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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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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婴(续)——异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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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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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3 PM |只看该作者
  我与高松两人携手沿阶而上,冬末春初,山风习习吹来,寒意犹浓,幸得这一路不曾再有歇脚,所以寒风过耳不觉身凉。由于未到旅游佳季,山间鲜见游者,不过是过路之三两闲民,与我们相擦而过时,偶对我们稍作张望。放眼而去,群山依旧连绵,跌宕起伏如一曲清歌。踏着一级级宽窄恰好的台阶,步步向前,待得三小时后,高松所指的那座山头逐渐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高松本想让我歇歇脚再往上攀,可是山已近于咫尺,想到瞎子的话,想到那枚戒指,想到可以得知更多真相始末,我的心里便莫名地拧出了一股子劲,于是,虽然粗气大喘,但仍绝意一鼓作气,继续向上。
  
  当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高松所指的山脚下时,不想,天气像是孩儿脸一般说翻就翻。刚才还艳阳当空,一下子却变成了乌云密布,立时山风四作,风舌卷着暴雨,不分左右地劈头盖脑而下。一见此状,高松拉着我就往旁边找地方躲雨,可是谁知道,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有个亭子可以让我们躲避一会。不过几分钟而已,俩人便已被淋得像是两只落汤鸡一般。
  
  雨寒甚过天寒,使得我两条走得发麻的腿哆嗦个不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高松,还要走多久?我怕我们还没找到瞎子说的地方时,就已经给淋得七晕八素,只剩一口气了”。
  
  高松耸耸肩,望了望罩着山头不退的乌云,一脸的无可奈何,脱了外套,围住我的全身,然后才答道,“应该就在此山中,只是这雨不停,我无法观天色、察地气辨出方向,所以,你要挺住,等雨停了,应该就能找到。山里的雨,一般不会下很久。”
  
  我强忍寒意,用力点点头,随他站在一个低矮之处,艰难地与这场大雨做着时间的煎熬。可是,谁知这雨一下起来便像是没完没了,要不是看见高松挺立如松般岿然不动,我一定会要求打道回去。不知觉中,衣衫早已湿透,顾不得形象,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搓着双手呵气取暖。全身上下的衣衫,就像是饺子皮般贴着皮肤,只感觉粘粘湿湿的不舒服,而寒气顺着这般的雨水,一点点往肌肤里渗去。
  
  抹了下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发梢,我感觉自己已难支撑,于是一拉高松的衣角,正准备放弃时,不料眼前突然闪过一袂紫色衣襟。我用力揉揉眼,犹豫是不是有些眼花,这衣袂又在我眼中闪了两下,就好像是故意让我看见一般,然后笔直地冲着山间的一丛密林飞速而去。
  
  不知道是直觉使然,还是我已经被雨淋得有些发颠,总之,我总觉得那袂衣襟的颜色如此眼熟,它的出现就像是在给我什么指引一般。雨声轰鸣中,我来不及跟高松解释什么,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快,不要等了,跟我走”,然后便一把拖起他的手,拔足就向密林深处奔去,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神智突然间像被打了强心针一般,抖擞了起来。
  
  “你要上哪去?”我的突然之举使得高松一头雾水,他一边随着我狂奔时,一边莫名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我一时说不清,总之,跟着我跑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我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紫衣?紫衣?刚才闪过的紫衣,难道是我的前身?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准备指引我去什么地方,难道她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你要上哪去?”我的突然之举使得高松一头雾水,他一边随着我狂奔时,一边莫名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我一时说不清,总之,跟着我跑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我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紫衣?紫衣?刚才闪过的紫衣,莫非就是我的前身?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准备指引我去什么地方,难道她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我一边思索,脚下却不敢稍有停顿。那袭紫衣,隐隐现现,时快时慢,像是在等着我一般,带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离开人工开凿易于攀登的山体台阶,越往密林深处,间隙越窄,并且脚下的道路越显泥泞不堪,幸好,有高松的扶持,否则一个不慎我便滑下了山去。
  
  当高松再一次一把抓住我差点滑下去的身子时,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开口向我喝道,“夏小秋,这处山体太危险,不能再往里去了,快停下!”。
  
  可是,就在他大声喊出的同时,我已经收不住脚了,因为,我刚被高松拉住的身子,又一个前倾。重心偏离中,我感觉到脚下的泥土蓦地一松,整个人在还没来得及应声高松时,就已经闷头闷脑坠了下去。而紧紧拉着我手不放的高松,也随着我身子的下跌,在溅起的泥水中,一并沿着山势滚了下去。
  
  “泥石泥!”这是我在疾速下滑的过程中听到高松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就在这句话后,握着我的手的他的手,最终失力而松开,向着另一个方向滑去。
  
  泥石泥?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泥石泥的后果是什么时,全身在下滑的加速度和各类石块的撞击中,渐渐变得麻木,直到身后一股汹涌的泥流将我整个人重重围住,那带着雨水味的泥土漫进我口鼻中时,我最后的一点知觉终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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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4 PM |只看该作者
 就在我已经放弃求生希冀,决定向死亡臣服屈拜时,我感觉愈见沉重下滑的身子蓦然一轻,似乎从地心里冒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它将我几乎没入泥流中的身子高高托起,我窒息的呼吸这才忽地一畅。泥沼湍急中不断有树枝与杂物与我身体相擦而过,我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有高松的位置,可是我的眼才睁开,急雨与泥浆便如刀劈一般,打得我两眼不得不缩成一条缝,不过还是能隐隐看见不远处,高松的处境不比我好到哪去,似乎与我相当,也被什么力量托浮在巨大的泥流间,颠颠沉沉、起起落落。
  
  当我发现高松的时候,他也同样用目光搜索到了我,并且努力地划动四肢,奋力向我靠拢,直到抓住我粘乎乎的手,紧紧不放为止。雨水毫无一点停止的趋势,山体仍在不断地滑坡中,虽然我与高松两手紧紧握着,时不时还会被泥流与碎石冲开,再重新靠拢。身下的那股托力依旧,不但没有随泥流滚动的力量而衰退,相反,借着它的力量,我与高松两个人可以稳稳当当保持住呼吸的顺畅,并且不会随着泥流的冲势而下沉。可是,我心里还是忧心仲仲,因为照这样下去,就算没有被淹死,估计也得被累死,我感觉到自己体力严重透支,越来越接近筋疲力尽的临界点。
  
