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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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小数点以后都没有？”王平有些意外，以王老二的能力，难道就得到这个答案？

    “没有，如果要打比方，这就好比你问我双胞胎的寿命谁更长一些一样，太岁与灰色怪物的基因配比虽然不同，去掉表面的那些因素，实际上他们的特性却是一样的，因此无法明确估算出太岁最终能否恢复正常，但是根据两组细胞各种情况推断，在培养液的持续供应下始终重复分裂过程的细胞，将在十一天零三个小时之后达到分裂的临界值，如果是一般的细胞，肯定的结果就是死亡，而太岁与灰色怪物的细胞都比较特殊，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无法预计。”王老二的回答依然是冰冷如故。

    王平依然不死心，追问道：“有办法把太岁的原始组织分离出来吗？”

    “不能，”王老二的回答很干脆，他继续解释道：“由于两者含有相当近似的基因构成，单从细胞程度无法准确分辨，当然，也可以用培养法将任意细胞单独分离出来后进行培养，但是这与修复你的电磁肌肉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所拥有的医疗设备的精密程度做不到这一点，”

    既然太岁以后纯粹是自求多福的情况，也只有把他的组织和培养箱放到大厅里，如果太岁恢复了，自然没话说，如果他被灰色怪物吞噬，那就只好说声对不起了，王平在心中无可奈何地下了这个决定。

    他做决定的一瞬间，很痛苦，一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对灰色怪物的分析情况如何？”王平打定主意如何处理太岁后，就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辅助计算机的帮助下，终于冷静下来，继续提出问题。

    “分析结果，这种基因形态根据现有环境，结合太岁的基因特性，所能演化的现有两种可能性状态，分别为类人类形态，没有大脑，拥有脊椎，依靠全身的神经节进行身体控制，拥有一定的智慧，可以进行次声波交流，以有机物为养料来源，另一种形态拥有延展触手，拥有类似人类大脑的神经中枢，推断智慧价值较高，同样以有机物为养料来源。”王老二的话停顿了大约一秒，似乎在演算什么，然后他继续说道：“根据基因的稳定程度推断，这种新物种类人模式还处于快速进化期，它的进化周期远比现在已知的所有类似物种都快，最终形态的进化几率很平均，将在动物、植物、真菌之间出现，有一点可以肯定，达到进化顶端后，他们的繁殖能力也会消失。触手模式则已经达到了进化形态的顶峰，由于它的进化方向与最终演化特性推断，即使这种生物真的存在，也可能只有一只，并且无法繁殖后代。最后要补充的是最有可能的就是两者是共生关系，类人形态依靠触手形态繁殖，触手形态可能会依靠类人形态提供养料。”

    “那么现在能够告诉我们如何对付灰色怪物吗？利用现有的资源？”暗杀听的耳朵都难受了，在一旁有些按耐不住地问道。

    “很遗憾，利用现在的资源，我所能推演的方案中只有一种最为可行，等待温度降低，降低到灰色怪物最终停止活动进入假死状态，又或者因为温度降低促使它们演化到最终形态，无论转变成何种模样，预计在零度以下，它的活动程度都会接近零，各位就可以安全离开了。至于触手形态，现在的资料也只能是预测，在没有抓到实体的情况下，它是否受到冬季低温的影响也是未知数，当然，很可能这种形态根本就没有进化出来。”王老二的回答其实说了和没说一样，谁不知道在荒原上只要不怕冷死，或者拥有一套热能罐系统，在冬天的时候几乎是最安全的时候，什么生物都回家取暖去了，如果有的变异生物并不能根据基因遗留下来的特征明白如何有效的躲避冬天的寒冷，那么自然法则就很轻易地将这种变异生物从地球上抹杀掉。

    “得了，那就只有等待了。”暗杀知道王平的心里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劝解道：“这年头有今天没明天的，别想太多了，你不是还有个小美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吗？看她恢复的情况，等到冬天，估计早就好了，你要是真不愿意加入我们，咱也不勉强，别跟我们说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就成，出了基地，各奔东西，如何？”

    “谢谢，如果太岁恢复过来，我还真想和你们去天堂城看看，接几个任务做也不错，只是还没打算把自己卖给你们老板，就当是外围打手吧。如何？”王平当着王老二的面，怎么也不可能说出打算隐居的话，长毛男总觉得王老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为什么，也只有小心提防着他一点，尤其是暗杀等人进入第七层基地后。如果王老二判断王平对他的‘拯救大业’没有用的话，很可能在逻辑上认为他们的存在会毁灭地球，然后把他们干掉也说不定。

    暗杀笑了，看样子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明显看出王平的言不由衷，很谅解地说道：“别那么提防我们，如果你没什么实力，野猫长的再火辣点，没准我们几个兄弟就先干掉你，然后把野猫轮大米，这年头拳头硬就是老大，虽说我们也不能算是好人，但是起码的准则还是有的，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你能冒着危险冲回去救我的弟兄，无论如何我也得照应着你一些。”

    王平并没有把自己身体相对于普通火药武器、能量武器以及一般爆炸的变态防护能力透露给暗杀，他不说，王老二更不会无聊的说，野猫就算说也说不明白，暗杀还以为他拥有的躯体也就是和普通改造人差不多，最多因为是全身改造，又是军品，防护能力高一些罢了，关节处仍然是致命弱点，对于手枪等小型枪械可以凭借电磁肌肉抵挡，突击步枪在近距离就比较危险，至于狙击枪又或者小型能量武器那还是一样挂掉，剧烈爆炸的冲击震荡就更不用说了，因此对于王平能够冒着风险回去救人，除了说他不够成熟冷静外，也表示十分的赞赏。

    事实也是如此，正常情况下，改造体不可能过度追求防御力，厚重装甲所增加的重量势必增加电磁肌肉的负担，以及与肉体连接的负担，一旦造成金属疲劳或者关节负荷过重，很可能造成机体的崩坏。王平的特殊防御就在于，他所拥有的那套软性材料不是战争时期最先进的，但是却是最特殊与相对轻便的，因此除了近距离攻击的狙击步枪外加穿甲弹、重型火药武器外，对班以上级别的能量武器的远距离防御性也比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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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的恢复比预想的要快许多，被围困在地下第六十天的时候，埋头苦练多日的野猫头一次自作主张地通过王老二将所有人员召集到一起，连王平都没有提前告诉。

    “喵，猫想给你们大家一个惊喜！”野猫指指地面随意丢着那些枪械说道：“这都是野猫自己为大家准备的哦，你们一会陪野猫练练吧！猫不用枪，只用这个！”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顶端沾着合成奶油。

    “小丫头，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些枪里可都是橡皮子弹，不致命，挨上一发也够你躺下好几天的。”暗杀在检查完那些古董训练枪后有些好笑的看着王平，问道：“她在生病前也是这么疯吗？”

    王平拿起只自动步枪，摇摇头，半开玩笑地回答道：“她以前可没这些主意，没准是谁教的。”人造面孔有些生硬，可是长毛男的表情和话中的意思就是暗杀的队员带坏了野猫。

    “切！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说起我们来了，等咱们出去，我非让暗割好好带带这个小丫头，不说别的，就冲她这份自信，陪她玩玩！”暗杀边说边将轻机枪在短时间内检查了一次，这是他个人的习惯，暗杀旁边的暗捅只拿起两只手枪，暗砍、暗勒同样没所谓地随便拿起两只半自动步枪，反正都没有事情做，每天除了打熬力气与战术配合，偶尔做点游戏也好，他们几个显然抱着同样的想法。只有暗狙满脸严肃地摆弄着唯一一只长步枪，似乎他受到暗杀的影响最多，无论什么时候重要拿起枪，立刻就进入战斗状态。

    大厅没有任何障碍物，除了王平随便找个地方以蹲姿举枪瞄准野猫以外，暗杀几个人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摆出了并不是很严肃的防守队型，暗杀卧姿架设好机枪，狙击步枪在他左边两米，蹲姿，右边是两把突击步枪以蹲姿举枪瞄准，暗捅则双腿分开，背靠着墙壁站着，双手握枪垂在两侧，整个队伍以暗捅为起点成半圆弧形态，野猫站立在大厅中央，距离王平三十米，距离暗杀等人大概四十米，而王平与暗杀之间的距离有三十米左右。

    “各位准备好了么？”在得到所有人确定回答后，王老二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说道：“一对多模式，没有规则，时间为二十秒，时间未到不需要停止攻击，被攻击目标，野猫，三、二、一、开始！”

    王老二喊三的时候，暗杀小队的五个人几乎是心灵相通一般，同时开枪，这也算是他们给野猫上的第一堂正式课——规则是用来破坏的。

    野猫的第六感也不是吃干饭的。

    所有人都认为野猫会在第一时间冲向王平，利用他做掩护再对付暗杀等人，结果都错了，野猫用力后仰，她的身躯好似一根皮筋，以奇怪的弧度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侧滚、贴地前弹、急停、再次贴地前冲。

    暗杀几个人的枪感都是用无数生命和子弹训练出来的，即使手中的家伙不趁手，只要是枪，就没说有落空的时候。

    这一次，他们失手了。

    预估射击完全无法抓住眼前那道灰黄相间的影子，在四秒钟内，暗杀就明白野猫的速度不是人眼可以跟踪的，干脆用机枪开始扫射，只有这种弹幕形式的随意攻击有可能抓到野猫。

    四秒钟足够野猫接近几位暗子中的老兵了，在后来王老二模糊扭曲的慢镜头以及野猫的配合解说下，几名队员才彻底明白在总共十秒的时间内，野猫到底做了什么。

    开头的连串复杂动作晃花了攻击者的眼睛，这些一共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在三秒的时间内，野猫前进了四十米，中途还有个变速，躲避开王平的三颗子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前冲的同时还注意侧面王平举枪的角度，足以说明野猫的反射神经速度达到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她接近的暗杀所用时间为三秒，在这个间隙足够暗杀转换攻击模式，却丧失了必要的攻击距离。

    临近一个空翻，野猫左脚丝毫不客气地踩在了暗杀正在挺起的后背，速度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直接将抬起半身的暗杀踩在地上，幸好野猫的下脚很准，力度掌握的也很精巧，再加上她的体重很轻，否则暗杀的脊椎骨就不是疼上两天的问题了。

