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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y_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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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大家去看一个不错的鬼故事书名:宜昌鬼事 (跟新至黑暗传14 精彩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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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0 PM |只看该作者
包子铺


  97年的时候,一医院的门口向隆中路方向,临街开了一家包子店。这家包子店的生意超级的好,每天到早上10多钟了,还是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我去吃了一次,就忘不那包子的美味。时时刻刻地想去吃。
  后来再去吃的时候,发现这个包子店租的门面,是一医院在自行在临街处起的平房,租给做生意的,算是给医院创收吧。包子铺门面的外间是就餐的大厅。后面是做包子的厨房。
  再后来和我的好朋友燕子刚好路过那个地方。刚好没吃饭,我就给燕子推荐:这个包子店的包子蛮好吃呢,比小桃园强十倍。
  燕子本来是个很挑剔的人,对吃的东西很讲究的,很少在外面吃东西,说小吃铺的东西都很脏,不干净。不过他饿了,没得别的选择,看见买包子的人又这么多,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包子铺也是很干净环境。就跟我一起排队买包子吃。
  包子蛮好吃,燕子饭量很小,也吃了三四个。看他吃的开心,我恶作剧心突然来潮。对燕子说“燕子,我跟你说个事情。”
  “唔。。。什么事情。。。?”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说。”
  “你在想什么坏心思。”
  我偷偷笑了两声:“你先吃。”
  燕子和我都吃饱了,打着饱嗝走出来。我拉着燕子走到门面旁边的医院围栏。边走边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包子的味道非常特别啊?是不是特别鲜啊?”
  “到底什么事撒?”
  “你看着包子铺的门面后门是在一医院的院子里面呢。”
  “那又怎样?”
  “你再看包子铺后门对面的方向,和后门隔着一个花园的地方,看见没有?”
  “看见了,一排矮房子,怎么啦?”
  “那个房子好像是一医院的太平间呢。”
  “你格老子的瞎说。”
  “我们进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是太平间撒。”
  “不克!就晓得你狗日不安好心!”
  “那包子是不是蛮好吃啊?”
  “你再说老子要捶人了啊。”
  “只隔了一个小园子哦,估计包子铺的人晚上要加班哦。”
  “你再说。。。。。。。”哇的一声,燕子吐了。
  燕子把刚才吃的包子吐出来,秽物落在地上。
  我呵呵的笑,可是马上笑不出来了。
  我好像看见秽物里有一片小小的指甲片,很薄,只有很小的一片,准确是说是指甲的一部分。不像是动物的指甲,那指甲片光洁均匀。倒很像人的指甲。
  我笑不出来了,也想吐。
  我拉着燕子赶快走开,不敢跟他说他吐了什么东西。
  我至今对此事耿耿于怀,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心里总是有点阴影。
  那个包子铺生意那么好,却很快就关门了。我隔了两个月再去一医院的时候,就发现,那包子店已经没有了。门面换成卖水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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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0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98年的冬天。三峡坝区发生了一件异事,尽人皆知。当时我正在坝区一个商场里当保安。最开始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别人说起打笳乐,我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什么民间艺术的表演。或者说是那个打笳乐的班子,打的好,打出色了,专门演奏给别人听。
  打笳乐是一整套乐队,专门为死了人,在葬礼上演奏的,唢呐、钹、平鼓。。。。。。还有一些我说不上名称的乐器。要说这个笳乐打的好,专门给人表演,我还是觉得奇怪,不过长阳的撒叶儿荷也是专门在葬礼上跳的,也上了央视。说不定,政府有意想保护这民俗文化亦未可知。
  当然这是我的妄想。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那些人说的听打笳乐,并不是听那个演奏班子表演。而是听坟墓里传出的家业声音。
  这个事愈演愈烈,三峡坝区的居民,基本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每天晚上都有人去听那个笳乐声音。
  听说晚上跑麻木的都不在镇上做生意了,专门载人去听笳乐,生意红火的很。有的人更下发些,包中巴车去听,至于自己骑车开车去听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些晚上去墓地听了笳乐声音的人回来了,就把这事有绘声绘色的讲给别人听。说的恐怖极了,引起旁人的好奇,也纷纷晚上去听。
  打笳乐声音是怎么回事呢,我问了一个营业员,她刚好是当地人。她去听过,对我说:“那个墓地一到半夜11至2点不等,就会传出打笳乐的声音,从。。。坟墓。。。地下。。。冒出来的。。。声音。。。哦。。。”这女孩子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想吓我。
  我嗤一声,根本不屑于顾,我那时候胆子蛮大。根本没想到这件怪事,会跟我扯上点关系。
  这事闹了半个月后,传的更邪乎了。人都好奇的,什么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这打笳乐的事情又有新故事出来了。那个营业员天天在商场里讲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新闻似的,每天汇报。
  听她说这打笳乐的声音可不是无缘无故的传出来的。现在大家已经知道,是一个刚刚新添的坟墓里传出来的。那个新坟,一个老太婆的墓穴。
  这个笳乐声音已经闹腾了20来天,那个老太婆下葬了刚好一个月。从头七开始,她的坟墓开始发出笳乐的声音。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老太婆的坟墓出怪事,那就说来话长,要从老太婆是怎么死的说起。
  那个老太婆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自杀。是跟儿女吵架争执后,上的吊。
  老太婆和子女争执的原因,是因为老太婆信教的问题。中国法律上说的是每个公民都有宗教信仰的自由,实际上那是扯淡,国家一直对宗教压迫的很严厉的。总算 90年代后,国家对宗教信仰的政策松动了,于是基督教和佛教重新流行,城市里还好,农村里那就不得了,特别是沿海地区,信教的人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到了98年,连我们内陆腹地的农村,基督教也很普及了。你说这基督教的传教者,也的确厉害,三峡那么深的山沟沟里面,他们硬是说动了很多山民信教。比拉保险的敬业多了。