  时间就在僵持中一点点缓慢流逝,视线中的事物变得越来越迷糊不清,我努力地将眼留着一道缝,维持着自己的意志。扭过脖子,望向高松,只见他的脸早已被泥水打得分不清哪跟哪,可是,他的一只手却竭力拉紧着我。虽然这个时候根本无法说话,但是当我的意识稍有混沌时,他便会用指尖用力地掐我的手背,提醒我不能睡着,一定要保持清醒意识。
  
  可是,即便如此,坚持了没多一会,我的眼皮还是支撑不住瞌睡的念头,哪怕高松仍着急且不断地掐着我的手背,我都一味只想倒头闷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原本顺急而下的泥流,猛地打了个转,出现一个旋涡,我的身子来了个毫无防备的逆翻。身下的泥流像是被什么蹬缺了一个口子,产生了一个带有巨大引力的黑洞,湍急的泥流在眼前急速翻转,随之,在我还来不及惊叫之时,身子骤然向下一沉,然后在泥流的带动下,陀螺般疯狂地旋转了起来,并且在几分钟内又像失了离心率的运动体一般,跟着旋涡迅速地往下沉去,就像是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我们拼命地往地下的黑洞拖去一般。
  
  这一变故一下子打发了我的昏昏欲睡,顾不得泥水扑面侵鼻,我慌乱地向着高松求助,“高松--!高松--!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往下沉?这,为是怎么回事……?”我才一张口,嘴里便漫进了一些各种泥沙。
  
  “我们可能是随着泥石流坠入了一个落差较大的低谷,小秋,抓紧我,不用怕!”,高松满是泥浆的脸绷得像根拉得满圆的弦,同样的紧张不溢言表,语气却估作镇定,大声地给我安慰。
  
  可是,人与自然相搏,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泥流下沉的速度就像根无形的引线般,依旧拖着我与高松身体疾速下坠。我心慌无比地吐出口中的泥沙,再次追问道,“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脱离这泥流?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支撑不住……”,再一开口,混浊的泥水又漫入口中,苦涩难当。
  
  可是,高松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一直两眼盯着四周的变化,突然他奋力地扬起一条胳膊,指着一处,向着我大喊了一句,“小秋,你看,那儿一闪一闪的是什么?”
  
  遂着泥流下滑的流向,我一边竭力稳住自己身体不被倾翻,一边顺眼看向高松所指的方向。果真,在黑云压顶的山头,忽然现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黑夜里蜂涌而出的萤火虫,又像是缀在锦缎之上的莹莹金线,总之,虽然看不清晰,也猜测不出那是什么,但是尤能感觉得到那些闪闪亮亮的光点,份外美丽。
  
  我正想回应高松话时,突然急流像是被阔斧砍开了一般,突然裂开了一条狭长的缝隙,与此同时,一直托浮着我与高松的那股巨大的托力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身体因失重猛地加速下坠,如一条抛物线般直向黑洞般的谷底。而谷底涌起一阵不知出处的狂风,分离了我与高松紧握的手,我所有的大喊大叫,空落落的只回荡在了自己的耳内,然后被呼呼而起的风声一淹而没。
  
  空白。满脑皆是空白,如同死海一般,我所有的知觉被一抽而空,直到一小会后,我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一堵坚实的墙上,然后反弹落至坚硬的地面,周身巨烈的疼痛让我逐渐恢复了意识和清醒。
  
  “小秋,你没事吧?”我听见高松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可同时,我还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也向我说着话,“你终于把你自己引过来了”。这好像是瞎子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双眼,立时,有无数眩眼刺目的亮光向我的眼球折射过来,逼得我无法直视,不得不背过身去。高松不知从哪奔了过来,一下子将我全身拥起,急声安慰道,“小秋,有我在,不要怕!”说着,他依旧将我的手紧紧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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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4 PM |只看该作者
 倚在高松的怀中,终于在一小会后,我可以慢慢睁开眼,适应四周刺眼的亮光,然后再度回身向四周张望。只见,不远处,侧对着我与高松,站着两个人影,一动不动,相互对峙。由于侧面,我无法看清这两人的面目,但从衣着判断,身着道袍的应该就是姓丘的老道,只不过另一个站得笔直的人影,却极为陌生,我猜不出是谁。再一回思,刚才我分明听见瞎子的声音,为什么这时却没有看见他?
  
  稍作犹豫后,我还是忍不住拽了拽高松的衣角,悄悄地问,“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不行,现在不能过去,他们正在斗法,处于关键时分,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过去不但会受波及,还会影响他们”,高松聚精会神地看着洞穴内这两人,同样一动不动、表情镇定。
  
  经高松一说,我立马打消了走近那两人的念头,但是刚才的疑问还是缠绕着我不放,于是轻声问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师傅说话的声音,可是他人呢?”
  
  “正在斗法、身穿鹅黄长袍的人,就是我师傅”,高松冲我浅浅一笑,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人答道。
  
  晕?这怎么可能?我忍不住驳道,“你师傅不是驼子吗?这……”,明显眼前正在斗法的这两人,腰板挺得直直的,和戴着卡通面具、驼着背的瞎子完全不沾边?高松莫非被雨淋得神志不清、眼花了,还是刚才脑袋让什么给撞糊涂了?可是,他怎么笑得怎么那么诡异?
  
  “谁告诉你我师傅是驼子?他不过是戴了面具、装成驼子,我想其中必有缘故。我是他徒弟,无论他装扮成什么样,我都一眼能认出”,高松向我略略解释,两眼仍注视着对峙而站的两人,一丝不苟。
  
  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一直在淌水,腻在身上的滋味让人相当不舒服,尤其是洞内的潮湿和身体的乏累,让我顾不得脏,一屁股就地而坐了下,只不过,两眼却是随着高松,目不转睛地盯着瞎子和丘老道。不过也真是奇怪,就我们来之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这样笔挺挺地站着,总之,就我们进来之后,这两人不但人不曾移过位,就连身子也没动一下,跟两僵尸似的,也不嫌累。我看了没多一会,就觉得累得要命,眼皮直往下耷拉。
  