    借着暗杀相对柔软的后背肌肉减缓冲力，右脚直接挑起暗杀脱手的轻机枪砸向旁边刚刚来得及用狙击枪当烧火棍挥舞的暗狙，暗狙停顿的间隙，右脚下落再次狠踩在暗杀后背，抖肩甩手利用转身的回旋力保持平衡，左足凌空飞踹，点在机枪枪身上，增加了机枪‘砖头’杀伤力度，同时借力倒飞，空中拧腰甩出木棍上的奶油，十分精准地抹在旁边暗捅的眼睛上，结果暗桶受到干扰的胡乱一枪，正打中暗勒的肚子，暗勒和暗砍不是雏，在野猫高速度的冲击下，早就提前转身射击，偏偏没法捕捉到野猫的娇小身影，暗砍眼前一花，下巴上猛地挨了野猫一肘，傍边的暗勒刚刚弯腰，连躲都来不及，后脑被野猫的木棍敲个正着。

    第十秒，暗杀大喊一声：“停！”

    王平的额头中央正粘着野猫甩出来的那根木棍，在所有人停滞的状态中，只有那根木棍慢悠悠地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包括刚刚抹下奶油的暗捅在内的所有男人，都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野猫用正常地速度扑到王平怀里连声问道：“喵，猫厉害吧？猫也能有点用处吧？有用的猫是不是平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是不是啊？”

    所有人都明白，有这么厉害的女人在身旁粘着，对于所有正常男人来说，都是痛苦而不是一种幸福。

    王平不是正常的男人，这个时代也并不和平，所以他是带着痛苦的幸福。

    毕竟还是一种幸福。

    野猫初尝胜利果实也是有代价的，十秒钟的剧烈运动，让她在欢喜之余，也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才能恢复行动。王老二及时搜集了相关资料，并表示准备推演一套最适合野猫的训练方案，即使不能提升她的高速运动时间，也可以缩短她的恢复时间。

    太岁最关键的日子终于到了。

    所有人装备齐全地站在大厅靠近几个区入口的方向，大厅中央是那个培养箱，里面是新的培养液与依旧死气沉沉地太岁组织，对面则是堆满灰色怪物残骸的第七层基地入口。

    按照王老二的随机测算，太岁组织出现最终形态或者完全死亡的时间就在这二十分钟里，正负不超过三分钟。

    培养箱里的液体忽然在太岁组织的扰动下剧烈翻滚！所有人都开始举枪戒备，连王老二都丝毫没有犹豫地启动激光系统，在某种意义上讲，激光系统使用一次，王老二的运行时间就缩短一些，他这也算是燃烧‘生命’。

    液体翻滚的很剧烈，却没有一滴溢出培养箱，因为它正在迅速的减少，而太岁的组织正以肉眼能够明显分辨的速度在半米高，两米长，一米宽的培养箱中蔓延，逐渐将整个培养箱填满。

    当营养剂完全被灰绿色的组织填满以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半箱太岁组织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没有丝毫生机。

    “我的探测器显示，那堆东西的生命信号十分强烈，大家小心。”王平的声音带着几丝尽力掩饰地颤抖，大家都知道，长毛男不是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担心。

    担心太岁是否能迈过这一关。

    没有人能理解王平对太岁的那种从敌人到朋友再到战友的感情，就象没人能理解一个连脑内分泌都被控制，没有性欲能力的半机械人对同样没有生殖能力，除了杀人的天赋，对其它事物一窍不通的基因改造人会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一样。

    乱世熔炉所锻造出来的感情，往往比和平年代更加的短暂、真挚、纯洁，但也经常被残酷的世界所践踏、唾弃、抹杀。

    肉块在缩小，逐渐转变成了人类外型，灰色的肌肉、模糊的五官、绿色的毛发，就连同它企图离开培养箱的动作都是那么熟悉的笨拙。

    是灰色怪物。

    暗杀等人认识太岁的时间不长，但是就象暗杀说过的，太岁救过他们，因此看到太岁最终没能挺过来，他们的心情也不好受。没有人说话，大家默默地举起手中的火药武器，虽然这种枪无法给灰色怪物致命打击，起码在王老二对‘他’进行最终灭绝之前，算是对太岁最后告别。

    “哎呀哎呀，我太岁才刚刚醒过来，你们就这么接待我？”灰色怪物的肚子里冒出声音。

    “证明。”王平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或许是灰色怪物消化完太岁变的人性化了？

    “这个……在工厂我给你放过一首歌曲，要我唱一下吗？”太岁有些疑惑地抓抓后脑勺。

    “记忆也可以复制的，你现在变成最终形态，明白吗？我说是最！终！形态！”王平知道要完全证明，只有从扫描器的数据库里进行生物磁场比对，如果是灰色怪物，光是凭借太岁的记忆，应该不会明白王平所指的最终形态是说太岁在海边重新模拟生物演变之后所形成的那个最终演化形态。

    一切正常，太岁回来了。

    看见野猫欣喜地抓住太岁的脑袋左摇右晃，王平突然很想让王老二给他加副泪腺。

    他想哭。

    这次的死里逃生，让太岁的能力产生了变化，以往他的吞噬范围只局限于动物范畴，现在则扩展到几乎所有的生物，而他的模拟能力自然也扩展到各种植物，并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生物磁场扫描对太岁将不再起作用。同时，因为植物细胞所拥有的细胞壁的防护能力比动物细胞要强，因此在抵抗能量武器以及冷冻武器方面，太岁不再象以往那样脆弱，起码一颗冷冻榴弹只能起到延迟太岁外部活动的作用，而无法象以往那样，直接冻结太岁大部分组织。代价也不是没有，由于植物细胞的结构简单，活动性自然也远不如动物细胞剧烈，因此太岁在正常情况，也就是提高防冻能力的同时，如果想转换到其它形态，比如酸液蝎子这种复杂结构，所花费的时间超过十五分钟，恢复到原始吞噬状态，最快也要五分钟。从此点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太岁原来的吞噬能力对那些灰色怪物没什么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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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重复太岁苏醒前的那些消磨时间的活动，抄写、打牌、训练、就只能约莫着日子等待冬季的降临。

    太岁的苏醒还为小队增加了一项新的活动，这个家伙可以演化成多种植物，最夸张的时候将大厅完全变成了树林，将破洞完全堵住，确定怪物不会被训练惊动而近来后，暗杀小队外加王平、太岁，就成了野猫的训练对象，由于野猫的超高速度只能连续维持二十秒，通过王老二的计算后，提出了关于野猫的新形训练方式，也就是以正常速度战斗，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使用高速移动，这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野猫的肌肉负荷，延长总的高速移动时间。

    只可惜由于原料匮乏，无法针对野猫的特性配置她能够使用的无害药剂与营养剂，否则野猫的闪电战能力还能提升一个台阶。

    临近冬天的时候，野猫经过每天一次的训练，已经可以在太岁演化的树林环境中，以准高速运动超过一分钟，王老二给她特制的双抢也使用的异常熟练，甚至可以利用开枪的后坐力转向加速！连暗杀都不得不承认，暗子之中，除了暗割拥有和野猫抗衡的能力外，其它人在近战的时候，恐怕都不是野猫的对手，想干掉野猫，只有保持一定距离，使用大面积覆盖的火力才可以做到。王平等人也不是白白浪费精力陪野猫训练，他们的动态枪感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暗狙甚至感叹，他现在可以在半睡着的情况下捏住红跳蚤的腿。

    至于暗割为什么拥有能够对抗野猫的能力，暗杀也没隐瞒，因为王平与太岁同暗割交过手，从太岁的核心连续被暗割击中，多少也能感觉出这个女人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暗割在进入训练部队后，迅速显露出对各种磁场尤其是生物磁场的感应能力，其实就是俗称的第六感比别人更加敏锐，关键是针对此点进行药物催化后，她是所有被注射者中药效最好的一个。

    相比来说野猫的第六感更加繁杂，可以感觉周围生物的善恶，可以感觉水源的大概位置等等，就象个不是很精准的磁场雷达，那么暗割则是象个天然的生物磁场感应器，虽然没有王平的那么精准和强大的范围，但是在进入她周围二十米以内的生物，暗割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应到该生物的生物磁场精确位置以及活动剧烈程度，关键在于，她的松果体可以自动剔除其它磁场干扰，这也就是为什么暗割穿着可以干扰王平这种高科技扫描器而她自己却可以准确知道太岁核心位置的原因。

    人类的科技即使再发达，始终也没有达到能够实现某些特别生物功能的程度。

    因此野猫在进入暗割二十米探测的范围内，即使是最高速度，暗割也有接近一秒的时间进行反应，第一时间根据野猫自身磁场的某一部分的剧烈活动判断野猫的进攻模式，甚至可以将刀刃摆好位置等野猫自己撞上来。

    当然，实战中到底谁赢谁输，还真的不好说。

    只是太岁知道这件事情后，还真的闹了个大笑话，他特意转变成野猫的形态，想以此与暗割再较个高低，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达到野猫所发挥出的速度以及灵活度，在自己演化的树林环境中，把自己撞的晕头转向，甚至灌下盐酸洛贝林也没作用。其实连王老二都无法解释野猫为什么拥有这么高的运动能力，用他的话讲，药物改造是一个因素，想要彻底了解，除非是做活体解剖才有可能弄明白，太岁就更没办法仅仅凭借基因复制就解决这个难题。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去，终于到了差不多该离开的时候，还没等太岁首先放出个小老鼠上第六层观察情况，第八十七天早上，无声的呐喊惊动了王平与野猫，王老二也检测到了。众人聚集到大厅，太岁考虑后，使用延长触手观察门外的情况，一个灰色怪物都没有。似乎它们被次声波召集，都回到地面了。

    “你怎么看？”暗杀自然要征询王平的意见。

    王平听完太岁侦察的情况，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丝毫没有迟疑地说道：“等三天，如果门外还没出现怪物，咱们就小心的摸上去。如何？”

    “没问题，该抄的书也抄了，这几天大家好好休息。准备再和这些该死的家伙干一次！”暗杀很干脆的说完，大家齐声叫好，各自忙活去了。

    王平所要做的准备其实不多，再次通过无线方式检查完天狼星的配置与运行情况后，就陪着猫女玩来闹去的。如果没有外面那些灰色怪物时刻威胁着安全，长毛男甚至想呆在这里和猫女过一辈子。

