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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sloveu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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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残兵-每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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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2 AM |只看该作者
.....过路君子,那边苦,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天子时,郑远清照例蹲在寒风中空荡荡的路口烧着纸,嘴里机械般地念着词;但脑子里还是“机枪、机枪、机枪”。长期的营养不良已经让郑远清的思维有些钝化,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法子,郑远清甚至有点种绝望的感觉――冬天猎物不好打,野菜也不好找,再没得吃估计明年冬日的某天就是自己的祭日;也许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会和面前的虚空中那些带着铁链的亡魂在一起吧?到时候会有人为我据一把泪吗?听着虚空中铁链划过坚硬路面的声音,郑远清思绪纷飞。

    “长亭外、古道边;孤坟野冢槐树间;有缘人、心莫烦;掠去浮尘把愿还――未亡人,切记~~切记~~”随着铁链声渐行渐远,冥冥之中传来一个苍凉、落寞而又空灵的男声,先是由远及近仿佛吟诗之人从郑远清面前飘然而过一般接着渐行渐远,然而漆黑的虚空中却看不见半个人影。这是两句古诗,似乎包含着什么深刻的内容,尤其是最后的那句叮嘱,像极了一个历尽沧桑的长辈对年幼无知的晚辈之敦敦指点一样让人感到和蔼、亲切、幸福,郑远清的眼眶不由得一热。

    “多谢使者指点!未亡人给您磕头了!”郑远清愣了一下,当明白这是谁给他的指点后,向着声音消失的方向倒头便拜,连磕三个响头,滚烫的泪水流下面颊,滴到冰冷的路面上――郑远清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流过泪;这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因为这句指点包含的意义太大太大了。

    “远清,你怎么了?你刚才在给谁说话?”李若琳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搂住郑远清,她以为郑远清这几天压力过大精神出问题了。

    “远清,你没事吧?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太吓人了。”许书成和金雨堂、韩燕跟着跑过来,众人围着郑远清紧张兮兮的。

    “我没事,别担心。”郑远清笑了笑,从李若琳怀中出来站起来对大家神秘地一笑道,“回去睡觉!明天我们有活干了!”

    第二天一早,五人开着吉普车和摩托车在田野间转悠,骑兵刀依然在闪动着寒光,随着一颗颗尸头的落地,郑远清他们已经在附近转悠了一上午。

    “这附近怎么会有亭子?如果有的话这一马平川的一眼就能看到。”许书成驾着摩托赶上郑远清。

    “长亭未必是个亭子,也可能是个地名。既然找不到亭子就找槐树。”郑远清有些焦虑,紧了紧军大衣说道。

    “远清,不行我们去乱葬岗吧,一般槐树都长在那里!这一片都转过了,没有符合的地方。”吉普车赶上两人,金雨堂在驾驶室里喊道。

    “好!就剩那片小树林咱没去过,咱去那晃荡一圈后再去乱葬岗!”郑远清不觉得乱葬岗里会有什么,因为勾魂使者说的地方是“孤坟野冢”,乱葬岗可不是孤坟野冢;但是这附近已经转了个遍,除了那片他们经常埋伏打猎的小树林没去外就剩下村后面那片不知道几百年的乱葬岗了。

    “这小树林咱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没见过孤坟野冢啊?”李若琳爬在车窗上探出头说道。

    “咱们都是晚上来的,白天没来过。下车吧,进去看看,注意小路、槐树、坟头,还有带‘亭’的地方。”郑远清停下摩托车,拿起56半掰上刺刀;金雨堂停好吉普车,众人下车,紧了紧军大衣掰上刺刀。

    “我怎么感觉咱们跟鬼子扫荡似的?你看这架势。”韩燕拿着步枪东挑挑、西碰碰。

    “是啊,再加个膏药旗就更像了。”许书成接过话茬。

    “注意点找,应该就在这附近。”走在最前面的郑远清回头示意大家不要只顾着说话,许书成和韩燕马上闭了嘴。

    今儿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晴天,冬日的阳光透过枯黄的树梢洒进小树林;随着寒风的掠过,片片黄叶如蝴蝶般纷舞蹁跹;军靴踩在焦黄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小树林怎么都不像会是个有着孤坟野冢古槐树的诡异之地,倒是个谈情说爱的浪漫港湾。也难怪,这都是责任林,都是种上没几年的树,怎么可能会有古亭子、孤坟野冢的。

    “远清,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个‘长亭’?”金雨堂在一堆落叶中用刺刀翻腾着什么,突然喊大家赶紧过来。

    郑远清听到金雨堂的喊声赶紧跑过去,只见金雨堂正用手在往外扒拉着落叶堆。众人赶紧上去搭把手。

    “石碑!”当落叶堆被扒开时,众人才发现这个旮旯里竟然有一个半米宽、二十公分厚的石碑半埋在泥土中;这种石碑在北方的农村很常见,都是当初十年运动时从各个村庄的古迹前砸烂扔出来的,很多农户都用来当桌子和案板用,这里有个半埋着的石碑也不稀罕。

    “十里兰......范?”郑远清看着这已经半截的石碑读着上面的字念到。这块石碑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碑文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泥土和青苔,这几个字还是用刺刀刮下泥土和青苔才看到的。

    “应该是苑吧?”李若琳看着那个只剩下小半截的字说道,“十里兰苑,应该以前哪个大户人家花园的名字。”

    “十里,十里,对,十里长亭。所谓的长亭应该就是这个了。”郑远清想了想说道,“就在这附近了,大家赶紧找,以石碑为中心半径五十米搜索!”

    终于,在日头正中的时候,饥肠辘辘的众人找到了传说中的孤坟野冢和那颗槐树。长亭不是亭子,古道也只是一条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小路;古槐确实有,但就剩个磨盘一般巨大的树墩子,难怪郑远清一干人瞪得眼睛发疼都没从这单一树种的小树林里找到又粗又大的槐树。

    “......261、262、263......”韩燕数着树墩子的年轮说道,“确实是古槐树,起码263岁;唉,真可惜,让砍了。”

    “孤坟野冢槐树间,这个孤零零的树墩子可不就是孤坟野冢嘛。”李若琳若有所思地说道,“唉,真是费脑筋,天机果然难测啊。”

    “槐树间,槐树间,这里怎么会有我们要的机枪?”许书成感到失望,这不过是个树墩子,怎么可能会有机枪呢?军区怎么会把机枪藏这里?难不成像小说中常说的是当年日本鬼子战败后藏这里的武器?那都六十多年了就算有也锈成废铁了。

    “甭管他那么多,拿铲子,开挖!”郑远清没多想,前几句都应验了,就剩下一句“掠去浮尘”了,“把树墩子周围都挖一遍,应该不深,我不信黑白无常会骗我。”

    “好吧,先把车开进来吧。在外面久了我怕引起其他幸存者注意。”金雨堂说道,“书成,咱们先去挪车,远清你等我们来了一起挖吧。”

    “你们去开车,我先挖着。”郑远清精神头上来了,从背上解下工兵铲就开始挖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泥土已经上冻,虽然工兵铲坚硬无比,但是挖起来却仍然十分艰难;这活就算在郑远清体力充沛的时候也得干上一阵子,何况如今的他已经饿得皮包骨头没有什么力气了。才挖了几铲子,郑远清就累得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虚汗像水一般从额头流下,看着旁边的李若琳一阵心疼。李若琳接过工兵铲想帮丈夫挖两下,但是她的体力更弱,两铲子都没挖完就跪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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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2 A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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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琳,还是我来吧。你歇会,给我擦擦汗。”稍稍休息了一阵子,郑远清干脆跪地上用土工作业的姿势奋力地挖着槐树墩子。李若琳在一旁深情地凝视着他,都说男人专注的时候最帅,的确如此,郑远清专注的时候真的很帅,哪怕他已经瘦得脱相了;但是那铁一般的意志却依然存在,这就是军人的意志,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哪怕拼了命也要做下去!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铁汉!李若琳幸福得笑了,三十年守身如玉的等待换来这个男人坚强的臂膀真是值得了,试问世间有几个女人能拥有这样的男人?

    “咣当!”郑远清感觉铲头一震,虎口一麻,工兵铲碰到什么东西!而且是金属的!郑远清兴奋了,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头使得他的手臂挥舞得更快了;李若琳看着丈夫欣喜的目光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操起另一把工兵铲也跟着挖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郑远清兴奋的吼叫声回荡在树林里,正在开着吉普车、骑着摩托车往回赶的许书成三人听见后马上加快油门奔过去,他们知道,郑远清找到了。

    当许书成三人从车上下来时,看见郑远清正跪在地上兴奋地用工兵铲一点一点地刨着土层,李若琳也跪在地上帮着他把刨松的浮土铲到一边。在那一小块刨开的泥土下,赫然是一块深褐色的钢板!

    “是锰钢,是锰钢!”熟悉坦克装甲的许书成用刺刀敲了敲那小块钢板,听过声音后高兴地喊了起来。是锰钢,这就表明锰钢下面埋藏的东西绝对是现代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武器!

    众人兴奋了,抡开工兵铲和普通铁铲疯狂地挖着,钢板上面覆盖的泥土只有十公分厚,当真是勾魂使者说的“浮尘”,只是这些土埋在这儿有些日子了,经过风吹雨淋的已经和周围的泥土别无二致。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块长三米、宽两米多的钢板被清理出来,宽大的合页说明钢板可以掀开。在钢板的活动口有一个吊环,应该是用来装铁链的。吊环前面,两把巨大的钢锁把钢板和水泥地面紧紧地锁在一起――下面这个地窖看来是精心修筑用于长期使用的,而不是暂时用来存放东西的地方。

    当钢板上的浮土被扫干净后,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画像在黄昏的斜阳下闪着淡淡青光,骷髅头下方写着一行大字:军事重地,擅入者死。

    “又是一个看电影看多的,直接写上一句‘报废化学品’不比这强?画个这么大个骷髅头累不累啊?还擅入者死,这是古墓啊?”韩燕用刺刀刮了一下那行字上的青漆,写这句话的人很没水平。

    “如果下面真是武器的话,这东西来路肯定不正,可能有人往外走私武器。”金雨堂看了眼这个钢板上的大钢锁,锁孔上的锈迹很薄,说明在尸乱前这把锁是经常处于使用状态的。

    “怎么可能呢?我听说往外倒腾工兵铲、水壶什么的,但那东西都不值钱;怎么会有人走私武器弹药呢?”韩燕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什么都要问两句。

    “走私武器从来没断过,但是惩罚得相当严厉,抓住了直接就是死刑。不过这也不对劲啊,如果是有实力的军官走私弹药,他们不必这么麻烦,直接虚报一两个集装箱就成;这才多少弹药?不值得冒着杀头的罪去干。”郑远清皱了皱眉头说道。

    “管它呢,先打开看看再说吧。”金雨堂拿出两根铁丝弯成的小勾子伸进钥匙孔。

    这两把大锁看似威猛,但对于特警出身的金雨堂和韩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十分钟后,钢锁被打开。吉普车拉动着铁链慢慢地使劲,众人用工具撬开钢板使之形成一定的角度方便吉普车拉拽,随着钢板的缓缓拉开,一个比钢板略小,两米多长、一米多宽、一米多深的小地窖展现在众人面前。地窖竟然是用水泥抹边的,而且还有一层厚厚的防潮层,钢板下同样有一层防潮层,这做工、这材料,一看就知道是部队人干的。

    掀开最上层的防潮草垫,众人惊呆了!只见草垫下面赫然是大小不一的军绿色密封铁箱――这就是武器箱!其中有一摞箱子长一米五、宽50公分整齐地靠着地窖边垒放着,上面赫然印着一行白色字体:67-2式7.62mm重机枪!

