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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fr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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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只怕相思苦》感动~!!意想不到的结局~!!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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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28 PM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在聂府后园最僻静的角落有一座深幽的庭苑忘心居那是聂文超亡妻去世前养病的居所打从她过世之后除了仆人定时去打扫之外也只有聂冬雁会进去这边摸摸那边看看想念娘亲的音容笑貌。

那边本来有个秋千的但坏掉了一手抱着首饰盒一手指指点点聂冬雁领着李慕白往庭苑深处走去。还有那块大石头我娘都会抱着我坐在那儿说故事给我听

尾随在后的秋香则提着一篮糕饼和茶壶聂冬雁准备在这里待上一整天并将所有的事统统告诉李慕白。

我还曾经在那鱼池里抓鱼被我娘骂得半死因为那鱼池里有些地方很深。聂冬雁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牵着李慕白进入一栋精致的小楼里。

哪!就是这儿我娘去世之前我都和娘住在这里。

李慕白稍一打量厅堂内的布置随即赞叹道:岳母定然是位高雅恬然的女人。

那当然!聂冬雁得意地咧开小嘴笑个不停。不然我爹怎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娘偷走。

小姐这要放哪儿?

放到娘房里然后再去拿只鸡和几样菜来对了秋香顺便再拿一壶好酒来姑爷喜欢喝酒。

片刻后聂冬雁与李慕白来到二楼一间纤尘不染清雅脱俗的房间甫踏入便彷佛被一股幽柔沉静的气氲包围住令人恍似身在梦幻中李慕白不由自主地止住脚步。

怎么了?

我是个两手血腥的人只怕会李慕白涩然苦笑。污染了这里。

恰好相反只有你才有资格来到这里因为唯有你才能理解娘的哀伤。将首饰盒放置在梳妆台上后聂冬雁牵着李慕白来到床沿坐下。我还想与你在这儿过一宿呢!

这李慕白犹豫一下。妥吗?

当然妥娘会很高兴的。聂冬雁侧首去凝望着床头的鸳鸯枕。那是娘亲手绣的她一直希望爹能主动来这儿陪她但是爹从来没有在这儿睡过半宿如果你和我能代替娘完成这个心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明白了李慕白颔首并拿来她的柔荑包在掌心中。我们就在这儿过一宿吧!

聂冬雁绽出羞赧的笑然后将视线拉向梳妆台的首饰盒。

其实杏姨并不是坏女人她对我哥哥和姊姊都很好他们要娶老婆或嫁人的时候都是靠她在张罗的因为我爹不喜欢管这种事。她苦笑。她只是讨厌我一个人因为我最像我娘而她又恨死了我娘所以把对娘的恨意全都到我头上来

恨?李慕白低喃。因为她是妾室?

聂冬雁摇头。不杏姨原是爹的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直以为爹会娶她作老婆甚至双方家长都在谈论亲事了没想到爹却先娶了娘回来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么惊怒、失望。

李慕白恍然大悟。在她认为是岳母抢去了她所爱的人。

就是这么一回事。聂冬雁点头道。但她依然不肯死心一直赖在聂府不愿离开百般我爹想着爹能收她作二房也好。可惜爹眼里只有娘一个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直到我出世娘因难产大病一场不但身子变得非常孱弱多病而且她的花容月貌也开始消退

于是岳父失去了对岳母的爱恋转向依然貌美的杏夫人。李慕白接道。

当爹收下杏姨为妾室时娘伤心得独自搬到这里来养病爹也没有阻止。逐渐的爹从三两天来探视娘一回变成三两个月才来一回最后娘绝望了她知道爹再也不可能回心转意

李慕白握紧她的手。所以妳才会跟岳父作对为了岳母?

螓首轻点娘表面上好像看开了聂冬雁幽幽道。但我知道直到最后一刻她仍然期待爹能回头来看她一眼。

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李慕白摇头叹息。岳父真无情。

最可怜的是因为娘身子不好除了把我带在身边养之外爹把哥哥和姊姊三个都交给杏姨带因为如此他们反倒比较亲近杏姨。有时候他们来探望娘我向他们抱怨杏姨来看娘时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他们却反替杏姨责备娘说娘应该感激杏姨替她照顾孩子又替她担下聂府主母的责任不应该忘恩负义地在背后说杏姨的坏话

聂冬雁愤慨地越说越大声。

娘的眼睛都红了他们还一直说怎么也不肯停等他们一离开娘就拚命掉眼泪不管我怎么安慰娘还是掉眼泪我只好也跟着掉眼泪她咬住下唇。那明明是我说的娘根本没吭半声他们却还是怪到娘身上去想也知道是杏姨搞的鬼。

岳母确实令人同情李慕白喃喃道。非但夫婿的爱被抢去连孩子的心也被夺走了。

因为我是娘带大的所以只有我了解娘有多悲伤她对爹始终如一爹却中途变情有时候娘会对我说聂冬雁顿住眼眶红了。如果不是有我在她就算不自杀也早就发疯了因为对她而言爹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心爱的人死了她怎么还活得下去呢?

李慕白探臂将她揽入怀里如同安慰幼儿似的轻轻拍抚着。

嘘别说了或许岳母正看着妳呢!妳不想让她瞧见妳这么伤心吧?来还是让我瞧瞧岳母留给妳的首饰戴在妳身上有多美吧!

带着泪聂冬雁噗哧笑了。你根本不在意女人美不美!

也许是因为我看习惯了吧!李慕白淡然道。

聂冬雁愣了愣。看习惯了?

先母李慕白低喟。她也非常美。

聂冬雁轻轻了一下仰起娇靥。所以司空贤才没有斩草除根因为的美貌使他下不了手?

李慕白颔首。确实如此但对我而言先母为了替先父留下一条血脉忍辱负重地活下来又为了全节自缢而死这才是女人真正的美皮相的美会衰退女人的坚贞至死不渝。

盈盈的水眸眨也不眨地正视他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觉得我很美。聂冬雁誓言般地说。

李慕白深深睇视她片刻而后俯下脸在她芬芳软滑的柔唇上轻轻印上他的唇聂冬雁立刻将两条藕臂缠上他的颈项热情的响应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贴得更紧密两人的呼吸逐渐沉重迫切起来

突然李慕白仓卒的结束这一吻并拉下她的手臂转望门口努力平稳呼吸聂冬雁先是茫然然后她听到爬楼梯的脚步声明白了。

该死的秋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对不起小姐这么迟才回来都是那个三少爷啦!他故意咦?小姐妳干嘛坐在姑爷的上?

喀咚一声某人跌到地上去了。

你们认为呢?聂文超询问的目光依序扫过杏夫人、聂元春、顺娘、聂元夏、聂元宝、聂勇超、聂元鸿和司马青岚。就你们这些天来的观察雁儿确实和那家伙成亲了吗?或者只是诓我们的?

我看他们根本没有成过亲只是来骗那些首饰和绍皮的!杏夫人恨恨道。

没错、没错他们是来骗首饰和貂皮的最好叫他们快点还给娘!既然是亲母子不管杏夫人说什么聂元宝都会附和。

可是他们住在一起!聂元春反驳道。

对么妹没可能作戏作到这种程度。聂元夏投出同意票。

我同意。聂勇超附和。

我也同意。父亲附和聂元鸿也附和。

聂文超点点头。好就算他们确实成亲了那么你们认为这是雁儿自己中意的人或者是雁儿故意随便嫁个人来气我?还是我岳父替她安排的亲事?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故意随便嫁个人来气你的嘛!杏夫人满怀恶意地说。总之她绝不会替聂冬雁说好话。

就是这样!聂元宝马上又附和。

聂元春想了一下。以外公的个他不可能替么妹找那种看上去连根稻草都提不起来的夫婿定然会挑个武功高强的人。

我想么妹自己也不可能喜欢文诌诌的弱男人聂元夏沉吟道。她的子很倔也许她喜欢那种强得能压过她的男人。

我赞同聂元鸿举手同意。么妹不喜欢认输我以为她不可能会喜欢文弱的男人。

这倒是聂勇超颔首。雁儿又倔又好强她必然喜欢强悍的男人。

果然是这样聂文超愤然道。为了气我她竟然随便找个人嫁了。

不我不同意。

聂文超正忙着自怨自艾冷不防冒出一个反对意见所有的目光立刻聚集到聂元春的妻子顺娘身上。

为什么?

以我身为女人对女人的观察么妹对么妹夫的体贴并非作戏她是顶认真的甚至顺娘深思地说。倘若我没有看错我甚至认为她是很努力在讨好久妹夫。

不可能!大家异口同声冲口而出。么妹怎么可能讨好任何人?妳一定是看错了!

可是我的确是这么觉得呀!顺娘小声嘟囔。而且你们没有察觉到吗?么妹对么妹夫说话与对我们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一个是温软柔昵一个是粗声粗气我都以为是两个人呢!

聂元春与聂元夏相觑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确实我们也察觉到了她对我们说话永远是那样凶巴巴的对久妹夫却千般温柔万般顺服真不明白差别为何这么大。

闻言聂文超不由得蹙眉思索片刻再瞥向司马青岚。

贤侄认为呢?

我只有一个疑问司马青岚徐徐环视众人。自从么妹的娘亲去世之后大家可曾见过么妹哭过甚至掉过一滴眼泪?

大家面面相对随即动作一致地猛摇头。

一次也没有!

可是除夕那夜她哭了为何?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个个满脸疑惑--对!为何?

唯有顺娘双眼一亮。因为么妹夫在她身边?

司马青岚点头。我的确是这么认为。

如果确实是这样那么么妹夫对么妹而言应该非常重要只是顺娘困惑地顿了一下。我怎么也看不出来么妹到底中意么妹夫哪一点。

我也看不出来。聂元春喃喃道。

我看是根本没有。聂勇超咕哝。

或许是司马青岚若有所思的低语。李公子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么妹他了解么妹心里在想什么了解么妹渴望什么希望什么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来得透彻。

嗯!也许真是如此也未可知我跟么妹相处时间不多但我总觉得她并不似表面上那么快活她也有她的悲伤这顺娘偷瞟杏夫人一下或许与她的亲娘有关但在这府里似乎没有人愿意提起她的亲娘所以迎上杏夫人恶毒的目光她蓦而噤声垂眼不敢再说下去了。

是了么妹的亲娘我怎么没想到她会想谈谈她亲娘呢?司马青岚懊恼地喃喃自语然后叹了口气再望向聂文超。话说回来世伯我们又是为什么要讨论这些问题?

雁儿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看她做傻事而不顾倘若她确实只是为了气我而随随便便找个人嫁给我看我自然要设法为她解决这桩『麻烦』再让她另行择偶婚配以免误了她的终生。聂文超振振有词地说。这回我会盯着她嫁个真正适宜她的男人。话讲的是冠冕堂皇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所以爹才会严府里上下把么妹已成亲之事传出去因为爹早就打着让么妹另行婚配的主意吗?聂元春哭笑不得地说。就算府里上下下说出去么妹自己早晚也会说出去呀!

毋需担心我早想到这层了聂文超胸有成竹地竖起手来。待元宵一过咱们就暂时搬到天平山别苑去住那儿深幽僻静人烟稀少如此一来任是什么话也传不出去了。换句话说把秘密藏起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聂元春怔了怔继而摇头叹息--爹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其它人则因为甫得知这个最新计划不由得开始低声讨论起来谁要去?谁不去?只司马青岚一人默然无语。

倘若真如聂文超所说那般简单自然是最好。

他并不在意聂冬雁是否已成过亲嫁过人甚至有了孩子都不是问题他对聂冬雁的感情并非这般肤浅自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爱上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七年过去他的心意始终不曾改变过只要能得到心爱的女人他不在乎任何世俗眼光。

怕只怕问题并不是那么单纯而症结就在于

李慕白究竟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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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29 PM |只看该作者
正月里的寒风依然冷冽吹拂着他的黑色发带吹拂着他的黑袍李慕白却似一无所觉地负手伫立于廊桥之上宛如古潭般幽邃的眸子默默凝望着桥下荡漾不息的水纹看上去他是如此的宁静又是如此的安详。

李公子。

这声招呼来得很突压但李慕白并没有被惊吓到徐徐侧过身去他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司马公子。澄澈的瞳眸波纹不惊柔和依然。

司马青岚点了点头然后与他并肩而立。听说你很喜欢上这儿来?