    准备出发的当天，出了点小问题，刚刚将堵塞物去掉，把第七层的那个出口的气压门升起来，却发现本来已经准备好的饮水水袋，因为年头太长，装满水后一晚上就破裂了，只好让王老二重新利用现有的金属材料临时制作出一堆金属罐子，暗杀、王平、太岁等人都去帮忙，再用堵塞物将破洞堵上太麻烦了，干脆就留下野猫、暗狙、暗勒以及天狼星看守洞口。如果有灰色怪物进来，他们拖延时间，好让王老二再次烤‘木头’。

    等待总是漫长的，野猫自然也闲不住，开始与暗狙和暗勒闲聊。

    “喵，你们为什么都叫暗什么的，不感觉古怪吗？”野猫的问题总是那么不着边际。

    “哦，其实我们都有自己的名字，老板只是要求我们出任务的时候用代号，没有任务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用这么古怪的称呼。”暗狙虽然在聊天，仍然将狙击枪对准门口，说道：“我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起这样的名字，他可是我的一切。”

    “喵，你有儿子了？说说他的故事！猫要听！”野猫或许继承了人类与野兽的好奇心，因此她的好奇心态总是双份的。

    “恩，他就是个让我头疼的小混蛋，很活泼的那种，当然，我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他妈妈如果不是有我的生活配给，估计早就丢下他跑了。嘿嘿。”暗狙半开玩笑地说道。

    暗勒在旁边插话，满嘴酸味地说道：“没事别老提你老婆，当年你为了这个美人打了多少场拳头架，还记得吗？如果她不是个自由人，恐怕也早就有人把她弄走当奴隶去了。”

    “不提，不提。”估计暗勒也是失败者之一，暗狙看来对当年抢老婆的事情很得意，随意地问野猫：“你小时侯是什么样的？方便说吗？”

    “喵，要猫讲可以，不过你们也要讲自己的故事的哦，不然不公平！”野猫其实满脸都透露出想讲故事的欲望，就象个要展示自己宝藏的小孩子。

    既然话说到这里，暗狙两人也很喜欢野猫这个女孩子，永远保持乐观的心态。对视一眼后，点头答应了。

    “猫的故事很简单的哦，小时侯一直跟着妈妈住，妈妈给猫找了很多很多的姐妹朋友的哦，后来妈妈死了，猫为了找净化水源的滤心碰到了平的哦，才知道那些姐妹朋友都是一种叫娃娃的东西哦，它们不需要喝水的哦，后来猫喜欢平，就一直跟着他了。”野猫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笑笑，补充道：“猫的故事很简单，猫不会说，不过你们不要耍赖，一定要讲的哦！”

    暗狙推推暗勒，暗勒摇摇头，表示还是暗狙先讲，暗狙清清嗓子，沉思了几秒，开始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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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儿子、肉

    海边的风景在天气好的时候，总是让人心情舒畅，海风带来的酸腥味虽然有些讨厌，可是看着蓝绿色的海水延伸到天边，听着花花作响的海浪声，即使不能下水，也让父子两个在沙滩上吃的很开心。

    肉是新鲜的虫子肉，用火烧过就能吃，爸爸十九岁，儿子五岁，没有妈妈。

    听爸爸说，当年爸爸是在村子外面的沙海里拣到的妈妈，妈妈那时候快死了，被爸爸救活后就和爸爸在一起，后来有了儿子，生完儿子后妈妈终于死了。

    妈妈死的时候很开心，爸爸经常这么说。

    我们有一天也会死吗？儿子问。

    会的，死并不可怕，死了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妈妈，不过你要长大以后，变成一个大大的好猎人才能死，才能去找妈妈，让妈妈为你骄傲，明白吗？爸爸回答。

    我会成为村子里最伟大的猎人！这是个承诺！儿子拍着自己的弹弓，奶声奶气地下着决心。

    弹弓不是做的，是爸爸在沙海里偶然拣到的，沙海很危险，只有爸爸这样最勇敢的猎人才会进入沙海中，而且还能活着回来。

    沙海很奇怪，它包围着整个村子，村子里的有二三百口人，听老人家说，能够走出沙海就能够去很多新奇的地方，可是自从沙海把村子最后一条臭油路覆盖后，几十年来只有儿子的妈妈以及几个迷路的人到过村子，村子里的人想要穿过沙海，不是永远没有回来，就是走出去十几天后，又回到了村子里。

    听那些外面来的人说，村子很难找，没有什么盘什么针也很难走出去，因为人腿有细微的长短差别，以为走的很直的时候，其实是弯曲的，除非有人懂得看星星，否则永远别想从村子里走出去。白天如果不知道方向，只能看见村子方向不断波动的空气，根本看不见低洼地的村子，其实这样很好，所有人都这么说，这里很安全。

    有些话连爸爸都不明白，更不用说儿子了。

    三岁的时候爸爸给儿子的弹弓，穿上的是小皮筋，儿子玩了一年，可以用弹弓帮爸爸打海蟑螂，一种在海边爬来爬去的小东西，是海便便最喜欢吃的食物，海便便是灰白色的大虫子，软软的，专门吃海里的东西，有什么吃什么，人也吃。

    不过咱不怕，爸爸说，海便便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掉到海里，就算掉进去以最快的速度爬回到木板上，就没什么危险。

    爸爸是村子里公认最好的猎人，经常能抓上最好的海便便，多余的虫子肉，就分给村里的老人，爸爸是儿子眼中的英雄，也是儿子唯一的，最爱的亲人。

    爸爸没再给儿子找妈妈，偶尔他也会头半晚不回家，儿子就自己点上油灯，纂着爸爸给的弹弓，在屋子里等爸爸，有那么几次后，爸爸答应儿子不再晚回家了，只是偶尔在下午出去一次，儿子很高兴，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村子里的姐姐都说爸爸死心眼呢？

    你是我的儿子，这是个承诺啊，爸爸说。

    现在儿子五岁了，弹弓已经打的很准，偶尔爬上海滩的小东西，只要是活的，被儿子看见，爸爸就多了口吃的，小皮筋已经多穿了好几股，儿子的梦想就是成为象父亲那样最伟大的猎人。

    村子与世隔绝，时间似乎都停滞了，村里人除了出海，就是带上足够的食物与水，在天气好的时候在沙海里逛逛，爸爸不想下海的时候也带儿子到沙海里走走，偶尔还去沙海里的破屋子烤烤肉什么的。

    儿子除了打弹弓，闲暇的时候也和爸爸一起磨扎枪，爸爸的扎枪是用一种白白的杆子做成的，一人多高，沙海里偶尔能拣到，很沉，很硬，也很韧，老人说那是祖先用来盖房子的东西，现在只要把一头磨尖，最好还磨出个钩，系上块木板就是很好的扎枪。

    只有爸爸会用这种扎枪，儿子常常想，只有最伟大的猎人才会用好它吧？

    这天，父子两个上午出海没多远，就在海湾里遇到一条大海便便，爸爸的扎枪还是那么精准有力，两枪下去就把海便便钩住了，没想到这条海便便有两人多长，幸好离岸边没多远，父子两个努力把它拖到浅水处，这才控制住它。

    如果是在深海，就要把它放走了，爸爸说。

    为什么？儿子不明白。

    人要懂得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除非答应人家的事情非做不可，深海遇到这么大的海便便，它使起性子，咱们的木板不就要沉了？爸爸回答。

    哦，儿子似懂非懂地答应着。

    村里人看见这么大的海便便，简直笑的合不拢嘴，有几个没男人的姐姐阿姨挣抢着要抱儿子，这让儿子心里也很得意，爸爸就是爸爸，村子里的大英雄。

    村长说本来明年等爸爸二十岁，这个村长就由爸爸来做，可是今天收获这么大，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干脆今天晚上就把交接的仪式办了吧。海便便的处理自然有村民，爸爸和儿子就决定下午去烤肉，沙漠里的废墟他们去了许多次了，轻车熟路。

    烤肉很香，今天又没有风，有儿子用弹弓打的海蟑螂、小海便便、爸爸抓的沙漠蜥蜴、沙老鼠和沙蛇，再抹点海盐，用干海藻做柴火，父子两个高高兴兴地吃了个满嘴冒油。

    微弱的呼救声，让爸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父子两个寻着声音找去，发现个半昏迷的孩子，大概十岁左右，旁边躺着的应该是他的妈妈，手腕上割着道口子，而孩子满嘴满脸都是干涩的血皮，看样子他妈妈打算最后用自己的血给了这个孩子一线生机。

    救他，求你，女人在看到爸爸后，只说了这一句话，用最后的力气抓着爸爸的手。

    我答应你，爸爸说。

    女人的手松开了，她死了。

    父子两个给孩子喂了水，将这个可怜的母亲埋了。带着孩子回到村子里，交给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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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村里的篝火还是那么旺盛，村民又围着篝火唱唱跳跳到半夜。结束后，前任村长来到父子的家，脸色沉重。

    那孩子不能留。前任村长说。

    为什么？父子都很奇怪。

    那孩子是个祸害，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肯定有问题，后来他又说自己是逃跑的奴隶，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傻，明显不象，再三追问，这小子才说他父母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追杀，不得已逃到沙漠，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就求咱们收留他。这村子几十年不与外界联络，就是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进来，你们也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这孩子不能留。前任村长一口气说完，定眼看着爸爸，这孩子还是父子两个带回来的，总要听他们一句话。

    爸爸沉吟了一会，低声问道，几位老人家也这么说？

    前任村长点点头。

    那我和我儿子送他走吧。爸爸回答着。

    你的意思是？前任村长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来，拍拍爸爸的肩膀，说道：手脚干净一些。

    我知道。爸爸点点头，一会我去你家接他，趁夜走，谁也不会知道。

    前任村长走了后，儿子问爸爸，要把那个小哥哥送到什么地方去？妈妈那里么？

    不，儿子，那是村长的想法，爸爸不打算那么做。那小哥哥的妈妈给咱们留了件好东西。

    爸爸从兜里掏出个圆圆的绿色小盒子，在儿子疑惑的目光中解释着，这东西能指明方向，有了它，咱们就能离开沙漠，如果你想家，也可以回来。

    你是说咱们可以到外面去看看？儿子惊喜地问道。爸爸点点头。

    夜晚的沙海有些冷，三个人没有点火把，爸爸背着个大包裹，而儿子与小哥哥都背着个小包裹，在月光下默默的前进。

    谢谢，走着走着，小哥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爸爸笑了，说道，我把你送出沙漠，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不用谢我。

    那还是要谢谢。小哥哥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儿子突然发现爸爸在自己眼中又高大了许多。

