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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舞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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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夜妖娆》——莫言殇著(完结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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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1:39 PM |只看该作者
妖娆天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冬日行军,实非明智之举。但金翌两国硬是瞅准了辰王失踪人心尚未安定的难得时机,联合进攻,封国再难,也得挺身而上。南边本是战况稳定,兵力相当,但翌国突然从另一边防又调兵十万增援与封国相抗,秦征曲战迎敌渐显吃力,一战落败,本就不稳的士气再次大受打击,因深知封国兵力状况,无法申调援军,秦征无奈之下只得先采取守城策略。

    煌城这边虽胜了两场,但却是二十二万对三十万之势,金军退守峡谷,易守难攻。如陌与莫残歌几人夜探敌营,欲取敌军守将,但金国将军杨项也非等闲之辈,早有防范,不但守卫森严,还设立将营数个,难辨真假,一时无法下手,最后以烧毁敌军大半粮草而归。随后一场大雪,堵塞要地,两军暂且休兵数日,双方粮草皆被困途中。

    “羿德,这就是你这蠢奴才为孤准备的膳食?”南宫傲目光犀利,紧紧盯住低头立在一旁的羿德,将一桌的稀粥之中唯一一碗白米饭往旁边一推,厉声喝道:“如今是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吗?大家都喝粥,孤怎就喝不得?立刻撤回去,熬成同样的粥,再端过来。还不快去!”

    羿德被他喝的身子直抖,慌忙应了,端了碗战战兢兢退出去。他也是心疼王上喝了两天的粥,怕他身子挺不住,听了别人的建议,才这么做的。唉,是他欠考虑,白找了一顿骂。

    如陌见南宫傲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便淡淡笑道:“南宫傲,他也是为你好,你不是回味这点小事计较的人,是否有其它不妥之处?”

    南宫傲看着她,目光才柔和了许多,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方道:“若此事,只是那蠢奴才自作主张倒罢了,但倘若是有人故意挑唆,只怕,过不了一会儿,营中便会生出事端。”

    冷意潇清眉淡锁,微微点头道:“不错,军中的将士信奉的是他们心中的战神,无可替代。战事进行到如今这种地步,晔一直没有出现,只会令他们越来越怀疑先前澄清辰王还活着的消息是否属实,而这接连几日的稀粥,一点会引他们心中的不满,若是再听说给他们喝粥,而王上吃的是干饭,那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齐澈也点头附道:“意潇言之有理,不过,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找出潜藏在军中的奸细,只是,这次的事端平息恐有些难度。要等军中的粮草运到,至少也得半月之后,而我们现有的粮草就算是维持这种稀粥,也撑不过十日。”

    如陌蹙眉扶额,想了想,方道:“不如号召城里的百姓献出粮食,与我们共度难关,毕竟唇亡齿寒,谁也不会像做亡国奴。”

    南宫傲不自觉的伸手握了她的手,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法孤也考虑过,城中凡是较为富有之人,几乎都已经在战事初起时迁往别处,而今,城中百姓剩下不到原来的一半,这次大雪,他们靠的也是从前的积粮度日,都不容易,但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不得不采用这种方法了。”

    南宫傲真的是个不错的帝王,能站在百姓的立场设身处地的考虑事情,很难得。如陌回握他的手,冲他一笑,传以他力量,这些天,她知道南宫傲撑得很辛苦,他毕竟没有亲历过战事,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南宫傲目光朝着周围的人一一望过,最后停留在如陌身上,略带愧意道:“连累你们了,若是晔在这里,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陌轻轻摇头,出言安慰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南宫傲自嘲地笑着摇头,站起身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目光望着门外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原本应该是很美的,但此刻,那些雪,却是如同积压在人们的心头,冰凉冰凉的感觉。他幽幽道:“当年,我国的兵力比现在远远不如,一场战事损失十万精兵,仅剩下八万,加上临时招募的两万人,也不过才十万而已,但敌军却是二十三万,所有人都以为那场仗必败无疑,无人敢担此任,唯晔挺身而出,立下军令状,不胜不归。当时的奸相叶恒怕晔赢了此战,得势与他抗衡,便暗中扣粮草,晔带头以野草果腹充饥,生生扭转了必败之局,一阵,一计,以几千人的损伤将敌军全部歼灭,凯旋而归,方才成为人们心中之战神,威慑四方。如今之局势,与当时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孤……”他轻叹了口气,终是没说下去。

    体验到现今的辛苦,在听南宫傲短短几句话,都能想象到当年是多么的艰难,一个王子带头以野草果腹也许并不难,但是需要怎样的力量,才能让十万大军在此情形之下亦是齐心对敌,毫无怨言,最终取得完胜。战神之名,毕竟不是谁都可得。

    南宫晔,这世上,也只得一个他。

    如陌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疼,是的,是心疼!可是,这样的南宫晔,又怎会在此时此刻,因为心的疲惫,而待在一方净土,不愿保家卫国?莫非,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王上,不好了!”一名分营副将顾不得通报,便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大冬天却是满头汗,气喘吁吁的禀报:“三营将士……暴乱,已经来到门外了。”

    南宫傲面色狠狠一变,立即起身,没有多看那位副将一眼,也不作任何停留,越过他往外而去。齐澈等人旋即跟上。

    一个营的暴乱,引的,将会是全军动荡。

    三营,八千人,于大门之外,整齐排列,却个个面色愤愤,气势汹汹。这些人,都是当年随南宫晔食草而战之将士,护精锐之师。今日之粥于他们而言比当年好太多,但是自听说王上待遇与他们不同,便想起当年带头吃苦的王子南宫晔,与之一比,顿觉南宫傲大大不如。他们不怕吃苦,只是觉得不能与将士一同吃苦的主子不值得他们去拼命。

    为的三营主将常耿振振有词,将这一席话说得激愤,后面几千将士全面附和。

    南宫傲立在台阶之上,目视台下,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齐澈神情严肃,沉声道:“常将军是如何得知王上与众将士们所食不同?后厨确实为王上准备了一碗米饭,但是却被王上言辞训斥,撤回熬粥,为的就是与营中所有将士们同甘共苦。若是不信,桌上的食物未来得及用,众位可以自己去看。”

    底下将士面面相觑,常耿一时语塞,半信半疑。齐澈跟随辰王时间不短,在军中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南宫傲依然没什么表情,任下面众人窃窃私语。齐澈脸色沉了沉,锐利的目光直射常耿,继而言辞犀利道:“王上为江山社稷封国万民,不顾万金之躯,御驾亲征。如今大敌当前,战事正吃紧,又遇天灾大雪,粮草晚些时日才能到,我等为人臣子,当以君王龙体为先,尔等不仅没有此觉,竟然还因此事闹到这等地步,成何体统?常将军,你身为三营主将,应懂得明辨是非,却如此轻率行事,枉生事端,你眼中可有军法?”

