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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格格當差【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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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27 A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楔子

奇怪,這條路對嗎

  晨懿坐在船首,困惑的看著這寂靜但絕對是人間美景的山水風光。

  "晨懿格格,先喝杯茶吧。"

  杜天元端上一杯香噴噴的茶到晨懿的面前,那張俊秀的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心動。

  晨懿有一張傾國傾城之貌,粉雕玉琢、唇紅齒白,膚如凝脂,尤其是一雙靈活迷人的黑眸如黑夜中的星辰般璀亮,輕而易舉的就攫取了他的一顆心。

  只可惜,女扮男裝的晨懿另有心思,對這張俊臉上的含情脈脈毫無所覺。

  她皺著柳眉,望著行駛過的兩岸景致,腦海裡則有一張地圖在勾畫著,但不管怎麼拐彎怎麼走,好像一直都是往南方啊。

  她會走這一趟全是為了好朋友恩頤格格,江湖好友杜天元說他有門路,能安排她混進邊塞的軍營,好接近秦莫將軍,可是,她現在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誑她了。

  "天元哥,走這條水路對嗎?"

  "呃 當然。"他先是一愣,隨即眼神閃爍的逃避她質問的目光。

  "說謊!"

  杜天元臉色立變,"什麼?"

  她盯著他的臉,"說實話,這不是往北而是往南的路吧?"

  既然被發現了,他點點頭,"是,但我這是為了格格好,軍營是什麼地方?何況,恩頤格格與你約定的時間早過了,這代表她出事了,你又何必為了她的婚事前去邊塞?"

  "你說何必"她火冒三丈的瞪著他,"她是為了不讓我去軍營才鼓起勇氣離家出走的,因為是我說了除非她離家出走,找一個看得順眼且心儀的男人嫁了,生了孩子,才能回到浚王府,只有這麼做,我才不會千里迢迢的去找秦莫將軍!你懂了嗎?"

  恩恩及貼身丫鬟小毓已從人間消失三個多月了,說來,真的是她的錯,恩恩天生溫柔婉約,哪會做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呢!

  但恩恩做了,原因全是太過善良,就擔心她這個好朋友長途跋涉混進軍營會出事,不想要她去冒險。

  想到這裡,晨懿真是恨死自己。她應該默默的去做就好了!

  她就是見不得恩恩成了犧牲品,好好一個琴棋書畫皆優的美人兒,為什麼偏偏倒大楣的成為刁蠻潑辣的寧格格的眼中釘?又為什麼必須嫁給長年駐守在邊關,且跟個軍妓廝混的男人

  這些事,她已經夠不平、夠氣的了,如今這個相交多年的江湖摯友,竟然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跑

  杜天元著迷的看著杏眼圓睜的她,再看著這兩旁氣勢磅礡的綠色山脈,四周不見人煙,在這靜寂雅緻的畫舫上又只有他們兩人,他深吸一口氣,真情流露的凝睇著眼前的美人,"晨懿,你知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愛上你了……"

  她一愣,"什麼?"

  他緩緩低頭靠近她,在她脖頸間輕柔的磨蹭,低聲呢喃,"把你自己交給我,我保證我會愛你、疼你。"

  "你想幹什麼"她被他突兀的動作嚇到了,直覺的伸手推開他。

  他踉蹌的倒退一步,"你知道我的功夫比你好,在這裡,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所以你要霸王硬上弓?"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身子不著痕跡的往後退。

  杜天元神情略顯困窘,"從你請我幫忙安排這一趟旅程開始,我就一直在找尋一個可以讓你了解我的心、我的感情的地方,我也安排好了,可沒想到才走了兩天,你就發覺不對勁。"他忍不住埋怨起來。

  晨懿受不了的仰頭一翻白眼,"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而且,你也不是差勁的會強迫 "

  他用力的搖頭,"不!我會!我們的身分太懸殊了,只有生米煮成熟飯,我才有機會擁有你,請你原諒!"

  話語一歇,他突然疾行上前,就要點她的穴道,她勉強閃過,再擊出一掌,但立即被他壓制倒地,下一瞬間,她的膝蓋用力往他胯下一頂

  "噢?"痛呼聲陡起,他臉色一白,雙手摀著胯下倒在甲板上痛苦呻吟。

  晨懿則毫不猶豫的轉身,"撲通"一聲跳下水。

  "等等……等……噢……"杜天元痛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擔心她會溺水,可是他那兒真的太痛了,讓他無法起身去追她。

  等她又不是白痴!晨懿拚了命的振臂泅遊。剛剛那一下,她可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不然她哪有時間逃啊。

  只是好累哦,她快沒力了。好不容易爬上岸邊,氣喘如牛的遠遠望去,杜天元仍躺在船板上呻吟,她心裡終於平衡多了。

  她低頭檢查身上的貼身物品,銀票、***、解藥全安好的在她的百寶囊裡,她安心的吐了口長氣。沒事兒,她可以繼續上路了。

  秦莫將軍,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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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28 AM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雨淅瀝嘩啦的下個不停。

  在這條杳無人跡的山路上,不是奇岩怪石,就是一片黃沙大漠,原本的乾涸蕭瑟,熱氣襲人,經過這場傾盆大雨一下,倒是消了些暑氣。

  轟隆隆的雷雨中,一名披著黑色斗篷的騎士驅策著胯下的悍馬,在泥濘的黃土路上奔馳,當瞥見閃動著紅色火光的山洞時,騎士立即策轉馬兒奔向該處

  一衝進洞口,一股惡臭立即撲鼻而來,他濃眉一皺,頓時看到惡臭的來源,就是那名癱在火堆旁,渾身臟到看不清楚五官的乞兒身上發出來的。

  此時,熟睡中的晨懿也迷迷糊糊的醒來,她似乎聽到了馬蹄聲。

  她張開了惺忪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矗立黑色巨影,她倒抽了口涼氣,嚇得急急的從地上爬起來,"你是誰?"

  "一個過路人而已,小乞兒。"

  男人低沉的嗓音陡起。

  晨懿眨了眨眼,看著該名男子翻身下了馬背,脫下身上的罩頭斗篷,順手就丟在一旁的石頭上,再從馬背上的袋子裡抽出了一條乾淨的毛被,但令她錯愕的是,他並非是把那條毛被拿來自己用,而是拿來擦拭馬兒身上的雨水,在拍拍馬兒的頭後,這才將毛被披到一旁的石頭上,接著,很大方的坐在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升起來的火堆旁。

  這男人是熊嗎?除了濃眉大眼外,只看得見一臉胡髯,整個人看來冷酷而剽悍,一襲灰色的陳舊衣袍看似穿了幾十年,看來比她這從格格落魄成乞丐的天之驕女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

  男子不是沒看到那雙圓亮黑眸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只是小乞兒一身黑漆漆、髒兮兮的,他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

  思緒間,他從袋子裡拿出幾顆饅頭,不意外的看到小乞兒的眼睛登時一亮。

  "拿去吧。"他丟給她一顆,看她像個餓死鬼的大口大口的吃,濃眉一皺的提醒,"別噎住 "

  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猛搥自己的胸口,他連忙拿了水袋丟給她。

  晨懿急著接過手,一邊仰頭灌水一邊用力搥胸,好半晌,她才吐了口長氣,眼泛淚光的把水袋交給他,"謝謝。"

  男子瞥她一眼,再看了看這個寬敞陰涼的山洞,並無其它馬匹。離這個山洞最近的城鎮也有百里之遠,再往前,就是最接近前線駐軍營地的邊城……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一個人落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嗎?"

  晨懿瞧見他那雙深邃冷峻的黑眸中的思索,不難猜測他在想些什麼。因為她這一路上能遇到的人有限,他們對她都有同樣的疑問,要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乞討過活,不餓死才怪!

  "人各有志。"男子淡漠回答,不想搭理的態度明顯。

  看他炯炯有神的黑眸裡跳躍著態熊烈火,她卻有一種置身在冰天雪地裡的感覺,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因他而為之凍結。

  晨懿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的搓搓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只是他是這七天來,她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同類,她還是忍不住的更湊近火堆,在劈哩啦的熊熊柴火聲中與他交談。

  "壯士打算往哪兒走?"

  她一雙骨碌碌的黑眸瞄向那匹乖乖站立在洞口的黑色駿馬,開始思索著是要趁這個男人熟睡後,偷馬走人,還是有良心一點,卑微一點,拜託他載她一程?

  這一路北行路程比她想像的遠太多,銀票全花完了,接下來只能靠她這雙腿兒,雖然她已是腳痛腿麻了,但為了幫好友,她也心甘情願,而如今既然有匹馬兒在眼前了……

  他沉默不語,連帶的也讓這山洞裡出現凝滯的窒息感,害她不舒服了起來,於是主動的打破了僵局,"嘿,相逢即是有緣。何況,這山洞是我先佔的,火也是我升的 "

  一錠銀兩在眨眼間突然落到她的腳邊,她身子前傾的拿起,瞪著那男人以手當枕的躺下小憩,大為不滿。"你真把我當乞丐了"

  他只是睜開黑眸冷冷的瞟她一眼,便又闔上眼睛小憩。

  他這一路在北京及邊塞來回奔馳,不知跟多少陰狠的江湖人士動手,光從一個人的眼神,他便能看出是否帶有敵意,而這個小乞兒那雙黑眸太過率直,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徒。

  "你 "晨懿氣得咬牙。這一趟從江南落水後,她一路獨自往北,實在看了太多男人的嘴臉,是美人,就色迷迷的好生伺候,在她刻意把自己全身行頭跟個小乞丐交換後,男人見著她便摀住口鼻的閃人。

  她可是個理性的人,還不至於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以,基於這一趟遠行的災難全始於那個沒擔當的秦莫將軍,這個像熊般的男人,她是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是再不把握,她便決定偷了他的馬閃人!

  "咳咳!"她輕咳兩聲,看著仍然闔眼休息的男人,"其實我現在的確是一人飽,全家飽 "

  "看得出來,也沒志氣。"他眼睛未張的打斷她的話,"所以,閉嘴就好。"

  眨眼間,一小袋碎銀子又丟到她面前。

  她明白,這是嫌她吵,要她閉口的施捨錢,可是 "你少看不起人!我要上軍營去呢。"出門在外,銀子不嫌多的,所以,她還是將碎銀子揣進懷裡的百寶袋裡。

  此路前去就只有一處軍營……男子濃眉一擰,緩緩睜開眼睛,細細打量那一頭糾結臟亂的黑發,一身粗布破洞棉衣,一雙同樣陳舊的布鞋。髒兮兮的臉上也看不出歲數,但若是往軍營去,必是男兒無誤。

  "你上那兒做什麼?"

  "當差啊。"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幹麼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

  "我不知一個乞兒能當什麼差?"這小子未免太過天真了!

  晨懿瞪眼氣怒的斥道:"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這叫偽裝,否則怎能一路平安的混過來嘛!"