    天亮前他们到达了一处废墟，在沙海里长途跋涉都在晚上，白天总是要睡觉的。

    儿子与小哥哥有些累，躺下就睡着了，爸爸靠在土墙边，正要进入梦香，突然，他握紧手中扎枪低声问道，什么人？

    在几个人警惕的目光中，一道雄伟的黑影出现在土墙边上，低声回答，别紧张，你们之中谁发出的求救信号？老板派我来接人，应该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

    暗号？小哥哥突然问道

    杀。黑影回答。

    是我父母的朋友，小哥哥松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父母都死了。

    放心，老板会帮他们报仇的，但不是现在，指南针带着定位功能，另外两个是？黑影接着问道。

    他们救了我，母亲说过，对上暗号的人就是朋友，我跟你走。小哥哥站起身，转身问道：你们来不来？

    不了，你既然有人接，我们还是回村子吧。爸爸说道。

    恐怕你们回不去了，如果你们住在附近村子的话，黑影有些低沉的回答道，那些追杀的人找到了你们的村子。

    夜风送来了哭喊声与惨叫声，那是村子的方向，远处的火光照耀着昏暗的天空，如同鲜红的血液泼洒在黝黑的泥土中一样醒目刺眼。

    不好！爸爸一把丢下包裹，抽出扎枪就要往村子里跑，被黑影一把拽住，劝道，回去也没有用，暂时避避风头，再找机会报仇吧。

    不，我是村长，我就有责任保护他们，爸爸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我回不来，能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吗？他没有妈妈。

    现在傻子不多了，我不会陪你送死的，不过你放心，我佩服你，黑影看到爸爸坚定而清澈的目光，只能点点头，继续说道：孩子交给我吧，我会照顾他！

    谢谢，爸爸蹲下抱住儿子，在儿子耳边说道，你的爸爸是个大英雄，对吗？

    是的！爸爸是个大英雄，我等你！儿子幼小的心灵不能很好的理解，这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

    我一定会回来的，儿子，这是个承诺。爸爸说。

    在儿子的记忆中，那是爸爸唯一一次没有履行承诺，也是最后一次。

    爸爸再没有回来。

    “喵，后来的呢？”野猫忍不住问道：“小哥哥和儿子怎么样了？”

    暗狙与暗勒交换了下目光，前者很感慨的说道：“后来听说爸爸那天晚上用他那种特别的扎枪，最少干掉了三个混蛋，也有人说是十个，谁知道呢？再后来两个小男人为了报仇就跟那个黑大个学杀人，学着学着就成为了真正的杀手。将那伙混蛋杀了个精光。”

    “时间差不多了，走了，该出发了。”暗杀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聊天，野猫蹦跳着去找王平，而暗狙与暗勒则很默契地握手将对方从地上拽起来，扑打扑打衣服，端起武器，跟着队伍向第六层基地摸去。

    众人都是轻装前进，基地里的东西再好，也要能够离开这里才可以享用，而暗杀私底下也说过，除非收到求救信号，否则老板是不会派人来查看的，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即使是暗杀也不想再来，这次能活着回去，几个人都要统一口径，就说这里被灰色怪物占领了，这些人被堵在基地里两个多月，利用冬天怪物行动迟缓才跑出来，基地里已经被怪物破坏的没剩什么东西，能炸的也都炸光了，没有再来的必要。

    就如同王老二计算的一样，整个基地里空荡荡的，王平等人一直走到基地在小镇的出口，所有的灰色怪物都不见了踪影，众人松了口气。将带着钢爪的绳索抛到上面，先让身材最小的暗捅尝试着爬了上去，又抛下几根粗绳子，将这些人陆续都拽到上面。

    一年来历经损毁的小镇已经不成样子，几乎看不出原有的外观，除了那道半倒塌的镇墙，还能证明小镇曾经存在过，其余的，都已经被积雪所覆盖了，除了积雪，还有上百棵短粗的植物耸立在小镇里，很显然，这些就是灰色怪物的最终形态。

    这些植物的根系深深地扎入到泥土中，外型就象被艺术处理过的树木，与灰色怪物活动时候的样子很相似，头部和手部有些是分开生长的，有些则合并在一起，与人类类似的五官，却长在树身上，看起来是让人从心底冒凉气，无论什么形态，所有的枝杈都是向上的，也都落满了薄厚不一的积雪。

    一切与王老二的计算很相似，灰色怪物最终还是遵循着它的植物本能，在外界温度降低到零度以下的时候，进入植物形态冬眠，并且这种冬眠模式看起来是不可逆转的，也就是说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里将成为一片新的植物林，而基因稳定以后的灰色怪物也就等于走完了它们短暂的进化道路，成为地球上的新物种，或许在经过几百万或者上千万年的不断分离演化，从这些物种中会诞生出新的智慧生物。谁知道呢？人类和猪当初曾经也拥有过同一个祖先。自然，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而奇妙。

    “暂时分成两队，我把暗狙分给你这边，他的眼神没你好，优在经验丰富，分别去看看隐藏的车辆吧，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夜多梦长的地方，如何？”暗杀没有放松警惕，仍然端着他的三管转轮机枪左右扫视，保持的随时开枪的状态。

    “没问题。”王平也没多废话，带着太岁、野猫、暗狙与天狼星往藏车辆的地方走去，路上将扫描器开到最大搜索范围，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生怕被某个吃饱撑到没睡觉的灰色怪物扑出来伤到自己。

    搬掉那些被酸雨腐蚀的有些坑坑洼洼地覆盖物，履带式吉普车的身影展现在暗勒的面前，看到那雄伟的车身，暗狙不由得吹了声口哨。试试车，启动正常，几个人先将那些简易地防护板胡乱捆在车上，通过对讲机呼叫暗杀，他那边的车辆需要小调整，牛车什么都用不上了，卸掉两个大集装箱后，两辆小货车都还可以开，大家在小镇出口汇合。

    “这次回去，可要好好舒坦舒坦。”暗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伸伸懒腰，穿着生化服闷声闷气地感慨道：“有段时间我真的以为咱们要在地下蹲上一辈子，就算活着出来也要眼看着全世界都被灰色怪物吃掉。话说回来，这次跟我们去流浪乐园与天堂城，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们在，谁敢在那里动你们一根寒毛，别的不说，我暗狙绝对要让他品尝一下大脑穿刺的痛苦。”

    “你小子就会说好听的，哼哼，到时候打架动手就不用你了，记得请我喝你说的那种好酒啊。”太岁在野猫身边接茬说道：“就当坐车的车费了。”

    太岁的冷笑话真的不太好笑。

    “其实这几个月我总想打听你们到底在天堂城属于什么势力，当时琢磨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打听这些没意思，现在可以说了吧？”王平插了句嘴，长毛男并没有小心地开着车，小镇里残骸遍地也无所谓，履带车的地形适应性比较强，轧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很响亮，这让当了几个月地老鼠的王平心情好上不少。

    “有些事情老板能说，杀老大不能说，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些消息，我们老板在天堂城就是天，我们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而且是专门办大事的刀，你们要是真想加入我们，大家自家兄弟，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暗狙不遗余力地招揽王平他们，几个月的接触，尤其是品尝到太岁‘后代’的威力，虽然不管是王平还是太岁，又或者是野猫，优势和缺点几乎同样明显，但是只要通过配合弥补这些缺陷，有这几个队友加入，那么他们再出去执行任务，可以选择的方式就会多出许多。

    “我再考虑考虑，其实我们几个就想找个平静的地方过下半生，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王平随口答应着，心里却琢磨着，连暗狙都说了他们是一把刀，刀是不能有善恶的，否则就会断掉，自己始终也无法认同的也是这点，长毛男自问再怎么冷酷无情，遇到一些违背他原则的事情，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去做的。

    说着闲话，车子已经开到小镇门口，暗杀几个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辆车隐藏在小镇，也知道具体位置，可从来没完整的看过车子的全貌，今天有幸看到如此漂亮的履带吉普车，要不是都穿着生化服，不能出声叫好，恐怕早就是口哨满天飞了。

    小镇镇口附近，有几个车辆的残骸，看样子有人比他们晚到，而且比长毛男和暗杀更倒霉，通过对讲机，暗狙了解到破车子上有天眼教的标志，大为松了口气，看样子总部并没有派人来这里查探，很可能通过卫星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认为他们都阵亡了，也就没有必要为了不名生物再派人送死。

    出了镇口，对讲机里暗杀叫暗狙过去，王平停下车，暗狙打开车门跳下吉普，回身说道：“我回货车了，一会你跟着我们走。”

    王平知道暗杀这是不愿意让自己误会暗狙是押车的，也是表示暗杀充分信任自己。

    长毛男摆摆手，目送着暗狙往货车走去。

    异变突生！

    扫描器里出现一个微弱的非生命体信号，就在暗狙的位置。王平第一个反应是看着左右，平地里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在地下？！

    “危险！快跑！”王平一把推开车门大声喊道！

    几乎是同时，在王平大喊，暗狙下意识跳起的瞬间，地下突然塌陷！有几条触手缓慢而坚定地从洞穴中冒了出来！其中两条正好把暗狙紧紧绑住！其余的触手则以稳定的速度向货车以及履带车蜿蜒爬去。

    地面的塌陷越来越多，几乎每平方米都出现这些怪东西，或许是为了获取冬眠的养料又或者是捕猎的天性，这些触手努力加快着伸长的速度。根据货车与履带车摇晃的程度来看，如果再不走，用不了多久，车就会被顶翻。

    太岁推开顶盖，架起转轮机枪，对着这些触手连续扫射，看来它的结构与活性化的灰色怪物差不多，火药武器的作用不大，即使强烈的动能将触手撕裂，依然无法彻底杀死它们。

    王平眼看着对面货车的门被推开，暗勒刚要跳下车，被他身后暗砍一把拽住，同时挥舞军刀斩断了刚刚缠到暗勒腿上的灰色触手。暗勒还要挣扎，他的感情与暗狙最好，即使知道暗狙没可能生还，可他还是要去拼一拼！搏一搏！

    暗狙半个身子都被拽进了洞穴里，脸部即使没被勒住，看样子很快就会窒息，暗狙可能是用双脚撑住洞穴的内壁，努力挣扎着掏手枪的同时，另一只手丢给暗勒一样东西，闷声喊道：“带给我儿子！”

