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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舞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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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夜妖娆》——莫言殇著(完结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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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0 03:01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舞风曲 于 2012-3-30 03:03 PM 编辑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断情一

   南宫晔一时间怔住了,待回神后,整个人被一股羞恼的怒气燃烧,这女人疯了吗?竟敢甩他耳光,还是在军营之中如此多将领面前,令他威严扫地颜面无存!

    南宫傲一改平常的邪魅,龙袍加身,十足的王者风范,尊华顿显。他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沉声道:“辰王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南宫晔在封国的将士面前等同于“神”,她竟敢在军营当众甩了他耳光,这等同于将封国所有将士的颜面踩在脚底,即使南宫晔饶了她,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这个女子竟然是辰王的王妃!跟在南宫晔身后的将领们这才反应过来,皆一脸愤愤之色,却又不敢冒然发作,只得观察着辰王的反应。

    如陌对南宫傲的问话充耳不闻,她的目光始终盯住南宫晔的眼睛,似痛似怨,似悲似恨。

    南宫晔紧紧捏住她的手,力度之大,甚至清楚的听到骨骼的咔咔作响,令她毫不怀疑也许下一刻她的手腕就会碎掉,可是,那又如何?她突然想懦弱一次,同微澜一样,死在自己爱的人手中,那会是何种滋味。想起微澜幸福而满足的模样,她竟有些羡慕,甚至是向往。坚强了十年,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为活下去而拼尽全力,可结果呢,她神功大成,杀了那个魔鬼,登上了魔宫宫主之位,拥有了富可敌国的宝藏。又如何?仍然要面临无法逃脱的死亡,仍然会经历如此刻骨的情殇。

    她只觉得好疲惫,疲惫到令她想要休息,从此一睡不醒。

    南宫晔阴鹜的双眸眯起,沉声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竟敢私闯军营,勾引我军谋士,躲在这行苟且之事,还敢扇本王耳光,你这是在找死!”

    一挥手,她的身子如断了的弦,急急的弹出,白色的身影于空中划过的一瞬,在天地苍茫间留下一道绝然的伤痕,烈日之下,印在地上的优美而哀伤的深色,终与空中的人儿重叠,扬起的一片尘土,在空中盘旋着,诉说不为人知的隐痛与心酸,最终归隐成了一地的没落。

    齐澈与沁贞大惊,慌忙飞奔而去。

    沁贞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口中涌出的鲜血,她虚弱的身子,仿如遭受过暴风烈雨的破碎花瓣,随风抖动,奄奄一息。

    “为什么?”她不明白,小姐神功盖世,是她眼中的神,是她一生引以为傲的主子,可是,为什么,她会受伤?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任辰王随意欺凌,不为微澜报仇?

    如陌又一口血溢出,笑得凄然。她还活着吗?南宫晔终究控制了力道,留着她做什么,继续折磨,继续伤害?

    “沁贞,你走吧!我不想……你和微澜,落得同样的下场。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你自由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沁贞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幽怨而执拗的目光落在她唇角的鲜红,坚定道:“在沁贞眼里,小姐您,永远是我的主子。若有来生,沁贞也还是会选择跟着小姐,永不后悔。我不能忍受小姐被人欺负,即使是小姐爱的人,也不行!”说罢决绝的站起身,举剑便朝南宫晔刺了过去。如陌阻止已是来不及,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昏了过去。

    不等南宫晔出手,长风与营中将领已执剑迎上。

    南宫晔怔怔的望着被齐澈慢慢扶起的女子,望着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用内力为她疗伤。他万分疑惑,她为何不反抗,从前为不暴露身份,如今却又是为何?幸好他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否则,他不敢想象……

    为何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还是要如此心痛。她的欺骗和背叛,他为了另一个男人拿他的感情做筹码,她与齐澈的暧昧,她给他的耳光,这还不够吗?她究竟把他当成是什么了?他又为何还是会为她而痛?

    片刻之后,齐澈收手,如陌缓缓睁眼,却在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沁贞的身子被一剑贯穿。

    接着是第二剑!

    第三剑……

    一剑贯穿心脏还不够吗?难道,定是要万剑穿心?那剑,仿佛贯穿的是她的心脏,痛到无以言喻。先是微澜,再是沁贞,接下来还会是谁?是她吗?真希望是她,那样便不用再继续承受那一次次加剧的心痛。

    她回头来看如陌,弥漫水雾的灵动双眼,带着恼恨,带着无奈,喷涌而出的鲜血,仿佛书画一副单色的水墨,哀伤却是从薄纸之上刺出,尖锐的深重。

    一贯清丽的嗓音再无一丝生气,带着沉沉的无奈,艰难的张了张口,却未能发出半点声音。但她的唇形,却清楚地传递了她想说的话:“小姐……我真…没……用……”

    砰然倒地,圆睁的双目,诉说着她的不甘。风扬起的尘沙,带着血色的残红,盘旋在插满刀剑的身体之上,那无声的飘动,是为她年轻生命的哀叹。

    如陌挣扎的起身,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仿如落在刀锋之上,痛到想连呼吸一起放弃。

    “您要是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属下只好去请易阁主和莫阁主了。”

    ……

    “属下请求小姐,对自己好一些。”

    ……

    “在沁贞眼里,小姐您,永远是我的主子,若有来生,沁贞也还是会选择跟着小姐,永不后悔。”

    ……

    为什么她们不怨她不恨她?像她这样的主子,只会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望着仍插于她身上的利剑,如陌的眸在不断流淌的鲜血中印出一片猩红,伸手抚过她的眼,带着悲恸的嗓音低喃:“若有来生,我愿……与你们相见如陌。”

    南宫晔望着伏跪在地上的人儿,周身被浓烈的哀伤所笼罩,仿佛排除了整个世界的存在,心中一阵刺痛。如果没有她的背叛,就不会有如今的一切,他们依旧可以如当初一般,他可以继续装作不知她的欺瞒。

    然而,没有如果,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正在他思虑间,只见她一个转身,白色的衣衫在空中扬起一道美丽却忧伤的飞舞,她手中的长剑带着沁贞未曾冷却的鲜血,刺眼的猩红在阳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带着黑暗气息的冷光,于剑尖泫然欲坠。

    而她的剑,对准的是——他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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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0 03:02 PM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五十章 断情二

    不待南宫晔回神,众将领们已团团将她围在中央,十数把剑对准的是她的心脏。

    长风一直在犹豫,她毕竟是辰王妃,是王爷爱的人,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但若她真的要杀王爷,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营中士兵将领们才不管她的身份,他们只知辰王是他们心中的战神,绝不容许有人冒犯。即使是辰王妃也不行。

    齐澈大惊,连忙阻止道:“且慢!”他快步走进被包围的圈子,对她道:“王妃,你这又是何必!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该更加珍重才是!你如此聪慧,如今怎就看不透?”

    看不透?!正因看得太透,才更加的失望,更加生无可恋。

    “齐先生不必劝她,她不只对王爷不敬,还想伤王爷性命,不配做辰王妃。今日,我绝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军营。”一名俊朗中略带粗犷的男子坚定道。他是护除南宫晔以外的最高首领,秦征。

    “对王爷不敬,就是不把我们护放在眼里,我曲战第一个不答应!”

    “对!我也不答应!”

    ……

    他们都是九年前随南宫晔一同平乱边关的将士,在他们的眼中,王上的圣旨也没有辰王的一句话来得有效。一时间,士兵将领们的激愤之情顿起,似要立刻将她碎尸万段方能解恨。而她却仿若未觉,只冷冷地望着南宫晔变幻莫测的表情。

    齐澈见他们情绪愈发的高涨,大有不杀她誓不罢休之势,心中更加不安,随即对南宫晔道:“王妃只是心中伤痛,一时冒犯,还望王爷……”

    南宫晔冷冷的打断道:“本王的王妃如何不劳齐先生操心!来人,齐澈违反军令,擅自带女人进军营,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先带下去,容后处置。”

    “齐澈确实违反了军令,任凭王爷处置,毫无怨言。但——”齐澈望向如陌黯淡的双眸,再望了望南宫晔目光中的痛怒交织,顿时,万千言语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但王爷若真的伤了她,终有一日,后悔的……将会是您自己。齐澈,言尽于此!”