    齐澈一番话,在情在理,先澄清此事为虚,王上与将士同甘共苦,再厉声训斥此等行为有违臣子之道,罔顾军法。说得常耿心中一惊,三营将士皆哑口无言,再也没了方才的气势。

    这时其它营中将士也已围了过来,人越聚越多。南宫傲赞赏的看了齐澈一眼,往前走了几步,站定。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袖袍一挥,君王气势尽显,声音慷慨激昂,道:“孤,既然御驾亲征,自然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来与全军将士共同进退。自今日起,孤将搬往军营,与你们同食同寝,绝无特殊之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封国的铁血男儿,为守边疆,流血流汗,但你们记住,你们之所以在此拼命,不是为孤,也不是为封国百年江山,而是为了天下苍生封国万民,是为你们家乡的父母妻儿不至沦为亡国奴,遭人欺压践踏。”

    “王上!”齐澈等人一惊,营中奸细未除,冒然搬去营帐,恐有不妥。正欲劝说,却见南宫傲抬手制止。

    底下众人被这一席言辞,说得激荡。正欲跪拜,却见士兵之中,有一人站出,昂挺胸,直视南宫傲,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更无半分应有的尊敬,反出声责问:“王上说得好听,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信?初到煌城之时,王上一再证明辰王还活着,但如果王爷活着,怎么可能对边境战事置之不理,而且,我们营中有人收到家书,说京都城附近有人现了王爷的尸体,请王上给个解释。”

    他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说王爷死了,他们谁都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不信。谁不知道,王爷视责任如生命,若是王爷还活着,要他放任封国被敌国一再夺城而置之不理,绝对没有可能。

    “对,我们要一个解释。我们都曾经跟随王爷出生入死,现在却连王爷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让我们怎么安心打仗?”所有的将士们提到有人现王爷的尸体,神色皆悲,就连刚刚围过来的其它营中将士也是如此,都跟着附和,辰王的安危,一直都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听说王爷是为魔宫宫主而跳崖,是不是真的?”

    “我们不信王爷会为一个女人,不顾国家大义……”

    ……

    南宫傲眸光一利,家书?尸体?哼!金军也知道南宫晔对于封队的意义,于是抓住他们的这一致命弱点屡做文章,他虽已肯定的知道南宫晔还活着,但是这种情况之下,无论他怎么说,将士们见不到人就不会信。正如他们所说,晔怎会放任封国置于如此困境,而不理呢?即使是他,也是十分怀疑其中是否有问题,若晔活着的消息不是凝儿亲口说的,他也不会信。自己都不信的事,如何让他人信服?

    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那就是公开凝儿魔宫宫主的身份,一同落崖的她还活着,那么人们更容易相信晔也还活着。但是他不会那么做,因为,那只会让凝儿成为众矢之的,被人仇恨。

    若是此时无法平息,军心动荡,无需敌军攻打,他们也会不战而败。

    “报——!启禀王上,敌军来袭,已开始大举攻城,请王上……定夺。”

    南宫傲一震,杨项果然心思缜密,这边刚使计挑起内乱,那边立刻大举攻城。不再多想,也不再执着于证明南宫晔的下落,只神情肃穆,语气威严道:“大敌当前,不想让你们的家人成为亡国奴的,就与孤齐心协力,出城应敌。”

    说罢挥袖离去,往军营点兵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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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1:39 PM |只看该作者
齐澈、冷意潇立即跟上。如陌、莫残歌、易语、婉离也都跟随而去,他们虽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却胜在武功高强,在几十万兵将之中,至少要保南宫傲平安无事,否则,封国真的完矣。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金军奸计在前,如今又有备而来,封国临时点兵,军心不稳,且兵力相差悬殊,这场仗,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胜负,除非,有奇迹出现。

    战场。没有高手对决时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刀剑刺入敌方的声音,或尖锐,或沉闷。

    前一刻,手中的剑刺入敌人的身体,后一刻,谁的剑又刺入了他们的身体,决然的,毫不留情。

    纵使如陌见多了死亡,也不禁为这人命的廉价而动容。挥舞着无影剑,一排排的人倒下,然而,这在几十万人之中根本不算什么。庞大的战事,单凭几人的力量,纵使武功再是高绝,也会生生累死。

    金军个个勇猛异常,反观封队,完全没有精锐之师应有的气势,只有挨打的份,这哪里像是护?

    残缺不全的尸体,堆积如山。

    鲜血,融化了一地的坚冰,再度凝结。

    滚动的头颅,在谁的马下,睁大眼睛,不肯瞑目?

    如陌只觉颈项突然传来一阵湿热,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暖意,反而是彻骨的冰凉。不知是谁,在他人的剑下,喷出的血注,溅了她一身,白袍尽染,瞬间凝结成冰,眼前只有一片猩红的景象,鼻尖越来越浓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残酷的修罗场。她有种错觉,仿佛这种杀戮,在他们都死掉之前,无法停下来。

    封军在愈战愈勇的金军面前,如此被动,死伤惨重。南宫傲看着自己的军队这般不堪一击,不禁深受打击。看着他们在他面前一个个的倒下,不,是一片片的倒下……他,心痛得几乎无法握住手中的剑。

    就在此时,杨项瞅准时机,朝着他一刀砍来,带着重于千斤的气势,沉沉压下。

    南宫傲大骇,手中的剑还在敌人的身上来不及撤回,顿时,只在心中哀叹一声,我命休矣!杨项度极快,如陌易语等人皆在全神贯注对付着身边无止境的敌人,看到了他的处境之后却已是赶不及相救,不由惊叫出声。

    “南宫傲——”

    “大哥——”

    “王”

    “……”

    就在那把刀挨上了他的皮肤,他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却听“铮“的一声巨响,刺得人耳中尽是鸣鸣之声,留下许久的生疼。

    杨项的刀被远处弹射而来的不明之物震开,其内夹杂的庞大内力震得往后退去,一时不防,竟落了马。他翻过宝刀一看,怔在当场,惊讶地张大嘴巴,是从未有过的失态。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暗器,然而,深深嵌入刀身之内的,竟然,竟然……只是一个临时由雪而团成的冰球!是谁?竟有如此强大到可怕的内力?