    碰！

    枪声响起的时候，货车里陆续丢出了所有的地雷和炸药，然后与履带车几乎同时启动向前冲去。

    暗勒流着泪水将暗狙的遗物收好，那是一个破旧的弹弓。

    剧烈的爆炸声提醒着生还的每一个人，他们终于离开了这个恶魔巢穴般的小镇，体验到了生存的喜悦，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笑的出来。

    暗子部队总第三百一十七名队员，代号：暗狙，确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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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戈壁、沙

    从六号研究所离开，车队一刻也没停留，前进二百多公里并且确认安全后，傍晚时分停在了沙漠的边缘，大漠、落日都有了，只是没有那种代表人类生命迹象的孤烟，放眼望去，地平线上偶尔会有几栋模糊的建筑，似乎是代表着文明的高楼大厦，外型质量好一些的如同人类文明的墓碑默默地耸立在天地间，被大漠夕阳涂抹上令人黯然的红褐色，品像差的自然就歪倒着，或者干脆躺在沙漠里，让人看了以为进入了棺材铺，斜立的是新制作的棺材，躺倒的或许已经装殓好了尸体，就等待着良晨吉日选地方下葬，只是这尸体有些特别，包括了地球上所有的人，下葬的范围很广阔——整个世界。

    至于下葬的时间也有些长——永远。

    太岁在车上无聊，就开始打听沙漠的事情，王平已经从暗杀小队的队员的谈话中知道一些资料，现在只是由王平加上自己的理解转述给太岁听。

    想要到达流浪乐园需要穿越超宽度过七百公里的戈壁沙漠，而这段距离只不过是在戈壁中走了一小部分，也就是说相当于整个中原，从黄河流域到长江流域的一大部分地域都变成了沙海，即使无法让人接受，可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长毛男对战前的生态环境还是有些了解，当时国家努力治理鄂尔多斯高原以及周边地区的土地沙漠化问题，并且在黄土高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只可惜，现在看来这一切都让战争破坏了。根据暗杀的描述，这片沙漠在冰封时期正是处于当时的永冻地带和半寒冷地区的边缘，温暖和寒冷两个气候表现在这片土地上互相拉锯接近五十年，直到大概几十年前，才逐渐由温暖代替了寒冷，从整年的封冻到每年一个月的开化期，再到现在这样，九月才可是进入冬季，明年的三月左右气温回升到零度以上。

    剧烈的气候变化直接导致了这片本来是中华民族最繁荣，拥有最悠久历史的广阔土地，如今只残留下在开化期偶尔被狂风吹走沙丘后，裸露出来的各种城市残骸以及生活的遗迹。每年都有各种冒险者进入这片沙漠，希望能找寻到沙子下面的东西，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其它什么宝贝。这些人不是考古学家，不会考虑去保存什么，对于他们，只有寻找、破坏、挖掘、甚至是毁灭，这么多年挖掘下来，即使每年的人数不多，能发现的东西还是越来越少。

    可以说，有着这样广阔的天然屏障，北方和南方分别诞生了充满差异的战后文明，虽然根基都差不多，利用奴隶制造各种生活资源，自由民挖掘战前遗迹或者从事一些奴隶无法完成工作，但是相对北方那种竭泽而渔的疯狂行径，南方相对要文明一些，最起码杀人吃这个问题在许多小镇或者人类聚集点都是不允许的，你可以吃自然死亡的人，也可以为了抢夺食物而杀人，但是不能为了制造‘食物’而杀掉活人，当然，如果你不得不这样做了，最好不要让人发现，否则根据不成文的规矩，你就将成为下一顿大家共同享用的食物，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逻辑，暗杀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含糊地说南方地区受到全球封冻影响的时间比北方要短许多，尤其是越靠近赤道情况越轻微，最短的可能只有十年甚至还不到，因此文明的保留程度要高一些，起码认识文字的人也多，因此才会有这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事情产生。

    “真够狗屁倒灶的！”太岁听完正好停车，他嘀咕了两句，跳下车去帮暗杀的队员收拾帐篷。

    暗杀与太岁擦肩而过，两人寒暄了几句，互相拍拍肩膀，暗杀走到王平身边说道：“我在车上和总部联络过，他们很高兴我们还活着，然后我装做信号不好，暂时切断了通信，由于卫星是环绕地球轨道的，除非特意变轨，我想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因此按照时间，大概还有六个小时左右才能飞到我们头上，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我们，我想我的队员是不会向上级说出半个字的。”

    “我想过了，暂时我们几个也没有目标，刚刚开车的时候我也问过太岁和野猫的意见，跟你们走，你不是说过天堂城有时候也雇佣一些外地人办事吗？我想去看看有什么活干，至于是否成为你们老板手中的刀，我们暂时还没这打算。”王平看着远处的落日，平静的说道。

    “也好，我承认如果和你成为敌人，会让我很为难的。”暗杀习惯性的拍拍王平的肩膀，表示要向总部汇报这个好消息，就离开了。

    王平和野猫打了声招呼，要带着天狼星到附近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弄到夜宵的机会，后者正在火堆边盯着暗砍给她弄的烤土蛇流口水，野猫的战斗特性与本能，征服了包括暗杀在内的所有人，只要是猫女问的，他们能说的绝对不隐瞒，只要是猫女喜欢吃的，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第一时间遭受到灭顶之灾。为什么这样对待猫女，暗杀几个人都不明说，长毛男多少能猜测到一些，或许因为猫女他们终于拥有了可以和暗割‘对抗’的资本？反正现在只要太岁问起暗割，这些暗子部队的成员已经不再象当初那样先是脸上一僵，然后嘿嘿惨笑两声，接着用刻意保持平常的语调反问太岁为什么提那个‘女人’。

    王平从货车上弄了根铁链，旁边的暗捅看到了，沉默寡言的他只是瞄了一眼，就继续在周围警戒，长毛男其实对这个小个子很欣赏，似乎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惕，即使是在睡觉时间里。

    带着天狼星离开营地走了大概五百多米，饶到一个沙丘后面，王平先是看看正在落下的夕阳，那样子让他想起了煎鸡蛋，长毛男最喜欢半熟的，可惜现在别说鸡蛋，连鸡都见不到半只了。

    “来，过来躺下。”王平对天狼星招招手，这只与他一起经历许多磨难的机器人很听话地躺到他旁边，露出相对柔软点的伪装腹部，那是标准的检查姿势。

    长毛男用手摸了摸，突然拿起铁链左捆右绑，把天狼星捆了个结实！

    “好了，咱们别玩游戏了。”王平冷笑着说道：“你是自己承认呢？还是我来？”

    看着天狼星用那双无辜的狼眼睛看着自己，王平有那么一丝犹豫，难道自己猜错了？他反复在脑海中重复播放着一个画面，接着镇定下来，肯定不是自己错了，只是眼前这个家伙在装蒜！

    “再不说话，我可就要用你送的好东西对付你了！”王平的右手外侧弹出了两个激光头，接着激光头之间出现了明亮的激光束，他冷笑着将激光束对准了天狼星的屁股，那里其实是天狼星真正的控制中枢所在。

    直到激光束将天狼星的尾部长毛烤的开始卷曲，天狼星还是一副天真纯洁的样子，就象条听话的狼狗。

    激光束的功率其实不高，不过小刀可以慢慢锯，只要天狼星不反抗，那几片对它控制中枢起到最重要保护作用的装甲迟早会被王平用破坏性的手段给弄开，王平一咬牙，正要用激光束顺着装甲的缝隙狠狠切进去。

    “你如果真敢动手，我保证这几根破铁链绝对锁不住我，而且你一定会后悔。”天狼星张嘴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你不再装腔作势就好，我是该叫你天狼星呢？还是王老二，又或者是六号？”王平冷笑着收回激光束，转手将突击步枪顶在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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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屁股上，这样做看起来有些滑稽，了解机器人构造的人却都知道这样一点都不好笑，突击步枪极近距离的射击可能会对装甲造成损害，能够击穿的极少，这样做是想利用巨大的震动对里面的电子线路造成损害，其实造成损害的成功率也不高，顶着装甲开十枪或许能达到破坏的效果。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看到狼嘴里吐出人言，总是让人感觉很古怪，天狼星接着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王平没多说，生化眼的外放功能启动，沙地并不是很好的反射幕布，勉强可以辨认出是天狼星扑向灰色怪物的片段。

    “天狼星的声音输出始终有问题，只能咩咩的叫。我记得你只是给它增加了武器性能，并没有完全维修它的其它软硬件，突然之间咩咩改成狼嚎，虽然只有很短暂的一声，接下来的这几个月，你一声咩都没叫过，也足够我起疑心了。”王平冷笑着继续说道：“你在基地里开口闭口的机器人定律，把自己弄的多么伟大，现在跑到天狼星身上，是为了监视我吧？”

    “是，也不是。”天狼星摇晃了两下身体，嘎嘣，嘎嘣几声，看起来就锈迹斑斑地铁链碎裂落地，然后在长毛男的戒备目光中，一屁股坐在沙丘上，虽然控制中枢在狼臀部里，天狼星却将一只狼腿枕在脑后，很人性化的半躺在沙丘上，扭过狼头看看王平，伸爪拍拍旁边的沙地，说道：“你又不怕凉，陪我坐下来看看日落吧，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了。”

    苍凉的口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啊……”看见狼嘴里吐出大词人的名句，王平想笑，却因为那种无言的孤寂，笑不出来。

    或许面前这个借助着天狼星的躯体回到尘世的生物，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有时候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机器了，我只知道当年我是唯一一个人与机器的结合体，经过多次的替换实验，将自我意识与仿生大脑完美结合，再经过多次进化，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你早就该发现不对劲，如果人工智能都能人性化到我这个程度，机器人和人类有什么区别？随便拽出个灰熊机器人都可以成为最优秀的战士，那还需要人类战士去殊死拼杀吗？派一堆机器人互相玩玩资源消耗的游戏不就完了？”天狼星的话让王平听了阵阵脸红，也只有他和太岁、野猫这样对军事以及尖端科技几乎一窍不通的人才认为战争时期的人工智能就已经发展到和人差不多的地步，难怪王老二在暗杀等人面前总是一副呆板的样子。“我的往事你就别打听了，我已经不想提起，如果有时间，心情好，或许会说吧，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只不过是一个好不容易逃离桎梏的可怜人罢了，如果我不这样做，就无法在遵守机器人定律的情况下离开那个基地。起码现在我的意识复制品已经能够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我也算知足了。”