  "為什麼要偽裝?"他不得不承認這引起他更大的好奇,本以為只是名乞兒,但說到"偽裝",這便事關邊陲安全。

  "因為我長得太美了嘛!"她脫口而出,但一見他好不容易睜開的黑眸又再次閉上,她明白他是懶得再跟她廢話下去,於是急急的拍胸解釋,"呃,我的意思是我長得比女人還像女人啦,一些登徒子想輕薄我,所以我才搞得混身惡臭、髒兮兮的,那些人才不敢亂來。"

  這一席話有一半真一半假,一路女扮男裝的她的確是因為那張皮相太漂亮了,招致不少輕薄,但真相該說是她所托非人啦,差點讓人給非禮了!原本事先安排好的計劃,也全毀了。

  "那些登徒子大概全瞎了。"

  男子並非刻薄之人,但就他眼前所看到的,這個乳臭未幹的乞兒嗓音略尖,還以"美"來自我形容,就一個男子漢來說,他無法忍受。

  "你 你 "晨懿咬牙指著他的臉,卻氣到說不下去。

  好,這麼污衊她,那就別怪她將他丟下,反正他看來壯得跟頭牛一樣,餓個幾頓看來也不會怎麼樣!

  她倏地起身,"哼,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乞丐也有自尊的,我不屑跟你同處在這洞穴裡!"

  晨懿快步的越過他身邊,但左手已從袖子裡拿出一包藥粉,一個刻意的踉蹌,她雙腳打結的跪跌在他身邊,左手往他的口鼻摀去,可沒想到這名粗獷男子動作極快,一手迅速扣住她的左手。

  "痛?"她低呼一聲,連忙放掉手上的藥粉,這一招男人可沒有料到了,當那些白色粉末落下,他臉色一凜,猛地放手揮拂,但仍有粉末吸入口鼻。

  "你 "一股暈眩襲來,男子一臉不敢相信的瞪著那雙黑眸透出狡黠之光,"該死!"他太輕敵了!瞬間,黑暗立即吞噬了他。

  "呼!"晨懿眨眨驚惶的眼,大大的吐了口長氣,搓搓被他扣得發疼的左手。這男人的手勁還真大,反應也夠快,不過,這包***可是她交友滿天下才得來的好貨,只要讓人吸上一點點就會昏……

  她柳眉突地一皺。等等,慘了!她忘了先吞一顆解藥,這會兒連自己也昏昏欲睡,完了,完了!她身子緊接著一晃,她忍著暈眩,急著要從懷裡掏出解藥來,但來不及了,下一秒,她立即昏厥過去,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就倒臥在這名粗獷的男人身上。

  雨停了,繁密的葉子隨風輕顫,落下了更多的雨滴,但放晴的天空早已被一大片瑰麗的霞光渲染,已是黃昏時分。

  男人皺眉醒來,深吸一口氣

  好臭!他難以置信的瞪著靠在他下巴,頭髮糾結骯髒的小頭。這小子!

  他黑眸半瞇,大手往小乞兒的衣領一抓,將對方從身上拎起,丟到早已熄滅的火堆旁,看著那些散落在身上及地上的粉末,他不敢再大意,屏住氣息的拍去,再退到上風處,不意外的,那個自作自受的小乞兒也在此時悠然轉醒。

  "噢?"晨懿皺著眉頭,撫著發疼的後腦勺。怎麼這兒會疼呢?

  她傻愣愣的坐起身,下意識的看著後面。原來剛剛是枕在一塊小石頭上,難怪會疼。

  "嚇!"她猛地嚇了一跳,瞪著端坐在對面的男人,然後想起一切,她想也沒想的就起身要逃,但才跑一步,男人大腳惡意的一伸,她便跌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痛得呻吟。

  真是的,她跟他顯然犯衝,才遇著沒一天,她就這兒疼、那兒疼的!

  "你迷昏我想劫財?"男子冷冷的問。

  "我、我想要你的馬,我說了我要去軍營嘛。"她揉著額頭跟鼻子,真疼。

  他一挑濃眉,"從軍前先大撈一筆?"

  "我才不是去從軍的,哎呀,反正,我就算想當偷馬賊也當不成,拿**迷昏你是迷成了,還白痴的連自己也一起弄昏了,我就是什麼都做不好!"

  晨懿邊說邊偷瞄他,但他只是冷冷一瞥,毋需言語,就足以令人屏住呼吸。這個男人真的很冷酷耶!

  她低著頭,稍稍以手指按壓眼角,讓眼泛淚光後,這才可憐兮兮的抬頭看他,"但我能怪誰呢?從小就是個孤兒,從有記憶開始就在乞討跟流浪,沒上過學堂,也沒讀過書。"

  "你的口氣用字聽起來不像文盲。"

  "那當然,有句話不是叫做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走了何止萬里,什麼樣的人沒看過,什麼樣的話又沒聽過,我天資聰穎 "

  "卻不思上進!"

  "不思上進我……"她哽咽,突然全身抽搐、嘴唇顫抖,眼眶裡迅速的盈滿了淚水,"你以為我愛弄得髒兮兮?以為我愛讓人施捨,以為我愛偷人家的東西,被抓到時讓人又罵又打,全身傷痕累累……嗚嗚嗚……

  "為什麼我乞討了碎銀子,不是拿來填飽肚子,而是去買**,還不是因為會被當成女人欺負,那種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被遺棄還被糟蹋的感覺,像你這種長得又高又壯,一看就是吃得飽飽、穿得暖暖的人是不會懂的!"

  晨懿環抱著自己,把頭埋在膝蓋上,抽動著肩膀,淚水鼻涕直流,這種戲碼對她而言太簡單了。

  "你 "他眉頭深鎖。

  "嗚嗚嗚……你走吧,反正一個連自己幾歲都不知道的人,連老天爺都放棄的人,我還在乎一個人嗎?你快走!"

  她仍趴伏在膝上,頭也不抬的朝他揮揮手,卻在心中暗暗嘀咕

  快走!別跟我計算我用**迷昏你、偷你馬兒的事就好!

  他面無表情的瞠視著,"我走?你迷昏我想偷走馬兒一事就這麼算了?"

  她一愣,低低嗚咽,"你、你連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我已經這麼可憐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像你好手好腳卻做些偷雞摸狗之事!"他口氣極為不屑。

  "才不是呢,我不是說要上軍營了嗎?"她受不了的抬頭叫了出來,"那你是想怎樣?把我逮到衙門嗎?"她演得好累啊,這傢伙怎麼這麼愛訓人。

  "這是個好建議。"

  晨懿一愣,傻眼,"不、不會吧"

  格格進衙門,這很丟臉耶!而且還是這一身落魄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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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也沒想的就跪下求饒,"英雄饒命啊,不要鬧這麼大吧?可憐我已經無父無母,可憐我好不容易才要像個男子漢到邊關當兵,嗚嗚嗚……什麼壯志未酬……什麼先死的?嗚嗚嗚……我只要進了衙門還能活嗎?爹……娘……我乾脆 "

  "夠了!一個男人哭得像個娘兒們,簡直可恥!"他冷聲斥責。

  她扁起嘴兒,眼淚還是撲簌簌的掉,但髒兮兮的臉上像是有油、有炭似的,仍沒半點兒乾淨,她用袖子輕拭,就是故意不擦乾淨自個兒的臉,"我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現在不哭,還有機會哭嗎?嗚嗚嗚……"

他煩躁的抿起唇,"好,我給你機會。"他從懷裡掏出另一包碎銀子丟給她,"這一次饒了你,但別再被我逮到。"

  晨懿呆呆的拿著碎銀子,看他起身往馬兒走去,她急急的跳起身來,奔上前的抓住他的手臂,求道:"要把我丟下可以,但別丟在這兒成不成?讓我上馬。"

  他冷冷瞟了眼她的手,再冷硬的看著她,"你到底是愚蠢,還是貪婪 "

  "都不是!我是腳酸了,下個鎮在哪裡我連點方向都沒有,你給我銀子,我要是走岔了路,這銀子能填飽肚子嗎?"

  他半瞇起黑眸。這小子是在埋怨嗎

  "我保證絕不使壞,真的,我身上的**也只剩剛剛那一點了,沒了,現在就剩這包解藥而已。"她空著的另一手先是從懷裡掏出一包解藥丟在地上,再高舉起手發誓,而另一手因怕他落跑仍緊抓不放,"如果我還不識好人心的做出下三濫的事,必遭天打雷劈。"

  他冷冷盯視她,似在思索。

  怕他信不過她,一人落跑,晨懿急著又道:"我再發誓,若是所言不實,那就喝水嗆死、吃饅頭噎死 "

  "可以了。"

  聽一個男人像個女子碎碎念的,他終究被逼得開口,但那張臉可臭得很。

  他沉默的收妥毛被,放入袋子,再將斗篷披上系好後,翻身上馬,面無表情的伸手給她,"上來。"

  晨懿連忙抓住他的手,利落的上了馬背,坐在他的後面。

  "你不怕我從後面暗算你?"他膽子頗大的嘛。

  他頭也不回的冷聲應道:"你是在建議我把你丟下去"

  她一愣,吐舌,"當然不是!我閉嘴,閉嘴。可是,我又臭又臟你不介意 啊?"

  他突然策轉馬頭,奔出洞外,她整個人往後仰,差點沒摔下馬背,好在她及時抓住他的斗篷,整個人撞上他硬邦邦的背。

  痛啊!她皺著眉、喘著氣兒,雙手緊緊揪住斗篷。這個男人,到下個城鎮,她絕對要離他遠一點兒,他根本就是災星轉世,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不過,晨懿想是這麼想,但她的恩人顯然另有打算,在快馬奔馳約莫兩個時辰後,他們便抵達一處熱鬧的城鎮,雖然入夜了,但鎮裡仍是燈火通明,只見他先行下了馬,到一家綢緞莊裡,她不解的跟著下了馬背,只見他不一會兒就走出來,手上多了一袋東西。

  男人把那袋東西丟給她,"到對面客棧去。"

  她抱著這袋東西,低頭打開一看,眉頭一皺,竟然是一套男裝,"那個……不如我們就此別過,我可以自己去邊關 "

  他冷聲一喝,"快走!"隨即拉著馬兒往對面客棧走去。

  晨懿雙肩一垮。這男人怎麼陰陽怪氣的?先前是她拜託他載她,這會兒他不是該樂得甩下她嗎?怎麼還這麼多事

  男人拉著馬兒一到客棧門口,站在門前的店小二立即哈腰走出來招呼,"客倌,請進。小瑞,把馬兒牽到後面的馬廄去。"

  一名叫小瑞的幫手立即跑出來,接過男人手上的韁繩,拉著馬兒往另一邊去。

  這時,店小二笑咪咪的迎接這名粗獷挺拔的客人入內,只是一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小乞兒,眉頭隨即一皺,半掩著鼻子,便揮手趕人,"快走 "

  "他是跟我一起的,店小二,先給他一間房,備個水給他沐浴。"

  男人的腳步一停,頭也不回的交代。

  "呃?哈哈,是,客倌。"乾笑兩聲,店小二困窘的哈腰。

  "等等,你幹麼?"晨懿著急的走到男人面前,看著他不怒而威的臉龐,"真的不可以只到這裡就行了嗎?我可以自己去 "

  他眼神陡地一冷,嚇得她後面的話全卡在喉間出不來。

  "送佛送上天,你說要到軍營,我就把你帶到軍營。"

  他想過了,目前軍隊並無徵兵,就他所知,也無任何職缺,與其讓這個乞兒不知如何的混進軍營,倒不如把他安插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

  她瞪大了眼。那怎麼成她是要混進去的啊,可沒打算真的去從軍。

  "恩人其實不必費心,真的,你 "吞咽了口口水,看他愈形嚴峻的臉龐,她壓根說不出話來了。

  "聽好,我這輩子最討厭欺騙我的人,你最好乖乖的照做,不然,我照樣會把你送進 "

  "知道了,知道了啦!"