    南宫晔心中一震,后悔吗?那不是他该有的情绪!

    秦征久等南宫晔的命令不得,便开口道:“请王爷下令。”他话音未落,其他将领皆跟着附和。

    南宫晔皱眉道:“都给本王退下!”

    众将领皆愣,脱口道:“王爷……”

    “退下!”南宫晔望着秦征的目光变得凌厉,冷声道:“怎么,本王的话不管用了?”

    秦征一怔,连忙单腿跪地,低头恭敬道:“秦征不敢!只是……”

    南宫晔沉声打断道:“都退下,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众人见南宫晔神色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只得呐呐退下,但目光始终盯住如陌,似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会出手伤了辰王。

    执剑对他,他们竟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她只看到他冷峻的脸孔,其他的却是那么的遥远,如同隔着千万的薄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身边众将领的怒眼,齐澈的劝解,指向于她的利刃她看不到也听不到。(请使用访问本站)|

    直到齐澈被士兵带下去,直到南宫晔大步上前,而她无法动弹丝毫,他伸出双指夹住剑尖,稍稍一动,剑挣脱了她的手,带着星光在地上撞击出清脆声响,那一声金属声进入她的世界,轻纱掩去,她的目光轻轻落在剑上,再次感受到失去武功的自己竟是如此的无能,哀怨的清愁如同滴落水中的蜜汁,一点点的糜烂开来,开出名为哀伤的花朵。

    她看不到南宫晔眼中的惊讶和心中的猜测,而南宫晔却为她从身体里糜散出来的哀伤心中隐隐牵动,他只能沉声道:“告诉本王,你把沙仲带到哪去了?魔宫宝藏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

    他的问题她只是沉默,轻轻抬起的双眼内满是如墨的深沉,里面是最浓稠的悲情,有对自己无力的辛酸。

    看着那双眼,从前的自己希望在那双冷漠的双眼内染上情感的色彩,可是如今看到这双眼内溢出的情感,他的心却是针刺般疼痛。

    声音软下,带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伤感:“你,当真想要我的命?在你眼中,连侍女的性命也比我重要!”

    如陌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流露的挣扎,却只感觉到无比的讽刺,凄凉一笑道:“在你眼中,她们只是侍女,可在我心中,她们却是真心待我之人。你说爱我,而你的爱,甚至还不及她们万分之一,你,不配于她们相提并论!”

    她竟说他比不上她们的万分之一?!“若不是你的背叛……”

    “够了!”如陌冷冷打断,嘲讽的笑道:“南宫晔,既然你认定那是背叛,那便是背叛!不错,我是利用了你,欺骗了你,背叛了你!我所爱的人只是十年前石屋里的那个少年,而你,只不过是我无趣时逗弄的棋子。”

    “你——!!!”南宫晔张着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整个身子僵硬如铁,每一块肌肉都透露出对于伤害的愤怒。她,竟然当他是无趣时逗弄的棋子!她的话比她的执剑怒对更让他难以接受。她,背叛他还不够,竟然戏耍他至今!!

    如陌昂起头,消瘦的下巴带着凄凉的决然扬起,望着他染痛的双眸,弯起唇角露出残忍的笑意,傲然道:“如何?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答案吗?被我说了出来,你便无法再自欺欺人了是不是?”

    南宫晔,他也会痛呵!走到如今,既然爱无法成全,那便一起走向毁灭吧!

    南宫晔青筋暴起的双拳,遽然张开,猛地掐住她纤细的颈项。眸中的痛渐渐被滔天的怒掩盖,不怒反笑道:“你以为本王真的爱你吗?本王寻你十年,只因你十年前的眼神与他相似罢了。就凭你,也配得到本王的爱?你做梦!”

    好!很好!他的情仅仅是因为一个相似的眼神!这对她而言,比世间的任何一个笑话还要可笑。然而,可笑的却不是他说的话,而是她的痴,她的傻!

    喉间突如其来的不适,令她出口的话语不再连贯。“你,想知道……沙仲的下落?他已经…被我用宫规处置……早已尸骨无存!你,想要……富可敌国的宝藏?若今日……我得以活着走出此地,我便将它……拱手相让与他国,让其化作无数的战马……踏破你想要守护的领土。(请使用访问本站)|让其化作……千万把利剑,斩杀……你想要保护的子民!”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剑穿破他的胸膛。眸中的怒火似要将她一起燃烧成灰,阴鹜的眼神散发着比利刃更寒冷的幽芒。“既如此,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他遽然收紧的手,令她渐渐呼吸困难,原本略带潮红的面容顿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她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绝美的眸光中甚至带着即将解脱的轻松。他心中狠狠一痛,她连死都不在乎,她究竟在乎什么?!猛地收了手,将她甩了出去,扬起一地的尘土。

    她全身已无一丝力气。他为什么要松手,直接杀了她不好么?看着他带着众人过来,微微称其沉重的身体,她抬眸看他,一脸的淡漠。

    还没来得及疑惑,他冷酷无情的话语已响起——

    “你想死,本王偏不让你死!”他的唇角挂着残忍的笑,对身后的士兵道:“这女人赏你们了,就在这儿办吧!”

    一句话如惊雷般在众人心头炸开,众人面面相觑。望着地上绝美的女子,心中惊喜参半,却无人敢迈出一步。

    她勉强撑起的身子,因他的残忍再次颓然倒地。睁大的美眸,空洞中竟映不出一物。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实,他,竟然将她的身子当成对士兵们的赏赐!

    他说:就在这儿办吧!

    “哈……”

    “哈哈……”

    “哈哈哈……”

    谁能告诉她,情,究竟能伤人到何等的地步?为何,她的心,还没有痛到麻木?

    她想放声大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这样无声的张着唇,仿佛在嘲弄自己的愚蠢。

    秦征连忙上前道:“王爷,不如直接杀了她,她毕竟是您的王妃,这要是传出去……”

    “拿纸笔来!”南宫晔打断道。

    不到片刻,便有纸笔奉上。南宫晔执笔急挥,在结尾处迟疑的用力压下一笔,一封休书已成。

    南宫傲上前握住他的手臂,与他对视。作为旁观者,南宫傲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的痛,他的挣扎,他的狂怒,无不为跌倒在地的女子,也只有那名女子才有这样的本事。不禁拧眉道:“王弟,你可要想好,莫要等将来后悔!”

    南宫晔拿着休书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几颤,指尖的用气似乎要穿透那薄薄的宣纸,望向如陌一脸的漠然,他用力的闭上双眼,眼帘遮住了他无法掩饰的痛,然而,紧蹙的眉却泄露了心底的挣扎。一扬手,那纸休书直扔她面颊。

    如陌看也不看一眼,仿佛痴了般,一动不动。她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那些人向她走来,竟然连动一动手指都感觉如此的艰难,颓然闭上了双眼。

    南宫晔,比她想象的更加残忍无情!

    微澜,她就是这样带着绝望的心情等待着不堪的凌辱!

    而她,爱不得,求死亦不能!

    当有人碰触她的身子,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令她恶心到想吐,却无力反抗。

    她就那样眼睁睁望着半空中,飞扬的衣衫划出哀伤的一笔,绝望在心中无休止蔓延……

    当雪白的诱人呈现眼前,那些人再也顾及不了其它,只恨不能立刻……那肮脏的手覆上她的柔软,她只是缓缓合上双眼,任两行泪,划过眼角,湿了一地的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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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0 03:03 PM |只看该作者
“自今日起,就让我代替你好好珍惜你自己。”原来他,就是这般珍惜她的呵?