    南宫傲身子一震,杨项的武功非等闲,而能在他如此气势之下,能用暗器将他震开的,除了那一人,他不做第二人想。震惊回头,他只觉胸腔热血翻涌,激动得不能自持。他,终究还是没有抛弃他。

    疾驰而来的白马之上的黑色身影,带着利剑出鞘的磅?气势,座下宝马飞扬的马蹄溅起大片雪花,更是称着主人的无可匹敌的气势。他如墨丝飞空飘舞,俊美的面容是肃穆的表情,一双凤眸眯起,眼中利光如刀,令人见之心颤。

    “辰王——!”杨项大惊,他竟然没死!辰王一来,他先前的计谋岂不是不攻自破,封军定然愤怒反扑,看来这场仗,难了!

    如陌亦是惊诧回,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最终欣慰一笑。他,怎么可能置南宫傲于不顾呢?

    南宫晔袖袍一抖,缰绳一拉,白马立刻止步,高高扬起前蹄,竟直立而起,出长长的一声嘶鸣,合着马背上的黑衣男子形成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浑然一体,震人心魄。

    “是王爷!王爷来了,兄弟们,是王爷来了——“封军惊喜高呼。

    “王爷还活着,太好了!那果然是敌军用来扰乱我军军心的谣言!”一个将士高举手中之剑,激动地大声喊道:“兄弟们,奋力杀敌,用我们的胜利,为我封国战神的来到,接风洗尘。”

    “杀呀——!”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杀喊之声,响彻天际,震人耳鸣。封军个个神色激昂,一改方才的被动,变为气势如虹,成就以一抵十之势。

    如陌突然现,根本就不用他们动手了。而南宫晔就是有这个本事,只要他一来,无需言语,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振奋军心。

    敌军大乱。”啊,是封国的战神来了,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杨将军,他来了,我们先撤吧。”

    不过是转眼工夫,战场局势逆转,金军阵脚已乱,急撤之下,仍没少损兵折将。

    这一场既定的败局,只因封国战神的到来,转败为胜。

    “参见王爷——“二十万人的跪拜,那是怎样的一种庞大的气势。

    南宫晔骑在宝马之上,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封军不在少数,不由目光一凛,面色沉了几沉,对着望向他时皆有着无限崇敬之神色的众将士们,不一语。众人在他的沉默之中,心中忐忑,渐渐低下头,心生愧疚不安,若不是受了敌军谣言蛊惑,又怎会失了斗志,牺牲了如此多的士兵兄弟。

    常耿站了出来,在他马前十步外再次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极其惭愧的痛声道:“是末将轻信谣言,带领三营将士闹事,动摇了军心,才失去了这么多的将士兄弟。末将有罪,请王爷处置!”

    南宫晔一听,以他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他对将士们的了解,便将先前生的事情,猜到了八分。但此刻却不是惩罚他们的时机。

    他的目光越过他,落到如陌身上之时,微微一震,尽管男装打扮,但他只需一眼便确定是她。没想到她会在此,看她一身白衣染血,明知那血不是她的,也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一是因为云先生刚为他勉强接上经脉便辞世,所以他需要齐澈帮忙;二是为稳固军心而来,即使暂时不能持剑上阵,他也一样可以败军退敌。

    他庆幸自己来得及时,看到南宫傲遭遇危险,他心中大骇,若是晚到一步,南宫傲有个三长两短,他将会悔恨一辈子。但是,方才那一招,催动内力强行出招,不但使本就脆弱至极的经脉再度受损,更是牵动了因内伤而未曾完全恢复的心脉,导致气血翻涌,喉头腥甜,身子遽然失力,差点落下马去。他连忙用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努力使面上看不出端倪。

    决不能在将士面前倒下,决不能!否则,他来此便失去了意义。但心口剧痛,强咽下喉头蔓延而上的腥甜,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稍稍抬高下巴,在众人眼中看来是一种无人可与之匹敌的威严气势,低沉的嗓音不是很重,却句,让人听的清清楚楚,谨记在心。”有功当赏,有过则罚。待本王稍后查清实情,再做论处。回营!”

    一声令下,莫敢不从。片刻后,二十万大军,撤得干干净净,放目四顾,只剩下南宫傲如陌几人见他不动,便也留下不动。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长风鸾韵。长风立刻下马。鸾韵直到此时才向婉离奔了过去,因为她还未认出如陌。

    南宫傲唤了他一声,便带着一脸欣喜之色,朝他走去。他来了就好。

    如陌看着南宫晔在大军退去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可以说是惨白如纸,还有他那眼底深藏的似是极力隐忍着天大的痛楚,令她心中产生强烈的不安。紧紧锁住他的双眸,自己的脚步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动。晔,他究竟怎么了?

    南宫晔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为什么她不跟着大军撤回?难道他要在她面前倒下吗?真的不想,可是,他实在无法在支撑,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

    转眼望着朝他而去的南宫傲,自那血色褪尽的苍白之唇溢出的声音,绵软无力,与方才的无与伦比的气势完全不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庆幸,是浓情,亦是苦涩。最终只化作轻轻的一句:“王兄,我来了……”

    是的,他来了,他怎会丢下王兄一人独自面对如此困境?所以,他来了!

    那最后一字还未落音,强咽下的腥甜,再次汹涌而上,心口痛得像是生生被撕裂开,令他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无法抑制的张唇,一大口血喷出,在白马之上,溅了开来,是斑斑点点的猩红,看在如陌眼中,比那血流成河更令人揪心万分。

    一声惊呼,慌乱失措:“南宫晔——”

    “晔——”

    “王爷——”

    ……

    谁的惊呼听到他耳中,更能让他心痛?唇微张,却无声出口,他已无力抬眸,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生平第一次,就那样摔下了马背,落在了以鲜血凝结而成的坚冰之上,出一声闷响。

    陌儿,他真的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感觉到对他有半点的亏欠。

    可是,对不起,他没能坚持住!