  可也就在我与瞌睡虫大战了八千个来回、不分胜负时,洞里莫名窜出一个黑影,忽地闪进我的视线,让我吓得差点一声大叫,以为出现一只黑大的老鼠,连忙跳起就躲。可再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鬼鬼祟祟闪进洞来的,竟是一入山脚就一声不吭与我们分道扬镳的施小蓝。可是,她怎么找到的这里,这让我不由心下大生奇怪,当然,更奇怪的还并不在此,而是那只檀木箱子,那只一路之上被她当宝贝般对待的檀木箱子,这时却没了踪影,并未与其同身。
  
  施小蓝斜睨了我与高松一眼,并无表示,而是向着瞎子处走近了几步,神情自若,轻声地对着瞎子说了句,“我来了”。
  
  我挠挠头,越来越不明白眼前这三个人到底在捣鼓些什么玩艺。要说斗法,怎么瞎子和丘老道站了半天也不动手,这叫哪门子的斗法,倒还不如直接扑上去肉搏来得爽气。而且,这个施小蓝,更是让我摸不着门道,她为什么来这,难道是瞎子让她来的?我鼓着嘴,忍不住想开口说话,打破这死沉的气氛,不想,高松及时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唐突,静观其变。
  
  我只得郁闷地坐回原地,心想不知道这样的僵持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时间,可就在这时,猛地,洞内传来一声震耳的大吼,随后一记沉闷的倒地声,一下子将我的精神气高高吊起。我蹭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边紧张地抓住高松的手,一边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过去。洞穴内本是亮堂如白昼,可就在这个吼声之后,突然暗了下来。幸好,借着不知出处的弱光,我还是看清了声音的来源,它竟然是出自丘老道。
  
  只见这个丘老道,不知道是不是着了瞎子什么道,总之,看样子他是受了重创般,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鲜血,整个人就像段枯枝般倒在地上,过了半分钟左右才勉力支起半个身子,用手捂住前胸,粗粗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指着瞎子,说了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的法力还是不及你!”
  
  嗯,高松说的果真没错,看来,他们刚才确实是在斗法,幸好我没有走近他们,否则真有可能被殃及。只不过,咳,那么精彩的斗法却是站得如此笔挺且一动不动,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当然这个时候,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结果,不管怎么说,瞎子赢了就是好事,因为这样,我的戒指便可以要回来了。
  
  我这念头不过刚一转思,却看见瞎子的身子轻晃了两下,深深一个呼吸后,向着丘老道说了一句话,而一句话却将我刚起的念头打入了九层地狱。他向着丘老道答道,“我本不想伤你,可你太坚持,不舍充开戒指,如此,迫我下了重手。你可知道,为了它,我等了很久很久时间,所以,它最终还会是我的”。
  
  我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虽然我不怎么明白瞎子的话中话,但是我知道这句话对我而言,必不是好消息。而同样,当我转头看向高松时,我也看见他的脸沉了下去,似乎也不怎么相信瞎子为什么会这么说。惟独看上去毫无异样的,只有施小蓝,她依旧淡定地站在瞎子的不远处,悠悠地看着、听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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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4 PM |只看该作者
 “这,不过就是一枚戒指,有什么值得你们不惜性命地去争夺它?”,这个疑团从进洞穴起便一直在我脑中徘徊,可我却得不出一个为什么的结论,于是在一阵沉默中,我忍不住向着瞎子问了出声。
  
  瞎子听着我的问话,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惊不乱地拍了拍身上的长袍,再顺了顺衣角,然后转向我,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一问般,有条不紊地答道,“是她带你来的吧,其实你来也无济于事,因为我已经等了很久,准备了很久,所以绝不会放弃,也不会允许别人阻止。如果你想知道的只是这枚戒指对我的意义,过一会你就能知道了”。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松。
  
  “呸——!高瞎子,当着老夫的面,你还遮遮掩掩地装什么死正经!”我还没来得及接着问下去,却听见丘老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扭过脖子,对着瞎子便是一口唾沫,然后对着高松大声地说道,“小子,别再傻了,你就是瞎子手上的一个子,他不过是利用你接近夏小秋,得到戒指罢了。老夫要这枚戒指,无非就是为了求得异能。你等着看,现在戒指落在瞎子手上会有什么结果吧……”。
  
  “会有什么结果……?”我忍不住开口追问,可我的话才开启了半句,只听见一阵阵的隆隆响声,由远而近,随之,脚下的大地如被锤击一般颤动了起来。
  
  “小秋,当心!”,脚下原本坚硬的泥石在颤动中一点点松却,在我毫无防备中使得我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高松一声大叫,伸出手,有力且及时将我人稳稳托住。
  
  我人刚站稳还来不及思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番诡异景象使得我骤然僵在了原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所看到的这个景象,因为它显得太诡异,诡异到让我根本就猜测不出随着隆隆作响的声音,洞穴突然间不知从哪冒出无数条像蚯蚓般的黑烟,在空气中扭动着无骨的腰肢,让我看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这些黑烟都是鬼魂!”高松在我耳畔一句轻语,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鬼魂?”我哆嗦了一下嘴唇,含糊不清地重复了一句,可是下一秒后,我不得不低声回问,“可是,怎么会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鬼魂,它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是我师傅在招魂,看来是借助了戒指的力量所以招来了那么多的孤魂野魄,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招这么多来”,高松将我掩在他的身后,口吻间一半也是疑惑,一半却是担忧。
  
  “这些鬼魂,会不会……伤人?高松,高松,不好了,它们……它们正在向我们围拢过来……”,我发现牙齿开始咯咯打架,连说话也结舌了起来。
  
  “高瞎子,你莫非是在布‘千魂阵’?”,恰在此时,我看见半坐在地的丘老道,在见着一条条在空间中扭动如蛇的黑烟后,一股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瞎子扑了过去,并且口中大声吼道,“住手,停下!死瞎子,你不要命,难道还要老夫尔等陪你一起送死?……”。
  
  可是,丘老道恶狠狠向着瞎子扑过去的身子,却被洞内越聚越多的黑烟直接重重地撞回了原地,在“蓬”的一声,除却扬起一地的灰尘,他口中还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高松见状急急拉着我,向着洞壁飞速退去,直至退到角落处,这才停下。
  
  “我把所有的黄符都给你,你拿在手上,如果有黑烟向你飘来,记住,就拿黄符打它!”贴在洞壁,高松仍不放心地摸出一叠黄符,塞在我的手里,低声向我嘱咐,表情极为紧张。
  
  “那,你怎么办?”我同样也为他担心。
  “保护好自己,不用为我担心”,高松的口气不容反驳,“我们一定要找到出口逃出去”
  