    “执手漫步夕阳下,比肩伫立霞影中。”那是他为她勾画的美好画面,如今,以这样狠绝的姿态,将她打入了比地狱更阴暗的深渊。

    犹记得那一夜缠绵,他在她耳畔深情低喃:“我爱你!”而他的爱,不过是一把穿肠利剑,将她片片凌迟……

    心,被揪紧,再揪紧……

    终是一口血喷出,飞溅的鲜红,落花般妖娆刺目,斑斑落在心中。

    “哈哈…”

    “哈哈哈……”

    她终于放声大笑,那笑声是如此的无望而悲凉,仿佛要穿透了云霄。

    那是一个痴心女子向苍天诉说的对爱情的绝望!

    南宫晔心中涌起一阵恐慌。她明明武功高强,为何不反抗?她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对他无声的抗议!她在等他的妥协,等他的认输!看着她的衣衫被剥落,雪白的身体即将呈现,看着那些可恶的手覆上她的柔软,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飞速凝固。

    “住手!”南宫傲望着那女子绝望的面容,再望向南宫晔焦急的眼神,紧攒的双拳,青筋暴起,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晔对她的在乎,早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估量。于是,他出声阻止。那些士兵不舍的拿开手,却没有起身,皆望向南宫晔。

    南宫傲身旁的侍卫快步上前,手中的剑当胸一横,厉声喝道:“你们要反了不成?王上旨意已下,还不速速退下。”

    他话音落,士兵们慌忙起身在一旁跪下磕头认罪。

    南宫晔却好似松了一口气般。却听南宫傲道:“晔,你可还记得那日圣心湖你应的话?”

    南宫晔身子一震,诧异的望着他。

    “你答应等事情了了,便将她送与孤,不会反悔吧!”

    南宫晔望向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子,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她微弱的气息,如同黑夜中淡淡褪去的烟火,毫无反抗的走向灭亡。是否只有如此,才能留住她的性命。

    “王兄若喜欢,拿去便是!”

    南宫晔,他说:拿去便是!如陌拢了拢身上仅剩的白色里衣,撑着地面挣扎着爬起,抓过地上的休书,那笑声怎么也止不住,纤细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原来她对他而言,一直都只是一件可以随时送与他人的物品。

    南宫晔,她深爱的男子。她十年的爱恋,身心的交付,为此失去曾经在她看来重于一切的武功。她设计却是为他除敌,送与他她的宝藏,可倾尽一身,得到的又是什么?是他身心的背离,是铭刻骨心的伤痛,亲手拧灭她最后一丝光亮……

    ,果然不可信!从前是她,太过愚蠢!才子佳人,比翼双飞,执手偕老,那只是一种美好的憧憬,自己竟然也去希翼,然而,事实苍白的道出生活。

    也好!就这样吧!唯有死了心,才不会痛。唯有断了情,再无从伤害。

    不再爱,也不去恨。

    南宫傲见她似站立不稳,便让人扶着她,却被她冷漠的拒绝。烈日之下,她却无一身的干爽,而身子却是沉闷的似乎灵魂已经离开,为何即使被如此伤害,却还活着。

    她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南宫晔的身前,绝世双眸如一潭死水般再也不见一丝波澜,深深望向他的眼,浮出淡然一笑:“南宫晔,我,不恨你,因为无爱……便不会恨!谢谢你的休书,从此,你我之间——再无牵连!即便有朝一日,你放下满身的骄傲与尊严,伏跪在我面前,我如陌,也断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罢再不看他,毅然转身离去,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晃动,脚下却是那样的坚持。地上的影子被拉的细长,如同狂风肆虐后的痕迹,带着紧绷的残缺。

    南宫晔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眸光破碎,心中慑然,他已经感觉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消逝,却无法动弹一分,那样的无能为力。他想要拦住她的脚步,却找不到可以阻拦的理由。原先冲刺了众人愤怒的话语,如陌挑高而绝望的笑声的后山,现在寂静无声。

    而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始终在他耳边回荡。

    她说,无爱,便不会恨!

    只因,恨也是一种感情!

    ……

    她说,从此,再无牵连!即便他放下尊严,伏跪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

    终是失去了么,也许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啊————”

    南宫晔张扬着双手,衣袂在空中翻飞,发冠四裂,长发乱舞,尘沙顿起,漫天飞扬,带着千钧的力道,穿衫而过,划破了俊美的脸颊。

    这一声仰天长啸,声震九霄!

    这一场关于爱情的较量,终以两败俱伤,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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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09:37 PM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醒来

    初夏的夜晚,隐隐浮现的闷热之气,笼罩着整个封国王宫。而王宫最偏僻的一座宫殿里,一名男子立在床前,凝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绝色女子,目光中透着深情,而眸底却是深深的恨意。此人正是莫残歌。他握刀的手紧了又紧,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易语连忙拦着他,问道:“残歌,你去哪?”

    莫残歌顿住脚步,目光带着萧杀之气,一字一字如寒冰砸在青石板,冷气蔓延。“我去——杀了他!”

    易语望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道:“现在还不行!她都昏迷了三日,又因受伤引发了蛊毒,虽然被你的神功震压住,但已经过去了一整日,还未醒过来,你这一走,万一有什么变化,谁来救她?”

    莫残歌紧抿着唇,沉声道:“真想立刻杀了他!”

    “我也想杀了他!”易语眸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恨恨道:“我曾经说过,若有朝一日,他负了如陌,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

    莫残歌转身又走回床边,再度凝视那张绝美的面容,目光中悔痛尽染,声音有些飘渺道:“我真后悔,那日不该放开她的手。”

    若不放开,也许他们会受伤,但她的心不会如此绝望,绝望到不愿醒来。

    易语却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还是会放开,因为你,还没有学会如何去拒绝她。”

    莫残歌身子一震,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但,从此刻起,他会慢慢学会遵从自己的心意。

    易语走到门口翘首张望,口中低语:“齐澈怎么还没来,前几日这个时侯都已经到了的。”

    罢便走到院里子,正瞧见一个玄青色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她连忙迎了上去,人还未到,声已先出口:“齐澈,你怎么才来?为什么她还不醒?这都一整日了,到底怎么回事?”

    齐澈望着迎面而来的紫色身影,她的身上洒满了月光,有一种柔美的味道,与白日里张扬的美截然不同。不禁心中一动,道:“这……”

    谁知他刚开口,便被易语打断道:“什么这那,今天她要再不醒,我饶不了你!卓长老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徒弟。”

    “你——!”齐澈一愣,对她彻底无语。对于他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连师父都赞叹不已。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说他无用!不由得气结,却也懒得与她计较,便昂着头,越过她直接进了屋子。

    易语不在意的跟在他身后。只见齐澈掏出一个草药包,放到如陌鼻下,不一会儿便见如陌黛眉皱了皱,随后美眸缓缓睁开。

    易语一喜,竟感觉鼻子酸酸的,不由自主过去紧紧抱住她。“你醒了,如陌。太好了,你昏迷了四日,吓死我了!”

    如陌初醒,只觉得浑身无力,又被易语这么压着,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齐澈连忙拉开易语,说道:“她已经几日未曾进食,现在没有力气说话。我已经吩咐厨房备了粥,你去取来。”

    “恩。”易语点头,转身便消失在门外。

    齐澈一愣,她竟然奇异的听了他的话,并且照做!此等情况,还是头一次。不禁有些惊讶。

    莫残歌见如陌醒来,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易语便端着粥回来,莫残歌正要去扶起如陌,却见齐澈已经坐到床边,将她扶了起来,让她的身子靠着他的,而他的目光中自然的带着关怀的神色,仿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易语喂她喝完粥,如陌这才有了点力气。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眸光黯淡,面上神色却异常的平静。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陌生中略带奢华的摆设,问道:“这里是王宫?”

    见易语点头,她蹙眉道:“你们怎会在这里?”