    “那你还需要去做什么拯救人类的狗屁计划吗？你跟我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王平听完他的话，最想知道的还是会不会有人或者狼在他们身边时不时弄出个“为了拯救全人类，冲啊！”这样的事情。

    “需要，很遗憾，即使我现在脱离了地下基地那该死的半机械模式，仍然有一个该死的第零定律束缚着我。至于我以前和你说的话，有真有假吧。”狼头不能做出人类的表情，瞥一眼旁边的长毛男还是能做到的，他接着说道：“要我将每句话的真假告诉你，并且提醒一下第零定律吗？”

    “不用，我虽然经常办错事，自认还不是笨蛋。”其实天狼星或者说王老二的逻辑情况并不是很难推理，如果将他的人权置于机器之上，那么这家伙根本不会如此费手脚地连自己的原体都欺骗，认为人类会毁灭，有必要成立所谓的‘拯救人类’计划，想执行计划就需要监督者，然后才有机会利用天狼星做躯壳脱离那里。

    由此也可以看出，当他成为人机混合的‘生物智能计算机’时，实际上计算机的运行权利是在王老二之上的，因此他才会必须遵守机器人定律。任何一个设计者都会明白人类本身的劣根性，只要不是失去理智，恐怕在设计这种特别的人机混合物的时候，都会这么做，这也就从另一个侧面论证了为什么如此高等的一个军事研究所，在最重要的一层对内防御并不亚于对外防御，只有少量的火药武器，连弹药都没有。也只有在所有控制人员离开基地，并且是重新从休眠状态强制醒来的王老二，才有机会控制其它层正在运行的中央控制系统，否则它根本没有机会抓住王平，干掉太岁。

    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原体，从某种意义上讲，王老二已经是能够独立的个体，既然说他还需要遵守机器人第零定律，恐怕是因为他本身的意识与载体之间的执行权限是一半对一半，因此所有机器人权限与人类权限相互冲突的地方，为了防止进入逻辑死循环而自动终止了。

    “有一点希望你能回答我，为什么人类的意识能够存在于无机物上？”王平在短暂思索后提出了他最难以理解的一个问题。

    “哈哈！”王平的问题，让王老二夸张地笑了两声，居然用模拟的狼舌头仔细舔舔自己的牙，或许是对自己演变成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一种无奈，或许只是因为王平知识的匮乏，又或许终于不用在掩饰他人性的一面，无论是哪种推论都无法完全解释王老二时而张狂时而怪异的行为。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狼眼所露出的凶光让王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戒备着。

    良久，太阳已经慢慢落到地平线以下，天空中的繁星重新透过被严寒净化过的大气层闪耀着它们万年不变的目光，狼眼中的亮光也逐渐暗淡下去。

    “你或许不知道，我曾经多么渴望把你的脑袋挖出来，然后把我自己的蛋白质神经计算机芯片放进去，知道吗？你的大脑其实已经开始半机械化了，你以为你最初用的营养剂只是简单的供应给大脑营养？那种东西在维持大脑运转的同时，也在进行脑神经连接的固化工作！幸好你遇到我！不然迟早你的大脑会凝固成一坨石膏！说白了，应用在你身上的技术是以我为模版开发的！神经连接的逐渐固化的同时，进行生物电路的模拟制作，利用蛋白质计算机技术接着将记忆区首先用数字化体现出来，复制完成后首先替换大脑的记忆区，接着逐步替换其它区域，虽然大脑内百分之八十都是水，但并不代表那些固态的东西在纳米级状态下就无法模仿，保持住生物磁场，等到全部替换完，一个人机初步结合的怪物就会诞生，剩余的，就是整理旧电路延伸新电路，逐步消弱生物磁场对机体的影响，微型芯片化，如此循环往复，最终得到的就是我，拥有人类意识和有机物固态芯片结合的怪物。”天狼星讲完，‘站’了起来，摇摇头，说道：“说来也怪，我只要开始普及科技知识，心情就会好不少，这个毛病到现在还是改不了啊，不过我再次警告你，除非我愿意说，否则别打听我的过去，明白没有？”

    “知道了。”王平心里在想，给人讲课心情就好，以前不是老师就是教授，准没跑，嘴里却继续提问王老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第零定律在，我还是跟着你们方便一些，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只是时间长了，难免被太岁以及野猫看出问题，找机会跟他们解释吧。”王老二继续说道：“至于名字，你还是叫我天狼星的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吧，这件事情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也把话说在前头，你和太岁不同，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如果你有什么打算，最好提前通知我，否则造成误会或者更严重的事情，别看你现在拥有天狼星的躯体，我一样有办法干掉你！”王平并不信任眼前这个古怪的家伙，即使有第零定律约束，可那种以全人类利益为优先什么的定律，有太多种解释办法，恐怕对这家伙的约束并不大。

    “我同意，暂时咱们还是跟着暗杀的好，你就别老抱着与野猫一起隐居的梦想，现在这个世道，你躲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问题，还不如干脆找个势力投靠，或者自立个小团队，游走在各种势力之间，其实以你的能力，自己建立个乌托邦也不是没可能的吧。”天狼星一上来就开始教唆王平，看样子他生前当老师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或许是做过企业培训之类的职业培训师也说不定。

    “谢谢，既然你选择跟我们在一起就要明白，我、太岁、野猫，是平等的，有问题大家商量解决，虽然多数时候是我下决定，那并不能代表我可以决定他们两人的命运，等我将你的情况对大家阐明后，有什么问题，最好当大家的面提出来，另外我要提醒你，我答应帮你做的事情，如果遇到了，我会做，因此我和太岁野猫决定去流浪乐园看看！仅仅是去看看情况有没有你推断的那么糟糕！但是我不会特意去找事，你明白吗？如果你私下搞小动作，把我和我的朋友带入危险中，我就把你做成狼肉火锅！”王平话已经很克制了，起码没说‘狗肉火锅’，他开始往回走，从现在开始，王平只能和天狼星并排前进，除非天狼星能获得长毛男的信任，否则这个半人半机器人的家伙再也无法把后背留给同样是半人半机器狼的家伙了。

    回到营地，已经是漫天的乌云，戈壁沙漠的天气本来就应该不是风就是沙，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靠近沙漠不说，还靠近海洋，造就出来的天气变化只能用神鬼莫测来形容。

    “王兄弟，这时候还是别乱跑的好！看这样子，半夜要起大风沙，如果再下点雨，没准沙漠里的什么地方就会出现流沙！”暗杀见到王平回来，也没多埋怨什么，他虽然和这个长发的改造人相处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但仍然遵守着某些准则，比如说不过分打听对方的隐私，这是对有实力的人所表现的应有的尊敬。

    车队的宿营地早就选在了地面干燥平坦的地方，帐篷也依靠着车辆搭建，太岁不用睡觉，自告奋勇地担任起守夜的任务，暗杀并没有安排自己的队友守夜，他自己也清楚，自从太岁恢复、野猫能力提升后，王平如果想吃掉他这只小队，在强攻的情况都不用费太大手脚，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一夜无话，暴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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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的沙漠里，荒芜遍布，没有人烟，根据暗杀的介绍，连绵的暴雨很容易造成各种各样的流沙陷阱，低温也容易刺激到一些本来没什么危害的生物为了获得足够维持生命的热量而暴虐伤人，再加上北方这时候正是进入冰封时期，没什么贸易好跑，因此在冬季进入沙漠的都比较少，一路行来，有了王平这个活雷达外加暗杀丰富的经验，车队没出过什么问题，除了修过两次货车，很顺利地用了三天时间穿越沙漠，到达了流浪乐园的外围。

    王平曾不止一次的听人提起过这个东亚最大的城镇，在他的印象里，这座拥有着‘乐园’与‘天堂’的城市，即使再垃圾或者再破败，也应该是充满人气的，最起码要能看见许多人进出，或者能有几丝战争时期都市的影子，最好夜晚的时候还能看见许多灯红酒绿。

    所以，当王平看着不远处连绵的山坡上灰黄色的土地，零星散布着汽车残骸与破烂的堆积物所组成的各种帐篷、窝棚以及阵风刮过满天飞舞的各种破碎布条与万年不坏的‘白色污染’，还以为暗杀在和他开玩笑，这里怎么可能是流浪乐园？这里的残破程度简直可以和破铁乡媲美，唯一优于破铁乡的地方就是它的面积确实大的惊人。

    他错了，在听过太多对于流浪乐园的细节描述后，所有人都忽略的一点，而暗杀小队的成员则是在没有确定长毛男是否最终跟他们一路之前，刻意避免谈论太多关于流浪乐园与天堂城的话题，比如说，流浪乐园是在地下，最起码，它的主体是在地下。

    见到流浪乐园与到达离它最近的入口还有段距离，王平索性让暗杀坐到自己的副驾驶位子上，除了让暗杀指路，好利用履带吉普车压路的好处给后面货车开道，还可以一边开车一边听暗杀毫无隐瞒的详细解释，这才了解到这里的确实情况，一切，还要从战争结束以及天堂城的建立说起。

    战争结束后的冰封时期都是众所周知的，在当时那种严酷的环境中，任何人都会抓住任何可能来提升自身的生存机会，不论是服用药物还是进行身体改造手术，极端或者有能力的就疯狂的挖掘某些医疗研究机构，凡是能在短时间内克隆或者制造‘优秀’手下的方法都会被拿出来尝试。

    冰峰期刚刚开始二十年（这个时间并不准确，那时候能够持续计时的工具几乎都已经毁灭了，即使有保存下来的，也都被用做它途）或许更长一段时间，当残存的人类以及人类势力逐渐稳定下来，学会在严寒中依靠现有条件生存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不只不觉中，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因为战争而充满变异生物的世界，而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各种变异人的出现。

    在人类所有的劣根性中，排它性绝对能排到前十名，无论是地域性排斥还是性别排斥，又或者在游戏中不同工会的排斥，小的可以到夫妻、父母、兄弟、姐妹、大的则是国家、种族、海洋大陆。对于各种变异生物，自认为正常的人类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惧怕，然后，则是排斥，最终——抹杀。

    由于排它性所产生的人类与变异人的对立曾经席卷了整个世界，东亚地区自然也无法幸免，问题是，已经拥有与正常人不同的能力的变异人以及改造人，即使人数稀少，在遇到人数同样在锐减中的普通人，仍然拥有一定的战争实力，更不用提当时被抓做奴隶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人类了，也就是说正常的人类势力一边不断抓获普通人作为奴隶驱使无形中减弱能够用于战争的人手，一边还要和各种变异人以及改造人眼瞪眼的撕杀。

