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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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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格格當差【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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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3 AM |只看该作者
  第一,他有可能是寧格格的丈夫,第二,他也有可能是她最好朋友恩恩的丈夫,那她去排第三嗎?

  粉臉驀地一紅。她瘋了嗎?在胡思亂想什麼呀!

  不能再將所有思緒都繞著他打轉了。

  她像是突然從思緒中回到了現實,此時身旁一些吆喝的談論聲,也進入她的耳朵。

  "看,就是他,三天前,將軍帶隊行軍進行偽裝訓練時,聽說將軍救了他,還抱了他。"

  "果然長得很像女人,難怪將軍特別偏愛。"

  "偏愛是偏愛,但有時也得做些事給我們看看,要不,像今天補建城牆的粗活哪會讓他來!"

  "你們不知道吧?那是凱絡副將去向將軍反應,他今天才會跟我們一起做粗活,但你們瞧,他是在玩,哪有在做事?長得一副娘兒們的臉果然吃香多了。"

幾名正將泥漿塗上破碎城牆、再嵌上紅磚的小兵們交頭接耳的交談,一雙雙不以為然的眸子則不時的瞥向秦曦。

  聽起來他們很不滿她跟秦莫的關係嘛!晨懿看著她眼前這一小桶泥漿,腦海有個想法漸漸成形。

  沒錯,他們現在只敢在她這個小兵面前嚼舌根,但如果她依著這形勢走,讓所有人都以為秦莫有斷袖之癖,破壞他的形象,就沒理由把她再留在身邊了吧?

  只是 她柳眉一蹙。怎麼一想到這裡,心情就低落下來?

  真是的,秦莫這傢伙是生來魅惑女人心的吧,要不,刁蠻的寧格格是如此,怎麼連她這樣不識情為何物的野丫頭也動了心?

  "可惡!"想也沒想的,她徒手抓起一把泥漿就用力的丟在那缺了幾塊磚的城牆上。

  "你在幹什麼?"

  秦莫的聲音圖地從她身後傳來,她愣了一下,一回頭,果然是他!可是他今天要入城的,不是?

  她進這駐地這麼久,卻在這兩天才知道這駐地的南方的兩、三公里遠的地方,就有一個熱鬧的邊城,除了朝廷派員押送前來的糧食、用品外,營區裡欠缺的任何日常生活用品,都會在那裡購買。

  而秦莫這個戰功彪炳的大將軍在那兒,還有皇上親自下旨建造的豪華府第,連丫鬟、小廝、官家都有,讓他可以不必住在這營帳裡,但他很不懂得享受,只留下一名官家,辭退所有的僕傭,而且一年只有不到十天住在那裡。

  "你是這樣做事的?"他凝睇著她問。

  "將軍不是回城裡府第?"她以為他會在這裡住上幾天。

  "我不在,你就可以偷懶?"他問得直接。

  事實上,他是回到那裡聽取探子的報告,查證結果,郡王府裡的確有名叫小毓的丫鬟,也跟恩頤格格情同姐妹,目前的確是行蹤不明,在年紀上也跟她吻合,幾乎可以確定她的身份……

  晨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她不經意的注意到那些頻往這裡一邊修補城牆,一邊偷瞄他們的小兵們。

  "哎喲,"她突然嗲聲嗲氣的叫了一聲,"我哪是在偷懶,我是在想你啊。"

  秦莫黑眸倏地一瞇。

  其他小兵們瞪大了眼睛,同時將目光看向兩人,但將軍眸中冷光一閃,幾個人連忙又搬磚又塗牆的,眼睛不敢看,但耳朵可豎直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秦莫目光冷冷的問著她。

  "當然,我也知道我要做什麼。"她將雙手都探入桶子裡,抓起一坨一坨的漿上塗上牆面,再拿了砌牆鐵片將表面弄得平整些後,她的手就往那些全豎直耳朵偷聽的小兵們甩,手上泥水便全往他們身上而去。

  "這 將軍!"

  眾人想抗議,但一見秦莫冷著一張臉,只得將心中的不平咽下。

  秦莫默不作聲,他不是想縱容她,只是要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來,留做紀念。"她突然伸手握著他的手就直往那片未幹的泥牆貼靠過去。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直接抽回了手,瞪著牆上那狀似握手的凹陷手印。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啊。"她刻意裝出害羞的模樣。

  晨懿原就長得粉雕玉琢,這會兒又故意裝作甜美羞澀,那俏模樣還真的頗勾人心魂。只是,在那排小兵們眼裡,她終究是個男兒,所以,這句話一出口,他們手上的泥磚掉的掉,泥漿糊歪的糊歪,有的還砸到自己的腳,哀叫一聲,個個面面相覷,懷疑他們的耳朵壞了。

  秦莫灼灼黑眸凝睇著她,一邊思索她在打什麼注意。

  "呃 我去把手洗一洗。"

  在那雙冷峻黑眸的凝視下,晨懿的心跳又是亂撞一通,差點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蹙眉轉頭看她跑著離開的身影。她終究意欲為何?

  她是要毀了他的名聲吧!這是秦莫稍晚後得到的答案。

  傍晚時分,滿天的彩霞讓天空成了最美麗的風景,在他率著一行修建城牆的士兵們回到營區時,由凱絡帶隊到林間進行射箭操練的騎兵隊,已早他們一個時辰回到營地,而且也有戰利品,兩只烤全羊正在劈裡啪啦燒得通紅的柴火上轉動著,空氣中飄送著誘人的烤肉香。

  這一幕對軍營裡的所有人都不陌生,也是他許可的,還可以沒大沒小的席地而坐,搭配酒食,算是嚴謹的軍中生活裡難得的輕鬆日,因此,有人酒一入喉,不是唱歌便是跳起舞來,但這樣的景況一個月最多只能兩次,畢竟,這是軍營重地,不是玩樂場所。

  搖曳的火堆旁,凱絡及幾名老兵很俐落的以刀片將羊肉削進盤子裡,一一傳給身旁眾人。

  在晨懿的眼中,秦莫這個將軍算是很識相的,他沒有坐在火堆周圍,甚至刻意坐在陰影處,讓那群難得放輕鬆且愈玩愈開心,又笑又叫、唱歌跳舞的要寶小兵們,可以有個歡樂夜晚。

  不過,瞧她盤裡的這盤牛肉,也不知是幾分熟啊?感覺還有點血水,但瞧瞧秦莫的那一盤已經空了,顯然吃起來是新鮮多汁吧。

  不過,他太沉得住氣了,她在修補城牆的那一齣戲,他雖困惑卻沒問,為了不讓自己陷入無可自拔的地步,她只好對不起他了!

  晨懿故意從盤子裡拿肉餵他,"吃吧。"

  秦莫冷冷瞪著她,在看著她放在他唇邊的牛肉。雖然他已刻意坐在陰影處,但有些人從他坐下後,仍是不時的將目光往他跟秦曦身上偷瞄過來,此時,更是瞪大了眼,忘了他們是在偷看。

  "來嘛,像你昨晚餵我吃的一樣嘛。"她故意裝出羞澀。

  他一把拉掉她的手,"你在玩什麼把戲?"

  從眼角餘光,他注意到有更多人偷偷往他們這兒瞄過來了,而她是故意要讓人認為他有斷袖之癖!

  小手摸上他英俊的臉龐,"將軍這臉充滿陽剛氣息,這鼻、還有這唇 "

  他一把扯掉她冰冰涼涼卻放肆的手,下顎肌肉抽動,"你到底在幹什麼?"

  歌聲、笑聲正在急速減少當中,有更多的目光看住他們倆。

  "將軍昨兒個在營帳裡,對我做了那事 難道是我會錯意了?"晨懿臉兒微紅,女孩子氣十足地低頭又抬頭,瞟了他一眼,又羞答答的低頭。

  此時此刻,已沒有人在喝酒、吃東西了,大家的動作都變得僵硬,不管是站著、坐著,每個人都屏息的看著兩人,空氣中只有柴火燃燒的聲音。

  秦莫大概知道她想做什麼了,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放下盤子,站起身,"我們回營帳去。"

  這麼快?不妥吧!她水靈靈的大眼一轉,"呃 可是我還沒吃呢!"

  "給我進去!"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她可以理解,當然自己也不會笨到現在就進去營帳裡。

"不要吧,將軍需求那麼旺,我這身子仍酸疼呢。"她憋著一肚子的笑,嘴角抽搐的以不太大但也不太小的音量埋怨。

  "進去!"

  他吼聲陡起,她嚇得心口撲通狂跳,雖然知道激怒他了,但那也代表他會正視她的問題,只是,既然已開頭了,就要讓大家的印象更深刻,所謂"曾參殺人",她得借助這群兄弟的嘴來讓她離開。

  她相信這些人一定會偷溜到將軍的營帳周圍偷聽或偷看的,也就是,她還得演一出更具震撼力的大戲。

  心意已定,她低著頭,像個小媳婦般的往將軍營帳而去。

  秦莫繃著一張俊顏,隨即大步的跟著走。

  這時,所有的人全看著凱絡。這事情很大條啊,得要去確認。如果將軍真有斷袖之癖,還以威脅手段逼秦曦跟他交歡……

  大家心裡想著,要是何予威在就好了。

  "你們留在這裡。"凱絡的心畢竟是偏著將軍的,他不希望更多人知道那不堪的事,所以,他要親自去問問將軍。

  但在他心事重重的前往將軍營帳時,攏聚在火堆四周的老兵,小兵們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很有默契的閉上嘴巴,躡手躡腳的也朝著營帳慢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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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3 AM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燈火通明的營帳裡,秦莫的神情嚴酷,他知道她是故意讓他難堪的,就是要搞得營區裡的每個人都以異樣的眼神來看他。

  "把我的清譽毀了,你很得意。"

  "沒有。"

  說沒有,可她卻在小心翼翼的移動,從外帳移往內帳,也就是兩人睡覺的寢房。

  她的動作看在秦莫的眼裡卻以為她想逃避,殊不知她是故意引君入甕。

  晨懿的想法很簡單,一定會有人在營帳外窺探的,而秦莫是個正直之人,兩人同帳共寢的日子,什麼事也沒發生,所以,她就更放心的下猛藥。

  於是就在秦莫掀開帳幕進入內帳時,她點燃了油燈,隨即一掌劈向他。

  他一愣,立即閃身,接著,這女人竟然開始製造噪音,乒乒乓乓的把一堆東西全拉了下來。

  "該死的,你瘋了!"

  他飛掠向她,她見勢即刻一個側身就跳到他的床上,但他動作更快,手臂一伸,俯身壓向她,正好將她箝制在床,她倒抽一口涼氣,開始又踢又踹的掙扎。

  "你搞什麼?"他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手,一腳就緊壓住她亂踢的腳。

  "啊!救命啊!來人啊!天啊!不要啦……不可以!"

  看著莫名其妙在呼喊求救的晨懿,秦莫先是一愣,但隨即大叫,"你給我閉嘴!"

"鳴鳴……不可以啊!將軍,小的是男人啊!"

  "你閉嘴!"雷霆吼聲再起。

  "不要,不要碰我,放開我的手!"這次她可沒亂喊,他以單手就把她的雙手扣得好緊,好痛啊。

  "你 你簡直不可理喻,誰碰你了!"他知道她故意語帶曖昧想誤導旁人,更大為光火。

  "將軍,不要,你有需要該去找軍妓的。"

  "你敢再給我胡言亂語,閉嘴!"

  "不要,救命啊,我是男的,將軍,我是男的啦!"

  "你真是 "吵死了!他黑眸一凜,猛地低頭吻住她那張聒噪的紅唇。

  "唔!"

  晨懿驀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火冒三丈的秦莫,竟以唇封住她欸欸亂叫的小嘴。

  一切陡然靜止,兩人也同時愣住,她忘了掙扎,他也忘了原本的抱怨,但還沒能認真感受這初次的親密接觸,冷不防的,帳幕被人用力的甩開來,急衝進來的凱絡還有幾名管不住自己的腳也衝進來的老兵,在乍見一幕後頓時呆住了。

  天啊,將軍將秦曦壓制在床上,兩人的唇是黏在一起的!

  驚呼聲、倒抽涼氣聲一一而起,"你們 "

  "該死!"