    易语道:“我们听到消息,就来了。这王宫里高手还真多,不过有残歌在,他们也拿我们没辙。后来,南宫傲出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同意了让我们留下来。而且他似乎对我的身世非常感兴趣,我懒得理他。要不是因为你昏迷不醒,我跟残歌早就带你离开了。”

    如陌望着残歌,冲他浅浅一笑。又转向齐澈道:“齐澈,我连累你违反军令,他……”

    齐澈笑道:“因你的病御医束手无策,所以,我没来得及体验一百军棍,便被召进了王宫。”

    一百军棍,南宫晔够狠!如陌冷笑。

    莫残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一句话未说,转身便往外走去。

    易语忙叫道:“残歌,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如陌黛眉轻蹙,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莫残歌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她的话。只是,握刀的手再次紧了紧,目光中带着决然,望向远处。

    只听易语恨恨道:“我们去杀了南宫晔,他竟敢如此对你,真是该死。”

    如陌眸光中一闪而逝的痛意,迅速被掩了去。张了张口,道:“不必去了。”

    “你——”易语只当她舍不下南宫晔,当下恼道:“他如此伤你,你还想着他!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

    如陌却淡淡一笑道:“我不是为他,是为你们。南宫晔身负枯寒神功,虽然残歌的烈焰可与之匹敌,但辰王府高手如云,暗卫无数,你们如此冒然前去,难保不会出差错。”

    莫残歌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如陌清浅的嗓音带着情绪起伏的波澜:“易语,残歌,你们对我而言,是比亲人更重要的朋友,我不能……再失去你们!”

    想起微澜和沁贞的死,依然是揪心的疼痛在心底蔓延,握紧的手微微发颤。

    莫残歌心底一震,他一直以为,自己之于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她才一再的要解除十年之约。原来并非如此!比亲人更重要的朋友,他对她而言竟是如此特殊,至此,他已心满意足。目光中泛起丝丝涟漪,动容道:“我一定会回来!”

    正待启步,却听如陌叫住了他:“残歌,我不想要他的性命。”

    如此伤,却还是不愿伤及他性命么?莫残歌手颤了颤,心中一片悲凉。

    转头望她,却见她绝世双眸无一丝情感,唇微微勾起浮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清浅的嗓音带着无比的坚定道:“因为我要的,是从心灵上……彻底的击败!”

    不爱么?只因为一个相似的眼神么?南宫晔,她会让他知道,他的谎言,是多么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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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09:38 PM |只看该作者
妖颜倾国 第五十二章 背叛(一)

    齐澈望着她坚定的神色,不由一叹,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为何相互伤害?

    易语道:“这么说,你要留在这里,不离开了吗?”

    如陌依旧笑着,眸光却愈发的冰冷,缓缓启唇道:“为何要离开?既然他将我送进了王宫,那我便在这王宫好好的活给他看!我要让他明白,他所赐予的惩罚,最终承受的究竟是我还是他自己!”

    易语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她又道:“齐澈,我的内力,可有办法恢复?”

    齐澈低眸沉思,半响方道:“生死蛊最怕的是至热至寒,我那里练了一些药,虽然不能为你去除蛊毒,但若以此药配和至阴至阳之功,要想恢复内力也不难。而至阴至阳之功非烈焰与枯寒莫属,烈焰就不必说了,莫阁主功力已登化境,自是不会有问题。而当今天下,身负枯寒神功之人,也唯有辰王与王上。王上的功力较辰王略逊一筹,因此,辰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陌断然道:“不用他!还有其它方法吗?”

    齐澈站起身,走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眸光亮了起来,立即回头道:“有,寒玉床!天下间至寒之物,无一可与其比拟,若有了寒玉床,待我的药练成,兴许还能延续你的性命!”

    易语一听大喜,不自觉的上前抓住齐澈的手,带着期盼的神色,急切道:“那如陌就不会死了,是不是?”

    齐澈望了望被她抓着的手,半响没吭声,易语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松了手,面上一红,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莫残歌见他二人都不做声,便问道:“那寒玉床在何处?”

    齐澈这才回过神来,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只一瞬,便回复如初。说道:“寒玉床为皇家宝物,鲜有人知,据说人死之后放置在此床上,便可永久维持人死去时的模样。是封国开国之王特意为他最宠爱的妃子打造。曾有人去王陵寻过,却没有寻到。我想,有可能就在这王宫之内,至于具体位置,恐怕只有王上与辰王才知晓。”

    莫残歌道:“那我便夜探王宫,就不信找不到。”

    齐澈连忙阻止道:“不可,此事必须经过王上的同意!”

    易语皱眉问道:“为何?”

    齐澈道:“运功恢复内力期间不得有任何差错,否则,他二人皆性命难保。即使一切顺利,也只能维持一月之期,一月之后需再次重复。况且,若能得到王上的准许,自由使用,对今后蛊毒发作时减少痛苦,也有很大的帮助。”

    易语却道:“可是,他能答应吗?既然是开国之王为他的妃子打造,那床上肯定躺着那个妃子,让如陌怎么用啊,难不成要躺在一个死人的身边不成?”

    齐澈道:“只要能恢复内力,对控制蛊毒有帮助!又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以!还不如等我们找到寒玉床,直接搬出宫去。”

    “不行!寒玉床是用玉与寒冰所打造,需要特定的环境才能存放,见不得阳光。”

    易语还待开口,却见如陌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事儿,我心里有底。齐澈,你回去吧,再晚宫门该关了!易语,残歌,你们也去休息,我有些乏了。”

    齐澈告辞离去,易语回房休息,莫残歌却执意守在门外。如陌见劝说无用,只得随了他。

    顿时,屋子里寂静无比。

    寒玉床!

    南宫傲,无情的帝王,妖一般邪魅的男子!曾对她流露出无尽的兴趣!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闭上双目,眼前始终浮现微澜临死前的惨状,挥之不去。

    辰王府,书房。

    南宫晔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青彦刚送上来的一杯茶,一言不发。

    长风与秦征垂首立在屋子中央,心中忐忑不安,不敢抬头望他。

    过了半响,南宫晔方沉声道:“秦征,你的意思是,有人易容成长风的模样,假传本王的令,才致使微澜被辱致死?那他手中可有令牌?”

    他虽废了微澜武功,送去了军营,但也让长风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招她伺候。想不到……

    一想起如陌看他的眼神,有痛有怒,有失望有愤恨,那眼神如同刀子一样时刻剜着他的心。他一定会找出制造这一切的人,让其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秦征稍作犹豫,回道:“回禀王爷,有!”

    南宫晔一怔,神色微变,目光望向长风,凌厉中透着异常的冰冷。

    长风一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直直地跪下,头垂的更低,满眼愧色道:“属下……该死!请王爷发落!”

    他话音落,只听一声脆响,玉杯碎,水花飞溅。南宫晔紧握在手中的残片,和着割破掌心流出的鲜血一起落在地上,碎成更细的残片,在地上挣扎着跳起再落下。他背过身去,声音中饱含着压抑的沉重道:“秦征,你先退下。”

    秦征望着地上滴落的血迹,一脸担忧的神色。再望了望长风,欲言又止,终是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屋里的气氛沉闷到了极致,长风盯着地上带血的残片,目光中尽是挣扎,几次张口,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南宫晔回身,盯着长风的眼睛,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眸光中带着被最信任之人背叛后的伤,沉声道:“长风,你跟本王多少年了?”

    “回王爷,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共同经历了多少风雨!十六年,他成为了他最信任的人!想不到,竟也会背叛!南宫晔闭上眼睛,低沉的嗓音竟带了些伤感:“连你也会背叛本王!真不知,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值得本王去信任!……你下去罢,本王累了。”

    长风心底一震,却不是因为南宫晔没有责罚他,而是这么多年来,不论遇到多少惊变,不论身处于何种境地,他从未曾说过累或是疲惫。他在别人眼中,始终是高高在上,坚不可摧,可谁又能理解深藏于光辉背后的深深孤寂!朝着南宫晔深深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南宫晔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晦暗难明。待他离开后,沉声喝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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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09:39 PM |只看该作者
妖颜倾国 第五十三章 背叛(二)

    长风疾步而行,顷刻便到了朝离苑,那是巫临月新搬进来的住所。他怒气冲冲直闯巫临月的寝室,一进屋见巫临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凝视自己的容颜,便大步走过去,质问道:“你那日拿了我的令牌,就是为了让人扮作我的样子,去军营假传王爷的令?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是陷我于不忠不义!”