    “我靠,还真是机枪!还是重机枪!”看着铁箱上熟悉的字体,许书成高兴的大喊一声。

    “我去把车停......停过来;我的娘类,发财了,发财了!”一向持重的金雨堂也哆嗦着嘴话都说不清了,一个跃步跳到钢板前,摘下铁链上的钩子奔向吉普车。

    “筒子们加把劲哟!我们发财了!”郑远清和许书成弯下腰抬起一个重机枪箱子,金雨堂打开吉普车后备箱,赶紧帮着往里面放。一挺67式重机枪不过三十来斤,算上铁箱子和里面的备用枪管也就四十来斤五十斤,但就这么点重量都需要三个人才能倒腾进吉普车,可见那时的人已经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两挺67式!真给面子!”郑远清和许书成又抬上来一挺。地窖不深,只有一米左右,因此也放不下多少东西。第一层除了两挺重机枪外就是重机枪子弹。

    “若琳,数一下多少重机枪子弹。一个弹匣250发,这是第几个了?”一木头箱子重机枪子弹太沉重,虚弱至极的郑远清和许书成两个人搬不动,只有拆开木箱子一手拎起一个弹匣往上递,许书成一边接着一边递给车上的金雨堂,韩燕和李若琳在一旁帮忙。剧烈的体力劳动已经让郑远清和许书成脑子有些发蒙,连往上递了几个弹匣都记不清楚。

    “第37个了;加上你手中的三箱,一共40个弹匣,一万发子弹。”李若琳双手抱着一个弹匣递给金雨堂说道。

    “我来看看这几个箱子是什么。”递完剩余的几个弹匣,第一层清理干净,郑远清掀开下一层防潮草垫,看看下一层是什么,“哟呵,81式轻机枪啊,爷爷的,今天可真发财了!”

    当月上枝头的时候,众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加油站,随便煮了几包方便面吃了个饱饭后,众人开始清点武器弹药。

    “......重机枪两挺,子弹一万发;轻机枪四挺,子弹三千发;八一杠步枪8条、子弹2400发;82-2式手雷80颗。”李若琳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着Excele表格,建立弹药武器账。做会计,这种事情只有作为文人的李若琳做得好了。

    “这些武器咱能组一个班了,只是人太少。能再多几个多好。”金雨堂拿起手雷掂了掂,凑着小台灯昏暗的灯光一照上面的铭文,突然苦笑了一声,“我勒个去的,我说这东西怎么不像是往外走私的,感情是报废弹啊。”

    “是么?”许书成掀开木箱子拿出一盒步枪子弹,“嘿,还真是快过期的;我说呢,北京军区早就换装95式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八一杠。”

    “我明白了,这些弹药是报废弹药销毁站的那帮家伙倒腾出来的。我说呢,真正的官倒会在乎这点毛毛雨?”郑远清拎出一个重机枪弹匣看了看说道,“这里估计只是个小存放点,他们通过一些途径每次运点出来藏这里,等满了之后再统一起运;这么点武器一辆金杯车就运走了,唉,真是龙有有的道,虫有虫的路。”

    “废旧弹药还能用吗?”韩燕担心的问道。

    “怎么不能用?说是报废弹药,其实就是放的时间有点长了用不完,某些人膈应的慌找个理由而已;要知道生产一批军火里面得有多少油水啊;不报废,怎么生产新的呢?不生产新的从哪来油水呢?当年苏联支援咱们的弹药不都是到了报废期的么?那不照样用么?后来越战的时候挖出来的鬼子军火库,那弹药都放了几十年了,照样能用。”许书成一边瞅着子弹一边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报废弹药销毁站离这里不远?”正在绘制表格的李若琳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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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2 A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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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里离石家庄驻军、保定驻军和北京驻军都不远,肯定有至少一个报废场。而且那帮家伙做小本生意的肯定没那么大运力;搞不好这东西都是靠摩托车甚至自行车一点一点带出来的。”许书成一拍巴掌惊喜地喊了出来,赶紧扭亮桌子上的台灯铺开地图寻找着这附近有没有可疑地点。

    “别找了,这个级别的地图上肯定没有。你以小树林为圆点,半径二十公里内找找有没有山沟子,如果有的话抽空我们去看看。”金雨堂拍了一下许书成的背,指着他们所在地的红叉叉说道。搞特警的金雨堂对寻找某个地方最是在行,弹药销毁站肯定是在山沟里,而这种军事禁区管得特别严,军工们吃住在站里,往外跑不可能跑得太远,二十公里是个极限。许书成说的对,如果是汽车运进运出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这可是杀头的罪;所以可以肯定那些人是连夜用摩托车或者自行车、三轮车运过来的,那么更逃不出二十公里的范围。

    “你能在这旅游地图上看出来有没有山沟子?”许书成瞪了一眼金雨堂。

    “你笨啊?你不能看地名吗?瞪什么瞪?”金雨堂从许书成手中抢过笔,开始地图作业,“看,这儿、这儿......什么沟的、洼的,都有可能是山沟子,一共九个等咱有空了一个个地去看看。”

    “别着急,时间多得是。先填饱肚子恢复体力再说吧。”郑远清看着两人跟小孩似的斗着嘴,他知道两人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弹药报废场,那该是一座多么巨大的宝库啊!但是当务之急不是去找报废场,而是先填饱肚子,“这点弹药够咱们打一阵子了。先把过冬的东西储备够再说。”

    “嗯,咱们需要找一台焊机;还得储备大量油料。而且吉普车需要加装一个重机枪支架,然后......”许书成拿笔在纸上记着需要改装的地方,坦克兵许书成这会儿可算派上用场了;以前是打猎找野菜不如郑远清、修车打枪侦查不如金雨堂,这让许书成总感觉自己特没用,但是如今,搞焊工这活却只有他会。

    从第二天开始,众人的工作就是改装那辆北京吉普,马上就能进村搜罗物资,上回找来的食物也不用省着吃了,这几天的饭都是管饱。众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饱饭,只有饿怕了的人才知道能吃一顿饱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焊机是现成的,那辆工程车上面就有,而且是汽油发动的焊机,这要比电动的强多了。没有军用的高强度钢管就用小加油站装修用的普通水管多焊上几道梁和支架来代替,只是切割机没有220V的交流电无法运转,只能拿着小钢锯条一点一点地把水管锯断,这可是个体力活,大部分时间都花到了这上面。

    而每天早晨和傍晚,郑远清和许书成就开着摩托车四处搜集油料;虽然一次运的不多,但是凭借着摩托车强大的机动性他们可以在车山车海的高速、国道上来去自如;不论是抽油罐里的油还是从汽油箱里抽油,总之两人每天都能带着油料回来。这就是摩托车不可替代的作用,丧尸的移动速度终究是慢,很多时候摩托车轰鸣着从丧尸丛中驶过,众丧尸也就来得及扭头看看,看着对方一骑绝尘,众丧尸好像知道自己撵不上似的最多也就吼几声表示不满而已,然后继续按照原定路线四处游荡。

    经过四天的努力,一辆敞篷的武装吉普改造完毕。原本敦厚的北京202吉普如今大变样,不仅架设了重机枪,还加装了探照灯,加固了保险杠;原本车后厢的帆布顶棚被拆掉,宽大的车后厢可以坐六个人也可以装载大量的物资和弹药。虽然这车不是理想中的武装吉普,但对于只靠摩托车跑路的五个人来说已经算是鸟枪换炮了。

    “其实那天那辆悍马车相当不错,改装得也好,也耐折腾。”许书成拧紧重机枪支架上的最后一颗固定螺丝后摘下手套抹了把脸,“远清,给我拿根烟。”

    “接着!”郑远清递给金雨堂一根烟,然后自己点着一根,“那车是不错,但是坏了怎么办?修都没法修。”

    “是啊,而且耗油量也大。功率大跟咱没关系,咱使不了那么大的功率。”金雨堂点燃香烟,吐出一个烟圈道。

    “其实悍马车的大件不容易坏,就是发动机事多;如果能有一种不坏的发动机多好。”郑远清靠着车厢比划着,“就像美国大片中星际战舰用的那种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发动机,部件磨损度几乎为零,而且有记忆性的那种。”

    “那好像是一种生物体吧?或者说像《霹雳游侠》中的‘杰塔’那种纳米机器人的结构体;那种结构体可以像生物组织一样自我修复,这点相当强悍,如果我们有那种发动机的话,咱们大可以开悍马。”许书成道。

    “有那种发动机咱直接开直升飞机了;直升机不就是个发动机么?”郑远清笑了笑,“得了,干活吧,明天咱出去练练枪。书成,重机枪打得咋样?坦克上的重机枪和这是一回事么?我只摸过没打过。”

    “大同小异吧,我回忆回忆应该还行。唉,弹药不充足啊,想恢复技术难啊。”许书成想了想说出一句比较保险的话来,什么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没有充足的子弹哪怕是天生枪神也白搭,“对了远清,那帮装修队的工具包里不是有好几个防风镜吗?你放哪了?打枪的时候咱得戴着,不然让丧尸的黑血溅到眼睛里可就不好玩了。”

    “问若琳要吧,到时候咱还得戴个口罩;溅到嘴里面更不好玩儿。枪法的事情慢慢来吧;咱几个也就你玩重机枪玩得好点。”郑远清苦笑了一声,“等有粮有油了,咱们去找报废场去,到时候咱就有充足的子弹练枪了。”

    “是啊,到时候咱们个个都是神枪手。”许书成拿起条弹链装进机匣,开保险、上膛,然后准备校正准星,“若琳,帮我找一下防风镜吧,我先看看视野咋样――哎,若琳干嘛呢你?画画呢?”

