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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浪漫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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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吾若為妃【吾若为妃,君需为我舍弃三城!吾若为妃,君不可再娶任何让你!】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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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3 PM |只看该作者
江守之说,齐明说这句话时痛哭流涕,悔恨异常,最后趁人不备之际,咬舌自尽了。

    他最后还是没有交代为何会沦为南月的细作,但从他的身份,以及临终的表现来看,只怕是受到了些什么胁迫才会如此。

    “算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其中的这些原委了。”罗云安慰着楚砚:“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古往今来,这些事都是难以避免的。”

    楚砚微微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云儿,眼下细作虽然已除,可是我们的处境真的不容乐观。就算军中已经没有了南月的细作,我们要想胜他们仍然困难重重呀!”

    这是楚砚头一次正面对罗云说着这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的话,罗云知道,楚砚并不是悲观的人,更不是没有斗志的人,可今日,齐明之事确实让他打击不小,而眼下的困境亦的确不言而喻。

    “砚,我去借援军!”罗云突然想起了郑远,若他能够出兵相助的话,他们的处境自然又是不同。

    “云儿是想去郑国吗?”楚砚当下便明白了罗云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不必了,郑国暂时是不会出兵的!”

    “那倒不一定,所谓唇亡齿寒,我就不相信他们不知道这个道理。若西楚被攻破,南月下一个目标一定便是郑国!”罗云道:“更何况,大哥上次也说了,会想办法说服郑国朝庭出兵助我们的。如今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大哥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郑远的为人罗云很清楚,只要她亲自去的话,不论有多么难,他都会借兵于她的。

    “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虽贵为相国,但也不可能不顾郑皇,以及其他朝臣的意见强行出兵。”楚砚解释道:“郑国的人或许也有人能明白你说的那个道理,可是现在毕竟他们与南月并没有翻脸,出兵的话,就意味着,主动去惹上南月,与南月为敌。这对他们来说,并不能得到任何的好处,所以若郑相强行出兵的话,定然会受到其他人群起而攻之。到时,只怕兵借不到,反而让他惹上一身的麻烦!”

    罗云低下了头,楚砚说的这些其实她心中亦明白,只是若按他们现在的处境,再没有其他兵力补充的话,只怕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洛城那边战事亦吃紧得很,虽有城池为靠,但亦是人马悬殊,伤亡惨重。而眼下西楚国内已经没有其他可补充的兵力,形式已经迫在眉急了。

    “可是,至少去试一试总还是有些希望的,说不定我可能想办法说服郑皇,说服郑国的朝臣。”罗云并没有完全放弃,有些事,不试的话,又怎么知道结局呢?

    “可是云儿,去他国借救兵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先别说能不能成功,就算能成功,郑国征调兵马,做好出发的准备,再拔营赶往此次,还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西楚向郑国借兵,南月也定然会得到消息,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在这方面,楚砚毕竟还是考虑得深远一些。

    一席话,让罗云沉默了下来,楚砚的话句句在理,看来还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些。行军打仗本来就不是如此简单之事,而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交往则更加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

    见罗云不再出声,楚砚便安慰道:“云儿放心,总会有办法的。此事你就别太操心了,容我再好好想想。我楚砚继位虽并无太大的功业,但却也没做什么失德之事,老天不会让西楚就这么亡在我的手中的。”

    罗云轻轻抱住了楚砚,什么话都不再说,只想这么静静的抱一会他,给他些力量与信心。可再怎么样她也无法不去操心,无法不去担心?只是她现在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所以,这个时候不去扯他的后腿,不让他再为自己分心那便已经是对他最好的一种支持了。

    三天后,南月再次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而这一次,南宫泽显然是想给西楚致命的一击。

    这一战,两军僵持了三天三夜,西楚伤亡惨重,迎战时齐整整的十万人马,到回来时只剩下不到七万。且还有不少人受伤严重,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度迎敌。而南月虽伤亡也不少,但整体人数却仍然超过西楚好几倍。

    一时间,西楚俨然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

    楚砚彻底难眠,南月大军随时都有可能踏平这里,攻入楚都。他们这里失了的话,那么西楚便算是彻底的完了。

    “砚,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罗云一脸的忧心,这身体可不是铁打的,再这么熬下去,哪里受得了。

    “云儿,这回我只有孤注一掷了!”楚砚终于出声了,他想了很久,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冒险一试了。

    “你想怎么做?”罗云静静的望着他,心中却莫名的不安起来。

    “我已打探清楚,后日便是南月船队补给军资的日子。我想亲率五千精锐,趁其不备烧其军资,悔其船只,彻底断掉南月的补几。”楚砚已经下了决定,现在只是要知会一下罗云,他知道罗云一定会担心,所以想将计划说得详细一些,好让她心中有底。

    “烧其军资倒有可能,可你如何悔其船只?”罗云提出了异议,那些大船她见过,大而牢固,根本就不是说破坏就破坏得掉的。更何况南月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能够接近。

    楚砚笑了笑,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些东西递给罗云:“就靠它们!”

    罗云细细一瞧,竟是一小捆绑在一起的细长管子,看这样子倒有些象简易的自制炸药。

    “炸药?”罗云很是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云儿识得此物吗?”楚砚也有些好奇,看她的样像是认识一般,只是此物却并不是叫炸药。

    罗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们管它叫什么,但是我知道怎么用它,也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

    “哦,且说来听听。”楚砚很感兴趣的看着罗云,在此之前,这东西莫说是他,只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

    “很简单,用火点燃这小小的引线,它便会爆炸,至于爆炸到底能产生多大的威力,得看里面填充的火药量有多少了。”罗云简单的说了一下,心中也终于知道楚砚是想怎么做了。

    “云儿真是见多识广,这个东西叫爆,用法与你所说的无二,而一旦爆炸后,威力大得很。像南月这样的大船,每只只需三捆便可以搞定!”楚砚笑着补充道:“就算不能让那船四分五裂,最少没个几个月是无法修好使用的。如此一来,南月自然便断了补几!”

    “这东西数量不多,不过用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楚砚喃喃自语道:“云儿可知此物是从何而来?”

    罗云摇了摇头,自是不知。

    “是鬼手命人送来的。他信中提到这爆是他以前在炼药时无意发明的,但因为威力太过大,所以一直都没有用过。前几个月,他得知我们现在的处境,才想起了这个,便赶做了一些,命人送过来,希望能够派上些用场。”

    楚砚盯着那些炸药道:“昨日这些东西才被送到。我找人拿了一小根试了一下,效果的确很好。于是这才想起将其捆在一起,增加它的威力,用来炸那些船只。”

    罗云一听竟是鬼手,心中倒还真有些惊喜。可眼下却也乐不起来,想了想,楚砚这一招虽算得上是釜底抽薪,可危险性也可想而知。

    南月又岂会不知道后方补已的重要性,只怕河畔船只停靠的地方,早就布好了层层的兵力防守,哪里有那么容易得手。

    “砚,此法太过冒险了吧!南月那边防守自是严密,只怕没那么容易得手!”罗云显得有些担心,其实从理论上来说,这个方法应该说是比较好的,可是一听他说要亲自率兵去,心中就不踏实。

    “云儿,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坐在这里不动,每天也都是危险重重。”楚砚轻抚着她的发丝,细细劝道:“更何况,如果这次能一举而成的话,那么我们的困境将会马上被打破,而形式也会逆转,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你一定要亲自去吗?”她很想直接叫他不要去,可却还是没有完全这么说破。

    “自然!这一次派出的都是精兵,大家也都知道身上的担子有多么重。若我亲自去的话,自然能提升士气,增加信心,成功的机会便能再高上几分!”楚砚知道罗云担心什么:“云儿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这样的保证让罗云的心更加的没底,可现在她却不能再去阻止,身先士卒在这样的年代有种无比伦比的作用。更何况,生死关头,所有人的性命都是性命,她无权这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好,你自己说的,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平安的回来!”罗云将脸埋入了他的怀中,不想让他看到眼中没忍住落下的泪。

    “云儿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他怎么会忍心丢下她,为了她,不论如何,他都会好好的活着回来。

    第二天一早,楚砚叫来了候向林与江守之等人,细细部署了一下。

    为了能够掩人耳目,让他率的那五千精兵能出奇不意的绕到南月后方。楚砚命候向林率部分兵力正面袭击南月大营,以引开注意力,而他则率人连夜出发,秘密潜入南月后方伏击,只等次日南月的船只靠岸便开始行动。

    而他的五千精兵全部步行前往,身上带足两日的干粮与水极可。所有的炸药分发给黑衣死士中轻功最为厉害的几十人,到时就算个别船只没有靠岸,他们也能够将炸药给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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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入夜时分,五千精兵,以及候向林所率的惑敌兵马都已准备妥当,为了尽量减少伤亡,候向林命所率兵马均以骑兵为主,达到目的后便即刻收兵,决不恋战。

    而此前这样的袭击也曾有过,因此南月那边倒没有产生太大的疑心,只当西楚这边是穷途末路所以才会这般。

    他们亦根本没有太将候向林这次的夜袭当成一回事,因为晚上大军行动也不太方便,见敌军退兵了便也没有再去乘胜追击。

    而就在此时,楚砚所率的那五千精兵也已经悄然无声的绕到了南月军营的后方,在距离楚河畔,船只停泊的临时码头千米之外的丛林里静静的潜伏了下来,只待第二天那些大家伙一到,他们便可以开始突袭。

    候向林回营后,留守在南月军营附近的探子并没有送回任何的情报,这让罗云不由得松了口气。此时对他们来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候向林所率的兵马伤亡较小,而楚砚等人也都成功的到达预定地点,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不过,明日才是最为关键所在,成败在此一举。