    巫临月这才回头看他,漫不经心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送到军营不就是伺候人的吗,我只是让她提前履行自己的义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长风没想到她竟会如何回答,沉痛道:“你自己身为女子,更应该懂得这种死法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残忍。当初你怂恿琴姬引王妃去朝忆苑,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动她。你伤了她,就是伤了王爷。难道你看不出王爷对她不同吗?”

    巫临月蹭的一下站起了起来,神色激动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要如此做。我只遗憾,她为什么没死!在那么多的士兵将领面前,对王爷不敬,还说那种足够灭她九族的大逆不道的话,竟然还能活着走出去。哼!即使进了王宫,我也不会放过她!她杀了我哥哥,抢走了王爷的心,我要一并讨回来,难道有错吗?”

    长风道:“如果不是她杀了巫邪,那巫邪迟早也会死在王爷手中,到那时,你要杀了王爷为你哥哥报仇吗?早在你选择王爷的同时,便已经放弃了你哥哥,等他死了才说报仇,这只不过是你除掉王妃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的目的是让王爷对她死心,可你要有自知之明,就算王爷对她死了心,也绝不可能会爱上你!”

    巫临月怒瞪着他,大叫道:“我不信!”

    长风道:“你这是自欺欺人,其实你心里非常明白,王爷宠幸你,封你做侧妃,只是为了刺激王妃……”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巫临月用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是的,她很明白,所以她才更加的恨她!为了除掉她,利用了喜欢自己的长风,用这种最危险的方式,将她赶离了他的身边。突然,她松开双手,跑过来一把抱住长风,哀求道:“长风,你帮帮我!王爷自从那晚过后,就再也没看过我一眼,我想他,我真的好想他,你帮我把他带过来好不好?求求你帮帮我!我这里有药,王爷对你没有防备,你一定可以轻易完成。”

    “你疯了吗?”长风用力推开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满面泪痕,心痛的同时为她的疯狂恼恨不已。冷声道:“我帮不了你!你死心吧,王爷不会再宠幸你。伤害或是背叛王爷的事情,我长风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去做,如果你敢伤害王爷,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这一次的事情我帮你担了,以后,任何事,都不要再来找我。”

    他说完正待转身,却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恐怕这一次,你也担不了!”

    长风大惊,连忙回头,见南宫晔已出现在门口,他面无表情,眸光却是透骨的冰冷,直射向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的巫临月。冷冷道:“把她拖出去,废了武功。送去军营,微澜怎么死的,就让她怎么死罢。”

    巫临月顿时双目圆瞪,几欲昏厥,泪水簌簌落下,看着走过来的侍卫,疯狂大叫:“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你抛弃了我唯一的亲人,为你背叛了家国,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我只是你惩罚她的一个棋子?我不甘心!我爱你啊……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

    到最后已语无伦次,泣不成声,清丽的面容挂满了泪痕,微微扭曲,带着疯狂和绝望,做最后的反抗。

    南宫晔依旧是面无表情,沉声道:“怪只怪,你贪心不足,妄图替代她在本王心目中的位置!想要本王的爱,你是痴人说梦!本王此生唯一爱的只会是她一人!”

    “爱她一人?”巫临月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的讽刺而悲凉,凄声道:“你有爱吗?你以为你是真的爱她吗?恐怕你更爱的是自己的尊严!如果你爱她,你会当着她的面与我纠缠,让她在雨中悲伤哭泣?你爱她,会把她赐给军中将士,让她任其侮辱?你爱她,会将她拱手让与王上,让她承欢他人?哈哈……这可真是好笑!如果这是你爱人的方式,我想她一定恨透了你的爱!”

    可悲的是,即使是这种爱,她依然很想要,却仍得不到分毫!

    “住口!”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剑般扎进他的心脏,痛到无以言喻,痛到令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的爱……当真如此不堪?!

    巫临月笑的更欢,她绝望,他便也得一起绝望!那一夜,如陌在雨中坐了一夜,南宫晔在窗前站了一夜,而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清醒了一夜。她一张一合的唇继续吐露着尖利的话语,直击他心底最深处:“她一定不会原谅你,终其一生!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你王兄身下辗转承欢!你若爱她,便注定了只能孤独终老……”

    南宫晔握紧双拳,青筋暴起,眸中盛满了掩藏的伤疤被揭开后的极致暴怒,吼道:“你住口!”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提起她的身子,狠力地往一面墙扔去,撞上了一旁的玉器,碎片割在她身上,疼痛无比。

    她仍然疯狂大叫道:“我偏不!你也会愤怒,会绝望吗?这……不算什么!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比我更痛上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痛到……你连生命都想放弃,仍换不回你想要的。我期待那一刻,虽然我看不到,但苍天会看到。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几十个男人吗?我会把他们个个都当成是你!哈哈哈……”

    “你——”南宫晔望着她,扭曲的面容带着疯狂和毁灭,竟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冷声道:“你真的是疯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下去!”

    痛到连生命都想放弃,仍换不会自己所想要的!她恶毒的诅咒,令他的心无来由的不安。

    齐澈也曾说过,若伤了她,终有一日,后悔的将是他自己!

    真的会有那一日吗?

    南宫晔话音刚落,那些侍卫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一个抖,慌忙架着她离开。在经过长风身边之时,巫临月无比哀伤道:“长风,若有来生,我宁愿……我爱的人是你!”

    长风身子一震,紧抿双唇,看着她被带走的背影,悲由心生。

    顿时,屋里沉静下来。过了许久,南宫晔道:“长风,你可会怪本王?”

    长风毫不犹豫的应道:“不会!”

    “为什么?”

    “因为在长风的心中,王爷永远排在第一位。就算是我喜欢的女人,也永远无法超越我对您的忠诚以及十六年风雨同舟的情意!”

    在这间凌乱的屋子里,两个男子相互对视。南宫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那眼中,只有满满的真诚,看不到一丝的虚假和伪装。

    这时,一个侍卫走近,恭敬道:“王爷,齐先生回府了。”

    南宫晔一怔,立即道:“让他去朝翔苑见本王,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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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09:39 PM |只看该作者
妖颜倾国 第五十四章 难懂

    南宫晔疾步回了朝翔苑。

    只片刻后,齐澈便已到了。他对着南宫晔行了礼,立在一旁。

    南宫晔招呼他坐了,让人奉了茶,便犹豫着开口问道:“她,可醒了?身子如何?”

    齐澈点头道:“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需好生调养一些时日,便可康复。”

    南宫晔似舒了一口气,敛了敛神,目光定定的望着齐澈,半响方问道:“齐澈,本王待你如何?”

    齐澈怔了怔,目光回望南宫晔,道:“王爷对齐澈有知遇之恩,齐澈曾承诺过,此生只效忠于王爷。”

    南宫晔说了声好,站起身缓步走到齐澈身旁站定,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告诉本王,她的身子可是有旧疾?或是有其它不妥之处?不要告诉本王没有或是你不知道,本王,要听实话!”

    齐澈道:“王爷如何知道她的身子不妥?”

    南宫晔目中带痛,眸光微暗,想起她那日带着绝望的哀伤表情。沉痛道:“以她的性格,兴许会与我赌气较量,但绝不会放任我将她赏给士兵而毫不反抗。”

    想到那日的情形,被剥落的衣裳,碰到她身子的手,他便愤怒的想将那些人全部杀掉,可是,这一切却是他自己所主导。

    齐澈道:“您何不亲自问她呢?”

    南宫晔眯起凤眼,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沉声道:“怎么,你不愿告诉本王?

    齐澈叹了一口气,淡淡道:“不是齐澈不愿说,而是齐澈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将她的事情透漏出去。”

    南宫晔道:“连本王也不能说吗?”

    齐澈不卑不亢道:“王爷想让齐澈成为失信之人吗?”