  天啊,她是招誰惹誰了?晨懿苦著一張臉兒跟著店小二的身後走,而旁邊幾桌的客人都因為她身上的異味不是皺眉就是掩鼻,恨不得她快快通過,可她不僅走得慢,還走沒幾步便回頭,眼巴巴的看著他,彷彿希望他能改變心意。

  見他無動於衷,她終於死心的對他說:"我把話先說在前面,我洗乾淨後,長得有點兒像女人,但絕對不是女人。"

  敢情這名跟乞兒沒兩樣的流浪漢,對自己的外表還很有自信?眾人啼笑皆非,僅以一種可笑的眼神睨著她。

  晨懿可沒心思管那些人,她一見男人那雙黑眸閃動著犀利冷光,立刻便道:"好好好,廢話少說,把自己弄乾淨是吧!"

  "知道就好。"

  她嘆了一聲,看著店小二,"走吧。"

  "呃,請往這裡走。"店小二帶路,往二樓廂房上走。

  一進廂房,店小二立即退出門去。

  晨懿吐了口長氣,坐在床緣,不一會兒,店小二就跟兩名小廝摃進了一個浴桶,再注滿了水後,趕緊退出去,這一室氣味著實太難聞了。

  把門關好,窗戶也緊閉,她正要脫衣時,門卻晃了一下,像是有人要開門卻進不來。

  門外的人在發覺房門被閂上後,立即冷聲道:"開門!"

  她咽了口口水,心不甘情不願的去開門,沒想到他卻大剌剌的走進來。

  "呃?你 我要洗澡!"

  "我要睡覺。"為了趕回軍營,他已披星戴月連趕好幾天的路,現在既然下榻客棧,他當然要好好睡上一覺。

  晨懿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脫掉鞋襪就上了床,"那、那個 "

  "你洗你的,我睡我的。"丟了這句話,他將被子拉起蓋好。

  "可是 "

  "你是不是男人"

  "當、當然是啊!"

  "那就別廢話。"

  "可是,我不習慣有人在時 你你你幹什麼?"瞧他突然氣呼呼的起身走向她,她嚇得揪著領子往後退兩步,就怕他會亂來。

  "你以為進軍營後,你一人住、一人洗,以為你是主帥、還是將軍?"

  "我知道了啦,但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一下嘛,我、我不習慣洗澡,成了吧!"真是的,她是上輩子忘了燒香嗎?怎麼會遇到這號人物啊!

  他眼內冒火,"我警告你,你再像個女人一樣拖拖拉拉的,為了可以好好睡上一覺,我毫不介意把你剝光了,丟進浴桶裡!"

  "行了,行了,那你背對著我睡成吧,就這條件,我馬上洗。"她又氣又急。

  他抿抿唇,這才重回床上躺下,轉身背對著 唆的小乞兒。

  晨懿狠狠的瞪他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隨身的布包拿下,從裡面拿出一卷乾淨的布條,一邊偷偷看著床上男人,再小心的貼靠在浴桶,把手伸進衣服裡,解開那纏胸布又放進布包內後,她看著桌上的油燈,深吸口氣後,用力的把它吹熄了。

  "我、我這樣比較習慣啦,我都在黑暗中洗澡的,乞丐嘛,哪來奢侈的油燈可用。"她急急解釋,就怕他又跳下床來教訓人。

  好在,靜寂黑暗中,沒有傳來任何聲響,她大大的松了口氣,這才窸窸窣窣的脫了衣服跳進浴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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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靜寂的黑暗中,男人抿緊了薄唇,強忍著那讓人煩躁的穿衣聲。事實上,從稍早的脫衣聲、洗澡聲,這小乞兒的磨蹭功力已到令他受不了的地步,明明個兒那麼小,身子那麼瘦弱,到底有幾兩肉可以搓揉的?

  煩擾聲繼續入耳,他再也受不住的猝然起身,大步走到桌邊,迅速適應黑暗的眼眸找到桌上火摺子的點燃油燈後

  "啊!"突如其來的光亮,令背對著床、正好把自己打點妥當的晨懿,嚇得忍不住尖叫出聲。

  居然像女人一樣的尖叫!他氣得咬牙切齒的怒斥,"真是夠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

  火冒三丈的話語在他猛地抓住小乞兒的手臂,硬是用力揪過來面對他時頓住。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在柔和燭火下的美麗容顏

  柳眉鳳目,肌膚賽雪,一張紅艷菱唇,若非眉宇間有一股率直的英氣,活脫脫就是一名下凡仙子。

  他是見過不少美人,尤其是投懷送抱的女人,她們皆有國色天香之貌,溫柔婉約的氣質,但他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有著一張芙蓉面的少年郎,比她們都還來得吸引他!

  晨懿屏息看著他驚艷的神情,一面慶幸他是在此時點燃燭火。

  她深吸口氣,搶先說:"恩……恩公,我像女人吧?可我真的是男子漢,你別像看女人一樣的看著我,我可是會再去要點煤球把自己的臉塗臟的。"

  他蹙眉,仍因這張美人臉蛋而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她抿緊了唇,不悅的伸手向他打出一拳,"你再看下去就是污衊我了,我是男人!"

  沒想到小乞兒會武功,若非他的武功高強,這突如其來的一舉他還真避不過!

  一個錯身,他一手扣住晨懿的手臂,沒想到她竟然回身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他濃眉一皺,不客氣的一拳過去,這一拳挾著雷霆之力,虎虎掌風令她心一驚,急著想逃,連忙又朝他揮來一掌,但他的動作更快,扣著她的手臂,一個使力轉身

  "噢!"晨懿痛呼一聲,瞪著在瞬間就將她壓制在地,還將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的粗蠻大漢,"你你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他壯碩的身軀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雖然她已綁好胸部,但卻不敢掙扎,就怕被他發覺自己與男人不同的地方。

  他濃眉一攏,"你臉紅什麼?"

  她粗重的喘息著,"我……我不、不習慣被男人壓著,成嗎?"

  "那就安份點。"他邊說邊起身,而她更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你知道我必須進軍營的理由了吧?外表像女人,就連動作、甚至神情也都會被誤認為女人,不得不將自己弄得臭氣沖天,連個正經點的工作也不敢去找。"

  聰穎的她腦袋一轉,立即眼眶泛紅的又說出自己的苦處,"所以我希望到軍營受訓,添點陽剛氣,要不,這張臉惹來太多麻煩了,我真的想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再怎麼樣也比這流浪乞討的日子要好。"

  他抿緊了唇瓣,瞧小乞兒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眸子閃動著淚光,就覺得挺不舒服的,"別哭。"

  "你要去見秦莫將軍?為什麼?"男人的黑眸閃過一道訝異之光。

  為什麼?恩恩的事兒哪能跟這個外人說!她眼兒一轉,"傳聞秦莫將軍是男人中的男人,文武全才,征戰無數,戰績傲人,這一次前去,我定要請他讓我在他麾下做事,這可是我此生最大的美夢跟願望啊!"

  為了強調,她還雙手握拳的振臂,"所以,恩公可以去做自己的事,現在就是幾百匹馬兒來拉我都拉不走,我是正想要進去的!"

  晨懿說得鏗鏘有力,無非是要讓他明白,他們可以分道揚鑣,他不必當她的奶媽押著她上軍營。

  這一席話說來真的挺讓男子感動的。易地而處,自己若長得像他這等模樣,要蛻變成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男子的確很難,難怪他寧將乞討來的錢買迷香隨身攜帶,想必曾吃過暗虧,不得不以那種東西來保護自己。

  相逢即是有緣,也許冥冥之中,上天讓他在山洞遇上他,也是希望他能助他一臂之力吧!

  他突然看向她,害她的心兒猛地怦怦狂跳起來。怎麼這雙深邃如海的黑眸直直盯著她不放,難不成他發現他女扮男裝了?

  他驟然轉身走到床畔坐下,將鞋襪套上,"準備上路了。"

  晨懿一愣,"啥?"上路?他們不是才剛要休息嗎?

  他快步的起身,走到她身邊,"你不知道自己幾歲,總有個名字吧?"

  "呃 "她又是一愣。扯到名字要做啥?

  但這人顯然沒什麼耐性。"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喝斥聲響起,她嚇得急急搖頭,"大家不是叫我小乞兒就是乞丐。"

  沒想到他連名字都沒有,他的眼中閃過一道不忍之光。

  "那我替你取個名字叫秦曦,你無父無母,便跟著我姓,曦是晨曦的曦,代表新的開始,新的人生。"

  她眨眨眼兒,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副說了就算的男人。這個男人怎麼如此霸道,誰要用他的姓?她有沒要他替她取名字,開什麼玩笑?

  "走。"他拿起包袱,率先出了房門,往樓下走。

  她怔怔的瞪著他的背影

  男子聽到身後沒腳步聲,冷聲一喝,"秦曦。"

  "呃?是。"

  晨懿連忙快步的走下樓去,看著他向掌櫃另外買了水跟饅頭,付了銀兩後,步出客棧。

  而怔怔的瞪著她的店小二,還是在掌櫃的喊叫聲中才回了魂,急急的走了出去,到馬廄拉出客人的坐騎。

  這名比女人還要俊美的小公子,竟是傍晚時入住的小乞兒?

  她才沒空理會仍呆呆對著她直瞧、只差沒流口水的店小二,"其實,今晚在這兒睡一晚不好嗎?"她才有機會落跑啊。

  "這一段路你走了很久不是?何必再浪費時間。"他仍是冷言冷語。

  也是,可她真的不想多個同路人嘛,尤其是跟他!

  見他翻身上了馬背,她只能乖乖的跟著坐上去。既然注定得走在一塊兒了,那他……咦,他姓秦?她突地一愣。跟秦莫將軍同姓?

  她小臉兒陡地揪成一團。他跟秦莫將軍沒有任何關係吧?

  不過,天下何其大,姓秦者何其多,怎麼可能她隨便就能撞見一名將軍?更何況,他不也知道她是為了秦莫將軍而來,沒理由跟秦莫將軍有關係還隱瞞嘛,她別自己嚇自己了。

  "恩公給我一個名字,可恩公的名字又叫什麼?"她還是好奇的問了。

  "到軍營後,我再告訴你。"

  賣什麼關子?哇!她撇撇嘴角,在他背後做起大鬼臉。

  哼,等到了軍營,我再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包準嚇死你!她在心中直嘀咕。

  經過兩天跋涉,一路餐風宿露,總算來到邊城要塞。

  晨懿搖搖晃晃的坐在馬上,她快累死,屁股也快痛死了!一路顛簸、啃饅頭配水,以大地為床、黑夜為被,本以為她可以趁多管閒事的男人呼呼大睡之際,找機會落跑,哪知,她一躺下就去夢周公,天才泛著魚肚白,就被他冷颼颼的叫起床,且因睡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她渾身上下酸疼不已。

  "坐好!"

