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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殷殷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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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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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07:47 PM |只看该作者

初临南楚 第十三章:天下大义

宽敞明亮的兰亭大殿中央,放着一只青色的青铜大鼎,厚重古朴,只看上一眼,就似乎能嗅到历史的气味,据说是周时传下的古物,距今,已是上千年的光阴。上好的沉木檀香香气缭绕,一缕缕青烟淡淡的从大鼎中飘荡而出。一切都显得朦胧了起来。

    以香橘为首的兰亭大殿下人们,各个喜气洋洋的忙碌着,整座大殿,都充满了节庆一般的欢乐气氛。就在刚才,极少踏足兰亭大殿的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大批的赏赐,那些见所未见的异宝奇珍,晃花了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女孩子的眼。一夕之间,昔日懦弱胆小的兰妃咸鱼翻身、大获荣宠,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东西六宫,就连太子东宫之外的皇帝正妃们,也齐齐踏进兰亭殿的门槛,向这个当今后宫之中最具殊荣的皇家新贵献上千篇一律的阿谀奉承。

    忙碌了半日,终于清净下来。香橘小心的换上一壶清新的茗香,温暖的内廷之中,兰妃和庄太傅,已经相对而坐半个时辰了。

    双鬓微微发白的庄太傅一身青衣儒衫,腰间是简朴的青色束带,配着脚下的麻布黑靴,显得干净简朴,坐在这金碧辉煌的兰亭大殿之内,甚至有几分寒酸,一点也不像是外面传闻中那个为了荣华富贵背主叛国的奸诈小人。半个时辰的枯坐,让他的腰稍稍有些不适,他眉头淡淡,轻轻的动了动身体,不想却惊动了低头品茶的锦衣女子。青夏缓缓抬起头来,瞟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眼,却仍是一言不发。

    耐心吗?她有的是。

    “夏儿,你怪为父吗?”终于还是无法忍耐这样无言的尴尬,于政坛上数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庄太傅忍不住当先开口问道。

    青夏一身华服,面如冰雪,头戴八宝璎珞,鬓若仙水流云,抬起冰冷的脸孔,冷冷一笑,轻声说道:“青夏不过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你又何必去在乎一颗棋子的感受。怪与不怪,又有何干?”

    庄太傅眉头一紧,颇有些伤痛的看向青夏,过了许久,才长吐一口气,沉声说道:“你果然是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对为父说这样的话的。”

    “变了?”青夏冷笑一声,直起背脊,微微扬起头来,淡淡说道:“你身为人父,明知道女儿的心思是怎样的,却用这般险恶的方法来利用她的感情。庄青夏若还是曾经的庄青夏,此刻就不该安然的坐在这里和你闲话家常,白凌一条毒酒一杯,早就该以死谢罪。你本已无情至此,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幅慈父的样子来贻笑大方呢?”

    庄太傅面容一滞,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之色,他目光深沉的看向青夏,终于还是沉重的说道:“夏儿,你现在也许恨我,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为父的良苦用心。南楚才是你一生安居之地,离太子才是一生应配的良人,对于这一点,为父永远也不会后悔为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青夏不置可否,冷然一笑,嘴角轻轻牵起,勾起一丝嘲讽的痕迹。庄太傅面容霎时间沉了下去,一时间,好似老了很多岁一般,颓废的说道:“夏儿,为父明日就要出使大齐,此去路途遥远,相见之日遥遥无期。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为父说的?”

    青夏看着这个真正的庄青夏的父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在现代从五岁起就已是孤儿,父亲这个词早已离自己遥不可及。未见到庄典儒的时候,她只当这必定又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牺牲女儿幸福的封建家主,可是真正见到他之后,所有的盘算登时打碎,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背脊,一股悲凉之感从心而生。大片大片的苍凉袭上心头,让她分不清楚,那是庄青夏的悲哀,还是她自己的悲哀。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说道:“还有什么好闻,一切都已经是那么明显了。之前所谓的私藏男子物品,惑乱宫廷,不过是一个局。就算我不反抗丹妃,你们也有别的办法将我定罪。这般大张旗鼓,不就是为了引大齐太子自投罗网?从今以后,庄青夏水性杨花、淫邪无耻之名将传于天下、遗臭万年。天下之大,除了这南楚皇宫,将再无我安身立命之地,你所要让我明白的,不就是这个吗?”

    “父亲,”青夏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庄典儒的身边,看着老人的双眼,认真的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何要背叛齐国,来到南楚。庄氏一族世代为大齐权贵,家世鼎盛,大齐国君对庄家也礼敬有加。青夏当日在大齐已贵为当朝太子妃,成为一国之母指日可待。庄氏一族飞黄腾达就在眼前,你又是三朝元老,贵为当朝太尉,金银财宝富贵荣华唾手可得。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主卖国,帮助当时在齐为质子的楚离逃跑,以家族的命运做下这倾天豪赌?你并不是贪图荣华之人,你到底,为的是什么?”