    南宫晔又望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转身面向窗外的冷月,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齐澈,本王知你是魔宫长老卓穹的关门弟子,却从未对你有过半分怀疑,只因本王深知你的个性。即使你帮着她隐瞒身份,本王不曾对你有任何责罚。你该明白,这对于本王而言,已是天大的容忍。”

    齐澈脸色微白,也站了起来,垂首道:“多谢王爷对齐澈的信任与宽容,齐澈……惭愧!因齐澈知晓她进府的目的并非王爷,才帮她隐瞒身份。”

    南宫晔道:“既然你知道她的目的,想必也知道她与沙仲的关系,她费尽心思寻找沙仲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本王是因沙仲是魔宫长老,为寻一个下属,不需要魔宫宫主亲自出面。还有,她为何要带走沙仲?”

    齐澈微微沉吟后方道:“她与沙长老除了宫主与长老的身份,并无其他关系。寻找沙长老是为了一本毒经,而带走沙长老的原因,齐澈也不清楚。”

    南宫晔皱眉道:“毒经?他百毒不侵,要毒经做什么?”

    齐澈眸光微闪,歉意道:“这个……请王爷恕罪,齐澈……不能说。”

    南宫晔望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眼前轻轻转动,也不再为难他,转移话题道:“你,很早便认识她了?”

    齐澈平声道:“不是,她受鞭伤那日,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我对她却非常熟悉,我师父与她关系极好,因此,常跟我提起与她有关之事。久而久之,便会不由自主的关注,成为一种习惯。”

    南宫晔把玩茶杯的手,顿了一顿,想到齐澈了解她的过去,而他却一无所知,心中竟不是滋味。便说道:“她从前的事情,说来听听。”

    齐澈笑道:“王爷想知道,何不让她亲自讲给您听。”

    南宫晔丢了他一个白眼,从前因为她的双重身份较敏感,所以即使他对她的过去很好奇,也不会直接去问。便主动向她敞开心怀,袒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期望能得到她的回应,从此,两心相印。可惜,她并未如他所愿,不但继续隐瞒身份,还带走了他寻找母亲的唯一线索。想到此,心中一痛,眸光黯淡。

    她,当真杀了沙仲,毁了他寻找母亲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怎能如此残忍!

    齐澈见他半响不语,便回忆道:“她七岁入的魔宫,虽然为人冷淡,不喜与人交谈,但本性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因她骨骼奇佳,是武学奇才,在三月之内练成普通人需三年方能练成的武功。前魔宫宫主有意栽培,便将初学三月武功的她扔进了百名魔宫死士之中,经过了一日两夜的拼杀,最终,只剩她一人,从一地的死尸之中爬了出来,像是痴了般望着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呕吐三日,不曾进食。那一日之后,她便成了前魔宫宫主的义女,在魔宫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正是因为这种特殊造就了她十年的噩梦,遭到了宫中其他人的妒忌,起初被人欺负,她都会隐忍,后来,当她意识到,隐忍只会招来更多人的欺凌,便奋起反抗,欺负她的人,再无人能活过三日。从此,魔宫之人对她的敬畏甚至超越了前魔宫宫主,直到两年前,她神功初成,亲手杀了前魔宫宫主顺利登上了那个位置,魔宫众人皆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她便成了魔宫几百年来宫主之中唯一的一名女子。”

    南宫晔静静的听着,齐澈简单的几句话,他却仿佛感受到了她为了活下去,在那一地的死尸之中拼力挣扎。一如他曾经为掌控权力,保护亲人,在战场日夜拼杀,浑身鲜血尽染。功成归来时,他遭到了奸人暗算以及叶恒的追杀,才遇见了她。

    那一年,他十四岁,她却才七岁!想必其中的艰辛,不是他人几句言语能道得清!

    齐澈又道:“她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十分脆弱。外表清冷淡漠,却极为重情,对每一个真心待她之人都十分在意,只是不善表达。她所有的物品之中,最爱惜的是,陪了她十年的挂着床头的一幅少年背影图。”

    南宫晔心中一震,握杯的手一抖,顿时,茶水溅了出来,湿了他的掌心,渗进了他的心里。他在齐澈诧异的目光中翻遍了一旁的书柜,找出了后花园中她画的那副背影图,展开给齐澈看,微颤的声音问道:“可是这个?”

    齐澈望了眼,惊诧道:“听师父的描述,巍巍苍穹,黑衣白马,长发飘舞,尘土飞扬。大约就是这个了,但从这幅图的笔墨来看,应是不久前画的。”

    南宫晔拿着画的手微微颤了颤,怔怔的望着图中的背影,心中震撼无比。难怪她在十年之后,还能将十年前他的背影,画得如斯传神,原来——竟是如此!那画中的萧瑟苍凉也许并非对他的诠释,而是,当时她的心境。

    其实,她早已透过这幅画告诉他,他们曾经相处的日子,而他,却因为防备之心,对此毫无觉察。也许,她从未刻意瞒过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提醒他,那被风吹落的面纱,不曾掩饰的容貌。陌儿,原来她与他一样的矛盾,一样的挣扎。

    十年对着他的背影,那是怎样的心境和感情?

    南宫晔眸中的痛越来越深,直至笼罩了他全身。陌儿,既爱他,为何又要背叛伤害他?

    他不懂,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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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倾国 第五十五章 流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外繁茂的枝叶,点点洒在凰舞宫的地面,与房中琳琅满目的奢华装饰相映成辉。

    凰舞宫,封国王上新宠居住的宫殿,是这后宫之中最令人向往的地方。然而,住进此宫之人变换之快,从未超过一月之期,两年来无一例外。

    十日前新进驻凰舞宫的女子,传言说她是名动京都城的圣心琴仙,曾得辰王一时盛宠,但不知何故惹怒了辰王,遂被其一怒之下送去了军营做了营妓,王上巡视军营时见其貌美,便带进了王宫。而这名女子却是第一位进驻凰舞宫没有任何册封,且十日不曾被王上招幸的女子。因此,宫中众人猜测不断,流言遍传。

    此女子正是如陌。

    如陌的身体经过几日的调养已经康复,残歌易语都不愿离开,担心她没了武功在宫中会受人欺负,可暗阁云阁之中却也有许多事物急需处理,最终决定,由易语回去,残歌留在她身边。

    此时,残歌守在门外,如陌靠在窗边,平静的双眸望向远处,似看尽所有,又似什么都没看,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足以令她的目光停留。

    一名新派来名叫芊玉的宫女走近门口对她屈膝行礼道:“小姐,王上有旨,请您过去御花园,有客人探访。”

    如陌目光不移,淡淡道:“可知是什么客人?”

    芊玉回道:“奴婢不知,只听说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男子,像仙一样,与王上关系非常好。哦,对了,听说辰王也在。”

    南宫晔?!他也在,很好!如陌眸光看似平静如初,仍旧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我半个时辰后到。”

    芊玉一惊,王上召唤,一刻都不得耽误,而她,竟然要半个时辰后才到。想起不久前因一个嫔妃晚到了一刻,就被打入冷宫,其身边的宫女被赐死,不由得面色惨白,慌忙跪下道:“小姐,这怎么好,王上最讨厌别人迟到,要是小姐让王上等半个时辰,奴婢……奴婢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哦?最讨厌别人迟到吗?”见那丫头拼命点头,如陌微微一笑道:“那你便回,我一个时辰后到。”

    芊玉一听,差点没当场晕倒,整个人身子顿时软了下去,心想自己这回是死定了!

    如陌不看她,转身坐到梳妆镜前,在眉尾处细细描绘,不多时,殷红色带着颓败而诡异气息的落花呈现出来,将绝美脱俗的面容映衬得妖娆而魅惑。她对镜勾唇一笑,绝世双眸砰发出的耀眼光芒,顿时令天地日月的光华也为之黯然失色。只是,那光芒的背后,沉淀的却是冷冽的死寂。

    自今日起,她将收起所有的伤痛,用仅剩的生命绽放出属于她独有的绝世芳华,让那个男子品尝到什么叫痛,什么叫悔!