  那个信了教的老婆婆家里条件应该是不错的,儿孙满堂,生活富足。平时收拾一下自己的菜园子,也就没得什么事做了,天天就基督耶稣的敬拜。实际上基督教蛮懂得适应环境的,到了中国农村,就把基督搞的跟菩萨差不多,让信徒每天敬拜,而不是非得星期天去做礼拜。这样更让人能接受。
  那老婆婆天天敬基督,家里人还是有点烦,毕竟是外来的宗教,不如观音菩萨招人待见。可老婆婆一门心思的就信了基督,信就罢了,还隔三差五的给教会捐钱。她的儿女就有意见,本来老婆婆一点私房钱,是可以留给子女当遗产的,这下可好,都送给教会了。子女就对老婆婆信教有怨言。
  为这事,老婆婆和子女吵了很多架。吵得厉害的时候,听说还和儿媳妇动了手。
  老婆婆死前一天,和儿子女儿有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就上了吊。本来老婆婆身体蛮好,不是为这个事情,老婆婆估计还要活十几年。
  老婆婆死了就死了吧,家人就安排后事。下葬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教徒,在老婆婆的坟坑前大喊,数落老婆婆子女的不孝,最后还诅咒:“你们看着,主会惩罚你们的,你们等着,你们会受惩罚的。。。。。。。”
  老婆婆的子女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去把那教徒揍一顿。在他们看来,母亲就是因为信基督教才会自杀,恨的咬牙切齿。可是那教徒,一看形势不对,一溜烟的从山上的小道跑了。
  然后,就出了坟墓传出打家业的诡异事情。从头七开始,每天必响出笳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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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0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2


  我听了那营业员的叙述,终于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向领导请了个假,不上夜班。专门和一个同事,坐麻木去听笳乐。那天晚上等到10点半,我和同事就一起找了个麻木向墓地驶去。
  墓地在从幺棚子乐天溪大桥的地方离开省道,往乐天溪上游走,乐天溪的景色在白天是很不错的,蜿蜒的溪水从崇山中流出,到幺棚子汇入长江,入江口正在西陵峡的黄牛崖江对面,山色风光,在白天看着就旖旎,可是到了晚上,人在小路上走着,看着陡峭的山势,却又觉得张牙舞爪的压抑。顺着山路行走十几里,在斜插上一条土路,往深山里面钻。又颠簸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那个墓地。墓地在一片阳坡上,阳坡靠着一面悬崖。
  我们去的时候,墓地附近已经到了好几十人,都安静的站着,旁边听着一辆中巴和十几辆麻木,还有一辆小车。
  我一看这么多人,本来心里有点不安的心悸也就安定下来。我们也和那些众人站到一起。来的早的人,正在向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指指点点。那个地方就是传出笳乐声的坟墓。
  在来之前,我就向很多,迷信这怪事的人,普及科普知识——打笳乐的声音存在是有可能的,但不见得就是跟鬼怪有关。有可能是墓地的地下的石头具有很强的磁性,当人下葬时,把打笳乐的声音给记录下来了。就跟录音机一样。然后在夜深人静,把这声音给当能量给释放出来。
  就这么简单,电视上都讲了的,全国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事情。
  但到了这里,身临其境,看着旁人又期待又惊恐的表情。我也被感染,觉得科普的那套,反而比较靠不住。人数虽然不少,但大声喧哗的几乎没有,最多就是几个人窃窃私语。半夜三更的,这么多人保持安静站在野外坟地,本身就是件很怪异的事情。我无聊的想着这些无关的事情。
  我们和众人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一包烟都要抽完了。还是没有声音。有人就说,今天看来是不会有声音了,有人就附和,说是困了,懒得再等,想回家。
  我一直提着的心也稍许放下,这么远跑来,扑个空,我竟然没有觉得遗憾,反而有点解脱的感觉。
  众人就陆陆续续的散了,开始回家,不到几分钟,就走得只剩下二十人左右的样子。要不是我们坐来的那个麻木,半天打不着火,我们肯定也走了。
  正当,麻木打着火的时候。我正待跨上摩托。有人轻轻惊呼:声音来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不动,都静静的站着,聆听黑夜中隐约传来的声音。在暗淡的星光下,看着旁人模糊的脸,单凭触觉体察空气,就能感受到众人的恐惧。人真是无法解释的动物,明明害怕,却还要来尝试这种惊惧的感受。
  当众人都凝神静气的时候,我也侧着耳朵,努力捕捉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笳乐声。可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开始在想,是不是每个来了的人,其实都没听到,却回去胡编乱造,造谣生事。
  正这么想着,我就听到了一声唢呐的声音,很轻很轻,就是吹过来了一阵微风,那唢呐声就夹了一丝在风中。
  我一惊,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就是那个新坟墓的方向。
  好像就是那么一刹那,整套的打笳乐声音,我都能听清楚了。
  唢呐声一声提高,接着就是钹的哐啷,声音仍旧很小。但钹声尖锐,一下就穿透耳膜,钻进心脏。接着平鼓也敲起来,咚咚的每一下,人都听得真切。
  果然是一套配合纯熟的笳乐班子,打出来的交响。
  我看着旁人,都是一动不动的,从身形姿势上能看出,已经呆滞。都被笳乐的声音吓住。我尽量让自己脱离恐惧,说服自己,“这只是自然现象。。。。自然现象。”可背心还是一阵又一阵的发寒,手心冰凉。
  我勉强自己相信科学的念头马上就打消,因为我的注意力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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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1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3


  我看见了演奏笳乐的人。
  我分明看见了那个老太婆的坟头,有一队打笳乐的艺人,敲钹的敲钹,打鼓的打鼓。吹唢呐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瘦个男人,嘴巴鼓着大包,正摇着头用力的吹,他是个蒜头鼻子,通红通红。敲钹的年轻点,脸上笑眯眯的,双手拿着钹,等着节奏到了,就合上钹,是个豁子。打平鼓的面无表情,就手上仿佛无意识的随着乐声不急不慢的敲鼓。
  买鸭子送了头鹅。今天我们这些人来,可真的不枉此行。不仅听到笳乐声,并且看到打笳乐的影像。我隐隐有点兴奋。忘了害怕,对跟我一起来的同事说:“你看见打笳乐后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装束好奇怪。”
  我的同事正在仔细的听笳乐声音,不耐烦的回答我:“你瞎说什么呢!”