    南宫傲与如陌因这突然的惊变,骇到了极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紧紧抓住了心,几欲窒息,双双朝他飞奔而去。

    “晔,不要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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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1:40 PM |只看该作者
妖娆天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别馆寝居,门窗紧闭。室内数人,却无一丝声响传出,死一般的寂然。

    南宫晔安静地躺着,意识陷入昏迷,唇角不断有血丝溢出,鲜红夺目,惊人心魄,衬得几近透明的苍白面容,呈现诡异之色。他浑身冰冷,就如同那雪地里无数尸体的温度。

    如陌双眸之中盈满水雾,偏偏倔强地抬着头,不让它落下来,半蹲在床前,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擦拭着那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冰凉的触觉一点一点,渗入了她的心底,逐渐瓦解着她伪装的坚强。

    南宫晔,南宫晔,晔……不要丢下她。

    南宫傲立在床边,绷紧着身躯,怔怔地望着安静地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南宫晔,似乎仍未从这突然的变故之中清醒过来。晔的到来,如此触目惊心,为何会突然倒下?是因为救他的缘故么?若是救他需要拿晔的性命交换,他宁愿晔不曾救他。

    远远立着的易语,双手紧握,泛着青白的指尖昭示着她此刻的紧张害怕,目光紧紧盯住为南宫晔检查伤势的齐澈。

    立在易语身后的冷意潇、莫残歌、长风等五人,皆有着或深或浅的担忧或是惊惧。

    齐澈忙活了半响,背心都是汗,终于制止了他继续吐血的状况。这才停下动作,站直了身子,面色极为凝重,在众人齐齐望过来的紧张目光中,拧着眉,一言不。

    如陌只觉心越来越沉,她从未见过齐澈的脸色如此沉重过,还有那眼中一闪而逝的不确定,向她传达着一种信息,那便对于南宫晔的性命,他,没有把握。

    南宫晔的伤势,竟严重至此吗?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自觉问出声。

    齐澈复杂的目光,望瞭望她,再看向毫无生气的南宫晔,张唇,欲言又止。王爷,一定不希望她知道吧,不然,他就不会在她离开的时候找了那么一个无力的理由。

    如陌一看他那百般顾及的模样,心中更是沉重,莫非,南宫晔的伤,与她有关?顿时,沉了目光,声音有些微的冷意,道:“齐澈,你知道什么?隼矗?灰?髯盼摇!?br/>

    齐澈微微沉吟,这件事,让她知道也好。王爷若是还能醒过来,要怪便怪吧。想到这儿,便定定望着她,道:“你的生死蛊并非云先生所解。这世上,若没有生死蛊原解药配方,那么,解蛊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需要以世间最为稀有的七瓣莲花为引,再辅以强大的内力将蛊化于体内。这种过程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比正常解蛊更难上百倍。冰莲通常是生长在悬崖绝壁,可遇不可求,即使现此物,要想取得,也是难于登天。据我观察王爷的脉象,心脉严重受损,应是采冰莲之时,自极高的悬崖摔落震伤,遭寒气入侵受损的心脉,之后为救鸾韵,又动用了内力,引伤势加剧……”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看着如陌眼中浮现的痛与自责,随着他的每一句话愈加深厚浓烈,浓烈得让人怀疑她下一刻是否会崩溃,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还该不该说,说了,她是否能承受得住?毕竟,王爷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如陌的手不知何时,改为紧紧抓住床沿,尖利的指甲,透过被单,深深嵌入木屑之中。齐澈的话深深震撼了她,原来这便是他消失了那许多日子的原因,云先生说,他是去为她寻一样东西,说得那样简单,但其中的艰难,又有谁能知晓?震伤心脉,他们一起落崖时,他摔得都没有那么严重。

    南宫傲皱了眉,面色凝重道:“孤和晔从小练习枯寒神功,一般的寒气根本奈何不了他,又怎会有寒气入侵心脉?”

    齐澈道:“若不是这个原因,只怕王爷早就不在了。冬日的断心崖下的江水之中,浸泡几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未必熬得住。即使是在夏季,身上无伤的人,落在了那汹涌的江水里,能活着上岸的,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人能办到。”通过南宫晔救鸾韵的地点来看,必定是那里了。虽是猜测,却也十分肯定。

    如陌心中一痛,只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南宫晔怎么能背着她,自己一个人承受苦难?他怎么能?

    他给她留的字条,说他一定会回来,他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能回得来?若是回不来呢?他可曾想过,若是他回不来,那个失忆的她,又该怎么办?

    看着白色的被单被她指甲里渐渐渗出的血染红一片,她却一无所觉,冷意潇一惊,连忙阻止她无意识的伤害自己,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拔出她的指甲,望着她那眼中不愿落下的泪,心痛不已。欲帮她包扎受伤的指尖,却被她拒绝。

    南宫傲无奈叹道:“凝儿,晔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若他得知你因此伤害自己,他一定会……很心疼。”是啊,他都如此心疼了,何况是晔。

    如陌抬头望着齐澈,见他原本望着她的目光瞬间移开,仿佛在有所犹疑,顿时心中一凛,莫非,齐澈还有没说出来的?南宫晔为她所做,还不止这些吗?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扶着床沿,缓缓起身,目光紧紧锁住齐澈闪烁不定的眸子,声音坚定而执着:“齐澈,还有呢?我要知道……全部。”

    还有?易语一怔,立刻上前一把拉住齐澈的手臂,眉间紧蹙,急急道:“齐澈,还有什么,你倒呀,真是急死人了。”

    她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以前因为如陌的事再恨南宫晔,但这么些日子以来,知道他为如陌所做的一切后,即使是铁石心肠,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况且,那人还是她的亲哥哥呢。

    齐澈见易语急了,便望向如陌,见她目光坚定,对着他重重点头,便知事到如今,就算他不想说都不成了。思及此,也就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身负重伤之下,若想以冰莲化蛊,必须借助外力,强行激自身体内所有潜能方有可能成功。但,即使成功了,也需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重则生命,轻则……王爷所付出的,是最轻,也是对他而言最为残忍的代价,那便部经脉,尽毁!”

    他说:手部经脉,尽毁!

    换来一屋子的抽气声,这一句话,震惊的不只是如陌。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谁都明白,那代价,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生不如死!尤其是,南宫晔那样骄傲而强大的男子,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当有朝一日,他能力不再,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那种心境,该是何等的悲哀?

    仅仅是动容,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表情。即使是冷漠如莫残歌,眼中也有着掩藏不住的震撼。

    唯有长风与鸾韵,本就知情,此刻只低着头,心情各不相同,却又如此相似。

    如陌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齐澈。

    经脉尽毁!经脉尽毁……她的耳中不断回响着这样的四个

    c字,其它的什么也听不见。身子遽然变得无力,脚步虚浮,连站立着都那般的费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仍然无法稳住身子,冷意潇连忙扶着她,但又的唤了声“嫣儿“,她,毫无反应,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南宫晔,为了她,竟然心甘情愿将自己变成一个废人,这叫她,如何能够相信?他那般骄傲的人,要如何才能接受这等残忍的现实,面对如废人一般的自己?她,真的是,不能想象。

    一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心痛如绞,眼中的泪珠再无阻拦,滚滚而落,另一手紧紧捂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南宫晔,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在为她做了这许多事情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生?