  男人按捺著性子命令。他強烈懷疑秦曦身上即使在洗淨後仍長了蟲子,要不,怎麼一路上老是在馬背上扭來移去的?人沒摔下去,還真是神奇!

  "是。"

  她只能無奈的挺直腰桿,看著就在前方的城門,然後,她注意到守城門的士兵眼神突地一亮

  "秦莫將軍回來了!秦莫將軍回來了!"

  城門隨即一開,眾人的歡呼聲立即竄起。

  秦莫這一趟離城,是得到軍情,偵查邊疆藩屬有人起了異心並與京城高官勾結,打算裡應外合的攻打大清,因事態重大,所以,他親自前去京城面聖,由皇上親自下令查辦此事,並將一幹叛黨全數緝拿歸案。

  而先前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派了不少殺手行刺,所以此時看到他平安歸來,眾人都歡喜不已。

  秦莫微笑的策馬入城,而身後的晨懿卻因為這響徹雲霄的歡呼聲,尤其是那一句又一句的"秦莫將軍",震得她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幸好他眼明手快,一回身便揪住了她手臂,才免了她跌得狗吃屎的糗樣,得以有驚無險的站立在馬兒旁,而他自己也很優雅的下了馬背。

  晨懿個兒嬌小,秦莫像座小山似的坐在她身前時,歡迎將軍歸來的人潮原本沒人注意到她,可她這一摔,不僅眾人全靜了下來,個個目光也全盯在這比女人還漂亮的少年身上。

  尤其那白裡透紅的凝脂肌膚,在眾人看來,簡直比女子更為細緻,甭說那英氣勃發的神采,單單那漂亮的五官,就足令眾人驚艷得呆若木雞。

  但晨懿何嘗不是被嚇傻了,她食指直指那張冷峻的容顏抖啊抖的,"你、你、你竟然就是秦莫將軍?"

  她一臉的難以置信,但下一秒便火冒三丈。他簡直是浪費她的生命、浪費她的時間嘛!這兩天的相處,就夠她把話說清楚,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說。

  "夢想成真,是不?"他拍拍她的肩膀。

  "什麼夢,你幹啥要賣關子?"她簡直要氣炸了。

  秦莫淡然一笑。他哪是賣關子,而是他千里迢迢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可不希望一路上這小子把他當成英雄崇拜,徒增困擾。

  但他沒空再閒聊,幾名急著向他報告這半個月來大小事的副將,已簇著他前往將軍營帳。

  晨懿愣了一下,急著也想跟進去,"等等。"

  秦莫腳步一停,回身看她一眼,再吩咐身邊的副將凱絡,"他叫秦曦,先給他一個差事做。"

  外表俊秀的凱絡點頭回應,"是。你跟我來。"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漂亮的男孩,而且,竟然還能跟他最崇拜的將軍同騎一馬,真令他羨慕。

  但晨懿哪肯走,她硬是擠過其他人,來到秦莫面前,"等等,將軍,我有事跟你談啊。"

  "我知道。"他並沒有忘記他說的願望及美夢。"那得先看你的表現然後再說!"

 "可是,我要說的事很重……等等,你幹麼?你幹麼抓我?你把我當什麼了?"她氣呼呼的抗議,因為秦莫像在拎貓狗似的,抓起她的衣領順手就將她丟出營帳外,讓她硬是滾了好幾下才坐起身,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大營裡傳出的大笑聲。

  "可惡!"

  她氣呼呼的又要衝進去,但一臉笑容的凱絡隨即攔住了她,"將軍交代了,你太瘦小,所以,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變高變壯,才不會讓他那麼輕易的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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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29 AM |只看该作者
  "我很謝謝將軍的良心建議,但事實上,有教養的人都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把人趕走!"她沒好氣的冒火駁斥。

  他一愣,"沒想到你長這麼漂亮,脾氣這麼……呃,我的意思 "

  晨懿受不了的撇撇嘴,"甭說了,他要我做什麼,我就去做,一做完,我就見他!"

  "呃 是!"

  是他眼花嗎?怎麼這小子一扳起臉孔,剎那間竟有股尊貴氣質顯現,令他不由自主的就要拱手稱是?

  凱絡搖搖頭,帶著她往夥房去。

  將軍營帳裡,四方桌上有一壺酒,幾樣小菜,秦莫的好友兼軍師何予威,帶著一種饒富興味的眸光看著這名比自己小了五歲,但個性比自己嚴謹,辦事果決,在戰事上總能洞悉先機的將軍。

  "我聽說那個孩子很漂亮。"

  秦莫明白他指的是秦曦,"是很漂亮。"

  "不過,這不像是你的作風。"他還是點了出來,他出軍營不過幾天,一回來就聽到凱絡跟他提秦曦的事,若非時間晚了,他會先去看看那個孩子。

  "我承認。"秦莫沒有隱瞞好友他跟秦曦相遇的經過。

  秦曦那孩子的確可憐,而好友又有一顆柔軟心,他明白,只是 "你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什麼麻煩?"秦莫挑眉問。

  "皇上連提都沒提?"

  聞言秦莫便明白了,"婚姻大事,皇上知道強迫我也沒用。"

  "但是還有皇太后。"她才是最難纏的人,他不相信好友不知情。

  秦莫替自己倒了杯酒,啜了一口,這才平靜的道:"那她得先說服皇上,才能強迫我娶妻。"

  "你已二十八了。"

  "我不喜歡女人。"對這個話題明顯沒興趣,他起身,"我去看看秦曦。"

  何予威揚唇一笑,"我把話說在前面,你可以不喜歡女人,但別喜歡上他!"

  秦莫腳步陡地一停,回頭冷問:"你說什麼?"

  他倒是好整以暇,"沒什麼意思,只是你對他的關心及待遇都超乎尋常,剛好你又說了不喜歡女人 "

  "何予威,我沒有斷袖之癖,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他冷冷的瞪他一眼,這才轉身走出營帳。

  這一路經過站崗的士兵,他很清楚身為主帥,他出入自由,而在這幾天內,已有幾次想繞過崗哨衝進他營帳的秦曦,則一再的被隔阻在外。

  就他所知,秦曦被安排到夥房去幫忙,挑水、劈柴,先建其體魄,難不成他來找他是因為吃不了苦,想求他讓他做些輕鬆的活?

  他邊想邊走到最後方的小營帳,他相信何予威指的"差別待遇",也包括這一樣吧。

  他破例讓秦曦擁有一個一人住的小營帳,這是出外野營時所搭的帳篷,裡面空間極小,一張以被褥鋪疊成的小床外,所有的衣物用品只能塞在角落,連油燈也只能斜掛在帳上,連長桌椅也放不下。

  但能一人一帳,的確是差別待遇了。

  至於他的這份私心,連他都不是很清楚原因何在。

  他只知道這傢伙太在乎自己那張女人臉了,做事拖拖拉拉,個性也扭扭捏捏,而隊上士兵雖然重軍紀,也知道他的嚴厲,但他仍不免擔心有些不正經的士兵會對他嘲弄甚至輕薄,為了避免這樣的事發生,他才給他這個特別待遇,讓那些士兵們不敢造次。

  此時,他拉開帳門步入,斜掛在上方的油燈已快熄滅,過於嬌小的秦曦緊抱著一條厚被子蜷縮著,正沉沉的熟睡。

  那張完美無瑕的睡容看來純真而無辜,他專注的凝睇著,說不出是什麼撩撥了他一向平靜的心湖,進而挑動了他的惻隱之心,把他帶到這裡來。

  "秦莫,你這臭傢伙。"

  竟然連在夢中都罵他!秦莫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秦莫,我警告你,我身價不凡喔,疼我的人更是一大堆,我有爹、娘,我有大哥、姐姐、爺爺、奶奶,還有一大群的好朋友,你敢欺侮我,你死定了……我打你一拳,對,哥,你也打他一拳,呵呵呵……"

  睡夢中的晨懿還真的拳打腳踢起來,甚至勾起嘴角一笑,而那傾城一笑莫名的勾動了秦莫的心弦,他陡然一驚。不!他不可能對男人有感覺!

  只是秦曦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明明是個沒名沒姓,沒有親友的乞兒,連作夢也渴望自己身處在一個大家庭裡?一股憐憫之情再次湧上心坎。

  他對秦曦的確多了一份難以理解的心思,但不知怎的,有股他無法克制的保護欲在他心中竄起,到底是為什麼?

  自找麻煩,或許是秦莫得到的第一個答案。

  一連數日,不管是凱絡,還是特意去接近秦曦的何予威都給了他一樣的訊息。

  "秦曦要變成一個男人,可能得日出西方、鐵樹開花。"

  "要他肩挑扁擔去挑水,他只能挑回一口水。"

  "手不能挑,先讓他劈柴,訓練臂力,但慘不忍睹。"

  "看來,這些訓練完全不適合他,可能得從別處著手。"

  秦莫聽了,只得抽空前往看看秦曦的近況,不過他並沒有接近夥房,而是特意策馬至山坡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夥房的動靜。

  但映入眼中的那一幕,甚至是那幾如殺豬的哀叫聲,讓他的臉都要綠了。

  "啊啊啊!"晨懿拿著重重的斧頭明明是對準前方的木材要看下去,沒想到,她一高舉,反而被斧頭的重量往後帶,整個人也被迫往後退、退、退!

  然後,狼狽不堪的跌坐地上,斧頭則砍入泥地裡。

  果真是慘不忍睹。秦莫將那糗狀全看在眼底,對秦曦的表現很是失望。

  "將軍都看到了,秦曦不僅外貌像女子,也跟男人一樣手無搏雞之力。"

  說話的是他的得力助手凱絡,這段日子,他已特別關照秦曦了,但這小子顯然是一塊朽木。

  "秦曦對我安排的事都是這樣無法順利完成,不過,他會一直碎碎念著要見將軍,還千拜託萬拜託,說他真的有重要的事跟將軍談。"

  秦莫抿緊薄唇,炯炯有神的黑眸則定視在起身拍了拍屁股的人身上,"我知道他想在我的手下做事,你跟他說,我不要一個笨手笨腳的小廝,如果他想在我身邊當差,那他最好先學習如何做好你交代他的事。"

  "是,將軍。那……手下想將他調往酒窖?"

  凱絡的眼神也定在那個彎下腰伸手要拔斧頭的人身上。

  那傢伙在幹什麼?一心二用的秦莫蹙眉問:"酒窖?"

  "是,那是比較不費力的差事。"

  凱絡看著晨懿那瘦如竹竿的手臂,跟那把斧頭的木桿部分相比還差了一截。

  秦曦要是拿得出來,天也會下紅雨了!

  天吶!竟然連把斧頭也拿不起來,他的差事的確得找省力點的!秦莫看著他努力的拔、努力的拉、努力的揪,但那把斧頭太重了,又有一大截嵌入土中,瞧他氣喘吁吁仍無進展時,不禁咬了咬牙,強忍住想朝他狂吼的衝動。

  他一邊回應凱絡,"他可能不會寫不會讀,而酒的進出要記錄……"

  "這一點,將軍不必擔心,秦曦說他雖然沒上過學堂,但天資聰穎,靠著這些年來乞討流浪的生活,他認了不少字,也自學了不少字。"

  是嗎?他蹙眉看著晨懿一再拔不起斧頭後,竟火冒三丈的踢了斧頭一腳,又哎叫一聲,抱著痛腳跳啊跳的,還對著不會說話的斧頭嘰裡呱啦的猛罵。

  "噗!"身旁的凱絡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但又連忙咳了一聲忍住笑意。

  秦莫堅毅的下顎抽動,只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他撫著發疼的額際,搖搖頭,"就照你的安排吧。"他隨即策轉馬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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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29 AM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欸,這是第幾天了?