  我懒得再问,也不去关注几个打笳乐的人,我被那个坐打笳乐班子后面的那个人给吸引了。那个人是个肥胖老头,跟个弥勒佛一样的大肚子,脸上肉很多,但看起来并不滑稽可笑,板的死死的。身上穿了见那种老式的军装,这种衣服,我小时候还曾经看见有人穿过,并不是军人穿的正式军装,而是普通人照着军装的样式缝剪出的衣服。很多地处偏僻的人都还是这样的穿着。但我至少有10几年没看见了。
  我在注意他,他也注意我。也朝着我看。嘴里念念有词:
  “。。。。。。。比开幺贵。。。出山代普。。。。。。。活跳跳无失。。。。。乍浦桃。。。。。。。。因某比米米索寞。。。。。。。尽归看目连。。。。。。。四散枝骨死绵。。。。。。。行短路。。。。。。如抖抖来。。。。。。。”
  那个胖子念的词,我一句都听不懂。我现在能写出来的就是我当时勉力记忆下的一些发音。那胖子念了好长时间,我能记住就这么多。其余的一些,要么我随即忘了,但更多的是,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的发音。
  不过我能够确定,那胖子念叨的肯定不是外语。因为他念的每一个字都是单音节,虽然我听不懂,但我能确定这是我们汉语特有的发音。而且从我对母语本身的感受上来讲,我能从那胖子说话的节奏上,确定,他念的的确是汉语,只是我听不懂。
  我认定胖子念得不是外国话,上面的理由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些跟咒语一般的语言,我好像听到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曾经听到过呢?我拼命回忆。但有时候记忆这个行为,也很奇怪,明明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想到了,可就是差那么一点,就如同隔了一张纸的距离一样。那记忆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但就是无法想的起。
  那胖子坐在椅子上,好像觉得累了,就换了个姿势,手扬起一只。嘴里念的更快了。他念得越多,我就越发觉得自己听过。虽然听不懂,但越来越觉得熟悉。
  我想听得更明白点,就往打笳乐和那个胖子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没走多远,我的同事,就把我给抓住了,“疯子,你干嘛?”
  “我想听那胖子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胖子啊?什么胖子啊?”
  “你看不见吗!”我被同事打扰去听胖子念的词,心里无来由的一股怒气生起:“你妈 比的看不到吗?那群打笳乐的后面坐的那个胖子!”
  同事猛的把手松了,“什么胖子。。。。。。什么打笳乐的。。。。。。我怎么看不到?”
  我莫名的火气很大,非常不耐烦,大声对同事说道:“你看不见吗,打笳乐的几个人,不都在坟头上吗?”
  我说完,就继续向那胖子走去。我看见那胖子和打笳乐的几个人,都把我给看着,嘴里留着微笑。连吹唢呐的都不例外,鼓囊囊的腮帮子也看着是笑的样子。
  刹那,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在那里听过这胖子的稀奇古怪的语言了。
  魏瞎子曾经念过。
  魏瞎子当年也是嘴角这么一丝微笑,被我牢牢的记住。这个微笑表情,如今正挂在打笳乐的艺人(鬼人)和那胖子的脸上。
  胖子的嘴里仍旧在念那古怪的语言。
  我对同事说:“那个胖子说的话很奇怪,我去听个清楚。”然后继续向胖子走去。
  我这句话一讲,身边的众人中就有人尖叫起来,听声音害怕之极。接着就有人死死把我给拖住。
  有人就在喊:“这个儿中邪啦。他看到阴司啦”
  难道他们看不到吗,这么明显,他们竟然看不到?
