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逢周三见报的的《友情人》,由于本期的受访嘉宾所谈的课题与现今的政治时势紧紧相关,因而在“新闻不能留”的前提底下,今日增设“特别版”,让读者更了解现今民联的政治走势。 本期嘉宾为公正党实权领袖拿督斯里安华,也是国会反对党领袖、更是被民联列为“未来首相”的人选之一。曾经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华,有别于平日炮轰国阵的威严,访谈是在一片笑声中开始。 访谈前一晚,有人笑称安华为“候任首相”,安华以一句“我已经候任20年了……”,自我调侃。曹观友就是以这句话--“20年的候任首相”,打开访谈的话闸子。 当曹观友遇上安华的访谈时,严肃中夹带笑声,畅谈政治。大选近在眉睫,华哥信心满满,访谈中说“我很有信心”不下十次。他的信心来自哪里呢?他又怎看下届大选? 人民意识增 我国40年最大改变 曹:从大学时期的激进分子,到今天的反对党领袖,已有逾40年了。你觉得大马在这段时间里,最有意义的变化是什么? 华:人民有更好的公共醒觉意识,好像在权益、自由与正义方面。当我们读大学时,只局限于一些领域。尽管我们并不能说以前的人没意识,华玲事件(注1)是在1974年发生的。尽管巫统仍表示他们代表马来权益,但现在的情况已不一样了,整个系统将改变。 (注1:1974年11月19日,超过1000名华农民玲游行至县属,要求当局遏制突飞猛涨的消费物品价格,以及提高当地农民的主要生产品树胶的收购价格。这项游行持续进行,直至11月21日已达1万3000人游行。这项农民反饥饿斗争,更让大专生掀起了“12.3”运动。) 遗憾无法常陪左右 自豪不像其他部长孩子 曹:一路走来,都是旺姐和家人陪伴着你。你有什么是想让他们知道的,特别是在我们即将面对下届大选的这个时候? 华: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无法花太多时间,不过我一直都尽可能花点时间给他们,比如一起吃顿午餐、晚餐,或道声晚安。他们有很好的家庭价值和传统,也和旺姐非常亲密,注重他们的教育。 让我自豪的是,我的孩子和其他部长的孩子不一样,他们和家人邻居一起长大,和其他平民百姓一样,在有别于所谓的精英文化下成长,让他们的想法和价值也有所不一样。对他们而言,我还是他们的父亲。 另一点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经历过一段非常辛苦的生活。他们认识也知道民联领袖,还参与我们的各项活动。他们可能并非都有意参政,或活跃于政治,但他们都有这方面的醒觉和支持。 我儿子刚在纽约完成硕士,我的女儿在伦敦修读硕士课程。他们都在等着何时大选,打算回来投票,也帮忙助选,这让我很安慰。 固打让有能力巫裔不适 曹:你很了解巫统,一个扮演马来权益和伊斯兰信仰的保护者之政党。你尝试在公正党和民联推行新大马政治概念,来阻截巫统。那么,以马来权益和伊斯兰信仰而言,你又成功了多少呢? 华:我并不会否认,巫统的确有把它的角色扮演好,让马来人有安全感的事实,尽管它无法推行多元种族的概念。在政府还很弱时,东姑让马来人慢慢有信心,愿意聆听;当我加入政府(国阵)时,也认为这的确是一个帮忙马来人的方式。不过,这后来慢慢变了。 巫统的想法是--他们控制、他们决定,这也是一个问题,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好的。他们的言辞时常都是傲慢的(condescending),告诉你该怎么做。 不过,我认为,他们的失败是不能跟上时代需求的改变。华人的第三代都不是狭隘的极端主义,马来人也受教育了。我女儿在英国修读数学,我曾问她为何不要在这里读书。