  “这个阵,是不是很厉害?”我不由更加担心。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阵会产生什么结果,但是我相信丘老道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拼命和害怕,所以,我们得趁着这阵还没启动前,一定要找到出口逃出去”,高松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已经不需解释。
  
  “这里没有出口!不用妄想了!”这个冷冷的声音显然是施小蓝的声音,“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没有出口?如果没有出口,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我忍不住给予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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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4 PM |只看该作者
  “不是没有出口,而是我将出口封了,所以现在,谁都不可能出去了”,施小蓝平淡地回复着,就像在回答一个事不关已的问题般,同时,她的身影向着我与高松贴身的洞壁缓缓移来,直到近我们三尺之外,停住。可很奇怪,就在她的身影移动的同时,空气中原本交缠互绕的黑烟纷纷让开,似乎有什么令它们忌惮的东西,惟恐避之不及。
  
  “难道你打算把你自己也困死在这里?”我不能理解施小蓝为什么要这样做。
  
  施小蓝瞥我一眼,却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而就在我正迷惑不解时,被洞内的黑烟遮挡去了视线的丘老道,却在不远处听着我的问题哈哈干笑了起来,并且用着无比嘲讽的声音,代替施小蓝向我说道,“瞎子早存了必死之心,千魂阵一出,不封出口,也无人能逃,你们两个娃娃就别做梦了,等着陪葬吧!老夫都……”话说到时,不知出了什么异样,丘老道的声音突然间停了下来,几秒之后,话锋猛转,带着一丝骇然,向瞎子厉声喝道,“MD,瞎子,为什么这些鬼魂不近你身?看来,你给自己留了后路,只是想拿我们三人来祭阵?NND,老子跟你拼了……”。
  
  丘老道虽然说得恶狠狠,但是我却没有听到他有所举动,我想很可能是洞内的黑烟已经越聚越多,他肯定也和我们一般,避在角落处,只是在嘴上依旧不断地逞强般骂骂咧咧。然而,在丘老道不止的骂声中,我的脑子里却一直盘思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并且在害怕的心理中,充斥起越来越多的疑问与好奇。
  
  啊——!就在我思想略开小差时,我感觉到手腕处一麻,让我以为是被黑烟击中,于是惊恐万状地大喊了一声。可是,一低头,我这才发现,事实上,我的手腕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地掐了住,一下子像麻了一般失去了感觉,而这只手的主人竟是施小蓝。
  
  “戒指已经在你们手上了,你还要干什么?快放开她!所有的事情和她无关,你要祭阵,就拿我先祭吧!”这是高松的声音,想来,施小蓝的这一举动相当迅速且出乎意料,于是等到高松反应过来时,我的手腕已经被她控制了住。
  
  可是,我再次大叫,这次不是因为施小蓝又对我施以什么法术,而是高松的话把我吓得一蒙,我忍不住脱口喊道,“不,高松,你不能去!那都是鬼魂,它们……它们会吃了你的!”
  
  “小秋,我说过,不管生离还是死别,我都会陪着你……”
  “不要瞎说,我们不会死的……”,高松这是在干嘛?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长他人威风?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高松的身子离开洞壁,向外跨出了一大步,向着洞穴内盘绕成团的黑烟走了过去。
  
  “不!高松,你回来,你停下!不要过去……!”傻子,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去送死!与其替我去送死,我倒宁愿拼死和瞎子斗一场。不,他不能去!我急得快哭了出来。
  
  “施小蓝,你还在等什么,时辰差不多了,过了这个时辰,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瞎子的一声厉喝生生盖过了我的哽咽,他似乎是要向着施小蓝暗示着什么,可惜,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测,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心里装满的只有高松。
  
  可是,就在瞎子的这句厉喝之后,施小蓝本已犹豫的身子猛地一震,像是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般,手指一用力,将我整个人猛地向着洞内的黑烟中推去。我麻木的手臂完全不着一点力,在根本来没意识到她的举动时,身体已经随着推力骤然卷进了洞穴内如蛇般的黑烟里。
  
  “高松,你回去!让我来祭阵……”在一头倒进黑烟前,我用另一只不曾麻木的手抓住了高松的衣角,拼尽全身的力,将他推了回去。
  
  “小秋——!你——!”这是高松焦急的回应,这也是我跌入堆积如墨的黑烟中最后听到的一句话,随后,原本涌动如潮的团团黑烟,一瞬间在我眼前像是烟花齐放般,变幻出无数张狰狞且血腥的面容,一下子将我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可是,我越来越强壮的心理能力使得我并没晕过去,其实我倒是真盼着我能晕过去,这样的话,至少我可以感觉不到皮肉之痛,也不必去承受更多的折磨。当然,这样的想法,在一秒之后,又被我自己否定了去,因为,我的耳膜内袅袅地传来瞎子的一句话,似乎是在对着施小蓝说,我却又分明感觉他也是在说给我听一般,“如果她能撑得过一个时辰,那么就不用再投祭品了”。
  
  一个时辰?好,那么就让我来撑一个时辰吧,不管撑不撑得了,只要我能多撑一会,那么高松就能多安全一会。咬着唇,我将所有的害怕、恐惧、慌乱丢在一边,提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学着电影里武打的样子,扯开弓步,两手合拳,双眼一闭,冲着洞穴内无数张狰狞而血腥的鬼脸不顾死活地一通胡打。不管怎么说,我夏小秋,死也要死得有模有样,绝不能含糊。
  
  不知道是我这一通胡打起了作用,还是闭着眼睛可以使人消退恐惧,或者说千魂阵的威力远不及丘老道的危言耸听,总之,在我一阵花拳绣腿的狂击乱打中,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任何攻击。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忍不住偷偷睁开眼,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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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看见,不知从哪涌出一条如练般的白烟,它紧紧围在我的周身,将一张张血淋可怖的鬼脸隔断在我一米之外。可是,这白烟,它是从哪来的?我心里暗忖时,却听到洞穴内传来瞎子的一声惊叹,说道“这是——三元护体!”
  