  我被控制了行动,眼看着,想听明白胖子的语言无望,心里愤恨,大声骂起来:“你们搞 莫比啊,格老子松开,我 X你们 姆妈。。。。。。幺收归,凶介介,如大细目,歹狗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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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1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4


  我也念出了那些古怪的语言,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痴痴的愣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听不懂的话来。这下我和旁人都突然冷静,这太怪异,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他们听到我说出这诡异的语言,都不做声,只是更加用力地把我架起。
  我被几个大汉,往大路上拖,和那坟墓越来越远。可是不管多远,我都能看到那几个打笳乐的人,他们仍然一如既往的打着笳乐,胖子还在看着我笑,越笑越开心。眼睛朝着我,眼光渐渐变成磷火。我还要看仔细,却被人拖过了转角,上了大路,什么都看不见了。
  闹了这一出,没人还敢再呆在坟地听热闹啦。都呼啦啦的往回走。二十几个人在一起,气氛却更加紧张。原来恐惧这个情绪是会传染的,而且这么多人都一起害怕,恐惧感叠加在一起,远远甚于一个人的害怕。有的人哆哆嗦多的连麻木都坐不上去。山涧的猫头鹰叫一声,都会引起某人的叫喊。
  我被架上摩托,一群摩托车载着这二十多人,从来路骑回去。我在麻木上被冷风吹了一会,脑袋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感觉有种莫名情绪支配自己的思维了。我开始回想适才的事情,诧异自己看见那胖子的时候,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而且还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别人都看不见打笳乐的人和胖子,只有我看的见,为什么就挑中我呢。如果当时别人吓破胆了,不敢拦着我走到坟墓去,我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呢。
  我想到这里,浑身发麻,身上跟筛糠似的战栗,我强烈的恐惧感,虽然是后怕,但也把我吓的瑟瑟发抖。
  还好回去的路上没出什么怪事。半夜不到两点的样子,我们又回到幺棚子。幺棚子是乐天溪以前的镇政府所在。人烟密集,晚上还有人在街上的夜市摊上吃烧烤和宵夜。那些吃宵夜的人看见我们回来,有的看见熟人,就打招呼:“今天看到什么稀奇没有啊?”
  没人回答他们,都无话。
  人群在幺棚子分散各自回家。
  第二天开始,整个坝区,又开始传开了打笳乐更新鲜的奇事:某某商场的保安,去看热闹的时候,看见打笳乐的阴司,还差点被阴司收过去。。。。。。。
  没想到我也成了这怪事的一个谈资。心情异常郁闷。
  甚至一些不知情的人,不知道那保安就是我,还在我面前诉说那晚的事情,说的天花乱坠,比实际情况夸张几倍,好像亲见一般。还一个劲的问我信不信。我呸!
  过了两三天,一个中年妇女来找我,是那晚我坐的麻木司机带她来的。我不认识这个人,问她找我干嘛。
  那妇女说她是墓地传出笳乐的那个老婆婆的姑娘。
  我一听就头大了。妈 的就只是看了个热闹,谁知道遇上这么邪性的事情。这两天向我打听怪事的人络绎不绝。我都烦透了。我的一个同事还问我是不是阴阳眼,我没好气的回他:“你 娘的还阴阳人列。”
  那个死去老婆婆的姑娘,想请我到她家里去一下。
  我说,去干嘛,我又不认得你。
  那个妇女就不停地邀请我去她家。一遍又一遍的邀请。
  被我一遍又一遍回绝了。
  那个妇女见我态度坚决,看样子就要哭了,“小兄弟,你就当做做善事,救救命撒。”
  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帮你做什么事情。”
  那妇女说:“你去我家,有人问你几句话就完了,帮不帮的了,和你没关系,你的心意,我们家一辈子都记得住的。”
  我还想拒绝,可是那妇女的样子已经很窘迫,彷佛我是一根救命稻草,满眼都是乞求。
  我心软了,就同意去她家。
  本来我撞了一次邪,不想再掺和这个事情,可事到如今,看这妇女说的这么可怜。就当是做好事,去一趟算了。而且是大白天的去,能出什么事情呢?
  我跟着妇女坐麻木,去他家的时候,如此想着。
  如果我能预见到以后的遭遇,我想我是肯定不会跟着那妇女走的。打死我也不会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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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1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5


  坐麻木到了那妇女的家,也不是她自己的家,而是她的娘家——那个老婆婆生前的房子。很平凡的一个农村青瓦房,修建在一个山湾半坡上,屋后是崖壁,屋两侧种着成片的竹子,屋前一个平整的稻场,稻场边缘是个陡坡,陡坡下就是连绵的梯田。
  我跟着妇女走在梯田的田埂上,向那青瓦房走着。远远的就看见稻场上,支几张桌子。还有一些人在屋前屋后的忙碌着。
  我一看有这么多人,心里就踏实多了。人多气旺。估计不会发生什么太邪的事情。
  我走到了稻场上,觉得口渴,就自己走到屋侧的泉水流淌处,用手鞠两捧泉水喝了。这时候屋里走出一个人来,向我连连作揖。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我猜着就是那死去老太婆的老汉。
  果然没猜错,那老汉的确是一家之主,他请我在稻场上坐下。礼貌的跟我打招呼,支使下辈给我递烟,还要给我泡茶,我说喝不惯开水,再说已经喝过了。
  我等着老汉跟我说,要我做些什么。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们。我只是个被吓坏了的年轻人而已。自顾不暇,我现在天天晚上一个人都不敢单独去巡夜,上厕所都疑神疑鬼的。那里能帮到别人呢。