    “娘娘别太担心了,皇上一定会顺利破坏掉南月的后方,平安归来的!”候向林虽然是个粗人,心不是很细,可这么多个月以来,皇上与皇后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他打心里羡慕这两人,更打心里敬佩这两人。莫说帝王,就连普通的夫妻之间也很少能做到这样相濡以沫,福祸相依。而他们彼此间的那种爱更是让他感动。

    “你先去休息吧,忙了一个晚上了,明日还有一场硬战呢!”罗云知道他们的安排,明日候向林自是要率大军前去接应楚砚等人,只怕就算楚砚他们能够成功的断掉南月的后路,也还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候向林自知身上的担子,也不再推托,朝罗云行了个礼后便退了出去,皇后娘娘说得对,他现在得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以便明日能更好的去接应皇上。

    而此时,罗云则一点睡意也没有,在营帐里来回走了两个圈,想了想后便还是打算出去走走。

    “娘娘,您要去哪?”一旁的守卫见皇后娘娘这么晚还没有休息,也不知道她还打算去什么地方,便出声道:“小人陪您一并去吧。”

    皇上临走前可是交待过的,要好生照顾好娘娘,这大半夜的,他自然得跟着。

    罗云善意的笑了笑,眼前的这个守卫最多不过十六七的样子,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我睡不着,想去医帐看看,今晚又有不少弟兄受了伤,只怕医帐那边会忙不过来。你与我一并去吧!”她想去帮个手,能够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

    那守卫一听,连忙答应:“是!”

    罗云平日里经常都会去医帐帮忙,军中的将士都对罗云十分敬重。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皇后不仅美丽无双,而且聪慧贤良,平易近人,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他们都知道皇后所做过的那些事情,每一件每一件都在军中流传着。对他们来说,能够有一位如同女神般的皇后是他们莫大的福气。

    “你叫什么名字?”罗云边走边询问着那个守卫,在现代她有个表弟,也不过十六七岁,每天什么都不用愁,只用上好自己的学就可以了,幸福得无法形容。而眼前这个同样十六七的少年却早已拿起了兵器,步入了军营,随时都有可能要为守护自己的国家而付出年轻的生命。

    “回娘娘,小人叫王豆子。”王豆子没想到罗云竟会问他的名字,一时间既紧张,又兴奋,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豆子上阵杀敌害怕吗?”罗云的声音很是轻柔,有时候,人的心理真的是很难猜测,一个十六七的的孩子上了战场,每天面对的都是生与死的考验,内心会是什么样呢?

    “不害怕!”王豆子突然停了下来,语带请求的说:“娘娘,小人有一事相求!”

    罗云亦停了下来,静静的看了王豆子一眼后道:“说吧!”

    “娘娘,明日小人想与候将军一并上阵杀敌!”他一脸的坚定,脸上是大无谓的勇敢。

    罗云不由得愣了一下,过了一会这才道:“为什么?”

    王豆子见状,连忙解释道:“回娘娘,小人入伍都快一年多了,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真正上阵杀敌过,一直都是在军中帮忙做点其他的事。小人不想只这样呆着,想上阵杀敌,真真正正的跟那些南月人干一场!”

    “可是,你还小,上战场不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定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罗云不知怎么回事,心中对这王豆子似乎有种特别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不希望这孩子有上阵杀敌的那一天。

    “娘娘,小人今年都十六了,不小了!”王豆子斩钉截铁的道:“更何况,小人也不怕死!”

    听到他的回答,她不由得笑了笑,像个大姐姐一般道:“好了,我们还是先去医帐,这事再说吧,以后多的是机会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娘娘……”王豆子似乎还想为自己的请求说多几句,但见罗云已经转身往前走,便只好暂时闭上嘴,跟了上去。

    医帐内此时仍然忙得很,还有一小部分受伤的士兵坐在一旁等待着包扎。见罗云进去了,他们并没有太过意外,只是一个个都准备起身行礼。

    “都别动,不必多礼了。”罗云连忙制止他们,然后熟练的走到一侧,拿起药品与纱布等东西,帮忙给受伤的士兵包扎。

    被罗云亲手包扎的那些个士兵一个个都一脸的兴奋与激动,早就听一些伤愈后的兄弟说过,皇后娘娘亲自替他们这些士兵包扎治伤,当时许多人那叫一个羡慕,甚至觉得就算受些伤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能幸运的碰到娘娘帮他们包扎,那什么也都值了。

    一直忙到了后半夜,医帐内等着救治的伤员才算基本上弄妥。罗云又好声安慰了一下他们,让他们好好休养之后,这才动身回营帐。

    “娘娘,小人求求您,您帮小人跟候将军说说吧,就让我明天跟他一并上阵!”眼见着罗云就要进营帐了,王豆子终于忍不住了,再做着最后的努力。

    罗云停了一下,看向王豆子道:“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他的眼睛坚定而英勇,没有半丝的退却与惧意。那种勇敢与执着,让他那稚嫩的脸上闪放出夺目的光彩。

    “那便去吧!”她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心中不由得为他感到骄傲。

    王豆子听罢,一脸的激动,连忙向罗云道着谢,那份快乐无与伦比。

    罗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小小的王豆子,让她看到了希望与勇气,还有一种是感动。

    这一夜,她几乎彻夜未眠。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醒来后,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在军营四处转了几圈,力所能及的帮着做着各种各样的事。

    众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平日里他们的皇后也会这般来帮忙,而特别是大军上阵迎敌之际更是如此。

    罗云自己知道,这其实不过是她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一种方法,一忙起来,她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坐在那里胡思乱想,而时间也能过得快一些。

    而原本守在帐门前的王豆子也果真没有再看到,转而换成了另外的一名士兵,罗云知道,那孩子自是欢天喜地的跟着候向林一并上阵去了。也许,这一仗将成为他最为荣耀的时刻,也许,她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他了。

    忙了一整天,一直到黄昏时,她才往肚子里塞了点吃食,明明早已空空荡荡的胃却始终感觉不出什么饿的滋味。将碗中最后一点米饭塞进去以后,她伸手将那个已经空出来的碗往桌子上放去。

    “砰”的一声,刚才还好好的碗,此时却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望着那突然摔开花了的碎片,罗云的心顿时恐惧无比,一种不好的感觉渐渐的笼上心头,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门口的守卫听到声音马上跑了进来。

    罗云这才抬起头,将视线从那些碎片上移了开来:“没事,不小心打烂了个碗。”

    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一些,可心底里那颤抖的感觉却怎么样也挥之不散。

    守卫一听,连忙走过来,帮忙将打碎的碎片清楚干净。见罗云没有什么吩咐了,这才退了出去。

    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要回来了,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军营大门口走去。

    半个时辰后,远方终于出现了大军回来的身影,罗云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回来就好!

    很快,大军便近了,她仔细查看了两遍,看到了候向林,看到了拾一,看到了小九,甚至看到了王豆子,可是却怎么也没有看到楚砚的身影。

    她的心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快速朝大军走去,仔仔细细的又找了两遍,生怕自己看漏了。

    可令她失望的是,依然却没有楚砚的身影。

    大军停了下来,候向林带着所有的将领都下了马,他们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脸悲伤的望着不断在人群中寻找的罗云。若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马此时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漫无目的的寻找,转而定定的看向候向林,半晌后这才颤抖的问道:“他呢?他在哪里?”

    候向林本是个再坚强不过的汉子,可此时,望着罗云那一脸的期待与紧张,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皇上在哪里!”罗云的音量顿时提高了不少,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的清冷。

    “娘娘,皇上……皇上他,没了!”候向林此时也顾不上用什么其他的措词,直接的便道出了楚砚的死讯。

    没了……

    死了吗?怎么可能?昨晚他走的时候还朝她那般温柔的笑着来的。那个爱她超过一切的男子,那个从不失言于她的男子,那个将整个心都掏出来给了她的男子,怎么可能扔下她一人,就这么轻易的没了!

    没了……

    这两个字此时却成为了这世界上最刺耳的两个字,像是张着一口最锋利牙齿的恶魔,无情的撕碎着她的心。

    “胡说,他怎么可能会死!他不可能会死!他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的!”她愤怒的咆哮起来,不敢相信候向林的话。

    “娘娘,皇上真的不在了!”小九深吸了一口气,朝罗云说道。

    “请娘娘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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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4 PM |只看该作者
所有的将士顿时跪了下来,那齐整的声音再一次无情的在她耳畔回荡!

    死了?真的死了?她目光呆滞,喃喃的重复了两遍。忽然,整个世界突然被隔绝开来了一般,什么声音都不再响起,什么东西也都不再看清,她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了一切的感觉。

    “娘娘!”

    “娘娘!”

    ……

    就在罗云倒地的一瞬间,小九一个飞身上去接住了她。

    “大夫在哪里!快来人!”

    ……

    “好了,醒了,终于醒来了!”惊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守在一旁的人听到后,顿时都松了口气。

    罗云悠悠的睁开了眼,看到了小九、拾一、候向林还有江守之他们一张张焦急的脸孔。

    可是却终究还是没有她最想看到的人的身影。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不在了!可她多么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梦啊!

