东方齐川。

　　两个人回到车里，颜的表情非常轻松，轻轻整理了下头发，转过头笑着对旁边的易哲

　　说：“走吧！”

　　而易哲的神情还沉浸在刚才的简易化“唇枪舌战”当中：“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对话…

　　一直都这样吗？”

　　“是啊，这已经是平静版的了，高中二三年级的那两年不记得了，不过我想也好不到哪

　　去。”

　　“是…是吗……” (─。─|||

　　车子发动了，行驶的路上，易哲有或无意识地瞟了颜很久，可一直什么话也不说。

　　最后，颜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主动问：“你从刚才开始为什么一直在偷瞟我？”

　　“唉？有吗…”易哲有些慌张地望向前方。

　　“什么事，说吧，你要是一直不专心，我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颜一只手撑在

　　车筐上，望向窗外飞快在眼前流逝的景色。

　　易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嗯…宋欣那边…怎么样了？”

　　“……”颜的眼睛望向下方，转动了一会后，说：“葬礼什么的已经举行完了，我没去，

　　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父母。”

　　“那…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葬礼呢？”

　　颜将头转回来倚在后面的靠背上仰着头：“我…有点害怕。他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儿

　　子，从小就是被捧到天上的天之骄子，一下子没有了…我不知道他的父母会有什么样的反

　　应，特别是，杀害他的凶手还是我抓到的…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易哲从后视镜中看了看颜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颜倒在床上，将衬衣的扣子解开，她觉得，这样呼吸可以容易些。因为，她

　　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已经被抽空了，已经要窒息了。脑海里，一次一次的浮现着，庄翼和宋

　　欣的脸。

　　将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另外一只手垂向一边，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床头的耳机。颜看了看

　　它，拿起来架在耳朵上，按动衔接在耳机线的另一头的MP3的开关。整个人沉在音乐里，好

　　像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心情不好么？那借你听好了，小心点用哦！”

　　“别小看它！我告诉你，人在不能说话之前就知道欣赏和创造音乐了！世界上只有它是

　　超越种族、语言甚至是物种可以造成多方共鸣的！”

　　“别为无聊的事情伤脑筋，人生最重要的是及时行乐！”

　　颜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动作看上去，像是在抵抗着什么的攻击。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老说一些奇怪的话？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道格拉斯

第十八章：照片

　　秦尚卿和东方颜在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是好朋友，到了大学仍旧是这样。秦尚卿是孤儿，一满十八岁孤儿院就不再供养她了，所以只能利用一切节假日来打工。这个周日，正好赶上轮休，宿舍的人又都回家了，所以她把颜找来，排解寂寞。

　　“尚卿，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啊，总是见不到面。”颜躺在宿舍靠右边的上铺，手里

　　摆弄着手机链说。

　　秦尚卿从旁边的卫生间里走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一个

　　塑料盆，里面放着一瓶洗发液：“是啊，最近打工的那里很忙的，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息。”

　　“好辛苦啊。”颜翻过身趴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的秦尚卿。

　　“觉得我辛苦啊，那下次打工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啊，那我不就等于只干了半人份的工作

　　吗。”秦尚卿站在地上擦着头发，看不见她的眼睛。

　　“那我有工钱吗？”

　　“当然没有了，你这么大个豪门******还差这点钱！”很果断的说。

　　颜翻身过去继续面朝天花板：“我才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不善良的家伙…对了，咱们一会出去逛街吧，我好久没有出去了。”秦尚卿露出可怜

　　巴巴的语气。

　　跟你出去逛街…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颜不说话。

　　“我请你吃冰淇淋。”

　　“……”

　　“午饭和晚饭。”秦尚卿走到床边，两只手撑着趴在上面。

　　“嗯…吃完晚饭就要让我回家哦。”颜转过头说。

　　“当然了！！”秦尚卿大笑着说，然后低下头开始收拾洗具用品。

　　东方颜啊东方颜，你真是太好打发了，两顿饭加一顿冰淇淋就可以换你的命了……

　　颜躺在床上，感觉到枕头的地方有些硌的慌，开始还以为是角度问题，可后来才发现是

　　枕头有问题。好奇着坐起来，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相框。

　　相框上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抱着一个婴儿，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像是在夏天照

　　的。

　　这个时候秦尚卿抬起头，脸色立刻变了，夺过相框：“你怎么可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呢！”

　　颜愣了一下，见她将相框宝贝一样的护在胸前：“对，对不起，刚才感觉枕头下面有些

　　奇怪…所以……”