  那老汉把旁边看热闹的都支开。把凳子搬得离我近些,脸色突然换了神色,铁灰一样难看,而且冷的瘆人老汉,轻轻的在我面前说:
  “莫帮他们,让他们去死。”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听错了,刚点上的烟掉在地下,“你儿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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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1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续


  那丧妻的老汉,莫名其妙地给我来这这么一句,把我说的黄里希乎的,我有点晕。那老婆婆的姑娘是求着我帮忙,可老婆婆的老汉却没来由地说一句,不要帮。
  这些都罢了,可他们到底要我来干什么啊,我能干个什么啊,我除了看他们死去老妈的热闹,撞了次邪,什么都不会干啊。这家人估计都是疯子,疯就疯了,缠上我干嘛。
  老汉说了这句,站起身,走进屋里去了。
  这时候,这家人的子女,都从屋里走出来,跟我打个照面。跟我陆陆续续的打个招呼,我这下看清楚了,原来这家有三个子女——两个姑娘,一个儿子,都是中年人。儿媳妇也在,可是没看到女婿。
  那个喊我来的妇女是大姑娘,现在还是满脸愁容。小姑娘也有三十好几了,很有礼貌,忙不迭的说打扰我了,要我别见怪。儿子没什么话,却把我死死盯着,对我一看就有很深的敌意。我心里发憷:看来他蛮恨我,也是的,我深更半夜吃多了无事干,去打扰他母亲的坟墓,不恨我才怪呢。
  儿媳妇就有点奇怪了,她说的话都是不着边际的,净是什么招待不周哦、什么要常来玩哦、小伙子结了婚没有哦、来了要吃顿饭,酒要喝好哦。。。。。。满脸的谀献。
  如果说儿子的冷漠给我带来的是一点担忧。那儿媳妇的热情,却让我感到了强烈的惧意,我内心非常后悔,傻不楞登地到这家来了。
  我插个嘴,回忆一个小时候的经历,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对这家的儿媳妇如此报以惧怕的心理:
  我小时候,一次跟着老爹老妈走人家。是一个郊区的农户。房子很大,大人们凑在一起了,就打麻将。我就和这个主人家的小孩一起玩耍。我和那个小孩在屋里疯来疯去,不知怎么的,那小孩拿出了一盒痱子粉,朝我眼睛里洒,我躲开,却渗了点在眼睛里,很难受。然后,我趁那小孩不注意,也抓了一把痱子粉往他眼睛了揉去,这下就惹了麻烦,那小孩没有防备,被我揉了好多痱子粉进去。他疼的受不了,就死命的哭。把大人全都惊动。大人连忙带他去洗眼睛,我当时以为他的眼镜要瞎了,吓得六神无主,嘴里只是念叨:“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还好,痱子粉没有什么刺激性,小孩洗了眼镜,就安静了。大人们见没得什么事情,又回到桌子上去打牌。那个小孩的父亲还怕我老爹打我,劝说我老爹“没得事没得事,小孩子疯,蛮正常的。”
  我为这家人的通情达理,深深感动。
  没人跟我玩了,我就一个人无聊的坐在这家人的柴火堆子后面,逗他们家的狗子。
  这时候,我就听到那家人的女主人带着她的小孩,又在给她的小孩洗眼睛,边洗边问:“还疼不疼啊。”
  那小孩就说:“疼。”
  他们和我隔着个柴火堆子,其实很近,声音听的很仔细。
  那小孩估计洗眼睛的时候,还是很不舒服,又开始哭起来。
  这时候,我听到了那家女主人对我恶毒的诅咒:“这个短命的***,把你害成这样,没得良心的,小害人精。。。。。。心怎么这么狠。。。。。。”
  她边给小孩洗眼睛,边咒骂我。
  我不怪她,我当时非常内疚,所以被骂,我觉得是应该的。但听人在背后骂自己,心里总是不舒服,而且觉得怪怪的,甚至有点尴尬。
  我就尽量躲着那个女主人,生怕被她看见我了,逮住我臭骂。
  到了晚上,大人牌打够了,我们吃了饭。我老爹老妈就领着我回家。那家人就给我们送行。一直送到公路上。这时候,我经历人生第一次最伪善的事情。
  那个几小时前还恶毒诅咒我的女主人,此刻,彷佛已经完全忘却了我对她小孩的伤害,满脸堆积着笑容,和蔼极了,亲热的抓着我的胳膊,另一支手摸我的脸, “今天没玩好吧。。。。。。。不要紧。。。。。。。下个星期天再来玩。。。。。。。大妈再给你做嘎嘎吃。。。。。。。小家伙。。。。。。。看着就好乖哦。。。。。。”
  知道我那时候的感受吗?就一个字: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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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2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续2


  我现在又有相同的感受了。和十几年前一摸一样的恐惧感又来了。甚至这家媳妇的脸,我都想当然的变成了,十几年前那张虚伪的表情。
  这家的媳妇绝对非常地恨我,我十分肯定。
  你们家老太婆又不是我害死的,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这么恨我,犯得着吗!
  我还在自怨自艾,那家的幺姑娘突然开口说:“先别说了,吃饭吧。”
  我这时候才看见稻场上放的几张桌子,都陆陆续续端上菜肴,看来是流水席。我就奇怪了,他们家到底怎么了,还这么郑重,请客吃饭干嘛。
  我不敢多问,这时候,屋内走出来一个老人,穿着件老式布袍,衣服还是对襟的,脚上也是布鞋,山羊胡子已经全白,看着年纪不小,精神却好。那老者,看见我了,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冷冷的说:“来了啊。先吃饭。”随即邀请我一起上桌子。我被请到桌子上,背对着大门,面朝着山湾,紧挨着那个老者,做了个上席的位置。
  我见着老者年龄,比这家的老汉还大得多,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农村里,能坐上席的,一般是贵重的客人,或者是身份尊贵的辈分高的长辈。我看着老者应该就是这家的什么亲戚长辈。
  老者没有对我很客套,拿起筷子就夹菜,端杯子喝酒。坐在桌上的其他客人人都纷纷劝我喝酒,给我夹菜。真是纯朴好客,我好久没受到过这种待遇了。
  我处在这么个古怪尴尬的环境,很不是滋味,就想找点话题说一说,我小心翼翼地问老者:“在座的各位是不是都是这家的亲戚啊?”