    “请娘娘节哀,保重身体!”江守之一声叹息,心中的悲伤也早已笼罩了整个心房。

    泪,无声无息的涌了出来,像是没有止尽一般,流个不停。她无法控制心中的悲伤,终于象个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那带着绝望与心碎的哭声久久的在营帐内响起,让听到的每一个人不由得黯然泪下。

    这个坚强勇敢、聪慧沉稳、绝世无双的女子此时早已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痛失执爱、伤痛欲绝的普通女人。在这样的时候,任谁也无法掩饰内心最真实的悲伤。

    哭声一直持续了很多,而那几个人则一直呆在一旁一并承受着这份悲伤。直到她哭得声撕力竭,那哭声这才渐渐的变小,良久才平息了下来。

    她终于哭完了,这一辈子加起来也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更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助的痛哭过。对她来说,楚砚早已经不仅仅只是她的夫君,不仅仅是爱着她的男人,更是已经融入到了她灵魂深处的一部分。

    那种痛,就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活生生的剥离开来一般,让她无法忍受。

    呆呆的坐了半天后,那失控的理智终于慢慢的回来了一点点,她开始能够进行些简单的思维,而那颗已经碎得快成渣的心也有了些念想。

    “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她轻飘飘的站了起来,想往外走,想去再看他最后一眼。

    小九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一脸自责的说道:“娘娘,属下无能,没有找回皇上的遗体!”

    “什么?没有找回他的遗体?”罗云那止住的泪再次落了下来,她用手不停的锤着那颗疼得快要死去的心,和着滑到嘴角的泪,一字一句死死的念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娘娘请保重身子!”见状,众人皆一脸的担心,生怕罗云再次晕厥过去。

    很快,那原本喃喃不停念着的声音竟开始笑了起来,那比哭还要难听,还要悲惨的笑,传到耳中,让这几个铁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罗云真的没有想到,昨日一见竟成永别,连再见一眼也都成了一个永远不能实现的奢侈。她早就知道生命本来就是这般脆弱的,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绝别竟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再也不能看到那个对她温柔无比的男子,她再也不能听到那个宠溺温存的声音,她再也不能感受他那安全而舒适的怀抱。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她失去了这个世界最最重要的人,就这样,她永远的失去了最爱她的人和她最最爱的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天为何要这般残忍,竟然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上一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突然,那份绝望的笑停了下来,她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不哭也不笑,只是不停的重复着那八个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众人一见,心中更是担心不已,生怕罗云刺激过度,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

    “娘娘,您……”

    候向林的话还没说完,罗云竟突然打断了他,神色比之前显得平复了不少:“他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

    “娘娘!”拾一不忍的劝道:“请节哀,皇上若是看到您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心痛!”

    “不,拾一,我是说真的。”罗云看向拾一,目光又扫过小九,冷静无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就死了!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我是决不会相信的!”

    “娘娘!”小九深吸了一口气,眼见现在罗云的情绪平缓了不少,这才决定将楚砚的死因告诉她。

    “当时,皇上亲自拿了几困爆,飞至一艘还没来得及靠岸的大船上,南月的人看到皇上后,许多弓箭手都将目标朝向了他,属下救驾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中了两箭,掉入了楚河之中。属下虽没能找回皇上的遗体,可那两箭都正中心脏,就算……”

    就到这,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整个人早已泣不成声。他顿了顿后,这才接着说道:“我们这次行动很成功,南月绝大部分的船只都被炸毁,还有他们的军资粮草也被我们烧了一大半。本来,若皇上不再理会最后那一艘船的话,就不会……”

    他再次哽咽停了下来,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后接着说道:“袭击之前,皇上曾命令属下,若他有不测的话,让我们几人一定要活着回来保护好您。若西楚真不幸被南月攻破的话,他让我们将您送至安全的地方,护您一生周全!属下当时便下水找了一大圈,但没有找到,想起皇上的嘱托,这才不得以带着其他人一并撤退。”

    小九终于将话说完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涣散的罗云,当下便往帐中一旁的睡榻走去。

    他伸手掀开了睡榻被单最下层,从那里拿出了一封信,然后再次走到罗云身旁:“娘娘,这个是皇上临出发前写的,他交代过,若他有什么不测的话,便让属下将这信转交给您!”

    听到小九的话,听到说有楚砚留给她的信,罗云这才稍微动了动,看上去有了那么一丝生气。

    她无声的接过小九手中的信,豆大的眼泪顿时染湿了信封上那几个大字:云儿亲启!

    “你们都出去吧!”她没有马上拆开信,那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是她与砚两人之间最贴心的记忆,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所以,她不想有其他的人在场,那样的话,会打扰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宁静。

    众人哪里放得下心,眼下军中也没有半个女眷能够照顾一下皇后,将她一人扔在这里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出去吧!”见那些人没有动,她只好多说了一句:“我想单独看他写给我的信。”

    几人见状,只好暂时退了出去。

    “候将军,江先生先去忙吧,南月说不定随时都会攻来,娘娘这边我与拾一守着就行了。”帐门口,小九道:“此次南月粮草补充损失惨重,剩下的那些,也维持不了大军多长的时间,所以他们一定会抓紧时间反扑,要一举拿下我们。”

    候向林与江守之一听,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于是便也不再久待,留下小九与拾一在此,便赶紧去部署即将要来的生死之战了。

    营帐内,罗云终于坐了下来,她不知道手中的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但她怕自己看了后会哭得更加的伤心,哭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微微朝那信封笑了笑,像是对着楚砚一般:“砚,我怎么不知道你竟偷偷写了信藏在那里呀?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看信,因为不看的话,你便已经好好的回到我的身旁了。”

    她再也笑不出来,眼中的泪无止尽的流着,流得早已没有了半点知觉。

    她终于动手拆开了那封信,颤抖的双手一点也不听使唤,本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动作,硬是费了好半天才完成。

    而打开那两张折成了心型的信纸的,整个人则更是几乎快要窒息过去,那个熟悉的称呼更是让她无法控制内心的悲恸:我的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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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后一战

    罗云擦去了脸上的泪,使劲的让自己停下哭泣,因为她怕那无意识流下的泪水,沾湿了那两张信纸,染花了那上面的每一个字。

    她一字一句的看着,像是能通过每一个字看到楚砚的身影一般,看得那么沉醉。

    这信并不长,只不过短短几句话,可她却反反复复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我的云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千万不要悲伤。我没有遵守承诺,没有再回到你的身边,是我不对。这一生,欠你的,只能等来生继续守在你身旁,补偿久你的一切。我的云儿,我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日后能再碰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代替我好好爱你!砚绝笔!

    直到最后,她早已看不清任何一个字,双眼总是被流不尽的眼泪所占据,这个天底下最傻最傻的楚砚,直到最后一刻永远都是在替她着想。

    他说他错了,没有遵守承诺,没有再回到她的身旁,可真正错的是她呀!她不应该犹豫,不应该有任何顾忌,她应该死死的拉住他的袖子,她应该自私一些,坚决的不准他去呀!

    只要她强行反对,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拂了她的意呢?

    她真的错了,就算他一定要去的话,至少她应该跟着一起去才对呀?哪怕救不了他,至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这般孤孤单单的就走了,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他什么错也没有,唯一错的事就是爱上了她,爱上了她这个什么也帮不了他,而只会不断带给他麻烦与灾难的人!

    他这个大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死了还想着要她好好活下去,甚至还傻到希望以后会有其他的人来代替他爱她!

    “砚,你真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呀!这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你,最爱我的人是你,我最爱的人也是你呀!”罗云失声痛哭了起来:“除了你,还会有谁这般爱我?除了你,还会有谁对我这般好?除了你,我还能爱上谁呀?”

    其实,当爱已经刻骨铭心之后,相恋的爱侣,先死去的才算是真正的幸福,而活着那个才是真正的不幸。

    罗云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哭得没了一点的力气,她直直的躺了下去,将信贴在心口,闭上了眼睛。

    砚,黄泉路上太孤单,你等着我吧!罗云终于露出了笑容,眼角不再有任何的泪滴。她无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戒子,那个男人做到了对她的承诺,爱她,包容她,尊重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而她亦会实现她对他的承诺,从此后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营帐中陡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九与拾一半天都听不到里头再有响动传出,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难不成娘娘是想不开,随皇上去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瞬间马上反应过来,一并冲了进去。

    “娘娘!”拾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眼前的罗云正一动不动的躺在睡榻上,安静得那般可怕,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般。

    “娘娘!”小九顾不得那么多了,快速伸手往罗云鼻子底下探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凝重。

    “怎么样?”拾一赶紧问道,难道娘娘真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罗云仍然没有睁开眼:“你们放心,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不会这么快就死的。”

    “娘娘,那您睡会吧,我们就在外头,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了。”小九稍微松了口气,说完后,也不指望罗云会答复他,朝拾一使了个眼色,便朝帐外走去。

    “小九,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出去后,拾一马上忍不住说道:“不会这么快就死的?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娘娘这意思不就是说等做完一些事情后就会……”

    他停了下来,不敢再往下说出口,他们可是答应了皇上的,无论如何也会好好照看好皇后娘娘,可若娘娘真有了死的心,他们是想拦也拦不住的。

    “再说吧,眼下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她太累了。”如果心真的能死那还好,那倒不会感觉到太多的疼痛。小九一声叹息:“好好看着她,希望她能慢慢好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由自主的望向天际那抹似乎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下一个黎明来临之前,会是什么?南月的铁骑?浴血的反抗?不断的死亡?或许还有可能真是西楚的末日。

    只是,不论是些什么,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他们曾答应过他们的主子,即使国亡了,家没了,哪怕命丢了,也要在生命最后一刻来临前护住她的周全。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

    罗云不知道昨天那个晚上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只不过,有一点她清楚,她暂时活过来了。

    现在,她还不能死,不能去陪他。她已经跟他说好,让他在黄泉路上等等她。她得完成他还有来得及完成的事,她得与所有的将士一并拿起手中的武器与南月抗战,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如果她赢了,那么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找她,而如果她输了,那么也没有关系,因为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找到他,他也不会再怪他。

    她不再悲伤,平静的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后便走出了营帐。

    “娘娘,您醒来啦?”小九一人守在那里,刚才他听到了些动静,估计着娘娘醒来了,便令拾一去弄些吃的过来。

    “醒来了!”罗云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安宁。

    看到罗云终于平静了不少,小九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不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最少已经度过了那个最难熬的夜晚,而以后,时间总会冲淡一些心中的悲伤。

    “娘娘,拾一已经去帮您准备吃的了,您一会多少吃点吧!”他怕她不吃东西,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请求。

    “先去帮我打盆水来吧,我想洗把脸!”她将视线收了回来,望向小九,突然想起了秋儿。那个傻丫头一定记挂着她,同时也记挂着小九吧。

    小九听罗云这么一说,连忙吩咐一旁的守卫去打水。刚才只顾着让拾一去准备吃食,但忘记了洗漱这最基本的事了。

    很快,水便送了进来,罗云将手伸进了清水之中,轻轻拧起里面的毛巾,将一脸早已看不见的泪痕清洗干净。她突然愣了一下,若用盆子来接的话,不知道昨晚流的泪能装满几大盆。

    洗漱完毕后,她一边喝了两杯水后,这才就着拾一刚才送进来的吃食喝了一小碗粥。在事情做完之前,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得像个普通人一般让这些食物与水填充着早已空空荡荡的躯壳。

    “小九,你可想她?”放下手中的碗,她突然出声朝小九问道:“你可爱她?”