    郑远清和金雨堂随着许书成的目光看向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的李若琳,只见李若琳的纤纤小手正拿着一罐黑色油漆往一桶绿色油漆里倒,旁边还放着黄的、灰的、褐色的各种油漆;韩燕正拿着抹布擦着五顶安全帽。两双小手井然有序地做着活,女性特有的那种优美和协调绝对是这仨男人粗手大脚做不到的。有了安稳的生活,李若琳和韩燕的手不再像一个月以前那么脏得离谱了,虽然还没有回复白嫩细腻的本色,但至少已经干净了许多。

    “等会儿给你拿,这会儿正画画呢;一会儿画一个让你们看看。”李若琳也不解释,拿着一把小号的油漆刷子调和着绿油漆,只见加入了黑色油漆的绿油漆在刷子的搅拌下变成了军绿色。李若琳从韩燕手中接过一顶安全帽,蘸着军绿色开始往上刷,当整个安全帽变成军绿色后,又用另一把刷子蘸着其他颜色往上画。

    “哎哎,若琳,好好都抹成杂色干嘛?军绿色多漂亮啊!”许书成褪下弹链指着李若琳手中的帽子喊道。

    “又不是画艺术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李若琳翻了翻白眼,没搭理许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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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你是在画钢盔!”郑远清愣了半天才明白李若琳到底在画什么,看着李若琳的小手拿着小刷子在安全帽上灵巧地上着色,郑远清突然想起来――已经有多久没有亲过这双小手了?没想到李若琳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郑远清不得不承认家庭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钢盔也不是那样啊!钢盔有帽檐吗?”许书成一边校正着准星一边嚷嚷道,不懂艺术的人就是不懂艺术,只知道瞎嚷嚷。

    “你笨啊你?普通人有几个熟悉钢盔什么样的?咱这一身迷彩、军大衣、军车、武器都够他们眼花缭乱的了,谁会管你的头盔是真的还是画的?再说了,有个安全帽也比光着脑袋强呀。”李若琳把垂到胸前的披肩发甩到背上,冲着许书成说道。

    “对啊,书成,老金,咱是不是也搞个伪装网什么的装车上?”郑远清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主意。

    “对!再去折点柳枝树叶什么的往头盔上一耷拉,我操!”许书成“啪”地打了个响指,“若琳你太聪明了!”

    说干就干,郑远清爬上工程车,从车斗里扯出工程用安全网,用电工刀割开,打结,重新按照车体的形状编制伪装网。许书成拿着一条大扫把把路边的落叶推成一堆;金雨堂则跑到国道对面的柳树下折下根根柳条捆成捆再抱过来。

    伪装网编制完成后,郑远清在网上涂上一层胶接着放在落叶堆上一滚,一层落叶牢牢地粘在网上,一个山寨版的伪装网就编成了。趁着胶还没干,三人扯着网按照编织好的形状系在保险杠上、发动机盖上、车门、车顶、车厢......直到整个吉普车被伪装网围了一层。

    在这之后三人每人拿着一捆柳条插在伪装网的网眼中,伪装网变得更加密实,至于吉普车是墨绿色的、树叶是枯黄色的显得不搭调倒不用担心,明天一场血战下来溅上一层丧尸的黑血和碎肉后就搭调了。

    这边李若琳的“钢盔”也画好了,韩燕用剩下的工程网边角料抹上胶往安全帽上一粘,再插上几根柳条,五顶“钢盔”就做成了。

    “远清,这车上是不是再写上个什么字显得咱更威武点?”金雨堂打量着空荡荡的车体,觉得像特警用车那样写两个字表明一下自己的战斗力更好,“写特警肯定不合适,终不能写‘特种兵’吧?”

    “嗯,就写‘特勤大队’,他们才是真正的特种尖刀!我最佩服这种兵,太TM厉害了!咱这套专业装备冒充他们正合适,不会有谁怀疑的。”郑远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特种兵。

    其实现实中除了特警外根本没有哪个战斗部队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写上自己是干什么的。但如今是末世,末日最可怕的不是丧尸,而是人心,写上这几个字,有歪心的人不敢招惹;真有本事的人就是想招惹也得掂量掂量,越是有本事的幸存者越是惜命,两虎相争的结果就是让丧尸和其他幸存者渔翁得利。

    总之在末世,就是让那些潜在的敌人高估你――当然,真碰上高手的话也只有认命,比如人家有火箭弹,直接一炮轰掉,但是起码死个痛快。

    “太长了,没有这么写的,就写‘特勤’吧。”韩燕比划了一下说道,“就像特警车上写的一样。”

    “我给你们画格子,你们谁用黄漆描下来吧。”李若琳拿起一根装修用的木板和石灰块去车体上打格子写黑体字。

    当夕阳西下时,一辆带着伪装网、杀气腾腾的武装吉普车展现在众人面前。这辆吉普车可比刚才那白白净净的吉普车带给人的震撼强多了,就是两个字――专业!

    干什么都得做到专业,真正从战场下来的车辆都浑身是泥、脏、破,油污、沙袋、伪装网、树叶什么的要多么脏乱有多么脏乱,但是这样的车辆却是杀气腾腾,带给人的震撼才是最大的。反而那些白白净净的车辆就像登台作秀一样,看着是挺好看,却没有多少杀气。

    可以想象,专业的车辆、专业的武器、专业的打扮,这样的车加上车上杀气腾腾的五个人,再加上那两个耀眼的大字――“特勤”,带给人的第一印象会是何等的震撼――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都是战斗力极强的特种战士!不管碰上什么样的幸存者队伍他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和人家说话的资格,那些换得起命的队伍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条命。

    “嘿,本来我还想洗洗我这件军大衣呢,这样一来不用了,就这么脏了吧唧的吧,这样才显得专业。”金雨堂扯了扯自己那满是泥巴、油污、灰尘的军大衣,再看看布满干泥的军靴,“那脸上的迷彩怎么办?抹泥巴?”

    “不要啊,抹泥巴多脏啊!”韩燕本能地喊了一声,喊完了才想起来半个月以前自己的脸不比抹泥巴干净到哪去。

    “不抹泥巴怎么行?到时候人家看出来咱俩是女的怎么办?没事,泥巴不毁皮肤,抹油彩才毁皮肤呢。”李若琳拍拍韩燕的肩膀说道。

    “怎么样?咱们抹点泥巴站车上摆个Poss照张相看看?”许书成盯着两个女人不怀好意地笑道。

    “去死吧你!”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嚷道。

    ......

    转眼间已经十一月末,虽然还没到农历腊月,但此时的气温已经下降到了零下10℃,阴霾的天空飘着小雪,凄厉的北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河北的冬天在这个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气候的反常已经凸显端倪。

    在布满冰霜的乡间公路上,吉普车颠簸着驶向远处的村庄,有了这样的大杀器,众人也不用再等到下雪时了,干燥的路面反而利于车辆的行驶。他们的目标还是那个村子,只是这次他们要从正门进入,但愿那里会相对繁华一些吧。

    金雨堂开着车瞪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吉普车不时颠簸一下――又一头丧尸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成了轮下的碎肉。许书成扶着重机枪站在车斗中整理着弹匣,枯瘦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而他手中那漆黑的重机枪、森红的木质枪托、长长的弹链、阴森森的子弹都在表明着重机枪的森森杀气。

    郑远清仍然背着56半蹲在车斗中,和丧尸近身战斗宽大的八一刺明显不如细长的56刺,子弹再多终究有限,能少用一发是一发。除了步枪外,郑远清的武装带上别着四颗手雷,腰上插着两把54手枪,沉甸甸的备用弹夹插在武装带和衣服之间,手边还放着几十个用啤酒瓶做的汽油弹;一挺八一式轻机枪正放在他腿上,郑远清正往四个备用的开放式弹鼓中一颗颗地压着子弹。

    坐在一旁的韩燕正拿着一个弹鼓往轻机枪上安装,然后把一个个备用弹鼓整齐地码放在手边的沙袋上。李若琳则拿着电工刀一个个地挑开重机枪子弹的弹匣、拉出弹链随时准备给许书成供弹,她就是许书成的供弹手。

    “大家准备好,火力压制开始!”在接近村口的时候,许书成示意大家准备,随后扯下防风镜,把口罩挂在耳朵上,含胸收腹、扎好马步,把67式重机枪的枪托顶在肩膀上、手指放在扳机上。而这边众人则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开保险、上膛。

    只见不远处的村子口,大批的丧尸顺着吉普车的轰鸣声从村口向外涌,村外的农田里三三两两游荡的丧尸也跟着围了过来。慢慢的,丧尸群密度越来越大;聚集在村口的丧尸已经达到数百头。震天的尸吼声夹杂着刺鼻的尸臭味随着北风吹向吉普车,即便是已经习惯了尸臭味的五人还是忍不住有点作呕。看着一头头头发蓬乱浑身残破不堪的丧尸、张着留着黑色液体的大口、密密麻麻的蠕动而来,许书成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嘭嘭――嘭嘭嘭!!”面对着丧尸,许书成先是打出一片弹幕熟悉一下枪性,随后手中的重机枪正式怒吼了起来。面对丝毫不懂得拉开散兵线的密集尸群,许书成不断调整着姿势、长点射和短点射互相配合着进行火力压制;转瞬间,森森的弹壳像下雨一般从机匣中纷纷跳出,冰冷的枪口顿时变得滚烫,从枪口喷射而出的子弹从弹幕汇聚成一条条金属火龙像一把死神的镰刀般横扫向迎面而来的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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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3 AM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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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机枪不愧“单兵收割机”的霸气称号,一发威力巨大的子弹穿过丧尸的身体就能生生从其后背带下一大块血肉甚至碎骨,然后剩余的动能还能再钻进后面不远处的丧尸体内撕裂它的肌肉和韧带――这绝对不是步枪甚至手枪能够望其项背的。

    劲霸的金属洪流横扫之处,一头头丧尸不是被打碎头颅就是被拦腰扫成两截、甚至整个上身被凌空打成一团血雾,一具具破碎的尸体在吉普车的车轮下变成一堆泥泞的碎肉。“单兵收割机”向世人证明了不可一世的丧尸不过也是血肉之躯、同样是“单兵收割机”下的猎物,转瞬之间,上百头丧尸被打成了碎片。劲猛的北风夹杂着血雨腥风捶打着吉普车的车身,许书成抹了把沾满黑血的防风镜,开始了新一轮压制。

    吉普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从村口涌来的丧尸越来越多,密度也越来越大,震天的尸吼与呼啸的北风连为一体,向闯来的活人宣告着丧尸世界的禁忌。一群群衣衫褴褛、浑身灰青的丧尸踏着沉重的步子毫无恐惧地一波又一波从村口钻出,蹒跚而又坚定地扑向吉普车,丝毫不顾前方的同伴被扫成血雾后洒满它们的身体,它们只有一个目的:吞噬一切来犯的活人!