  秦莫臉色一變,陡地放開她的唇,粗咒一聲,而晨懿雖然已預期會有人闖進來救她,可沒有料到向來冷靜自持的秦莫會吻了她。

  天啊!她這才回神,嚇得起身倒退,卻倒霉的滾下床,在狼狽起身後,她一張粉臉是漲得紅通通的。

  "將軍,咳咳……這樣真的很不妥!"凱絡雙手握拳,雖然事實就在眼前,但他仍是難以相信。

  "是啊,軍營裡的傳言早已紛飛,將軍貴為主師,言行舉應該比 "

  另一名白目的老兵也跟著仗義執言,但立即慘遭秦莫的吼聲伺候,"出去!"

  凱絡還想再說,"可是將軍 "

  "出去!"他粗聲吼叫。

  "是……"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情緒失控的將軍,幾人急急的退了出去,但這一退,才發現塞住了,原來後面 也就是外帳也擠了一大堆人,但他們顯然也聽到秦莫那聲百年難得一見的咆哮,急急忙忙的轉身又跑又爬的。

  秦莫抿緊了薄唇,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冷冷的瞪著自始至終地直縮在床邊的晨懿。

  "將軍,咳咳……這樣真的很不妥!你不懂嗎?"她故意重複凱絡的話。

  光想到剛剛那一幕,他臉都綠了,"聰明的話,你最好閉嘴。"

  她哪能閉?剛剛她哀哀叫時,他都能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了她,她要是不叫,不就整個人被他吃幹抹淨了?何況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太危險了,她一定要他受不了他的目光,至少讓她回到她的小營帳去。

  晨懿刻意壓低聲音,"就算你不讓我離開軍營,那至少讓我回到自己的營帳去睡,這樣比較不會讓人說話。"

  "在你剛剛的表演過後,你認為他們不會亂說話?"他一臉怒火。

  "那就讓我走,我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是你的盤算嗎?在破壞我的聲譽之後?"

  "日久見人心嘛?了不起我之後捎信來解釋一切都是誤會。"

  "靠你的鬼畫符?誰看得懂?"他嗤之以鼻。

  晨懿一怔。對啕,她還不曾在這裡好好寫過一個字兒,但

  "我離開不是很好嗎?再不然,你派一個人跟我回浚王府,證明我的身份。"反正她跟浚王府的人也熟,使個眼神,應該能混過關才是。

  "真簡單,在闖完禍之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秦莫不能不承認自己有私心,雖然,她似乎真的是浚王府的人。

  她深吸口氣,勇敢的直視他那雙深邃的黑眸,"我要是不走,將軍的名譽只會更差。"

  "你威脅我?"他簡直難以置信,雖然生氣,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獨特,是他此生見過最有個性的女子,也是她讓他知道,他對女人原來也是有耐心的。

  "是威脅你!"

  晨懿沒好氣的低吼,因為這個男人竟然突然笑了,眼睛、嘴角都含笑。這怎麼回事?這不是她要的反應啊!

  她氣得握拳大叫,"為什麼我要陪著你睡?你是嫌你的名聲還不夠臭嗎?兩個男人同床共眠的事一旦傳出去,將軍要怎麼做人呢?而秦曦又要怎麼做人?剛剛都那麼多人看到了,嗚嗚嗚……"

  "不會渴?"

  他還好心的替她倒了杯水,晨懿傻眼,看著他也好整以暇的倒了杯茶,一口一口的啜飲外,還以饒富興味的黑眸笑看著她。

  秦莫的心情突然有了大迴轉,說來還是該感謝她,因為,前一天,他才得知皇太后的寧格格已經從京城動身前來,為的就是婚事。

  而她此時表現出的演技及膽識,也讓她有了另一個決定,相信以她的能耐絕對能幫助他把那個討厭的女人趕離他的生活。

  當然,在她們到來之前,還有五天后的另一關,也就是邊塞祭祀祈福,依往例,總會有外族公主藉祭祀之名,熱情的想纏上他,屆時,有了她當擋箭牌,她們也不好近身!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事情偏離她預想的狀況,晨懿納悶不已。

  為什麼?怎麼男人翻臉也跟翻書一樣?

  但她還真的渴了,氣呼呼的走上前,仰頭將水給喝了,"砰"的一聲,將茶杯用力的放回桌上後,她瞪著他,深吸口氣又開始大叫。

  "來人啊……救命啊……將軍……不可以……不要……來人 呃!"

  驀地,營帳裡完全沒了聲音,油燈也在瞬間滅了。

  而徘徊營帳外,仍然不放心的眾人,則傻愣愣的看著突然變得漆黑的營帳,個個提心吊膽。是將軍霸王硬上弓?還是秦曦屈服了,不叫了?

  但不管怎麼樣,將軍轉了性是事實,過去至少還讓軍妓伺候,可這會兒,他已愛上男人,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眾人面面相覷,手足無措,發覺事態嚴重。此事一旦傳出去,重創將軍的名譽不說,又在軍營裡搞曖昧,軍紀自然也是蕩然無存。

  "對了,軍爺不是今日會回來?"凱絡急著在人群中搜導負責城門進去的士兵。

  "對,軍爺在出入冊上登記的日子就是今天。"該名士兵急忙應答。

  "那就好,你們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該休息的就去休息,我會處理。"

  凱絡示意眾人散去,他則回頭再看了黑漆漆的營帳一眼,嘆息一聲,返回自己的營帳。

  然後,何予威在這一晚並未回來,熬夜等待的凱絡在天泛魚肚白前,終於撐不住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何予威才姍姍歸來,而且,還沒來得及去跟秦莫談他這一趟江南的事,就讓多名士兵給挾持 不,是簇擁著來到凱絡的營帳裡。

  凱絡是被一大群人用力搖醒的,一看到何予威,再看到眾人焦急的神情,他睡意全無,連忙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一道來,還有不少人七嘴八舌的補充。

  但對這個震撼彈,何予威的表現卻太過平靜。

  "軍爺,你不信嗎?是真的!"凱絡相信他跟自己一樣無法相信。

  "是啊,是我們親耳聽到、親眼見到的。"

  眾人點頭如搗蒜。

  但何予威看來仍是一臉的風平浪靜,"明白了,我找將軍談去。"

  "將軍一早就出去了,但派了兩名士兵守在帳門前,不許人進也不許人出,但是軍爺您應該沒問題。"一名老兵急著報告。

  他點點頭,他的確有自由進出將軍營帳的特權。於是,在眾人的目送下,他暢行無阻的直接進到好友的營帳中。

  這一進到內帳,果真如眾人所言,裡面有大、小兩張床,而秦曦正低頭,拿著毛筆在白紙上鬼畫符 不,他走近一看,才看到她畫的是張人臉,濃眉大眼,嘴唇抿緊,神態上有幾分好友的模樣。

  "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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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3 AM |只看该作者
 何予威很大方的坐下,沒想到,她一抬頭,就指著自己的喉嚨,嘴巴張張闔闔的,就是沒發出聲音來。

  "秦莫點了你的啞穴?"

  晨懿橫眉豎目、用力的點點頭,拿起毛筆很生氣的在秦莫的畫像上,畫了只大烏龜,又在一旁寫了"卑鄙小人"四個字。

  怪怪,這四個字整齊娟秀,跟她先前的鬼畫符差得還真多!何予威心想。

  但他沒有點出,再問:"你知道將軍去了哪裡?"

  她搖頭。那傢伙好可惡,昨晚冷不防的點了她的睡穴,而在今早,她醒來後又點了她啞穴,真是氣死人了!

她指指喉嚨,希望何予威能替她解開穴道。

  但是他竟然拒絕了,還笑得很狡猞,一副很欠揍的樣子,"我想將軍有他的用意,或許是怕姑娘又說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那我先走了。"

  晨懿呆著看著他,一直到他離開內帳,她才恍然回神的丟下毛筆追了出去,但一出外帳,她就被守門的士兵給攔阻了。

  她瞪著面無表情的兩人,氣呼呼的又轉身進營帳,再回到桌子旁,瞪著秦莫的畫像。奇怪,何予威為何知道她是"姑娘"?聽起來,他應該還沒有碰到秦莫,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秦莫又去哪裡了?

  ※※※※    ※※※※    ※※※※

  一大早,秦莫即離開軍營來到距離駐地不遠的南方邊塞要城,他一連進去了好幾家商店,添購了不少用品,隨即策馬前往在城鎮近效的別館。

  這是皇上派人替他建造的,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盡見富麗堂皇,但也因為太過豪奢,他鮮少入住。

  嚴謹的林管家一見主子少見的連續兩天前來,老臉上出現笑容,"將軍。"

  "我有事要交代林管家。"

  "將軍請吩咐。"兩鬢斑白的五旬老翁連忙道。

  秦莫要他找來兩名丫鬟,還交代在這兩天,將主人房整理乾淨,換上雙人枕頭及被子,另外,他在幾個商家都添購了物品,這一、兩日也會陸續送來,管家只管付錢。

  "呃,雙人枕頭,將軍是要成親了嗎?"林管家是又驚又喜。

  他搖頭,"照我所說的去做就是。"

  "是 "

  秦莫隨即策馬再入邊城,進入一家綢緞莊交代一些事後,他便先行回到營地。

  不一會兒,一輛馬連便停在綢緞莊前,兩名中年婦人搬了些綢緞上馬車外,也將幾套已裁製好的女裝搬上去,接著前往軍營駐地。

  ※※※※    ※※※※    ※※※※

  秦莫一回到營地,就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看向他的尷尬目光。有的甚至膽大的帶頭輕蔑,他當然明白這全是拜秦曦之賜。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交代迎面而來的凱絡,"待會兒會有一家綢緞莊的裁縫師過來,你帶她們直接到我的營帳裡。"

  "呃 是,可是將軍 "

  他沒有理會凱絡,只是面無表情的步入營帳。

  映入眼簾是一片狠籍,書櫃上的書全被丟了下來,桌上東西被掃了下來,茶壺、茶杯全在地上,再走進內帳,也是一片混亂,而罪魁禍首顯然累了,竟然一手緊抱著被子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

  不過……他的目光被地上一張踩得幾乎碎裂的半張畫像給吸引,他蹲下身,把紙撿來放到桌上,再找了找,在桌腳旁看到另半張,還有四個字。

  秦莫濃眉一蹙。這字寫來細緻娟秀,一看就是女子的字跡,但是

  他目光回到睡死的女人身上。就探子回報的消息,恩頤格格的丫鬟確不識字,自然寫不上一手好字,難道她不是小毓?

  看來她身上仍有他挖掘的秘密,那他更不能輕易讓她離開了。

  他抿緊了唇,走到她的床邊,解開了她的啞穴。

  晨懿因為這個動作而被驚動,驀地從沉睡中醒來,一坐起身,看到秦莫,火氣在瞬間就在胸臆間燃燒起來,"你終於回來了。"

  也在此時,凱絡帶著兩名陌生的中年婦人進來。

  "將軍,她們來了。"

  "嗯,你可出去了。"

  秦莫這一吩咐,凱絡雖然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也只能離開。那兩個女人的手上有綢緞也有女裝,難道將軍走火入魔,想將秦曦打扮成女人嗎?

  "我在前面,有需要幫忙再叫我一聲。"秦莫意有所指的看了一臉困惑的晨懿一眼,他相信她一定會抗拒的。

  果真,他才步出內帳,就聽到帳幕裡傳來她的大叫聲。

  "你們是誰?要做什麼?幹麼脫我衣服?非禮啊,非禮……

  "姑娘怎麼說得那麼難聽,這是將軍的意思,要我們 "

  "憑什麼脫我的衣服?快來人,救命啊,將軍要非禮啊!"

  帳幕外,秦莫雙手環胸的笑著搖頭。

  約莫半個時辰後,兩外婦人幾乎是鼻青臉腫的走了出來,他眉頭一皺。

  "將軍,你這夫人太野蠻了,你 "兩人說不下去。總不能說將軍的眼光太差吧?