　　“下次不要再随便乱翻！”秦尚卿将相框重新放到枕头下面，就跑到卫生间不知道干什

　　么去了。

　　“对不起……”颜低下头。

　　尚卿，是孤儿来着的吧，我记得她说过，一出生就呆在孤儿院里了，那这照片…还是，

　　她后来说过，被我忘了么？

　　“颜，咱们走吧！”秦尚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头上戴了顶帽子，半干的头发被包在里

　　面。

　　“哦…”还是…以前的尚卿。

　　两个人挽着胳膊来到楼下，漫步在有些空荡的林间小路上，显得格外扎眼。虽然已进入

　　初秋，天气已不那么闷热，不过还是一丝风都没有，阴阴的冷，使人不舒服的冒出冷汗。

　　颜非常好奇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到秦尚卿好不容易恢复了好心情，又怕重

　　新挑起事端，所以只能把那些话咽到肚子里。

　　“唉，那不是王利生吗…在这干吗？”秦尚卿突然停下脚步说。

　　颜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去，一个戴着黑框边眼镜，穿着灰色薄毛衣，身材瘦小看上去很

　　乖的男生正坐在走道旁的长椅上，痴痴地望着地面。

　　“王利生？”颜走过去，低下头，看到他的脸，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眼睛也很没神采。

　　“嗯？”王利生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孩，有些惊吓的样子：“东，东

　　方同学…还有秦尚卿同学！”

　　颜望向身后的秦尚卿又看看自己，觉得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的样子：“怎么了，哪里奇

　　怪吗？”

　　那人回过神：“没，没什么，只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而已。”

　　颜点点头：“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没什么，出来透透气而已。”王利生笑了笑，看上去很真诚的样子。

　　颜看着他的眼睛，皱了会儿眉，犹豫着小声说：“那个…纪泉那家伙的话你不必放在心

　　上，他就那德行，刻薄又自大，从小到大都不讨人喜欢，那种家伙几乎没有朋友。就连老师

　　什么的他都看不起的，所以，你别……太在意那些话，更不用为那些话心情不好……”

　　王利生笑着摆摆手：“没什么的东方同学，都没关系了。”

　　“嗯？出了什么事吗？”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王利生站起来：“没什么，我该走了。”向走道对面走去。

　　颜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落寞…还有…颓废？

　　“东方同学，”走到一半，王利生停住脚步，回头向颜挥挥手：“你真是个好人。”然

　　后，消失在旁边的树林里。

　　？

　　颜感到有些莫名奇妙，不过是讲了几句安慰的话而已，同学之间不是应该的吗，这就可

　　以称之为好人了？

　　“唉，这是什么啊？”身后传来秦尚卿的声音。

　　颜转头，秦尚卿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递过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树的叶子吗？好像不是

　　学校里的。”

　　颜接过叶子看了看，卵形的叶子表面有些微微的泛红，也不是很长：“这是樟树的叶

　　子，而且不大。”

　　“樟树？咱们学校里有樟树？”

　　颜摇摇头：“樟树是南方的树，不怎么适合北方的气候，据我所知，咱们学校里没有，

　　而且，全市，好像也只有几棵。”

　　“那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秦尚卿站起来，站在颜后面看着那片树叶。

　　“不知道，先收起来好了。”颜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将树叶夹在里面收好。

　　“哦～～”秦尚卿望着颜，一脸诡异的笑。

　　颜回头看看她，觉得很莫名奇妙：“你干吗笑得这么猥琐？”

　　“切…你随便收藏其他男生的东西，不怕易哲吃醋啊。”

　　“这有什么醋好吃的。”颜没所谓的说。

　　秦尚卿看着她，继续一脸的坏笑：“那，这是被我看见的你收集了从王利生身上掉下来

　　的东西，以前没见过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例如什么没喝完的饮料啦，擦手的纸巾啦，这一类

　　的，不知道你私下藏了多少。

　　颜的额头挂上三道黑线：“我又不是跟踪狂……”

　　“那可没准哦。”

　　“你说什么？”颜有些生气了。

　　“以后不叫颜了，对吧，跟踪狂******！”秦尚卿话音刚落，就向走道的远处跑去。

　　“你给我回来！！”颜挥舞着双手，瞪大双眼追过去，要是再加上一对獠牙，就彻底变

　　成青面兽了……

道格拉斯

第十九章：第三件案子

　　事实证明，陪女人逛街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特别是和秦尚卿这种患有重度购物狂的的美女逛街更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一般情况下只要你敢这么做，基本上就是已经被宣判死刑了。

　　颜趴在某咖啡厅的桌子上，身体全部瘫软下来，只有从身体喘息的浮动上才能看出她还活着。

　　秦尚卿坐在对面喝着冰咖啡，旁边放着今天一天的战利品。看看坐在对面的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是这么不长进啊。”