  晨懿坐在這個依天然屏障形成的一個小山洞的洞穴門口,張開十指數著。十天了,若再加上之前在夥房的日子,她在這個軍營裡也有一個月了啊。

  "秦曦,兩甕酒。"

  何予威將手上的酒單交給這名愈看愈美的少年郎,一邊回頭以眼神示意,在他身後的兩名士兵立即上前,跟著晨懿步下階梯,到酒窖裡搬出兩甕酒先行離開。

  晨懿則回到桌前,拿了毛筆隨便的在那本被她撇得跟鬼畫符沒兩樣的冊子上寫了兩筆,再請何予威簽字。

  若沒到軍營,她還真的不知道這酒還得管制。

  何予威將毛筆放回桌上,"將軍還是不見你?"

  "是啊。"她很不平,"凱絡跟我說,將軍不要一個笨手笨腳的小廝,如果我想在他身邊當差,就要做好差事,我這幾天還不夠安分嗎?"

  他瞟了一眼那本被畫得黑漆抹烏的冊子。"夠安分但是不及格。"

  這娃兒不知道每天都有士兵會將那本記錄進出的冊子送給秦莫過目,從她鬼畫符的字跡觀來,秦莫一定覺得她不夠認真。

  不及格?晨懿看著這名斯文俊逸、但多了抹難言狡點的男人。從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她攀談時,他便表明身份,是秦莫的好友,也是他的最佳戰友,但他卻拒絕帶她去見他一面。

  而這個處處都設有崗哨的軍營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她就是接近不了將軍的營帳!

  "再努力吧。"何予威笑笑的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兩步,他突然又開口,"這幾年,秦莫的生活都被軍中的大小事填滿了,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做 "

  "軍爺想說什麼?"她聽得出來他話中有話。

  "依我那好友的性子,我想你要再安分下去,可能得再呆上一年,才有機會見到他。"丟下這句話,他笑著離開。

  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啊?

  再安分下去……難道是在暗示她,她可以擾亂秦莫的生活,讓他的生活不只有軍中的大小雜事?

  不對啊,她在他眼中是男的吧?一個男子去擾亂將軍的生活對他有什麼好處?

  還是……他看出她是女的?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失速狂奔。不可能!不會的!她別著急嚇自己了。

  她若真再待上一年,別說弄不清失蹤的恩恩主僕倆有沒有回到浚王府,她的親友肯定會傾巢而出的四處尋她,屆時,額娘跟阿瑪就算再寵她,也會把她罵到臭頭的!

  那 她得作怪嘍。

  不過,認真說來,能管理酒窖是一件極幸福的事,除了夥房需要酒來佐料外,僅有特殊日子,例如戰勝日或高階將士的生辰,或是特殊慶典才能前來領酒,所以,她在這裡工作是單調卻輕鬆的。

  而前三天,酒窖裡又進了不少酒,因為六月中旬,這邊依例會舉辦祭天儀式,以祈求邊塞和平無戰事,而邊塞的藩屬為表達支持,也會派員前來參加祭祀,維持和平。

  傳聞這幾年有不少邊族公主也會參加,原因全是看上了俊美又嚴謹的秦莫將軍!

  想到這裡,晨懿的柳眉就皺了起來。這男人的搶手程度真是令天下男人眼紅啊,但她就不懂,那長得跟大熊一樣的男人,哪裡值得這麼多女人青睞?

  "真好的差事,這兒涼,還可以聞酒香,不像我們,大太陽下,還得去田裡上工!"

  "人家是將軍帶來的,待遇自然不同,走了走了,田裡要灑水,快要收成了,至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兩名經過的士兵雙手提著水桶,講話酸不溜丟的,晨懿認出他們是在夥房裡做事的士兵,沒想到他們也要種田。

  種田?一抹笑意突地浮現她的嘴角。她知道要怎麼做了!

  ********************************************

  "啟稟將軍,秦曦拿了酒去田里灑水,不過一夜,原本可以收成的菜葉全都枯萎了!"

  凱絡走進將軍營帳,一臉莫可奈何的將一早就衝來向他告狀、氣得差點沒跳腳的負責西區田地的士兵所說的話轉告。

  秦莫放下手上的兵書,抬頭看著他,"他人呢?"

  "我叫他留在田邊,好好看看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他不敢對他嚴懲,畢竟是將軍帶來的人啊。

  秦莫抿緊了薄唇。他不相信秦曦會無知到用酒來灌溉,這是在逼他出面!

  看來,他不得不去見他了。

  他起身,"你下去吧,我會去處理。"

  "是。"凱絡立即行禮退下。

  片刻之後,秦莫已策馬來到西區的一塊農田,也很快的看到晨懿過於纖細瘦小的身子就杵在田埂上,他立即策馬趨近。

  "自從你進軍營之後,我聽到的都是你這事做不好、那事做不好的耳語一直在荼毒我的耳朵,乾脆你來告訴我,你到底能做什麼差事?"

  炎熱的大太陽底下,一片乾枯的田地飄著酒香,晨懿蹲在田埂上懺悔,但懺悔當然是假的,她在等,等的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

  只是,一抬頭。怎麼 她眨眨眼,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這名陌生的男人,再看看四周。沒有,這片田地裡,除了他跟她之外,沒有其他人了,可是

  "幾天沒見,就忘了我長什麼模樣?"一見她一副生疏的神情,秦莫眼神一冷,又是冷冷的喝斥。

  真、真的是他!"你的、你的大鬍子不見了!"根本成了另一個人嘛,她瞠視著他,視線完全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他的五官深邃俊雅,挺直的鼻樑下,有一張堅毅的薄唇,全身上下在自然的散發著一股震慴威嚴的氣勢,身形挺拔頎長,穿著一身盔甲,黑色皮靴,此時的他看來一點也不像熊,而是一名雄霸一方又俊美過人的大將軍。

  她不清楚是這張沒了鬍子的俊臉,還是此時他這一身如天神下凡的威武氣勢影響所致,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速,怦怦直跳的撞擊著她的胸口,這實在太詭異了!

  "鬍子不見了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秦莫簡直快被他氣死了,他咬咬牙,"我只想知道,你不是要當個男人嗎?為什麼沒有一件事做得來的?"

  怎麼不值得大驚小怪,見到熊跟見到人有差吧!她仍在心中嘀咕,但也不忘回答,"我是要當男人啊,可又不是來當夥夫、柴夫,還有管酒的 "

  "你需要磨練。"他直接打斷她的抱怨。

  "那不是磨練,那只是要我做雜務。"何況,她是女孩耶,她可不希望變得跟他一樣壯啊!

  但秦莫怎會明白她心思,他臉色一沉,"你想一步登天?"

  "不是,我只想跟你談‘重要的事’,如果你可以仁慈的撥空讓我 "

  "我對一個無心想做好事的人永遠都沒有時間。"

  晨懿瞠視他嚴峻的臉孔,那雙黑眸中一閃而過的怒火,令她的聲帶像癱瘓似的的發不出聲音來。

  而在他昂然的策馬離去後,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然回神。天啊,她在幹什麼?怎麼錯失了這個跟他講清楚、說明白的好機會?

  但能怪她嗎?瞧他以那副"沒志氣"的輕蔑眼神頂著自己時,她氣到不行了嘛,這

  她瞪著她故意以酒澆水的田地。沒志氣嗎?

  但她來這兒,無非是因為要見他一面是極為困難的事,以為自己得混些時日才能找到機會見他,哪知道他們在半途就遇上了。

  不過,事實上,要見他一面也的確很難,他的營帳就位居營區的中央位置,其他營帳分為三區,一區一區的以他為中心點紮營,最週邊就是他們這種菜鳥小兵,第二區則是老兵的營帳,最接近將軍營帳的則是副將、執行宮等高階將士,這讓她在老兵的營區前就被喝止,根本進不了秦莫的身。

  聽聞他天天巡視城牆、聽去軍報,甚至在東面的一處操訓平地操兵,忙得不可開交,自然是沒空見她這個小兵了。

  好,對小兵沒空見,對格格總有空了吧!再怎麼說,她是皇親國戚,是皇上最倚重的賢臣定王爺的⼳女!

  晨懿豁出去了,她怒氣沖沖的再朝營地挺身過去,但馬上又哨兵阻攔。

  "沒有令牌,不可以通過。"

  她深吸一口氣,下顎一抬高,"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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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29 AM |只看该作者
  後續的話突然被一名從一處帳篷裡步出的美婦給打住了,只見那女人身著薄紗肚兜,臉兒嬌媚,一雙美眸這兒溜那兒轉的,突然朝他們喊了一聲,"要來喔。"

  什麼?晨懿不解的看著那名美婦上了一輛馬車離去。

  "那是管軍妓的杜娘,她以前當過老鴇,但曾洗劫過客人,被判到邊疆來做老本行,她每個月會來一次,拿走這段日子登記的名單 "

  "什麼名單?"她不解的看著這個熱心講解的士兵。

  "你不知道?"

  晨懿搖頭。

  他於是說道,因為來這兒駐軍的多是血氣方剛的單身漢,就算有妻子的,也是相隔千萬里,所以,軍妓就是為了滿足男人的需求而設的,只要有需要的士兵,都可以去登記。

  現在因為邊關無戰事,所以即便天天操練,男人的天性需求仍減不掉,去的人可不少。

  食色性也,她能了解,只是……"就在營地裡進行嗎?"

  "不,我們會到離營地約五裡遠的軍妓院。當然,只有將軍不一樣,他有需求時,女人是直接送進他營帳的,身份不同嘛,給他的貨色聽說也是最好的。"

  "那今晚他也?"她的胸口頓時有一把無名火燒了上來。他不是很忙嗎?忙得沒空理她這個"無心做好事情的人",卻有空跟妓女在床上翻來滾去的?

  "對啊。聽說將軍的需求很大,而且那些女人都是在半夜時來,天亮前走,為了維持將軍的威嚴吧,連魚水之歡都這麼低調的享受,但軍營裡的人都知道,因為進出都有管制,咦?人呢?"

  士兵不解的東看西瞧,但晨懿早已不見人影。

她根本聽不下去了,急著去找秦莫,但沒有令牌的她,往哪兒走都跟碰壁沒兩樣!就在她氣得要罵人時,何予威正好帶著簡單的行囊步出,似要出遠門,而另一邊則有士兵拉著一匹馬走向他,她想也沒想的立即衝上前去。

  "將軍在哪裡?"

  何予威拍拍馬兒,卻答非所問,"你怎麼不在酒窖那裡?"

  "我不管了,我有事要找將軍說清楚,很重要的事。"她的眼睛瞄向他掛在腰間的令牌。

  他一挑眉,"我可以知道嗎?"

  "暫時不行,但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你放心。"

  "我相信你也沒有對他怎麼樣的能力。"他調侃一笑。

  晨懿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怎麼這裡專門出產瞧不起她的男人?