    庄太傅身躯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紧紧的盯住这个自己完全不再熟悉的女儿的眼睛,嘴唇颤抖,久久不能言语。终于,还是颤抖的露出一丝苦笑,颓然说道:“夏儿,你终于长大了。终于,还是骗不了你。”

    庄太傅微微闭目,思量许久,方才沉声说道:“想当年,始皇平定天下,开创不世功业。后来二世武皇攘外平内,铸造了大一统的繁华盛世,百姓生活稳定,安居乐业。那是怎样一幅太平盛世的喜乐局面。谁知,三百年前诸侯叛乱,狼烟四起,秦家无力稳固江山,若不是帝孙昭阳王尚有些运道,恐怕秦国连偏安一隅都难以维持。三百年来,诸国征战,百姓生活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现在四国表面虽是平静,实则暗涌不断,齐国虽是富庶,可是却有一致命伤。那就是东南沿海一带,不断叩关饶边的倭寇蛮人。况且北部尚有西川故意留下的华容小道,可由匈奴人长驱直入,且西接南楚,西北更受到强秦的压制。所以无论怎样的兵强马壮、名将辈出,也无法挽救败局,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早晚有一天会被打过蚕食。终非久留之地。”

    青夏眉头一皱,疑惑说道:“楚虽有地势之利,盛产铁矿。可是刀枪虽利,兵马不强。兵勇不及强秦,战马不及西川,父亲为何要到此?”

    庄太傅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深居闺中,能有此见识,已是不凡。可是终看不到大局。秦虽兵强马壮,战占地辽阔,可是自从二世之后,废太子制度,启选举之制,强秦就此衰落下去。内部不清,诸皇子争权夺位,一日强秦没有改善方法,就难以东顾。宋王残暴,西川国民民风不化,蛮夷之邦,不足惧也。反观南楚,虽兵马不强,但却地势险要,后方更有南疆巨大粮仓,而太子雄才伟略,天下一统之大任必将落入南楚之手。老夫有幸能辅佐贤王平定天下,止息战火,还世间以清平,乃是天赐之幸。”

    说到这,庄太傅不禁抬起头来,紧紧的注视着青夏的双眼,沉声说道:“夏儿,离太子惊才艳绝,南楚远离战火蹂躏,更是安居乐土。父亲不求你母仪天下,只求你一生平安,就是父亲最大的心愿了。”

    青夏闻言淡淡一笑,笑容苦涩,不由得深深的看向这个年迈的老人,凝眉说道:“既是要她一生平安,又为何让她嫁入宫中。一入宫门深似海,你难道不明白吗?”

    庄太傅微微摇头,缓缓说道:“要在这世间安身立命,就必须要有生存的资本。只有站在最高处,才有自由的权利,而我,正是想给你这种自由。”

    青夏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高处不胜寒,却不知这滔天的富贵就是一把无形的枷锁,身在牢中,还谈什么自由。青夏缓缓的转过身去,面对着窗外一树的细小冰凌,冬季悄然来临,即便是在南楚,也刮起了瑟瑟的寒风。她轻轻推开小敞的窗子,开口说道:“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却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大贤者。你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为的却是自己心中的理想。这个世上,想要完成一些理想,必然要做出一些牺牲,放弃一些东西。站在世间大义的角度上,我敬佩你,但是站在庄青夏的角度上,我却不能原谅你,前途多佞,太傅保重吧。”

    庄太傅霎时间老泪纵横,滂沱如雨,生平坎坷半生,被天下人诟骂,没想到最为了解他的竟是被他屡番利用的女儿。听着青夏这番话里,从父亲到太傅的称呼,他突然痛苦的发现,这个他曾经毫不在乎的女儿,真的就要离他而去了。有什么东西在心内悄然滑落,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否值得。

    大殿的长风瞬时灌入,卷起青夏宽大的衣袍,那个痴情到前来劫狱的男子,现在可好?

    冥冥中,谁又辜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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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07:59 PM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skyblue9510 于 2010-2-2 07:40 PM 发表
好少哦。。
楼主能不能加多一点啊?em0034


我加了几篇。。。
先吃饭去,
等等再加。。。
谢谢支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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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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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11:26 PM |只看该作者

初临南楚 第十四章:特工归来

还未至正午,各种消息就以各种诡异的渠道,有意无意的传到了兰亭大殿之中。青夏安坐在豪华的躺椅上,衣衫华贵,面容冰冷,目光凌厉的送走了几名莺歌馆的七品美人。

    三声司午钟连绵响起,盛都之外的官马驿道上,浓烟滚滚,马蹄如雪,雪花般的急报像是寒冬腊月的飞雪一般,涌进了盛都的心脏之中,新一轮的风雨,又风起云涌的激荡了起来。

    楚离费了这般的周折,当然不会只是为了报当日在大齐寿都为质之时所受的耻辱。齐太子安,被收押在盛都的天牢里,由盛都的皇家禁卫铁浮屠看守,防守之严密,恐怕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

    两日后,原本正在交战的齐楚两国骤然停手,齐国退避二十里,在寿山云岭一代扎营。但是与此同时,大齐却在暗中调兵遣将,据南楚的探子回报,由靖江王统帅的居庸关西部防线七路大军,正在快马加鞭的迅速赶来,已经到了泯兰山脉一代。并且,大齐国库尽出,向强秦高价购买军资,不过两日,就已齐集了大批粮草。事情很显然的向着一个方向发展,若是齐太子安有半点损伤,齐必倾一国之力,向南楚全线施压。

    而楚国也派出了镇国公蒙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于边境枕戈待旦,东边挨近齐楚边境的百姓都纷纷拖家带口的向南方逃来,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明显,即便是在这极南的盛都之中,气氛也如绷紧的弓弦一般,随时都可能崩裂扯断。而关于青夏的留言诟病,更是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没有人再有兴趣去理会,大战在即,民心浮动,这种香艳的故事只适合后人去津津乐道。对于受到了战争直接威胁的人们,他们只会痛骂那个引起了两国交锋,破坏了他们安宁生活的祸水红颜。