    “老金!停车!”许书成踢了一脚驾驶座。吉普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接着重机枪熄火,许书成和郑远清迅速起身,拿起车上的汽油弹点燃火接二连三地扔向丧尸密集的地方,李若琳和韩燕在下面拿着防风打火机点着浸满汽油的布条。一个个汽油弹犹如手榴弹一般在丧尸密集的地方碎裂,里面的汽油随着惯性洒向周围的丧尸,一时间村口外密密麻麻的尸群陷入了一片火海。

    风助火势,呼啸的北风加剧了火焰的燃烧,丧尸身上早已干枯的衣服、鞋子甚至皮肤都跟着燃烧起来,一时间滚滚的黑烟夹杂着焦糊味弥漫了整个天空。前面的丧尸本就脆弱的筋腱和肌肉在高温下变得运动迟缓,但是后面的尸群对同伴的怒吼根本不屑一顾,仍旧卖力地往前冲锋,前面的丧尸肌肉和筋腱被烧得僵化,后面的丧尸把它扑到,然后踩着同伴仍在熊熊燃烧的尸体向前冲锋,直到被引燃,然后再被后面的同伴扑到、踩在脚下。

    “第二波!”郑远清看着火快灭了,后续的丧尸又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村前的空地后,扔出了第二波汽油弹,刚刚快熄灭的大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这里是村口,又是在下风向,不会引燃村子中的建筑物以及宝贵的粮食。

    “老金,冲过去!”郑远清大喊一声,迅速跪在车斗中,轻机枪架在车斗挡板上;韩燕同样姿势架好轻机枪;李若琳则趴在沙袋上伸出手护着拆开了的弹匣。

    风助火势,但是风也灭火势,北风助着汽油弹烧过**后就无情地往下打压丧尸身上的火;经过一波重机枪的扫射、两拨汽油弹的攻击,村子口已经倒下了乌压压一片焦黑的尸体,其数量足有二三百具之多。大杀器果真是大杀器,重机枪加汽油弹两个大杀器的完美配合演绎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当然,只知道瞎聚堆的丧尸也完美地配合了这群二把刀们的表演。

    但是剩下的丧尸仍然在两三百以上,还有大量的丧尸在从村子里三三两两的涌出来,不过显然丧尸群的精锐――青壮年丧尸已经消耗殆尽,再涌出来的丧尸以老幼居多,甚至不乏地上爬着的婴儿丧尸。这些丧尸再来一波轻重机枪的搭配点射就能消灭。

    金雨堂挂上四驱,北京2020吉普的四个轮子开始同时转动,军用吉普强大的越野功能开始施展它的威力。吉普车碾上了路上那些仍然在燃烧、仍然在蠕动的丧尸;那些焦黑的枯骨根本受不了吉普车的碾压,残存的丧尸头颅根本咬不进厚厚的军用轮胎,一根根焦黑的肢体在轮胎下碎裂;一颗颗散发着焦糊味的头颅被碾成碎骨残渣,车轮下不断喷射着丧尸黑红色的脑浆。随着吉普车进入尸群腹地,周围三三两两的丧尸也跟着围了过来,吉普车陷入了重围。

    “准备!”许书成大吼一声;郑远清、韩燕、李若琳迅速拉下防风镜戴上口罩,手指头放在扳机上。

    “开火!”许书成发出了开火的信号。

    “嘭嘭――嘭嘭嘭!”重机枪重新开始了怒吼,为吉普车扫清前进的道路。

    “哒哒――哒哒哒!”两挺轻机枪随后发出吼声开始点射,清理着车周围那道稀薄的丧尸围墙。

    随着车子一上一下的颠簸,三挺机枪近乎完美的配合着,吉普车周围形成了一圈火力防护网,一具具碎末般的残尸像稻草般扑倒在地,很快车子周围十几米以内再无存活的丧尸,吉普车顺利地进入了村子。

    “远清!前面有个粮油铺子!旁边还有杂货店!你们赶紧搬东西!”许书成居高临下看得清楚,“老金,马上调头,随时准备往外冲!”

    金雨堂选择了一片空地加紧调头,三挺机枪改为短点射配合着车子转向。

    “嘎吱。”吉普车停了下来,金雨堂摘下档,仍然保持着发动机的运转,抓起56半推开车门窜了出来,与此同时,郑远清三人放下机枪跳出车斗。

    “你们动作快点!枪一响马上回来!”许书成打完最后半条弹链,压上一条新的,一边抓紧时间更换滚烫的枪管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村里聚集的丧尸打得差不多了,但是村子外面方圆十几里地听见枪声的丧尸都在向这里移动,尸吼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郑远清他们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抢夺物资。

    “老金你们俩粮油店,我们俩杂货铺!”郑远清一边喊着一边护着李若琳冲向杂货铺。这个分配是权宜之计,金雨堂两口子终究是练家子,身体再虚弱两人抬几袋大米、面粉还是可以的;李若琳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今更没什么力气,只能扛一些轻便的生活用品。

    郑远清掰开56刺一脚踹开虚掩的杂货铺大门小心翼翼地先用刺刀往里面探了探,“啪”郑远清感到步枪一紧,只见门后面一个青灰色的大手抓住了刺刀――果然有丧尸!

    和丧尸拼力气这些虚弱至极的人肯定拼不过,郑远清用上了部队摔跤的手法,双臂先是一松,本来在较劲的丧尸一下子把刺刀往屋里拽了一段距离,趁着丧尸旧力已尽,新力未发的一刹那,郑远清双臂猛地往后一抽,丧尸被整个从屋里拽了出来,但是丧尸被拽出来的有点猛,一下子绊在门槛上摔倒在地,手里却仍然死死地抓住56刺。

    按照事前的训练,李若琳一个箭步跃到丧尸跟前,举起八一杠瞄准丧尸的头颅――郑远清不敢让她用手枪,李若琳太过虚弱了,未经训练而又皮包骨头的双臂根本经不起54巨大的后坐力。

    “我......我开枪了啊?”李若琳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郑远清,心有余悸地说道。

    “快!我――快撑不住了。”郑远清正努力地不让丧尸爬起来,虚弱的双臂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力,“用肩膀抵着它的头,用跪式射击。若琳!我相信你!”

    “嗯!”郑远清最后一句话让李若琳增加了信心,李若琳单膝跪下,做出一个标准的跪式射击姿势枪口对准了丧尸。李若琳咬了咬嘴唇,扣动了扳机。

    “砰!”滚烫的步枪子弹击穿丧尸的头颅带着无数块碎裂的骨骼和脑浆飞出了丧尸的后脑勺,丧尸被子弹巨大的动能猛地向后掀翻,手一松,趴在了地上。李若琳纤细的肩膀也被震得生疼,但是李若琳咬着牙一声不吭,这个刚烈的女子知道有些痛苦自己必须承受。

    “好样的老婆!”郑远清冲李若琳一笑,抓起正在发僵的李若琳飞奔入杂货铺;他们的时间不多,这会儿又耽搁了20多秒,郑远清有些焦急。但是李若琳不经过真正战斗的洗礼,她永远都是那个文弱的女子。

    杂货铺中一个光着上身、穿着裤衩拖鞋的丧尸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张牙舞爪地从后门蹒跚而入,郑远清不敢再让李若琳练胆子,于是一个箭步上前,双臂猛地一举,纤细的56刺从胖丧尸的下颌骨刺入。沉重的步枪产生的巨大惯性带着56刺刺穿丧尸的上颌骨直达大脑;郑远清双臂一拧,三棱刺搅烂了那颗污浊的大脑;随着刺刀的拔出,胖丧尸夹杂着一丝哀号倒在地上。

    “若琳,你装方便面!快点!”郑远清一把撞上后门,插上门闩,拎起地上的两箱牛奶冲出杂货铺,“我马上回来!”

    李若琳把步枪往砖头垒成的柜台上一靠,迅速拽出武装带里夹着的大号塑料袋,然后抓起柜子上放着的散装方便面、小食品就往里扔,也顾不得是“康帅博”还是“康师傅”的,能吃的都往里面扔。

    然而李若琳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剧烈的紧张还是让她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进入柜台的时候李若琳忘记了搜寻隐蔽角落的第一守则。而恰恰就在砖头垒的、宽大的柜台下的阴暗处,一只目闪青光、嘴流黑水的丧尸颤颤巍巍地在李若琳背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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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3 AM |只看该作者
李若琳感到从屋子门口透过来的光线好像被什么遮住了似的,突然间女人的直觉强烈地告诉她危险已经逼近,李若琳意识到了是什么在她背后,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内衣;李若琳强行抑制着慌乱、强迫已经有死机征兆的大脑运转。

    郑远清不在屋里,而丧尸的致命一击只有一瞬间,想活命必须靠自己!这个念头在李若琳大脑中一闪而过,李若琳猛地从腰间拔出那把仿真汽狗,身形一矮,“嚓啦”,一条粗壮的、布满尸斑的胳膊从她头上挥过,枯硬的指尖扫过木质的柜子,丧尸强悍的短距离攻击能力在木质的柜子上留下了几条深深的指痕,连带着还有一截断指。

    李若琳将将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迅速转身就要扣动扳机。然而在这一瞬间,丧尸的手臂回过了弯,猛地抓住了李若琳拿枪的胳膊。丧尸的力量之大拽得李若琳胳膊生疼,那张留着黑水的大口摇摇晃晃地想着李若琳的脖子咬来。

    李若琳本能地用左胳膊死死顶住丧尸的下颌骨,紧咬着牙关慢慢地把**的枪口对准丧尸的脑袋。但是虚弱的李若琳力气实在太小了,瘦的皮包骨头的胳膊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要不然郑远清也不会到现在还让她拿着**防身,54的后坐力太大,凭李若琳如今的体质一枪就能震断她的手腕。

    看着那张恶心的嘴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近乎崩溃的李若琳不但没有绝望,反而展现出她刚烈的一面――宁死不屈!