  秦莫喊住兩人,"那些布料我全要了,就替我的夫人裁做衣裳吧。"他原來要她親自挑的,但顯然她不合作。

  兩人一聽,登時喜出望外,因為將軍挑的布料都是一時之選,異常昂貴。

  秦莫又拿了銀兩給她們,算是補貼醫藥費,見她們歡歡喜喜的離開,他這才轉身進入內帳,但迎接他的就是一個飛來的枕頭

  他及時接住這個大暗器,在看到站在床邊的美人時,他倒是愣了一下,有瞬間的目眩神迷,但隨即收斂心神。

  她一頭烏黑長髮僅別了一個珍珠髮飾,一襲粉白襦裙,襯得那張粉面朱唇更是俏麗迷人,尤其她此時眼內冒火,整個人更是靈動秀美,不似天上仙子,卻是人間絕色。

  "你好可惡啊,大將軍,叫人替我做女裝,還要她們不計一切的換掉我身上的男裝,你要我恢復女人的身份是怎樣?"

  她真的氣炸了,若不是那兩個婦人說她再不合作,將軍就會進來幫忙,她怎麼可能讓她們換裝又梳頭的!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在她看來,好像是"勉強、還不錯"的意思,拜託,她跟恩恩可是聞名蘇杭的兩朵花耶,有沒有眼光啊?

  秦莫走到椅子坐下,"我有我的用意。"

  她生氣的走上前,"什麼用意?不就是恢復女兒身,就還你名譽了。"

  "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他出其不意的打斷她的話。

  晨懿震驚的抽了一口涼氣。

  "只是假裝而已,何必嚇成這樣?還是你原來就有這樣的打算?"

  他竟然出言調侃她?不,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她皺著柳眉瞪著他,"你到底在算計什麼?幹私要我裝你的妻子?"

  "省麻煩。"

  "麻煩?"她愈聽愈迷糊了。

  "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會 不,現在就對外宣布。"一說完,秦莫立即起身,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她想也沒想的就要掙脫。

  "我不要,何況你要妻子還怕沒有,寧格格 "

  "我想你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子,而我已看過你身上應該只屬於丈夫才能看到的地方,不是?"他仍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他看過她的酥胸,這……提這幹啥?害她臉色突然漲紅,也不由得口吃起來,"你、你 "

  "妻以夫為天,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再說了,就昨晚你的賣力演出後,我跟你也已結了不解之緣,感謝你昨天的大聲嚷嚷,走吧。"

  晨懿瞪著這張笑得可惡的俊顏,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第二次,秦莫牽著她走出營帳。

  然後,她成了耍戲的猴子般,在那一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士兵們面前,聽著身旁的秦莫說兩人其實已是夫妻,只是因身在軍營,她著男裝進出比較方便等等謊話。

  而她,作繭自縛的她,只能勉強擠出笑意的當個小白痴。

  在場除了驚艷的眸光外,一些曾經對她說過冷嘲熱諷的小兵們,個個提心吊膽,希望她大人不計小人過,而凱絡則是笑得闔不攏嘴,因為他心中的英雄沒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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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何予威在營帳裡掀了帳幕,看到俊如神祗的秦莫及一臉悶到不行、但很努力憋住怒氣還勉強一笑的傾城俏佳人,他擔心自己在其他小兵面前放肆大笑,只好回到賬裡盡情的笑。

  沒想到,他的長宮兼好友竟然很貼心的帶著妻子來看他。

  三人在椅子落座後,秦莫先是看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他身旁的女人一眼,再看著何予威,"令堂跟令尊身子還好吧?"

  他也瞥了臉臭臭的美人兒一眼才回答,"放心吧,不過是想抱孫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要他們老是裝病逼你回去看他們?"

  "老實說,在某人出現前,你是沒資格這樣念我的,不過,現在有了,我也只能聽你叨念幾句。"他微笑的又看了一眼從他們坐下來後就只是沉默的死瞪著秦莫的俏美人,"小嫂子的閨名是什麼?還喚秦曦?"

  "還是秦曦,因為我還無法確定她是誰。"秦莫的語氣是肯定的。

  "我不是說了,我是恩頤格格的丫鬟小毓!"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秦莫一挑濃眉,"但就我在軍營外的探子回報,小毓是不識字的,自然也寫不上一手好字,但我似乎見到有人寫了‘卑鄙小人’四個好字?"

  她臉色速地一變,不安的看向何予威,甚至以眼神向他請求別掀了她的底,"那……我也不知道誰寫的?"

  但論交情,她怎麼跟秦莫比?只見何予威勾起嘴角一笑,"不就是小嫂子寫的嗎?我可是親眼所見。"

  "你!"吼,真是的!她氣得語塞。可是,錯的是她,她不該氣昏頭的寫下那四個字,還畫 天啊,那他不就全看見了?她還以為那張紙在她宣泄怒氣的猛踩猛跳下,已碎爛到看不清楚了說。

  秦莫雙手環胸的睇著她,"不管你是誰,都跟我分不開了。"

  她討厭他的篤定及霸道,咬牙怒道:"誰跟你分不開?"

  "如果我查出你是誰,向你爹娘說明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他們應該會迫我盡速娶你為妻 "

  "什麼?那、那就不必查了!"

  晨懿慌了,也急著搖頭反對。這查出來還得了?秦莫當真就會成為眾星拱月的男人了,屆時,定王府也會因為她而加入搶夫的行列,因為阿瑪跟額娘怎麼可能讓她的清白受損,一定會要秦莫負責她的終身的!

  "不查也行,你願意坦承最好。"秦莫以為她願意說明真實身份了。

  "但你得祈禱她不會是身份顯赫的貴族,譬如說格格,不然,我擔心你會出現三個吵著要當正室的老婆。"何予威開玩笑的道。

  她會出身尊貴?秦莫可不以為然,"套一句她說過的話,她所受的教養不允許她單身入軍營外,那些天之驕女也不會做這麼荒唐的事。"

  看不起人!晨懿沒好氣的脫口而出,"也許我真是個格格呢!"

  說完,她悚然一驚,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可是秦莫仍然一派坦然自若,"那我們之間就真的沒完沒了了,因為你的阿瑪跟額娘絕不會允許我在看了他們女兒不該看到的地方外,也曾在客棧內,我在床上睡,你就脫衣沐浴 "

  "不是這樣的,那個情形根本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還有,你也不必想太多,我沒什麼阿瑪、額娘的,我們不會沒完沒了的!"她臉色爆紅的死瞪著他,再看著笑得好不開心的何予威,"沒有他說的那些事,是他胡說的,可惡!"羞憤萬分的她再也坐不住的轉身跑了出去。

  秦莫頓了一下,隨後跟著出去。

  何予威倒是挺驚訝的挑高了濃眉。沒想到好友這麼快就跟得這麼緊了?

  不過,秦莫隨即又回來,坐在椅子上,"我派人跟著她,免得她這顆重要的棋子給我跑了。"說著,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下了趟江南,他更能看出好友的變化,臉上線條不似以往剛硬了,只是

  "棋子?"

  秦莫點頭,"沒錯,我打算靠她來應付接下來會進入祭祀大典的那些女人,當然,還有包括可能會到訪的皇太后跟寧格格。"

  "你也打算弄假成真吧?"何予威問得也直接。

  他沒有否認,反而問他‘"你不驚訝她是名女子?"因為好友從看到她著女裝到現在,表情中並沒有任何驚愕。

  何予威笑了笑,為他跟自己各倒了杯茶,"我怎麼會驚訝呢?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秦曦要變成一個男人,得日出西方、鐵樹開花‘。"

  秦莫臉色陡地一變,"可我以為那是 "看到好友狡猾的喝著茶,更不悅的抿緊薄唇,"你明知道我沒有意識到你話中含意,竟然也沒說破,還任由我誤會她為男人!"

  他放下茶杯,睿智黑眸透著笑意。

  "英明的秦莫大將軍在女人的經驗上是太少了,我想你及時阻止了一件叛國戰亂,就經驗得知,接下來會有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因為有異心之人在此敏感時機絕不敢輕舉妄動……"

  "你到底要說什麼?"

  "接下來,你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無聊,而那小姑娘看來聰穎機靈,模樣兒又嬌俏可人,我想瞧瞧她有沒有能力在你的人生中激起些小波浪來,哪知 "他促狹的笑,"什麼小波浪,根本是驚濤駭浪!"

  秦莫懂好友的意思,也知道他為何將令牌交給他了,"你一點也不擔心她是敵方派來打探軍情的?"

  "論看人的眼光,識人無數的你可高出我數倍,你都那麼放心將她帶進來了,我還操什麼心?"這句話可是一針見血,因為把人帶回來的可不是他!

  秦莫語塞。

  何予威卻是哈哈大笑。這還是兩人認識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說不出話來駁斥他呢!

  正所謂夫唱婦隨,當駐軍在北方開始架起更多的營帳、搭起平台好準備舉辦祭天儀式時,秦莫一一巡視,晨懿也得陪在身邊。

  先前,她在管酒窖時,就知道會有這件祈求邊塞和平的盛事,也知道不少居住在邊塞的少數民族為表達支持,皆會派員前來參加祭祀。

  但直到這一天,在駐軍士兵們的管制下,不少穿著異族服裝的百姓,駕著馬車浩浩蕩蕩的進入僅在祭祀的這天得以進入的營區時,她才真是大開眼界。

  不過……這哪是祭祀?根本是慶典嘛!

  穿著華服的男男女女隨著歌聲起舞,還有類似法師的人席地念經,也有特殊的祈福儀式,數人跪地求天,嘴巴喃喃自語的說個不停。

  而在另一邊,竟有燒烤烹煮的美食、美酒,雖然正式的祭天法會還沒開始,但已經有人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這些人對秦莫突然冒出一個天仙美人般的妻子,更是熱情的舉杯恭喜,他禮貌稱謝,也一一的把這些各族的代表人物介紹給她。

  晨懿禮貌的行禮,但人數著實太多,這巡了一回下來,誰是誰她早忘了。

  秦莫看到她似乎累了,遂帶著她進到休息的小帳篷坐下,由於簾子是向兩旁拉開的,因此外面的熱鬧場景同樣落在她的視線裡。

  注意到她仍是一臉的驚歎,他不覺莞爾。"邊疆民族多是樂觀豪邁、不拘小節,如果你以為在這裡的祭天儀式會嚴謹而肅穆,那你肯定要失望了。"

  她相信,不過她沒有看到凱絡及何予威,再仔細看了看,除了開放祭奠的區域週邊,仍是站滿了士兵

  秦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你看來,這裡似乎像個熱鬧的慶典活動,但是舉凡能進到這裡的名單,都在三個月前便已核定,車隊通過時,還得二次核對。這裡畢竟是軍營重鎮,戒備絕不能鬆散,凱絡帶著守衛巡視營區,予威則帶著精兵隱匿在高處盯梢。"

  晨懿明白的點點頭,也很敬佩的看著他。這個男人不是虛有其表,而是心思細膩,只是 "我聽說有不少外族公主也會參加,是嗎?"

  他凝睇著她,思索著她提及這點的動機,"你在乎嗎?"

  她臉一紅,但立即否認,"當然不會!"

  不會嗎?

  錯,而且是大錯特錯!

  就在一個時辰後,秦莫當主祭官,在備有祭品的平台上拿香祝禱,各族代表一起站在臺上跪天膜拜後,其餘貴客全被請到另一個可以坐上二、三十人的大營帳裡,晨懿這纔明白,她剛剛在外面怎麼看不到那些嬌貴的公主或千金小姐,原來,她們老早就在這兒納涼了,而且個個妝容精緻、一身珠翠,一雙雙含笑美眸全看著一襲黑色圓領袍服的秦莫。

  但更令她看不下去的是,這些外族代表也充分展現他們豪邁的個性

  "秦莫將軍是德威並重的文武全才,若有幸能與我族共結秦晉之好,是我族裔之福啊。"

  "請秦莫將軍看看我國最美麗的公主,她對將軍慕名已久,也希望能有機會伺候將軍……"

  這些人有沒有搞錯啊?晨懿悶悶的看著禮貌微笑的秦莫,突然就冒出一肚子的火來。

  "原來不是只有女人會招蜂引蝶。"她壓低嗓音,僅讓坐在她身邊的秦莫聽到。

  "我以為你不在乎。"他也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回答。

  被這麼一說,她竟然語塞。是啊,她是在乎的,該死的,她真的在乎!

  瞧瞧左前方那什麼某某公主,也是景仰他這個將軍很久,右前方則是某族的千金小姐,愛慕的眼神直往他身上流轉,還有另一邊也有一個美人眼波流轉的盡朝他嫣然而笑。

  晨懿發覺自己就像是吞了顆炸藥似的,頻頻冒火。

  而這個營帳裡說穿了,有大半以上都是等著秦莫垂青的美人兒,而且美女們個個爭奇鬥艷,各族代表也不忘在話中似有如無的暗示 一個卓爾不凡的大將軍僅有一名女子伺候怎麼夠?