  这只是一句很随意的问话。却跟炸雷一样,把众人都给说愣住。大家都不吃饭了,也不说话,面色凝重,静静地把我给看着。看得我内心发毛。
  还是那老者,把众人望了一遍,眼里闪烁着鄙视。他回答我很简短:“是的。”
  我还不知趣,出于礼貌。又向老者问道:“你儿是。。。。。。。”
  那老者却转开话题:“来,喝一口酒。”
  我把酒喝了,心里忐忑不安,处境尴尬。总想跟老者说点什么,一来是闲聊可以让自己放松些,一来我看能不能从谈话中探点口风出来。好让我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而不是老是胡乱猜测,这家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至少不能问他们的身份,我告诫自己,身份是他们的忌讳。刚才我一问他们的身份,只是问他们是不是死者的亲戚,他们都极大的反应。看来不能再问。
  我敬了老者一杯酒,酒劲一冲,也懒得跟他卖什么关子。直接问老者:“老师傅,今天摆酒席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者回答我道:“家里过白事撒。”
  “过白事?你们家又有人。。。。。。。去世了?”
  老者摇着头,手向这家人的大姑娘一指,“不是,今天是她妈重葬的日子。”
  重葬?是个什么意思。
  “今天是她妈去世的五七,闹的这么厉害,我们只能在今天把她请出来,重新埋。”
  “你们把棺材又从坟地里挖出来了?”
  “恩”老者点点头。继续吃菜。
  我把四周一看,果然是家里死人摆流水席的排场。我小腹一阵紧张,肌肉紧缩,好难受。
  “那遗体在。。。。。。。”
  老者说:“是的,就在堂屋里摆着。”
  我的头皮一阵发炸,好像每个头发根都变成针,扎我的头皮发木。我忍不住回头往堂屋里瞄了一眼,果然就是白幡挂在那里,隐隐就能看到棺材的一角。这下看清楚了,堂屋里点了好多根蜡烛,围着屋内墙壁密密麻麻的放着白色蜡烛,灵台上也是。。。。。。只要不是走人过路的地方,全都是。这些蜡烛虽然都点着,但一点都不觉得屋里有光亮,还是阴森森的昏暗一片。
  竟然把死人从地下刨起来,又多这么多枝节,还给抬回家,再办一次丧事。他们在折腾个什么哦。
  我背对着大门,背后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袭来,那里还有心情吃饭。刚好我夹了一块肥腊肉在筷子上,本来想大快朵颐,现在嚼在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没了食欲,看着面前的群人饕餮,心里堵得慌。
  众人正吃的酒席。忽然就窜来了一个人,站在稻场的角上,对着众人大喊:“人是你们害死的,你们这几个化生子,忤逆不孝,连自己的亲妈都杀,你们现在遭报应了吧。。。。。”
  酒席上马上有几个年轻人扑上去把那个疯子压住,抓了几把土,堵他的嘴巴。那疯子拼命挣扎,“唔唔”几声,不知道那里这么大力气,挣脱了,吐干净嘴里的土,跳到稻草堆上,举着一个十字架,继续大喊:“是你们杀的,你们连妈都杀,都是没人性的,现在你们的妈要报复你们啦。”
  疯子就在那里胡言乱语的叫着,这家人的儿子冲到稻场下,对着疯子威胁道:“你个老子再瞎说,老子打死你。”疯子还在喊着:“你们不信主,都要下地狱。。。。。。”话没说完,被这家人的儿子用耙子从稻草堆上扫下来,一群人又冲上去把疯子给死死压住。找了个麻绳,把疯子给绑住。扔进猪栏屋去了。
  死去老婆婆的两个姑娘本来在给流水席操持酒菜,听到疯子的狂喊,大姑娘就在原处哇哇的哭,手上的盘子也掉在地上。幺姑娘在炒菜,也扔了锅铲,吼吼的哭起来,边哭边说话:
  “妈哦,这叫我怎么搞哦,都说是我不孝哦,是 我们 害死你哦,你还不如就把我收了算了哦,妈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哦,这么冤枉,我真不如死了算了哦,我再狠心,也不会害你儿哦。。。。。。”
  幺姑娘嘴里哭着,眼睛却看着自己的哥哥。
  他哥哥,看到妹妹在看自己,嘴里又说着那些话,突然就一声大喊,骂他的妹妹:“你说你是冤枉,是个什么意思?你没害,那就是我害的妈是不是?”
  哥哥的媳妇在一旁尖叫,狠狠抽他男人的嘴巴,:“你在瞎说什么、你在瞎说什么。。。。。。”
  只有大姑娘一言不发,听到弟弟和妹妹说的这些黄昏话,急的浑身发抖,瘫在地下。
  那老者突然大喝:“你们在装个什么疯撒(宜昌方言:胡闹),都住嘴!”