    近了!近了!还差一点点!李若琳紧咬着嘴唇,牙缝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一双手臂仍然坚强地抵挡着丧尸把手枪一点点地抵住丧尸的下颌骨扣动了扳机。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高压气瓶推动着钢珠在枪管中加速,一枚闪亮的钢珠带着巨大的动能穿破丧尸早已破烂不堪的下巴击穿它脆弱的上颌骨继而深深地刺进它的大脑;丧尸登时瘫软了下来,缓缓滑倒在地重新躺回了那片阴暗的角落。仿真**近距离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威猛。

    ---

    跑出门外的郑远清把两箱牛奶扔上车斗,许书成用牙咬着手枪赶忙弯腰码好,然后迅速站起身来近距离爆头掉两个摸到车子旁边的丧尸,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一个微弱的松懈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结果。这时金雨堂和韩燕合力抬着一袋大米奔了过来,金雨堂一只手还拎着一壶食用油,郑远清赶忙过去接应。

    “啪!――”杂货铺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郑远清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马上丢下油壶拔出手枪冲了进去。李若琳是他的女人,也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李若琳有个三长两短郑远清会自责一辈子。

    当郑远清冲进来的时候,李若琳正靠在柜子上两眼无神地盯着柜台下,娇弱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仍然指着天花板。

    “若琳!若琳!看着我!你没事吧?”郑远清绕过柜台抱住李若琳大声喊道。然而李若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拼命地摇着头,牙关依然紧咬着。

    “若琳!你一定要挺过去!”郑远清看了一眼脚下的丧尸,明白了怎么回事,抓住李若琳的胳膊摇晃着喊道,“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万一哪天我挂了你必须得自己活下去!你必须挺过这一道坎!”

    李若琳此刻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打小没吃过什么苦的女人何尝受过如此的惊吓?郑远清明白这一关不好过,如果李若琳过不去的话她就会当场疯掉,郑远清想尽一切办法鼓励李若琳挺过这危险的一关。

    “万一我挂了......万一我挂了......”一声呼唤如强电流一般掠过李若琳短路的大脑,她的内心深处在呼喊,醒过来,醒过来,她绝对不许自己一生依靠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来,绝对不许允许,永远不允许!

    “哇!――呜呜呜――”李若琳的大脑启动了,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无比担心的郑远清李若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郑远清放心了。

    “不许哭!赶紧干活!”郑远清一把推开李若琳大吼一声,跳下柜台拾起步枪递到她手上,用绝对不允许反抗的眼神盯着李若琳的眼睛,“你必须坚强起来!因为你是我郑远清的老婆!你是一名战士!明白吗?”

    郑远清的心在疼,但是时间不允许他们卿卿我我爱恨情愁,郑远清绕出柜台搜索了一下房间的阴暗角落后,头也不回地拎起两箱火腿肠冲出杂货铺,留下李若琳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李若琳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在末世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好好地活着,每个人都必须做好死亡或者亲人死亡的心理准备;但是这种准备能否通过实战的检验,只能靠当事者自己的意志力。

    李若琳的眼泪被郑远清这一声吼直接吓了回去,李若琳刚烈的一面再次显现,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红色的血丝从牙缝中流了出来。李若琳强行迈动发软的双腿,哆嗦着手臂从地上捡起塑料袋继续往里面扔着方便面。再良好的训练抵不过一场实战,这半年以来,郑远清虽然教了李若琳不少东西,但是终究不如一场实战来得彻底,在身体虚弱、神经紧绷的情况下又经历了如此凶险的一幕,要迈动身躯对于一个从小没吃过苦头的女人来说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

    “我不能软弱!我不能软弱......!”此刻让吓懵了的李若琳脑袋里只有这一个信念,也正是这一信念支撑着她突破了心理障碍,支撑着她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在丧尸的地盘上没有男人、没有女人,只有幸存者,这就是末世法则,没一个幸存者都得学会面对这残酷的法则,再伟大的爱情和亲情也不能代替当事人去面对必须面对的现实。

    当郑远清第五次脚步发虚地冲进来时,李若琳已经哆哆嗦嗦地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拖着步枪从柜台里绕了出来,郑远清搂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李若琳再次泪流满面――她做到了!

    最后两箱!郑远清强撑着扔上车两箱牛奶,再次冲回杂货铺,再提两箱他已经做不到了,他的体力已经透支的太严重。但是好不容易进村一回,不能就这么回去,郑远清从武装带下抽出一个塑料袋,身手抓起柜台上的卫生巾、卫生纸、牙刷、牙膏、香烟什么的一股脑地往里塞,还有锅、盐、辣椒――总之不管什么一律扔进塑料袋。

    “嘭嘭――嘭嘭嘭!”重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郑远清拎起两个大塑料袋冲出了杂货铺,然后几乎是爬上车斗的。已经缓过来点儿神儿的李若琳伸出虚弱的双臂勉强把郑远清拽上车;此时金雨堂和韩燕脚步发虚、满脸虚汗地抬着一袋30斤重的大米撞撞跌跌地跑了过来。郑远清和李若琳合力把大米拽上车,然后把浑身发软的韩燕拽上车,上好车挡板;许书成的机枪仍然在怒吼,外面三三两两的丧尸此时已经逐渐聚成一团,狂吼着向吉普车扑来,后面从胡同中或爬或走的老小丧尸也逐渐形成密集之势。

    “大家趴下!”许书成大吼一声,从武装带上拽下一颗手雷。众人马上趴倒在车斗上,许书成要用最后的大杀器了。

    一枚冒着青烟的82式手雷飞进了村口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中,许书成迅速趴下;金雨堂低头躲开挡风玻璃。

    “轰隆!”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吉普车剧烈颤动,方圆半里地的民宅玻璃纷纷碎裂,巨大的气浪和无数弹片撕裂了车上的伪装网,同时也将周围的丧尸撕成了千万片残渣。

    “老金!走!”许书成迅速站起身,吉普车发动了,金雨堂挂上四驱,军用车严格的质量此时体现了出来,受过强烈震动的吉普车依然完好无损地怒吼着冲向村口。无数碎裂的尸体被车轮碾成更小的碎片。那些躲在胡同里的丧尸虽然被冲击波震碎了内脏但是大脑却完好无损,然而还没待它们涌上来就接着被轻机枪撕成了碎片。吉普车碾过碎尸,带着一身腥臭的黑血嚎叫着冲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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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4 AM |只看该作者
末世残兵 第三十七章 螳臂挡车
    离村口两公里远的公路上,六辆各式各样的车子横在路中央,有奔驰吉普、有丰田皮卡、有现代吉普,总之清一色的越野车。车上、车下站着十几条衣着各异的精壮汉子,这些人虽然也是面带菜色,但是肌肉却没有萎缩的迹象,仍然保持着有力的态势――这说明他们的营养供给充足。

    这些汉子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弩箭、长弓、小口径、大型气猎枪,还有几把54式手枪。这阵势一看这就是劫道的,只不过这十几个人的队伍没有想象中的杀气腾腾,却有着乌合之众共同的特点――慌乱无序。

    “我C你M!”一个身着羽绒服的黑脸壮汉正对着一个瘦小的汉子连踢带打,一张狰狞的大脸气得青筋暴露、面色发紫,“你TM的招子吃屎用的?你哪只招子看见那是普通人?你家普通人能TM机枪手榴弹得干丧尸?”

    “老大呀,我错了!”地上躺的小个子虽然让踢得吐血却丝毫不敢反抗,只能捂着脑袋一个劲地求饶,“老大饶了我吧,我真的以为他们是普通人啊!他们就5个人,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啊。”

    “老大老大,算了,算了。”一个身着皮夹克的大汉从旁边拽住黑脸大汉的胳膊,“老大,算了,狗子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他们会是正规军?”

    “狗屁正规军!一群散兵游勇!”黑脸大汉有了台阶下也不再踢打,“TM的让老子去吃‘正规军’的‘现成的’你可真有胆子!你知道这一趟浪费了多少汽油吗?”

    “狗子,快谢谢老大。记住,下回看清了!”劝架的大汉指着地上的狗子训道。

    “谢谢老大,谢谢二哥。”狗子顾不得吐血赶紧向着二人跪地求饶,脏兮兮的头在柏油路面上磕得“嘭嘭”作响。

    “老大――!”丰田皮卡上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一个拿着玩具望远镜的瘦弱汉子声音变着调地喊道,“老大,他......他们冲着咱来了!”

    “老大,怎么办!”、“老大咱逃吧!”、“老大......”一群汉子看着远处的那个黑点带着烟尘越来越清晰,惊恐地就像受了惊的麻雀般叽叽喳喳地叫到;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遇见强敌就知道慌乱。

    “逃个屁!能逃得了吗?你们想吃手榴弹吗?赶紧把道腾开!”黑脸大汉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冷汗顺着面颊如瀑布般往下流,“都给我趴到路边的草丛,武器扔路面上,把手举起来!”

    车上的人听到命令纷纷从车上跳下来,手中武器胡乱往地上一扔钻进路边的草丛把头埋进去双手高举,一个个唯恐比别人慢。几个司机仓惶地把路腾开一条过道,车门也顾不得关连滚带爬地钻进草丛,撅起屁股高举双手,看都不敢看一眼路面。被称为老大、老二的汉子正要躲,却看见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越来越近――躲不了了!

    两个汉子就像听到命令一般齐刷刷地跪在路边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浑身如筛糠般颤抖却大气不敢喘一声。

    吉普车在距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减速了,两个汉子头都不敢抬一下,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他们在乞求老天保佑这辆吉普车无视他们的存在赶紧过去吧。

    ---

    只见一辆北京2020吉普杀气腾腾地驶来,强大的杀气压得这群汉子透不过气来。吉普车的车体是青黑色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一种青黑色的液体,残破的伪装网挂在车身随风飘荡着,车轮上沾满了腥臭的杂碎和尘土;保险杠上、发动机盖上、挡泥板上、大灯上、挡风玻璃上......几乎到处是碎肉断骨。

    吉普车的车斗上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军人,这个军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眼眶上的挡风镜已经变成了黑色,仍然在向肩膀上滴着黑色的液体;军人头上的钢盔扎着伪装网,长长的柳枝和军大衣的下摆随着呼啸的北风猎猎作响;更为恐怖的是,这个军人手中正驾着一挺他们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大型枪支――传说中的重机枪!长长的弹链垂在枪体下方、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指着前方的路面,似乎随时要发出怒吼一般。

    吉普车宽大的车斗上堆着小山般的粮食、食用油、塑料袋;整箱整箱的牛肉、牛奶、火腿肠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箱子;在这座小山上,赫然坐着三名精瘦的军人,两挺同样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轻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路边偷看的汉子们;坐在正中央的那名军人手中还握着颗圆圆的东西――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是手雷。汉子们似乎能从那宽大的迷彩服袖子上看见他“劲爆”的肌肉。

    三名军人的脸上不知抹着什么东西使得这群汉子们看不见他们的真实面容,他们能看见的,只是三双血红的眼睛――所谓杀红了眼的人就是这种眼神。然而最令这群汉子们感到噩梦般恐怖的,是车体两侧那两个虽然带着黑血却依然晃眼的大字“特勤”!