  甚至有人藉酒裝瘋。"若是將軍不嫌棄,今晚就可以讓美人兒來服侍將軍。"

  然而秦莫卻聽而未聞,沒做表示。

  這看在晨懿眼中,更是火冒三丈。這是默許,還是拿喬?好啊,她成全他!

  "將軍怎麼會嫌棄?自古英雄愛美人,而這裡,盡是美人啊。"

  聞言,許多人眼睛一亮,但她身邊的秦莫眼神卻變了。

  一肚子無名火的晨懿還接著道:"身為他的夫人,我很高興的宣布,我想替我的丈夫多找幾個姐妹一起伺 "

  話尚未說完,她的手臂突然被秦莫扣住,"我跟我的夫人有些話要談,你們繼續。"

  若不是拉拉扯扯太難看,晨懿一定會掙脫他的手。

  但她原本以為他只是帶她出了這個營帳,沒想到他竟然單手扣住她的腰身,施展輕功的掠身而去,一晃眼,就回到他的營帳裡。

  這裡的寂靜的確是比那吵雜的環境要適合她,至少沒了無名的心浮氣躁。

  不過,秦莫的臉色很難看,"你在做什麼?你真的是我的家人?你憑什麼替我納側室?"他原意是要她應付那些女人,沒想到她忙沒幫到,還在火上加油!"

  糟糕!剛剛是悶火太旺,燒掉了理智。

  這會兒可回了魂了,她咬著下唇,"我……呃,只是開玩笑。"

  "這種事能開玩笑?"俊臉上閃過一道冷光。

  晨懿不由得噤聲,見那雙陰鷲黑眸冷颼颼的瞪著她。他想怎麼樣?

  "說話!"他突然沉聲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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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4 AM |只看该作者
  好兇!她嚇了一跳,說就說嘛。"食色性也,反正那麼多美人對你傾心,你挑幾個三妻四妾,是你的福氣,也是大清的福氣,成了親家,就像和親嘛,祭天儀式也不用了,就能太平度日,不見戰事了。"

  "你在生氣!"

  她別開臉。

  秦莫蹙眉,"好,你到底在氣什麼?說出來。"

  她哪能說出來?說她嫉妒,說她在乎,說她討厭起自己,因為自己跟那些期待他靠近的公主、美人並無不同,要她說她也為他心動,為他動了情?

  不!說不得,那 那只能逃了!

  "沒什麼好說的,我要回去了。"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輕功還算了得的,但秦莫也絕對是個中好手。她才想趕緊步出帳外,來個飛身一縱,但人還沒來得及飛,她的腰間陡地一緊。

  慘了!晨懿在心中暗暗呻吟,她不僅飛不動,整個人還被拖進一個結實胸膛裡。

她才想轉身攻擊,送他一掌,但秦莫顯然是她肚子裡的蟲,竟先下手為強的點了她身上的穴道,這下子,她動彈不得,只能任他擺佈了。

  "你點我穴道想幹什麼?"她瞪著他。

  "何必問?我問你,你也一樣沒回答我。"

  "不一樣,被制伏的人是我!"

  "天底下最大方的妻子也是你。"說來,這一點是他最生氣的。

  "我是被迫當的啊,而且,我們無名無實 "

  "你是被迫的?"她都看到他有多搶手了,這話她還說得出來?

  "本來就是!"她原本振振有詞的話因他陡然一冷的眼神給嚇到忽然便小聲了。

  "好,那我就來看看你是不是被迫的?"他繃著一張俊臉,突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你要幹什麼?"她大叫,卻在發現他竟然將她抱到內帳的床上後,更加忐忑了,"你、你不要亂來!"

  "你不是當眾宣稱你是我的妻子?既是妻子,我就可以對你亂來。"

  "可是,我也是配合你啊,是你先向大家宣布我是你的妻子的!"到底是誰比較"番"啊?怎麼說都聽不懂,她也生氣了。

  "那你現在可以繼續配合。"他的火氣絕不比她少。

  晨懿一楞,"不可以 "

  但眼中冒火的秦莫已俯身吻上她的唇,這個憤怒之吻卻在吻到她軟嫩唇瓣時一怔,而她也錯愕與一個男人的唇竟能在堅毅中又帶著柔軟,也傻愣愣的瞪著他。

  雖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可是那次因為太輕又太快,根本來不及感覺,而這一次

  "閉上眼睛。"

  醇厚低沉的嗓音一下命令,她像著了魔似的乖乖閉上了眼。

  他溫熱的唇再次封住她誘人的唇,他堅硬的胸膛緊緊熨帖著她胸前的柔軟,隨著她的喘息起伏挑起了更旺的慾火。

  晨懿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經人事的她眼神迷濛,不由自主的發出嚶嚀呻吟,甚至感覺到秦莫溫柔的手掌貼靠在她渾圓胸前時,恍惚的陶醉在他挑起的情慾裡,就連他解開她身上的穴道也無所覺,只是情不自禁的回應著,喘息著……

  "將軍!"帳幕外突然響起凱絡的叫喚聲。

  秦莫像遭電擊般地迅速離開她的唇,"別進來。"

  他這一沉喝,讓晨懿也在瞬間回了神。

  "把衣服穿好。"他聲音哽咽的命令,卻忍不住眷戀的看著她。

  她仍喘息著,但一張粉臉通通紅的,那雙被慾火微醺過的眸子帶著誘人的魅惑。

  瞧她羞紅著臉,低著頭,急著穿衣……

  他抿緊了薄唇。真是的!凱絡最好是真的有急事找他!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的紅唇一下,當她怔怔的抬頭瞪向他時,他卻已轉身往帳外走去。

  晨懿輕撫著紅唇,心兒狂跳,但下一秒,她終於回神了。天啊,她瘋了,她怎麼可以跟他做這檔子事?而他又是在何時解開了她的外衣跟裡衣的?就連繡花肚兜都落了一半……

  哎呀,她完了她!

  而秦莫這一出去,直到四更天才返回營帳。

  因為他跟秦曦在離席後久久都沒有回去,眾人開始鼓譟,凱絡不得不來營帳找他。

  然而這一去,他便走不開身了,至於多找幾位女人陪他一事,在他一夜勤打太極之下,已不了了之,眾人們只能帶著失落的心情離去。

  "凱絡是不是破壞了你跟夫人的好事?"

  正要步入營帳的秦莫停下腳步,看著何予威走過來。

  這一晚,他隱身在營區的北方坡地上跟幾個手下歹命的吹晚風外,可是很注意將軍跟將軍夫人的互動。

  秦莫只瞪了他一眼,"晚了,你也該去睡了。"

  他再次要走進營帳,何予威卻上前擋住他的路。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看來秦曦對將軍果真有一股獨特的魅力。"

  "她是。她率性而勇敢,但也很有激怒我的本事!"

  "聽來她是應你而生,是天生的冤家!"何予威語氣裡有著羨慕,"哎,我的冤家還不見人呢,至於你的冤家 "

  秦莫蹙眉看著他。

  他突然笑了,"此刻已不在將軍的營帳裡了。"

  "什麼?"秦莫臉色一變,連忙衝進帳內,但一會兒又衝了出來,"她真的不在裡面!你還跟我 嗦那麼多?"

  "放心,我有派兩人跟著她,稍早已有一人回來向我報告,她只是佇立在林里那條淺溪前發呆,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莫早就離開了

  怎麼辦?她要怎麼面對秦莫?還是乾脆逃了,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

  月色下,晨懿咬著下唇,一再的重複思索。

  她要是有腦子,這就該走人了,也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但她卻捨不得走,這才是最大的問題!何況,她從沒想到男女之間,竟有著那麼誘人的情慾……

  慘了!她怎麼一直在回味?她抬頭看著皓月,越想心情越繁雜,腦袋更是混沌起來。

  時間已過了午夜吧?一切都靜寂下來,秦莫還不知道她不在帳中,難道是跟某個美人……不對,不對,她在乎他就是不對了!

  "可惡!到底要怎麼樣才對?"她挫敗的呻吟。

  算了,洗個澡,看看會不會清醒些?

  這個地方還算隱祕,四周都被濃密的林蔭包圍著,偶爾只有林間傳來的蟲鳴蛙叫,應該安全才是。

  晨懿褪下身上的衣物,長髮去掉了束縛如黑瀑般披散下來,映襯著她嬌美的雪膚胴體,猶如月光仙子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事實上,就在剛剛,秦莫才施展輕功而至,要仍盯著她的一名士兵先行回營,沒想到才想靠近她,她卻開始褪下衣衫。

  望著眼前這一幕婀娜多姿的裸女圖,他的慾望瞬間被點燃,全身如著火般的燒燙。

  瞬間,月光下一個在溪流中前進的蜿蜒陰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在定睛一看後,他臉色大變,向著離那陰影不過幾步的美麗胴體喊道:"快離開!"

  突如其來的示警聲破壞了寧靜,她想也沒想的先將身子浸在溪流中,雙手環胸後才轉身看向聲音來處。

  "不是叫你快走!"

  是秦莫!她喘著氣,又羞又怒,"你為什麼 "

  "有蛇,快離開!"他又大吼。

  什麼?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嚇得從溪裡直起身要跑,但眼角餘光卻忍不住的回頭看,一見一條極粗的長蛇朝她游來,她的腳都軟了,又跌回了淺溪裡。

  沒辦法了!秦莫飛身掠去,一手往水面下一抓,下一秒,一條又粗又長的蛇被他往上一拋甩至老遠,而同時間,他也已單手抱起光溜溜的晨懿飛掠而起。

  "快放開我!"

  溶溶月光下,她驚見自己赤裸裸的。該死,她嚇到都忘了!

  秦莫的確放開了她,還貼心的將她放在她擺放在溪畔的衣服上,但他也有半個身子是輕壓在她身上的,那雙灼灼黑眸緊緊的從她那雙倉皇無措的美麗臉蛋,緩緩下移到她美麗的胴體。

  她急促的呼吸,整個人癱軟無力,看著他逐漸靠近的俊臉,明白他的意圖,卻無力阻止,"不可……"

  他的唇吻上她顫抖的紅唇,充滿侵略性的大手更是愛撫著上她身上的柔軟,她喘息、呻吟,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卻無力阻止他這突如其來的掠奪。

  他要她,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是為誰而來!

  他的唇撬開她的紅唇,肆無忌憚的探舌而入,索取她唇中的香甜,一寸一寸的探索、糾纏。

  男人天生的需求再加上她如此的甜美,他壓根遏制不了體內的動情渴欲,也無法停止,只能以他的唇、他的手重燃她沸騰的慾火,讓她習慣自己後,再一次的帶領著她墜入情慾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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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嗯,好舒服喔!"睡夢中的晨懿喃喃自語的將自己赤裸的身子更貼向那溫暖而平滑的地方,就連她的雙腳也忍不住的在某個東西上緩緩滑動,那也是有溫度、毛茸茸的,就不知是什麼帶毛的被子。

  營帳裡,油燈已熄,但外頭的陽光已將帳內照得光亮無比,習慣早起的秦莫難得的睡晚了,但也因為緊擁在懷中的人兒傾身貼近自己的胸膛,還有雙腳很不安份的在他赤裸的腿上磨來蹭去的,讓他由睡夢中甦醒。

  原以為她已醒來,沒想到她竟然還在說夢話,而這些動作更是不自覺的挑逗著他,再次勾起他的慾火

  但是一想到昨夜,他將她帶回來後,難以壓抑自己的需求再要了她一次,他便忍住了,怕她太累。

  他眼眸浮現溫柔,凝睇著她好一會兒,才看到她的長睫毛眨了眨,似要轉醒。

  晨懿其實是半醒半睡,迷迷糊糊中,她睜開雙眸,在看到他的俊美的臉龐時,倏地瞪大了眼睛,飛快坐起身來,又驚見自己一身赤裸,嚇得倒抽了口涼氣,急急拉著被子遮住自己,接著,昨天翻雲覆雨的一幕幕親密畫面也在瞬間回到腦海,她雙頰發燙,窘迫得不敢面對他的視線。

  是了,後來,他還在溪邊替她清洗身子,輕柔的為她穿妥衣裳後,帶她回到軍營的。

  老天啊,她怎麼……竟然就在林子里把自己交給了他?