我喜欢梅香。李慕白细声细气地回道。

梅池畔几许梅树亭立柔和清醇的梅香飘逸还有一座小巧雅致的廊桥偌大的聂府内唯有这儿栽有梅树也因此李慕白特别喜欢上这儿来静思。

我也喜欢可惜司马青岚瞟他一眼。么妹并不喜欢。

不李慕白摇头。她不是不喜欢只是怕感伤。

是吗?司马青岚惊讶地道。她告诉你的?

没有但在她第一次带我来这儿时曾不经意地提起岳母在世时她常到这儿来摘梅去给岳母插瓶。李慕白轻轻叹息。而如今梅花依旧香慈竹却已枯她怎能不感伤呢?

司马青岚不默然好半天后他才又慢吞吞地开口。

我也知道当年她常到这儿来摘梅却没想到这么多只以为是她的娘亲喜欢而她不喜欢所以一旦她的娘亲过世她就不用再勉强来摘梅了。

如果不喜欢她会直接说出口在这方面雁雁是很爽直的。

司马青岚不由得再次沉默了好半晌。

究竟是为什么李慕白会比他更了解聂冬雁呢?

李公子倘若可以的话能否请你告诉我你为何会想到要先去祭拜么妹的亲娘呢?是因为她把心事都告诉你了吗?

柔和的眼瞳浮上一抹困惑。司马公子问这

不必管我为何问这个问题请告诉我李公子司马青岚认真地盯住他。她早就把所有的心事全吐露予你知晓了吗?

更疑惑地注视对方片刻后李慕白方始慢条靳理地说:并没有她前两天才将所有的事告知于我在这之前我仅知岳母业已过世而情薄的岳父在三个月后便将杏夫人扶为正室。

那么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司马青岚略显急迫的追问为何能想到那一点?语气中甚至有点质问的味道。

因对方那种尖锐的口气李慕白不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地深深睇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望回池水。

因为她的语气告诉我她心里有份哀伤而这份哀伤是因过世的岳母而来的最重要的是她那份哀伤并非怀念亲人的哀伤而是带有怨怼的哀伤知道这一点再稍微作点推测结论便八九不离十了。

哀伤?怨怼?

但但司马青岚听得傻了。为何你能说得这般轻松而与她相识七年的我反而一点也听不出来?现在他的口气简直像是在抗议了。

因为你从不曾受过伤所以看不见别人的伤口也感受不到别人的伤痛。李慕白叹息似的轻语。而且受创越重的人伤口埋得越深如果你看不见她的伤痕表示她的创伤确实很沉重。

受伤?

我不懂。

这回李慕白仅只瞄他一眼没有再作出任何回答司马青岚正待继续追问眼角一瞥又收回追问的意图并移目望向廊桥尽头只见聂冬雁匆匆行来臂弯上搭着一件厚实的长袄。

算我拜托你好不好慕白不要老是这样一件长袍穿了就出来到处乱晃嘛!一近前来聂冬雁便一边抱怨一边把长袄披在李慕白身上我知道你不冷可是人家看了会冷嘛!用力一扯将前襟拉拢来真的有点生气了。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记得。李慕白低柔的道歉。

真的喔!李慕白点头聂冬雁这才漾出甜的笑容来。好原谅你一次。然后转个眼那好好听的呢呢侬侬嗓音又不见了。司马大哥你也来赏梅?

司马青岚不有点发怔。那迷人的嗓音真是只属于李慕白一个人的吗?

司马大哥?

嗯?司马青岚蓦而回神。是!我也是来赏梅的。

原来大家都喜欢梅花嘛!聂冬雁高兴地说但当她的目光一沾及那几株盛开的悔神情突地又显得有些黯然。记得我娘也是

雁雁。

嗯聂冬雁心不在焉地回眸。什么?

剪几枝梅回去插瓶好吗?李慕白轻轻细细地问。

插瓶?聂冬雁喃喃重复蓦而双眸一亮又精神起来了咦?你也喜欢插瓶吗?好!好!话落即一溜烟不见地跑去拿花剪。

才见她黯然没想到李慕白一句话就把她的魂给叫回来了司马青岚正觉惊异又听得李慕白呼唤他。

司马公子。

李公子?

待会儿雁雁会不停的提到岳母的事因为我对岳母了解不多所以麻烦司马公子能稍微配合一下尽量让她多谈一点说到好的我们就赞叹说到不好的我们就帮她一起骂。李慕白叹息。她闷在心里太久了不出来就永远无法释怀。

闻言司马青岚不觉用古怪的眼神凝住他好片刻后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而且李慕白轻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藉这机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多了解雁雁一些。

司马青岚不语这种话他不好回答。

片刻后聂冬雁忙碌地在那几株梅树问剪枝李慕白与司马青岚则伴随在一旁相互配合着唱双簧。

我好久没插了不过我还记得娘告诉过我这插梅也是有诀窍的

岳母懂得可真多!

那当然还有碍

沁姨好厉害!

嗯哼你现在才知道别看我娘病恹恹的她还是比杏姨厉害多了!

这话我相信。

光是看杏姨布置的大厅就知道杏姨差我娘多少了!

杏姨的品味的确咳咳很差。

对吧、对吧所以说碍

杏夫人实在太过分!

后来三弟竟然

天没想到元宝那么可恶后来呢?

所以我就去把他的

不用猜就可以想象得出他有多惨!

可是他又因此我

他这就叫活该!

我很得意的去告诉娘娘却骂我不该欺负弟弟不过一背过身去娘自个儿还不是在偷笑

半个时辰后聂冬雁愉快地捧着满怀梅枝与李慕白和司马青岚一起离开但走没两步又停住满眼困惑地回眸半晌没动。

雁雁?

我以为我以为来这儿会让我很难过起初也的确是但聂冬雁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的反应。没想到在这儿谈娘的事居然很快乐你知道有些回忆真的很美好并不全是丑陋的

这不是很好吗?李慕白轻柔地说。多回忆美好的往事妳的生命会快乐许多。

聂冬雁静默了会儿然后吁出一口气的确是很好。她低喃并展开一抹足以令丈万男人甘心为她去死的迷人笑容随即继续往前行脚步非常轻快。好了我们该去把梅花插起来了!

秋香呢?

帮我买绣线去了。

妳又替我做衣裳了?那正好帮我绣几朵梅吧!

好阿好告诉你我可是不过功夫跟我娘学过绣梅的哟!

怎么?绣梅不简单吗?

那还用说梅的空灵意韵最难表达这又不是画画深深浅浅几笔就可以画出不同的梅记得当时我娘一再

现在司马青岚开始有点了解李慕白为何能得到聂冬雁的青睐了

李慕白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善解人心和温柔体贴就连他也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个好男人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服气明明他才是那个从小看着聂冬雁长大的人为什么他没做到李慕白能做到的事?

为什么李慕白能够了解聂冬雁心中的悲痛可以设法抒解她的怨怼因而得到她的如花笑靥独享她的温言软语

而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却什么也做不到?

于是生平第一次这位白道中年轻一辈的高手光明坦荡荡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黑暗阴影--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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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0 PM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天平山并不高山多清泉、银杏与奇峰怪石尤其是怪石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狮如虎十万峰石形状灵奇。

尚在远处李慕白即可望见山脚下绿树掩映的别苑和小湖泊背靠青山、面临碧水别苑内建筑依山构建渐进渐高亭台楼阁精巧大方错落有致名为别苑实为山庄。

后面还有一条青石路通往山上过两天我带你上山去看

聂冬雁忙着为李慕白作介绍李慕白始终静静地聆听不插嘴。到后来还是聂冬雁自己先行终止了拉拉杂杂的解说狐疑地望望骑马在前方的父兄再看看后面的马车。

喂!慕白才刚过元宵爹就突然说要住到别苑里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岳父不也解释过了吗?李慕白神情安详泰然自若。是有仇家要来寻仇故而先行避开。

聂冬雁眼一瞇。你信?

李慕白没吭声。

聂冬雁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也不信无论如何你要小心点。

小心什么?李慕白淡淡地问。

小心我爹耍什么小人手段!聂冬雁非常认真地警告他。

李慕白却不当一回事。妳过于大惊小怪了。

我大惊小怪?聂冬雁又气又急呱呱叫得快变成一只老母鸡了。告诉你我爹真的

好好好我小心、我小心不等她呱完李慕白便好脾气地顺从她轻声细语地。我会很小心这样行吗?

新婚夜聂冬雁信誓旦旦的要事事听从夫婿结果依然故我都是他听她的。

不过聂冬雁担心的也没错一迁入别苑内聂文超就决定可以开始审问李慕白了在这僻静的郊外四周渺无人烟就算聂冬雁要抗议要卯起来发飙要咆哮得尽人皆知也不会有人给她知。

李慕白你多少岁数了?

当夜晚膳时分聂文超就发难了。

正在用膳耶!爹你不怕消化不良我怕最

雁雁帮我剥只虾好吗?

聂冬雁立刻明白李慕白的暗示不甘心地瞪眼嘟嘴半天方始不情不愿地放过父亲。

好嘛!

谢谢。李慕白轻言轻语地道谢再转向聂文超。小婿今年二十六。

二十六?聂文超煞有其事地摇摇头。对雁儿而言未免太大了一点。

爱说笑爹挑的那个什么世子都三十好几了!聂冬雁一面剥虾一面嘲讽地咕哝。

聂文超窒了窒旋即装作没听见。家住哪里?

天山。

化外之地雁儿可要辛苦了。

霸王庄还在蛮夷之地呢!聂冬雁又插进来了。

聂文超又窒了一下忍耐地捏捏鼻粱再问。

家里做何营生?

玉石买卖。

买卖?真俗。

司马大哥家里开钱庄岂不更俗?爹以为每个人都像您一样祖上留下来大批田产可以让您闲闲没事坐着等收佃租收到佃租之后刚好拿去吃喝玩乐吗?

我哪里吃喝玩乐了?聂文超再也忍不祝

聂冬雁讥讪地哼了哼。杏姨不就是您玩出来的吗?

杏夫人愀然色变正待破口大骂却被聂文超按了回去深沉的眼注定聂冬雁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雁儿妳当真这么恨我又娶了杏姨?

不我不恨您又娶了杏姨毕竟世间专情男人能有几何?教人意外的聂冬雁否认了。我恨的是您有了杏姨之后就忘了娘您可知道娘每天每天都在盼着您去但娘去世前那四年您只去看过娘三回只因为只因为娘又瘦又睡悴花容月貌已离她远去

聂文超愧疚地别开跟李慕白默然不语。

聂冬雁好不容易愿意面对罪魁祸首尽数吐露出心事并出所有的怨怼这对她而言是好事他不想阻止她。

或许您要辩驳说有让杏姨代您来看娘先不论杏姨根本代替不了您您可知道杏姨来看娘时总是端着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还对娘炫耀说现在睡在爹身边的是她掌握聂府大权的也是她甚至娘的孩子也是她的了所以娘最好对她敬慎一点否则她一个不高兴马上可以把娘赶出聂府去等死!

聂文超面色微变愤然地瞥向杏夫人后者不安的垂下脸。

更过分的是您把哥哥和姊姊交给杏姨去养养得他们忘了亲娘的生身之恩竟敢跑来责备娘忘了杏姨的大恩负了杏姨的大义您知道娘有多痛心吗?

所以聂元春恍然大悟。妳才不准我们进娘的忘心居?

你们有资格进去吗?聂冬雁反问。

聂元春怔愣地回想当年然后惭愧的摇头。不我们没有资格。

李慕白悄悄握住聂冬雁的柔荑依然无言。

这些事他都听她提过了但也就是因为她业已说过一回给他听她才能说出第二回--第一次总是最难说出口的现在只要她能和罪魁祸首把话说开她心中的创伤自然也能慢慢回复。

不爹我不恨您又娶了杏姨我恨的是您对娘太薄情!