    小九猛的愣了一下,随后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自明白她指的是谁,秋儿虽没有娘娘这般华美聪慧,可却是他心中最完美、最珍爱的女子。

    他无声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隐瞒与羞涩,他很庆幸,离开秋儿之前,已经亲口告诉过他爱她。

    “如此,以后便好好待她吧!”罗云不再说什么,却已是默许了他们两人。

    径直站了起来,朝帐外走去。刚才,她已经听到了紧急集合的战鼓,听到了西楚将士那深厚而豪迈的勇敢呼声。

    “娘娘,您要去哪里?”拾一自是听不明白罗云与小九之间的这一问一答,但是见娘娘起身往外走,便赶紧出声询问。

    “去应该去的地方!”她的声音异常的坚定有力,没有了昨日的脆弱,更没有了那从未有过的无助。

    小九上前一步,拍了拍拾一,两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的军营门口,候向林已经集结了营中所有的将士,见罗云来了,当下便 亲自上前恭迎。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他朝罗云单膝而跪,诚心的拜见着这位而坚强的西楚皇后。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将士都跟着朝罗云行大礼,向他们最为敬重的皇后娘娘表达着心中的敬意。

    “众将平身!”头一次,她在军中如此庄重的接受着全体将士的参拜,而从现在开始,她不仅仅是他们的皇后,亦是整个军队的精神支柱。

    “谢皇后!”一声令下,所有人高声谢恩,齐整而起。

    此时的罗云,没有华丽的衣饰,没有精美的妆容,甚至于脸上连一丝淡淡的笑容也没有,可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罗云端庄华美,尊贵非凡,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却使原本的女声更加的沉着有力。她满脸的坚定与沉稳,更是让她如神女下凡一般让人心生敬意。

    朝整个大军扫了一眼,她顿了顿,随后才开口大声问道:“西楚的将士们,你们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众将士一听,均微微低下了头,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今日是他们生死存亡之际,更是西楚生死存亡之际。

    “没错,今日是我们背水一战的时刻,是西楚生死存亡的时刻!”罗云大义凛然的说道:“将士们,南月此时正率着三十万大军朝我们而来,而我们不过区区六万兵力!你们怕吗?”

    “不怕!”整齐洪亮的声音响彻天际,带着西楚男儿的血性与骄傲,不屈不饶。

    她满意的笑了笑,那苍白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柔情:“你们都是好样的,是我西楚好男儿。不过,如果现在有人想离开的话,我亦不会阻拦!你们可想清楚了,一会上了阵就没有再后悔的时候!”

    “誓与西楚共存亡!誓与西楚共存亡!誓与西楚共存亡!”

    一声比一声激励的怒吼冲破云霄,诉说着他们的军魂。

    没有一个人离开队伍临阵脱逃,没有一个人贪生怕死丝毫动摇,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写下的不仅仅是热血,还有他们对西楚的忠贞!

    “好!我西楚没有怕死的汉子!也许我们全部都阵亡了亦阻止不了南月的大军,他们照样在杀光我们之后攻陷楚都,拿下西楚!可是,就算血流尽,我们也要用我们的遗体再筑起一道阻挡他们南下的城墙!他们可以杀光我们的人,可以烧光我们的房屋,可以抢光我们的东西,但却永远也不能抹去我们西楚的魂!”

    她目光坚定,语气强悍,让内心最后一丝激烈化成鼓励释放出无穷的斗志:“西楚万岁!”

    众将军心中的热血被完全点燃,国亡家亡,家亡人亡,他们就算是死也要尽上最后一份力,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敌人的铁骑。

    “西楚万岁!西楚万岁!西楚万岁!”

    ……

    战鼓沉稳而有力的敲击着,罗云第一次骑马站在大军之首带兵打仗。这一次他们没有做太多的部署,没有制定太多战术。抱着必死的决心之外,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南月人看看西楚男儿的血性,看看西楚人永远斩不尽的忠魂!

    远处的烟尘渐渐近了,那浩浩荡荡的南月大马很快就要来临,而他们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着这最后的一战。

    “来吧,三十万人而已,咱们也不过是一个对付五个罢了!”候向林大声的笑了起来,那份豪迈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脸上竟露出了期盼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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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6 PM |只看该作者
“说得好,不过是一个人对付五个人而已!”江守之笑了起来,今日,他这谋臣也一并上阵,他要证明给人看,他这双提笔的手,照样也可以斩杀敌人。

    南月大军终于停了下来,空旷的原野上,两军终于站上了最后决定的战场。

    罗云伸手挥了挥,那敲击的战鼓暂时停了下来,一时间,几十万人呆着的地方,竟然静得没有半点的声音。

    南宫泽远远望着罗云,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昨天晚上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到探子的回报,便足以想象出她是何等的悲伤。

    他独自驱马往西楚军队的方向走去,只想近一些看看她,想与她说上几句话。

    “皇上,危险!”

    担忧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制止了那些意图说服他,或许想跟着一并前进的人。

    “他这是想干什么?”候向林一脸不解的看向南宫泽,朝一旁的江守之问道。这人还真是不怕死,仗着有三十万兵马就如此自信,如此不将西楚这几万兵力放在眼中吗?

    江守之朝一旁的罗云看了一眼,并没有出声。

    “管他那么多,既然自己跑过来送死,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老子送他一箭,也好替皇上报仇!”候向林说罢放下手中的刀,准备取弓箭。

    “等一下!”罗云终于出声了,示意候向林先不要动手。

    擒贼先擒王,这一招在此时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候向林虽有些不太情愿,可既然娘娘发话了,便只好停了下来。

    对面的南月将领一脸的紧张,刚才看到似乎有人想拿箭,一时急得不得了,偏南宫泽又不让任何人跟着,没有他的命令也不让大军动手。

    见那边的人似乎又放弃了刚才的念头,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气氛顿时紧张而凝重,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却只有南宫泽与罗云两人。

    “站住!”罗云毫无感情的朝南宫泽说道:“再过来便是我西楚大军的势力范围了,你不必这般挑衅我西楚将士!”

    “我只是想再走近些,与你说上几句话!”南宫泽继续往前走着,看到了她毫无表情的脸孔,却仍然看不见她双眼中的光芒。

    “我数三声,你再不停下的话,我便射箭了!”罗云从候向林手中夺过弓箭,将弓拉得满满的。

    “一!”她大声的数了起来,而南宫泽却继续往前走着。

    “皇上,别过去了!”彭将军连忙骑马准备过去阻止。

    “谁也别过来,否则军法处置!”南宫泽并没有回头,只是大声的朝他们丢下了那句话。

    “二!”罗云继续数着,南宫泽若再往前走,数到三时,她自会射箭,决不会有半点的心软。

    南宫泽仍然往前走着,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已经看清楚了她的眼睛,只要再走上几步便可以看清她每一个神情。

    他突然觉得,只要再能近距离的看看她,与她说几句话,也许现在死了他也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

    “三!”罗云没有半点犹豫的数出了最后一个数,而手中箭亦对准了他,左手果断的一松手,那支箭便嗖的一声离开了弓,径直朝南宫泽飞去。

    “皇上小心!”

    南月将领急得扯着嗓子喊,皇上却丝毫不理,也完全没有闪躲,继续按之前的节奏往前,这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啊!”

    南月军中有人大声的叫了起来,顿时惊叫声起此起彼浮,一个个都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杀光眼前的西楚人。

    那箭竟真的射中了南宫泽,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却射中了他的左臂。

    “全都不许动,原地待命!”南宫泽高高举起了右手,大声呵斥着。

    很快,原本喧哗的南月大军,瞬间便静了下来,只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南宫泽又接着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他脸上没有半丝的痛苦,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好象那箭根本就没有射在他身上一般。

    罗云见他停了下来,便放下了手中的弓,淡淡的问道:“为何不躲?你以为我不会放箭吗?”

    南宫泽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我知道你会的,因为你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从不会食言。”

    她说他好好爱她的话,她会一辈子留在他的身旁,全心全意的爱他。她说如果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对不起她的话,她会永远的离开他,不再爱他。

    这一切,她都说到做到了!

    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反悔的余的。只是,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前进!”罗云没有任何感情的说着:“如果刚才你还敢再往前行的话,那么我便会再射第二箭、第三箭,就算不太准,但不停的射,总有希望能将你杀死!”