  相對於她的羞慚難當,秦莫卻是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剛睡醒的美麗臉蛋,伸手執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的目光與他對視,"你是我的人了!"這是毫無疑問的宣示。

  她粉頰漲得更紅,確實張口結舌,"這這這……你我是不可以的!"

  他突地沉下臉,"木已成舟!"

  也是啦,可是 她語塞,根本不知如何反駁。

  他突然轉身下床,乍見他赤裸而強健的背影,她嚇得又轉開頭,臉紅心跳的不敢直視。

  秦莫開始穿衣,"待我把一些事情處理完後,我會帶你回到秦家堡,補你一場婚宴,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將軍夫人。"

  "什 等等!"她先是一楞,隨即飛快的看向他,"這、這不對啊,要跟你成親的是恩頤格格,再不然也是浚王府的魏采格格,對了,還有一定要嫁給你的寧格格,總之,不管是哪個格格,都不該是我啊!"

  他穿衣服的動作突然一停,她光從他背影的僵硬,就知道他生氣了。

  "我要了你,就會對你負責,至於你說的那些格格,我一個也沒興趣!"他緩緩轉過身來,俊美的臉上有著不容辯駁的氣勢。

  但她的膽子一向就不小,忍不住咕噥一聲,"可我也沒有興趣當你的 "

  黑眸冷光一閃,她臉色驟變,聰明的閉上嘴巴。

  秦莫再冷冷的凝睇她好一會兒,這才轉身步出帳外。

  完了!完了!晨懿無力的躺回床上。這下怎麼辦?

  他跟她成了無名有實的夫妻,不,就算日後有機會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她也一樣虧大了,她一點都不想跟那刁蠻討人厭的寧格格共事一夫啊!

  但是晨懿就算不想,還是得面對討人厭的寧格格。

  這一日,萬里無雲,天清氣朗,然而,營帳里里外外,到處都瀰漫著一股不同於過往的凝重氣氛。

  皇太后跟寧格格的馬車已經到來,隨行的宮女、侍衛不少,陣仗浩大。

  一排排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們早已列隊歡迎,秦莫、凱絡則已在馬車前等待迎接,至於眾人眼中的將軍夫人,正讓何予威給守著,困在將軍營帳裡。

  自從一早從秦莫口中得知皇太后跟寧格格即將到來的消息後,她就一直找藉口想離開,不是要去別館,就是要買什麼日常用品。

  "顧好她。"

  這是秦莫下的令,接著就離開營帳,到城門前迎接那不速之客。

  "怎麼如此霸道,他以為他是誰啊?"她簡直快氣壞了。

  "不就是你的良人嘛。"何予威答得又乾脆又直接。

  晨懿粉臉兒一紅,轉身就走進內帳,不想面對他那雙洞悉世事的狡黠黑眸。

  她在床上坐下,忍不住嘀嘀咕咕起來,"什麼良人,最多我只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卻讓他先享受了魚水之歡,哪有這樣的道理?"

  瞪著這張床,她心有不甘的啐道,說來,秦莫真的是個霸道的男人,明知名不正、言不順的,他在這方面的需索還是說要就要。

  只是他一次比一次還要溫柔,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沉淪,甘願讓他溫熱的氣息包圍著自己,昏昏沉沉的隨著他的情慾節奏,墜入狂野的情潮裡。

  她完了,這樣甜蜜又激昂的纏綿,把她的心都緊緊的鎖在他身上了。

  但寧格格來了,天啊,她該怎麼辦?

  在晨懿懊惱無措時,在另一邊,雍容華貴的皇太后已在美麗過人的寧格格攙扶下步出馬車,被迎進將軍營帳裡。

  這一小段路,寧格格的一雙媚眼不時的看向俊美挺拔的秦莫,瞧得臉兒羞紅。

  他可比她記憶中要更俊、更迷人了!

  只是秦莫的眼神始終沒有對上她的,甚至在進了營帳後,也是先瞟了一眼始終不敢轉過頭來,面對書櫃的女人,再不解的看向何予威。

  他微微搖頭,也是一副困惑摸樣,但隨即上前行禮,"太后吉祥,格格吉祥。"

  "這是何予威,擔任軍師一職。"秦莫向兩人介紹,不過,皇太后的目光全落在那名背對她的白衣女子身上。

  "她是誰?好大的膽子,竟然背對著哀家!"

  皇太后坐下特別加了軟墊的座椅後,擰眉瞧著那名頭低低的轉過身,急急的做了甩帕下跪的動作,但又驚覺自己手上沒帕子而連忙站起,欠身一福的丫頭。

  "瞧你慌慌亂亂的,在做什麼?抬頭!"她不耐的命令。

  寧格格從一踏進來,目光也是全盯在這名從背影瞧來就纖細嬌小的女子身上,此時見她轉過身來,行禮方式是貴族女子才會做的時,她這一顆心就莫名的揪了起來。

  要她抬頭?怎麼辦?晨懿的心裡緊張的直打鼓,這跋扈難纏的皇太后可是認得她的。

  因為她惡名遠播嘛,她阿瑪幾回進宮,皇太后總會念上她幾句,後來,甚至還要阿瑪帶她進宮,當面念了她幾次,就是要她別丟皇族的臉,別盡做荒唐事

  "抬頭啊,皇太后叫你抬,你還不抬?"寧格格可心急了,希望她是個醜女。

  逃不了了!晨懿認命的抬起頭來。

  乍見這張宛若上蒼細細雕琢的天仙粉面,那如白玉般的凝脂肌膚,還有那一雙透著無奈甚至還有倒霉、認命的靈動明眸,即便是身為女子的寧格格,都看痴了。

  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皇太后可是有數面之緣,在一愣之後,隨即不解的指著她道:"晨懿格格,你怎麼會在這裡?"

  "呵呵。"她乾笑兩聲,"那個……那個我……"她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也感覺到秦莫犀利的黑眸在瞬間直直的射向她。

  而何予威更是難得的出現一臉震驚的表情。

  "說啊,難道……難道你又 "對這丫頭她本來就不喜歡,不僅沒有貴族千金的矜持,也沒有女孩兒該有的樣子,老是做些驚世駭俗的事!皇太后柳眉一皺。

  難不成這丫頭又是偷溜出來鬧事的?

  "你就是晨懿格格?"寧格格也很驚訝。這一號人物自己雖沒見過,卻是如雷貫耳,傳聞她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無法無天、膽識不輸男人的闖禍格格。

  "她是我的妻子,幾個月前,在來此的路上,臣救了’失憶‘的她,也因臣身在軍營,帶個女眷在身邊總是不妥,見她還算’乖巧‘便收她為妻。"

  吼,這個男人撒謊撒得真是臉不紅、氣不喘耶!

  "看來她是恢復記憶了。"皇太后點出這件事實,因為她看她的表情可一點都不陌生。

  "是啊。"晨懿打蛇隨棍上,笑得好假,"稟太后,晨懿是幾天前才記起來的。呃,我跟將軍說了,也說好了,今日要回定王府去報平安呢,恕晨懿不能好好留下來招待你們 "

  想跑?秦莫黑眸一瞇,立即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注意到她身子陡然一僵。

  同一時間,寧格格也臉色大變。

  秦莫低頭看著拼命向他使眼色哀求讓她走的晨懿,竟然笑了,而且笑得好溫柔,溫柔到她頭皮發麻,背脊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懿兒。"他的聲音如春風般輕柔。

  她瞪大著眼。這什麼?叫誰啊?

  他一臉寵溺,看在寧格格眼裡簡直要恨死了。

  "你這樣太失禮了,太后跟寧格格千里而來,身為將軍夫人,你總該跟著我招待他們數日,我再陪你返回定王府。"

  "什麼?你陪 "晨懿倒抽了口涼氣。她會被阿瑪跟額娘給罵翻了,她竟然私定終身,還惹上了不該惹的太后跟寧格格,她完了!

  "對,你先留下來,因為這件婚事還有變數呢!"

  寧格格氣急敗壞的說著。她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將礙事的恩頤格格解決,由皇太后下懿旨將她賜婚給康親王的二兒子幸論貝勒,一個聲名狼藉,由妓女所出,甚至侵犯自己大嫂的禽獸。

  她這麼做自然是警告還妄想要搶秦莫的女人,她有皇太后當靠山,就能將秦家看中意的媳婦嫁給最差勁的男人。

  而皇太后疼惜她,禁不住她軟磨硬泡,終於同意帶著她上邊疆駐地向秦莫施壓。本以為沒有女人會跟她搶了,沒想到,晨懿竟然搶先了一步!

  晨懿瞥了她一眼。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嬌豔又刁蠻,可惜了,明明是一個很漂亮的美人兒,卻橫眉豎目,那黑眸裡的嫉妒之火更是旺盛,整個人怒氣沖沖的,語氣尖銳,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這裡沒有地方得以讓太后跟格格休息,請移駕到離這裡不遠處的別館。"秦莫不卑不亢的說著,但一雙眼神總不忘盯向直想閃人的晨懿。

  嚇得她是走一步停一步,就是來不及走出營帳。

  "也好,這裡都是男人,也不方便。"

  皇太后一應允,秦莫立即親自策馬,帶領她們的馬車前往別館。當然,他把妻子緊緊的安置在他身前,一路帶著,因為他還有賬要跟她算呢。

  晨懿格格,定王府中最受寵愛的⼳女,傳聞,她愛女扮男裝,專做些驚世駭俗的事,好打抱不平,喜愛行俠仗義,結交了不少江湖友人,完全沒有一個尊貴格格的摸樣……

  此刻,安排好皇太后跟寧格格入住遠雨軒,並要丫鬟們備好洗澡水讓兩人沐浴洗塵的秦莫,就坐在別館的書房裡,腦海搜尋著他曾聽聞有關晨懿格格的事情。

  看來,她的確如傳聞所言,天生俠義心腸,為了恩頤格格跟他的婚事,竟然就這麼莽撞的獨身前來邊疆,但是,這丫頭有勇無謀,如果她遇上的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一股怒火突然從胸臆間竄起。她真的太大膽了,不,是愚蠢!

  叩叩!敲門聲陡起,也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

  門外的晨懿吐了一口長氣。算了,能逃到什麼時候?就算她沒來找他,他也會找她談的。

  她推開門進去,再將門給帶上後,又深吸一口氣,這才轉身看著坐在桌子後的男人,"那個……我以為你在將她們安頓好之後,就會找我談 "

  "我得先想想要怎麼處置你。"

  "想好了嗎?"

  "差不多了。"

  晨懿點點頭,忐忑的看著他,也等著他的答案。

  "照舊。"他答得簡單。

  她愣了一愣,"照舊?"

  "對,你還是我的妻子。"他不厭其煩的再為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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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4 AM |只看该作者
  "可我是格格了耶!"他難道不覺得她的身份不同,他們之間關係也該不同?

  "是格格又如何?我們有夫妻之實,這是永遠抹煞不了的事實。"

  他的口氣極冷,神情也冷,只是她還是不懂!

  "我隱瞞身份,你不覺得奇怪?你不生氣?"

  "我是生氣。"秦莫不悅的撇撇嘴角,"沒有人喜歡被玩弄、被戲耍,但看在你已以身相許的份上,我若再生氣,倒顯得氣度狹隘了,不過 "

  他一提濃眉,她的心就不由得一揪,"怎樣?"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不管要做什麼事,都得問過我,尤其是沒用腦的事。"

  她困惑的眨眨眼,"什麼叫沒用腦的事?"

  "譬如偽裝成乞兒,單槍匹馬的來到軍營,這是愚蠢至極的事,要是沒有遇到我 "

她聽不下去了,"遇到你就沒事嗎?我的清白之身都賠上了,現在還成了皇太后跟寧格格的眼中釘,說來的確是沒用腦的事,早在知道你是秦莫時,我就該把話說清楚,然後立刻走人的。"

  她忍不住埋怨,因為真的脫不了身了,兩人真的糾纏成一塊,亂了,亂了啊!

  晨懿這一說,倒提醒了他某件事,他突地站起身,走向她。

  她咬著下唇,逼自己站著不動,之前幾次退後的下場都不太好,不是被親了,就是被"那個"了!