    当某些人类势力意识到如此下去只有自我毁灭，却已经与某些变异人势不两立了。有些比较有远见的势力领导者，或者说某些居心叵测甚至是可能挑动这种独立的势力，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充当正常人与变异人的润滑剂并从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从对立事态爆发开始就一直保持中立的回归者们更是如此。

    在东亚地区获得好处最大的人叫刘皓，他也是一个回归者，在某种程度上默认或者说顺应了这股对抗潮流，但是，他并没有盲目的将所有与人类不同的变异人都干掉，首先，这不现实，其次，某些变异人难以分辨，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他虽然拥有某些技术以及暗藏的资源，却没有保护这些技术以及资源的实力，只能在生存条件相对好一些的小地方积蓄势力，因此，当对抗潮流逐渐减弱后，他适时提出了一个十分好听的理论——去低劣论。

    去低劣论的意思就是，人类为了适应环境所产生的进化都是正常的，无论是天然的还是后天改造的，因此，不能凭借他们外貌外形或内在能力与众不同就排斥这些人，应该消灭那些阻碍人类进化甚至是在倒退的人类，以及拥有低劣基因的人类。其实该消灭哪些人还是保留哪些人，在去低劣论的简单意义里并没有体现，即使在后续的详细论述中也并没有明显的解释，刘皓只是十分聪明的通过宣传这种理论以及利用他掌握的科技技术，在几年时间内获得了很大一批包括普通人、变异人以及改造人在内的支持者，也将他的势力扩大到足以统治一个城市的地步，这时，他将目光盯在了天堂城。

    天堂城的前身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它是一座供应着东亚地区包括两个海岛在内的，最大的民用电生产基地，最早是一座热核电站，核聚变技术产生突破性进展后，再此基础上又进行了改进，最终形成了规模最大的核聚变民用电站。

    战争时期，这座电站显然成为最好的攻击目标，事实却出乎意料，在末日战争爆发前的三年，这座电站就宣布停止运做，理由很简单，日益紧张的国际局势以及核聚变技术的日趋成熟，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政治角度，都已经不需要这么大规模的集中电力供应，这座电站的主体建筑本来是计划建设成国内最大的工业旅游基地，展现国家电力事业的发展经历，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等等，最终因为拆卸、维护等方面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即使要进行爆破所需要的炸药都是天文数字，最后还是搁置下来，等待二次开发的时机，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战争爆发。

    战争结束后，从月球基地返回的科学家、宇航员以及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一些拥有各种势力的人物，都十分英明地看中了这里，全球冰封时期，在东亚大陆，靠近热带地区，地壳变动并不剧烈，最重要的是海平面剧烈波动后仍然在沿海并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建筑群，就只有这座被废弃的电站。

    最初的十年，即使自然环境如此恶劣，这里还是各方残存势力的争夺焦点，在对抗风潮结束后，当时天堂城周遍的人类势力在与变异人的对抗中消耗一空，电站最终被拥有若干高科技武器，背靠回归者组织并且在普通人类、变异人类、改造人类三方势力中左右讨好的刘皓所获得。

    也正是这个人一手缔造了现在的天堂城。

    现在的天堂城，有着号称能够抵御卫星武器攻击的坚固建筑，也拥有据说是能媲美战前世界的科技能力，海平面的变化将它与陆地连接的桥梁与浅滩部分完全摧毁，使这座电站成为离陆地十公里，占地超过三十平方公里的海中孤岛。

    至于天堂城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以及它拥有什么样的防御系统，暗杀并没有透露，他只是说现在的天堂城只接受两种新面孔进入，一种是有用的人，另一种就是客人，暗中潜入破坏或者企图用一些战争时期的远程武器攻击天堂城的事件，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原因很少有人追究，无非是嫉妒或者仇恨什么的，至于结果么，按照暗杀的话来讲就是：“天堂城仍然存在，不是吗？”

    刘皓在他英年早逝后并没有将自己势力交给他的后代，或者想交也没有机会，只是从他开始创立的天堂城并没有垮掉，接手天堂城的人叫陆青，同样，他也是英年早逝，几经转手，反正现在的老板不姓刘，不姓陆，姓秦。

    当然，天堂城不是神仙城，它所拥有的科技水平也不是万能的，最起码，火药武器，主要是一些轻武器，它还是可以手工制作，前提是有适合的材料，至于能量武器或者重武器，暗杀自己也承认，他还没见过天堂城能够独立制造出一辆坦克或者一台金丝猴，如果是轻微损坏的能量武器或者重火药武器，天堂城也可以进行修理，同样需要相关适合的材料或者是替代品，至于制造，在全世界范围内，恐怕都是无法解决的难题。

    当天堂城成为东亚地区无可争议的科技中心后，它所展现的吸引力是惊人的，除了每年贴出的寻求物品单以及交换物品单所引发的一系列血腥、下作、无耻、疯狂的争夺以外，能够进入天堂城生活也是所有在朝不保夕之人的梦想。

    天堂城并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不可企及的飘渺天堂，或许在当年，它还算不上什么太好的地方，甚至会引来许多自以为是地笨蛋企图占上一些便宜。但是在第一代战后幸存者都早已经化为黄土的今天，它利用奴隶、科技以及一切手段积累起来的资源与力量，就成为左右东亚地区的一股不能忽视的势力。就如同刘皓提出的去低劣论一样，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天堂城成立初期所做的那些卑劣往事，就算还有在这些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人，也都希望能够成为天堂城里的一员。

    成为天堂城的一员首先就是生命的保障，只要你被天堂城接纳，就不会有人动你一根汗毛，因为在天堂城里，即使是打架斗殴都是重罪，轻则驱逐，重则死刑，当然，如果擅自离开天堂城，出了问题是自己找死。其次，只要进入天堂城内，就会根据你给天堂城的贡献分配给你足够一个人生存的配给食物，贡献大的还会增加一定的交易额度，可以购买比较特殊的非配给品，象暗子的成员，所获得的奖励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正式成员即使是战死后，亲人仍然可以享受十年的同等配给待遇。再次，如果你在晚年被评价为丧失了生活能力，除了可以自由离开天堂城以外，在天堂城里还可以享受到三年的大脑维持系统，当然，即使是在天堂城的医疗环境中，多数人也活不到安享晚年的时候。

    那么，如何能够被天堂城接纳呢？实力、机遇缺一不可，或许今天天堂城的一名清洁工在清理核熔炉的时候突然挂掉了，而你恰巧又懂得怎么清理熔炉，即使你除了清理熔炉什么都不会，那么很幸运地，你也有机会成为天堂城里的一员。

    随着天堂城的影响日益扩大，在半环绕着天堂城的海湾处，离海边大概十公里的山丘，有个战争前比较著名的旅游休闲景区，该景区是建立在一处早在建国后开放时期就废弃的军事基地上，当年为了备战等政治因素所挖掘的地下通道几乎将整个山丘都挖空了，这个基地也有保护核电站的意思，后来由于各种因素，基地被废弃。由于当年南方的气候十分炎热，而这里离国内最好的海滩又不是很远，在废弃了接近二十年后，终于被有经济头脑的商人开发，成为一处十分有特色的旅游区，在战争之前，许多游人跑到这里感受山洞内的天然凉爽，度过炎炎夏日。

    战争过后，这里又一次被人所遗忘，直到天堂城的崛起，那些想进入天堂城的人，想依靠着天堂城混饭吃的人，逐渐聚集到这里，而且大家也都发现这个地下基地以及地上建筑物的结构还都算结实，并且一旦有什么变异怪物侵袭这里，只要关闭几个出口或者将属于自己的洞穴连接通道堵住，活命的几率比在地面上乱跑要大很多，几十年下来，这里经过血腥的帮派斗争，天堂城明里暗里的操纵与支持，再加上天堂城有意识地将其扶植成自己的外围保护圈，慷慨地提供了一条免费的输电线路，使得这个拥有传奇历史的地方逐渐形成了今天的流浪乐园。

    在王平印象中，一个地下避暑用的旅游区能占多大面积，经过暗杀的描述才明白，自己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早在军事基地时期，流浪乐园的地下主要干道上就可以让两辆卡车并列驰骋，绵延接近十平方公里的山丘都被挖空，可以想象在当年那种施工条件下，是如何依靠人力和少量挖掘机械完成如此浩大的一个工程（笔者如果没有记错，沈阳棋盘山附近也有这样一个废弃的基地，当然面积没有十平方公里那么夸张，可也不小，确实可以让军用卡车在山洞子里转悠，笔者有幸进入里面游览，还在比较隐秘的地方发现当年的一些战备口号以及施工标记，真是感叹沧海桑田，物似人非，不提。），战争结束后，陆续进入的人群又将这里胡乱挖掘，幸好山体本身的承受结构比较好，另外就是能挖的也早都挖的差不多了，因此流浪乐园虽然经历过几次火灾以及爆炸的侵扰，到现在还没出现全面坍塌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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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说话很有条理，刚刚准备讲讲流浪乐园里的势力分配，就被长毛男打断了，“具体事情咱们还是有时间再聊吧，我感觉咱们好象有麻烦了。”

    接近流浪乐园后，路上以及路边衣衫褴褛的路人逐渐多了一些，车子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透过漫天的风沙，王平指指前方路上站着的几名男子，刚刚就在探测器上发现了，本来以为是一些流浪汉，就象刚刚路上遇到的那样，见到车就闪开，可没曾想，这几位站在路中央并不离去。

    距离这些人五十米，王平将车子暂时停下，将上半身探出车窗打起招呼：“祝蘑菇丰收，几位能不能让让路？”

    拦在路中央的几个人高矮不一，全都是瘦子，也有奇形怪状的，比如有两个四肢枯瘦，肚子却圆滚如球，如果王平猜的没错，豁开肚子，恐怕里面都是些肠道寄生虫，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这样怡然自得，感觉良好地站在路中央。

    最中间的那个满脑袋乱发，身材在一米七左右，相对其他人还算比较壮实，将手中的东西扬起，那是把破烂不堪的弹鼓连发霰弹枪

    “此山是我开，此山是我栽，要从此山过，拿吃的来！”鸡窝头得意扬扬地抬起手里那支带弹鼓的连发霰弹枪，这可是他新弄来的好东西，为了弄这枪做大买卖，他可连卖掉两个孩子，还叫婆娘陪枪贩子睡够了才换来的。