她说,要入读英国伦敦的大学是要竞争的,但如果入读国立大专学府,却会给人认为她只是填固打。这就是当你把有能力和条件的年轻人放入固打制内,让他们感觉不舒服的原因。但巫统部长却不懂,仍以固打制为优势。 学华语不威胁国语 曹:他们还以60、70年代的环境来看今天的需求? 华:是的。我认为,没有华人质疑国语。而我身为一个马来人,如果我的孩子会国语和英语,再掌握一些华语,将对他们有所帮助,尤其是作为经济语言。我们的思想模式已有所改变,尽管我已经不年轻了,但还是会跟着时代需求改变。不过,对巫统来说,华语是华人的语言,能巩固他们的影响力和地位。 我把华语视为一种学习的语言、一种经济语言,不只是让大马华人受益,也会让全国人民受益。我不认为,其它语言会受威胁。因此,我相信,就算民联执政后,国语将不受威胁,而同时也可让大家舒适的学习华语及英语。 巫统不了解人民需求 行动判断领袖 曹:尽管被逼在野的那么多年,你在2008年海啸后成功扮演一个主轴角色,建立一个凝聚成形的反对党阵营之基础。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巫统-国阵从这个耻辱学到教训。从纳吉倡导的这些“改革”,你认为巫统-国阵有学到任何东西吗? 华:我们先说民联。如果行动党、伊斯兰党领袖不愿分享,要成立民联根本是不可能。因此,首先我要赞扬3党领袖。那巫统呢?他们的议员会跟我说,叫我不要去他们的选区。有个巫统国会议员,在恶言对待我后,却还要我别去他的选区。为什么呢? 他们知道,当你直接和马来基层沟通时,他们得到的资讯和他们阅读马来报章、看电视所知道的不一样。那你们(巫统)有改变吗? 我记得第一次在国会以反对党领袖发言时,犹如和聋子对谈。我不认为,他们能了解基层的需求。 70年代缺安全感 时代变要权力分享 曹:你是说,他们无法对基层要求的改变,作出正确的回应? 华:是的。当然,他们的宣言又不一样,那是由专人去想的,好像“一个马来西亚”。我们并不只是以言辞来判断一个领袖,而是从他的政策、行动。你的言辞可能不错,但行动却能正确反映出来。就比如“一个马来西亚”概念,又有多少个巫统后座议员了解呢?你听过他们说的话吗?多么种族主义! 对人民要的,他们有所反应,但却不是人民实质要的。比如政策上,会用这些“透明化”、“公信力”字眼,但招标却没跟着这些规则。谁获得计划?还是同样的人,你们的家庭成员。结果,还是裙带资本主义。 如果你问我,安华自70年代至2012年有否改变?当然,我已有所改变。我在多元种族的槟城长大,但会有一种不安全感,马来人的前景会怎样?教育、贫穷问题又有谁关心? 给我们两星期 曹:今天,我们不仅有种族政党,也有种族非政府组织。这是否象征我国种族关系恶化的一种迹象?为何种族关系没改善呢? 华:这些种族非政府组织都获巫统支持,好像土权组织。如果没有的话,他们怎会在两周内获批准成立?不然,他们怎么敢打破我的车镜,还有在独立广场成群结队殴打年轻学生?我们伊斯兰党、公正党和行动党都谴责这种作为。马华的魏家祥也在今天(21日)谴责他们,他应告诉内政部长、教长才对。 我们(民联)认为,种族关系其实更好了!吉兰丹的玛力勿莱补选时,行动党领袖受邀致词;伊斯兰党领袖受邀到大山脚这个华人城镇演说,而我们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两三个星期前,陈胜尧邀请我和哈迪阿旺到甲洞演讲,99%华人出席的行动党晚宴。我还开玩笑问他说,为什么你都请戴白帽的宗教司出席?吉祥和冠英到吉兰丹的保守穆斯林的传统选区,又有什么问题呢? 给我们个机会,等我们入主布城。这些种族主义的人打人、挑起种族课题,他们必须向新系统妥协。给我们两个星期,整个国家氛围会不一样,这是我的梦想,我们会有个新大马精神。这我很有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