聂文超默然片刻忽然起身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点事。语毕即转身离去。

杏夫人恨恨地瞪聂冬雁一眼也随后追去。

反观聂冬雁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真痛快!她说然后笑地招呼大家用膳。怎么了你们?不吃了吗?

她还吃得下?众人面面相戏。

李慕白却是低语舒服多了?

非常多!聂冬雁重重点头。

那就好那么李慕白望着她手上那只快被捏扁的虾。能不能换只虾给我?

嗯?聂冬雁一愣低头。哇这是什么?好恶!

李慕白轻轻咳了一下。听说是妳要吃的虾我的呃可以稍待。

不必待先给你吃好了!



么妹!

匆匆飞掠向厨房的聂冬雁蓦而飘落下来循着声音望去。

司马大哥?

司马青岚微笑着迎上来。这么急上哪儿去?

拿酒。聂冬雁只好改用两条腿走路。我们在天平山顶看太湖拿了吃的却忘了喝的秋香又不会轻功慢得跟蜗牛一样所以我就亲自来拿啰!

这种天气司马青岚两眼往上看。瞧得见太湖吗?

白茫茫一片看得见才有鬼!聂冬雁嗤之以鼻地说。不过慕白反倒喜欢那种气氲远眺四周视野开阔无边无际的蓝天唯有白云其间慕白看了直赞叹然后就开始在那边摇头晃脑的念诗和词我听得脑袋又颤抖又抽筋只好赶紧下来拿酒慕白!一喝了酒就不爱开口。

慕白、慕白、慕白她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个人吗?

么妹。

干嘛?你也要一起去念诗吗?聂冬雁打趣道。

不我只是想问妳司马青岚迟疑一下。我们认识七年了难道妳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或者只因为我是世伯挑上的人妳就彻底否决了我的一切?

聂冬雁突然止住脚步不可思议地望住他怎么你还没对我死心吗?她翻翻白眼再叹口气。好吧!那我就老实告诉你你的条件确实很好这点我承认若是一般姑娘家只要你说句话连考虑都不用她们一定会点得头都掉了可是对我来讲

她上下瞟他两眼。

你很俊美那又如何?我天天看娘又看自己早就看到麻痹了;武学渊博?很抱歉我没见过;满腹经纶?她两手一摊我又不懂当然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但那是为了讨好我我讨厌人家讨好我;最重要的是

两手扠腰仰着下巴她的表情在认真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是司马世伯的独子备受父母宠爱生命一直很顺遂从不曾有过不如意的时候也不曾经历过任何波折所以你无法体会别人的痛苦无法感受别人的悲伤即便我们认识七年你可以说是从小看我到大却始终无法看到我心中的愤怒老是把我当任闹别扭的小孩子来哄来骗

说到这里她轻蔑地哼了哼。

你的体贴是浮面的你的关怀触不着我的心你所有的一切在我眼里是肤浅的、是可笑的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比你更成熟!

司马青岚有点难堪。妳妳不能怪我生命太平稳。

我没有说怪你我只是在告诉你为什么我只能拿你当哥哥一样看待因为你就像我那两个哥哥一样肤浅。聂冬雁耐心地解释。

我相信你也跟他们一样信任杏姨所说的一切从来没有任何怀疑你的眼睛跟他们一样盲目你的心跟他们一样幼稚你以为好言好语的哄我骗我就是对我好说什么我误会杏姨了并不是所有的后娘都不好劝我好好和杏姨相处就会明白杏姨人有多好。 哈那根本是在我的伤口上搓盐巴嘛!

聂冬雁憎厌地瞥他一眼。

说句良心话有时候我真的很厌恶见到你们!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如她所说司马青岚不由得狼狈万分。

李公子才大我两岁他就够成熟?

光是听到人家提起李慕白聂冬雁的眼神就变了温柔而怜惜。

那当然虽然慕白才大你两岁但他的遭遇比我更悲惨千百倍不止他心中有个非常非常大的伤口也许永远都愈合不了我的创伤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所以他一眼就可以看穿我的底细一句话就可以打动我的心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以消弭我的悲痛。这些你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I

可是他司马青岚有些难以置信。看不出来。

所以才让人更心痛!聂冬雁转身继续步向厨房。他把一切都藏在心底深处表面上是那么柔和安详天知道他心里流了多少血。

受创越重的人伤口埋得越深如果你看不见他的伤痕表示他的创伤确实很沉重。

忆起李慕白曾说过的话司马青岚终于了解唯有受过伤的人才讲得出那种感受。可是这样未免太不公平难不成一定要他身受创伤才能打动心爱的人的心吗?

照妳这么说你们不过是在互舔伤口而已呀!

错只有他在抚慰我的伤口我还没有办法碰触到他的伤口。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停步于厨房门外聂冬雁斜睨着他。

也许你不相信但其实他并不喜欢我是我请外公逼他他才不得不和我成亲即使如此他依然是个最温柔的好夫婿虽然没有浓情意没有爱语绵绵但他真心体贴我、关怀我对他我是死心塌地爱得发狂无论爹有什么打算我都不会离开他这话麻烦你转告爹谢啦!

话落她就转身进厨房里去了司马青岚则震惊得一时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李慕白不喜欢她?

而且竟然是她逼李慕白娶她的?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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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2 PM |只看该作者
说是有仇家要上门寻仇所以不得不暂避这自然是借口却没想到借口会变成事实这是聂文超始料所未曾及的结果。

这日聂文超一早便将女儿召唤去郑而重之地宣布他不会再故意挑剔李慕白--反正不管他怎么挑聂冬雁都有办法一一驳回而且驳得他很难看一点也不顾他的面子有多薄死命扒他的灰、刨他的底使他在晚辈面前丢尽脸面。

说要骂回去嘛偏偏不管说什么理亏的都是他身为老爹是他唯一伟大的地方可惜这点好像不怎么管用。

聂府是武林世家身为我聂文超的女婿必然拥有足以保护我女儿的能耐这是我必须坚持的妳要知道聂府上下除了下人之外每个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包括妳娘在内。所以妳去叫他准备好午膳过后爹要好好试试他有多少能力保护妳。

盯着掩不住得意之色的爹爹聂冬雁面无表情半晌不吭声蓦而转身就走也不作任何回答。

别忘了呀!

聂文超洋洋得意的嘱咐追在后面还有聂元春他也跟了上来。

么妹别怪爹有这层顾虑也是不得已要知道人在江湖免不了有仇家若是么妹夫没有能力保护妳爹又怎能放得下心让妳跟他走呢?杏姨说的好毕竟妳是呃

聂元春蓦然噤声因为司马青岚猛然撞了他一下撞得他满头雾水正自疑惑问突然听见聂冬雁嘲讽的冷哼。

果然是杏姨!

那女人就是见不得她好总是满口甜言语的陷害别人这回也是明明知道李慕白不会武功--至少他们都这么认为却故意要爹来试他的武功明摆着就是要好好整一整李慕白。

当然她是不担心李慕白真的会被整但她并不希望让他们知道李慕白会武功因为他的武功太高强爹爹必定会追问他到底是江湖中的哪一位届时她该如何回答?

老实说李慕白就是阎罗谷的恶阎罗?

不行这么一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坚决反对到底!

那么骗他们?

算了吧!李慕白不喜欢说谎骗人一句话还没说完马脚就跑出来好几只了。

唉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到底能怎样?

祈求天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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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

嗯?

妳在想什么?

没在想什么!

那为什么要把我的衫子缝在妳的裙子上面?

呃?猝然回神聂冬雁连忙低头一看耶?怎么会这样?急忙把线拆掉然后对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再抬头李慕白一手捧书两眼盯住她一阵心虚她忙又垂下脑袋装着认真做女红。

雁雁到底怎么了?

没没!

与我有关吗?

真恨她的心思这么容易被他看穿!

叹着气她放下女红抬眼正视他。慕白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谎骗人可是只要一回就好为我说一次谎行不行?即将午时了可恨老天不帮忙半口口水也不肯吐下来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李慕白疑惑地把书本搁回几上。为什么?

聂冬雁暗一咬牙。因为

小姐!!

浑身一阵抖颤聂冬雁不着捂住耳朵扭眼望向房门口天哪!秋香这里没有人跟妳抢嗓门妳不要老是尖叫好不好?她没好气地说。

慌慌张张的顾不得与小姐抬杠秋香一进房就蹲在小姐身边善尽婢女的职责传递八卦消息。

刚刚司马老爷带着司马夫人还有一大群破破烂烂的人来找老爷模样好不凄惨秋香恰好经过便躲在一旁偷听喘一口气再说:但因为隔着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老爷吩咐太少爷立刻回城里去把府里的护院全给叫来还说什么要请帮手也来不及了

聂冬雁不愕然。不会吧!真的有人要来寻仇?

约莫是那群破破烂烂的人里好些都受了重伤呢!秋香拚命点头又紧张又害怕还直抽鼻子。怎么办小姐若是真有人来寻仇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逃命?

没出息兵来将挡水来上掩不就行了还逃什么命!不过聂冬雁蹙起眉沉吟堂堂怀南剑都被追得这么落魄还携家带眷落跑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家这么厉害?随即又展眉欢笑。不过这样一来爹可就没闲工夫找我们的麻烦了!

小姐是说老爷耍 姑爷呜!

使力捂住秋香的嘴聂冬雁对着李慕白嘿嘿嘿假笑没事!没事!再放开秋香朝她拚命使眼色。现在苑里肯定忙得很如果我们不自己找吃的就没得吃了还不快去抢点午膳来若是饿着了姑爷小心我扒妳的皮煎妳的来给姑爷吃!

秋香立刻会意。是秋香这就去抢不着也会偷不过外头乱得很秋香八成会被叫去帮忙恐怕得晚一些时候才能抢到食物。

没关系有就行了。

秋香一出去李慕白便轻轻细细地开了口。雁雁

!慕白聂冬雁早就料到了他一叫她的名字她立刻飞身过去占据他的再搂上他的脖子羞答答地凑上。人家想要

这女人真是急慌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挡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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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2 PM |只看该作者
聂文超说来不及请帮手这话倒真给那张乌鸦嘴说中了才隔一天对方就追上门来而且还是-大清早天刚亮的时候大家还卷着厚棉被困在被窝里作美梦冷不防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空而至顿时骇得众人分别跌下床去然后才是当当当的警锣响--慢了好几步。

秋香是爬上楼的--用四只脚再爬到小姐的闺房。

小小协小姐那那那那话儿来了好好好好恐怖的叫声咱咱咱咱们该逃逃逃逃命了吧

闻言正在服侍夫婿穿衣的聂冬雁抽空转眼过去往下一瞥地上居然爬着一只缩头乌龟不由得白眼一翻。

真是不象话耶!秋香亏妳还是武林世家的婢女小小几声惨叫就吓得妳屁滚尿流还真用爬的!算了妳还是回房去躲被窝里吧!要不躲后山去也行这里不用妳伺候了。

那那那那怎么行!秋香立刻勇敢地攀着门框爬起来再抖着两腿过去要伺候聂冬雁更衣。小小协小姐上哪儿秋秋秋秋香就上哪儿横横横横竖命就这一条给给给给了小姐也就是了!

还真是慷慨悲壮视死如归!聂冬雁喃喃道然后拉紧了自己的长裤因为秋香一过来就差点把她的裤子扯下去。不过拜托妳我是要穿不是要脱好不好?

由于乌龟老是扯后腿聂冬雁三人是最后一批到达庄苑前的空地不那已不能算是空地早被几十个捉对儿拚斗的人挤满了杏夫人与聂元宝领着十几个护院守住庄苑口表情都不是普通的凝重。

聂冬雁拉着李慕白只看了片刻当即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脸色都那么难看。

天爷他们是谁居然连爹、二叔和司马叔叔都拚不过?