    吉普车减速到40码,从这群人中间的过道开过,一张张胡乱丢弃的弓弩、砍刀、**在车轮的碾压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道路两边高举着手的汉子听到这声音心疼的想哭,但却没人敢吭一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肠子都悔青了――哪根筋搭错弦了,怎么想着打这群魔鬼的主意?

    当吉普车终于消失在滚滚的烟尘中后,这群汉子才揉着酸麻的胳膊、颤抖着身躯、腿肚抽筋地从路边爬上路面,没人敢抱怨他们的武器被压成碎片,因为他们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一个响亮的名字――“特种兵”!

    “爷......爷爷的!”黑脸大汉哆嗦着从地上爬起,“亏得老子识时务,这群人竟然TM的是特种兵!”

    “难怪这五......五个人就敢进村子。”夹克大汉坐地上揉着抽筋的小腿肚上下牙打着架道,“真是命悬一线啊,要不是这群人不把咱当回事今天就玄了。”

    ---

    “实在撑不住了。”郑远清感到眼前一晕,瘫倒在物资上,韩燕和李若琳早就撑不住了搂在一团互相靠着休息。金雨堂一下子瘫倒在物资上,两眼无神地看着阴霾的天空,他已经累得再也动不了了。

    这车人正是郑远清他们,当车子冲出村子时,拿着望远镜的许书成就看见了远处的路上横着几辆车,大家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准备吃现成的。但是瘦骨嶙峋的他们已经在高度的紧张和剧烈的运动中耗尽了本就不多的体力,根本无法再迎接一场战斗,何况这还是一群青壮年汉子;看人数郑远清就知道这就是那支以前看到过的纯暴力团队,这种人心狠手辣武器众多,和他们打,郑远清没有把握己方不伤一人,在这缺医少药的末世,受伤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于是尚有体力的许书成换下了精疲力尽的金雨堂,郑远清命令大家拼着命也要装出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挺过这一段路,仅仅十几秒,四人却耗尽了仅剩的体力;当那群劫匪消失在视野中时,四人像面条一般瘫软在小山般的物资上,任车子拉死人般拉着驶向小加油站。

    吉普车绕了一个大圈确认没有尾巴后才抄小路回到了小加油站,接着开进责任林里来到加油站后草垛旁。许书成开门下车,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把手伸进草垛拉住一根绳子使劲一拽,一个空心的草垛轻轻移开,露出里面车库的大门,许书成把吉普车停进车库拉上大门,然后一屁股坐在车库地上的草垛上,也顾不得满身的黑血,裹紧军大衣就沉沉睡去。他们已经太累了,累得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美美地睡一觉才是他们最渴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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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4 AM |只看该作者
恐怖的黑夜再次降临,白天还只是小雪飘扬,晚上就变成了大雪纷飞。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吹打着大地,早已冰冻的地面再次堆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层,而且随着密不透风的大雪纷纷扬扬,雪层在以极高的速度增加着它的厚度――今年不仅天冷,而且雪大。黑暗中的责任林在“哗哗”巨响,室外的气温伴随着大风雪迅速降低到零下二十多度,对于河北这片辽阔的地域来说,这个温度已经算是世纪低温。

    车库外两堆草垛已经变成了雪垛,黑夜中的小加油站也已经被大雪层层覆盖,地库外面已经是一片滴水成冰的苦寒之地,这个冬天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冤魂;不知道多少逃过丧尸之口的幸存者要死在这苦寒之冬。

    与外面苦寒世界不同的是,小加油站的地库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宽大的空间里,一圈从工程车上卸下来的座椅围着一个钢板加铁棍焊成的桌子;在昏黄的台灯照耀下,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大一小两个闪耀着亮亮油光的盆子:大盆子里是半盆榨菜、野菜炒火腿肠片,小盆子里是黑乎乎的咸菜丁,两个盆子冒着腾腾的热气夹杂着浓浓的炒菜香味。五个饿狼一般的人坐在座椅上捧着粗瓷大碗拼着命地夹着菜。

    扒拉一口喷香的大米饭,夹一筷子榨菜丝火腿肠、就一口咸菜丁,不时地拿起手边的牛奶袋子嘬一口;五个人边哭边吃,苦涩的泪水、心酸的汗水、喷香的白米饭夹杂在一起是如此酸楚――对于小半年没有正儿八经吃过饭的人来说,还能在有生之年吃上大米炒菜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TM的都吃三碗了这肚子咋还感觉空空如也?刚才吃的饭都跑哪去了?”许书成拿着锅铲刮着盆子底,整整一锅6斤大米饭已经见底了,但是众人仍然没有饱的感觉。

    “行了,少吃点吧。一次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李若琳拽下许书成拿着的盆子,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粗瓷大碗说道,“是哦,我都吃了两碗了也感觉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一样。”

    “身体长期缺乏能量,对于营养的需求十分旺盛,我们一边吃着、胃部一边消化着,肠子一边吸收着,自然感觉不到饱。”金雨堂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说道,“当初我们进行体能训练的时候,一顿饭每个人都是成斤成斤的吃饭,但是人的胃才多大?最大不过装2升东西,那么多饭都跑哪去了?自然是被迅速吸收掉了。”

    “照这样吃下去,不出一周就吃不了这么多了;一个冬天保证咱们能恢复体力。”郑远清喝着牛奶说道,“如果咱们有肉的话,我们会恢复得更快,咱们现在需要大量的蛋白质――对了若琳,咱这一趟打了多少粮食?”

    “大米200斤;面粉100斤;小米60斤;大桶食用油两桶;方便面12箱;榨菜6箱;牛奶31箱;火腿肠16箱。”李若琳一边吃着饭一边如数家珍地说道,“还有香烟、牙刷、牙膏、香皂、卫生纸什么的一大塑料袋,我没数。”

    “这些东西不足以我们过冬;改天还得去一趟。不然的话后半个冬天又得挨饿,唉,吃不上饭一点力气都没有,扛个枪肩膀都发疼。”许书成摸了摸被震得青紫的肩膀说道。“对了,今天见得那群劫匪为什么没有饿得变形?地上的武器咱们也见了,按理说他们最多在村口的农宅晃荡一圈,打来的粮食肯定不够他们保证体力,你们看他们的脸色除了菜黄点,根本不瘦――他们的营养从哪来的?我不相信他们能像我们一样进入村子的腹地。”金雨堂突然说道。

    “是的,这就是明显的不合常理之处;以前咱们没进过村子,不知道进村子这么难,就想当然地以为只要搜刮几个农户就能吃饱;但是现在看来这不正常,这些人根本没有重型火力,村子外围的农户能搜刮多久?够这十几条壮汉吃多久?现在不比得和平时期吃素都能有劲,在末世的环境下必须保证足够的肉类摄入才能保证强壮的体力,但这末世哪来的足够的肉?打猎?绝对不可能――那么,他们的肉从哪来的?”郑远清分析道,随着逻辑的推理越来越深入,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是说――!”许书成敏感地想到了一个谁都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种人拉出去枪毙一万次都不多。”郑远清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蓝光,寒冷得犹如六月寒冰般刺骨,这让坐在身边的李若琳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哆嗦。

    ---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扬了将近一个月却仍然没有停顿的迹象,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多度,广袤的华北平原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厚厚的积雪掩盖了一切肮脏与罪恶、还有那些触目惊心的残酷,只是这短暂的纯净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寒冷的冬日带给幸存者的是更大的痛苦和绝望。

    虽然冰封的世界和世纪低温使得丧尸那本就僵硬的关节、肌肉变得更加僵硬,移动速度直线下降,使得这时进村搜集物资变得容易许多;但是这种酷寒的天气却让幸存者根本不敢踏出藏身之地半步,绝大多数幸存者死于低温的概率要远远大于死于尸口――已经习惯了暖气棉衣的人根本无法在第一个冬季就重新适应老辈人习以为常的低温。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总有一些人能够在这严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并且活得越来越好。

    “?!”一声沉闷的枪响回荡在广袤的雪原上空,一头冒着严寒外出觅食的牛庞大的身躯上溅起了一朵血花,它想跑,但是厚厚的积雪严重阻碍了它的移动速度,它只能带着伤口嘶鸣着慢慢地移动。

    “?!”又一声枪声响起,这头牛终于倒在了雪地上,这次是那颗硕大的牛头被掀开了头盖骨。

    “哇哈哈哈!有牛肉吃啦!”不远处的雪堆动了动,三个身着沾满雪的军大衣、头戴着自己缝制的棉帽子、罩着挡风镜的男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兴奋地嚎叫着、艰难地踩着雪窝走向那头死牛,三条八一杠在他们手中随着身体的一高一低上下摆动,其中一条枪的枪口还冒着一丝青烟。茫茫的雪原上那些被惊动了的丧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从它们面前耀武扬威地跑过,却很难迈动一丝步伐,好不容易走出了几步,三个活人又跑远了。

    “行啊远清,一枪爆头啊。”许书成拍了拍郑远清的肩膀羡慕地说道。

    “蒙得――别看我,真蒙的!”郑远清分不清许书成的眼神到底是羡慕还是嫉妒,一把拍开他的手往旁边一躲。

    “哎呀,这法子可真够折腾人的,冻死我了。”金雨堂哆嗦了一下说道,“远清,冬天打猎非得这么折腾自己么?”

    “是啊,就得这样。这不像其他三个季节可以挖陷阱、设诱饵什么的,冬天想打猎就一个法子:看见猎物了就趴雪地里等。直到猎物进入射击范围;如果身体不够结实,根本扛不住低温。”郑远清打开一盒香烟,抽出两根递给两人,“抽支烟,解解寒。”

    “这斗牛可真不小,这是家牛么?这会儿的家牛不应该和人一样皮包骨头么?怎么还这么壮实?”许书成踢了脚死牛、摸了摸死牛厚厚的脂肪层说道。

    “这是家牛,你没见鼻子上还有环么?牛、马、羊、鸡和猪不一样,家猪如果没人管的话很快就会饿死,但是前四种动物却可以自己活着;还记得那满地的庄稼不?不用吃别的,单吃这些就够它们过冬了。”郑远清解释道,“今天已经打了几只了?这该是第三只了吧?”