    而此时,受尽天下人唾骂的庄青夏,正在兰亭大殿的正殿之上,一把掀翻了满桌子的珍馐佳肴,大红的衣衫在阳光下,有着刺目的华彩,稀里哗啦的瓷器破碎之声响彻人耳,锋利的破碎瓷碗,划破了她白嫩的肌肤,可是她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仍旧泪流满面的不断哭道:“滚!都给我滚出去!”声音凄厉,好似鬼哭。

    下人们战战兢兢,很快大殿内就清净了下来。因为大受荣宠而增加了一倍有余的奴才侍女全都规规矩矩的跪倒了门外,青夏大发雌威,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披头散发的在大殿四下奔走,将一切能摔碎的东西都扔到了殿外,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闹腾了一会,许是累了,青夏大哭一声,就回了内室,并一把甩上了房门。

    门刚一关上,原本痛哭流涕的女子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她眉头微皱,暗暗盘算,昨日,庄典儒已经带着东华阁一众雄辩的儒士同赴边疆,而楚离自从那日之后,再再也没踏足过兰亭大殿的殿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不能再被动的等下去。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庄青夏和太子安情比金坚生死不离,那么,她就如他们所愿。

    一条白凌横挂而起,青夏手握着白凌的末端,打了一个死结,默数着香橘环佩叮当的脚步声,青夏默默的站在了角凳之上。

    “你们怎么都跪在这?里面有人伺候吗?”

    时间拿捏的刚刚好,青夏嘴角狡黠一笑,足尖微一用力,凳子就怦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内室的门被一把推开,香橘尖锐惊恐的声音,霎时间传遍了东西六宫!

    “啊!娘娘!”

    若是真的庄青夏仍旧活着,想必真的会这样做吧。

    可是她唐小诗却不能。做错了的事情,总需补救,害过她的人,也没理由不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

    ****************

    “太子殿下到!”

    长长的吊着嗓子的尖锐声音,打破了南楚皇宫夜色的寂静。几匹神骏的骏马,飞一般的从紫金大道一路疾行,穿越正殿通途,安寿通途,莲华大道,在东宫的兰亭大殿面前稳稳的停下。

    楚离一身银白铠甲,俊朗无匹,头戴玄铁银盔,更显几分英武之气。只是此刻他却好像一尊煞星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左右的随从都不由自主的和他保持距离,以免殃及池鱼。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跪了一地的宫娥齐声请安,面上却难掩紧张恐惧之色。香橘手脚仍在微微颤抖,可是却还是大着胆子弓着腰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奴婢有罪……”

    可是话还没说完,只听唰的一声,楚离猛然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抽打在香橘白嫩的脸上。

    香橘痛呼一声,却急忙跪伏在地,浑身颤抖,练练磕头,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一群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我拉出去斩了!”一众亲随轰然领命,如狼似虎的走进来,拉起地上陡然大声求饶啼哭的众多侍从,就要向外走去。

    “你不如将我也拉出去,一并斩了!”一声清冷如雪的声音突然在内室响起,声音虽然低沉,还颇有些暗哑,可是楚离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缓缓的侧过头去,只见青夏勉强用手撑起半身,伏在牙床之上,面色惨白,樱唇似血,说了一句话,就似是体力不支一般,剧烈的喘息着。

    楚离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紧抿着嘴角,大步就走上前去,一把掐住青夏尖瘦的下巴,一双眼睛好似风暴在凝聚一般,乌黑深沉,又透着暴怒的凌厉神色。只听楚离声音低沉,寒声说道:“终于装不住了吗?你的沉着冷静,淡定自持都到哪里去了?不是连死都不怕吗?现在怎么了,抓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抓了他你就想死是吗?”

    “你利用我!”床上女子的泪水霎时间滚滚而下,她仰着一张惨白的脸孔,对着楚离厉声喝道:“你让他这般误会我,还不如杀了我!”

    楚离闻言面色森寒,目赤欲裂,暴怒道:“你若敢死,我叫外面的人全都给你陪葬!”

    “他们生死与我何干?”女子面容凌厉,厉声回道:“不要拿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那我呢?”楚离陡然捧起青夏的脸,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脸骨捏碎,双眼乌黑,充满了赌徒的豪赌之色,他声音阴沉,吐字沉稳,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齐楚生死之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不相干的人?”

    青夏一时间有些微愣,看着这个暴虐的男人,她的神智甚至有点恍惚,他不是向来对庄青夏不屑一顾吗?他不是为了维护朝中势力的平衡才将庄青夏娶入皇宫的吗?在她来之前,他不是从来不踏足兰亭大殿的大门吗?可是为什么此刻,他会有这样的言语?脸上霎时传来一阵疼痛,顿时唤回了青夏的神智,她的双眼也顿时变得森冷,充满了浓烈的仇恨:“如若可以,我真想亲自动手。”

    “轰!”一声闷响登时传来,楚离右拳狠狠的击在床柱上,木屑飞舞,鲜血淋漓。

    “都给我滚出去!”楚离突然大吼一声,“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大门轰然关上,楚离一把扯落铠甲,压在了青夏的身上,寒声说道:“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在你的生命里,永远不可能是不相干的人!”