    “我只是想再近一点,近到能够看清你而已。”他坦白的说着,并没有在意罗云刚才说的话。

    “你似乎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罗云对南宫泽的话没有半点的感觉。没有厌恶,没有恶心,没有喜欢,没有感动,没有心酸,什么也没有。

    南宫泽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只是,他心中清楚,若现在不这样见她的话,只怕这一辈子便再也没有机会见见她了。

    “如果杀了我替楚砚报仇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一些?”南宫泽心中一酸,为何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能过得开心幸福,他便已经知足了。

    提到楚砚,罗云顿时怔了一下,没有表情的脸也顿时闪过一丝柔软。只是很快,那丝柔软便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无边无尽的冷漠。

    “我不想替谁报仇,那样太累了!”她冷声说道:“我只想用尽我最后的能力,捍卫自己的国士,保卫自己的臣民,与西楚,与自己的家园共存亡!”

    南宫泽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丫头果真从头到尾一点也没有变过。

    “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可以马上撤兵,从此再也不会进攻西楚。”他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虽然明知道根本就没有可能。

    “我不想再重复我的答案!”罗云淡淡的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哪怕杀光所有的人,我亦不会用自己去救赎你要犯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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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6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二十章:绝境重生

    那么一瞬间,罗云的声音回荡在南宫泽耳中,让他的心震憾无比。

    她说得很对,她并没有义务要为他的行为来做任何的承担。她的特立独行与不卑不屈都像一面镜子一般,反射出他的卑鄙与无耻。这一刻,他竟有些不敢再正视于她,那些所谓的强大与自信在她的面前其实不过是懦弱与无能,说到底,从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这个女人这般勇敢而坚强。

    到如今,他的确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资格再对她做出任何的要求,只不过是那颗已经想明白的心总还有那么一丝的不舍与侥幸。

    她不再爱他,甚至连一丁点波动的情绪也不再给他。可没有了爱,至少还应该有恨吧。恨他背弃了当年的承诺,恨他让她伤透了心,恨他害死了她现在最爱的人。

    可在她眼中,他亦看不见半点的恨,他已经成了一个不再对她有任何影响的人,真正的陌路人。这样的漠视,这样的冷静让他那越来越清醒的看清了一切,而原本还存有的丁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对不起,丫头!”他抬起了头,再次对上她的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你说得对,我早已没有半点资格再说这样的话……”

    他哽咽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一般,艰难的朝她问道:“如果,如果我可以令楚砚复活的话,那么你是否……”

    “就算你真的能让他死而复活,我亦不会回到你的身边。”罗云果断的打断了南宫泽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渐渐有了些温度:“因为生离与死别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他真的活过来了,而我却离他而去,那么对他来说,会比死还要来得痛苦。”

    罗云突然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爱他,所以决不会不顾他的感受,让他活在痛苦之中。你可明白?”

    “我明白!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的明白过来了。”南宫泽亦笑了起来,那笑,轻柔而明朗,还着一丝醒悟后的释然:“丫头,我只是想说,如果楚砚还活着的话,你是否能够从心底里真正原谅我?”

    南宫泽的话,让罗云本已没有什么感觉的心顿时有一此微妙的变化,如果楚砚还活着?南宫泽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假设?

    她无法抑制心中渐渐扩散的情愫,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真的去想,那样的猜测足以令她全身热血沸腾,重新复活,但同时若不是这样的话,那样的绝望她却无法再次拾起。

    她半天没有出声,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她不敢再多想,只是直直的望着南宫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南宫泽终究一声叹息,他不想再继续多说什么,不想再看到她脸上那种悲痛的神色,不想再让她陷入这无尽的煎熬。

    现在,他只想看到她笑,看到她一脸的幸福,看到她好好的生活,这样的话,就算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她,只要知道她好,便足够了。

    南宫泽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无比的柔和,他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那里看到她的心里面去。

    张了张嘴,他终于用那似乎已经飘浮到了天外的声音朝她道:“丫头,他……还活着!”

    罗云顿时无法动弹,一瞬间,她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忘了一切,只有耳中不断的回响着刚才听到的那几个字:他,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你……你,说什么?”良久,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颤抖的问了一遍。

    她不敢这么快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怕这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她怕也许不过是南宫泽随口编的谎话,她怕再一次的失望与绝望。

    “丫头,他还活着!楚砚,他并没有真的死去,他还活着!”南宫泽再次重复了几遍,而说完后,原本那颗沉重的心竟慢慢的变得轻松了起来。

    “南宫泽,你不会是在骗我吧?”罗云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南宫泽再次肯定的答案,听到了一旁将士欢喜的惊呼,听到了身体内那颗破碎的心重新跳动的声音。

    “丫头,我再也不敢欺骗你,因为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惨重!”南宫泽望着罗云,静静的说道:“他受了伤,胸口中了两箭,将他从水中捞上来时,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他的生命力却异常的顽强,虽然一直都晕迷不醒,但他却一直都在坚持着,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我想,他是舍不得你吧!”

    “他现在在哪里?”罗云不再迟疑,楚砚还活着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一个比天还大的奇迹,一时间,她悲喜交加,整个人再次如凤凰涅槃一般重生过来。

    南宫泽朝身后看了过去,伸手挥了一挥,很快,南月军队便快速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几个士兵正平稳的抬着一个单架,朝他走来。

    罗云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副单架,望着单架上躺着的那一个人,那个让她流尽了这一生所有泪的人。

    近了,近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罗云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狂喜,她快速翻身下马,朝他奔去。

    “娘娘小心呀!”候向林有些急了,那么远也看不清到底那单架上抬的是什么人,万一是南宫泽故意使计,那就麻烦了。

    “候将军,让她去吧!”小九阻止了想一并冲上去的候向林,因为他也已经看清了单架上的人就是楚砚。而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已经看清了南宫泽,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再去欺骗他爱的这个女人。

    见状,候向林只好停了下来,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异常,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原本想象中的你死我亡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开始,这么多的人马,竟全按兵不动,转而共同看着这一幕又一幕让所有人震惊的场景。

    当罗云跑到单架边上时,那几个士兵连忙小心的将单架放了下来,而楚砚则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的躲在那里。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胸口包上了几层厚厚的带着血迹的纱布。他的呼吸极为弱,若不仔细察看的话,还真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砚!”她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原本以为早已流尽的泪水再次浸湿了眼帘。

    她拿起他的手,握在手中,紧紧的的贴住自己的脸颊,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无法形容。

    “将他从水中救上来时,他早已昏迷不醒,但他的右手却紧紧的捏住左手手指上戴着的那枚玉环,怎么也拿不开来。后来为了给他治伤,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强行掰开。”

    那个玉环他之前便见过,丫头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当时,太医说没有希望了,救与不救都一样,他只不过是还在强行撑着那口气而已。”

    南宫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句实话,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救他,可后来看到他临死还那般紧紧的护住那枚玉杯,心中便鬼使神差的改变了主意。丫头,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他比我爱你!”

    说到这时,他的心真的很疼,原来要承认还要别的人比自己更爱丫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原本他以为,他曾经可以不惜生命,冒死救她便足以说明他有多么的爱她,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面临生死时所迸发出来的爱虽然激烈,虽然真挚却远远没有一生到死永不放弃的爱那般伟大永恒。

    那一刻,他知道他的爱输了,不是输给了楚砚,而是输给了自己。那一刻,他也终于明白,原来,他不仅仅只是那一次错了,而是从那次错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对过。

    他以为再将她夺回来便是爱,他以为将她囚禁在身旁便是爱,他以为只要不顾一切的去找回从前便是爱……

    可是到最后,他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爱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一个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却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想明白,而如今,他终于想明白了,只希望一切都没有太晚。

    “丫头,太医说了,他还是有醒来的希望,只是时间可能会很长,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是一辈子。”南宫泽不再迟疑,平静的说道:“带他回去吧,我知道,哪怕等他一辈子你的心也是高兴的。丫头,祝你能早日将他医好,与他好好的生活,一辈子,都幸福!”

    罗云一眨不眨的望着楚砚,而耳中南宫泽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将视线暂时离开楚砚,转而看向南宫泽,带着一分不解,两分疑惑,三分猜测那么默默的看着他。

    特别是最后这几句话,南宫泽让她很是意外,难道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终于想明白了吗?可是,就算真想明白了,那他现在到底想怎么办?让她好好生活,让她一辈子都要幸福,难道他……

    心中一瞬间泛起的念头还来不及扩散,来不及深思,却见南宫泽竟朝他笑了起来,那笑不同于他任何时候的笑容,带着三分不舍,七分释然,一直笑到了她的心中。

    她无意识的站了起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他终究还是救了楚砚,虽然现在楚砚仍然生死难测。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终究他们还是阵前相对,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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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7 PM |只看该作者
看出了罗云心底的挣扎,南宫泽笑得愈发的温暖,他紧紧的盯着她,只想将她此时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底,就这样永远珍藏一辈子:“丫头,你曾说过,若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在战场相见的话,你一定会尽全力守卫家园,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如今这一刻真的到了。可我……”他停了停,眼中闪过一丝泪意:“可我怎么舍得你我生死相搏。曾经我以为称霸天下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可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竟然没有那么大。这所谓的天下还没有你的一笑来得有意义。”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当真正看明白自己的心时,一切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这一生,他将为自己当初错误的决择而付出孤寂一生的代价:“丫头,我走了!原谅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吧,我并不想真的伤害你,只是当初……当初不懂如何爱你!”

    南宫泽说罢,转身上马返回军队,再见了他的丫头,从此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与她相守,但是,他却真真懂得了应该如何爱她。即使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但她却永远珍藏他心底最深处,永远都是他心中最爱最爱的丫头。

    “南宫泽!”就在他回到南月军队的一瞬间,罗云终于出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猛的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过身,在原地呆了一会后,大声朝三十万将士喊道:“撤兵!”