    他又如何做到……在痛不欲生的同时,若无其事地笑着与她道别,看似轻松地对她说: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他将痛,掩藏的那样深,那样深……深到她很努力的去看,却只看到了他的疲惫和淡然,仿佛真的放下了一般。

    而她,却真的信了!抛下正处在最危险脆弱时刻的爱人,就那么擦肩而过,扬长而去,留他一人,独自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一个人面对那最为艰难的时刻。

    为什么当时的她没有觉他的异样,如果,她再细心一点,也许都会有所不同。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不知道,究竟,是他太傻,还是她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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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1:40 PM |只看该作者
南宫傲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失态的张着唇,久久不能合拢。看着齐澈,又看着双目紧闭的南宫晔,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晔他……岂不是……可是,方才他还……”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因为,这一刻,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所有的言语,似乎都很苍白无力。震惊,自责,愧疚,心痛,这便是他此刻全部的表情。

    毁了经脉,还能出手救他,晔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还有那昏迷前的一句:王兄,我来了。他来了……他为什么要来?如果是为了来替他死,那他,还不如不来。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明知自己不能这么做,却还是义无反顾,晔,如此为他,他可曾想过究竟值不值得?

    为何晔,在他面前,就不能自私一回?

    齐澈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南宫晔,这能无奈摇头,叹息道:“真不知王爷,究竟是把他自己当神,还是把我当成神了?”

    他只是一个凡人,不是万能。

    易语抓紧了齐澈的手臂,仰起的脸庞,早已是泪痕满布,用极少有的恳求语气,戚声道:“齐澈,你救救我哥,他是我哥,你一定要救他,齐澈……”

    她第一次如此自然的叫南宫晔做哥哥,是啊,那是她的哥哥,寻找她十几年从不曾放弃过她的哥哥。可是她,却对他那般恶劣。

    齐澈被她哭得心里乱成一团,却又无奈。即使南宫晔不是她哥哥,他也一样会尽全力相救。但是,能不能救得了,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转过头,挣开她的双手,不去看她的泪眼和祈求,只留下一句万分沉重的话语之后,迅夺门而出,没有半分停顿。”尽人事,听天命。我去准备救治他所需的药物,一会儿再回来。”

    他不是神,所以他,只能尽力而为,不敢有任何保证。

    如陌缓缓走到床边,望着南宫晔的神情有些木然,身子顺着床沿慢慢滑下,直到跌跪在地。止了泪,突然变得很平静,平静到让人不安。

    冷意潇心疼地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劝慰,这种时候,无论是谁,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待会儿。”她淡淡地说着。低垂的眼睫,投下了点点的阴影,遮盖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冷意潇什么也没说,只叹息一声,率先走了出去,其它几人也是一脸担忧的6续出门。

    关门的声响过后,她轻轻撩开他的衣袖,怔怔地望着那曾经无数次飞掠到半空紧紧搂着她纤腰的有力双手,如今绵软的垂落,仿佛即将离枝的枯叶,落在她眼中,令她的心,抽痛着窒息。纤细的手指缓缓伸入他修长的五指之中,与他交握着,掌心相贴。就像他们曾无数次漫步在曲竹园时的动作,晔,还记得吗?

    头微微低下,将脸庞贴上他冰冷的额,企图用她的体温,来温暖他,可是,为何她的温暖无法传递与他,而他的冰凉却透过她的肌肤,直直的渗入她的心间,冰凉冰凉的一片,逐渐扩张蔓延。

    牵唇而笑,是凄凉的味道,凄声低喃:“晔,你能活着吗?若是能,我愿放开过往的一切,与你长相厮守,只要你能放下上一辈的仇恨。倘若不能,我也会陪着你,黄泉路上,不让你孤身只影。”

    过往的一切,在这许多次的生死之间,她不想再去苦苦计较,微澜也好,沁贞也好,她们所希望的,不过是她能活得幸福一些,一直以来,放不下的只是她自己的心。而上一辈的恩怨,不管将来他会如何做,至少此时,他的情,值得她以心相付。

    “生死相随,不只是你对我的承诺,也是我给你的承诺。”

    “晔,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若没有,那我现在补上,还来不来得及?晔,我爱你……很爱……”如果流泪是悲伤的表现,那么,眼泪背后的苦涩笑容,只能说是悲哀,无法言说的悲哀,对命运的无奈。

    从今日起,她将会成为他的双手,他肩上的责任,她与他一起背负,他想守护的国家和亲人,她同他一起守护。金翌两国连攻的局面,不会太久。

    双唇落下,温热与冰凉的触碰,在他苍白的唇上重重一吻,仿佛宣誓般。”晔,你要等我。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等我……一起。”

    在深深地看他一眼,深情,留恋,不舍,最终绝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院落一角,光秃的树枝上,被覆盖上一层雪芒,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冷意潇立在树下,透过枝丫,望向远处无边的天际,目光苍凉,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陌缓缓走到他身后,脚步极轻,望着他被风扬起的衣袂,飘逸如仙的背影,感觉有些不真实。轻轻的唤了声:“哥哥。”

    冷意潇转过身,见她手中紧握无影剑,面上是坚决的神色,怔了怔,没有立即开口。两人默默地对视了片刻,方叹息着上前,双手扶上她的肩,柔声道:“嫣儿,不论你做何决定,都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哥哥,会一直在你的身后支持你。”

    她咬着唇,重重点头。可是,哥哥,他真的不担心吗?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我要去金国了,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冷意潇轻轻摇头,淡雅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就像我相信她不会伤害父亲的性命一样。如果没了权势,对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陌点头,微微一笑,哥哥总是这般懂她。

    冷意潇抬手拂了拂她额前落下的一缕碎,望进她的眼中,神情变得极为认真,道:“嫣儿,我一直以为我能保护你,就像小时候那样,其实不是,你已经长大了,十年之隔,很多事情都不再相同,以你如今的能力和智慧,只要你愿意,没人能伤得了你。所以,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生什么事,不要让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伤到你,无论那人是谁……你,能做到吗?”