    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把撕碎了青夏肩头的衣衫,雪白圆润的肩膀霎时刺激了楚离的双眼,他猛地垂下头去,重重的啃食在青夏的身上。

    可惜,他却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女子,此刻的表情。

    竖手为刀,对准穴位,曾经演练了千万遍,又在实战中经历了无数大小阵仗的下切干净利落。下一秒,刚才还是咆哮着的狮子,此刻就已经如同温顺的猫儿般,安然入睡了。

    点好催人睡眠的沉香,青夏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很顺利,楚离如她所愿,回到皇城,来了兰亭大殿,并被她激怒,下旨不让外人打扰。现在他已经昏迷,两个小时之内,不会苏醒,那么她就充足的时间,去做该做的事了。

    麻利的换上黑色夜行衣,插好匕首,带上绳索、火石、小刀、铁丝等一系列小玩意。青夏轻轻的打开后面的窗子,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楚离,随后就身手灵活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三更的更鼓刚刚敲过,青夏就已经顺利的逃出了皇宫。在这没有红外线,没有摄像头,没有热能感应器的古代皇宫里,她就像畅游的鱼儿般,灵动矫健,身手灵活,悄无声息的向着盛都东边的天牢悄然潜去。

    夜色浓郁,枝头寒鸦长鸣,声音呱噪,令人厌烦。

    天边,月色被乌云缓缓遮住,月圆星稀杀人夜,有血腥的味道,在空气里悄然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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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11:27 PM |只看该作者

初临南楚 第十五章:雷霆行动

夜色浓郁,一直躲在乌云下的月亮缓缓的露出了头,光亮越来越大,照亮了此刻看起来平静安详的盛都大街。洒下一片白晃晃的光芒。

    平时的盛都,是不行宵禁的,只是现在是战时的非常时期,各家各户的人全都自觉的听从了盛都府尹的命令,乖乖回到各自的家中。毕竟,此时此刻,谁也不再有什么玩乐的心情。而这一切,却给青夏的行动,带来了便利。

    盛都天牢,位于城东一片荒芜地带。旁边就是盛都兵马大营,背临河,占据了超强的地理优势。对于青夏来说,习惯了现代的红外线,摄像头,闭路电视监控器等高科技反潜入科技手段和动则百米高的摩天大楼。这古代的大都市,就仿佛是一个不设防的游乐园一般,需要防备的,只是守卫的士兵,和鼻子敏锐的猎犬罢了。这一切,就显得小儿科的很。

    青夏蹲在天牢外高大的城墙之下,冷静的拿出绳子,目测了下城墙的高度。不错,楚离还是有点本事的,只看这的城墙,就有足够的安全系数。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少有将墙壁砌的如此之高,青夏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十五米左右,不成什么问题。墙壁的周围果然已经为了安全砍去了所有高大的树木,以保证不会被人潜入。青夏的眼光扫到了稍稍远一点的地方,那里,有一根高大三十多米的辕干,上面挂着南楚的凤旗。

    青夏猫着腰,迅速的跑到辕干旁,舒展了下身体。一把抓住光滑的辕干,然后身手矫健的迅速攀爬了上去。

    不能怪南楚人大意。因为这样细的辕干,根本就少有人能够攀爬,更何况,辕干距离城墙足足有十多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借助它爬上城墙。但是,不巧的是,青夏并不在这一般人的范畴之内。只见那纤细的辕干突然一阵颤动,青夏足下登时发力,一条轻盈,飘逸的身影就猛然从辕干上飞出,向着城墙掉落而去。十多米的距离只在一瞬间,黑影在靠近城墙顶端的时候,陡然伸出手来。

    动作敏捷,悄无声息,青夏像一只狸猫一般趴伏在城墙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城墙高大,整座天牢霎时尽收眼底,离自己不远的左前方有两个暗哨,靠近主道方向有两队人马正在巡逻,而前方茂密的草丛里,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暗岗。此路不通,青夏头脑中迅速的盘算了一下方位。随即打定主意,一把拉住刚才栓在辕干上的绳索,此刻,长长的绳索从辕干的顶部被拉过来,越过墙壁,形成一个绝美的下坠绳梯,不然没有着力点,这十五米的高度,就足已让青夏非死既残。

    泥鳅一般的迅速划下,青夏将绳索向上一抛,就落到墙外,只余下一根纤细到根本不能被人发觉的细丝,留在围墙之内。

    天牢的建筑呈连线式,青夏身形灵敏的靠在一组墙壁,向外望去,只见几名侍卫正在前门巡逻,就连后面的窗子,也有两名身着铠甲的兵卫。森严的戒备到处都在透露着这里的不同寻常,青夏收起小视之心,暗道,如今还在外围,实不应打草惊蛇。

    仔细的向周围观察了一会,青夏就选定了西面一扇二楼的窗户。显然这里的人认为那是二楼,地处较高,所以并没有派人看守。然而不足八米的高度对于青夏来说,却太过于小儿科。她左右观察了一眼,突然听到七点钟方向,有一伙人数不少的卫队正在迅速逼近,想必是草丛里的暗岗。青夏眉头一皱,再也不去犹豫,脚下猛然发力,向着墙壁就猛然跑去,眼看就要撞在墙壁上,青夏登时抬脚,猛地蹬在墙壁上,身体随着惯性向上瞬间窜高,三步跨出,就在渐渐失力之时,双手一伸,一把抓住了上面的窗檐。

    身体悬空的青夏一个引体向上,露出头来,窗户里一片黑暗,不过还是可以从声音判断出里面无人。此时,下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拐角之处,蓦一发力,身体陡然翻入,而此时,几声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刚刚到了窗子下方。

    “兵卫,没人啊。”一名士兵颇为疑惑的轻声说道。

    “是不是刚才看错了?”另一个声音随声符合。

    下面的人围着墙壁四周搜索了一番,一个稍显粗重的声音才喃喃的说道:“真是活见鬼了,我刚才方便时看到墙上黑影一闪,怎么就没了。那身影还挺苗条,八成是个娘们。”

    “不是吧,兵卫,这么黑你都能看出是不是娘们!”