  秦莫刻意俯身貼近她的臉,她屏息的將臉往後仰,刻意再拉開點距離。

  但他很過份啊,一手放在她的後腦勺,制止她再往後,臉也再俯得更低,他的唇幾乎都要碰上她的了!

  她粉臉燒紅,微喘著氣兒,"幹、幹麼靠這麼近?"

  "因為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像你說的拍拍屁股走人,而是就算做些苦差事,也要留在我身邊?"

  他的口氣帶著溫柔的誘哄,答案其實呼之欲出,但他希望能親耳聽她說出來。

  這一問,可把晨懿給問倒了,她想逃,但又逃不了。

  "那個……"該怎麼說呢?

  說她對他有了感覺、對他動了心,但完全是情非得已,是掙扎不了而淪陷的?

  他溫柔多情的追問:"告訴我,為什麼好好的格格不當?"

  她的眼神瞄來瞄去,就是不敢直視那雙深邃黑眸,就怕她的眼睛會洩露自己的秘密,但他的氣息一直拂上她的臉頰,令她的心騷動不已。

  "秦莫!"

  書房的門突地被人打了開來,一身綢緞旗裝的寧格格巧笑倩兮的跑進來,但一看到兩人親密的摸樣,她腳步一停,臉上笑意頓失,眼中妒火再現,"這裡不是寢房吧?"

  晨懿急急的推開了他,困窘的低頭。

  "難道是在書房,寧格格就可以直闖進來?"秦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

  "我出去好了。"

  她臉紅心跳到不行,一定要出去喘口氣。

  "我跟你出去。"

  他可不想跟寧格格獨處。

  "太后要見你們,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寧格格一臉不悅的越過兩人。原本太后奶奶是要派人來通報的,可她想跟秦莫說些心裡話才親自過來的,怎知竟撞見那討厭的一幕!

  為什麼秦莫會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著晨懿?她越想心裡越不平衡,不管如何,她絕不會放棄秦莫!

  "太后要我帶寧格格到軍營去小住幾日,就只是為了滿足她對軍營的好奇?"

  秦莫怎麼也沒想到皇太后找他是為了這件事。

  晨懿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軍營又不是名勝古蹟。

  皇太后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怎麼晨懿格格都可以住在那裡,為什麼哀家的小寧兒就不行?"

  秦莫抿緊了唇,"懿兒是有夫之婦,但寧格格 "

  皇太后不悅的撇撇嘴角,"不要找藉口,說白了,寧格格的心在誰身上,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說來,這也是小寧兒有心,她跟你要當夫妻,相互了解是很重要的。"

  這一聽,晨懿傻眼,這簡直是硬要賴上嘛!她這個"妻子"就站在這裡,皇太后還視而不見,還真是目中無人啊!

  她正要向皇太后抗議,秦莫卻比她搶先一步的表達不悅,"我也以為我對寧格格無心,也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

  "放肆!"皇太后臉色大變,倏地起身瞪著無禮的秦莫,"若非小寧兒的心掛在你身上,哀家早就辦了你的傲慢與不識抬舉!"

  "太后奶奶,千萬不要啊,他只是還不了解我,才對我無心的。我相信我們好好相處後,他一旦懂得我,就不會討厭我了。"說完,寧格格還笑盈盈的朝俊美無暇的秦莫看了一眼。

  這寧格格很會做人,但臉皮夠厚了!晨懿忍不住搖頭。

  皇太后看著的確俊美過人但太過冷漠的秦莫,"既然小寧兒說情,哀家就暫且饒了你,但是哀家千里迢迢到這裡,也只要你陪她幾日,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

  他抿緊了薄唇,"是。"

  但說是這麼說,一旦帶寧格格到軍營後,他絕對會把她丟給其他人!

  他竟然答應了?雖然不答應也不成,可是聽到他應允了,晨懿的心仍揪成了一團,胸口悶悶的。

  但寧格格的開心全寫在臉上,甚至還以勝利者的姿態睨了臉色微微一白的晨懿一眼,"太好了,太后奶奶。"

  "晨丫頭!"皇太后突然喊了她一聲。

  晨懿這才將目光移到她身上,"是,太后。"

  "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裡,代替寧丫頭陪陪哀家吧。"

  什麼?她瞠目結舌,但仍應了聲,"是。"

  皇太后滿意的笑了笑,再看著嬌羞的寧格格一眼,"好了,我看小寧兒的心早飛了,現在就出發吧。"

  皇太后一聲令下,秦莫就算有一肚子的不滿,也被寧格格給揪著手臂拉了出去。

  但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在他跟寧格格離開時,晨懿那張落寞的俏臉兒清楚的透露出她在乎他!

  即使她在他的追問下,仍是不肯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但或許當他幾天後回來,這個女人的嘴巴就不會那麼硬了。

  接下來的日子,對秦莫來說,還不算太難過。

  因為一到軍營,他就將寧格格丟給何予威去處理,在這裡,他最大,而寧格格沒有皇太后這個靠山,對他也是沒轍。

  "為什麼把我放到小營帳去?你這個將軍帳這麼大,我住這裡就好了。"

  "一來寧格格是金枝玉葉,再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三來,將軍營帳時常要商討軍機要事,不方便外人在場。"秦莫面無表情的一連說了三個原因,而且還很不客氣地道:"如果這些理由還不夠,我不介意再多說幾個。"

  "你 好,沒關係,我就去那裡,我要讓你知道,我也是能吃苦的!"寧格格生氣的轉身就走。

  秦莫挑眉看著不動的何予威。

  他搖頭嘆息,交友不慎,又遇到一個公私不分的將軍,我命還真苦!

  秦莫開玩笑的瞪他一眼,"還不去?"

  但何予威維持他的優雅,"她跟小嫂子不同,你以為她會跑嗎?倒是小嫂子人呢?留她一人對付皇太后,你放心?"誰也沒想到她的來頭這麼大,居然是定王府的小格格。

  "當然,她不是弱者,這是我喜愛她的原因之一。"畢竟是男人,又在好友面前,他沒必要掩飾自己對晨懿的感情。

  何予威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跟她說你愛她了?"

  他搖頭一笑,"不,我要聽到她跟我說之後再告訴她。"瞧好友一挑濃眉,帶著不以為然,他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我拿喬,而是回想跟她相遇後的事,她的把戲不少,也總得等到被識破後,她才肯老實承認。"

  "所以,你要從她口中聽到她對你的真心,要她主動?"他接過好友的話,又見他點頭,他還真傻眼了。

  "她是女人啊!"

  "這個女人跟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同,就因為她多了份膽識及勇敢,我才期待她也會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主動走向我。"

  何予威有點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本以為這個好友不會愛也不懂愛,看來是他看錯了。

  "別管我跟她的事了,你快去看看寧格格吧,她要是出了什麼事,皇太后不會饒了我的。"

  意思是他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他了。

  "好吧,算是為了你跟晨懿的幸福,我就辛苦一點了。"何予威的口氣裡盡是無奈。

  欸!他接了個燙手山芋啊。

  而秦莫在他離開後,又把凱絡叫了進來,請他帶口信去給別館的林管家。

  凱絡在領命後,立即策馬前去,將秦莫交代的話轉述給林管家聽。

  "副將軍,我知道了,也請將軍放心,我會特別注意夫人的,如果有什麼事,我一定會馬上派人去通知將軍。"

  林管家看著凱絡策馬離去後,一轉身進入別館,就連忙去看看晨懿格格。

  此時,她正在花園裡跟皇太后下棋,兩人看來都相當專注,幾乎不說話。

  說業,將軍真的轉了性,他這個老管家還一度以為將軍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妻呢,沒想到將軍不僅暗中娶了妻,還不能對外公布,雖然他身為下人,不能問原因,但看到將軍對夫人的關心,他也很替夫人高興。

  亭臺裡,晨懿邊下棋邊看冷著一張臉的皇太后,心裡想著,不知要熬上幾天,秦莫才會回來?

  怎麼辦,她已經開始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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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然後,一直到了七天后,秦莫才策馬回到別館,林管家立即上前,看著主子翻身下了馬背,接過他手上的韁繩。

  "夫人呢?"不過幾天沒見,他就好想她了。

  "剛剛皇太后才差人把她叫到房間去,要不要 "

  "不必了,我有好幾晚未睡,別來吵我。"他轉身就走。

  "那要不要跟夫人說你回來了?"

  秦莫搖頭,"不必,還有,皇太后那兒也別提。"

  他得好好休息一下,皇太后把寧格格塞到軍營給他,他雖然儘量把她托給何予威了,但她的嬌縱,他實在受不了,好幾次鬧到他不得不陪著她,晚上也得抓著凱絡、何予威商討一點都不緊急的軍情,好讓她回自己的營帳睡。

  想到這裡,秦莫搖搖頭,在回到房間後,脫了鞋子就上床,但一想到糾纏不清的寧格格,他看了一眼順手帶上的房門,明白不能上鎖,否則屆時晨懿會進不來。

  他隨即將鞋子放置床底,再將床簾放下,希望寧格格別又來煩他。女人果然是最纏人的動物,不,他的晨懿是唯一的例外!一想到她,他臉上浮現笑意,沒一會兒便熟睡了。

  遠雨軒裡,一場不平等的對談即將展開。

  "坐吧。"皇太后親密的拉著晨懿的手,一起坐在長椅上。

  晨懿頭皮發麻的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這老太婆在悶了這麼多天后,突然找她來,肯定有問題。

  "哀家有話想跟你聊一聊。"

  其實她故意把晨懿留在這裡,要秦莫帶著小寧兒回軍營住個幾天,就是想看看有什麼好消息。

  但在稍早,陪小寧兒同行的宮女已先行回來向她報告了,這幾日秦莫根本沒理小寧兒,反而叫了何予威陪她看東看西,甚至今天一早就出了軍營,還說他會回這裡,所以,小寧兒也不得不回來了。

  真是的,窩在那兒幾天卻什麼進展也沒有,說來,小寧兒還是太老實了!

  "太后要說什麼?"

  晨懿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也喚醒陷入沉思的皇太后。

  她溫柔一笑,"小寧兒從出生後,七、八年的時候都留在宮裡陪著我,也是哀家娘家表親赫親王的獨生愛女,她的個性也許驕縱了些,但那是因為她沒有心機。"

  "太后有話直說吧。"她的念功,以前就有幸領教過了,不想把時間全花在她念經上面,晨懿開門見山道。

  皇太后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轉為陰沉,"那好,也別浪費哀家的時間,哀家要你負責說服秦莫娶小寧兒。"

  什麼?晨懿杏眼圓睜的站起身來,"這怎麼可能!太后都辦不到的事,晨懿怎麼辦得到?"

  皇太后冷冷的反問:"當初皇上拒絕哀家要他賜婚的理由,是秦莫此生都無娶妻的打算,但他卻娶了你,你又是怎麼辦到的?"

  "我 "她知道才鬼咧,她也是被迫的好不好!可偏偏她又不能說。

  "你出去吧,哀家累了,想休息。"

  "是,晨懿退下了。"她垮著雙肩,行禮後離去,沒有多加廢話,實在是太明白了,再多的抗議也只是多費脣舌而已。

  怎麼辦?

  真是的,這下子真的慘慘慘了!

  晨懿有氣無力的推門進入房間,坐在椅子上,煩躁的嘆息一聲後,看了桌上的茶水一眼,直接拿起茶壺仰頭就喝。

  "怎麼會有你這種格格?"

  門口突地傳來寧格格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害晨懿被茶水嗆到,"咳咳咳……"

  她放在茶壺,看著一身綾羅綢緞的寧格格怒火沖天的踏進來後,還刻意將門給關上。她想跟她說什麼,還是想打架?她不是在軍營嗎?

  莫非是因為奈何不了也勾引不了秦莫,所以才像皇太后一樣,把目標轉移到她身上,自己跑了回來?

  肯定是這樣,不然,皇太后幹麼也找她談呢?

  思緒翻滾的晨懿邊拍胸邊咳,殊不知,她的咳嗽聲將床簾後睡得正好眠的秦莫給吵醒了。

  他緩緩的坐起身來,蹙眉從床簾縫中,看到寧格格正以輕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著晨懿,而她咳得臉兒全紅了。

  "我記得你跟恩頤格格是好朋友對吧?"不知這房間裡還有第三者,寧格格態度就更為高傲了。

  "是,但那又怎樣?"晨懿大大的吐了口氣。

  "怎樣?"寧格格挑高柳眉,"就我所知,秦將軍的爹娘看上的媳婦是恩頤,沒想到你動作更快,搶得更兇。"一席話說得嘲諷挖苦。

  但晨懿根本不痛不痒,她撇撇嘴角,直視著跋扈的寧格格,"這一切都還不是拜寧格格所賜,若非寧格格點名要秦莫將軍當丈夫,哪有後來這一大堆烏煙瘴氣的事兒!"