    “哥哥,我……”她不能保证,因为以后的许多事,她无法确定,尤其是那件……关于他,也关于她的上一代恩怨。眸光微暗,她却极力浮出一个微笑,向他保证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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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1:40 PM |只看该作者
妖娆天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金国,云疏客栈。二楼一间上房之内,如陌一身白衣,依然做男子妆扮,背光而立,听着鸾韵禀报云阁呈上来的有关金国皇帝与金国太子的消息。

    金国皇帝金翰,独宠当今皇后,子嗣稀薄。自半年前缠绵病榻,所有政务一律交由皇后临时代为处理。

    金国太子金翔,二十二年前,曾宠冠一时的苏贵妃所处,幼时便聪明过人,又是金国唯一的皇嗣,极得帝宠。少年时,助帝理朝,广施仁政,深得民心。可惜,天妒英才,八年前突然生了一场怪病,醒来之后不止失去了记忆,且性情大变,从此骄奢淫逸,厌烦政事,将太子府所有钱财于十日内挥霍一空,连太子府下人的月钱都不出来,皇帝震怒,欲废其太子之位,得众臣求情,又念其乃帝唯一皇嗣,便以一年俸禄为惩罚。而金翔为了能继续过着那种奢靡的生活,便认独宠后宫的当今皇后为母,并誓今后只孝顺皇后一人,令其圣母苏贵妃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如陌静静地听完,低眸沉思。就算失去记忆,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突然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就算是她,在失去记忆时也不过是恢复了小时候的心性。这金翔倒是奇怪,难道,骄奢淫逸才是他的本性?

    禀报完,见如陌半晌没有开口,便问道:“小姐,您是想利用金国太子吗?他这样的人,对我们的计划能起到作用吗?”

    鸾韵自那次受伤后,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行事也稳重了许多。

    如陌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指尖轻点桌面,若有所思,道:“不管他如何荒唐,毕竟身份还在,又是唯一的皇室继承人,金国大臣还是有很多忠于皇室的,我想他们一定宁愿不成器的太子即位,也不愿见到皇室政权落到一个外姓女子的手中。更何况,以那些男人们所谓的尊严,又怎会想要完全臣服在女人的脚下。倘若金国太子真如表面看到的这样,那倒还好,因为这种人通常没什么野心,不愿打仗,若能助他登基为帝,可保封国边境无恙。只是,表面的,不代表就是全部,往往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金翔,现在人在何处?”

    鸾韵立即应道:“一早就去了温香楼,到现在为止,还没离开。”小姐果然是小姐,看问题就是比她们深得多。

    如陌唇角微勾,却无半丝笑意到达眼底,淡漠的声音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道:“温香楼,好,我这就去会会他。”

    鸾韵一愣,连忙道:“小姐,那是青楼……”

    如陌抬手制止,青楼又如何,天底下,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敢去的。更何况,如今,时间紧迫,边关局势紧张,南边翌国步步紧逼,边城防守已是岌岌可危,幸好南宫傲及时调去一万精兵,目的不在增援,而在于带去南宫晔还活着的消息,以安定军心,才使得那边战况稍稍安稳。北边金国见南宫晔到了之后没有动静,怕是有诈,不敢轻举妄动,但时日一久,任何变量皆有可能。她必须尽快解除这种两国联攻的局面。翌国那边,派了婉离去,皆在使计将各皇子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她们离开军营已有半个多月,南宫晔至今未醒,齐澈以药物维系他的生命,莫残歌每日都会运功半个时辰帮他逐渐清除侵入心脉的寒气。听说为他修复经脉需要割开肌肤,她单是听着就会觉得很痛,一想到那种情景,便觉得喘不上来气。南宫晔常常会痛醒,接着又吐血昏迷。

    她抚着胸口,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平了平喘,淡淡吩咐道:“让云阁三日内将金国所有大臣的底案备好。”说罢不等鸾韵应声,便已出了门。

    温香楼,金国皇城最有名的青楼之一,金国太子最常光顾之地。

    二楼装饰华美的宽敞房间一帘绯红轻纱将其一分为二,帘外一角烛光摇曳,一室昏黄光影,照出朦胧幽谧之感。七名舞姬媚眼如丝,细腰轻摆,每一舞皆是撩人之资,只为博帘内之人一眼青睐。可惜,她们看不到帘内之景。

    软床红帐内,一名男子双目微合,手臂垫于脑后,半躺半倚在床沿,身上象征着他尊贵身份的明黄衣袍敞开着,半垂于地,上身露出的大片胸肌,结实而魅惑,修长的腿微微曲起,诱人之姿比帘外那些舞姬更胜一筹。红纱长轻轻撩起,盖住了他的脸庞,看不见面上表情。

    这便是常年流连于青楼只知吃喝玩乐的皇室浪荡子,金国太子金翔。

    “每次都是这些舞,看都看腻了,就不能来点新鲜的?钱妈妈是越来越不会调教人了,都下去吧,下去吧。”懒懒的声音,字字透着烦躁与不耐。”去跟钱妈妈说,没新鲜玩意儿叫她别来见本太子,省得本太子看了烦心。

    舞姬们都熟悉他的脾气,这会儿见他不高兴了,慌忙应声退了出去。

    一室静谧,金翔仍旧维持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温香楼的老鸨钱妈妈示意身后的人先留在门外,自己一人进了屋。

    “见过太子殿下!”三十多岁的钱妈妈站在帘外行礼。

    金翔一把扯过盖在脸上的纱帐,刷的一下坐了起来,望着帘外之人,面带兴奋之色道:“钱妈妈,你来了,是不是有新鲜玩意儿?”

    钱妈妈满面笑容,心中却暗暗叫苦,温香楼因为有太子的光顾,表面是风光的很,但其实呢,这娼业之中,谁不知道她钱妈妈整日都在为太子寻找新花样而苦恼不堪,就说方才出去的那群舞姬呢,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从别处弄来的,太子连着今日也才看了三次而已,这就厌烦了。回回这样,哪受得了,更何况太子给的赏银也不是很多。唉,她只能暗自叹气,一国太子,身份尊贵,可得罪不得。连忙谄媚笑道:“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这回的合不合太子口味?”