  三元护体?难道这白烟就是当年我妈流掉的三胎男婴?看着那条如狂龙昂首般萦绕我身的白烟,我不由呆怔了住,直到有一个轻悠的声音接着瞎子的那句惊叹说道,“你用尽心机不过就是为了激将我出来,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情不自禁向着声音的出处望去,只见随着这个声音,一袭轻盈的紫衣与一张清秀绝俗的面容,如同一道紫色的光芒钻进了成团簇拥的黑烟中,随即,一张张可怖的鬼脸立时化成一道道袅袅的黑烟,惊慌失措且纷纷向着四周退让了开。这不是我的前身吗?我差点惊喊出声,却并没有惊喊出声,因为,她的出现于我并不该惊讶,在大雨倾盆的山里,本就是她引我来了这里。只不过,她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字字句句暗示着瞎子的别有用心?可是,瞎子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要这么做呢?
  
  怀着各类疑惑,我听见瞎子朗朗的声音在洞穴中再次响起,“我并没有激将你出来,因为你迟早都会现身。当年你硬将自身的一魂半魄抽出,匿于这枚戒指时,你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不是吗?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拿她祭阵,正好可以成全你用这一魂半魄来取代她。”在瞎子的话语中,那袭轻薄的紫衣,盈盈而立,向我投来一眼,却不作任何表示。
  
  “这不可能!”在我车祸之时,是我的前身救了我,所以我压根不信瞎子说她会存有害我之心。不管怎么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和我之间,有什么区别,她为什么要取代我?我忍不住对着瞎子破口骂道,“死瞎子,你少血口喷人!明明你抢了我的东西谋财害命,还要自己给自己套个高帽子……”,高松走到了我的身旁,揽住我颤抖的双肩。
  
  “夏小秋,你的魂魄经过三百年的时间蹉跎,早就洗尽了前世情缘,所以,不要用你的假想来推断你根本无法推断的事情”,瞎子有些恼火地向我回喝道,“她要解开莫言的诅咒,必须用她自己的鲜血,所以,她必须要取代你,然后才肯再入轮回,你明白了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有机会,为什么迟迟不取代我,所以,你在胡说八道!”我在否定,可是,我又为什么会颤抖,我不知道。
  
  “她只有一魂半魄,若不借助什么,她取代不了你,所以,她应该感谢我,这个千魂阵正好可以成全她的打算……”,说着,瞎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可就在这时,半坐在地的丘老道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下子打断了瞎子的话。他捋了捋胡须,轻蔑地看了眼瞎子,质问道,“死瞎子,别跟那个出了家的臭和尚一般,动不动就是成全别人,满嘴冒泡的全是假仁假义。当年师傅曾严令所有弟子不可习练千魂阵,因为,它是一个必须以血肉之躯为引,以数以千计的魂魄丧失轮回为托,才可得以启动的阴毒之阵”,丘老道的话,如针见血般犀利,使得瞎子的笑容顿时僵了住,“老夫最听不惯你左一句仁爱、右一句道义,你抢了老夫的戒指,启动这个阵势,又为自己做了周全打算,到底存了什么目的?”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枚戒指成了丘老道之物。当然,这个时候,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等待瞎子的回答。
  
  只见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瞎子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后才说出一句话,“我只是为了完成小青临终前的心愿,这也是我目前惟一能为她做的事”。
  
  “小青?”想起在苏小若家里,瞎子说起那段往事时泪流满面的样子,我不由奇怪地追问,“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姐姐临终前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一直站在一旁的施小蓝,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可是,这个心愿和千魂阵有什么关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依旧没有明白过来。
  “夏小秋,你难道忘了我家的小若是怎么出事的吗?”施小蓝一提到这事,立时咬牙切齿了起来。
  “你指的是那个借魂的游戏?”我愣了一下,“可是,这个游戏不是因你而起的吗?”
  
  “游戏?”施小蓝面色一变,“这不是游戏!这是有人要害我!”
  “这不是游戏,那是什么?有谁要害你!”我越听越糊涂。
  
  “夏小秋,我没必要解释给你听!总之,高天祥在我姐姐坟前发过誓,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我出事,所以他必须做到!”施小蓝毫无耐心,越说越近乎于咆哮,“小若因你而无法复生,所以,今天,我就要拿你来祭阵!”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高松将我紧紧揽住,义正词严面向施小蓝,随后,他又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瞎子,声音低沉地说道,“师傅,我想知道,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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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5 PM |只看该作者
  瞎子毫不理会高松的话,一味沉默拨动手中的祖母绿戒指,直到半晌后,他猛地发出一声大喝,随即腾地伸出一手,虚空划了一个圆,就地盘坐下,唇齿微动,如念咒般声声有词。瞎子的这一猝然之举,使得我与高松都被吓了一跳,怔在原地,浑然不知怎么回事。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喊,来自身旁,喊道,“他这是在加速催动千魂阵的力量,你们都躲到我身后,快!”这个声音是发自我的前身。
  
  一听说瞎子是在加速催动千魂阵,高松身子一震,立即拉起我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拖着我飞速退回洞壁处。而同样,丘老道闻言也是面色大变,道袍一提,不顾重创在身,飞跃而起,同样纵落在我们所站的洞壁旁。见我们退身站定,我的前身,也就是那袭紫衣,立即将长袖挥舞了起来,顿时,洞穴内不知道从哪钻出无数璀璨的光点,就像是夜空里烁烁的点点星辰,随着她的唇语默念,一点点在我们身旁聚拢,不一会后,只见一层如晶似茧般的光体,将我、高松与老道三人团团围起,就好像是一道全结构、透明的保护墙。
  
  可是,我整个人依旧紧张,紧张得好像有人掐着自己的咽喉般,只感觉透不过气来。瞎子念咒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内高低回荡,仿如一柄锥器声声扎向我的耳膜。随着他的声音越念越快,我看见,原本退散在四处的黑烟又蠢蠢欲动了起来,缓缓合并一起,而且颜色由浅变深,不一会儿后,再度幻化成一张张鬼魅般或狰狞、或可怖、或血腥的鬼脸,向着我、高松与丘老道所站立的方向靠拢过来。
  
  只不过,很奇怪,这一张张咧着血盆之口的狰狞鬼脸一靠近那堵透明光体时,就像触电般被纷纷撞了回去。可纵是如此,它们仍一批批不间断地往光体上撞来,再弹出,再撞来,反反复复,好像瞎子声音有着什么样的魔力,激发得它们有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于是,在成堆鬼脸不顾死活的撞击中,光体的亮度一点点像被什么慢慢吞噬了去般,逐渐一层层变黯。
  