三魔中的阴花魔和阳天魔以及回魂府的府主断魂勾夏凌生副府主离魂刀沙百练。在这种紧急时刻杏夫人也顾不得和聂冬雁的私怨。

是他们四个?聂冬雁惊呼。可是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谁也没想到阴阳双魔竟然是夏凌生和沙百练的师父。看得出杏夫人很想出去帮忙--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庄苑里还有司马毅那个不懂武功的夫人以及受伤的人她不能不守在这里。

但但爹究竟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不是妳爹是司马夫人那边的问题她弟弟无意中杀了夏凌生的儿子对方自然要追杀过来。

也就是说聂冬雁吞了口唾沫。这事无法善了?

除非把司马夫人的弟弟交出去。

那么虽然已看得出结果大概会如何聂冬雁仍忍不住问:我们打得赢吗?

妳说呢?

不用说九成九是没希望聂府护院死的只剩下两个除了司马毅之外司马青岚和聂文超、聂勇超、聂元春、聂元夏都受伤了而对方却只伤了沙百练一个带来的人手还剩一半再打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快去两个人把太少爷和司马少爷扶回来包扎伤口否则不用人家杀了他们他们就会先失血过多而死了!眼见打斗场中情况越来越不利杏夫人当机立断迅速吩咐人去带回聂元春和司马青岚。

雁儿、宝儿这儿交给你们我得下去帮忙不然你爹会她咬了咬牙旋即带着其它四位护院飞身加入战常

小小协小姐我们是不是该逃秋香惊恐地直颤抖。

闭嘴!聂冬雁怒喝回身揪住车慕白的衣袖两眼央求地瞅住他。慕白拜托你帮帮他们吧!在这种紧急状况下李慕白是现成的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救星。

李慕白淡淡瞟她一眼。不。

不要这样嘛稍微伸伸手就可以了啦!

雁雁妳知道我是不帮助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不是任何人!

李慕白依然摇头。不。

慕白不要这样求求你啦!聂冬雁更是低声下气仰着娇靥苦着脸就差没跪下来。帮一下下就好了嘛!

任何人我都不帮。

那我给你跪停住聂冬雁脸更苦了她根本跪不下去。好诈喔!居然不给人家跪。

就算妳跪下我也不会帮。

慕白求求你啦

她在这边越求越可怜一旁的秋香以及坐在那边地上让人家包扎伤口的聂元春与司马青岚则满怀疑惑地面面相觑。

她干嘛求一个不懂武功的读书人?要他拿书去砸人吗?

小小协小姐妳妳妳妳干嘛求姑爷他他他他又不会武功!

么妹妳别太无理李公子也无能为力呀!

对!么妹妹夫又不是

你们统统闭嘴!聂冬雁头也不回地吼过去再继续可怜兮兮地摇着李慕白的手。慕白帮一下下就好了啦!好啦、好啦!

柔和的瞳眸移向聂元春李慕白歉然的摇头。不。

眼角瞥见场中的情况益发紧急了慕白求求你啦!聂冬雁不由得更焦急地拚命扯他的衣袖。

不。

再瞟一眼场中聂冬雁终于死心了她没有时间再哀求李慕白场中的人更危急了。好吧!那我自己去帮。她并没有生气--她能理解他的坚持只想着说既然他不帮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帮于是拔剑 便朝场中飞身而去。

见状聂元春不由得脱口狂呼么妹不要去!妳帮不上忙旋即又见李慕白居然也负手慢吞吞地步向场中而去更是气急败坏。天哪!么妹夫你更不能去那儿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个险字要出口未出口的那一瞬间聂元春的瞳孔内突然失去李慕白的影像他不愣了一下下一刻骤然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厉嚎叫传入所有人耳际宛如一把钢刀猛地刺入人们的心腔骇得双方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收手后退。

当然聂冬雁也停住了因为惨嚎声就在她左近是那两个扑向她而来的敌人但她才刚举起剑来那两个人便争先发出那种非人的叫声踉跄后退倒下。

胸前各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同样少了一颗心。

她缓缓转身向后李慕白静静地伫立在眼前两手各捧着一颗心眼神柔和表情安详。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地呆立着每双盯住李慕白的眼更都充满了颤栗与惊骇无法移开视线地看着他噗噗两下掐烂两颗心就好像掐烂两颗软柿子一样随意。

没有人出得了声包括聂冬雁就算她早已看过这种情景照样骇异得说不出话来。

她永远也无法习惯这种恐怖的景象。

良久良久

恶恶阎罗?阳天魔语音闇哑地吶吶道不是肯定句而是疑问句因为他希望对方能否认。

李慕白没有否认。

但他也没有承认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阳天魔目光清澈祥和秀气的五官既不见凶残也不显粗暴彷佛他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甲。

无辜个鬼!

不用他承认天下间会用那种手法杀人的只有一个人。

恶阎罗你阳天魔困难地咽了口唾沫。要插手管这件事?

轻轻叹了口气不李慕白终于开口了细声细气的比从未见过男人的姑娘家更腼腆我向来不管闲事现在也不打算改变主意除非他双眸徐徐转注聂冬雁眼神透着无奈。你们要伤害我的妻子否则我并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纠纷。

你的妻子?阳天魔也跟着转望聂冬雁。她跟聂府是什么关系?

李慕白又不吭声了回答他的是聂冬雁。

他她指指聂文超。是我爹。

阳天魔与聂文超对视片刻神色数变显见他的心已开始动摇了。然后他回过头去望住夏凌生。

还要再打下去吗?

夏凌生双眼仍紧盯住李慕白脸紧绷心田之中有一片汹涌的浪潮在翻腾这片浪潮包含了惊惧、愤怒以及不甘。

若是任何其它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坚持要继续打下去但眼前的不是任何其它人是恶阎罗是江湖上传言最最残暴恶毒的煞星于是往昔所听到一些有关恶阎罗的传闻闪电般一件件飞掠过他的脑海那些传闻没有一桩不是血淋淋的没有一件不是令人心胆俱裂的一想到要面对这种煞星他便不可抑止地感到一股颤栗自心底升起。

他万分不想与这个煞星敌对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马上转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但是他更不愿意放弃儿子的仇还有个人的尊严与声誉。

师父您和师母两个也敌不过他一个人吗?

阳天魔明白了于是他的视线方始移至阴花魔身上两人便不分先后地扑向李慕白毫无征兆突兀又急厉是全场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既然预料不到自然也无从闪躲起。

但李慕白不是任何人只见他不慌下忙地轻轻一晃身那两人自认至少有一人可击中目标的发难便全告落空。

然后全场又开始动了起来。

但此刻的状况与之前恰好相反少了阴阳双魔聂文超这边可以说是轻松应付、游刃有余司马毅与聂文超对付回魂府正副府主其它人可以专心应付回魂府三十几个人手。

至于阴阳双魔他们异常谨慎而小心地和李慕白激战着但是没多久他们便惊骇地发现两人倾尽全力仍无法占到丝毫上风看上去那样秀秀气气的李慕白彷佛戴了面具的活阎罗既辛辣又狂厉更悍野一片片兜天盖地的爪影宛如魔鬼的狞笑既凶又猛更狠。

但最令人心惊又愤怒的是李慕白竟然还有余力抽身出去挖出别人的心再及时转回来继续和他们对战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阻止的能力。

因此所有被聂冬雁找上的人都会立刻避开因为一旦和她对上还没来得及动手下一瞬间他们便会发现自己的心不见了。

他们宁愿英勇的战死。

最后聂冬雁这边的人啼笑皆非地发现他们竟然找不到半个对手大家都凉凉的站在一旁观看三十几个人一起围攻李慕白而李慕白则像是来自幽冥的鬼魂般飘忽着一抹蒙胧的影子悠然穿梭在凌厉的围击之中。

二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

四个人

再过片刻--

老天沙百练的心也被挖去了!聂勇超窒息般地喃喃道。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呀?

聂元夏两眼越睁越大忽地喉头咕咚一声夏凌生也没了!他颤栗地说。

雁儿。

爹?

妳聂文超瞥向聂冬雁。早知他是恶阎罗?

聂冬雁耸耸肩。知道!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

妳聂文超正待怒骂忽又吞回去同所有人一样心惊胆战地目注场中已停下所有动作的三人背脊发寒、心头冒冷汗。

李慕白左右两手各插在阴阳双魔心口处那两人则低头怔愣地看着自己胸口好像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李慕白双手一收那两人颠覆了一下同时抬眼瞪住李慕白片刻后两人笔直地往后倒不分先后。

夫妻俩到死仍是一条心。

看也不看一眼李慕白慢条斯理地掐爆了最后两颗心神情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宁静柔和然后他徐徐行向庄苑前的湖畔就着湖水洗净两手褪下黑色儒袍后再转回来他一接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后好几步噤若寒蝉。

除了聂冬雁。

李慕白一靠近她她就开始抱怨。天哪真的很恐怖耶!慕白你就不能换种方式吗?譬如一把勒死、一拳打死、一事劈死、一剑刺死、一刀砍死!对了干脆扔进湖里淹死不更省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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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3 PM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秋香小姐呢?

李慕白的嗓音仍是那样轻那样柔比微风飘过更静幽但正在擦桌拭椅的秋香却彷佛被雷殛似的骇了一大跳摔破花瓶翻倒椅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两眼惊吓地瞪着他。

姑姑姑姑爷!

李慕白轻轻叹息更细柔地再问了一次小姐呢?

咕咚一声秋香用力吞下梗在喉头的口水再抖着两片唇开口。

老老老老爷叫叫叫叫小姐去去去去说说说说话。

岳父叫她去说话?李慕白想了一下。那么她回来之后麻烦妳告诉她我到山顶上去了。

秋香拚命点头只希望他快快走人。

一刻钟后李慕白负手伫立于天平山山顶静静眺望太湖。

李公子。

李慕白动也不动。司马公子伤好多了吗?

好多了谢谢。司马青岚仔细端详他仍然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温和秀气的文弱男人就是武林中人人闻之色变的恶阎罗。李公子能否告诉我为何你要娶么妹?么妹说道是她逼你娶她但我相信这世上应该没有任何人逼迫得了你所以为何?

李慕白微哂。司马公子以为呢?I

司马青岚犹豫一下。为了么妹的花容月貌?

李慕白侧过眼来注视他不答反问那么司马公子你呢?你又为何独独钟情于雁雁?

这个司马青岚有点尴尬地别开目光。我是咳咳一见钟情。

是吗?李慕白移开视线依然凝望着太湖。换言之司马公子才是钟情于雁雁的花容月貌的人?

司马青岚窒了窒。

也不是这么说我们相识七年越加了解她我也就更加喜爱她。

你了解她?

司马青岚又窒了一下继而喟叹我以为了解她其实并不。他无奈地坦诚。我想要了解她可能不太容易。李慕白的语气始终那么温和但每一句话都尖锐得令他招架无力。

其实雁雁相当单纯并不难了解。李慕白淡淡道。

听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司马青岚不怒气上涌。

那么你呢?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娶她?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慕白才轻轻地说:老实说初识时我是很讨厌她的任、刁蛮又无理一个女人再如何美若天仙若是情不好我也不觉得她美。但慢慢的我了解到她那些令人厌恶的表现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同时也是在郁积心中的怨怒我便不再讨厌她了因为我能理解

他轻叹。怨恨的人倘若是任何其它人我可以使出任何手段来报复但若是自己的父亲我能如何?是的我能理解她的愤怒还有无奈她根本无法替她娘亲报仇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岳父作对但相对的这也苦了她自己

一抹怜惜掠过他的眼瞳。

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的父亲作对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只因为她无法忘怀她娘亲所受的苦。

他真的了解!

司马青岚怔愣地看着他既钦服又嫉护。之后呢?

之后?李慕白又沉默了好半天后当他再度开口时话题已转变。司马公子不怕我吗?