    金翔立刻站起身,饶有兴趣道:“快带进来给本太子瞧瞧。”说罢嫌屋子太暗,吩咐人将窗户打开,强烈的光线瞬间便透了进来。他走到窗前,随意往下面那么一望,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一名俊美如仙的白衣公子,映入他的眼帘,他眸光一转,立刻对带着一群人进屋的钱妈妈抬了抬手,兴奋道:“钱妈妈,看到那个白衣公子了吗?你去吧他给本太子弄上来,今个儿,本太子要换换口味。”

    钱妈妈往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公子俊美的不似凡人,将她这些日子以来四处物色的刚刚带进来准备献给太子的一众各色妖娆美男衬得庸俗不堪,心中不禁哀叹。面色为难道:“太子殿下,他不是我们楼里的人,这,这个……恐怕……”

    金翔脸一沉,端起十足的太子架势,大着胆子,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温香楼,不悦道:“什么这个那个,管他是不是你们楼里的人,本太子看中了他,以为他就是了。”说罢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手指着楼下的那位白衣公子,喊道:“你,上来伺候本太子。”

    楼下正在寻乐子的众人一听,皆是惊愕,传言都说太子此人荒诞不经,但也没有过直接从青楼嫖客之中挑人伺候的,顿时,底下众人个个都吓得往一边闪去,生怕太子看中的人是自己。只眨眼间,大堂的中央,只剩下那白衣公子一人。只见他不闪不避,抬头望上来,双眸晶亮,唇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清浅的中性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在下么?”

    金翔似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平淡的反应,稍微一愣,随即兴趣更为浓厚向他招手,道:“对,本太子说的就是你,来,快上来。”

    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想不到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勾唇一笑,望着二楼的金翔,极有礼貌的笑道:“很抱歉,在下来此也是寻乐子的,可不是来伺候人的。太子殿下还是另选他人吧。”说罢抬步欲往里走。

    金翔见他不买账,脸色一沉,挑眉道:“你让本太子另选他人,本太子就得听你的?笑话!本太子今个儿就要定你了。”说罢对一旁的侍卫大声吩咐:“你们去,把他给本太子请上来……记住,别伤着了。”

    门口的几名侍卫立刻领命下楼,将白衣公子围在中央,故意将手中的剑抖了一抖,目光极具威胁意味,道:“公子请。”

    白衣公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淡声道:“怎么?你们想来硬的?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金翔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曼声道:“王法?本太子是谁?跟本太子讲王法,你不觉得好笑吗?哈哈……”说罢他便大笑起来仿佛那真的是极为好笑之事。

    白衣公子闲闲的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引起他大笑之事全然与他无关。

    无人应和,金翔一人笑得没趣,便沉了脸,对着那几名侍卫喝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上来,想急死本太子啊?”

    那几名侍卫一怔,连忙围上前,欲架着白衣公子上楼。那白衣公子面上一变,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急急抬手制止道:“慢着。”

    侍卫们微微顿了顿,金翔眼中掠过一抹兴味,正欲看楼下之人如何反抗,却见他突然抬眼,几分恼恨,几分羞怒的瞪了自己,然后对那群侍卫道:“别碰我,我自己走。”

    楼上钱妈妈心里不是滋味,看了看后的一排小倌,那都是她费了好大力气,花了大把的银子才弄来的,这倒好,太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强忍着心中的闷气,堆着满脸笑意,请示道:“太子殿下,那他们……”

    金翔这才望了一眼那十多个整齐排列的比女人还妖媚的男子,走上前,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口中啧啧称赞:“这皮肤,这嘴唇,这身段……恩,是不错,但若是跟本太子比,还是差了一截。钱妈妈,让他们留下,你可以出去了。”

    钱妈妈一听,便喜笑颜开,连忙拜退。转身之后,撇了撇嘴,一国太子,竟然拿自己跟小倌比。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太子的模样,确实是少有,他要是做了小倌,那别的小倌,都不用活了。

    白衣公子不慌不忙的踏着台阶,一步步地走了上来。举步优雅自然,目光淡漠清冷。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如陌。

    进屋之后,一众侍卫自觉的关上门,皆留在门外。如陌见屋内还有十多名男子,不禁愣了一愣。光看那妖媚的眼神以及身上裹着一块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模样,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顿时,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金翔见她进了屋,亲自动手关窗,室内的光线再次变得幽暗朦胧,一角的香炉,有烟雾升腾缭绕,淡淡香气萦绕鼻尖,在一室的各色美男之中,隐隐充斥着暧昧的气息、金翔斜倚床沿,敞开的一边衣领滑下肩膀,露出了半个身子,修长的双腿,一只曲起,一只随意的搭下,朝着刚进屋的她勾了勾手指,魅惑的声音道:“过来。”

    这人,不当小倌,真的可惜了。

    如陌冷着目光,他想玩,也得她肯陪他玩才行。抬步前行,刚走到绯红轻纱前,正欲掀起,却因为里面之人轻松随意的一句话,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立时僵住。她似乎……真的来错了。

    “你们,给本太子把衣服都脱了,脱光,一件都不准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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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天下 第一百二十章

    没有任何疑问,身后传来的,是衣衫落地的细碎声音。仅一转眼功夫,十几个美男,身上已无一物蔽体,本该是男子的阳刚之气偏偏混合着比女子要妖娆的柔美气息,一室暧昧,骄之不散。众美人听命褪去衣衫后,便朝帘内行去,边走边媚声唤着:“太子殿下——“长长的尾音,说不出的酥软魅人。

    如陌碰触到纱帘的手,顿时僵硬。听到身后渐行渐近的脚声,强忍着想闭上眼全部将其踢出门外的冲动,蓦地抬手冷声喝道:“都站住!”

    中性的嗓音,透着威严的气势,不只身后的人被震慑,就连帘内之人望向她的目光,亦是有着微微的错愕,看似瘦小的身躯,竟似蕴藏了极为强大的力量。金翎眯着眼,满含兴致的望了她片刻,目光便透过她望向她身后,懒散的声音,不着紧道:“本太子只让你们脱衣服,可没说让你们过这帘子,都原地站好了。本太子的床,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说着一扬下巴,转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好似在认真研究她是否够资格。

    光影昏黄,她背光而立,面部轮廓的柔美以及纤细颈项的优雅线条,在这迷离暧昧的气氛当中,比女子更容易让人心动。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一双眸子,晶亮如夜间明珠,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他忽觉心中一乱,这双眼,似曾相识。身子一侧,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拍了拍床沿,道:“你,过来服侍本太子。”

    如陌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暗自冷哼一声,收了手,隔帘望他,沉着声道:“多谢太子殿下看得起,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在下可没有这种嗜好,恕不奉陪。告辞。”说罢微微拱手,便欲转身。