    “那当然,老子这双招子,看男人比较一般,看女人一看一个准,这都是多年跟你们嫂子练出来的。”男人洋洋得意的粗声说道。

    “得了,说是娘们那更不可能了,哪个女人半夜闲的没事跑咱们大牢来,这地方,就算是江湖侠客都进不来。”

    “老大,不是女飞贼吧?”

    “去你的!”兵卫猛地粗声骂了一句,厉声说道:“听书听多了吧,女飞贼上咱这干嘛,偷人啊!真是蠢货!”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的远了,远远的还能听到那个之前怀疑是女飞贼的小兵接着说道:“不会是女鬼吧。”

    青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原来的术业有专攻,难怪会被那男人发现了。此刻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四下观察了一番,见这里似乎是个杂物间,站起身来摸到门口,轻轻打开,只见外面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火摇曳,一片寂静。靠拐角处,一名侍卫正拄着枪站在那里,只是一张嘴张的大大的,白亮的口水连城一线,显然已经睡着了。

    小心的走过那名侍卫的身边,侍卫好梦正酣,丝毫没有发觉。青夏拐过拐角,又是一条长廊,四下里一片死寂,青夏迅速的跑到尽头,一道厚重的铁门之后,隐约的传来有人轻微的说话声。这个时侯,再跑回刚才那名士兵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门后两人的说话声很有可能会惊醒看守的士兵。转眼看到走廊旁边的一道暗门,迅速靠了过去,伸手就去开门。

    用力一开,门纹丝未动,竟然是暗锁?这年代少有暗锁,即便是有也是些什么五行八卦图之类的,开起来极费时间,眼看着门后说话的两人就要进入,青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迅速从头发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铁丝,对准门孔就插了下去。

    完了,竟然打不开!

    此时,玄铁正门后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那扇旁边的小暗门却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青夏额头微微渗出汗来。突然机括一响!有门!青夏心中大喜,而大门处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无奈,青夏急中生智,一腿猛地顶住了大门,手上则加紧开启小门的暗锁!

    “哎?怎么打不开?”大门后面的人轻声疑惑道。

    “怎么回事,你使劲推推。”另一个声音说道,生意低沉粗重,语调铿锵,一听就是练过的好手。

    “咔嚓!”一声轻响,此刻听在青夏的耳中,却有如天家仙乐一般,迅速的打开小门,闪身而入,同时松开了大门顶住大门的大腿。

    就在青夏关上小门的时候,大门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开启声音。青夏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外面的人沉声说道:“可能是时间长了,门都有些锈住了。”

    另一人随声符合:“应该是这样了,若不是殿下机警,让我们封死大门,从这常年不用的侧门行走,昨日可能真的就给那群不要命的齐人得手了。”

    青夏闻言一愣,难道昨日齐人来过天牢救人,只是没有得手。难怪楚离这阵子忙得看不着人影。想必关押了齐人太子,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正想着,突然那两人的脚步声临近,青夏头皮一阵发麻,不是吧,这两个家伙要进这个屋子?也太倒霉了吧!

    “哎?怎么又打不开?”之前的那人疑惑的说道,声音里颇有些气急败坏。

    “是不是你拿错了钥匙。”机括被青夏的铁丝紧扣着,他们当然打不开。

    另外那人颇为郁闷的说道:“不会吧,没拿错啊。”

    “算了,咱俩再回去看一下,反正饭送去了,还是会被他砸烂,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两人渐渐走远。青夏心下却是大喜,难道关押太子安的入口,竟然在这个屋子里。四下查看一番,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入口,一条地下通道很明显的呈现在眼前,青夏修理好了暗门门锁的机括,以免那两人回来再打不开怀疑,就下了甬道的入口。

    冰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青夏霎时就知道这条通道应该直通地下,不然不会这样寒冷。南楚的天牢做的果然精妙,正门不通,侧门又偏僻难寻,高大的建筑还只是摆设,真正的牢狱却在地下。若不是今朝运气好,可能真的会被他们忽悠过去。

    行了大约一千多节台阶,青夏暗暗算了下,足足有白十多米深,心下不由凌然。突然前方灯火大亮,青夏躲在甬道昏暗的灯光里,向着一片明亮的走廊望去,只觉得心下登时如坠冰渊,她终于明白楚离这般托大的原因,这里就是关押太子安的地方,可是想要进去,却难比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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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11:28 PM |只看该作者

初临南楚 第十六章:又见太子

不长的走廊内,灯火通明,整个走廊不过二十米长,却有十四名身着铁浮屠皇家禁卫军服的侍卫来回行走的看守,这样的防守,不要说是人,果然就算是一只苍蝇飞进去都会显得拥挤。要进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将这十四人全部干掉,先不说青夏有没有这个身手和本事,就说干掉这些人后会不会引起上面人的发觉,从而印下更多的侍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时间缓缓而过,就在青夏心下绝望,想要冲进去硬拼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青夏迅速挺直身体,躲在灯火的暗影之下,屏住呼吸。

    前面的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就是之前被青夏锁在门外的两人,而在他们的后面,竟还跟着六名身穿一样铁浮屠军服的士兵。

