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我的妈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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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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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06:31 P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written by ggy

“圣语，我爸说你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独一无二。”大头说。

‘可是我妈和你妈妈长的有点不一样。’我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在回家问我爸妈好了。”

大头住我家隔壁，从还没有记忆时开始，他就会出现在我家和我抢糖果吃了，

不过他永远像个小大人似的，他说那不是抢，是分配。
‘妈，为什么你和大头他妈妈不一样，他妈妈胸部有奶奶。’

“因为“圣语”的妈妈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地呀。”

这是我小时后最常问的一句话，我始终不解，

为什么别人的妈妈和我的妈妈长的就是不一样。

这里说不一样并没有很深层的意义，纯粹是，我的妈妈是男人。

即使我年纪还很小，我也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同，就外表而言。
‘爸，为什么妈和别人不一样。’

“圣语，不管你妈再怎么不一样，她还是你妈，你和你妈都是我最爱的人。”

“喔，我只是问问而已。”

幼稚园毕业后，我就没在问过这问题，因为答案我已经听过几千遍。

就像爸爸说的，妈再怎么不一样，还是我最爱的妈。

我并不会因为妈和别人不一样而感到自卑，我反而骄傲。

妈会开车，会赚很多钱，会带我看电影，会买很漂亮的衣服给我穿，

还买很多我喜欢的遥控车。

更厉害的是妈还会帮大明星剪头发化妆，让她们变的更漂亮，

那些大明星或道具哥哥和姊姊也都很喜欢我，常常逗着我玩。

有时候甚至让我和他们演戏，虽然我都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他们还是一直说:

“这小子好可爱哟！”。

这时妈就会笑说：“当然搂，圣语可是我心肝宝贝。”

读国小后，一切还是没变，我还是被疼的像小王子一样，

很多同学都非常羡慕我，因为只有我家里有ＰＳ电玩和无数的卡通可以看，

他们很想来我家，但我不准，没什么原因，单纯不想让他们来我家。

有时升一个年级就会换一次班级，老师有会跟着换人，

这时候爸和妈都会来学校找老师聊天，而且聊很久，

有一次我还看到妈再老师的办公室哭起来。

我直觉是老师欺负妈，不过后来问妈，她说没这回事，要我好好读书别乱想。

就这样每次换个老师，爸妈来学校后，老师都会特别照顾我，关心我，

常常问我在家里过的快不快乐，爸．妈疼不疼我。
“圣语，有人说你是从你妈的屁股生出来。”大头说。

‘谁？’我非常的愤怒，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我妈，就算是一句话也不准。

“是贾冲民他们，他们还说你妈是男人，根本不可能生你。”大头也很生气的说。

‘我要揍扁他们。’

“我也要揍扁他们。”

那一天“贾冲民”被我和大头揍的很惨，牙齿被我们打断不停流血，

后来他妈和她爸来学校找我们，我妈和大头他妈也全都来了。

就这样．妈又哭了，被“贾冲民”他妈一直骂一直骂，大头他妈看不下，

大声的和“贾冲民”他爸妈喊了起来。

然后，妈的眼泪流的更多。

这一天我不断听到“同性恋”ˋ“屁精”等让我感觉很讨厌的字眼。

我和大头使一个眼神，决定明天在痛殴“贾冲民”一顿。


回家后，爸和妈并没有骂我罚我，只是一直哭，感觉起来很伤心，

他们不让我看见，躲在房间里哭，我也在房门外哭。

隔天大头约我要再揍扁“贾冲民”时，我拒绝他，我说我不想再让我爸妈伤心。

大头点点头说：“好，听你的。”

自从那次痛扁“贾冲民”后，加上大头的暴力施压，至国小毕业前，

没有人敢再说出一句鸟话。

国中后，我和妈有个默契，该说是约定。

一个无言残酷的约定。


国中求学三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家里只有爸爸。

因为我不曾在学校或者和同学聊天时，说任何一件有关我妈的事，

甚至连“妈”这个字我都没说过，同学们也从来没有问过。

而在家和妈的互动少了，妈看起来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微笑，

没有像以前一样紧紧地抱着我说，我是他的心肝宝贝。

一切都不一样，也许妈以为我已经长大，该懂得都懂，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只是偶尔在房间里啜泣，还是一样不让我看见，

我还是在房门外流泪，很想冲进房门对妈说:

‘妈，我全都懂，我全都知道，我不是故意要这样，

只是我不允许让你再受一次那时的伤害，一次也不行。’

只是我永远没有勇气说出，我的没勇气，伤了妈的心。

国中毕业典礼，我爸一个人来，他说妈很忙，没法子来，我没多说一句话。

毕业那天同学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单亲家庭小孩，

不过他们没多问一句话，也许以为我很讨厌妈。

高中毕业典礼，我爸一个人来，他说妈很忙，没时间来，我没多说一句话。

毕业那天同学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单亲家庭小孩，

不过他们没多问一句话，也许以为我很讨厌妈。

大学了，除了偶尔通电话，或在杂志上面看到妈以外，我很少有爸，妈的消息。

大学了，我终于把我特殊地家庭背景告诉我一些很好的朋友。

他们一点也不惊讶，或者出现怜悯的表情出来，他们反而说:

“好屌！你妈收不收干儿子呀！我也要。”一正很乐地说着。

‘有可能喔，呵呵。’

“哈哈，爽辣！这要庆祝一下，要叫干妈帮我剪头发喔。”

‘去你娘，原来你有目的。’我开玩笑骂着。

“废话，怎么可以让你这鸟人独占干妈呢。”

说完我们都笑了，我是真的笑了。

我打开了心防心房，把心底最深处地秘密说出来，突然间我一点也不感觉，

我的妈妈，和别人有任何不同。

或者说，也许有一个地方真的不同，那就是。

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勇敢，最伟大的妈妈。


‘妈，我不管你，你一定要看我穿着学士服丢学士帽。’

“圣语，可是我…我很忙…”

‘我不管，你如果不来的话，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那你的同学们…会不会…我怕会影响到你。”

‘你再说这些话我就不爱你了喔，反正你要来就对了辣！我不管。’

我说完挂上电话，能感受到妈压抑心理面的激动。


都是我不好，已经几年了，我自以为要保护妈，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开始没邀请妈到任何公开场合，甚至在学校不承认有妈的存在，

就连毕业我也是连一句话都不说。

需要家长签名时，我永远只拿给爸签，让妈在外头成了隐形。

我以为这是保护，原来我一直再伤害。


毕业那天，大伙儿忙着拍照，试图把这四年来的青春用相机划下句点。

而我们这一群是最热闹，最快乐的一群，因为不仅只有毕业的喜悦，

还有另一种无法言喻的因素悄悄环绕在我们身旁。


‘这是我妈，要签名的快喔，一张一千。’我无法掩饰笑容喊着，妈轻敲着我的头。

“干妈干妈，干儿子不用收费吧！”一正挤到我和我妈旁边说。

“这样反而要加倍收费喔。”妈笑的很灿烂说。

“哇哩！干妈欺负干儿子辣！，呜呜”一正装的很白滥。

‘妈，你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我爱你。’

“妈也是。”

妈流出喜悦的眼泪，回应。

[ 本帖最后由 davytan 于 2009-6-18 10:15 PM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