    很快,三十万大军井然有序的开始撤离,不带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的疑问,直到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时,罗云这才悄然大悟,战争真的结束了!

    那个爱她弃她伤他最深的男子,今日竟为了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放下了称霸天下的野心。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此时的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她的心没有半点的准备。

    往日的一切变成一幕幕的画面一张一张的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那个落漠而孤寂的背影上。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一切恩怨情仇都不过是些过往云烟,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

    “南宫泽,谢谢你!”她运足内力,将声音传到他的耳边:“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会幸福一辈子!南宫泽,你也要幸福!”

    她的声音带着感激与动容,用最后的祝福送别着这位她曾经深受过的男人。

    直到再也看不到南月军队任何的身影之后,罗云这才转过身去,朝着西楚所有的将士大声说道:“西楚的将士们,我们的皇上活着回来了!我们的家园守住了!”

    “皇上万岁!西楚万岁!皇上万岁!西楚万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天际,为了他们的皇上,为了他们的家园,更为了他们无数死去的兄弟!

    罗云命候向林先行带着军队回营,自己则亲自跟在楚砚身旁,与拾一、小九等人一并小心的将楚砚抬回去。

    “小九,拾一,抬稳些,慢些走,不要震到他的伤口。”罗云细心的交代着,这个时候,楚砚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一丁点轻微的震动都可能再让伤口裂开。所以,她没有让人准备马车,而是选择了最为稳当的方法,命黑衣死士抬着他一并走回去。

    等回营后,她会好好的替他诊治,亲自治好他、照顾他。一生一世与他相守,再也不分离。

    “小心,慢点!”她在一旁轻轻的搭着手,与拾一他们一并将楚砚小心的移到了睡榻之上。而此时营帐一旁早已围满了人,每个人都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们的皇上。

    南宫泽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皇上虽然现在已经回来了,可到底能不能挺过去,能不能清醒过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候向林向来性子急,可此时却也一声不吭的站在那望着,这个时候,他不敢再乱说一句话,怕给罗云带来任何不好的压力。

    而江守之与其他几位将领亦是如此,他们都很想知道皇上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但却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

    罗云命人打来温水,轻柔的替楚砚擦净着脸孔与手,想让他能够稍微舒服一些。虽然此时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不过,他向来喜欢干净,就算暂时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一脸的灰尘。

    弄好之后,她这才笑了起来,脸上是深深的满足与幸福。

    她终于扶住了他的手,将指尖搭上了他的脉,细细的诊断起来。

    一时间,帐中的气氛更加凝重,所有人连大气也都不敢出一下,静静的等着他们的皇后诊断。这些人除了候向林以外,都知道罗云的医术高超,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再去传军中那些一般的军医前往。

    过了好一会儿,罗云这才收回了手,将楚砚的手轻轻放入被单之中。

    “娘娘,皇上怎么样了?”候向林终于出声了,能够忍这么久才发问,倒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罗云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众人:“情况不是太好,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并没有说太多,毕竟这些东西说出来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而且不论有多难,她也要将他治好!

    “娘娘,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江守之出声了,眼下南月那边已经退兵了,看样子南宫泽是不会再攻打西楚,可还有许多的事情仍然等着他们去做,他们仍然要有人做出总体的判断与决策。

    罗云听罢,微微想了想,然后沉声吩咐道:“候将军,楚河边境一切大小事宜,从现在开始全权交给你负责!其他几位将军务必配合好,不可再出半点差迟。南月大军退出我西楚一事你们得亲自去处理一下,他们的船队被破坏,一时间只怕难以快速撤离,命令将士好生守护,不能放松警惕。”

    “末将遵命!”候向林快速领命,几位将军也都一脸的忠诚。

    “你们先去吧,边境之事交给你们了!”罗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先出去了。

    候向林他们退出去后,罗云又安排江守之先行回楚都,安抚百姓,稳定朝堂。因为楚砚的伤,一时半会也不适合移动,所以她们最少也得等他身上的外伤无碍后才能返回楚都。

    “娘娘请保重身体,皇上就交给您了!”江守之说罢,便按罗云的吩咐先行退下,准备即刻回楚。

    很快,帐中只剩下了拾一与小九。

    “娘娘,属下能够做些什么?”小九朝罗云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也希望能够尽上自己最大的能力。

    “别急,自然会用到你们的。”罗云微微笑了笑,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不少,她终于活过来了,与楚砚一并活了过来。

    她说罢,看了一眼楚砚,然后起身往书案旁走去。

    提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不出一会,便写满了几张信纸。将信纸分成几份装在三个不同的信封内,罗云分别在信封上做好了标记。

    “小九,你速将此信送回楚都,交给鬼手先生。我将皇上的情况已经详细的写下来,他看后便知。请他务必做好医治皇上的准备。”罗云将其中的一封信递给了小九:“快去吧!”

    “属下遵命!”小九看了一眼拾一,什么也不再说,拿着信便匆匆离去。

    “拾一!”罗云看向帐中最后剩下的人,朝他吩咐道:“这里有两个信封,一个装着的是我现在便需要的一些药材,你亲自去青城准备齐备,有些比较珍贵的药材,城内药店不一定有卖的,你可拿着我的腰牌去最近的诸候权贵家中去借,日后回宫自会派人双倍送还。”

    拾一连忙接过那信封,心知这里面要的东西都是用来救皇上的,当下自然不敢大意:“请娘娘放心,拾一一定在最快的时间找齐所有药材。”

    罗云点了点头,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封信递给了拾一:“拾一,这封信是我写给郑国相国郑远的亲笔信,里面的内容至关重要,一会,你从黑衣死士中挑选两个办事最稳当的人带上信马上赶往郑国,务必让他们将信亲自送到郑相手中,记住没有?”

    “拾一记住了,请娘娘放心,他们一定会亲自交到郑相手中,不会有半点差错!”拾一保证着说道,虽不知信中写了些什么,但娘娘向来行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他也知道事关重大,自然不会大意。

    “好吧,快去吧!”罗云交代好一切后,便再次走回到睡榻前,亲自照顾起楚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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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7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回到楚都

    南月大军分批从楚河边境有序撤出西楚,重返南月,一个星期后,大军已然全部撤完,不留一兵一卒。

    与此同时,罗云收到洛城送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围攻洛城的南月军队也在某个早上拔营,悄然无声的撤兵了。

    直到所有的南月军队全部撤回南月,所有将士心中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这么久以来的危机也算是正式解除。

    而楚砚则依然处于昏迷状况,因为条件有限,所以罗云只能先重点将医治的范围放在外伤上,等外伤稳定下来,便可以起程赶回楚都,接受最关键性的治疗。

    “娘娘,皇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小九送完信后,便从楚都再次赶了回来。

    罗云将最后一点点水灌进楚砚嘴里,运功让他咽了下去。这些天来,她都是如此强行喂些水与稀粥下去,维持着他身体能量最低的运作。

    “外伤基本上已经不会影响到什么,只是他身子太弱,长时间颠簸的话只怕还是吃不消。”罗云微微皱了皱眉,其实按楚砚现在的状况越快赶回去接受鬼手的治序越有利,只是现在他的这种身体情况,实在是有些冒险。

    小九一听,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罗云:“娘娘,这是鬼手先生让我给您的。”

    罗云连忙接过药瓶,鬼手特意让小九带来了药,看来一定是料想到了楚砚现在的处境,这些药定是能够帮助楚砚顺利回楚都。

    果然,很快小九便解释到,这药是鬼手特意给楚砚服用的,每天服上一丸便可,药丸可护住心脉,并且可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也就是说,现在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回楚都的事了。

    她很快便伸手取出一丸药塞入楚砚嘴里,运气让他服下,然后又吩咐拾一去准备启程回楚都的事。

    “小九,你先去休息一下,一会准备好之后便马上启程。”罗云知道小九连日赶路,早已筋疲力尽,所以并没有再让他去忙。

    小九也不多说,跟着拾一一并退了出去。

    “砚,我们很快就要回家了。”她轻声的朝楚砚说着,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这么多天来,她都是这样,每天有事没事总是这样静静的与楚砚说着话。她知道,他一定听得见,只不过是暂时太累,无法回答而已。

    “砚,你还记不记得,英王府内的那株梅花呀?去年它又开花了,也是开的紫色的花,可好看了。不过,当时你已经去了洛城,没有看到。这次回去,我们先不急着回宫,我们一起住回英王府,可好?等到梅花开时,我们一起去看那株紫梅,去看那一大片的梅林。”

    下午,一切都已准备完毕,罗云将楚河边境的事全权交给了候向林,总共这七万多人马,除了一小部分私军前几天已经跟随各自将领启程回各地以外,剩下的五万被再次重新安排,留下二万镇守边境,而剩下的三万则明天统一由楚都将领带领,随后拔营回楚都。

    拾一此次格外的细心,宽敞的马车内早已被他铺上了一层又一层柔软的毯子,边边角角的地方也都用软布给包扎了起来。除此以后,他还准备了一切有可能用得到的任何东西,以便能够安全而快速的返回楚都。

    几人将楚砚小心的抬到马车上躺好,而全体黑衣死士也早已整装待发。除了罗云与楚砚乘坐的马车以外,其他人全部都骑马。小九与拾一两人轮流架车,一行人分头检查完毕之后便候在那里,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可出发。

    候向林带着全体将士列队恭送,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着他们可敬的皇上与皇后一路顺风。祝福着他们的皇上早日康复。

    “娘娘,这一辈子能够得到皇上与娘娘的器重与信任,末将死而无憾!请娘娘放心,末将一定尽职尽力守护好边境,绝不会辜负娘娘的托负!”