  見狀,何予威忍不住搖頭。真不知道這軍營裡近千名的男人是怎麼了,是雄是雌都分不清楚!他還是因為家中女眷無數,除了有七名姐妹,還有一堆姑嫂親戚,再加上女人不少,才能在第一眼就洞悉了秦曦並非男兒身。

  當然,她太過纖細,不見豐腴,但那張粉雕玉琢的俏皮神韻,隱隱中就有女子的嬌態,最重要的是,她有膽識潛入這都是男子漢的軍營裡,光這等勇氣要匹配對她特別照顧的秦莫便綽綽有餘。

  他將腰間的令牌交給她。

  她一愣,但隨即接過手,"謝謝。"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練箭場,往這邊直走到底,你就看得到。"

  "為什麼願意幫我?"

  "暫時用不到它,而且,我等著看好戲。"他說得率直,眸中盡是笑意,"快去吧!"只不過,這場好戲,得等他從江南探視身體微恙的雙親回來後才看得著了。

  晨懿雖困惑不解,但還是拿了令牌,通行無阻的經過先前她根本無法通過的地方,走了好半晌,終於來到一處可見山巒綠蔭的練箭場,也看到正一人單獨拉弓射箭的秦莫,她繃著小臉兒走到一旁。

  秦莫看到她時,黑眸迅速閃過一道驚愕之光,但在瞟到她放在腰間的令牌上面有個"威"字,便清楚是誰給的了。但為什麼?

  不過,這個答案暫時無法問到解答,何予威應該已經離營了。

  晨懿看到他明明瞧見了她,卻視而不見的樣子,一股怒火更沸騰了。就算她已經站在他身旁了,他還是沒空理她?

  "怎麼?大將軍今晚召妓,所以要把跟我說話的力氣省下來好玩女人嗎?"心口莫名的妒火也不知從何燒來,但死瞪著他這如神祗般的俊美容顏,腦海便想起晚上他跟妓女 可惡!她就是不高興!

  聞言,秦莫只是緩緩的瞥她一眼,繼續拉滿弓。

  她用力的深吸一口氣,"為什麼不說話?"

  "就算是又與你何干?"他終於開了口。

  她被問得語塞。對啊,他召妓幹她何事?

  可是這心裡就是不痛快啊!一個率領士兵的大將軍保家衛國是他的責任跟本分,可是女人 那個女人,從初見他到現在,她打從心裡就覺得他不該也不會是個召妓的男人嘛,雖然她早已查過,他會長年駐守在這裡,完全是為了一名軍妓……可是,那是在她未見到他之前的事了。

  "別愣在這裡,去做你該做的事。"他冷冷的開口,接著"咻"的一聲,他手中的箭飛射而出,正中標靶紅心。

  晨懿看了一眼標靶,再看著他俊逸的側臉,"聽說將軍常年駐守在邊陲,也是因為一名軍妓 "一道肅殺的冷光射過來,她很自動的閉上嘴巴。

  "走。"

  "是。"她小臉一垂。

  真是的,說一下會怎麼樣?小氣鬼!

  她現在問,有了答案,晚上就不會去打擾他的好事嘛,既然這麼吝於分享,那她當然要偷偷的去瞧上一瞧!

  也不知怎的?她愈來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讓這個冷酷無情卻又俊美得過份的男人甘心駐守在這裡?

  *************************************

  這是頭一回,晨懿覺得等待的時間真的好漫長。

  夜色如墨的四更天,她拿著令牌過了幾個崗哨後,原本還擔心這麼晚會被阻擋在將軍營帳外,但很幸運的,在接近將軍營帳的幾處守衛哨兵,或許是仗勢著在他們之前還有許多崗哨,不是不見人,就是在打瞌睡,讓她得以躡手躡腳的溜到了這一看就是駐地裡最大的營帳中。

  只是……她眨眨眼。怎麼除了帳門外掛著兩盞燈外,裡面全黑漆漆的?

  難道完事了?秦莫正跟美人兒相擁而眠?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她輕輕的拉開簾子,小心翼翼的進入營帳,卻發現這個營帳別有洞天啊,藉著營帳外的燈火,她看出這不是睡覺的地方,有長桌椅、有書籍櫃子,空間不小,可能是他運籌帷幄之處,她小心的摸黑再往裡走。完了,一片漆黑,根本什麼也瞧不見。

  說來,還是她的功夫太差勁,要不,內力好的人是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她又拉開了一道簾子,往前走,好像敲到了什麼,手往前一碰

  是床!

  驀地,床上的人矯捷而起,朝她擊出一掌,即便在黑暗中,她的身體仍反射的閃開,但第二張又擊向她,她只能大叫,"將軍饒命啊!"

  她很清楚自己技不如人,而他的拳頭更不可能認得她,萬一挨了一拳,倒大霉的可是她!

  瞬間,營帳裡亮了起來,秦莫雙手環胸的站在桌子旁,她則趴跌在他的大床上,重點是,他衣著整齊,而床上除了她之外,也沒有女人。

  "你半夜潛入我的營帳,想做什麼?"黑眸中有著危險寒芒,"我就算錯手殺了你,也是你活該,你知不知道?"

  晨懿臉色刷地一白,知道他並沒有在嚇唬她,她一臉尷尬的挪著身子下了床,低頭站好。

  "那個,我……我好奇嘛!"她忍不住再瞟了床上一眼,這才注意到連被子都擂得好好的,這麼晚他還沒睡?

  "好奇什麼?妓女長什麼模樣?還是怎麼做那檔子事?"

  怎麼他說話這麼粗俗啊?雖然的確跟她的心思不謀而合,但怎麼能承認呢?她吞吞吐吐道:"那個 我……我也是男人,所以……"

  "你也想召妓?"他難以置信。

  誰想召妓啊!"怎樣?將軍行,我就不行?"

  "乳臭未幹,連毛都沒長齊就想玩女人!"他以一種輕蔑的眼神冷睨著她。

  "食色性也,將軍也太污辱人了!"

  "除了耍嘴皮之外,你還會什麼?"

  "我……至少我的功夫也不算太差啊,將軍你是知道的。"她勉強擠出一件事來,當然,她還沒有傻到把用迷香迷昏他的事拿出來炫耀。

  "不過是花拳繡腿。"秦莫還是很瞧不起她。

  晨懿咬咬牙,反駁道:"什麼花拳繡腿?不錯了,至少能自保,輕功也了得,閃得快。"

  他嗤之以鼻,"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當男人?"

  "我本來就是男人!"這時候,不這樣強調也不成了。

  沒想到,她這怒聲抗議的話,竟讓這個冷酷的男人笑了,她腦袋突然空白,痴傻的看著這張在瞬間突然亮了起來的俊顏。真的很吸引人!尤其那張乾淨的俊顏,在過了一晚,堅毅的下顎冒出了不少胡渣,更有一股粗獷的陽剛氣息。

  他走到床邊,開始解開身上的外衣,"你這麼說就也還有救。那好吧,我來訓練你,只要吃不了苦,你就要離開,這是我的條件。"

  訓練?是要她知難而退嗎?因為她什麼事都做不好?

  這小傢伙又在恍神了!秦莫撇撇嘴角,將外衣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我會把你訓練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你會武,但不夠精,我教你練一套拳,很辛苦,但絕對可以把自己練壯點。"他拍拍他僅著白色單衣,但仍堅硬的臂膀。

  晨懿眨眨眼,左手也自覺的去拍拍她纖細的右手臂。練壯一點?

  "怕了?"他一臉不屑。

  "什、什麼?練拳?誰怕誰啊?哼!"幹啥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她最禁不起人家激了!

  "明日晨懿乍現時,到後山林去,逾時不候。"

  "好啊。可是 "

  "回去睡了。"

  "叮 "

  冷眼一瞪,她只得乖乖的出去。可是,她還是很想問:真的有那名讓他甘願駐守在這裡的軍妓嗎?

  可為什麼這麼在乎這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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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29 AM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第二天清晨,晨懿在啁啾的鳥鳴聲中抵達翠綠森林。空氣中滿是清新的氣息,湛藍的青天,和煦的晨光,遠方如潑墨似的綿延山巒,真美。

  張開雙手,她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沁涼的空氣頓入肺腑,好舒服啊。

  只是那張小臉兒像想到什麼似的,頓時又皺了起來。

  她到底在幹什麼?又想做什麼呢?這兩個問題,從她昨晚回到營帳後,就問了自己不下數百遍。

  她會來到這裡,完全是因為備受皇太后恩寵的寧格格看上秦莫,要求皇太后賜婚,幸而皇上英明,深知寧格格個性蠻橫潑辣,遂駁了這件婚事。

  然而,秦莫將軍的爹娘卻趁此機會,想搶在皇太后說服皇上之前,先訂下恩頤格格這個媳婦。

  只是,就她所得到的消息,寧格格對看上的東西是絕不罷手的,正室也罷,側室也罷,誓必當上秦莫的妻,但問題是恩恩溫婉賢淑,哪會是寧格格的對手!

  所以,她來這裡,就是要秦莫拒絕跟恩恩成親的。

  就算豁出去了得坦承自己的身份,她都應該把話說清楚後走人,但她為什麼一變再變,這會兒搞得還要跟他學功夫?

  難道是名師難求,她該把握這從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

  嗯,應該是如此。

  "你來了。"

  秦莫突然從另一邊的綠蔭小道走來,他顯然是天未亮就來了,而且已經打了好一會兒的拳,他臉上有汗水,上身的衣服也濕了。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還有下一個動作,都令她頓時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他邊褪下上衣邊道:"把上衣脫了。"

  "你、你要我打、打、打赤膊?"

  "有問題?"秦莫瞪她一眼,但晨懿的眼神全呆呆的瞪在他身上。

  他的上身衣物已全褪至腰間,露出了魁梧而堅硬的古銅色胸膛,她一直知道他很高大壯碩,可是瞧瞧胸前那突起的一塊塊結實胸肌,還有上方的舊傷疤,看來更有男子氣概,也很有威脅感。

  秦莫見她雙目圓睜的瞠視著自己剛硬的胸膛,便道:"羨慕嗎?那就好好的練我教你的拳,假以時日,就可以跟我一樣壯了。"

  她心驚膽寒的吞了一口口水。羨慕?一樣壯?那殺了她比較快吧!如果她變得跟他一樣孔武有力,能看嗎?

  "快點把上衣脫了。"他再次下令,還將上身衣物全揪成一團丟至一旁的樹下,全身上下就只有那件東腰長褲及黑色皮靴。

  晨懿在軍中也有一段時日,像這樣打赤膊操練的士兵她是看了不少,可不知怎的,就秦莫會令她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一張小嘴兒張張闔闔的,就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瞧你臉上跟手臂上的膚色,就知道你身上其他地方也一樣的白,沒有男人這麼白的,快脫,還是我得幫你脫?"

  她猛搖頭,"我不要!"

  他黑眸閃過一道不悅,"你在娘兒們什麼?我幫你脫!"