　　“为什么我非要长进这种东西不可呢……”颜因为脸贴着桌子，所以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很小，又没力。

　　“喂，你一会儿能自己回家吗？要不要我送你啊？”秦尚卿看着她的样子确实有点不妙，有些担心的问。

　　颜抬起一只手冲她挥挥：“没事，我叫易哲来就好了，不然万一在出租车上挂掉就不好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短信编辑的页面上打上几个字：我在XX咖啡厅遭到武装袭击，快死了，死之前送我一程。发送人选择易哲，确认，搞定。

　　之后继续选择在桌子上趴着。

　　易哲坐在房间的书桌旁，翻着那个黑色的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突然，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快死了…死之前送我一程……”易哲念完短信，无奈地垂下头，交往了这么久，对她这种夸张的不行的短信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一会儿还是要提醒她，下次不要再发这么吓人的短信来了……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可爱，还是过分任性了。

　　想到这里，易哲笑了起来，可在看到桌子上笔记本的时候，表情，又变得有些犹豫。周旋在两者之间许久，易哲将笔记本扔回抽屉里，转了转上面的钥匙后拔下来放进口袋里，拿起手机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易哲来到了那家咖啡厅，这个时候颜的体力也已经恢复一点了，易哲坐到她旁边，开玩笑说：“怎么样，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啊？”

　　颜瞟了他一眼，继续趴在桌子上：“不用了，已经完了，还没推到医院我肯定就已经挂了，不用费那劲了。”

　　坐在一边的秦尚卿显然没有搞懂是怎么回事：“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医院，谁受伤了？”

　　易哲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刚才颜发给他的短信，递给秦尚卿看。

　　看完之后，某人自然的头上挂了N道黑线，将手机递回去，只能对颜说：“你真有幽默感……”

　　“哦，是吗，谢谢夸奖。”

　　易哲看着她笑笑，然后看向窗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西宁路的那家西餐厅旁边拉起了警戒线戒严，还停了很多辆警车，法医什么的好像也在那儿，警察很多。”

　　颜一听到这个，比刚才变得兴奋多了：“那是重大案件了，你有没有停下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易哲转过头冲她笑笑：“因为某个人说她生命垂危，我哪还敢停下车来下去问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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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颜直起身子，抓住易哲的胳膊说。

　　“你不再休息休息啦？”

　　加重手上的力道：“快-点-带-我-去-啦---”

　　“知，知道了……” (─。─|||

　　三个人来到案发现场，那里大大小小的布满了警务人员，不过，很幸运的是，于可佚队长在他们其中。

　　“于队！”颜冲着正和旁边警员说着什么的于可佚挥挥手。

　　当事人转过头，表情有些差异，并且一直维持着这个表情走过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颜望向里面带血的地面和墙壁，闻到了很大的血腥味儿，不禁皱了皱眉：“是谁啊，死得这么惨，有多大的仇啊，一定要这么残忍。”

　　“…谁知道呢……”

　　“死的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于队看向自己手上的记录：“死者叫纪泉，被人用钝器从身后用力敲打后脑多次，导致颅骨粉碎致死。”

　　“等等，”颜的眼神变得很空洞，她愣在那里抓住于队的胳膊：“你刚才说…被害人叫什么？”

　　“纪泉啊。”

道格拉斯

第二十章：初步诊断

　　几个人来到旁边的西餐厅里坐下，仔细的核实了一下情况，证明死者确实是Genius学院的纪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连纪泉也……”颜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双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上，眼神空洞，双肩，在抖。

　　易哲揽过她的肩，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胳膊。

　　“怎么办…怎么办啊……”颜的手抱着易哲的腰，趴在他的怀里哭泣。

　　旁边的两人见状，只得低下头，脸上，流出哀伤的表情。

　　过了一会，啜泣声消失了，颜擦干脸上的眼泪，重新露出原来的表情，旁边的易哲依然抱着她的肩，担心地望着她。

　　她望着易哲，嘴角挤出一抹笑，握紧他的手，然后转向于队：“于队，这次的案子请让我一起参加！”

　　对面的于队露出难为的表情，低下头不说话。

　　“我不会感情用事的，还有，我觉得最近连续的事件很奇怪，庄翼的那件案子也还有疑点，很有可能有幕后主使人。”颜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犀利，就好像变了个人。

　　于队抬起头，表情很诧异：“庄翼的案子？怎么，你还有什么隐瞒么？”

　　颜叹了口气：“是的，当时张青和庄翼呆在山上，张青看上去已经精神失常了，之前我想他的精神状态也不会好到哪去，他能够想得到带吃的上去吗？他的家人都被你们监视了，而且也不像知道他在哪儿的样子。而且，那些未拆封的包装袋上，有重新粘贴的痕迹。所以，他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同伙为了开脱嫌疑，将新买的面包换上之前的包装纸再送给他。”