    一个大胆的计划登时袭上心头,青夏心头一喜,从衣兜里取出几枚准备好的石子,默数着倒计时,突然嘭的一声弹飞出去,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足下一绊,,猛然摔倒在地,两旁的火把登时被推翻,青夏手疾眼快,猛地闪到最后一人的身后。匕首登时挥出,插入动脉,那人只抽搐一下,登时气绝。

    “什么人?出了什么事?”四下里一片黑暗,灯光明亮的走廊处有人朝昏暗的隧道这边跑来,大声喝问。

    摔倒的男人哼哼唧唧的说道:“钱副统领让我们来送饭,摔了一跤,没事。”

    “口令!”走廊处人全身戒备,厉声喝道。

    “太子万福!”男人回答说道。

    看来两方人竟然互不相识,青夏不由得放下心来,此刻,她已经迅速的将被杀死的士兵的衣服拔了下来,穿在自己黑色的夜行衣下,虽然很大,但是里面有一层衣物,倒显得十分的合身。扣上那男人的的玄铁帽子,此刻的青夏活脱脱就是一名铁浮屠的小兵。

    将尸体拖到一处黑暗的隐蔽处,这里是视觉的死角,若是不走过来低头认真查看,根本发现不了。显然建筑这里的人也是高人,这里地处地下百十多米深,就算透气孔做的再好,空气也会不充足,所以不可以到处都点燃灯火,隧道里只有几个火把,自然昏暗。但是为了看押太子安,所以设置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里面大量的侍卫全天候的看守,只要接近牢房,必定走过这条走廊,这就确定了安全系数。

    隧道里的灯火被迅速的点燃,众人被这突来的变故搞得有些郁闷,也没有去在意身后的侍卫是否跟得上。

    暗号对上,里面走廊的人也没有再同这些人说话,仍旧四下行走,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警惕。看来这样的行走也是安排好的,以防侍卫懈怠睡着,或是中了敌人的迷香,只要一人停下,就可以确定有人来过。

    青夏紧紧的跟在送饭侍卫的身后,一排人走在走廊的中间,丝毫没有引起怀疑。走廊虽然不长,可是青夏却是手心是汗,因为此刻只要一旦被人发现,就会陷入围攻,况且她已经偷偷查看,墙角的筒灯处,有细小的绳子,通往黑洞洞的上方,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若是刚才强攻进来,定会引起整个天牢守卫的攻击,还有旁边的军营,自己能不能跑掉还是个未知数,至于太子安,就不用提了。

    青夏小心翼翼的跟在几人的身后,她跟的十分巧妙,并没有十分的紧,稍稍脱离了一点距离。因为走廊的看守和送饭的守卫虽然互不相识,但是毕竟同样是属于铁浮屠的禁卫,服装相同。所以前面的送饭侍卫若是回过头来,她就左右游荡行走,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走廊的看守。若是左右行走的走廊看守看过来,她就跟上前面的人,对方就认为她是前来送饭的。这样,两方人马没有对话,却都认为这人是对方的人,青夏反而处在一个最危险的安全地带。

    走廊的尽头,最前面的男人出示了令牌,大门被哄得一声打开,里面是一条昏暗的长廊,没有半个看守的人影。

    青夏暗道一声天助我也,身后的大门刚一关上,她就瞬间闪身而上,一把捂住了前面男子的嘴,匕首瞬间插下,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的倒下。轻手轻脚的将男人的尸体放下,青夏迅速向另外一人奔去。

    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五个侍卫。前方的两名看样子是首领的男人仍旧没有丝毫察觉。这一系列的动作,靠的却并不是运气,在以往的行动中,青夏早已尝试了千百遍的动作,此刻运用起来毫不生疏。需要的,就是高强的身手,绝顶的胆识,十足的小心还有充足的智慧。

    “到了,把前面的门打开。”最前面的男子沉声说道。

    “是。”青夏响亮的答了一声,就走上前去,一把打开了最后一道大门。

    “恩,”那人点了点头,抬起头来不经意的扫了青夏一眼,初时没留意,可是马上就如同诈尸了一般猛地跳起来,大声叫道:“你是谁?”

    然而,还没待他有所动作,青夏的右手瞬间上前,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一阵骨头错位之声顿时响起,男子双眼圆瞪的倒在地上。

    “有人……”劫狱两字还没说出声,那人就轰的一声倒了下去。青夏走到他的尸体旁,拔出了插在他喉咙间的匕首。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两下,就站起身来,拿下他手上的食盒和钥匙,往大牢深处走去。

    这处的牢房跟青夏当初的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可惜青夏此刻却全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一处宽大的中厅呈现在眼前,里面琳琅满目的刑具映入青夏眼帘,地上鲜血淋漓,充满了血腥味道。

    青夏微微皱起眉头,这处是绝密牢狱,关押的只是齐太子安一人,何必搞这些刑具。难道是楚离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对太子安动了刑?想到这里,一声呼噜声突然从一旁的房间传来,青夏眉头紧锁,按理说,这里是不应该有人看守的。一是外面的看守已经严密至极,二来太子安身份特殊,为防有人混入,这处更应该是真空地带。那么里面的人难道是太子安。

    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门没上锁,不是齐太子。青夏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只见一个肥胖的身体正躺在床上,红胡子的凶悍老者长大嘴巴,酣然入睡。原来是这个残忍的家伙,当初在大牢里没教训这个败类,在这里碰上自然用不着再手软,青夏缓缓走过去,眼中冷光一闪,手起刀落,申狱典肥大的头颅就落在了地上。