司马青岚静了一下。坦白说还是有点怕。

李慕白颔首。起码司马公子不像其它人那么害怕自那天而后所有人远远见到我就逃开只有你敢主动接近我。

这你不能怪他们你的杀人手法实在太残酷任谁见了都会害伯。司马青岚苦笑。不过说实话直至此刻为止我依然很难相信江湖上传言的恶阎罗就是李公子你想象中恶阎罗应该是个面目狰狞、言语凶恶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像你这样清秀儒雅的文弱公子没亲眼见到你杀人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我并没有怪任何人。李慕白轻语。

司马青岚又注视他片刻突然问:你肯放过么妹吗?

放过?李慕白回过眸来。是岳父要司马公子来问我的吗?

司马青岚迟疑一下。不瞒你说是的。

因为我不是司马公子你或者因为我是恶阎罗?

因为你是恶阎罗你应该知道聂府是白道世家行的是侠义之道走的是仁恕宽厚之路容不得和江湖上最棘手无情的煞星牵扯在一起。更何况在那天亲眼见识过你的杀人手段之后谁敢保证你不会司马青岚顿了顿。呃一时狂心大发错手杀了么妹。

李慕白并没有生气反倒很认真地点头同意。

确实岳父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司马青岚神情一振。那么你的回答是

李慕白双眸发出柔和的光芒表情更是温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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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

对于父亲的说词和劝告聂冬雁想都不想神情震怒地断然加以拒绝异常坚定又执拗。

什么叫白道什么叫黑道?全都是放屁难道杀人手段狠一点就算黑道而白道就可以顶着招牌挂羊头卖狗?

我什么时候挂羊头卖狗了?聂文超忿然驳斥。

没有吗?聂冬雁冷笑。您的忘可真大呀!爹真老糊涂了吗?不过四天而已您就忘了是谁救了聂府上下还有司马世伯一家人的命吗?人家救了我们两大家子人不思报答人家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乱喷口水猛批人家是黑道不承认人家是女婿请问这叫不叫忘恩负义?

这这聂文超表情难堪地窒祝我我并没有忘爹咳咳爹自当有所回报这个妳不用管。总之他不仅杀人手段残酷而且黑白不分掳掠无所不尽其极

对于这一点我不想作任何辩解无论我怎么说只要他杀的人里包括白道中人你们就听不进任何解释。我只有一句话聂冬雁傲然扬起下巴。那些人都该杀!

雁儿哪!一旁的杏夫人突然插进嘴来倒是一副深切关心的模样不过聂冬雁一点也不信她。妳是很聪明的不要因为喜欢他便也是非不分地听信他所有言语呀!

聂冬雁冷冷一哼。我又不是爹好色又耳根子软只要枕边那个依然貌美的女人随便说两句甜言语他就可以不顾病弱的元配任由她去自生自灭看也不看一眼!

杏夫人来不及翻脸聂文超便已跳起来拍桌怒骂。

雁儿妳太过分了别忘了我们是妳的长辈!

怎么?现在我连实话都说不得了吗?聂冬雁昂然不惧。还是我哪里说错了?就在府里头连大门都不必出四年却只去看过娘三回你敢说你有情有义?或者是我误会杏姨她根本没说什么而是爹自己太无情自己决定不去探视娘的?

张着大嘴聂文超辩不出话来无论是正反两面的答案他都不能承认只能站在那里气死自己。追根究柢错只错在

他确实是个好色贪欢的男人。

么妹不管如何事情都过去了一侧聂元春想打圆常妳也不必一再旧事重提徒增不快

猛然转首过去你的意思是说聂冬雁面无表情地睨视着他。我可以杀了你老婆然后说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也不必追究太多是不是?

两句话就堵住他的嘴聂元春只好苦笑着缩回去。

么妹妳要杀我没关系顺娘倒是最心平气和立场也最中立的人。但现在我们说的是妹夫姑且不论他是好人或坏人以他的狼藉声名聂府确实不宜与他有所牵连妳不能太自私应该为聂府上下所有人着想!

为什么不能?嘲讽的眼神横着扫过去。聂府上下每个人包括大嫂妳在内大家明明都这么自私为什么还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单只要我一个不自私地为大家着想?

顺娘张嘴想辩驳什么忽又收回去徐徐环视偏厅内所有人而后若有所悟地低下头去也不吭声了。

好不提过去的事也不论声名好坏么妹聂勇超严肃地看着聂冬雁。

妳能保证他不会一时毛起来连我们也杀了吗?

倾斜着螓首二叔看他会吗?聂冬雁反问回去。

是不像会聂勇超老实道。但是以他在江湖上的传言加上我们亲眼所见他确实是杀人不眨眼连眉头也下皱一下妳不能怪我们担心要知道如果他真想要杀我们我们谁也逃不过。

这个二叔不用担心聂冬雁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已经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动手伤害我的亲人。

妳相信他?

他没有必要哄我不是吗?

聂勇超认真想了一下。是没必要。

那二叔还有什么好说的?

聂勇超耸耸肩没话说了。

好吧!聂文超揉揉太阳。那么妳能够劝他退出江湖让恶阎罗从此消失吗?

这回换聂冬雁非常认真地思索片刻。

我不确定能不能说服他。

那妳现在就去劝劝看吧!

聂冬雁并没有马上离去她拧眉注视聂文超好一会儿。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了吗?

没错无论如何聂府绝不能和阎罗谷牵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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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4 PM |只看该作者
午后窗外飘起蒙蒙的雨丝彷佛珍珠水帘落在那一片绿教那碧叶深垂泪痕斑斑倾诉着恍惚的幽愁淅沥沥地

大功告成!咬断线头聂冬雁将针线放回针线包里再欢喜地了一会儿甫完成的女红成品然后望向窗畔的李慕白深思地凝住他半晌。慕白你有没有考虑过退出江湖?

暂时没有心神专注于书本上的李慕白漫下经心地回道。七位师父在收下我们七个徒弟之后方始退出江湖我们同样也得在找到七位传人之后才能退出江湖。

原来如此那么聂冬雁悄悄走到他身边蹲下。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视线自书本移至那张美得令人心痛的娇靥上李慕白深深凝视她片刻。

妳真愿意跟我走?即便是到武林中人人深痛恶绝的阎罗谷?

愿意聂冬雁的语气坚定不移神情更是真挚。即便是下地狱!

揭下书本探臂将她环入自己怀中我不会辜负妳的。他呢喃。

明儿早上我们先溜回聂府去拿回我娘的首饰盒再赶回来免得我爹他们起疑她仰超娇靥征求他的同意。然后晚上趁夜走?

李慕白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再柔声同意好。

还有这个将甫做好的女红呈现在他眼前聂冬雁绽开一朵美丽得出奇的笑靥温柔、深情还有一丝俏皮的慧黠。我还是不习惯你那种杀人手法所以

她一面解释一面把东西套上他双腕。以后你要用那种方式杀人的时候势必要先把这个取下来才不会弄脏它们如此一来搞不好你会考虑换个杀人方式也说不定。

凝望着缚在双腕上的黑色护腕上面异常精致地绣着朵朵空灵的白梅淡雅、飘逸若是沾上了鲜血的确会令人扼腕不已李慕白不微勾起一抹笑。

妳这么确定我在杀人之前一定会取下它?

会!聂冬雁非常肯定地点了一下螓首。虽然你并不喜欢我但你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会伤害我的事你绝不会做。

闻言李慕白欲言又止地微启唇瓣犹豫了下最后仍是什么都没说。

小姐

聂冬雁闻声回眸旋即兴匆匆地跳起来迎上捧着茶盘的秋香后者迟疑地站在房门外不晓得能不能进来。

秋香送茶来

刚好秋香省得我去找妳。

秋香怯怯地朝李慕白飞快地瞟去一眼。呃小姐找秋香什么事?

快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咱们明儿夜里就要离开啦!

离开?跟跟姑爷?

废话不跟他跟谁?

铿锵一声茶盘坠地秋香整张脸瞬间因惊恐过度而变形。

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道杀星一起走?

小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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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雨暂歇黑得像丝绒一样滑腻的星空闪烁着满天亮晶晶的钻石不知名的虫儿轻轻吟唱着安详的催眠曲温柔地安抚着熟睡的人们。

庄苑内所有的人都睡了。

除了聂文超的厢房内那儿正有一场紧急讨论在进行当中十个人坐满了屋内每个人脸色都不是普通的凝重。

他们明儿夜里就要走了秋香说的?聂文超低吼。

是爹秋香是这么说的顺娘颔首。她吓坏了所以赶紧跑来跟我说因为她不想跟妹夫一块儿离开也不希望么妹跟妹夫一块儿离开她是么妹的心腹丫鬟我相信这事应该不假。

真该死那丫头又想胡来了!聂文超气急败坏地咆哮。她怎么不明白我都是为她好呀!

可是顺娘踌躇着。既然是么妹自个儿喜欢的人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吗?

聂文超叹了口气顺娘现在已经不是这么单纯的问题就算我愿意睁一眼闭一眼但他无奈地摇摇头。之前还可以现在却已是万万不能了。

为什么?

聂文超瞥向司马毅司马毅探怀取出一封信函。

半个多月前怒阎罗毫无原由的一掌劈死华山派掌门的师伯八手罗汉华山派掌门一怒之下当即散发侠义帖给同道各门派广邀白道同盟征讨阎罗谷决议要一举剿灭阎罗谷七阎罗即便不是阎罗谷的人只要与阎罗谷牵扯上关系的亦不放过斩草就要除根

司马毅话说到这里聂文超也掏出另一封信函。

今儿晌午我们俩都收到了侠义帖换言之除非我们打算成为白道同盟征讨对象之一否则绝不能和阎罗谷牵扯上任何关系这样妳可明白了?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除了杏夫人和聂勇超之外其它人听得目瞪口呆满心震撼这时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但但妹夫对我们有恩呀!难道我们

春儿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冷冷地杏夫人截断聂元春的抗议恶阎罗对我们并没有任何恩!

聂元春愣了愣。没没有?

当然没有杏夫人脸上没一丝表情。忘了吗?那天他所说的他根本没打算插手管闲事也就是说他没打算救我们所以我们并没有被他救他要救的是自己的妻子是雁儿被他救了明白吗?

不要说聂元春其它人也都听呆了。

可可是今儿早上爹还说

你爹胡涂了!杏夫人瞥丈夫一眼。但经我一提醒他也想明白了。

爹聂元春不可思议地望定父亲。想明白了?

在儿子错愕带指责的目光中聂文超有点不安但仍强硬地摆出父亲的架式。

没错经你杏姨一提醒爹就想明白了恶阎罗并非要救我们他要救的是他的妻子而又那么『恰好』要找他妻子麻烦的对头与我们相同这仅是一个巧合只不过如此而已所以我们不欠他任何恩情。

对于这种硬拗的歪理聂元春呆怔地张着嘴全然说不出话来而另一侧司马青岚同样难以置信。

爹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你也这么认为?

司马毅犹豫一下脸皮有点僵硬。青儿难道你打算让我们两家人为阎罗谷陪葬吗?

我们可以对华山派掌门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司马毅语气沉重地道。说我们和恶阎罗有这层关系在所以我们不得已要帮着阎罗谷来对抗白道吗?

司马青岚窒了一下。我们我们可以保持中立。

司马毅叹息。青儿你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难道不明白当黑道与白道正面起冲突之时并无中立这种立场让你选择?

但但是

贤侄听杏姨一言如何?杏夫人又插进来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片刻杏夫人很快就看出在场的人里头脑筋只有一条纹路的聂勇超、聂元鸿和聂元夏都很容易说服聂元宝更不会有问题老娘说什么他就是什么顺娘则是依着夫婿的意思最难以说服的就是聂元春和司马青岚。

聂元春不再如同幼时那般好哄好骗现在他会认真为妹妹着想但反过来说这一点正是可以利用的。

至于司马青岚这人是个标准的正派人物但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聂冬雁她看得出来司马青岚仍未对聂冬雁死心为了聂冬雁他也会暂时撇开良心一旦撇开良心什么话都好说了。

杏姨?