  "你說什麼?"寧格格惡狠狠的瞪著她。

  "就說你!"晨懿也毫不畏懼的瞪回去。她算是變相的受害者嘛!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都成了將軍夫人 "

  "那又怎樣?"

  "怎樣?我、我就這樣!"火冒三丈的寧格格竟然拿起桌上的茶壺,就朝她的臉丟過去,要不是晨懿的反應夠快,閃得也快,她的臉肯定被砸傷。

  可惡!乍見這一幕的秦莫正要出去教訓她,但晨懿的下一個動作,讓他打消了這念頭,揚唇一笑。

  僅在瞬間,晨懿單手撐住桌面,一個飛踢,就將寧格格給踢倒在地,她則得意的利落著地,拍了拍手。

  "怎樣?我就這樣!"她把她的話丟回去給她。

  秦莫瞧著那張俏麗臉上的笑容,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以她的功夫對付寧格格,的確是綽綽有餘了。

  寧格格一臉陰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摀著被踢痛的胸口,恨恨的瞪著她。

  瞪就瞪,她眼睛也不比她小!晨懿冷冷的睨視她,"老實說,如果你跟秦莫是兩情相悅,或者你讓秦莫答應娶你為妻,那麼我都會試著跟你和平相處,但是,"

  她語帶警告,"在那之前,我就是秦莫唯一的妻子,如果你連最少的尊重都做不到,那就別怪我不給你贏得秦莫的機會了!"

  寧格格難以置信,"你是在威脅我?"

  "就是。"

  她氣得咬牙切齒,"他分明是我先看上的,你 "

  "那也很抱歉,我先使用了,而且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讓人飄飄欲仙……"晨懿挑起柳眉,"有興趣聽嗎?我還可以把細節說得更清楚。"

  "你你你 "寧格格氣到七竅生煙,雙手握拳發抖,卻對她無可奈何,只能氣呼呼的轉身跑出去。

  她要去找皇太后,要她為她作主,這個女人竟然恬不知恥的說這些話,還傷了她!

  晨懿走到門口,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在做了個大鬼臉後,將門給帶上,還用力閂上,就是不讓她再來煩她。

  她轉身走回來,彎腰撿起茶壺放到桌上,一邊喃喃自語,"氣吧氣吧!氣死最好,真是的,說來,秦莫還真要感謝我,若不是我在這裡當他的擋箭牌,他不被她纏死了才怪?但就我倒霉了,"她嘆息一聲,"皇太后跟寧格格都針對我,我的日子肯定更難過了,可惡,看他要怎麼補償我!"

  "那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怎麼補償你?"

  一個帶著認真的低沉嗓音陡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錯愕的飛快回頭,這才看到床上簾幕已拉開,而她認為應該在軍營的秦莫,竟然是一身單衣的坐在床上,沉潛的黑眸不見波動的看著她。

  見鬼了!怎麼會?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你你你 "

  他看到她的粉臉在瞬間爆紅,嚇得差點沒軟腳的跌坐地上,不禁努力的憋著一肚子的笑意,撐著一張冷峻的臉,"過來。"

  "什麼?"她拼命搖頭,雙手撐在桌子邊緣,真是丟臉死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秦莫黑眸倏地一瞇,"過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我也不怕你!"

  她吞了口口水,僵硬的挺直了腰桿,大步的走過去,可沒想到他根本是口是心非,雙手一攬住她的纖腰就將她往懷裡送。

  "你 "她抗議的話尚未說完,他已抱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我想到一個感謝你的好方法,就是讓你再嘗嘗那種很美妙、而且飄飄欲仙的感覺,如何?"

  晨懿粉臉上的酡紅更加深了一層,"那個、那個我是開玩笑的,我 "

  他臉色驀地一驚,"你的意思是,我們在一起時,感覺一點都不美妙?一點都不享受?"

  "當然沒有,是很享受……天啊!"她呻吟一聲,羞慚到只能閉上眼睛,假裝她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而秦莫最好識相點,別再拿這話來糗她,不然,她可是會惱羞成怒的揍人。

  秦莫的確不鬧她了,他深情的黑眸靜靜凝睇著這張粉嫩羞紅到幾乎冒煙的麗顏。天啊,她是如此的美麗,壓在他身體下這柔軟的身子,他可想了好幾天了。

  他的唇輕柔的磨蹭她的唇瓣,在她張口欲抗議時,趁機探舌而入,強勢的索取她的甜蜜……

  雖然他很討厭寧格格,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的存在能幫他逼出他懷裡的小人兒的心中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傍晚時分,皇太后派了人來,要秦莫去覲見,而且,要他一人前去。

  "明白了,你先回去。"

  秦莫看著傳話的人離開,這才回身看著站在房內,緊張的交纏著十指的晨懿。

  "一定是為了我踢了寧格格一腳的事,我去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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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懿越過他就要步出房門,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留在這裡,皇太后要見的人是我,你去了也是白去。"

  也對,那個不講理的老太婆肯定還是要見秦莫的,只是

  她猶疑一會兒,還是開口,"皇太后稍早才找了我,要我說服你娶寧格格。"

  他沒說什麼,說真的,害她有一點悶,至少說個"不可能"或是"除非鐵樹開花"什麼的也好啊。

  "我過去了,你再小睡一會兒,不,你應該餓了,先叫丫環們做點吃的送進房里來。"

  "喔。"他話裡的弦外之音,令她羞紅著臉點點頭。他們在床上耗了好幾個時辰,都錯過午膳了。

  秦莫隨即離去,而他大概也猜得到皇太后只找他去的原因。

果不其然,他一進到遠雨軒,就讓皇太后帶來的兩名宮女領至窗明幾淨的寢房,而寧格格僅著單衣的躺在床上,臉上還有淚痕,坐在一旁的皇太后則繃著一張臉。

  他行禮,"太后 "

  "這就是將軍的待客之道,任由你的妻子踢傷小寧兒?"皇太后冷聲打斷他的話。

  "那麼或許太后應該要問是誰先動的手。"秦莫面無表情的頂了回去。

  她黑眸倏一瞇,"晨懿可有受傷了?"

  "沒有。"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太后氣憤地起身,而寧格格更是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看起來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但她這矯揉造作的模樣看在秦莫眼裡,只有更多的厭惡。

  他深吸一口氣,"太后意欲何為?"

  "哀家要你代替你的妻子好好照顧小寧兒,這事就不追究下去。"

  秦莫臉色不變。

  "你要知道,如果哀家要想整一個人,是不愁找不到理由的。"她語帶威脅的一說完便傲然起身,但在看向淚如雨下的寧格格時,眼光便放柔了。

  "小寧兒,太后奶奶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秦莫要是敢不聽你的話,儘管跟太后奶奶說。"

  語畢,她再冷冷瞧了眼無畏的直視她的秦莫後,就轉身出了房門,而兩名隨行宮女立即跟了上去。

  "秦莫,坐下來嘛。"寧格格坐起來,刻意以淚汪汪的無辜大眼看著他,想博取他的疼惜,但他卻不懂憐香惜玉,杵著不動,逼得她忍不住發火,"我要跟太后奶奶告狀去,要她去找晨懿的麻煩 "

  兩道冷光射過來,她被嚇一跳,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要你敢做,我發誓,我會雙倍奉還!"

  她臉上血色盡失,但令她錯愕也是心喜的是,他並沒有轉身就走,他留下來了,雖然是為了晨懿,但無所謂,至少他留下來了。

  這一夜,晨懿獨守空閨,秦莫並未回房。

  她相信他是被強留在遠雨軒的,所以,第二天一早,她等不及兩個伺候她梳妝的丫環,便逕自打理好自己,前往遠雨軒。

  但令她傻眼的是,她竟被皇太后的侍衛給擋在門外,"太后有交代,格格不許走入。"

  晨懿望瞭望裡面,但沒有看到秦莫的身影,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兩名負責替她梳妝的丫環已等她一會兒,見她梳妝整齊,又看到她擰眉憂心。

  "夫人,你在擔心將軍是吧?"丫環小玉試探的問。

  "呃,沒有。"她尷尬否認。

  "放心吧,我們聽林管家說過,他說他從沒想過冷酷淡漠的將軍,會有為一個女子牽腸掛肚的一天呢。"另一名叫小紫的丫環也道。

  "什麼意思?"她不懂。

  "就是前陣子,將軍跟著寧格格到軍營小住時,還特別交代凱絡副將來一趟,提醒林管家特別注意夫人,要是你有受到什麼委屈或不合理的事,一定要馬上派人去通知他呢。"小玉笑瞇瞇的說。

  晨懿好訝異,心不由得暖了起來。

  "我真沒想到將軍也有那麼溫柔的一面呢,可見將軍是很在乎夫人的,而那個寧格格一看就很討厭,夫人不用擔心將軍會喜歡上她的。"

  "我看起來很擔心嗎?"她直覺的問。

  "是啊,在乎得不得了呢。"小玉這一說,就跟著小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晨懿則是粉臉漲紅,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

  然而,一連幾天,晨懿都沒有看到秦莫,當然也進不了遠雨軒,皇太后跟寧格格也沒有踏出房門一步,所以裡面到底是什麼狀況,她真的很擔心。

  林管家雖然能進出,但也只是替秦莫帶了句話給她

  "將軍說他很好,要夫人不用擔心。"

  真是的,幹麼不自己來跟她說呢?他真以為就這一句話,她就可以放心了?

  何況以他的功夫,她不相信太后的侍衛攔得了他,那麼也就是說,他是自願留在那裡了?

  可惡!晨懿一人悶悶的躺在房裡,一手撫著身旁的空床位。

  她不是一定要跟秦莫同床共眠,畢竟他們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她本想捎個信回去給阿瑪跟額娘,但一想到現在這等複雜狀況,她又不知該從何下筆。

  離開嗎?不成,也許這就是太后的陰謀,她才不想稱了她的心。

  而且,如果她就這麼丟下秦莫走人,也太沒道義、不負責了。因為林管家也說了,寧格格胸口痛,太后要他衣不解帶的照顧她。

  事情是她闖下的,她真的不能走,只是她卻開始懷疑,丫環們從林管家那兒聽說的,他在乎她、關心她的話,想來也是隨便說說,而她竟認真了!

  驀地,兩個小丫環突然氣呼呼的跑了進來。

  小紫跟小玉今天偷溜進去遠雨軒,為的就是一天吃得比一天少的夫人,但她們看到景象,實在令人火冒三丈。

  "你們怎麼了?"見兩名丫環的臉色難看,晨懿不解的下了床,套上鞋子。

  她們則忙著一人一句的把剛剛看到的事說了出來。

  "夫人,你就沒看到那寧格格有多黑心,一下子裝得柔弱無骨,要不就無病呻吟,一會兒說想出去走走,但將軍一說要找人陪她出去散心,她又喊著不舒服,硬要他陪在她身邊。"

  "將軍受不了她的驕縱,當時要走,皇太后便盛氣凌人的下令要將軍留下,還說了不服從,就是抗旨,就是沒將她話在眼裡!"小玉喘口氣兒又道:"還說將軍肯定有異心要叛國,總之,就說了一大堆話亂扣帽子,實在是太差勁了!"

  "噓,你是不要你的腦袋了?"小紫連忙提醒她小聲點。

  小玉嚇得頭一縮,摀嘴不敢多話。

  "實在是太卑鄙了!"晨懿真的生氣了。只因為是皇上的額娘就可以這樣蠻橫無理嗎?她怒氣沖沖的跑出去。

  "慘了,夫人,你別亂來啊,夫人!"兩個丫環嚇得也急忙追上。

  晨懿真的氣炸了,她施展她的半調子輕功,幸運的越過那群沒想到她也有輕功的宮中侍衛,飛進了遠雨軒,就往房間去。

  她先前不硬闖,是因為難看,好像她很需要丈夫似的,但她不在乎了,也不管太后會怎麼看她的舉動,要挖苦也好,嘲諷也罷,反正她就是來找丈夫的!