    王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把霰弹枪，缩回头，问暗杀道：“你们不会告诉我说暗子部队确实是老板手里的刀，不过是抹了黑漆的，杀人不反光吧？”

    “你说对了，我们外出顶的都是普通雇佣兵小队的名头，没有几个人知道实际上我们的后台就是秦老，如果不是老板要我们招揽你，我们也不可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暗杀也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道：“我开着货车进出流浪乐园的次数多的自己都数不清，也遇到过机械车辆还敢打劫的主，但是他们都在外围，不敢踩进帮派势力的地盘，携带有重火力，轻易不使用，或者干脆就是假的坏的，胆子小的最多交点过路费就算过关，胆子大的直接闯，反正那些重东西一露面，没几天就会出现在军火商那里，用霰弹枪的还是头一次。”

    “是不是要用转轮机枪吓唬吓唬他们？这些人杀了我都嫌浪费子弹。”王平经历这么多事情，思维也精密许多，随即又问道：“不会在附近什么地方藏着足够找咱们麻烦的东西吧？又或者地雷什么的？我的探测器只显示车队右侧那个窝棚里有生命信号，看强度应该是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其余的信号都在百米外。”

    “应该不会吧，这里已经是次老鸦的地盘，随意使用地雷等东西，坏了规矩，以后谁还敢从他的地界过？进入流浪乐园的路又不是一条，他收不上来过路费，手下那些兄弟也不干啊。没人会傻到竭泽而渔的，何况这年头地雷可是挖遗迹的好东西。”暗杀还是有些不能确定，这次他干脆探出头去，喊道：“次老鸦好吗？告诉他黑杀借路！”

    “你说的次老鸦早就挂了！这里现在没人管，少***套近乎！留下车，人可以走！”鸡窝头哈哈大笑，要不是次老鸦挂掉，手下群鼠无首，他也不敢这么嚣张。

    “鸡窝头，我看他们也不是好惹的主，要不让小崽子上？”旁边说话的是麻脸，胆小怕事，偏偏什么便宜都想沾点。

    “也成，不出点血，今天看来不好收场，入冬后第一笔大买卖，要是黄了，外人以为咱们好欺负，走路都有打黑枪的”鸡窝头冷笑着对车队侧面的地窝棚打了个手势，两个幼小地身影颤颤抖抖地从窝棚里钻出来，他们身后则是鸡窝头的婆娘，拿着把破铁片刀，顶在其中一个小孩的后背上。

    两个小孩子瘦小干枯，看不出多大岁数，总不会超过十岁，身上绑着乱七八糟的土制炸药，导火索就握在那个婆娘手里。

    “他们要干什么？”王平的生化眼有些不太愿意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而他的内心已经猜到了那个最可能发生的事情。暗杀的脸色也不好看，这种事情他遇到过，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事情的发生。

    “你们听着！再不下车，就别怪大爷我出狠招！别以为车子低矮就安全！小孩子一样钻的进去！”鸡窝头得意洋洋的声音换来的却是两道黑影。

    天狼星和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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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骨刃、牙

    十秒过后，黄沙漫天，一地血肉。

    猫女的最高速度二十一点三米每秒，十秒钟的时间，可以移动二百一十三米，半沙地减慢了她的速度，但降低也是有限的。野猫用一秒多的时间冲到那个长相丑陋的婆娘身边，在她刚刚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拉动导火索的时候，直接将这条关系着两条人命的破索切断。

    眨眼之间，那个婆娘的脑袋已经如同血葫芦一般，无论是耳朵还是鼻子，就连她的嘴唇都被野猫极其快速的手法在瞬间割掉！至于她的四肢，也在须臾间显露出森森白骨！失去下肢以及腰部肌肉的支撑，这个婆娘的上半身只有脊椎骨与被野猫削至薄薄一层的‘腹膜’包裹着内脏，乳房早就不知道被高速撕扯带来的力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任何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半透明的腹肌下还在蠕动的脏器，甚至能够看见她的子宫！她的身躯在惊恐中堆碎到地面，失去肌肉纤维的四肢根本连摆动都做不到，上半身的脊椎也已经断裂，在与残留着臀部脂肪的下半身彻底分离后，女人的忍耐性让她保持着清醒，只能用保留着颈部肌肉的头颅发出了声嘶力竭地哀号！

    杀一个人要用多长时间？砍头可以让人头飞出的瞬间叫声好！腰斩可以让人连续写出七个惨字！凌迟用九九八十一天！而野猫凌迟加腰斩仅仅用了七秒！

    她确实把杀人提升到了艺术的境地。

    残忍的艺术。

    相比于猫女的精雕细作，天狼星的作风就彪悍许多。连带鸡窝头在内的五个人眼看着一条大狼狗向他们扑来，惊恐中丝毫没有想起这条狗的外型在流浪乐园里的知名程度，只有权势熏天的大帮派才拥有的号称步兵终结者等等一系列称号的战争时期配属给精锐部队的机器人！

    他们开枪，然后享受失望。

    天狼星并不是顶着子弹冲的笨蛋，或许以往是，但是现在它的躯壳内存在的是一个被幽闭了过百年的老鬼，暴躁的老鬼，可以这样讲，老鬼的过去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灵魂所拥有的道德、良知以及行为准则都来自于战争之前与战争时期，没有脑内激素控制的他实际是比王平更不能接受这个冷漠、残忍、变态、无良世界的存在！

    左闪右跳的天狼星在五秒时间内前进了五十米，首先扑倒了鸡窝头，锋利的狼牙只一口，鸡窝头的脖子就剩余了半个，暴怒中的天狼星没有给鸡窝头一个痛快，它竟然能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仅仅是将窝头的气管要断，顺便在血管壁划个小口。

    打死鸡窝头的是他的兄弟们，恐慌中这些家伙不管不顾地冲着天狼星连续开枪，两把破旧的手枪以及刚刚装弹一杆双筒猎枪两下就打完子弹，天狼星没打着，把鸡窝头狠狠地钉在了地里，猎枪上跳的尤其厉害，其中一枪正打在他的额头中央，鸡窝头连哼都没哼一声，半张脸连同脑浆血液脂肪飞出去老远。至于旁边拿着突击步枪的家伙，好死不死的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步枪卡弹，手忙脚乱地在那里摆弄着他的武器。

    嗷呜两声，天狼星拧身钻过拿猎枪的两腿之间，接着这个倒霉的家伙就感觉下面好象少了什么东西，还没等他伸手去摸，钻心的疼痛让他全身麻痹，瘫软在地，两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

    傍边的拿着手枪的两个家伙比昏迷的家伙还倒霉，其中一个打光子弹的手枪还没更换弹匣，就被天狼星直接咬断了手骨，惊恐中的只知道弯腰在地上去找那只断手，而傍边的早就吓的瘫软，刚刚排泄出下身的废物，脑袋却被天狼星的大嘴含住，借力一蹬将断手的家伙踹倒的同时，直接将随地大小便的笨蛋做成了人肉麻花！

    最后的幸存者越着急越无法让手中的突击步枪顺利发射，干脆将猎枪丢向天狼星，准备转身逃跑，不知道是天狼星太热衷于将面前这个断手的家伙好好修理还是说它故意不躲开没有威胁性的步枪，反正这杆不知道经过多少人手的破烂家伙正好砸在天狼星的脑瓜顶。

    连幸存者自己都没想到，开枪都无法打中的家伙竟然被他砸了一枪托，一时间有些呆滞，等他缓过神，所面对的是一双由下往上盯着自己狼眼。

    “我！”幸存者刚刚下定决心求饶，他的脖子转瞬被叼在了天狼星的嘴里，下面的两个字还没等说出来，就感觉那张充满血腥气味的大嘴在慢慢的合拢，很慢很慢，慢得能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便正顺着大腿缓慢地流下，一直流过小腿，脚跟，洇湿了自己的草鞋，最终与地面的黄沙尘土混合在一起。

    这时候野猫已经回到了车里，半躺在后车座位

    “次老鸦死了，要不你干脆统合这周围的流浪汉，自己弄个小势力当老大吧？”暗杀看完野猫也天狼星的表演，并没有多做评价，也无从评价，他能对一台杀人机器以及一个杀人艺术家说什么呢？更何况这些家伙的行经确实该死，暗杀也只能转移话题，说点别的。“放心，我会和老板说，有他当你的后盾，扫清流浪花园的外围势力，收收过路费什么的不成问题。”

    “我想收养那两个孩子。”王平看着那两个被野猫救下，正在抱成一团的小鬼说道。

    “我劝你还是别着急下决定，收养谁我不拦着你，最起码这两个你还是先看看再说。”暗杀的语调有些低沉，似乎是不愿意打击长毛男的意思。

    “为什么？”王平回头看看暗杀，仿生的眼睛在平时看就象是瞎子，而这个时候却给暗杀很单纯的感觉。

    暗杀没说话，仰起下巴示意王平回头。

    一幕残酷又自然的景象出现在王平的眼眸里，被野猫做成‘生鱼片’后的婆娘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的身体组织基本上形成各种薄片成扇面的散布在婆娘身躯的四周。而那两个孩子在短时间内明白自己不会死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

    皮肤，嚼。

    肌肉，咬。

    骨头，啃。

    脂肪，吞。

    血液，喝。

    两个小孩子爆发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胃口，丝毫不畏惧身边传来的断续呻吟声，也根本不考虑长久饥饿的胃肠会不会被突如其来的‘美食’撑破。

    残忍的景象王平也见了许多，只是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如此疯狂的渴求人肉，或许野猫见识过，或许她根本就是神经大条，竟然又从车上跑下去，还给两个孩子倒了满满金属罐的水！至于天狼星，很明显刚刚展现神威救人后却发现救了两个小食人鬼，心理大受打击，却还算有点理智，知道暗杀在，刚刚还能用王平的无线系统通讯解释过去，现在再有什么特意举动，难保不出问题，某种程度上他这种‘人工智能’的珍稀程度并不在其余三位之下，只能在暗处冲那两个小鬼呲呲牙，显然是在表示救错了人，如果没有暗杀等人，恐怕它现在已经去‘改正’错误了。

    “野猫！回来！”王平先将野猫喊了回来。

    猫女蹦蹦跳跳地回到吉普车上，还没坐好就来了一句：“喵，平！咱们养他们吧。”那表情就象是准备抱养个宠物的临家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