千不管万不管你起码该为雁儿想想就算我们愿意保持中立但雁儿呢?她肯吗?不她定然不肯结果她会连同恶阎罗一起被白道的人歼灭这点你可曾考虑到?

果如她所料一提到聂冬雁司马青岚的表情立刻变了。

么妹?他很明显的迟疑了。

没错为了雁儿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雁儿继续和恶阎罗在一起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这点想来你应该会赞同吧?询问的眼神转注聂元春。还有春儿你也应该不反对吧?

聂元春皱眉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而司马青岚见他点头犹豫一下也点头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杏夫人慢条斯理地环视众人。为了咱们两家人的安全更为了雁儿的将来我们不仅要和恶阎罗撇清关系更必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众人相觑一眼。

什么事?

杏夫人突然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就像一个阴毒的女巫。

我们必须

因为聂冬雁的娘亲她整整有十年时间陷在痛苦、妒恨、怨怼与自我折磨的地狱中这些她全都要从聂冬雁身上找回来一丝不漏还要利上加利。

她要那个女人在阴曹地府中也要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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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床聂冬雁伺候李慕白穿妥衣裳后照例先亲手替夫婿倒杯热茶再自去梳洗更衣之后两人才一同用早膳。

这日也没什么不同李慕白端坐窗前闲适地端着茶吹开飘在茶面上的茶梗一面注视着已换妥衣裳正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妻子一面漫不经心地徐徐进了口茶

霍地甫入喉的茶水又倒喷而出聂冬雁愕然回眸。

怎么?茶太烫口?

李慕白低眸凝视着手中的茶表情僵硬这茶谁泡的?语声也有些闇哑。

一向都是秋香泡的呀!拿一条与衣裙同色的发带将满头乌黑丰润的长发束好后聂冬雁一边戴上一对雅致的珍珠耳坠子--李慕白送她的一边朝他这边打量。不够香吗?会不会是她忘了冲第二泡?你知道这种茶一定要第二泡才会出味。

缓缓地李慕白将视线拉抬上来古怪地盯住她盯得聂冬雁开始不安起来戴好耳坠子后立刻起身过去。

真的那么难喝吗?她拿过去茶杯我喝喝看。茶沿就口欲喝。

冷不防地李慕白一掌拍掉茶杯聂冬雁呆了呆尚未反应过来李慕白业已环住她的腰际飞身破窗而出但方始见到灰蓝的天空迎面三道凌厉的劲风便扑击而至李慕白倏然侧旋而下落地略显颠踬。

怎怎么了

回目急视眼见居楼前围着十人个个劲装打扮手持武器各自占据了最利于出手搏杀的位置聂冬雁心中当即有所颖悟霎时间她宛如掉入冰窖内全身都冷透了但她依然不愿相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粉颊微微抽搐着她连连摇头。

聂文超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戒慎地盯住李慕白。

恶阎罗不必再费事抵抗了我想你该听过唐门的千魂绝只一沾喉一般人至多三个时辰便封喉毙命习武之人或可支撑三天内功再深厚亦不会超过十三天你再抵抗也是无用终究是死路一条看在雁儿的份上只要你束手就缚我们会给你个痛快

不!双目泪光莹莹聂冬雁尖锐的泣呼悲愤、狂怒。为什么?为什么?他救过你们呀!

不他没有救我们聂文超冷漠平板地说。他救的是妳不是我们。

什么?你你竟然聂冬雁难以置信地再度猛摇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们是为妳好雁儿聂文超脸容更冷硬。华山派掌门已发下侠义帖广邀武林同道共同征讨阎罗谷以及与阎罗谷有关系的人倘若妳继续跟他在一起必然没有活路可走而我们两家人也都会被牵累为了切断与阎罗谷的关系更为了避免他说出与我们之间的牵扯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牺牲救命恩人来保全他们自己?

终于聂冬雁相信了眼前的事实愤怒的目光徐缓地扫过眼前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除了杏夫人和聂元宝每一个被她扫视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别开眼不安地望向他处。

最后视线回到她的亲爹脸上憎恨又懊悔的盯视着她咬着牙齿全身血脉偾张一肚子狂焰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蓦而她放声高亢的大笑侠义?侠义?这就是所谓白道的侠义?笑声充满了嘲讽与轻蔑。慕白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需要帮助的人只有忘恩负义的畜生伸手救了只会被反咬一口就像你们你们是畜生忘恩负义的畜生没良心、没人的畜生!我错了!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竟然要他出手救你们这些根本不值得救的畜生以至于今日他反被你们这些畜生陷害!

么妹我们聂元春不安地试图解释。

住口!聂冬雁怒吼。别叫我我不认识你你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们统统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畜生我不认识你们!

聂文超霍然沉下脸去。雁儿我是妳亲爹妳竟敢

亲爹?我呸!聂冬雁下眉地吐了一口痰在他身上。我没有像你这种无仁无义又没良心的亲爹他死了他早就死了在他爬到另一个女人身上找快活时就死了!

刻薄的言词轻蔑的语句聂文超听的不由得勃然大怒。

妳这逆女我要打话才刚说到这里蓦然眼前一花他忙眨眼再看骇然发现李慕白业已抱着聂冬雁射出十丈之外不气急败坏地失声大吼快呀!还不快截住他别让他给跑了!

一群人先后急驰而去拚了老命追赶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若是放虎归山往后麻烦可就大了!

天际一声闷雷猝然响起雨又开始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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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6 PM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黑压压的乌云层层堆积在空中既沉又重风萧瑟的吹拂着越吹越狂连串的雷鸣后绵绵细细的雨丝蓦然转成倾盆大雨又急又猛彷佛老天爷在嚎啕大哭溪河急速的奔流悲凉的呜咽着。

蓦地白茫茫的雨雾中冒出一条黑漆漆的身形如飞鸿般越空掠至却在溪河傍一个踉跄跌倒。

慕白、慕白你怎么了?我扶你快他们快追来了

不喘着气李慕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不是要带妳逃走我

为什么不逃?难道真的要乖乖任由他们杀吗?聂冬雁慌张气急地大叫。

李慕白轻轻摇头。听我说雁雁我并不是要带妳逃走我是要告诉妳一件事

凝视他片刻聂冬雁忽地跪在他身前不急了。

我明白了慕白千魂绝是没有解药的所以再逃也没用是吗?不过你放心我会跟着你的无论你到哪里去我都会跟着你的你前脚走后脚我就会跟着来绝不会让你久等。

李慕白怜惜地抚挲那张深情的美丽娇靥深深叹息。

不雁雁如果我死了妳绝不能跟着我

静了一下为什么?聂冬雁面色剧变?然拔尖嗓门抗议。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我不管什么我都能听你的单就这一件说什么我都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你作鬼我也要作鬼你阻止不了

李慕白捂住她的嘴深刻而沉重地凝住她。雁雁妳怀孕了。

聂冬雁一震想也没想脱口便否认胡说我才没

我知道妳自己没有察觉妳忙着想妳娘的怨忙着和妳爹作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三个月没来月信他提醒她仍是那么柔柔细细的语气。

聂冬雁半张着嘴果然。

雁雁李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李慕白凄然道我求妳为了李家的血脉妳必须活下去

娇躯抖了抖不!聂冬雁失声大叫愤怒又痛苦。你怎么可以要求我做这种事怎么可以!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要我活在没有你的人世间我不要!不要!没有你的人世问我活不下去活活不下去呀

她猝然趴上他胸前嚎啕大哭。

我不要!不要这样要求我碍

双臂紧搂着怀中的妻子耳际是妻子哀戚的痛哭声李慕白仰着秀气的面庞任由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脸上心弦在颤栗躯体在抖索脸颊因矛盾的挣扎而不住抽搐着。

片刻后他闭上眼牙根一咬狼下心粗声说:妳必须为李家的血脉活下去!

不我不

妳要让我死不瞑目吗?

哭声骤止聂冬雁猛然仰起涕泗滂沱的脸娇靥上竟是一份浓浓的恨意。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连死也不让我跟着你吗?非要我留在世间承受无止无尽的痛苦吗?

李慕白没有回答仅是盯着她深深切切的凝视那么温柔还有无言的恳求。

于是聂冬雁再次放声大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放。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要求我没有你我会发疯的我真的会发疯呀!

李慕白深长地叹了口气。雁雁答应我妳会活下去。

不!绝不!聂冬雁哭叫。

求妳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不不要聂冬雁泣不成声。这这样要求我

视线突然移向他们来的方向雁雁他们来了李慕白急切地道。快答应我!

雁雁求求妳!



雁雁

没有时间再让李慕白求得他所要的回答滂沱大雨中那十人如飞而至八人如狼似虎般扑向李慕白杏夫人与顺娘则左右两边挟持住聂冬雁退开到一侧聂冬雁疯狂地挣扎但她们紧紧抓住她的双臂不放。

不放开我放开我!慕白!慕白!

风在哭嚎暴雨如注雷声隆隆震耳在敌人狠辣无情的攻击下李慕白脚步凌乱地竭力抗拒着黑色身影显得那样狼狈不堪但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李慕白依然有能力攫取他们任何一人的心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一再挡拒他们的攻击却不做任何反击。

聂冬雁看得心如刀割看得怒不可遏看得恨意狂炽。

忘了你对我的承诺慕白不要任由他们伤害你!他们要杀你你就挖他们的心没有良心的人要心何用这不是你说的吗?她悲愤地哭叫。挖了他们的心求求你不要任由他们伤害你呀!

但李慕白依然谨守着对她的诺言始终不肯反击尽管他们不断在他身上留下

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一条条可怖的血痕鲜红浓稠的液体刚溢出就被雨水冲到地下腥膻的血味连大雨也洗刷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慕白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泪如泉涌哭声哀痛欲绝聂冬雁凄苦的哀告。他们要杀你!为什么不挖出他们的狼心拘肺?为什么?老天爷?的眼瞎了吗?雷!为什么不打下来劈死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

蓦然她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惨叫。

慕白!

李慕白的身形开始摇晃不定步履虚浮不稳脸色惨白血污满身不但布满一身纵横交错的创伤而且左臂齐肘被切断三分之二晃悠悠地吊着看似随时可能断落。

一颗心顿时痛断肝肠聂冬雁眼中陡然冒出仇恨的火花我恨你们!她怨毒地嘶声大叫。聂文超、聂元春、聂元夏、聂元宝、聂勇超、聂元鸿还有司马毅、司马青岚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听见没有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忽地李慕白转眸朝她望过来眼神依然那么柔和还有一份深切的恳求。

聂冬雁不又哽咽了抖着唇瓣她强压下缕心刺骨的悲痛。我答应你慕白我答应你!

那双柔和的瞳眸倏然绽放出安心与欣慰的光彩就在这一瞬间聂文超双掌亦落实在李慕白的胸口砰的一下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落入汹涌的河流中只翻了两下便被滚滚河水吞噬。

凄厉的哭叫声舆猝然劈响的雷吼交赣成l片绝望的哀鸣眼见聂文超他们腰着河流追蹑下去聂冬雁脑袋一低狠狠地往顺娘手臂上咬下去再猛力一甩头顿时活生生地从顺娘手臂上咬下一块血淋淋、鲜嫩嫩的皮来。

顺娘惨叫一声不由自主松了手聂冬雁立刻用空出来的手聚集全身功力劈出去--也不管被她击中的人会不会死毫无防备的杏夫人只一声闷哼往后便倒满嘴鲜血。

一得到自由聂冬雁便飞快地追在他们后面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发现他们团团围在一处怪石林立的河岸边紧咬下唇她毫不犹豫地冲人他们包围的圈圈内随即止步怔愣地盯住大家注视的目标。

既没有哭也没有叫聂冬雁只是在呆了一会儿后慢吞吞地步上前跪下小心翼翼地捧起躺在沙砾上的断臂手腕上那一圈梅花护腕正是她特地为夫婿绣制的怜惜地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脸颊眷恋不舍地摩挲着。

雨水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淌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抹拭。

突然聂冬雁身子一歪

么妹!

她昏过去了!