    想起这家伙残忍的手段,青夏心中一阵焦急,顺着中厅旁的走廊,迅速的奔至了最后的目的地。

    钥匙插入铁锁,咔嚓一声,铁锁就落在了地上。里面石床上的身影微微一动,鲜血淋漓的身体陡然散发出强大的杀气,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目好似刀子一般的射了过来,死死的钉在青夏娇小的身上。

    青夏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名火起,楚离果然不顾大局,没有道义,既然已经决定和大齐谈判,竟然还这般虐待太子安。眼中目光森冷,青夏一把摘下玄铁头盔,不忍的看向身上无处不伤的齐太子。

    “是我。”

    柔和的声音在空气里缓缓回到,太子安的眼睛霎时间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身侍卫服饰的青夏,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余下的都是巨大的震惊和无噶相信,满身伤痛的太子安终于忍不住心下的惊诧,惊异叫道:“青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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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南楚 第十七章:逃出生天

清冷的风从甬道口幽幽吹来,宽大的牢狱之中,一座冰冷石床上,衣衫单薄的男子,独自静坐,一双淡薄如水的眼睛,有着寒铁刀锋般的冷漠。除了一开始的愕然之后,他渐渐转过头去,再也不看向青夏一眼。衣衫染血,伤痕累累,青夏的心霎时间好似被一直巨手紧紧捏住一般,双眼微微眯起,想开口,却仍旧被他的冷漠推拒到千里之外。

    一灯如豆,幽幽的灯光之下,青夏猛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在这样险恶的情况下,怎能这般不顾大局?无暇去想自己的异样,青夏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太子安的胳膊,轻声急促的说道:“可以走吗?”

    齐安转过头来,清瘦的脸孔惨白如纸,青夏看的眉头大皱,面上怒色一闪,沉声说道:“他们对你用刑?”

    女子紧张的神色,登时瓦解了齐安的冷漠,他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憔悴,面容痛苦,声音低沉的说道:“为什么?”

    低沉沙哑的嗓音从男子干裂的嘴唇缓缓吐出,只听这声音,就足以想象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齐安睁大双眼,突然紧紧的抓住了青夏的手臂,力道之大,似乎想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一般,呼吸急促,身体陡然前倾,温热的呼吸吐在青夏的脸颊上,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什么,要背叛我?”

    青夏的手被齐安紧紧的抓在手里,看着他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青夏只觉得怒火中烧,那些莫名的情绪猛然从心底升腾了起来,“我去宰了他们!”

    “青夏!”一声低呼突然从齐安的口中发出,他一把拉住要出去的青夏,情急之下,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温热的液体顺着青夏白皙的手臂缓缓流下,青夏急忙倾下身子,一把将他扶住。

    “告诉我!”急促的咳嗽声登时响起,齐安口中鲜血淋漓,青夏抱着他的身体,只感觉他身上无处不是伤口,他似乎已经不会再说其他的言语,只是反复的追问着原因。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所认识的庄青夏,可会背叛你吗?”青夏半跪在齐安的面前,微微垂下头去,紧盯着齐安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齐安神色一滞,没有答话,青夏知道此刻怎样解释都无法让他释怀,况且这事情本身就是匪夷所思。若是说自己是借尸还魂的异时空灵魂,只怕会被他当成是别有用心,他此刻对庄青夏本就满腹狐疑,区区言语根本不可能释他心中的仇恨。

    她扶住齐安的手臂,沉声说道:“听我说,这是一个局,楚离设下了这个圈套,目的就是引你上钩,我只不过是一个不知情的诱饵罢了。现在两国交兵,大战在即,楚离定会以你为质,要挟齐国。昨晚你国中已派人前来救你,但是没有得手,你现在只有选择相信我,方能逃出升天,不然齐国国破,国民流离生灵涂炭,你就是千古罪人!”

    齐安目光一寒,神智陡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青夏,目光充满了狐疑之色。

    青夏当然知道他不可能相信自己,尤其是庄青夏突然由曾经那个懦弱胆小的大家闺秀变成今日自己这般,换做是自己,也不会给予半点信任。

    “你还能走吗?”青夏见他不再追问,沉声说道。

    齐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青夏抿紧嘴角,将一套刚才从送饭士兵身上拔下来的衣服扔在石床上,对齐安说道:“穿上它,我们时间不多。”

    齐安眼中怀疑之色更重,只是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衣衫,缓缓站起身来。他刚一动,眉头突然紧锁,青夏知道是他身上的伤口复裂,再也管不得许多,蹲下身子,就为他穿起衣裤来。

    齐安面色一滞,刚想说什么,却被青夏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他看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该有的亲切,记忆中的青夏应该是腼腆的、单纯的、一滴血都可以把她吓哭的,总是躲在自己的背后,小心的在学堂的桌子下躲闪着自己的手,一边躲还一边轻声说道:“太子哥哥,会被爹爹看到的。”

    那些年少的岁月,那些上书房的伴读日子,全都好像是大梦一场一般,骤然间消失不见了。

    穿好裤子,青夏小心的解开他满身血污的衣衫。华贵的布料之下,健硕的肌理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鞭伤,而其中最重的,就是自己当日用匕首捅下的那狠狠的一刀。青夏看的一时间有些恍惚,一丝内疚从心下升起。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你还可以吗?我可以背着你走。”

    齐安一愣,连忙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道:“还要不了我的命。”

    青夏点了点头,利落的为他穿好衣服,带上头盔。见没什么破绽,捡起一把地上的战刀给他,沉声说道:“跟我走!”