    “嗯,两头羊再加上这一头牛,今天咱哥仨人品爆发!哪像前几天,跑几天就打着一条狗,还瘦的跟干柴棍似的。”许书成抽了一口烟道,“他NN的,这么多东西用雪橇拉得拉到猴年马月了?”

    寒冷的天气虽然让丧尸无法活动,但是这种华北地区从来就没有过的低温也让郑远清他们根本无法进村搜集物资。厚厚的积雪让北京2020这种轻型吉普车根本无法行驶,况且那及膝深的雪层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沾满病毒的丧尸,看不见、打不着、还不能保证机动性,郑远清宁可出来打猎也不敢冒险进村子。

    “今儿拉不走先用雪埋住,没办法,让偷就让偷了吧,就当做回善事吧。”金雨堂拿出电工刀就要蹲下来,他打算把牛肢解掉,一点一点拉回去,跟郑远清练得多了,关于杀动物他已经学会了些技术。

    “谁?”郑远清突然大喝一声,八一杠刷地扛上肩头瞄准一个地方,“出来!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金雨堂和许书成迅速同郑远清背靠背站好摆出“刺猬阵”,三条枪指向不同的方位,这样的戒备姿势可以防止背后有人偷袭,三人背靠背戒备能保持360°全方位的警戒。

    “远清,有人么?”许书成一边戒备地看着他负责的方向,一边问道,他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的迹象;金雨堂同样也没发现附近有人。但是他们相信郑远清,上过真正战场的人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没动过枪的兵能比的,尤其是那种超人的第六感,只有在生死一发的战场上才能逼迫出来。

    “我没看见,但是我能感觉到,雪堆里绝对有人。”郑远清一边瞄准着那个方向一边小声说到,“就那一个人,你们不用戒备了。”

    金雨堂和许书成扭过身,三个人三条枪指着同一个方向慢慢地走去。及膝深的雪被三人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再说一遍,马上出来,双手抱头跪地上。否则格杀勿论!”郑远清再次大吼一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慢慢收缩;这时许书成和金雨堂才看清郑远清指着的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凸包,这点凸起在茫茫雪原中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二人心中不由暗叹道:上过战场的老兵果然不一样。

    “别......别杀我。我动......动不了了。”一只胳膊缓缓地伸出雪堆,那个凸起动了动,从下面传出一声微弱的求饶声。

    果然是个人!听声音看样子这人已经冻僵了,但是三人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仍旧一步一步地保持着警戒式向那个人移动,末世世道残酷,一个微小的放松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小心小心再小心是末世人的生存法则之一。

    “冻僵了。”金雨堂踢了踢那个人,那人只是随着金雨堂的脚蠕动了一下,三人这才放下心来,郑远清和许书成收起枪蹲下查看,金雨堂仍然持枪环顾四周警戒着。

    这个人是趴在地上的,整个身子已经被漫天飘落的雪花盖了厚厚一层,看样子这人已经在这儿趴得时间不短了。郑远清把这个人翻转过来,让他仰面而卧,这是个男人,看模样还挺老实,胡子拉杂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颧骨高耸的脸已经苍白、嘴唇紫得发黑,双眼紧闭着,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上脏烂的棉袄紧紧冻在他瘦弱的身板上,一条发烂的工装裤子里竟然塞得是茅草。

    “天,穿成这样还敢出来,看来真是饿疯了。”郑远清把手伸进男人的破棉袄里,掏出来的却是一把茅草和少量的废纸,这个男人竟然靠这点东西保暖。

    “还能救活吗?”许书成看了眼男人冻得青紫的手和穿着单皮鞋的脚问道,他对这个男人能否活着表示希望不大。

    “还行,心跳虽然微弱但很规律。这家伙以前身体素质不错,应该是干体力活的人。”郑远清摸了摸男人颈动脉,点了点头,“先给他灌点酒,用雪擦摩擦他的手和脚,再这样冻下去即使活过来手脚也得截肢。”

    许书成从怀中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塞到男人嘴上,给他灌着白酒。男人虽然被呛得咳嗽,但还能把酒喝下去,这说明这人的生命力十分顽强。

    “去那边草垛子下,烧堆火让他暖和暖和;能救活算他命大,救不活咱也尽力了。”郑远清在男人身上搜了一边,除了一把电工刀外没有任何武器――这是个普通幸存者。

    男人被架到不远处白雪皑皑的草垛子下,许书成在草垛子中抓起一把茅草往男人的衣服里塞,他不可能像电视上一样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那样做演电影可以,真做了可是等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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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01:14 AM |只看该作者
郑远清解下腰间的军用水壶,这里面装的是汽油,就是为了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用来引火。很快两堆火烧了起来,火的旁边就是躺在一层厚厚茅草上的冻僵的男人,他的衣服里已经被塞满了茅草尽可能地保证他的体温。郑远清三人就等在旁边,如果二十分钟后他还是这副模样,那只有任他自生自灭了;郑远清不可能把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带回小加油站,哪怕明知道带他回去能有更大的把握把他救活――不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这是末世铁律。钱到赌场不是钱,人到战场不是人――老话说的好,乱世时期尚且如此,末世的人更不是人。

    十分钟过后,这个男人的体温开始升高,血液开始恢复运转,许书成又给他灌了两口酒,男人的脸开始有了一丝血色。二十分钟后,男人的心跳和脉搏恢复了足以支撑生命的力度,男人开始浑身哆嗦――知道冷,说明他已经恢复了一定体力,身体需要热量,只是不知道他那165cm的身高、皮包骨头的身板还能提供多少热量。

    “饿,饿,吃――”男人身体底子不错,烤了半个小时的火以后已经知道饿了。

    郑远清拿出半块冷馒头,在火上微微烤了烤递给他,这个男人见到馒头后竟然一改奄奄一息的模样,瞪大了双眼、挺直了腰板,一把抢过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从男人这猛地一抢的动作中郑远清看出来他没有任何搏击功底,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一来他的危险性就没那么大了。任何事情都要算个概率,有搏击功底的未必都是坏人,但也未必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凡事都有两面性,有能力的人容易生存下去,同时也意味着要付出更大的信任成本。

    “哥们,好自为之吧。”看着这个男人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两块冷馒头后,郑远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准备走。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带着他走,末世里人与人之间互相信任的代价太大,他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兄......兄弟!”男人一看眼前的三个人起身要走,马上翻身跪倒在地上磕着头颤抖地说道,“救救我们!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我们?”郑远清冷笑了一下,还我们,救你一个就耗尽了老子半天的干粮,还救你们一堆人?不好意思,哥们没那么大的本事,“得了,兄弟,我们不是救世主,自己尚且维持不下去没办法再照顾你们。好自为之吧。”

    “不不不!”那个男人仿佛落水的人见到救命的稻草一般扑过来就要抓住郑远清的腿,郑远清手疾眼快,一枪托把虚弱的男人重新砸回雪堆里。

    “你要是想说什么爱心、什么仁义的话劝你别浪费体力了,你就是说我们没良心也行;随你便,那一套对兄弟没用。”郑远清嘴上是淡淡地说着话,但是心中仍然感到一丝悲凉,一个生命或者是几个生命也许就要在这两天告别这个残酷的世界了,但是郑远清无能为力,他们刚刚做到自给,根本无暇分身,“书成,老金,咱们走。”

    “求你们别走......!”那个男人艰难地爬起身来,拼尽全力喊道,“我会修车,我会修悍马!什么样的悍马我都会修!我们......我们还有四辆悍马车!不,五辆,还有一辆报废的!”

    “悍马车?你是高级技工?”郑远清正打算不给他废话转身离开,但是一听“什么样的悍马我都会修”,他停住了脚步。

    ---

    男青年又把金雨堂和许书成的干粮吃完后才有了点力气走路,在金雨堂的搀扶下撞撞跌跌地在前面带路。郑远清和许书成举着枪警戒着,不时对着围过来的、行动缓慢的丧尸一枪托;经过近一个月的恢复,郑远清他们已经恢复了大半体力,况且已经让低温冻得骨头、肌腱脆弱的丧尸头颅根本经不起这势大力沉的一下,几乎是一砸就掉。虽然只剩一颗头颅还是活着的丧尸死不了,但已经没有什么威胁性;子弹越来越少,能省一发是一发。

    “到了,前......前面就是......就是我们的窝。”男人喘着粗气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高出雪堆不多的小建筑物;那是一个倒坍的砖窑,隐藏在一片四处是大坑的地方――这里是以前的黑砖窑作坊;既然是黑砖窑,位置自然隐蔽,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大路有几公里的路程,四周还是责任林,这倒是个做隐藏的好地方。郑远清在远处一个有着大斜坡的大坑里看到了五个庞然大物,虽然落满了积雪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这就是那男人说的五辆悍马。

    “咱上次看到的那辆悍马是不是就是其中的一辆?”许书成伏在郑远清耳边小声说道,“如果是得小心他们有枪。”

    “应该是,看样子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见机行事吧,如果是一帮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大小姐,咱们立马走就是。如果是那种知书达理、规规矩矩的人咱们可以考虑帮他们一把。”郑远清说道,“他们应该没子弹了,记得不?那几个人到最后是用刀砍丧尸的,枪声响了二十分钟最后沦落到用刀的份儿上,子弹肯定打完了。”

    “嗯,这倒是。你看上那几辆悍马了?”许书成问道。

    “嗯,悍马车能在这雪地里跑,咱们需要这种车,但是咱又不会修,咱们可以和他们合作嘛,拉出来的东西分给他们一部分就成。只要有车,这环境下咱们拉一趟就够这个冬天吃的了。”郑远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那青年来到一个坍塌了的小洞口前,掀开挂在上面的草帘子,露出里面黑黝黝的空间。与此同时,郑远清三人迅速躲好用枪指着里面,只要里面稍有异动,一梭子子弹就会直接洒进去,管他里面多少人一律报销。

    “你先进去。”金雨堂向洞口旁闪开,拿枪指了指里面。

    “雪振!雪振!”看到这个叫雪振的男人进入砖窑,两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两个女孩子,听这声音十分焦急,看样子她们很关心这个叫“雪振”的男人。

    “我C你猫了个咪的!怎么才回来?吃的呢?”这是一个沙哑的男声,听声音这是个年轻人,像个奴隶主似的骂着雪振。雪振不知为什么好像有点怕他似的,憋了憋脸没吭气,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眼睛瞅瞅外面再瞅瞅里面,显得很是无助。

    “阿亮,你干什么你?雪振都这样了你还骂他?”一个女孩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TM的替他说话?信不信过段日子找人轮了你?”那个沙哑的男声再次响起,“我告诉你张煜,你爹不过是个厅长,算个JB,老子想干你你老子就是在旁边瞅着都不敢吭一声!怎么了?看上那姓曹的了?”