  这让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安,于是低头向着高松问道,“这样能撑多久?会不会……”,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呯的一声脆响,就好像充满气的气球被一不小心扎破后的爆裂声。我猛地抬头,却惊讶地看见那袭紫色容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随即一个摆身,便像空气般消失了去。我正想喊住她问怎么办的时候,却不想,眼前那堵围在我与高松之外的光体,猛地像是被什么大力扯开了一道口子般,瞬时,有无数张愈见诡异的血腥大口,就像是潮涌般,迎着我扑面而来。我张着嘴,却根本来不及发出呼救的喊声时,已经被成团的张张鬼脸围困了起来。它们拼了命地往我身上覆来,一张张大口向我咬下后,突然化成无数道黑烟,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肌肤,只一小会,我的全身就像是爬满了蚂蚁般地发痒,我看见一条条黑气在手背蔓延开。
  
  “高松,高松,你在哪,我……,快来救我!”,我一边胡乱挥动着双手向着周身围聚过来的鬼脸又是拍又是打,一边语不成句地向着高松呼救。
  
  “小秋,镇定点,快拿黄符打它们……,快!”原本与我并肩相对的高松,在光体被撞开后,被一下子涌入的鬼脸冲散到了另一处洞壁,不过,幸好他竟是随身带着那柄避邪的子午剑,与鬼脸奋力搏击着,在听到我焦急的呼救后,连忙出声给我提醒。
  
  噢,对,黄符,我差点把这么厉害的宝贝给忘了,实在是不应该。经高松这一提醒,我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将刚才高松一股脑塞给我的一沓黄符掏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那些向我涌来的鬼脸拍去。别说,这些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歪歪扭扭曲线的黄符还真管用,至少暂时将那些还在向我扑来的张张鬼脸逼退了回去,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
  
  丘老道看来比我和高松更加狼狈,由于有伤在身,他不得不坐在地上,一手护着胸口,只用另一手与黑烟幻化的鬼脸搏斗着,不过,显然他越来越力不从心,原本失血的脸上现出越来越重的黑气。
  
  也许是自觉已难支撑,我看见丘老道腾地站起身来,索性不再抵抗,而是扯开嗓子向着瞎子站立处狂怒地吼道,“死瞎子,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启动这个千魂阵?就算你想拿老夫来陪葬,也得让老夫死个明白!否则老夫死不瞑目,做鬼也要把你千刀万剐……”,可是,只吼了没几句,丘老道整个人便僵了住,面色深紫,如灌了铅石像般,蓬地倒在了地上。
  
  这蓬的倒地声,吓得我一个激灵,两手更是不敢懈怠,只要有近身的鬼脸,便赶紧拿黄符向它们击去。可是,每击退一次鬼脸,手中的黄符便会变黑一点,直到完全变黑时,便不再有效。身旁是高松呼呼的喘气声,在安静的洞穴中越见粗浊,手中一叠的黄符在慢慢变薄,几乎就快见底,我只感觉我与高松离丘老道倒地的后尘也只差半步之遥。
  
  就在这时,我听见瞎子停下了念咒的声音,向我说道,“夏小秋,不必再做无意义的抵抗,哪怕你有三元护体,千魂阵也能把它们融化去,所以不用多久,你就会成为这些黑烟中的一员,为我所用了”。
  
  “为你所用?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我夏小秋宁愿化成厉鬼也不会为你所用!……”,手中最后一张黄符也已经变黑,终于所有的鬼脸可以肆无忌惮地向着我的肌肤侵入。心焦气急中,喉咙口猛地泛腥,脑子一闷,我连话还没说完,便骤然失去了知觉,重重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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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5 PM |只看该作者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又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知道,那就是我并没有死,我还活着,因为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我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周身又痛又麻,好像每根神经都曾被电击过一般。我想挪动手脚,让自己坐起身来,可是不能。我想呼叫,呼叫高松扶我一把,可是也不能。着急下,我的脑神经一个激灵,猛地完全清醒了过来。
  
  勉力睁开眼,我这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一不能动弹、二不能呼叫的原因,因为我的手脚已经被扎实地捆了起来,捆得跟一只粽子一般,就连嘴巴也被一块胶布封了起来。显然,这一定是瞎子的所作所为,虽然我猜不出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和目的。
  
  离我不远处,隐隐的,似乎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好像也是一个被扎实捆起来的人。我本以为是高松,可是看身形,好像又不是。洞内太暗,我无法将那人看得更清楚,只得放弃。随目扫向四周,一簇隐隐约约的光线,从一个被藤类植物遮挡去一半的小洞口照射进来,随即,有一片巴掌大的深澜夜空跃进了我的眼帘。
  
  洞内夜沉如墨,不见半点月华,洞外山野,一片静寂。偶尔,披霜的挂藤间盘旋过三两只鸟雀,发出几声婉转的低鸣,从那个巴掌大的洞口处钻入,带给我少许生机。打量了一下黑洞洞的四周,我发现自己的身子离洞壁并不远,于是调整气息,我决定将自己被扎得像粽子般的身子挪向洞壁。这个看似很简单的举动,却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不过,当我气喘不已终于可以借着洞壁半坐起身的时候,我觉得这还是值得的,因为透过巴掌大的洞口,我可以看到洞外的景物。
  
  藤蔓之外十多米处,站着两个人影,看装束,依稀是一男一女,他们手挽着手并肩而立。由于背对着我的视线,我无法得知他们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两人并不是瞎子和施小蓝。可是,若不是瞎子和施小蓝,那还会有谁可能在这里出现?
  