    候向林只是一介武夫,也不太会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他这人就是认死理,只要让他服气的人,他这一辈子便认定了,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罗云看向候向林,点了点头,接受了他刚才的表态:“候将军,防守边境是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事情,并且这里没有楚都的繁华与热闹,有的只是孤独与清寂,能够踏踏实实留守在这里的将士都是我西楚最优秀的儿郎!你也算得上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于你的品性我心中清楚,今日,我代替皇上谢谢候将军的赤胆忠心,谢谢所有将士的赤胆忠心,!谢谢所有的将士,谢谢所有的兄弟们!”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将士举戈齐呼,表达着他们心中的敬意。

    罗云不再迟疑,朝着众黑衣死士沉声而道:“出发!”很快,一行人便正式踏上了回楚都的路,

    为了更好的节省时间,也为了尽量不移动楚砚,罗云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天黑了,就在所经之地路营,尽可能快的往回赶。

    她们也没有惊动途中任何的官员与百姓,只是食物与饮水不足时才临时派人去就近的地方补充。

    尽管如此,由于马车不宜赶得过快,所以,直到第五天,他们才总算是到了楚都郊外。

    “娘娘,再过一个时辰便可以进城了。”小九按罗云的吩咐,将马车帘子掀了起来,这一道都是些比较平整的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灰尘,因此想让马车内换换气。

    “终于回来了!”罗云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望了望楚砚,笑着说道:“砚,我们很快就要回家了。”

    马车内躺着人依然那样静静的躺着,没有半点的回应,但罗云一点也不在意,继续高兴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带着我一并回楚都的情景吗?当时我们在城外便被迫停了下来,商量着怎么进城,商量着进城后如何应对你那一府的谋臣,还有那些等着向你我兴师问罪的朝臣。”

    “如今,一转眼,都快三年了!”罗云伸手握住楚砚的手,轻轻的在面颊上磨蹭了两下:“砚,我们很快便回家了,等治好你的病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过日子!”

    马车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很快前方有黑衣死士过来报告,说是鬼手先生与刘公子等人在前面的岔路口等候。

    罗云不由得冲着楚砚笑了起来:“砚,你听到了没有?又是在那个地方,只不过,这次除了书函以外,还有师父他们来接我们。而且这一次我们不用再那么辛苦的面对那么的难题,他们都是一起来接我们回家的!”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老老小小几个身影很快便朝罗云乘坐的马车奔了过来。

    “云儿姐姐!”

    小雨滴激动的声音飞快的响起,紧接着鬼手与师娘的声音也都传了过来。

    罗云快步跳下了马车,一把抱住了奔向她怀抱的小雨滴,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几人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罗云这才发现刘书函远远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书函!”罗云放下了小雨滴,朝刘书函道:“上车看看他吧!”

    此时的刘书函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嬉笑随性,转而是一脸的憔悴与深沉。罗云不知怎么回事,竟打心里有些可怜起他来。其实他的心,她很早便已经看明白。

    “他,还好吗?”刘书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上车。

    “吃了师父特意让小九带过去的药丸,暂时情况还算稳定。但是人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得尽快回去进行诊治。”罗云依实答着:“你还是上车先去看看吧!”

    “不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府中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你们一到,鬼手先生便可以马上帮他诊治。”

    罗云见状,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让众人先行上车,回去后再说。

    鬼手早已趁着刚才那一点空闲扫了一眼楚砚,不必诊治便看得出情况很是严重,他这一次,只怕真是遇到最大的挑战了。

    “云儿放心,有你师父在,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师娘最懂女人心,虽然罗云并没有多说其他,可她自是知道这孩子心中有多么的担心。

    罗云点了点头,回来了,心自然更加的安定了。她转身上了车,一行人再次出发,朝城门方向走去。

    让罗云没有想到的是,临近城门之际,道路两旁竟站满了闻讯自发前来迎接他们的百姓。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并不是来目睹什么倾城美人,更不是来看什么热闹,而是真心真意的来迎接他们英勇的皇上与皇后娘娘回来。

    他们都听说了皇上受伤之事,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在自动的将道给开,不影响到皇上赶回去医治的时间。

    这些朴实的百姓,默默的用目光迎接着罗云她们,每当马车即将经过他们身旁时,附近的百姓总会无声跪下来,向马车内的皇上与皇后行着大礼,心中为他们祈福,祝愿皇上早日康复。

    “砚,你看到了没有?你的臣民多么的爱戴于你!快好起来吧,他们需要你!”罗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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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8 PM |只看该作者
马车一路直行,驶入城内,驶入英王府。

    “砚,我们回家了!”

    望着已经在床上躺好的楚砚,罗云笑得那般温馨,这是他与她大婚时所住的地方,如今她们又再次重回到了这里,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初。

    “娘娘,江先生带着朝臣在王府外求见。”拾一快速走了进来,朝罗云汇报着。

    “不是说不用他们前来迎接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罗云之前便交代过,他们回楚都一切低调行事,所有朝臣都不必出来相迎。

    “娘娘,江先生说他也没有办法,那些大臣自己非得要来,还说只是想进府中,在院子外给皇上与您行个礼,以表敬意,不会影响到皇上的。”拾一解释着,刚才他也与江先生一并劝过了,但那些人都不肯离去,非得守在那里。

    罗云听罢,想了想,便朝拾一道:“既如此,你便让他们进来吧,一会我自会出去。”

    拾一领了命,连忙出去先去应对那些朝臣。

    等拾一走后,罗云只好先将楚砚交给鬼手:“师父,您先开始替砚诊治吧,小九在这,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他,我先出去处理一下,一会就回来。”

    “放心去吧,师父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鬼手爽快得很,还没等罗云离开,便已经让小雨滴去拿早已准备好的药品等东西。

    罗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便往外走,一直到了门边上,这才发现秋儿也来了。

    “小姐!”秋儿一脸眼泪汪汪的看着罗云,刚才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与她说话,这会好不容易见罗云的目光注意到她了,一下没控制住,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罗云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秋儿一听,连忙将眼泪擦干,点了点头道:“秋儿没用,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好了,秋儿跟我一并出去吧!”罗云不再说什么,笑了笑,抬步便往外走。

    穿过后苑,来到前厅,前厅面前的空地上早已站满了人,那些朝臣一个个一脸期盼的望着前厅的方向。

    见罗云来了,众人纷纷跪了下来,朝罗云行着大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洪亮整齐的声音顿时在王府内响起,让人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平身!”罗云站在那里,目光威严的扫过众人,沉稳的让他们起来。

    她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的向众臣交代了一下楚砚的情况,也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朝堂之事。

    为了不让众人影响到楚砚的诊治与休息,她让那些大臣完成了心愿,朝着楚砚住的方向行了大礼后便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众人也都明白,并没有多说什么,行完大礼,表达完心中的敬意后,便退了出去,回去各司其职,好好的安定好朝政,这便是他们所能为皇上做的最大的分忧,也是他们目前最为重要的事。

    罗云单独留下了江守之与李非,听他们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朝中的近况,见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便也放心了不少。

    楚砚虽然回来了,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处理朝政。而她现在也要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到照顾他这方面,朝堂之事也不可能一一亲自处理。所以,如今李非与江守之两人便成了整个朝堂的支撑。

    “两位先生,皇上伤好之前,朝堂之前你们就要全权负责了!”罗云一直习惯叫他们为先生,这样的叫法远比那大人二字来得亲切。

    “请娘娘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娘娘所托!”两人也没有什么大的承诺,这么久以来,他们彼此之间的这份信任早已不需多言。

    罗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朝堂之事,每隔五**们便来向我大致汇报一下便可。平日里若无什么特别之事,可自行处理,不必再向我请示。当然,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突发之事自可马上来找我。”

    “微臣明白!”两人说罢,便准备先行告退。

    “等一下!”罗云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们。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江守之出声问道。

    罗云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江守之与李非道:“两位先生,现在皇上的情况半不乐观,也不知道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清醒过来。我自己也通医术,像他这样的情况,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治疗!”

    “娘娘千万不要灰心,老天有眼,定然会祝皇上早日康复的。”李非肯定的说着,他相信皇上既然能大难不死,那么也一定能好起来的。

    “先生说的没错,我自是不会灰心,更不会放弃。只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罗云静静的说道:“而皇上也并无子嗣,西楚的江山社稷自然也不能老是这样托下去。所以,两们先生还是做好打算,看看西楚皇室里有没有合适一些的人选,早些准备也是好的。”

    “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臣等不敢!”江守之与李非一脸的不情愿,他们可都是一路从英王府跟着楚砚出来的,如今让他们重新挑选出西楚的新皇来,自然不乐意。

    “两位不必如此,如果皇上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的话,这些都不过是迟早的事。一年半载的,朝中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时间长了,自然会有许多不同的声音响起的。与其到时候因为这个位子而引起众人争夺,影响西楚稳定,倒不如现在提前做些准备,挑选出合适的备用人选,到时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罗云说得很冷静,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这样,一开始,众人都还会顾忌到楚砚的功劳与势力,日子久了,只怕那个空着的位子才会是最大的吸引力。

    听到罗云这么说,江守之与李非两人都沉默了起来,他们不得不承认,罗云看得比他们长远,看得比他们通透。正如罗云所说,其实提前有所准备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可以把握着手中的主动权,不必担心被人制约。

    到时,就算皇上真的让出了皇位,至少也不会有人敢在他退位后对他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而西楚政局也能够相对稳定的过渡,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血雨腥风。

    “微臣明白了,请娘娘放心!”江守之率先答应了下来,李非见状,也只好跟着应了下来。

    罗云点了点头:“如此这事就交给两位先生了,不过,此事务必得保密,否则容易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人选方面,只要是西楚皇室的血脉便可考虑,当然,品行放在其一,才能可放在其二。”

    “微臣明白!”