    “你......你......不许你再骂我爸爸!”那个女孩带着哭腔喊道,却也只能忍下去。

    “哟,张煜,骂你老子是看得起你;信不信老娘把你扒光了扔外面?”一个声音尖锐、阴阳怪气的女声传了出来,又是一个女人――而且肯定是个惹祸精型的女人,“阿亮哦,回头咱找几个混子好好伺候下张煜妹妹,张煜妹妹最近需要安慰了呢。”

    “哟呵,还有茬子呢。听声音还是两个衙内。”许书成和郑远清、金雨堂同时冷笑了一声,他们突然感觉手有点痒,想找个沙袋活动一下。

    “谁?谁TM的在外面!”阿亮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大声喊道,“姓曹的,你TM带人过来了?不是给你说了谁都别信吗?你耳朵聋了?老子白教育你了?你TM想害死老子啊?快去让他们滚蛋!这儿啥也没有!”

    “阿......阿亮少爷,他......他们能救我们!”曹雪振丝毫不敢反抗,只能弱弱地解释;看得出他是和这群人待久了,被欺负习惯了。也许他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了解,仍然害怕这几个公子哥大小姐的“权势”,他不敢得罪这些人。

    “我想扁他。”许书成看了看郑远清和金雨堂,一脸无辜地说道。历经生死多少回,他们早就练就了任尔雨打风吹我自巍然不动的心态,不论是听到、见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容易情绪激动了;只是这种心态说不清是看破世事还是冷酷无情,也许都是一回事吧。

    “我也想扁他。”郑远清手一挥,“咱扁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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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雨堂没进去,他不太想和这群公子哥打交道,于是留下警戒。郑远清和许书成拧开强光手电踏入砖窑。

    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郑远清看清楚了漆黑的砖窑里的情况:不到20平米的砖窑里阴暗湿寒,虽然有一半在底下,但仍抵挡不了多少地面的寒气;虽然地上铺满了茅草,但窑内的气温仍然高不到哪去。脏兮兮的窑洞里分成两拨,左边的一拨是三个女孩子正缩在一堆茅草里瑟瑟发抖,单薄的户外运动衣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同样塞满了茅草,三个女孩儿被强光手电照着眼睛发晃,急忙用瘦得像干柴棍似的手挡住眼睛,她们已经瘦脱相了,脸上又脏又乱,根本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模样。

    右边一拨是两个男孩和三个女孩,其中一个男孩身上裹着像是被子样的东西靠着窑壁不断发抖,两个女孩蜷缩在一堆烂被子里一左一右靠在那个男孩身边。旁边一个女孩的腿上还躺着一个盖着厚厚茅草的男孩,看那男孩儿瘦得脱相的脸和发青的嘴唇,看样子已经凶多吉少。

    而砖窑的其他地方则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各种饮料瓶以及塑料袋什么的,这说明这些人事先有储备,但不应该是事先知道会有尸乱才储备的,应该是碰巧提前准备了点物资,他们应该是靠这些东西撑到了今天。

    “C你M!曹雪振你给哪带来的混蛋?你不想活了你?等老娘回去找人卸你一条腿你信不?”那个腿上躺着男孩的女孩用手遮住强光手电的光破口大骂道。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两个人是什么人,也顾不得如今是什么世道,就像本能般地恶语相加,这明显是以前飞扬跋扈惯了的,起码内心是飞扬跋扈惯了的。

    “啊――”女孩话音刚落,就感觉头发被人死死往后一拽,强光手电突然照在她眼睛上,女孩吓得猛地一哆嗦一声尖叫。可不管她怎么挣扎,手电一直对准着她的眼睛,即使是闭上眼也能看得见那道刺眼的明亮。

    “你再骂句试试?现在就卸你一条腿信不?”郑远清揪着女孩如枯草般的头发淡淡地说道,他很厌恶那种整天嘴上动不动卸人腿、下人零件的人,好像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似的,可惜却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废物,真有本事的人会这么叫嚣么?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你们领导是谁?TM的你们等着上军事法庭进军事监狱吧。”旁边的一个女孩指着郑远清和许书成破口大骂道。她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穿着的是军大衣,里面是迷彩服,虽然她看见了两人肩上背着的八一杠,却毫不害怕仍然破口大骂。

    “小娘们,嘴还挺厉害。”许书成也不生气,和一群快死了人生气没意思。他感到好玩儿似的把枪口伸到那个女孩眼前,“小娘们,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你你你――放肆!你你你敢拿枪指老子的女人,你反了你,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爸是――”看到许书成拿枪指着他马子,阿亮也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了,瞪着眼睛伸出鸡爪似的手就要给许书成一耳光。

    许书成也不生气,轻轻躲过阿亮的鸡爪,一枪托把他直直砸趴下,本想再给他一下子,但是想着他那塞满茅草的衣服下估计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再给他一下子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受得了,杀了这样的人许书成觉得脏了自己的手,于是就饶过了他。

    “呜呜呜――大哥,俺错了!饶了俺吧!”阿亮变脸变得倒挺快,一看许书成犯浑,顾不得背上火辣辣的疼马上改口,这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兵根本不把他们这群昔日的公子哥大小姐们放在眼里,再嘴硬就是不识时务了,纵然他老爹可是是某某官老爷,但在这破地方,县官不如现管,不挨打才是上策,至于报复啥的回头再找机会吧。

    “知道错了?嗯,挺识时务。”许书成撇了撇嘴,站起身子不再搭理这五个废物。

    郑远清看了看曹雪振,曹雪振蹲在地上任打任骂也不吭声,虽然满肚子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看着那三个帮他说话的女孩眼睛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感激,更多的却是无奈――那五个人起码还有点其他的东西保暖,可这三个女孩衣着破旧,连条厚点的破布都没有,可想而知她们在这个窑洞里的地位。

    这一切郑远清看在眼中:曹雪振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应该不属于这个圈子,可能只是跟着打杂伺候人的;如果他真是个高级技工的话,可以考虑收留他。至于那几个公子哥大小姐,还是算了,他没工夫搭理这群衙内。

    “曹雪振,给你两个选择。”郑远清不想在这群废物身上浪费时间,这些人虚弱的跟什么似的,扁他们一顿估计会把他们打死,“一是留下;二是跟我们走,随你便。”

    郑远清看都不看这群人一眼扛着枪走向窑洞口,许书成一边警戒着一边紧跟其后。

    “等等,带我走吧!”阿亮一看两人要走,马上疯了一般大声喊了起来,“这两个女人都给你们,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只要你们把我带到省ZF,我保你们升官发财!到时候房子车子女人随你们选!”

    “阿亮!我C你吗,你凭什么把我们姐妹俩给这两个破当兵的?你当初怎么说的?说变脸就变脸?我们姐妹俩怎么伺候你的你JB都忘了?”一听阿亮说要把她们送人,旁边的两个女孩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廉耻了伸出竹竿似的胳膊掐住阿亮开始撒泼。

    “哟呵,姐妹俩共侍一夫啊?”郑远清冷笑了一下踏出窑洞口,任凭里面的三个人打得不亦乐乎。抛弃自己的女人?这种男人郑远清看不起,本来还对他们有些同情,现如今想想自己真够善良的。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孩估计和阿亮是一路货,也亏得那两个女孩对他们不离不弃;T奶奶的,老子当初找个媳妇都找不到,你猫了个咪的一下玩俩,俩还都对你忠心耿耿的。郑远清这才发现那两个女孩确实长得有点像,姐妹花啊姐妹花,郑远清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

    “等等!我跟你们走!”曹雪振喊道,接着跟着冲出了窑洞。刚才帮着他说话的那个女孩本能地伸了下手,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看见了郑远清那厌恶的眼神。

    “能......能不能带上那三个姑娘?”曹雪振不善言辞,哆哆嗦嗦地乞求道,“她们和那五个不一样,她们是好人,好姑娘;虽然她们也是官家的闺女,但是她们知书达礼、单纯善良,不是那种娇小姐!”

    “哼,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和这群人玩一起会是什么好姑娘?你要是舍不得她们大可以留下;你有本事我欣赏,但这不是你和我谈条件的筹码。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懂吗?”郑远清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

    “不不不!”曹雪振吓得赶紧解释,“我我我不是谈条件,我我我只是舍不得她们――不,我只是同情她们。她们真的是好姑娘啊!你们想不到,那五个人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是混蛋,但是在这个圈子里他们还是很仗义的。”

    “嘿,你们什么圈子啊?这么有魅力?”许书成和郑远清对笑了一眼说道。在不同的圈子里人确实有不同的一面,在这个圈子里一个人可能吊儿郎当;但在那个圈子里却可能温文尔雅。比如学校里那些清爽、阳光、上进的男生在宿舍里可能被子不叠、袜子能站、枕头能拧出油,还可能打架耍无赖什么的,但是这不耽误他以后是个好丈夫好员工或者好老板;那些温柔、干净的女生可能在寝室里不比男生干净到哪去,甚至是个泼妇,但这不耽误她结了婚后是个辛勤持家的好妻子,关键是这个圈子得有多大的力量能让这个人把丑的一面压下、展现出美的一面。

    “我们是一个户外俱乐部;成员都是富二代官二代,经常组织一些越野活动什么的;这次就是组团去戈壁滩,所以清一色的悍马和陆虎。在那种环境下对团队的团结要求很高,如果他们一直是这样子的话他们根本进不来这个圈子。这个圈子的规则就是甭管在家怎么混蛋,但在这里必须恪守一个户外者的守则,大家也都很自觉;因为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头上了,倒时候没人帮受罪的是自己。”

    “活动结束后大家各走的,谁也不知道谁在背后究竟是个什么人。大哥,老人们不都说:患难见真心么?这三个女孩以前是这样,这小半年一直是这样,一直都没变,她们的本质就是这样的好姑娘!大哥,所以我才求你们带上她们一起走吧!”曹雪振忙不迭地解释道。

    “那你是干什么的?”郑远清有些疑惑,这么高级的圈子怎么会有曹雪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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