  一顿酒席,被这疯子给抄了豁子(宜昌方言:捣乱)。饭也吃不下去了。
  我听了疯子的话,身上开始流着冷汗,不是冒冷汗,是流冷汗,淌淌地流,因为我心里想到一件事情:
  基督教的信徒,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想到这里,我无意识的往灵堂里扭头看去,堂屋里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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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2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续3


  那老者见这个阵势,并没有像下辈人一样慌乱,招呼我,“别在稻场上了,我们到偏屋里去坐。”我现在就是不愿意看见那阴森的灵堂,最好是离得越远越好,连忙去了偏屋。
  我和老者进去了,旁人也要跟着进来,可老者说:“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其实老者是个很直白的人,待我一坐定。一刻都不耽搁,也不饶弯子。直截了当的对我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要接你来。”
  我不出声,就是脸上做出期待的表情。
   老者喝了一口茶,“其实你过来,不仅是在帮他们,也是在帮自己。”
   “这是为什么啊”我急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莫慌,听我说。”
  我都急死了,可这老头还在悠闲的吹杯子里飘在水面上的茶叶。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包括我,都不愿意告诉你身份,更别说自己的姓名。”
  “告诉我姓名有什么好忌讳的。那有这么邪!”我说道。
  “你不信啊,不信你到门外去,找个人问问他的名字,他们不跪下来求你才怪。”
  听老者说道这里,我恍然大悟:妈 的,原来这些人对我热情,不是客气。他们并不是尊敬我,这家人的儿子和媳妇也不是恨我,而是他们——怕我!奶奶 的!”
  我自己都已经被这群人的诡异场面吓的三魂出了七窍,那里有什么本事,让他们来怕我呢,而且他们怕我,生怕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名字。我知道以自己的智商,肯定是想不出缘由了。就安静下来,静等着老者的下文。
  老者没让我失望,说出了一段话,这话刚开头,我就瞠目结舌,太匪夷所思了。废话少说,我现在把和老者的对话大致回想出来吧,应该和他当年给我说的差别不大,毕竟这个事情对我刺激太深了——
  “今天是我堂侄媳妇(就是死者)的五七,也不用多跟你说了,我知道你看到了望老太爷,哦,那个胖子(这一句话,就把我给镇住了),你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你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也知道。
  你仔细的告诉我打笳乐的情况。
  。。。。。。。
  哦,那个敲钹的是邓村的向豁子。
  。。。。。。
  吹唢呐的是黄金口的朱三憨子。
  。。。。。。。
  打平鼓的我倒是不认得。向豁子和朱三憨子笳乐打的是好啊,不管哪个屋里做丧事,都要请他们,连峡口那边的一个和尚庙做法事,都请他们帮忙。”
  听到这里,我彷佛找到了大救星,原来这老者认识在坟头上打笳乐的人,这么说来,不是我撞邪,看花眼了。而是实实在在有这几个打笳乐的人。我长出一口气,心里悬了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
  我急忙对老者说:“那你告诉他们撒,说我没撞邪,跟这件事没得任何关系,不用我帮什么忙了。我看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真人,没撞邪。你们该过事(宜昌方言:泛指一切红白喜事)的过事,该埋人的埋人。我就先走了。”
  这时,那老者嘴角也露出那种诡异的微笑,我又看到这个怪笑了。我心里开始发毛。可这还没完,老者接着又说了一句,让我浑身的寒毛全部竖起。
  “向豁子和朱三憨子已经死了五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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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7:22 PM |只看该作者
墓地笳声 再续


  绕了一圈,原来我还是见到鬼了。我怕的厉害,安静的坐下。继续听着老者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怕你吗?”
  “为什么?”
  老者沉默一会,慢慢的说道:“ 你听说过邪煞没有?”
  我摇摇头。
  “你是从街上来的,怪不得不知道。”
   “到底什么是邪煞!”我大声喊道,我吓极了,可这老东西还在跟我卖关子。
  老者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话:“我堂侄媳妇,是横死的,而且有怨气,所以死后,坟里有打笳乐的声音。如果五七不把她请出来,另外找坟地埋葬,过了百日,就会出邪煞。”
  “那又怎样?”
  “百日后,邪煞叫谁的名字,谁就会死。”
  “出邪煞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到时候该你叫。”
  “哈——”我一声冷笑,“我信了你,才是邪性呢。”
  “你算过命没有?”这老头子净给讲我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的八字怪。”
  我想起自己当初在学校和王八给自己算命,知道自己的八字缺两门,看来真有点邪门。这
  “墓地的时候,你看见的胖子就是望老太爷。”老者说道:“望老太爷选中你了。”
  “为什么选中我?”这句话一说,我自己就知道是废话,老者刚刚才说,我的八字古怪。
  我[词语过滤-#160]没事去听个什么热闹啊。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凑热闹了。
  “既然是我叫,那为什么你的堂侄孙女来找我,叫我来救他们一家,那是个什么意思?”
  老者说:“是我要她找你来的。”
  老者跟我说了这多话,透露这么多隐密的鬼事,这个事情的脉络,我渐渐地捋顺了。我他 妈的真是傻。我身上又开始流冷汗,感觉背心已经湿透。我颤巍巍的把那句话说出来:
  “他们怕我叫他们的名字?。。。。。。。”
  老者把我盯着,不说话。
  我猛地跳起来,站在地上,“你们不懂法律的吗?”