    “站住。”他出声制止,那语气中张扬的气势,不比她方才的差。金翎站起身,踏着慵懒的步子朝她缓缓迈了过来。

    如陌微微怔了怔,见他越迫越近,便皱起了眉头。身后是一群光着身子的男子,身前是衣裳大敞,直露腰间带着危险气息的邪魅太子,顿时,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得僵着身子立在那里。

    语音一落,她明显感觉到无数怨恼的目光一齐朝她射了过来,如芒刺在背,她却面不改色,待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过后,门开合间,屋里除了她与金翎,再无第三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毕竟是个女子,纵然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却无法面对一屋子的裸男,从容自如。

    金翎待那门合上之后,一撩轻纱,单手迫不及待的便朝着她腰间揽过。

    她眸光一冷,脚步轻移,在金翎还未回过神来之时,便已稳稳的坐在了帘内的玉桌旁,仿佛原本就在那里一般,单臂搭在碧玉桌面,双腿交迭,姿势优雅,极为赏心悦目。

    金翎抓了空,微微一愣,转头望向她,幽暗中,他背着光,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却能感觉到那一闪而逝的犀利。

    如陌淡然一笑,指着对面的位子,自然的招呼着,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随意道:“太子殿下请坐。”

    金翎双眼一眯,直直的朝她走了去,在她即将离开座位前,他突然站定,一只手撑着桌

    c面,半俯下身子,灼热的气息都吐在她的脸上,目光望进她的眸子,那眸中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令他毫无防备的陷了进去,忽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如陌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与他拉开些距离。轻咳了一声,淡声道:“太子殿下,不妨坐下一叙。”

    金翎怔了怔,回神。轻笑道:“本太子对聊天没兴趣,因为你,本太子赶走了十几个美人,你可得好好补偿本太子才行。”说罢抬手便朝她胸前袭去,如陌一惊,脚下借力,连人带椅便往后退去。

    金翎也不恼,只穷追不舍,一边大着嗓子喊着“美人别跑“,一边饶有兴趣与她在屋子里追逐,似乎很享受这种乐趣。不时撞到物品的声音合着他的浪声大喊,无不传递着一种暧昧的信息,自紧闭的窗口传了出去,让外面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如陌无心与他闹下去,在他又一次硬扑来之时,闪到他身后,冷冷开口:“够了!太子殿下,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找乐子的。”

    金翎配合的顿住脚步,指尖无意勾住的厚实幕帘,就在他随意的一转身带动下,系住幕帘的结,忽然就松了下来,厚帘垂落,覆住了轻纱,将本就微薄的光线,遮去了大半。

    金翎若无其事的转头望她,一脸不正经的笑意,道:“来这里不找乐子还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是专程来找本太子聊天的?”

    “正是。”如陌十分认真的肯定着,并伸手示意他坐下慢慢说,自己刚在对面落了座,面色严谨,道:“不知太子殿下对目前的生活可满意?”

    金翎不假思索便道:“当然满意,本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万人之上,吃喝玩乐,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不满意?”

    他没坐她示意的那个位子,而是在她身边最近的位置落了座,与她一起背着光,隐于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凭着声音来判断。

    看来他也不喜欢将自己暴露于明亮之处,让他人看个透彻。如陌抬眸,道:“万人之上?却并非一人之下。要看人脸色,处处受制,才能拿到吃喝玩乐的资本,太子殿下,这日子,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满意么?”

    荒诞不经的人,不代表没有思想,骄奢淫逸,也需要本钱。

    沉默。

    黑暗中的对视,犀利与凌厉,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凭得只是感觉,反而更为真实。

    持续了半刻,金翎低沉的笑声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突然响了起来,分辨不出笑声中的情绪,仿佛只为笑而笑,有些怪异。身子往后靠,似不经意道:“满意要如何?不满意又要如何?”

    如陌唇角微勾,沉着道:“在下想与太子殿下谈一场合作。我原祝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帮你早日取得更多的玩乐的资本,成为九五之尊,再不用看他人颜色行事。但太子殿下需答应我两个条件。”

    她也无所谓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说了自己想说的话,静静注视着他的反应。

    金翎定定的望着她,半晌没出声,片刻后,昂了昂头,似是感觉极为好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和本太子讲条件?你说的那个位置,迟早是本太子的,而本太子又何须你帮忙?”

    如陌身子往前顷了顷,平视着他,不答反问道:“太子殿下何以肯定,那位子,就一定会是你的?”

    金翎理所当然道:“我是太子,太子就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而且,我也是金国皇室的唯一继承人。你说,那位子,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既然本就是我囊中之物,本太子又何需为此多费周章。”

    如陌低头斜目望他,一边唇角勾起,不置可否的笑,直笑到他面上的表情逐渐僵硬,方挪了挪身子,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是不是囊中之物,相信太子殿下心中最清楚。”金翎站起身,随意的走了几步,背对着她摊了摊手,玩世不恭的语气,道:“是不是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本太子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既不用管那些烦心的政事,还可以肆无忌惮的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呢?”他说着便转过身来,双手抱胸,浪荡不羁的笑道:“本太子除了吃喝玩乐,其它的,一概没兴趣。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才能活得痛快。本太子现在心情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赶紧走,趁本太子没改变主意之前;要么留下,与本太子一起逍遥快活。如何?你可要选后面的一条?啧啧,你这样难得一见的极品美人,本太子还真是不舍得放你走。”

    如陌淡笑着起身,路过他的身边时顿了一顿,颇为遗憾的摇头道:“既然太子殿下喜欢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那在下自然也不好勉强,只是,可惜了一千万两白银,不知道可以做多少事情,收买多少人心。”说罢很有礼貌的拱手道:“很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需要立刻回云舒客栈,告辞了,太子殿下。后会有期!”

    一千万两白银?!什么人才能如此轻松的说着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数目,仿佛在说千两白银一般平淡无奇。

    她噙着笑,在身后之人震惊的目光中,万分优雅的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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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09:41 A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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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紧,努力贴文丫。
等到花儿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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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02:07 P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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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紧,努力贴文丫。
等到花儿也谢了。
0917 发表于 2012-4-3 09:41 AM

會的會的~~你看好快XD~~❉

這篇完了就去更《血嫁》還有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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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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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02:11 PM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58# 舞风曲


    在等血嫁的结局。结局才刺激。哈哈。
我做工时间对着电脑当然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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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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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06:11 PM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舞风曲


    在等血嫁的结局。结局才刺激。哈哈。
我做工时间对着电脑当然快咯。
0917 发表于 2012-4-3 02:11 PM


《血嫁》後面有點心酸~~但是結局是HE的就很高興XD~~❉

我這就來更新《夜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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