  我不由拧起眉,深感困惑,再度向那两人打量去。只见那个男子,瘦瘦高高的个子,一身黑色的中长风衣,在夜风中凛凛而动,宛若玉树临风;而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的那个女孩,却是一件羽黄色的大衣,长发飘逸,青春萌动……。
  
  这身形、这装扮为何如此眼熟,眼熟到让我懵得几乎忘了一切,直到好一会后,这手挽手的两个人同时齐刷刷地转过身,向着我所在的洞口望过来时,我这才惊恐地发现,为何我会对这两个身影如此眼熟,因为这转过来的两张脸,一张竟然是高健,而另一张却是苏小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的眼睛产生了幻觉,还是我濒临疯狂的边缘,总之,我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正站在洞外的两人竟然会是我与高松?如果这两人是我和高松,那么现在正在向着洞外张望着的“我”又是谁呢?我的脑子轰地像是被雷炸过了一般,顿时夷为一片空白的平地。
  
  可是,失神的感觉只维持了没多一会,当另一个同样熟悉的身影掠进我怔怔的视线时,我的神志猛地被催醒了过来。紫衣!我的前身!她怎么会出现!若不是因为我的嘴巴被封住,我想我一定会向她大喊大叫,只可惜,这个时候我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喉咙口,只有干瞪眼睛的份。
  
  “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个声音竟然出自苏小若的口中,确切的说,应该是出自“我”自己的口中。靠,竟然是那个洞外的“我”在说话,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我哭笑不得。
  
  “可是,我帮不了你”,那袭紫衣,迎风而立,看着“我”与高松,神色间带忧郁。
  
  “只要我们合二为一,在我身体内的鬼魂,我身上的黑气就能被镇住,不是吗?”,这个代替我在说话的“我”言词间胸有成竹般从容不迫。
  
  可是,那袭紫衣,盈盈站着,并未接话。
  
  “我发誓,只要你同意与我合二为一,我一定会用自己的鲜血替莫言解开诅咒”,NND,那个“我”竟然在替我发誓。
  
  “你知道怎么解咒?”,紫衣面露疑惑,并不置信,还是开了口。
  “她并不知道全部,可是我知道”,这是高松在代“我”回答。
  
  “可是,她能做到?”紫衣依旧迟疑不决。
  “能,刀山火海,我发誓,我都会去做!”,靠,这不是废话,拿别人的身份发誓,这谁不会?我心里一阵气结,若不是手脚被捆动弹不得,我一定会扑上去给这个假冒我的人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不过,还好,在听完“我”的发誓后,那袭紫衣并没做应允,只是低着头,默默沉思,这让我心里稍松一口气。只不过,我的一口气才松到一半时,我就听见高松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转世,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靠,我气得肺都快炸开了,高松这个猪头猪脑的人,怎么连个假冒货都分不出来,还处处帮着“我”说话!
  
  可是,就在我还没来得及表达完对高松的不满情绪,我听见了紫衣的回答,她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只是说,“好,我决定相信你们!”。
  
  相信?相信这个假冒货?靠,搞错没,这怎么可以相信?我想出声,却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袭紫衣在说完这句话后,身形微摆,瞬时化成了一缕紫色的轻光,在暗幽的夜空中低低地盘旋了一个来回,最终毅然下定了决心,直冲向“我”的身体,如烟般融入了“我”的体内。
  
  就在我根本无法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随后,我听见一声仰天长笑,伴着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他说道,“小蓝,我们终于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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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6 PM |只看该作者
  只一句话,我便听出这是瞎子的声音。可是,随着这句话语,我既没看见瞎子本人出现,也没看见施小蓝的影子,那么这个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它到底在和谁对话?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听见应着瞎子的话语有一声轻笑,然后不知施小蓝的声音从哪冒了出来,说道,“没想到这个主意果真是好,我换了夏小秋的这身皮囊对付她的前身,竟然没被察觉”。
  
  “她当然察觉不了,因为我不但收了夏小秋的魂还收了松儿的魂,再加上咱们换上了他俩的肉身,任她是鬼仙也不可能觉察得出”,在瞎子掩不住得意的声音中,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着,发现,我正穿着的竟然是施小蓝上山时的那一身黑白格子的呢装。难道说洞外站着的那个“我”就是施小蓝?那么,洞外的“高松”难道也不是高松……?
  
  我满面震撼和惊恐地再度望向洞口,只见“高松”面带一脸的得意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正笑得春花烂漫的“我”,嘱咐道,“现在你已经合二为一,不用多久,体内的黑气就能消尽,然后你就是夏小秋,依着这册子上的内容修炼,假以时日,计划便可完成……”。我不由耳朵竖起,分外紧张,却不想瞎子的话突然被施小蓝出声打断。
  
  “他们两人留着,我怕夜长梦多,倒不如直接毁尸灭迹”,施小蓝幽幽地说着,好像两条人命在她眼里就跟两根无足轻重的稻草般。
  
  NND,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心比蛇蝎还要恶毒,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再回神一想眼下该怎么办时,靠,我发现自己又犯了个愚蠢的错误,竟然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想过怎么想法子帮自己解了身上的绳索,赶紧逃出洞去!
  
  在我追悔莫及之时,不想,我却看见瞎子沉吟了一下,随后向着施小蓝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我已经换身,现在如果杀人灭口,肯定脱不了干系,万一警察找上门来盘问,只有更多事,还是先留着他们,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处,你别忘了,莫言……”。瞎子提到莫言这两个字时,突然停顿了下来。
  
  “万一他们苏醒过来,会不会……”,看来不将我斩草除根,施小蓝便心存不宁似的。
  
  “他们的魂都被我收了,一两天内不可能醒得过来。不妨先将他们搁在这洞里,等我们回去商量后再过来处置他们”,死瞎子心思还真缜密,这样听来,我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瞎子的话听着又有些别扭,他干嘛说我不可能醒来,事实上,我不是已经醒来了?
  
  我正奇怪时,施小蓝的话音忽然一转,似有担忧地说道,“我最担心的是姓丘的道士,没想到他竟然装死,趁我们一个不注意溜了。你说,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要不是施小蓝提到丘老道,我还真差点将他忘了。
  
  “他已经受伤,功力大损,眼下不会找我们正面交锋,先随他去”,瞎子打量了下周围,咳,其实应该说“高松”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向着施小蓝接着说道,“只要箱子安置妥了,你照着册子上的内容修炼,很快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听到箱子两字,我不由又多了一层疑惑。然而,就在我疑惑中,瞎子已经拉起施小蓝便往山下而去。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尤其是在黑乎乎的洞内,静得让人觉得森冷。不远处那团黑黑的人影依旧趴在地上没有动弹过分毫,我犹豫了一小会,最终还是费力地将身子一点点向那团人影挪了过去。
  