    跌坐在地上的芊玉仿佛失了魂般怔怔的望着她灿烂的笑容,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因她的迟到有可能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等在外面传话的德公公久等不到消息,便擅自走了进来,正好望见那个绝美的笑容,也禁不住怔在原地。他在王宫十几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然而,在她的面前,那些堪称绝色之女子却显得如此渺小的不值一提。

    如陌淡淡道:“去禀告王上,我一个时辰后到。”

    她清浅的嗓音令德公公回过神来,听说她一个时辰后到,便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在心里惋叹,如此美人,恃颜而骄,不把王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即使今日王上不予怪罪,只怕今后也难在这后宫生存。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还是应了声回了御花园回话。

    御花园,银湖碧水,茂林修竹。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一群舞姬,薄纱蔽体,曼妙舞姿下,春色撩人。

    南宫傲两旁各坐了一名美女,其中一名着浅蓝衣裙,看起来端庄娴雅。生得精致秀美,面带微笑端坐在一旁。此女子是南宫傲宠妃之一,吏部尚书于宽之女于嬛。

    而另一女子则是依在南宫晔的怀中,手有意无意地在他微微敞露的胸前拂过,目光注视着他邪魅的面容,一脸痴迷的神色。此女子正是南宫傲目前最宠爱的妃子,曾被誉为封国第一美人,户部尚书杨显之女杨怜。

    她二人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掌管后宫的妍贵妃。

    南宫晔听了德公公小心翼翼的回话,面色不变,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仿佛那本就在他意料之中。目光望向右手边神色恍惚的南宫晔,再望向左手边平静淡然的冷意潇,皆不做声。

    德公公见南宫晔不发一言,邪魅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猜不出他此时心中所想,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杨怜是前些日子刚从凰舞宫不情不愿的搬了出去,对于如陌进驻凰舞宫本就心中不快,虽然南宫傲不曾去宠幸她,但她的存在总归是令自己不舒服。如今见有这么个绝佳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便娇声道:“哟,她架子可够大的,竟敢让王上等她一个时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南宫晔眸光一沉,正待开口,却听一个清浅的声音传来:“怜妃娘娘说如陌是什么身份呢?”

    众人向声音来源望去,皆怔住,就连舞姬都停下了动作。

    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正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走了过来。身着白色抹胸红丝线镶边,轻透的纱衣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划出不同的优美弧度,左肩一瓣殷红落花在轻纱下隐隐呈现,与眉尾落花相映,形成一种完美的妖娆姿态。然而,她的妖娆却又是那样的不同,带着无与伦比的脱俗气质,将美提成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她渐渐走近,对意潇微微一笑后朝着南宫傲浅浅的行了一礼,之后,对他勾唇一笑。

    南宫傲如石化了般,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失了神。她的笑容明明如仙一般纯净温和,仿佛能抚平世间的一切灾难和不幸,却又带着仿如魔一般的妖娆魅惑,令人明知一切是虚幻,仍不由自主的深深沦陷。而他后宫佳丽三千,因她的这一笑彻底的失色,怀中的女子曾被称之为封国第一美人,然而,在她的面前,却是如此的庸俗不堪。

    南宫晔怔怔的望着她,此时的她与在辰王府时的截然不同,令他久久无法回神。她给予南宫傲的那个笑容,令他的心一沉再沉,说不出的压抑沉重。而她的眸光,始终未投向他,连扫一眼都不曾,仿佛这园子里从没有他这个人。

    杨怜回过神来,见南宫傲面有痴迷之色,立刻感受到她即将带来的威胁,又想到外面关于她的传言,便挺直了腰板,用鄙夷的眼神望着她,不屑道:“你的身份还用本宫来告诉你吗?一个弃妇,一名营妓……”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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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09:40 PM |只看该作者
妖颜倾国 第五十六章 帝王情

    她话未说完,一个耳光带着咧咧风声重重扇在她娇媚的面颊,令她脱离了南宫傲的怀抱,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她错愕的抬头,半边脸立时高高肿起,带着血丝的痕迹,可见这一掌扇的毫不留情。她望着立在面前的男子,带着一股萧杀之气,仿佛黑暗中的神明,令人无端的感到畏惧。

    这一个耳光,令在场之人皆愣住。

    南宫晔不知何时竟站起了身,望着杨怜的目光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极致愤怒,带着阴狠的凌厉,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他已经极力封锁了消息,却还是被巫临月传了出去。

    弃妇营妓四个字,像是昭示着他曾对她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提醒着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那是他心底最隐秘的痛,如今亲耳听到,心止不住的痛了起来,像无数的钢针突然扎进了心尖。他真恨不能立刻杀了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王兄的宠妃。就在他犹豫的一瞬,已有人出手,并且还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

    如陌听见那四个字时,眸光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瞬间便恢复如初。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莫残歌竟会为她扇一个女子的耳光,而那个女子还是王上的宠妃。这真不像是莫残歌的作风,他向来都是直接用刀解决。

    杨怜缩了缩身子,颤声问道:“你,你……你是何人?竟敢打本宫?你知道……本宫是谁吗?”

    莫残歌一贯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出口的声音冷冽无比:“莫—残—歌!她的护卫!不管你是谁,出口伤她,便得付出代价。若有下次,杀,无,赦!”

    杨怜身子一怔,她不知道莫残歌是谁,但她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浓浓杀气。想她杨怜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惧怕的同时却也心有不甘道:“我说的是……事实,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你阻止得了本宫,却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

    莫残歌手一抖,烈焰破鞘而出,直抵她咽喉处,不过半寸的距离。看她面色顿时惨白,他露出嗜血的笑容,冷声道:“那我便,杀尽天下人!”

    杨怜望着那刀尖闪烁的寒冷光芒,心中惊骇无比,用目光向南宫傲求救,却发现平常宠她在她耳边说着甜蜜情话的男子此刻面色不变,仿佛事不关己般,慵懒的斜靠着椅背,悠然自在的品着茶,对着德公公说道:“羿德,这茶口感不错,是江南进贡来的?你去让他们多弄些来,孤,喜欢这味道。”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最受宠的怜妃挨了打,王上竟还有心情品茶。

    羿德额冒冷汗,忙弯身应道:“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说着便趁机退出这气氛诡异的御花园。

    南宫傲才将目光转向地上的杨怜。那杨怜见他望了过来,泪水如泉涌般,流淌在高高肿起的面颊,身子一寸寸慢慢往后挪,无限委屈的颤声唤道:“王上……”

    南宫傲转眼望了望南宫晔盛怒的双眼,铁青的俊容,以及如陌依然带笑却冷如寒冰的美眸,竟勾唇冲她一笑,邪魅至极,仿如偷入尘世的妖孽,只为蛊惑世人心般。漫不经心道:“来人!怜妃恃宠而骄,出言不逊,削去妃衔,拔去舌根,赐住幽梨宫。往后,若再有人乱嚼舌根,一律赐死!”

    幽梨宫,便是冷宫!迄今为止,进了那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得过一年。

    南宫傲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如同吩咐来人换一杯茶一定简单。

    杨怜整个人怔在原地,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连哭泣都已忘记,张大了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最终眼前一黑昏倒在地,立刻被侍卫拖了下去。

    这便是帝王情!坐在另一旁的于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子微微发抖,望向身旁的帝王,心下一片冰凉,而面上仍极力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南宫傲望着于嬛,平声道:“嬛儿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乏了,就回去歇着,这阵子没什么事,就别出来了。”

    于嬛一怔,在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她就这么被禁了足。连忙起身行了礼,深深望了如陌一眼才转身离去。

    南宫傲挥退了舞姬及一干的宫女太监,再看了南宫晔一眼,带着兴味的一笑,向如陌伸出手,邀请道:“爱妃,过来孤这边坐。”

    一句爱妃,令南宫晔心中一痛,手一颤,竟打翻了面前的茶水,湿了他一身。他也曾叫过她爱妃,可如今,她已成为他王兄的妃子,并且是他一手促成。手握成拳,将一腔无法发泄的痛,尽数流泻于指尖。带着期盼的眼神望向如陌。她爱的是他,怎可能接受他人,尽管那人是他一直以来拼力相护的王兄。

    如陌对南宫晔的目光仿若不觉,对南宫傲的话语以及伸出的手,也似乎不曾听见不曾看见般,自顾自地走到冷意潇身旁坐下。

    一直淡然不语的冷意潇冲她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关怀道:“身子可大好了?不是说一个时辰么,怎的如此快就到了?”