    “好吧,你们去忙吧!皇上这边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也会马上派人通知你们的。”罗云说罢,便转身先行离开。

    此时,应该交待好的事情都交待好了,剩下的便是全心全力的给楚砚治病了。

    当她再次步入寝室时,鬼手正在给楚砚重新清楚外伤。虽然那里已经结上了痂,但因为一直在外,处理条件有限,所以里面的新肉生长的速度并不是太过理想。

    他重新处理了一下,并且敷上他这些日子他特意赶制的外伤药,等罗云走到身旁时,他已经帮楚砚包扎好了最后一层,打上了结。

    “师父,他怎么样?”罗云出声问道,她虽然心中也大致清楚,可毕竟医术还是比不上鬼手。

    “刚才我已经细细的帮他诊治过了,外伤的话,问题不大,以后每天换这些新制的药最多五天便可完全长好。不过,要想让他清醒的话,这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鬼手放下手中多余的纱布,朝罗云道:“云儿想必心中也清楚,所以还是要做好长期医治的心理准备。”

    罗云点了点头:“师父,这些我都明白,我也已经有了准备,就算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不会放弃!”

    “一辈子?”鬼手突然笑了起来:“真是个傻丫头,你也太小看你师父了吧!我是谁,我可是鬼手圣医,我……”

    “师父,您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治好他?”罗云欣喜若狂,师父虽然平日里性子虽有些随性,可却从来不会吹牛,特别是医病这种严谨的事,没有十成的把握定不会如此肯定的说出来。

    “那当然了,你上次让小九送信回来后,我便根据你描述的病况天天查看各种各样的药书,找着治疗的办法。前些日子,还真给我找到了一个类似的病例,这些天我一直都在研究治疗的方法,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了。”

    鬼手接着的说道:“放心好了,这小子意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若要死的活,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不过,这个治疗得需要很长的时间,具体多长,为师还真不好说,不过,肯定没有一辈子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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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09:18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二十二:转机

    鬼手倒还真不是吹嘘,他这么多年来所积累的医术本来就已经达到了前所末有的成就。再加上特意针对楚砚的症状研究了这么久,因此心中早已有了一套详细的诊治方案。

    只是,正如他所说的一般,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时间。他需要时间试药,需要时间观察楚砚治疗的疗效,更需要时间从这些积累的经验里找出更完美的治疗方法。

    罗云自是清楚这一切,本来,楚砚现在最麻烦的地方就是神经方面的。用现代医语来说,其实他的症状就如同植物人一般。

    这样的病,在现代都是一个难题,只能依赖不懈的努力和信心,等待着奇迹发生的那一天。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这一辈子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她也会好好的在身旁照顾他,守他一辈子。

    鬼手替楚砚细心治疗了二个多月,虽然楚砚依然没有要清醒过来的痕迹,但他的外伤已经完全康复,而且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十分好,脸色也相当不错,看上去倒真像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个臭小子,睡着是不是很舒服呀,老夫累死累活的治了你这么久,你竟然还是成天给我睡大觉。”鬼手将手中最后一枚银针扎到了楚砚的头部,语气颇为不满的说着。

    眼看着这些天,楚砚在他的治疗下越来越好,可就是总差这最后一步,醒不过来。楚砚整日不能吃不能喝的,为了能让他的身体能够有足够的抵抗力,他不知用了多少宝贵药材,还有这些年炼的那些珍希药丸也都快被给楚砚用光了。

    按理说,他所用的方法应该有效才对,可楚砚倒好,每天象是存心跟他做对似和,哪里都好好的,就是躲着不动,不醒来。

    “我说你个老头子,自己医术不精就罢了,竟然还怪他,你有没有搞错呀?”师娘一脸警告的说道:“我跟你说,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要是让云儿听到了,又得让她伤心了。”

    “就是,师父说得对,云儿姐姐每天都跟他说话呢,让他快些醒过来,我听了心里都难受极了。您要是当着云儿姐姐这么说,她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小雨滴自是与师娘一个阵线,嘟着嘴在那里批评着鬼手。

    鬼手见自已不过才刚抱怨两句而已,就引得这么些人全部都来围攻自己,当下便有些急了:“瞧你们,瞧你们!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两句而已,有这么严重吗?再说,我也是实话实说,你们也不是没瞧见,我那些个宝贵药丸什么的,全都给他用光了,我还没有……”

    “行了老头子,这个时候你还心疼这些东西,云儿与她夫君在你眼中竟没有那些个死物强?”师娘才不给机会给鬼手,出声便打断了他想要反驳的话。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鬼手被师娘这么一说,倒真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驳了,一时间憋得脸都红了,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师娘,其实师父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随口说说。”罗云不知何时来的,她边说边走了进来,不过听她说的这话,只怕早就来了,前因后果都听了个清清清楚楚。

    “云儿,你来了?”师娘见竟被罗云给撞上了,连忙狠狠的朝鬼手刮了一眼,然后才笑容可亲的看向罗云。

    罗云不由得笑了笑,她在楚砚身旁坐了下来:“师娘,其实砚的病我心里也很清楚。现在不过才过了两个来月的时间便已经有这样的效果,其实师父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植物人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成功治疗方案可寻的。靠的不过就是病人本身不放弃的意志,还有身旁亲人对他不放弃的治疗!”

    “植物人?”鬼手见罗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没有因为他说的话太过伤心,当下心中安定了不少,再听她又突然提到了植物人这个说法,顿时觉得这名与这个症状竟十分的恰当。

    “植物人是我们那里对这种症状的一种统一叫法。病人哪里都好,看上去什么问题也都没有,只是却总是醒不过来,一直这么睡着,就象植物一样,有生命却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醒来。”她简单的说着,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黯然,但很快便不见了。

    “其实,这种病真正需要的不是药物治疗,药物治疗只是一种辅助治疗,最主要的是要能够唤醒他的求生意志,刺激他的大脑,让他自己从昏睡中醒来。”

    “所以,姐姐你才每天不停的跟他说那么多的话,想早些叫醒他来,对吗?”小雨滴这才明白为什么云儿姐姐一有空便围着楚砚说个不停了,原来她也是在给他治病,让他能尽快的醒过来。

    “小雨滴真聪明!”罗云赞赏着说道:“其实,他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是应该能听得到一些,只是多与少的问题了。这样不停的与他说话就跟里你用银针帮他扎头部穴位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在刺激他的脑部,让他能尽快的醒过来,唤醒他沉睡的意识。”

    “哦!我明白了!”小雨滴突然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其实楚砚哥哥一直都是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我们只要能够进入到他的那个世界,将他叫醒就行了,对不对?”

    “对!”罗云笑着点了点头,这孩子说得多么的好啊,只是要进入到他沉睡的世界将他叫醒是一件多么难的的事呀!

    “小雨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呀?”鬼手突然蹿到小雨滴面前,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大声的问着。

    小雨滴看到鬼手的反应,有些莫句其妙,但还是想了想道:“我刚才说要将楚砚哥哥叫醒。”

    “不,不是这句,再上一句!”鬼手双眼放着光,好象发现了什么天机一般。

    “我说……”小雨滴想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说我们只要能够进入楚砚哥哥的世界就可以去叫醒他了!”

    “对,就是这句,就是这句!”鬼手高兴的跳了起来。

    罗云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师父,您想到办法了?”

    “想到了,想到了!”鬼手连忙朝众人扫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说:“小雨滴说得对,我们只要能进入他的世界去唤醒他就行了!”

    “死老头子,这说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师娘一听急了:“问题是怎么才能进入他的世界!”

    鬼手这回可没有被师娘打击到,他大声的朝罗云几人说道:“等老夫一下,老夫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说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象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

    “这死老头,到底想干什么!”师娘一脸的无奈,总是这样,话也不说清楚的,吊人味口。

    “师娘别急,我想师父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要去证实一下。”相比师娘,罗云反倒镇定不少:“我们还是耐心等着吧。”

    果真,没过多久,鬼手又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这回手里还多了一本书。

    “这里,就在这里,你们看看,都看看!”他兴奋的说道:“这搜神录里可是说了,有一种奇门异术,可以令人的意识出壳,进入到别人的意识里面,从而支配别人的意志,让他听从已命!如果我们可以找到会这种奇门异术之人,不就可是让他施术让云儿进入楚砚这小子的意识里,将他唤醒来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静得让他觉得有种心慌的感觉。

    “你们,你们都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鬼手望向师娘、罗云与小雨滴,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死老头子,你这不是存心逗我们开心吗?”师娘脸都黑了,连死老头子都叫了出来:“你看看你手里的是本什么书?《搜神录》,《搜神录》呀!这些神呀鬼的,乱说一切的东西你也信?”

    “就是!师父说得没错,您怎么能拿这上面记录的东西当真呢?真是的!”小雨滴也一脸的不满,本来还以为真有什么好办法呢,没想到又让她们空欢喜一场。

    唯有罗云没有出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手一听,急了,连忙解释道:“你们瞎说什么?这《搜神录》可不是瞎扯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里面记录的事情都很离奇,常人不仅难做到,更连见都没见过,所以才相当神秘,这才取名《搜神录》。其实这里面记录的好多东西都是真的,有些我都真见识过。”

    “好了,你就别再瞎扯了,就算这记录的是真的,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会这个什么奇门异术之人?”师娘一盆子冷水倒了下来:“如果这人这么容易找到的话就好了,那也不用记录到这搜神录上了!”

    鬼手一听,顿时也有些泄气了,刚才只顾着高兴,倒把这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她们说得对,这样的人去哪找呀!

    “我知道去哪里找!”罗云突然出声了,语气中带着几份兴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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