  “死瞎子!”靠,我竟然看到的是瞎子的那张脸和那身长袍,不过,再一想,发现不对,瞎子既然已经和施小蓝下山去了,这,这个难道是高松?是了,应该是高松。按瞎子的话推测,他们已经和我们换了身,也就是说,现在我成了施小蓝,而高松,瞎子一定是将他自己和他的徒弟换了个身?靠,这个不要脸的瞎子!要不是知道躺地上的“瞎子”并不是瞎子本人,我恐怕会直接飞起一脚给他。
  
  不过,眼下顾不着生什么气发什么火,高松成了瞎子,而我却换成了施小蓝,被困在这里,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叫醒高松,然后想法子解了身上的绳索,一起逃出去。想到这,我使劲用身子去撞高松,并且高声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叫醒他。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再怎么撞他,他都像死了一般,毫无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地,我回想起瞎子刚才说的话。他说,他将我与高松的魂魄收了,一两天内我们不可能醒来。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但是瞎子说的话不会无根无据,照这么看,无论我怎么喊,高松都不可能醒来。
  
  那么现在,就只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索。可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沿着地面向我这个方向爬过来。我不由浑身一紧,心想,这,这不会是洞里有蛇吧,正想着不知所措时,却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向着我说道,“是我,老夫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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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7 05:36 PM |只看该作者
 “谁?”听见人声,可以断定向我爬来的并不是什么凶猛野兽,但我仍维持警惕,厉声反问。
  
  “NND,死瞎子竟然还留着一手”,一个灰色的影子朝我移来,虽然看不清,但凭这一句话,便让我分辩了出来,这是丘老道的声音。他咧咧地说完这句这才回答我,“要不是老夫装死蒙过瞎子,你们俩就只能在这等死。现在,老夫是来救你们!”
  
  “谁要你这臭老道救?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去……”黄鼠狼给[粗俗词语过滤-#0022]年,谁知道这个丘老道安的是什么心,我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小娃娃,少嘴上逞强,你要真能耐,老夫就留你们在这……”老道抢过我的话,可是口气中我并没感觉出他有得意的意思,相反,我却听出他说话时有些气短。
  
  立时,我明白了丘老道的用心,反问道,“你受了伤,是需要我们帮你走出去吧?”我的话说得还算婉转,因为我并不想困死在这里,所以还是别和他僵了口舌。
  
  “女娃子倒还不笨”,丘老道的身子移到了我的身旁,我看见他胸前衣襟,缕缕血迹,已呈暗红,面容惨白,一手捂着胸口,硬是撑着身子向我说着话,一副气短却又分毫不让的模样,“你扶着老夫,老夫带你们一同出去,怎么样?”
  
  看着丘老道一副重创不支的模样,我心里暗忖,他应该不会再捣什么鬼,再瞅了眼卧地不动的高松,最后决定赌一把,于是接口道,“你帮我解了身上的绳,我便扶你一块出去”。
  
  老道见我应得爽快,略有疑虑,可是片晌之后,还是移过身来,为我解了身上的绳索。绳索一松,我顿感全身一轻,也没理会老道,只一个箭步冲到高松身旁,替他也解了绳索。
  
  “瞎子好毒的手段,连自己的徒弟也不放过”,丘老道看了眼高松,冷冷地说了句,像是在说给我听一般。
  我轻瞥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话茬,而是问道,“我要带他一起走,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来?”
  
  “办法是有,可是……”,丘老道重新打量了我一眼,“可是这办法说和不说一样”。
  “什么办法,你到底说不说”,说就说,不说拉倒,什么叫说了和不说一个样,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丘老道哈哈笑了两声,捋了下胡须,向我招招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脸红”。
  
  我稍有犹豫,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只听得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立时使得我耳根都红了起来,“胡说八道,你,你快说,说……说其它的方法,这个我不听……,否则我不扶你出去了……”。
  
  “唉,老夫早就知道说不说一个样,你还非要老夫说”,丘老道笑眯眯地向我全身打量着,又道,“除了阴阳合一,老夫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救不救他,你自己看着办。老夫可不会勉强你,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毕竟是这傻小子是自愿的……”。
  
  “不许再说了,否则……”我一捂耳朵,大声打断丘老道的声音。
  
  “时辰不早了,等天一亮,我们就出不去了”,老道见我红潮满面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向我吩咐道,“夏小秋,你要救这小子,就只这个办法。不过眼下,你把这颗丸子喂他吃下。吃下后,我便用赶尸的法子,让他和我们一同走出去。”
  
  “赶尸?”我没有伸手去接药丸,而是奇怪地反问,“你的意思是他已经……?”
  
  “他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活着和死了一样,吃下这粒药丸,我把他的心脉护住,眼下他暂时不会死,至少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否则的话,你准备在这里阴阳交合?……”解释就解释了,干嘛又扯回那个话题。
  
  我向丘老道怒视了一眼,随即一伸手,接了药丸便跑到高松身边,托起高松的身子,硬是把那粒不大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这才回过身,继续问道,“我把药丸塞他嘴里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丘老道朝我翻了翻眼白,“他不咽下去顶个P用!”,说着,他将身子移到高松身边,伸手朝着高松的背脊拍了一掌,只听见一声轻微的骨碌声后,高松僵硬的身子陡地一动,像个木偶般,闭着两眼,却腾地从地上猛站了起来,一下子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行了,时间无多,你扶老夫站起来,现在就走”,丘老道根本没扫高松一眼,而是拍完那一掌后直接向我继续命令道。
  
  “可是,他……”,我还没从眼前的情形中缓过神来。
  
  “你就当他不存在,不就是了?我们在前,他会跟着,尽管放心,不可能走丢”,老道看出我的担心,便解释了一句,随后再次命令道,“你要是不想困死在这里,就快扶老夫起来!”
  
  看了眼高松僵直的身子,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样子,我既害怕又担心,犹豫了一下,最后深做了一个呼吸,随即不再看他,而是向着丘老道所坐处上前一步,搀起他的胳膊,用力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这个丘老道确实受伤不轻,整个身子沉得跟一座小山似的,我扶他站定后,他便将半身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肩头,若不是我被换身成了施小蓝略有发福的身子,这重量肯定能将我压垮。
  
  我正胡思乱想时,只听见丘老道毫不犹豫地一声命令,“向左拐,十多米处,有道老藤,然后向右转……”。咬咬牙,我费力地用肩撑住丘老道,一步步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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