  什麼?一見他當真伸手要替她脫衣,"啊!放手!"她嚇得又是尖叫,又是慌亂掙扎,胡亂出拳,而這沒有章法的攻擊,怎麼奈何得了秦莫。

  不過一會兒,她已經被他強壓在地下,大手用力一撕,"刷"的一聲,他赫然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一條條的……"

  "等等,不行!等等 "她臉色蒼白,又踢又打的拼命掙扎。

搞什麼?秦莫火冒三丈的乾脆點了她的穴道,大手用力一抓,"嘶"的一聲。

  晨懿猛地倒抽了口涼氣。天啊,這個粗蠻惡劣的男人!

  "你 你 不,你是 "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被他撕裂的布條下暴露出的粉嫩酥胸。

  "你還看,非禮勿視!"晨懿粉臉漲紅,恨恨瞪著他,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還不快解開我的穴道!"她心兒狂跳,緊張到幾乎要忘了呼吸,他卻還拼命看?

  她的清白之身,可惡!可惡!

  她這一聲羞憤喊叫,秦莫才恍然回神,迅速的解開她的穴道後,看她驚恐的急急把那被撕裂的衣服攏緊。

  同時,他快步的走到樹下,拾起自己的外衣,一把丟向她,"快穿上,有人過來了!"耳力極好的他,已聽到不少人往這裡來了。

  說快就快得了嗎?她極其困難的才將他半濕的衣服套上,但她的手伸不出來,又抖個不停,根本無法穿妥他的衣服。見狀,秦莫乾脆一個上前,手臂一伸,迅速的將嬌小的她拉到身後,由他來掩飾。

  幾乎是下一秒,幾名士兵便連袂走來。

  聽到腳步聲,晨懿直覺的將身子更貼向秦莫,整個人緊繃僵硬,就害怕有人看到她。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驚恐,一手往後扣住她的手安撫著,她一愣,但莫名的感覺到放心了。

  而幾名原本有說有笑的士兵,在見到秦莫後,嚇得急忙行禮,"將軍,早。"

  他嚴肅點頭,眼神瞥向樹林的另一邊,"你們去那邊練習。"

  "是!"幾個人連忙行禮,快步往另一邊跑去。

  秦莫蹙眉看見他們走遠後,立即轉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拖著她邊走邊道:"我帶你回營帳。"

  "不要!不用了!"被識破女兒身,她已嚇到亂了思緒,一手甩掉他的手,揪緊衣服就想逃,她那雙無措的美眸裡映著慌亂,他一個箭步上前擋住她,她反而撞進他厚實的胸膛,晨懿倒抽了口涼氣,心跳加速,急急的退後,"你想怎樣?"

  "是我問你想怎樣?到軍營當差,你在打什麼算盤?"他一張俊臉淡漠,但黑眸裡的冷光懾人。

  "哪有什麼算盤?我……我只想要離開!"她被發現女兒身了,難道還留在這兒?而且,還被他看到不該看的 真是,真是可惡極了!

  "走?"他黑眸倏地一瞇,"你把軍營當成什麼地方?"

  "我 "

  "我有一半的人生都在這裡度過,在這裡守衛我的國家,對我而言,這是個多麼神聖的地方,而現在卻成了一個刻意偽裝成乞兒的女子要來就來、要走就走的地方?"他的聲音冰冷得有如風雪掃過,令她不由自主的寒毛直立。

  晨懿吞咽了口口水,"不是的,其實 "

  "我現在沒時間處理你的事,從現在開始,在還沒查出你的意圖之前,你必須搬到我的營帳去。"

  晨懿倏地瞪大了眼,"我沒有什麼意圖!"

  "我現在沒空聽你說故事,把衣服抓緊一點,跟著我走,拉拉扯扯的,難看的是你!"

  氣勢沒人強,她也只能悶悶的點頭。

  秦莫帶著她,經過那些困惑但不敢多說話的哨兵,直接回到營帳。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被軟禁了!

  這一整天,她都不能離開秦莫的營帳,外面有兩個士兵守著,她一要踏出去就會被阻止,三餐有人送進來,還有送水給她洗澡,她營帳裡的東西全被搬到這來,這會不會太離譜了?

  終於,等到傍晚時分,她一整天都沒見著的秦莫才進到內帳里來。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晨懿憋了一天,一見到他,就氣憤的質問。

  他坐上椅子,逕自倒了杯茶水,冷冷的瞥她一眼,"原因你很清楚。"

  "因為這裡是軍營,而我是女人?"

  她雙手"砰"的一聲,用力拍桌,若非那杯茶水正好在他手上,肯定倒了。

  她脾氣還真不小!他抿緊了唇,"你的確是女人,也的確是因為這裡是軍營,有問題?"他的態度狂傲。

  "那讓我離不開就行了啊,你也不是那麼想管我吧?我也不想賴在你這裡!等我把話說完,咱們就一拍兩散,自由自在的 "

  "好!"

  秦莫陡地站起身來,瞪著一身黑衣軍裝的她,不得不承認她眉宇間的英氣,讓他有所誤判。只是,一個只有花拳繡腿的女人,為什麼要來這裡?

  "說吧,你究竟是誰?為何而來?又是替誰做事?沒有交代清楚,我絕不會讓你走,也許你已偷竊了什麼軍情,這些我都要一一弄清楚,不然 "

  晨懿看著他冷峻的容顏、那雙狂怒的黑眸,嚇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不、不是的,我探什麼軍情,哪有替誰做事,其實我只是希望你拒絕恩頤格格當你的妻"。"恩頤格格?"他不解的看著她。

  對了!這個消息也許還沒傳到他這裡,也有可能是他父母單方面的決定。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事情是這樣的,寧格格看上了你,而皇太后又寵她寵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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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0 AM |只看该作者
  就在秦莫那雙愈來愈冷峻的眼神下,她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她這趟前來,就是要對他曉以大義的,如果他真的有一個喜歡的軍妓,那就勇敢的承認,也勇敢的拒絕婚事安排,總之,就是別讓恩恩的終生幸福被犧牲了。

  "為什麼要我拒絕恩頤格格當我的妻子?"他問的也很直接,畢竟這麼長的一席話下來,重點就是這句話。

  "不要將軍誤她一生啊 呃!"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的回答顯然激怒了他,他黑眸倏地半瞇,"我在你眼中這麼差?"他的確感到不平,就連何予威都可以看出他對她的差別待遇,但她顯然還不知足!

  "你……我沒說你差,只是恩頤格格跟寧格格若共事一夫,她只會被寧格格欺負到死。"

  她實話實說,眸中的率性也特別的吸引人。

他靜靜的睇視著她,也不說話,四周跌入一陣靜默中。

  晨懿咬著下唇,忐忑不安的瞪著在此時沉悶的氛圍下,更顯氣勢威凜的秦莫。

  他相信她的話嗎?他又會怎麼處置她?

  而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就是不敢對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何必說呢?她的目的已達到了,再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而且晨懿格格在外的"豐功偉業"還不夠多嗎?變裝成衙役去查案,好奇的去花街柳巷玩女人,如果再加上她到軍營住下個把月,大概沒有媒人敢上定王府去說媒了。

  所以,她何必增添新話題,讓民間百姓去嚼舌根?

  秦莫思索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開口,"聽你談及幾位格格都很熟稔,看來你的身份應該也不低才是。"

  她的心臟猛地一震,吶吶的否認,"別、別傻了!我要是金枝玉葉,怎麼可能孤身一人到全是男人的軍營來?別說我受的禮教不允許,還有,我哪來的膽子?"

  沒錯,他看了太多那所謂的"金枝玉葉",不是太過嬌柔,就是太過蠻橫,進出沒有幾個丫鬟、隨侍陪同,根本出不了門!

  "那你到底是誰?"

  "我 其實是恩頤格格的丫鬟,從小就伺候她,所以更覺得不忍。"

  "那為什麼來了這麼久不說,非要等我識破你的女兒身後才說?"他也點出最大的疑惑。

  欸,他的腦筋會不會太清楚了呀!而偏偏這一點也是她最困惑、老是得在自己心中天人交戰再自圓其說的地方。

  晨懿咬著下唇,看著這張令她心跳加速的臉龐。該怎麼回答?她要慎重,要不然,一個答得不好,可能就走不了了。

  "我想多替我家小姐了解將軍嘛,如果你是個不錯的人,或誰也阻止不了這件婚事,那麼也許……"她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也許你足以保護我家小姐,那麼就算寧格格搶著進將軍府的門,至少將軍會保護我家小姐,不讓她受蠻橫的寧格格欺凌 "

  他突然走近她,她愣了一下,卻見他俊美的臉又朝她靠得更近,她驀地一驚,直覺的向後退一步。

  "將、將軍要幹什麼?"

  "你不喜歡我,是嗎?"

  "呃 是還好啦。"她話裡的勉強是因為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總覺得很複雜,跟她以前認識的哥兒們都不太一樣。

  "哈哈哈……"

  幹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她寒毛直立,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尤其他此時突然轉換的眼神,那帶著若有所思的深沉的黑眸太過專注的睇視她,像在算計著什麼?

  秦莫的確另有心思。他討厭女人全是因為她們太拈人、太嗲、太囉嗦,至於傳出他對某名軍妓情有獨鍾,也是他刻意製造的假象,至少好人家的姑娘不會想跟他婚配,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回皇宮覲見皇上,報告邊關軍情時,竟會讓寧格格對他一見傾心。

  "將軍到底在看什麼?"晨懿被他看得全身發麻,不出聲不行。

  她提到寧格格 這倒是提醒了他,除了要查明她所言是真是假才能讓她離開外,她也有留下來的必要,因為就他得到的消息,寧格格也動了來軍營的念頭,她如果真來了,他便把秦曦視為擋箭牌,讓那名跋扈難纏的格格近不了他的身。

  "將軍一定要這麼近的瞪著我?"

  她已經抵著後面的桌子,根本無路可退了,而且,幾次的交戰,都證明了他的武功高出她太多,她實在不必浪費體力抵抗他。

  "一日後,你仍著男裝,住這裡當伺候我的小廝。"秦莫心中已有決定,邊說邊退了開來。

  晨懿原本是松了口氣,但在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時,馬上又追了過去。

  "為什麼?"這不是她想聽到的話。

  "有關你的事,我得查證過,但在這之前,你必須繼續以這樣的身份留下來。"

  他解釋了,可她還是不懂啊!"我都已經把我來的目的說得一清二楚了,為什麼 "

  "因為你不誠實。"

  "什麼?"

  "你有機會把這件事說明白,可是你沒有,我一定要找出原因。"

  撂下這句話,他闊步走出去,她雖心虛也不平的跟著走出內帳,卻見他開始脫衣服,她定眼一看,才發現原來外帳已備妥大桶的洗澡水。

  "你可去睡了,還是想像丫鬟伺候我?"

  久久沒有聲響,她早已溜回內帳去了。

  半個時辰後,秦莫回到內帳,只見她蜷縮在小床上,把自己包得像棕子似的裹住,可以看出她的僵硬。

  他沒說什麼,只是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晨懿偷偷張開一瞇瞇的眼縫,看到他竟是面對著自己睡。

  那張俊顏在暈黃的燈光下,更顯得俊魅非凡,她的一顆心又怦怦狂跳起來。

  但下一秒,她臉色悚地一變,急忙轉身背對他。

  不好了,她的這顆心真的出問題了,為什麼唯獨會在面對他時失速亂跳?