   “你多心了,小伙子,我堂侄媳妇死的当晚就报警了,警察还把她尸体拖到镇医院解剖了的。确定是自杀。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把他们想的太恶了,犯法的事,他们那里敢做。其实他们怕你,比你怕他们厉害得多。”
  “那叫我来到底做什么?”
  “我有办法把这事给压下去,但要你来做。”
  我突然听到猪栏屋里那个疯子在狂叫:
  “主啊——”
  声音凄惨,听的人浑身不自在。
  想到我是被这家人连哄带骗的弄到这鬼地方来。心里有点不爽,赌气说道:“既然邪煞要报复,这都是你们的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你把这事情说的这么玄乎,我还不一定信呢。”
  我扭头看门外,那些脸色紧张的群人,只有老婆婆的老汉,悠闲的坐在一旁抽烟。
  那老者不看我了,眉头狠狠的皱着,脸色很难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茶杯看,茶杯里的青油油毛尖一根一根竖着,密密麻麻。老者说话了:
  “你的自己的确不会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但你想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墓地见到了阴司,如果真的再死人,你以后怎么办。所有人都会躲着你,害怕你,把你当成通阴的怪人。都会把你当牛屎一样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大叫。我感受到了老者语言中的悲哀。但我还在死犟。
  “我今年八十七了,一直一个人住在山凹里,住了一辈子。有事的时候,他们都恭恭敬敬的请我帮忙,平时没事看见我了,比看到到鬼还怕,躲的飞快。。。。。。。你愿意这样过?”
  我眼前一阵眩晕,分明看见那个胖子(现在我知道他是望老太爷了),坐在这老者的身后,看着我笑。
  我明白老者的身份了。
  我手撑着下巴,呆呆的想了好久,对老者说:“你说,怎么搞?”
  “我的大侄孙姑娘说,她看见她妈死前,把一个金戒指吞到肚子里,可是警察尸检,没有找到那戒指。”
  “是不是警察给私自拿了?”我插的飞快。
  老者冷冷的说:“他们不敢。”
  老者继续说道:“你把那个戒指从我堂侄媳妇喉咙里掏出来,我们再另外找穴地安葬她,这事就结了。”
  我一听是这个事情,一泡热尿差点没撒在裤裆里。我跟老头子反驳:“警察解剖了都找不着,怎么还会在喉咙里!”
  “肯定还在喉咙里,警察找不到,不见得你就摸不到。”
  我胃提到胸口上来了,蹲在地下,干呕。呕了一大滩清水在地下。我怎么能去干那么恐怖的事情,我绝对不去干,我打定主意,对老头子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干?非要拖上我?”
  “我自己能做,就不叫你来了,望老太爷看中的是你。”老者边说,边把他的两只袖口卷起,我看了他的小臂,吓的“啊”一声吼。
  老者的手和旁人一无二致,但仅限于手腕以上。他的手臂,这哪里是手臂,就是两根桡骨,缠着几根血管,一点肌肉脂肪都没有。血管之所以没有掉落,只是因为骨头表面包着一层极薄的透明皮肤。
  我的双腿打颤,内心飞快的想着:我如果跟他走上相同的道路,是不是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发生这同样的变化。
  我不寒而栗。心里权衡:和在尸体嘴里掏戒指相比,那件事更容易接受一些。
  
  灵堂里的蜡烛又被人重新点燃了,我注意到蜡烛的摆放,才发现摆的方位有规律,心想,若是王八在这里就好了,他懂奇门遁甲这一套。
  老者让人端了一盆水进来,烧了两张纸钱,把灰落在水盆里。嘴里叽咕几句,点点头。旁人就把停在堂屋正中的棺材盖打开。我不敢往棺材里看,面朝着棺材,眼睛闭着。我知道我现在很丢脸,但没办法,这个恐惧来自生理上,我克制不了。
  棺材盖一开,老婆婆的子女就一起扑到棺材沿上,嚎啕大哭,数落自己的不是,怠慢了母亲,让母亲死了都不安生。看着他们哭的凄惨模样,我觉得自己刚才怀疑他们的不孝,实在是无中生有。心里有点愧仄。
  我半闭着眼睛,一步一挪地移到棺材边,鼓起勇气,把眼睛睁开。心里想着“别怕别怕。。。。。。”
  可看到那老婆婆尸体,我还是一股凉意直窜到脚底,双腿就软了。老婆婆已经入土个把月。一个死了个把月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现在不是夏天,尸体也开始发抛(宜昌方言:浮胀)了。还好,我只看到尸体的脸,尸体的眼睛里的瞳孔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和眼白的颜色基本没什么差别。脸上全是土黑色的斑。嘴唇紧紧闭着,却夹了一截舌头伸在嘴外。老婆婆是上吊死的。是不是吊死鬼都是舌头伸出的样子。我尽量让自己胡思乱想,让自己分神,免得太害怕。
  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老者示意我停一停,他咦了一声,轻轻把老婆婆头上的一缕白毛拨开。我这才看清楚,这缕白毛长在印堂的地方,可我刚才把他当做盖在尸体额头上的头发。老者想了想,然后叫人拿了剪子来,把那缕白毛剪了下来。收了起来。
  老者对我说:“别害怕,越怕越出事。”
  现在要我别怕,这不是在瞎说吗,我怎么能不害怕?
  老者把水盆里水浇了点在尸体的下巴和腮帮子上,接着用手揉尸体的腮帮子,揉着揉着,我就看见尸体的嘴渐渐张开,应该是揉松了下巴上的肌肉,把腮帮子紧绷的肌腱给松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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