　　于队看上去有些气愤：“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颜低下头：“因为当时我觉得，既然庄翼已经死了，张青也已经找到了，这样可以早点给庄津叔叔一个交代。要是接着查下去，你们不好办，庄津叔叔也不会好受。而且当时张青已经精神失常了，你们打算怎么查？从那里查起？一切都没有头绪，所以，我才没说。”

　　“你…你这是纵容凶犯知不知道！你就继续让凶犯在外面逍遥法外，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害！”于队一拳砸在桌子上，看上去十分的生气。

　　颜愣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说了，就是不希望继续有人死，但是，两件案子没有并案调查的必要，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联系，而且庄翼的案子在张青被捕的时候也已经结了，结案报告还是你做的。”

　　于队无话可说，因为他对颜的过于信任也好，还是出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也好，案子就被这样草草的结了。

　　“于队，求求你，让我参加吧！”颜将自己的两个手放在桌子上，表情认真。

　　于队望着她，仍旧不知该如何决定：“你…为什么要主动参与这案子。”

　　“因为纪泉是我的朋友！即使他个性很烂！从不讨人喜欢！他也仍旧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有责任找到凶手！”

　　最后，于队还是无奈的妥协了，他没有理由拒绝颜，任何理由。

　　颜闭上眼睛，思考下一步的计划，脑海中，竟回想起叶竹的话——

　　“小心你身边的朋友。”

　　身边的朋友？是谁？要干什么？

　　一张一张脸从脑海中掠过，到底是谁……最后，却停在了庄翼、宋欣和纪泉三个人的脸上。

　　心，颤了一下。

　　庄翼老实的唯唯诺诺、宋欣调戏似的微笑，还有纪泉那谁也看不起的不屑。

　　颜，握紧了双手。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抓到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让他们分别死在不同的仇人手上的，但是背后一定有人在谋划着些什么！有本事你就来杀我啊！到时候新帐旧账，咱们一起算！！

　　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于队和颜找到法医，询问初步鉴定的情况。

　　“尸体周身都有明显的血快出现，身下有不成型的血迹，并且在其周围有被拖动过的痕迹。身体已经完全僵硬，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身上的财物都还在，可以确定不是谋财害命。目前为止只能知道到这一步，想要具体的报告还要等到尸体解剖之后才能有定论。”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医生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纸页，看上去很年轻，而且颜以前没有见过他。

　　“那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颜一只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望着地上问。

　　医生看着她，愣了一下，望向旁边的于队。

　　于队皱了下眉，看到旁边的颜，转向男医生解释到：“…哦，这是东方颜，曾经帮助我们破获过许多案件，这次的案件我也允许她参加。”然后转向颜：“这个是陈风，新调到这里来的大学生。”

　　“东方颜啊，你好。”陈风冷淡的回应道。

　　颜并没在意什么，只是继续问：“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陈风想了想：“一个星期。”

　　颜低下头皱着眉，想了一会说：“总之你抓紧时间。”然后转向旁边的于队：“这个人的性格不太好，比较容易得罪人，而且几乎没有朋友，不过我觉得应该先去问问纪叔叔他最近生意上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然后去他所在的班级问问那里的同学，调查一下他最近是不是对什么不一般的人说了些刻薄的话。”颜抬起头，望到旁边西餐厅的院子里，那里有一棵樟树。

　　于队看着颜的表情和眼神，望向自己身后，找到那棵樟树，又回头看看颜的表情：“怎么了吗？”

　　颜抓紧手里的包，不过还是放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里面，是那片卵形的微微泛红的樟树叶。

　　于队看看了那片叶子，又回过头看了看那棵树，惊讶的问：“你怎么会有的？！”

　　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今天与王利生交涉的事情和他讲了，不过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应该，不会是他吧，他是个很老实的人啊。”

　　旁边的陈风一声冷笑：“你以前破的案子都是靠运气的吧。”

　　“你说什么？！”颜抬起头，明显感受到了语气中的火药味儿。

　　陈风不屑地看着她：“在办案的过程中绝对不能掺杂自己的个人感情，更不能让主观意识混淆了理智，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见过谁头上顶着凶手两个字啊。”

　　颜看着他，有点像爆发的冲动，不过，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说：“你和死者生前的性格还真是像，希望他死了以后可以别这么刻薄。”然后不等那人反驳就转向旁边的于队：“有什么行动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等尸检报告出来了要及时通知我。”然后就转身，找到人群中的秦尚卿和易哲：“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