  不成,她得想法子離開,而且,是盡速離開。

  反正目的已達成了,她有一種奇怪且可怕的預感,再不快走,她的心恐怕會淪陷在這個俊美冷漠的將軍身上。

  其實,遠在揚州的定王府早就亂成一團了。

  全府上下最疼愛也最讓人頭疼的晨懿格格,又是率性的留下一張字條就走人,而這回,連貼身丫鬟小雨也沒帶去。

  可憐的小雨天天被追問

  "再想一想啊,格格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她有沒有跟恩頤格格約定什麼?這兩個丫頭一前一後的離家,究竟幹什麼去了?"

  面貌清秀的小雨低著頭,雙手緊握,眼眶微紅,什麼也答不出來。她心裡好難過,至少恩頤格格離家還會帶著小毓定,可她家格格卻丟下她。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晏和貝勒不忍的看向坐在紅檜木椅上的雙親,"阿瑪、額娘,妹妹古靈精怪,連我們都摸不透她的心思了,更何況是單純的小雨,就別逼問她了。"

  小雨抬起頭來,感激的看了俊逸文雅的晏和貝勒一眼,這才怯怯的說:"小雨有跟幾名格格的江湖友人拜託了,他們承諾小雨,會集合其他江湖朋友的力量,一起幫忙找出格格的下落的。"

  雍容華貴的定王妃嘆息一聲,再看著兒子道:"我跟你阿瑪不是在逼問小雨,而是她跟晨懿最親,說她們情如姐妹也不為過,雖然先前你這個妹妹就不安於室,可是令我跟你阿瑪不安的是,一向安份溫婉的恩頤也不見了,怎麼不令人擔心?"

  "就是。"一向沉穩的定王爺也附和。

  "我會再加派一些人手出外去找,當然,對外也一律宣稱晨懿是去表舅母那兒訪親,你們就在家等消息,我再出去採些消息。"

  定王妃朝兒子點點頭。

  晏和貝勒再看了小雨一眼,"你也回房休息吧,你看來精神也很差。"丟下這句話,他隨即出門了。

  二老頭只能嘆息搖頭。這丫頭,到底哪時候才能不讓他們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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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 10:30 AM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晨懿也好想問:到底要到哪個時候,她才能脫離秦莫的魔掌?

  她被迫成為他的小跟班,吃住都在一起,有時候,有重要軍情稟報或是他與眾人商討軍務時,她便會被帶離營帳,還有兩名侍衛隨行,但那根本是監視,她可以在林子裡練練拳腳功夫,也可以請兩名侍衛教她讀書寫字。

  說白了,他對她仍有戒心,也有質疑,而她比較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已經找了人到浚王府去查證她的身份?

  他跟她要了名字,她只能給小毓的的名字。

  不過,她若理性些就應該說出自己的身份,偏偏,她總有一股直覺,秦莫把她留下來,似乎還有別的打算?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甭提她的好奇心還是常人的好幾倍,所以她一直在想,有什麼方法能早早落跑,又能知道他的打算是什麼?

  "在想什麼?你跟他們一組,快走。"

  思緒間,秦莫冷冰冰的聲音突然竄入耳中。

  晨懿這才驀然回神,瞪大眼的看著站在她眼前的這二個菜鳥兵。

  是了,他們正在行軍,而且,秦莫還親自選了三十名的菜鳥兵要教導他們如何偽裝或潛伏,日後,他將從他們這些人中挑選人才潛入其他邊塞族群,負責探查軍情的重大責任。

  她不得不承認他極有遠見,懂得培訓新手,在此太平盛世也有憂患意識,而且目光獨到,因為包含她在內的三十新兵裡,高矮胖瘦皆有,而且不是人人看來都很伶俐幹練。

  她看著跟她同行的兩人,尤其胖胖的這一位,看來還挺害怕的。

  秦莫看著她跟兩名新兵往林子里的另一條小道走去,不忘提醒。

  "如果聽到哨聲,那就代表一個時辰已過,你們偽裝的沒被尋獲,就徑自回到這裡集合。"

  "是。"

  兩名新兵回頭惶恐的行禮,而秦曦 他仍然喚她這個名字,因為對她的身份仍有質疑,再者,在眾人都得知她這個名字,再換名字只會徒增困擾。

  但那個女人竟然只是頭也不回的應聲,恁地大膽。

  莫名的,他沒有生氣卻想笑,她的膽識的確超乎一般女子,就連兩個男人都對他恐懼有加,她倒自在。

  一組一組人員各自出發了,這林子離他們駐軍之地有三、四個時辰的路程,而且只能步行,不得騎乘馬匹,就連秦莫也是一樣。

  凱絡也是同行者之一,看到新兵全出發後,他看著將軍,欲言又止。

  "什麼事?"

  秦莫問得直接,心裡大概已猜出副將想說的,無非是他偏愛秦曦的事。

  "稟將軍,屬下要說的並不是自己心裡的話,而是軍營裡尊崇將軍的人太多了,但將軍卻獨獨對秦曦特別關照提攜,總是容易招妒,自然就會有不好的流言 "

  "曖昧是嗎?"

  凱絡臉色一變,急急拱手低頭,"當然不是,這是太大的污衊了,將軍是個如鋼鐵般的男子漢,絕沒有人敢往那方面去想,只是,會不平、會嫉妒,而末將斗膽提起,只是傳達士們希望將軍‘一視同仁’的要求而已。"

  "公平 "秦莫深吸一口氣。也是,他的確一開始就對秦曦就特別關照,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她的身世、她的遭遇,但真只是如此?

  他突然懷疑起,是不是與她洗淨了身子那一晚,乍見的絕麗容顏有關?

  還是之後,他不知她是女兒身時,強勢撕裂她胸前布條而窺視到的

  "將軍!將軍!"

  與晨懿同一組的高瘦士兵突然急奔過來,也打亂了他的思緒。

  "慌慌張張的,什麼事?"

  "我們到前方一株大樹時,秦曦建議胖仔 "他咽了口口水,喘口氣,繼續道:"就是王龍,要他上樹去偽裝,我們在他身上塞了不少雜草,臉上塗了綠色草汁,哪知道他爬上去後就開始發抖,我們要他下來,就不敢,但他攀著不放的枝幹看來不夠粗,秦曦要我快來找將軍。"

  怕高!"快帶我去。"

  他跟著菜鳥兵快跑,但當凱絡也要跟上時

  "你留在這裡,注意時辰,時間到時吹哨子。"

  "是。"凱絡連忙止住腳步。

  秦莫很快的在小兵的帶領下,來到一株約有三人合抱、枝葉茂密的百年大樹下,若非晨懿也爬上去,這晃眼要看到王龍那肥胖的身子還真有些困難。

  "你為什麼也上去了?"

  他抬頭對著坐在王龍身邊的人大吼,一邊也看著因王龍雙手緊抱枝幹又全身發抖,造成那截枝葉也跟著微晃的可怕景象。

  晨懿低頭看著那張冒火的俊顏,沒好氣的解釋,"王龍不肯下來嘛,又說他怕高,我只好上來陪他,要他放心的慢慢下去,誰知道他就是不敢放手。"

  "你先下來!"秦莫冷著臉下令。

  看了害怕的王龍一眼,"那我先 "

  "不要!不要,我會怕!"王龍突然伸手拉她,整個身子卻因重心不穩而往下掉。

  晨懿直覺反應的伸直了手要抓他,也幸運的抓住了他的手,但原想拉他一把的,沒想到被他的力道往下一拉,害她反而先從枝幹上摔了下來,這樣的下墜力道讓前端的樹枝承受不住,"卡"的一聲,硬是斷裂。

  求生本能讓王龍的另一隻手及時掃住一旁的枝幹,但他知道晨懿是為他才上來的,所以,他也想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可是

  接下來的事,僅發生在瞬間而已。

  晨懿突然掙開他的手,原本想學她的江湖友人可以在眨眼間就提起真氣施展輕功下地的,但顯然是力不從心。

  完了!完了!她感覺風就在她耳邊呼嘯,自己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往下摔。

  她緊閉眼睛,等待粉身碎骨,但 一個厚實溫暖的胸膛包圍了她,在她錯愕的張開眼時,才發現秦莫當了肉墊,他緊緊的抱著她,把她護在懷裡,承受了她的重力的一摔。

  "沒事吧?"

  秦莫發覺自己在看到她摔下的那一剎那,心跳差點沒停了,身子更是有了自我意識般的奔竄過來。

  晨懿屏息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兩人實在太靠近了,他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甚至她的唇也與他好接近。天啊!她粉臉爆紅。

  "你你你,放手,快放開我啊!幹麼把我抱得這麼緊,能看嗎?"她又羞又怒的大叫。

  可不是,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挺詭異的,尤其將軍看著秦曦的表情又很奇怪,像在關心一個娘們……

  站在一旁的小兵看傻了眼,就連像猴子一樣單臂掛在樹枝上的王龍也看直了眼,但就是這麼一分鐘,下一秒,慘劇發生,他的手松了

  "啊啊啊,救命啊,將軍!"

  僅在眨眼間,秦莫抱著她起身,接著身形一掠,就在王龍要摔落地面的瞬間,大手扣住他的手臂,很不可思議的,又高又胖的王龍沒有重重的摔下,反而搖搖晃晃的站立在地上。

  天啊,那是有很深厚的內力才辦得到的吧!晨懿看得膛目結舌,另一名小兵更是呆若木雞。

  "你們這組先回集合地。"

  "是!"餘悸猶存的王龍求之不得,連"謝謝將軍"都忘了說便急急離開。

  秦莫看著動也不動的晨懿:"還不走?"

  "哦,謝謝。"她尷尬的朝他點點頭就走。

  "為什麼掙脫王龍的手?"他突然又問。

  她停下腳步解釋,"他不放,我們兩個一定會一起摔下來的!我在下面耶,不被他壓扁才怪。"

  "真是這樣?"

  晨懿聳聳肩,"要不然呢?我要是不放,他就會被我拉下來,我放,他還能撐一會兒,你就有時間救他,而我的輕功應該可以自行脫險的,誰知道,我的內功好想沒有我想象的好,然後 "

  "愚蠢!"

  她一愣,驟然轉身瞪著他,"你在罵我?"

  "沒錯!下次先想好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再救人!"丟下這句話,他越過她往前方集合地走去。

  他的意思是她的不自量力就是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討厭啊!

  "還不過來!"秦莫吼聲陡起。

  "是。"她咬咬牙,氣呼呼的跟了上去。

  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的晨懿,並沒有看到秦莫眸中的笑意。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相處下來,她給他的觀感是愈來愈好了,不似一般官家女子的嬌蠻纖弱或順從溫良,反而有著江湖女子的率性及俠義,只是,他需要了解她更多,才能決定他可以將她安插在他人生中的哪個位置!

  秦莫對她的觀感好像愈來愈好,不太妙的是,她也有這樣的感覺,但這絕對是不對的,不應該的,也不可以的!

  或許是她的功夫只有半吊子,所以,一直以來,她最崇拜功夫高強的人了。

  而秦莫以單手救了王龍,甚至還不惜當肉墊來保護自己,雖然他罵了自己愚蠢,但事後想想,那是他的關心吧?

  而且再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屢建奇功、深受皇上倚重的大將軍,認真說來,不管是她的命或是王龍的命都比他微不足道,但他仍出手相救……

  不好!她對他有好感真的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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