  可滿心為秦莫抱不平的她,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秦莫坐在床緣,背靠床柱,而躺在床上的寧格格眼眸帶媚、櫻唇含笑、雙手環抱著他的腰的場景。

  一臉正對著她的寧格格一見她闖了進來,不由得一愣,但馬上嬌斥一聲,"誰準你進來的!"

  側對著房門的秦莫隨即起身,而寧格格仍扣著他的腰不放,不得不跟著他跪坐在床上。

  "懿兒。"終於來了!秦莫看到她,黑眸浮現笑意。

  他還笑得出來?晨懿惡狠狠的瞪他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多事!她真多事,看來他很享受嘛,她替他抱什麼不平?

  "懿兒!"秦莫要追上去,這才注意到寧格格的雙手仍緊扣在他的腰上,"放手!"

  她用力搖頭,不忘焦急的提醒他,"不可以,你別忘了太后說的話。"

  他冷峻的睨她,"你以為我是顧忌太后要治爺兒的話才留在這裡的?放手!"

  不是嗎?但她不管,她緊緊抱著他就是不放,眼眶泛紅,"不要,不要!秦莫,你為什麼不要我?我已經說了,我願意跟晨懿一起伺候你……"

  "我也說了,我只要一個妻子!"他咬牙迸出此言。

  "為什麼?你是戰績輝煌的大將軍,要三妻四妾 "

  他沒了耐性,用力扯掉她的手,看著她摔跌在床上哭出聲來,仍然口氣冷硬,"我仍以禮相待,是因為不想令你太難堪,但是你如果傷害了懿兒,我就無法原諒!我不要也不許她傷心,一絲一毫也不行!"

  寧格格面無血色、難以置信的看著嚴厲冷峻的他:心冷了半截。

  見他轉身就走,她忍不住再以這幾天的老戲碼妄想製住他,"秦莫,我的胸口又痛了……我要昏過去了。"

  但他理也未理,仍然闊步離開。

  "秦莫!秦莫!"她氣得咬牙跺腳後,用力的將枕頭往外丟,一邊哭叫,"太后奶奶,太后奶奶,你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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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5 AM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好想哭!

  晨懿策著馬兒,出了別館,來到後山坡的這條淺溪旁。

  她翻身下了馬背,走到溪畔坐下來,凝睇著清澈的潺潺溪流悠遊的小魚兒。她再也無法如此自由自在了,她的心有了牽掛、有了束縛,有了悸動,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成了一個大笨蛋!

  深吸口氣,她低下頭,用雙手潑了些冰涼的溪水在臉上,不然,她眼眶熱熱的,心兒酸酸的,想哭的感覺愈來愈濃。

  望著溪水裡的倒影,她咬著下唇,熱淚仍然滴落而下。怎麼回事?她從來就不是愛哭鬼,更不是貪心鬼,也不是撒謊鬼,可她發現她都是,她不想他納妾,她想要獨佔他的人、他的心,不要跟任何女人分享他!

  但秦莫更過份,他不是不喜歡寧格格嗎?幹麼又抱她?那當初請皇上賜婚不是皆大歡喜,她不必為了恩恩跑這麼一趟遠路,不會遇上他,不會賠上自己的身心,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全是他的錯,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如此虛偽,沒心沒肝的可惡傢伙!

  她愈想愈生氣,眼中的淚水迅速盈眶。

  "哭什麼?"

  驀地,溪面上的倒影多出一個偉岸身影,晨懿嚇得一愣,驀地回頭,這才看到不知何時已策馬追上來的秦莫,但許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聽到馬蹄聲,也沒有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

  秦莫一看到她盈眶的淚水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黑眸浮現溫柔,在她身邊蹲下後,伸手輕拭她臉頰上的熱淚,"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是看到寧格格抱著我,因而深受打擊?"

  "什麼打擊?"她尷尬的扯掉他過於溫柔的大手,"我又沒哭,只是剛剛用溪水洗臉留下的水漬。"

  "傻瓜!"他大手一攬,將她帶入了懷裡,"我連眼淚跟溪水都分不清嗎?"

  "別抱我!你去抱她就行了!"

  她還是想推開他,口氣也有妒意。

  "真像個打翻了好幾壇醋的妒婦。"他莞爾一笑。

  晨懿臉色一變,"誰、誰是妒婦!"

  "不承認?"秦莫深深地看著這名偷走了他的心的俏格格,"你知道嗎?這幾天,寧格格找到機會對我不是摟就是抱,在我冷眼睨視時,她才肯鬆開手……"

  "那又如何?"竟然還不只一次,太過分了!

  "那又如何?好問題。"他搖搖頭,"在那當下,我的腦海就會浮現你的臉,就開始在心中開罵 "

  "罵?"

  他點頭,"我罵難道我的懿兒不知道我在水深火熱之中?夫妻之間,不是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她卻任我一人單打獨鬥!"

  "這……"她有點兒迷惑了。

  見他說了這麼多,他仍未開竅,他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傻懿兒,我在等你走向我,你不懂嗎?"

  "什麼?"

  秦莫抱怨道:"妻子找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你這個沒良心的妻子,竟然讓我等了好多天。"

  "是誰沒良心?你以為我不擔心你嗎?哼,你快點走開!"一雙小手推拒著他,但他硬是不放,她生氣的抬頭,"你 "

  他順勢的掠奪了她柔嫩的唇瓣。

  這個吻有著太多的溫柔、太多的疼惜、太多的感情,他一一藉由這個吻來傳遞他對她的所有感覺,他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但他對她的感情絕對是真的。

  從這一記深深地吻中,晨懿感受到他的情感,在他終於放開她時,她氣喘吁吁,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他深情凝睇著她,向她告白,"我必須向你承認,這一生,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堅定,我的心、我的魂,都在告訴我,我只要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只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共度每個晨昏。"

  她熱淚盈眶看著他,久久無法言語,被他的一席話深深地感動了!

  "我承認,我一直沒有對你坦誠自己的身份,那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曉得我是一個格格,你一定會派人送我回定王府,可是……我不想就那樣離開,我捨不得離開你。"

  秦莫眸中的深情更濃了。

  晨懿哽咽道:"我一開始的確也是很混亂,不知道自己為你動了心,所以總是胡亂的找藉口來說服自己,為什麼必須繼續隱藏身份待在你身邊,然後知道你也召了軍妓那晚,心裡的不平、悶氣全湧上了……"

  "我也必須向你承認,我的確曾因生理上的需求而 "

  "你不用說的。"

  "不,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尤其是我因為一名軍妓而長駐在邊疆不回、不娶妻的傳聞都是我刻意傳出去的,因為我並不想跟女人有太多的瓜葛。"他笑了起來,"但你是絕對的例外。"

  這一聽,她的淚水又滴答滴答的掉落,"你這麼說我就很滿足了,寧格格她,不,我想皇太后把寧格格帶到這裡,她要是沒有逼你娶了寧格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因為,她那張老臉也丟不起啊!"

  "那是她的事,是她自己不要她那張臉的。"他口氣嚴峻,但為她拭淚的手卻很溫柔。

  凝望著他深情的臉孔,她真的覺得很滿足了。"其實,我也不敢想獨佔你。"

  秦莫濃眉一揪,"你再說,我要生氣了。"他將她擁入懷裡,"我現在需要一個可以勇敢地跟我站在一起,讓皇太后跟寧格格知難而退的妻子,你明白嗎?"

  晨懿點點頭,可是仍然憂心,"皇太后跟寧格格恐怕沒那麼好應付。"

  "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由我來擔心。"

  他將她摟得更緊,她也伸出藕臂環抱住他的腰,兩人相依相偎,對彼此的感情更加堅定了。

  晨懿怎麼也沒想到,秦莫的下一步是這麼走的。

  "稟太后,臣要帶懿兒回家,並且派人通知定王府,邀他們至將軍府參加我跟懿兒的婚禮。"

  第二天,他擁著她到遠雨軒,直接朝皇太后跟寧格格丟下這顆震撼彈。

  皇太后臉色丕變,寧格格更是臉發白,瞪著這雙登對的璧人恩恩愛愛的站在她面前,她又氣又恨,"太后奶奶,你沒聽到 "

  "哀家聽到了!"她眼內冒火的瞪視著神情倨傲的秦莫,還有一臉無畏的直視著她的晨懿,"不行!這件婚事在哀家認為尚未得到圓滿結果之前,不可以有任何動作!"她強勢命令。

  "臣的婚事與太后並無關係。"秦莫冷冷的提醒。

  "放肆!你不要以為哀家奈何不了你,一旦哀家驚動皇上 "

  "皇上如果答應賜婚,太后跟寧格格就不必走這一趟遠路了。"

  "你!"這話一針見血,皇太后氣在心裡,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要她就這麼回京,這張臉她著實丟不起!還有小寧兒,她沒考慮太多就帶她來這裡,等於是把她帶來給秦莫鑑定,但卻被嫌棄退貨了!

  這日後,她們肯定會成為達官貴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不成!事情到此地步,她不能摸著鼻子走人,要不然,小寧兒的幸福也被她親手給毀了!

  "秦莫,如果你不娶寧兒,哀家便將你貶為庶民。"

  "哼,太可笑了!太后似乎沒忘了,臣就算成了庶民,也絕對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庶民,太后是貴人多忘事了吧?臣不介意提醒太后。"

  是了!他這麼一說,晨懿倒是想起來了。當初,為了恩恩請江湖好友去查秦莫的身世背景時,她就查到了秦家世居在東南的"秦家堡",秦家財富驚人,代代在生意投資上都別具慧眼,財富驚人,也因與各地重要商會來往,權勢、地位都相當崇高,反而是眾多達官貴人爭相籠絡的對象。

  而秦莫是目前秦家堡老堡主的唯一孫子,他的雙親則另居在京城的將軍府上,秦莫若不做將軍,最高興地肯定是這三位長輩了。

  "你!"皇太后臉色丕變。她還真是忘了!

  "好,哀家奈何不了你,但晨丫頭呢?她上回踢傷小寧兒,傷了哀家的人,哀家就把她關入牢裡!"

  "荒謬!太后顛倒是非,先動手的是寧格格!"秦莫動怒。

  "那又如何?就算不是這個原因,哀家要關任何人只要一聲令下,也不需要原因。"

  簡直是不可理喻!晨懿怒不可遏,卻是朝秦莫搖搖頭,"太后沒說錯,愈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不必浪費脣舌了。"

  皇天后冒火的眸子倏地一瞇,"你 你現在就犯了忤逆哀家的罪!"

  "隨你判吧,反正顛倒是非、強人所難一向是太后的強項。"

  "你給我閉嘴!"她怒聲咆哮,"來人啊,把晨懿格格給我抓起來,送到這裡的官府去關起來!"

  皇太后的侍衛上前,但秦莫也上前,將晨懿攬至身後,冷硬的道:"太后,別欺人太甚!"

  她冷哼一聲,"是你不識抬舉!如果你肯娶 "

  他俊臉驀地一沉,"我不會娶寧格格!"

  "那好,看誰先低頭!"她已有所指的瞥向他身後的人兒。

  晨懿微微一窒,明白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皇太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軟的不行來硬的,一定要秦莫娶寧格格為妻……

  "好,太后要我進牢,我就進牢裡去。"她上前一步。

  "什麼?我不允許!"秦莫臉色鐵青的扣住她手臂。

  但她卻回身,踮起腳尖,在他耳畔咬起耳朵,"聽著……懂了嗎?"

  "可是 "

  "就這樣。"她不想那麼絕的,但既然她們敬酒不吃,就換她跟秦莫給她們罰酒喝。

  雖然反對,但他不得不承認那是唯一一個治得了無法無天的太后的辦法!

  秦莫凝睇著她,以眼神向她承諾,他一定會做好安排,不會讓她受到委屈。

  一會兒後,晨懿就被押定,而林管家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明白的跟著同行,他得先去打點打點,讓夫人即使成為階下囚,也能吃得好、睡得好。

  而太后在滿意之餘,也不忘撂下狠話,"這件事要是有任何人多嘴的傳出去,哀家絕不輕饒!"

  此話一出,別館裡的丫鬟、小廝個個臉色丕變,小玉跟小紫更是在心中大罵太后的無恥。

  不過,她們看向面無表情的將軍,相信將軍絕不可能讓夫人陷入絕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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