快快抱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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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妹还没醒吗?

你自个儿不会瞧还睡在那里呢!

可是都一天一夜了不用找大夫来瞧瞧吗?

大夫来瞧过了。

大夫怎么说?

唉!大夫说她是悲痛过度而且

而且什么?

她身怀有孕身子是差了些昏睡久一点也是正常。

怀怀孕?么妹么妹怀孕了?

真是就没想到她会怀有那煞星的孽种!

那那

哼斩草自然要除根我已经叫大夫留下药来等雁儿醒来后骗她喝下自然能除去她肚子里的孽种了。

爹这这未免太狠

你闭嘴这种事不用你多嘴。快说找到尸首了吗?

是找到一具被鱼虾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首全身黑衣断了一只手脖子也差不多快断了--可能是河水太湍急撞到了岩石什么的我想呃该是他了所以按照爹的意思就地焚烧免得让么妹看见又伤心。

这就好幸好秋香来报讯我们才能及时拦住他们并顺利除去那个麻烦只要再除去雁儿肚子里的这个麻烦之后就可以让她嫁到司马家去了。

但么妹她会肯吗?

不肯也得肯青岚不嫌弃她是残花败柳之身这已是她的造化她还有什么资格说肯不肯到时候不嫁绑也要把她绑进花轿里!

如果她又逃了呢?

那也是青岚的问题了。

可是

老爷大少爷小姐好像要醒了呢!

一直守在聂冬雁床边的秋香急呼过来聂文超与聂元春连忙自外室进入内室双双来至床边采视果见聂冬雁那双密而浓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着然后眼睑缓缓睁开。

太好了太好了小姐终于醒了!秋香喜极而泣地连连拭泪。

么妹妳觉得如何?聂元春亦关心地采问。

但是聂冬雁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

雁儿还没清醒吗?

小姐我是秋香!

么妹妳呜!聂元春连退好几步捂着胸口差点喷出血来。么么妹妳

慢吞吞地聂冬雁自行坐了起来呆滞的眸子往下盯着自己的手好似十分迷惘地歪着脑袋打量半天继而神色怪异地吃吃傻笑起来蓦地又是另一掌击出秋香惨叫一声飞出老远聂冬雁更是乐得拍手哈哈大笑。

雁儿妳聂文超惊疑地退开一步。妳怎么了?

没想到他一出声聂冬雁的大笑声霍然变尖叫声。

鬼!鬼!有鬼!她指着聂文超惊恐的大叫鬼!救命有鬼!胡乱击出好几掌后整个人便缩到床角落去了。下雨了!下雨了!雨好大!好大鬼!鬼!鬼来了!雷劈下来呀血好多血

停住蓦然又大笑起来笑声彷若呕心沥血。

风吹吧吹吧!雷劈吧劈吧!雨下吧下吧!把鬼统统劈死把畜生统统淹死死了!死了!统统都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哈!全都死光光了

聂文超与聂元春不由得面面相颅一丝冷意猝然浮上心头。

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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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7 PM |只看该作者
司马青岚一把拦住匆匆而过的丫鬟。

小姐呢?

丫鬟无奈地两手一摊。我们也正在找呢!

该死又让她溜出府去了吗?聂文超愤然道。妳们为什么不看好她?

可是老爷小姐会轻功我们看不住呀!而且丫鬟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她随时都会打人奴婢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呢!

妳们

找到了!找到了!

远远的聂府后园传来聂元夏的叫声三人立刻拔腿赶过去一见到聂元夏便问:在哪里?

聂元夏苦笑指指假山下面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比乞丐更像乞丐的大肚婆蜷缩在一个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洞里不晓得在啃什么东西聂文超摇头叹息司马青岚满脸的怜惜和愧疚。

原是想让她喝下打胎药可是不管我们拿什么给她她统统都打翻老是自己去厨房吃剩菜或者在我们用膳时突然跑来跳到桌上像狗一样囫圃吞甚至翻垃圾抢狗食聂文超顿了顿。现在肚子都那么大了再想打掉孩子也是危险所以我打算等她生下来之后送给别人去养到那时贤侄你

我还是要她!司马青岚毫不迟疑地说。

但她是疯的。

我不在乎何况司马青岚的脸颊抽搐了下。把她逼疯的人里我也有份不是吗?

聂文超静了一下叹气。

是的我们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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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聂府内突然传出阵阵凄怖惨厉的叫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鬼!鬼!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小姐我是桃红!

鬼!我杀了你们!

救救命哪小姐砍了我一刀呀!

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快!快!把孩子还给她!还给她!快呀!

片刻后令人不寒而栗的叫声消失。

这次伤了几个人?

三个重伤桃红差点被杀死阿寿的肚子被捅了一刀阿福的手臂被折断了还有八个轻伤除了秋香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丫头敢去照顾么妹了。

长长的叹息声。

算了就让她把孩子留在身边吧!

起码孩子在她身边时她就不再到处乱跑乱发疯也不会乱杀人砍人自然聂府也可以得到些许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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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秋香见外室没人这才大着胆子进入把托盘放在八仙桌上然后靠在内室门外喊进去。

小姐我是秋香外面桌上搁着一碗莲子粥是我亲自熬的最好趁热给小少爷吃了免得凉了不好吃。

内室里寂静无声秋香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退出房外退到楼下开始打扫。

一个时辰后她离开忘心居来到聂府的大厨房里准备替小姐预备晚膳厨娘好奇地看过来。

替么小姐准备的?

秋香颔首。

真是亏妳还敢去伺候么小姐前两天么小姐才打得来财吐了满地血呢!

我怎能不伺候小姐呢?秋香哀伤又懊悔地垂下双眸。倘若不是因为我害怕而出卖了小姐姑爷也不会死姑爷没有死小姐也不会发疯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呀!

人往往在做错了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却已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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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池畔曾是天香国色的少女依然披头散发一身褴褛地抱着孩子喃喃细语而在月牙门傍她的父亲黯然地叹息不已。

老爷还是把她送进庵里去疗养吧!你可知现在城里头有多少人在讲闲话还有人在打赌说她到底是被还是被男人骗了咱们聂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妾身以为

杏娘!

这一声低喝饱含怒气杏夫人不有点忐忑。

老爷?

聂文超缓缓侧过眼去瞧着好似陌生人的继室。妳就这么恨雁儿她娘吗?

杏夫人神情微变。妾身妾身不懂老爷何意?

妳懂聂文超叹道。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只是不愿去想它而已总以为雁儿她娘既已过世再去计较也是无用。但妳却变本加厉非要害得雁儿也跟她娘一样悲惨不可我现在才知道妳竟是如此恶毒!

老爷您怎能这么说杏夫人尖声抗议。我也是为了咱们聂府着想!当初我一提老爷您自个儿也道妾身说的很有道理不是吗?

当时我是急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的立场才好更为两家人的安全忧心总以为无论如何都无法两全其美因此才会妳一说我便同意

聂文超满面懊悔可悲的是无论如何已挽回不了。

但时日过去越久眼见雁儿变得如此凄惨我才察觉自己真是错了雁儿说的没错我们是畜生是忘恩负义的畜生是以怨报德的提议那么做的妳是恶毒的畜生而同意妳的我是愚蠢的!

老爷妾身绝不承认是畜生!杏夫人愤怒地圆睁杏眸。所谓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妾身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是妾身救了聂府免于被阎罗谷牵累灭亡的厄运不是吗?

妳救了聂府?聂文超嘲讽地嗤声一笑。妳什么时候救了聂府?就算我们不那么做聂府也不会有事而现在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结果?一辈子的不安永世的懊悔!

老爷

不用再说了!聂文超厌烦地拂袖转身背对杏夫人。妳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妳。

望着丈夫的背影杏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因为丈夫这一句不想看到她的期限说不定是一辈子的。

她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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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靠近么妹会发疯的!

聂元春赶忙拉住还待往前的司马青岚不让他太靠近那对嬉乐中的母子。

别看她现在好好的很正常一旦发起疯来她可是会杀人的呢!

杀人?司马青岚惊呼。

虽然还没有真的杀死过人但有两个下人残废了。

她还没有痊愈吗?司马青岚迟疑地问。

聂元春摇头。爹请了许多大夫来诊过每一个都没辙只说尽量不要去刺激她看时间久了是否会自己慢慢痊愈。

司马青岚沉默了会儿。

一得知么妹发疯我就知道是我们错了。他喃喃道。华山派掌门齐集人手吆喝着说要剿灭阎罗谷结果大举赶到西陲去找了整整三个月都找不到阎罗谷在哪里找到大家都厌了、烦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行动就这么不了了之可叹我们还为了这件事做出此种忘恩负义的举动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又何尝不是聂元春苦笑。但错已铸成我们又能如何?

当时我们为何会同意呢?司马青岚问他也问自己。

我以为我是为么妹好。

我也这么以为但是司马青岚惭愧地深叹。每当我静下心来扪心自问我真是为了么妹吗?不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嫉妒李公子嫉妒得恨不得他消失我被我自己的自私蒙蔽了。

你聂元春颇意外地看着他。也会有如此负面的情绪?

一直以为自己多出色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平凡人!司马青岚苦涩地自嘲道。

那世伯呢?他又为何同意?

为了家母他不希望家母受到这件事的牵累我想只要是为了家母他的良心也可以撇开吧!司马青岚摇摇头再叹气然后伸长脖子远远望过去。孩子真秀气呢!跟他爹一个模子似的。

一提到那孩子聂元春的兴致也来了对自己的孩子他都没这么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对那孩子感到有所亏欠吧!

我也这么觉得简直像是看着么妹夫一样哩可惜么妹总不让人接近。

我想我会很喜欢有个这么秀气的儿子。

听司马青岚这么说聂元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你还是打算娶么妹?

当然。

可是聂元春迟疑着。你是独生子而么妹么妹可不一定会让你碰她

回过头来司马青岚眼神瞭悟。家父来过了?

聂元春颔首。

司马青岚淡淡一哂。我会说服他的。

可是

我意已决你毋需再劝。

聂元春摇头叹息。你这是何苦呢?

这是我欠李公子的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是我砍断了李公子的左手所以我有责任替他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俩。而且司马青岚的视线又转回到那对母子身上。

就如同么妹对李公子的痴一样我对么妹也是那般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深爱她除了她我不想要别人。

聂元春凝视他片刻。

这世上的痴人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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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三岁了清秀得像个腼腆的小女娃却活泼得像个小疯子聂府里每个人都想逗弄他但聂冬雁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们就像只母狮一样紧紧护卫着自己的幼狮大家只好远远的逗弄那个小可爱因为

聂冬雁仍是疯的。

世伯、世伯请来了、请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奔进聂府大厅聂文超闻声赶出来但见司马青岚一副兴奋的样子不由得诧异不已

什么请来了?

那位西陲的名医!

真的?你真的请到他了?聂文超欢喜莫名但只一剎那他的表情又沉黯下去。可是雁儿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又如何让他诊治?难不成又跟前几位大夫一样远远看看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诊断然后走人?

世伯不要沮丧先让他瞧瞧再说说不准他有办法呢!

于是西陲名医被请进聂府里来了。

那是位三十多岁英俊潇洒的斯文人姓名很特别君无恨亲切又随和不像大夫倒像是那种在私塾里老被学生欺负的师傅。

先生请止步。才刚踏入内室聂文超就开口阻止君无恨继续前进。

这里?君无恨讶异地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再看看房间那头正在哄孩子睡觉的聂冬雁。要我在这里诊病?

再往前小女会发疯聂文超歉然道。她一发疯就伤人所以

原来如此。君无恨点头表示了解随即探怀取出一小卷丝线。那我只好这么诊。话落手指轻轻一弹丝线倏忽笔直飞向房间那头眨眼问即在聂冬雁的手腕上绕了两圈。

聂文超与后面的司马青岚不约而同地瞪大两眼失声惊呼。

原来先生

嘘!君无恨示意他们噤声然后拉紧丝线闭目听诊。

片刻后他睁眼表情有点疑惑。

正当这时原以为在熟睡的孩子突然坐起身嘟着嘴说:娘娘人家不要睡啦!