    如陌弯唇笑道:“已好了,意潇不必挂念。原本是准备一个时辰后到,但又不想让你久等,所以便赶紧过来了。你最近……夜里还去圣心湖吗?再去时带上我,我喜欢那儿的夜色。”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方才的笑容,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与单纯,甚至还有浅浅的怀念与依赖。

    南宫傲与南宫晔皆愕然,一个人的笑容怎能在瞬间因不同的人变幻得如此彻底?

    冷意潇笑着说“好。”

    他二人相视一笑,淡淡流转的一种莫名的情感,将其余的人都隔离开来。

    南宫晔心里愈加的不是滋味,他总觉得如陌与意潇之间有着他无法触摸的东西,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南宫傲没料到如陌竟无视于他的邀请,丝毫不给他留半点颜面,只得尴尬的收回手。他毕竟是万承之尊,几时被人如此怠慢过,尤其还是一名女子。顿时心生恼怒,不禁望了眼南宫晔,又暗自忍下。目光转向莫残歌,沉声道:“莫残歌,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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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09:40 PM |只看该作者
妖颜倾国 第五十七章 针锋

    “莫残歌不知。”

    南宫傲面色遽沉,天生的王者气势,不怒自威。沉声道:“不知?!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孤的后妃,丝毫不将孤放在眼里。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你这是藐视王权!论罪是要满门抄斩。即便是孤的爱妃说错话做错事,也自有孤亲自处置,还轮不到你动手。要知道这里是王宫,不是江湖,更不是你的暗阁。在这里,必须遵循宫廷的规矩。否则,身在这宫廷之中,即便你神功盖世,孤也照样可以让你——尸骨无存。”

    他将“尸骨无存”四字说的极重,带着透骨的寒意,让人不禁心惊。

    然而,莫残歌却面色不变,回望他的目光毫无惧色,一字一字冷冷道:“在莫残歌的眼里,天下间只有一条规矩,那便是:伤如陌者,死!即使为此需要以性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如陌心中一震,这便是莫残歌对她的情意!仅此一句,胜却世间无数言语,然而,她的心,却更加的沉甸。

    南宫晔顿时失了力气,心有些抽痛。他每每因她而心痛之时,总会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她不过是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不值得他为此而心痛。然而,就在此刻,因这一句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曾给予如陌的爱,在莫残歌面前竟如此薄弱的不堪一击。

    他是真的爱她,想要好好珍惜她,所以当他发现她的背叛,他才如此的难以接受,心痛得想要发疯。他的痛,不是源于没了沙仲便寻不到母亲的下落,而是源于她的情皆是为达成目的所使用的手段。可是,他的试探,她那夜在雨中所展现出来的痛与无助,却又是那样的真实,她无声的悲泣和绝望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里。

    南宫傲面色越来越沉,竟有人敢当面向他挑战!难道他不知道,王权岂是他可以挑衅的?“你竟如此狂妄!来人——”

    如陌望着瞬间便出现在眼前的几十名王宫暗卫,微微皱眉,仅仅凭这些人对莫残歌还不会造成威胁,但是,南宫傲的枯寒神功却不可小觑。况且还有南宫晔在场,他的武功,恐怕不在莫残歌之下。想到此,便冲南宫傲浅笑道:“王上莫要动怒,残歌并非藐视王权,他只是见不得旁人说如陌的不是,才一时冲动之下,出手打了您的宠妃,如陌替他向王上陪个不是。此事毕竟是因如陌而起,王上若一定要降罪,应降如陌的罪才是。”

    她的话说的在情在理,暗含此事是杨怜有错在先,若他降了她们的罪,就表示他认同了杨怜的话。

    南宫傲望向她平静的面容带着坚决的神色,便皱了皱眉,目光变得晦暗难明,沉吟半响后,挥退了暗卫,端着茶,浅浅地抿了一口,缓缓道:“既然爱妃开了口,孤便给爱妃一个面子。若有下次,孤,定不轻饶!莫残歌,你可以走了!”

    莫残歌看了看如陌,对南宫傲道:“请王上恕罪,莫残歌……还不能走!”

    南宫傲斜睨着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为何?莫非你看上了孤这王宫,也想尝试下做这王宫的主人究竟是何等滋味?”

    莫残歌一惊,即使他再不懂王权也明白南宫傲这话是什么意思,旋即低眸道:“莫残歌只是一介江湖草莽,不懂得王上所说是何意,但莫残歌留下不为其它,只为保护如陌,再不会留下她一人,独自受人欺凌!”

    他说话时,目光如刀子般直射向南宫晔,透着强烈的愤怒与隐恨。

    任人欺凌?!南宫晔心头一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军营那日的情景,眸光微暗,也仅仅只是一瞬便被掩藏。他始终想不明白,她不反抗究竟是何原因?感受到莫残歌对她的维护以及带着恨意的眼神,心里极不舒服,仿佛他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般。说道:“她是魔宫宫主,身负两大神功,天下间,能与之匹敌者,屈指可数。若她愿意,便无人可以欺凌,又何须你来保护!”

    两大神功?!如陌自嘲一笑,即是她不曾为他失去武功,他如此作为,也一样可以伤她至深。

    莫残歌望着如陌嘲讽的笑意,眸中一闪而逝的伤,再望向南宫晔,更加的愤怒。他紧抿着唇,握紧烈焰的手,带着极力忍耐的颤抖,冷冽的萧杀之气喷薄而出,似要将人淹没。

    南宫晔本就对如陌因他而以命相要挟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于是,抬眸与之对视,电光火石之间,是两个男人无声的较量。

    莫残歌握刀的手再次紧了紧,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已达到忍耐的极限。

    南宫晔修长的手指搭上腰间的软剑,神色镇定如常,眸底的敌意显而易见。

    霎时,御花园的气氛沉到最低点。生死搏斗,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一声叹。

    冷意潇站起身,背手面对着烟雾缭绕的碧湖,朗声概叹:“本是良辰美景,奈何无人欣赏,打打杀杀,太煞风景。需知,观一幕云间景,品一杯雨前茶,闻一曲绝魂音,方是——人生之快慰。”

    他淡漠的眸光,似看透了世间一切,仿佛脱出了尘世,如天籁般清朗的嗓音将此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化作虚无。

    南宫傲笑道:“还是意潇懂得享受生活。清湖烟波云间景,盈齿余香雨前茶,但这绝魂音……”

    望了眼莫残歌再看向如陌。

    如陌淡淡道:“芊玉,取琴来。”

    芊玉领命离去,莫残歌敛了杀气,退到如陌身后。

    南宫晔垂了手,想起她曾说过的关于琴魂的话语,便道:“本王记得你曾说过,抚琴不为愉悦他人,绝不因任何人想听便操琴,否则,与琴姬当日之琴音便没什么不同。然今日,却又是为何?难不成你,想让你的琴音也变成那庸俗之音?”

    如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清浅的嗓音淡漠的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对着的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淡淡道:“辰王记得倒是清楚,不过,如陌要如何做,就不劳辰王费心了。辰王有这功夫,还不如回你辰王府,多关心关心你的月侧妃来得实际。”

    南宫晔随意道:“巫临月已经死了。”

    如陌一愣,见他说的如此轻松,仿佛那本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便嘲讽道:“辰王对于女人,果然是……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屐,不知巫临月又是怎么个死法?是否同样被扔到了军营,供你手下的士兵消遣?辰王可有亲自观看,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一群人糟践凌辱,你,是否觉得很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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