入眼孩子异常秀气的五官君无恨霎时眼泛异彩眸光发亮。

片刻后他才垂下眼眸蹙眉沉思许久。

请教聂老爷令嫒为何会发疯呢?



治病要对症下药倘若不知病因我又如何下药?

聂文超苦笑。好吧!不过这是家丑尚望先生莫要传至他人耳里。

这是当然我是大夫不是三姑六婆。

那么先生请至偏厅奉茶。

一会儿后君无恨、聂文超与司马青岚在偏厅各自落坐奴仆亦奉上热茶聂文超略一思索后便开始全盘托出他所谓的家丑。

我想这事该从小女七岁那年开始说起吧!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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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9:38 PM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自那日开始小女就疯了到如今已有三年又九个月幸好孩子出生后她就不再往外去疯去闹只守在孩子身边寸步不离倒也平安无事。只是她不让任何人接近否则她就拿刀砍人又疯又闹实是令人无可奈何。

故事结束了偏厅内维持了好一阵子的静寂。

聂老爷。

先生?

你可曾后悔?

乍闻这个问题聂文超不愣了一下继而发现君无恨的表情虽然平静眼神却怪异无比不知为何一触及那视线心里竟有点发毛。

这个说不后悔是假的否则我就不会老老实实的把当时执意要隐瞒的秘密透露出来。但是聂文超苦涩的叹了口气。当时不那么做我还能怎么做呢?

君无恨注视他片刻忽又收回怪异的眼神起身。

既然如此那我要走了。

咦?先生怎么

君无恨微笑。我必须回西陲一趟那儿才有我需要的药草。

原来如此。聂文超恍然道。那么先生何时回来?

君无恨的笑容突然变得很诡异。

很快非常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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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心居曾是聂冬雁娘亲养病之所如今却是聂冬雁与孩子的居处没有多少人敢踏足就连秋香也不敢留在这儿过夜怕聂冬雁一时失常半夜里跑来把她给砍了所以忘心居在夜里都只有聂冬雁母子两人。

娘娘再玩一下下嘛!

不成晚了你得睡了。

可是人家还不想睡嘛!

睡。

娘咦?娘那儿怎么有个人?

孩子指着窗户那边聂冬雁看也不看一眼。

你看错了。

真的嘛!娘那儿有个人他在对我笑耶!

来快睡不然明儿不给你到外头玩了喔!

好嘛!

于是孩子躺下去睡了聂冬雁为他盖好被子再低吟着曲子哄他睡依然看也不看一眼来在她身边的人。

君无恨盯着她左手上的护腕片刻再拉高视线凝住那张憔悴枯槁不复昔日美貌的容颜半晌。

聂姑娘妳根本没有疯对吗?

聂冬雁理也不理他兀自轻重有致地拍拂着孩子。

如果我告诉妳我是毒阎罗呢?

聂冬雁依然不理不睬君无恨微微一笑。

好吧!妳不相信我没关系我想妳应该可以相信另一个人。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蓦地窗外又飞进另一个男人笑吟吟的来到君无恨--毒阎罗身边同样注视聂冬雁好一会儿。

聂姑娘我让小六给妳送来的那条小白蛇不在了吗?

曲子蓦然中断拍拂的手也停了。

聂姑娘我想我的外表并没有改变多少妳认为呢?

好半天过去终于聂冬雁慢之又慢地把脸转过来于是一张笑容可掬的脸映人她的瞳孔内那在遥远的记忆中仍有印象的五官。

是的他没有改变多少只是由一个青涩的年轻人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笑阎罗她低低呢喃悲伤地、哀愁地。那那条小白蛇牠牠跑了

我知道。笑阎罗颔首。告诉我妳为何要装疯?

他们聂冬雁眼眶红了他们要让我喝打胎药还要还要我再嫁给司马青岚我只能这么做。只要我疯了我就可以不吃他们给我的东西自己去找没有问题的食物只要我疯了司马毅就不会让他的独生子娶我;只要我疯了我就可以把孩子留在身边我她哽咽着。我只能这么做。

笑阎罗与毒阎罗相对一眼。

那么妳愿意跟我们走吗?

聂冬雁含泪笑了。

我一直一直在等这一天

于是这一夜冬至的晚上聂冬雁带着孩子从聂府里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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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陲的官道上一辆双挽健马拉着的乌篷车正缓缓向西行进驾车的是一位英俊斯文的男人在密掩的车帘里一个清秀的小娃儿忙着解决一大包各式各样的糕饼还有一位瘦削枯槁的少妇和一位笑的男人相对而坐他们在谈话。

大哥怎么知道我呢?

笑阎罗耸耸肩。久不见小六回家也没有他的消息我心里担心便出门来找他循着法海寺的线索找到苏州却发现唯一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的人发疯了于是便召唤二弟来看看能不能治好妳再由令尊口中得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俩便趁夜来找妳了。

聂冬雁点点头然后转眸去盯着儿子好半天目光中是怜爱也有不舍。

大哥。

弟妹?

这孩子叫痴月八月十五子时生虽然很顽皮但只要好好跟他说他还算是很听话的。

笑阎罗不由得皱了皱眉。弟妹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大哥是他的大伯不该知道吗?

笑阎罗沉默一下。是该。

聂冬雁收回凝住儿子的视线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告诉大哥的嘛!

是吗?

笑阎罗狐疑地打量她那过于平静的神态片刻。

弟妹妳真想到阎罗谷去吗?

那当然我还想问大哥无论如何大哥一定会带我去阎罗谷吗?

只要弟妹想去。

大哥务必要带我去我已经是慕白的妻子了生是李家的人死也该是李家的鬼。

那我一定会带妳去。

话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笑阎罗越来越觉得有什么不对正想再问前面的君无恨掀开车帘探头进来。

入夜了大哥前头是长安城要进城吗?

进城吧!笑阎罗心不在焉地回道。今儿进城过一宿。

未久他们便宿入长安城中最僻静的客栈内包下了整座西进院落待用过晚膳后正要各自回房安歇的笑阎罗突然被唤祝

大哥。

嗯?笑阎罗回眸。

聂冬雁笑得粲然。月儿说想要跟你一起睡呢!

是吗?笑阎罗不在意地伸出两手。那就过来跟我一道吧!

聂冬雁温柔的亲亲儿子低声叮咛月儿往后要乖乖听大伯的话哟!等孩子乖巧的点了头后她才把孩子交给笑阎罗。

往后要乖乖听他的话?

往后?

听到这句话笑阎罗突然感到非常不安抱着孩子他蹙眉凝视着转入房内的纤细背影半晌后他毅然将孩子交给毒阎罗。

夜里我有事孩子交给你。

什么事?

也许是救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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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飘渺的烛光下聂冬雁独坐床沿双眸专注地凝住左手腕上的护腕眼神如梦也似的温柔。

良久良久

现在慕白我可以去找你了吧?

幽幽呢喃着她掏出怀里的匕首对住自己的胸口微笑回答自己。

是的可以了。

声落手一使力刺下

就在这一瞬间烛火微晃人影倏闪聂冬雁只觉眼前一花手上蓦轻当她定睛细看手上的匕首业已不见抬眸笑阎罗持着匕首摇摇头。

太傻了弟妹。

聂冬雁呆了呆蓦而像个疯婆子一样尖叫着扑过去。

还我!还给我!

笑阎罗颀长的身躯微微一侧聂冬雁一扑而空转身再扑笑阎罗把匕首往自己身后一藏她愤怒地扑在他身上又打又捶。

还给我!还给我!

不可弟妹。

为什么不可?聂冬雁狂怒地尖叫。是我害死他的呀!如果不是我逼他和我成亲他不会死!如果不是我带他回家他不会死!如果不是我要他救我的家人他不会死!如果不是我要他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亲人他不会死!如果不是我有那种忘恩负义的爹爹他不会死

她悲怆地痛哭。

我爱他呀!我是这么这么爱他呀!但是我却害死了他!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呀!他却不准我死他是要惩罚我吗?明明知道失去了他我活着是生不如死他却逼我答应他要为了孩子活下去要为他留下李家唯一的血脉他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害死了他是吗?是吗?是吗

靠在他陶前她绵长的哀哀悲泣宛如杜鹃泣血。

你们七阎罗不是都会为亲人报仇的吗?为什么不杀了我替他报仇?为什么?是我害死了他杀呀!杀了我呀!杀了我为他报仇!为什么下杀了我?她用力扯住他的衣襟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非常轻柔地笑阎罗说道:小六没有死。

哭声骤然噎住又静了好一会儿聂冬雁方始猛然瞪大眼怔愣地一脸茫然。

你你说什么?

小六没有死。笑阎罗重复了一遍。我并不是今年才出来找小六的那一年因为小六业已两年没有回去过年我很担心所以出来找他从法海寺那儿得知妳是聂府么小姐于是专程赶到苏州去但尚未到苏州便因碰上大雨而在一处河边的凉亭避雨不经意瞧见河中有人载浮载沉便顺手救了那人上来

他犹有余悸地摇摇头。

当时可真是吓坏我了没想到我救上来的人竟然是浑身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小六。我看小六身上的伤受创未久为免伤他的人再追下来于是在附近的新坟里挖了一具尸首出来把小六的衣裳给他穿上并在尸首身上做出同样的伤再把尸首扔进河里

轻轻地他把聂冬雁揪住衣襟的手掰开。

之后我立刻急召二弟赶来但二弟虽治得了小六的外伤却解不了小六的毒至多只能压抑毒不让它发作所以小六整整昏迷了三年多直至二弟做出千魂绝的解药小六才得以清醒过来

然后他把她扶到椅前按下。

自然他一清醒我马上追问到底是谁伤了他无论是谁我非替他报仇不可。可是小六却恁是什么也不肯透露只坚持说他不需要我替他报仇

他自己则在另一张椅上落坐。

但就算他这么说我也忍不下这口气在所有弟妹中小六是最温驯乖巧的弟弟我怎能忍受他受到这种重创而不闻不问

摇着头他深长地叹了口气。

妳不知道他的外伤毒伤虽然都已痊愈但内伤却沉重到现在还躺在起不来整个人瘦得仅剩一层薄皮包着几根骨头我看着实在心疼所以借口有事出门瞒着他到苏州继续追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笑笑。后来妳大概都知道了我得知妳发疯而且发疯的日子恰好是我发现小六的隔天很显然的必定跟小六受伤的事有关联所以再次把二弟召来为妳看病二弟却告诉我妳根本没疯还有一个容貌和小六一模一样的儿子我简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想到自己当时的失措模样一定很可笑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吞回去故作正经地咳了咳。

总之既然妳是小六的妻子我们自然要去接妳回阎罗谷只是不知妳的心意如何所以没有坦诚告诉妳小六没有死。但现在我了解妳对小六是真心真意故也不需要再隐瞒妳了。这样妳明白了吗?

聂冬雁呆怔地倾听着表情是不可思议、喟叹、惊喜还有想相信又不太敢相信的畏惧与迟疑。

但但那断臂

惯常 挂在笑阎罗唇边的笑容骤而消失小六的左臂没了。语气有点阴森。

左臂没了?

只是左臂没了?

聂久、雁窒噎一声捂住嘴。你你是说说慕白慕白真的还还活着?

笑阎罗颔首。活着。

没没有语我?聂冬雁抖着唇颤声问。

笑阎罗摇头。没有。

脸上陡然绽放出狂喜的光彩那几乎令她无法承受的狂喜聂冬雁的娇躯微微晃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脸去用双手蒙祝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喃喃絮语着瘦削纤细的肩开始剧烈的抖颤起来狂溢的泪水不住从十指中渗出无声地表达她无尽的感恩与喜悦。

默默地笑阎罗起身离去。

他不再需要担心这位痴心的弟妹了所以他要去敲二弟的门要回小六的儿子--管他们是否已经睡了然后好好和那个可爱的小子亲热亲热。

那小子可真是像极了小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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