    两人迅速的跑到走廊的门口,齐安显然也知道外面守卫森严,疑惑的将眼神看向青夏,青夏打手势让他跟上自己,然后默数了几声,一把拉开了厚重的巨大铁门。

    “齐太子死了,有人在里边劫狱!”青夏踉跄的猛然奔了出去,看似无意的一下扑到站在向外面示警的报警处,拉住那名铁浮屠侍卫,厉声喊道:“齐太子死了,快!有人劫狱!”

    “什么?”十四名铁浮屠侍卫齐声惊呼,几名耐不住性子的登时就冲了进去。青夏眼见时机已经成熟,眼中阴狠神色登时闪过,匕首陡然挥出,一刀就砍断了看守警报的侍卫的喉管,那人还没感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鲜血登时冲天而起,尸体就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一名侍卫反应过来,登时大喊,青夏眉梢一条,手上匕首登时飞出去,一刀砰然插进那名侍卫的眉心中央。大门绳索被青夏陡然一扯,沉重的铁门轰然落下,将早已跑到里面查看情况的八名铁浮屠侍卫,关在了里面。

    自古以来,牢狱的建筑首要是防止犯人逃脱,其次才是防止外人潜入。所以在牢房之内想要逃脱更是难比登天,这里深达上百米,这沉重铁门一旦落下,任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被人听到。

    两名铁浮屠侍卫冲到铁门前面,试图要将大门打开。青夏一把拔出腰间铁浮屠侍卫专用的重铁长刀,一脚蹬在墙角处,厚重的刀鞘猛然砸下另一名铁浮屠侍卫的脑袋上,配合着她的一蹬之力,红白之色霎时从那人的脑浆中迸溅而出。快速干净的解决掉三名守卫,另外八名守卫被关在牢房内,青夏长刀大开大合,全是日本东洋武术的生猛路子,对着剩下了三人猛攻了过去。这一刻比的就是谁比谁快。

    比反应,青夏自问不输于任何人,之前的一番动作,几乎发生在一秒之间,齐安恍惚之间,只见青夏突然硬拼而上,招式矫健,好似雌虎一般。看似简单只是劈砍几招,却充满了强大的力量。只听一人突然惨呼一声,脑袋登时被青夏劈去一半,倒了下去。

    铁浮屠不愧是南楚皇都最优秀的禁卫军,尽管面对这样强势突然的袭击,并且几房损失惨重,可是仍是冷静拼杀,丝毫不露半点胆怯。可是他们只是全神的应对青夏,却忘了一旁的齐安。齐安抽出长刀,从后夹击,一刀砍在一名侍卫的肩膀,可惜只是这一番动作,齐安的肩头登时染血,饱受了两日的折磨在这一刻显得越发的明显。兼且两日没有进食,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眼看铁浮屠侍卫的战刀对着齐安横批下来,齐安双眼一闭,不再做什么挣扎。凭自己两人之力,想要从南楚防范最为严密的天牢逃出,本身就太过勉强。可是下一秒他却听到一声钝刀如肉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青夏浑身浴血,一脚踹开了那名铁浮屠侍卫的尸体,眼光冷然的上去补了一刀。

    看着青夏好似一只嗜血的野兽般,在每一具尸体上补刀,齐安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了起来。青夏在不长的走廊里走了一圈,眼见再无一个活人,才对齐安伸出手来说道:“走吧。”

    青夏手上满是鲜血,想起之前那个婉约恬淡的女子,齐安不由得生出一阵厌烦之心。想起之前她可能一直是在欺骗自己,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就一阵恼怒,也不理会青夏,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就往幽黑的隧道走去。

    青夏一愣,也随之跟了上去。

    甬道仍旧昏暗,里面的打斗显然并没有惊动上面的人,此刻这里一片寂静。突然齐安脚下一慢,青夏急忙闪身上前,沉声说道:“你怎么样?”

    “让开!”齐安低喝一声,继续向前走去。青夏当然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可是却没说半个字,仍旧跟在后面。

    很快走出了隧道,来到之前青夏躲藏的暗室。熟门熟路的打开房门,见走廊处没人,两人闪身向之前进入的杂物室走去。

    可笑的是刚才在睡觉的守卫这一刻仍然在熟睡之中,青夏心下好笑,暗道这人若不是睡了,今晚可能也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她并不后悔杀了这些侍卫,毕竟身为军人就应该有随时为国家献出生命的觉悟。如若齐安不能逃脱,死的人将会百倍千倍。进了杂物室,青夏向下看了一圈,见左右无人,青夏当先身形灵巧的跳了下去。齐安身受重伤,跳下来时脚下一软,扶住墙壁,咬牙坚持,仍旧不出一声。

    青夏见他苦忍的样子,眉头一皱,别过头去。逃出去相对的就容易了很多,由于之前青夏已留下了逃跑的绳索,十五米的墙壁就不再是阻隔。这里地处城东,靠近军机大营,青夏顺手牵羊偷了两匹马,迅速逃到东城门处。两人身穿铁浮屠军服,又骑着军机大营的战马,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城门。直到行了大约十多里远,才停了下来。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青夏跳下马来,拿过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藏在天牢围墙外的包袱,递给齐安,正色说道:“这里面有干净衣物、治伤的金疮药,还有干粮、水、银子、地图,还有一只信鸽,你可以先通知你的下属,让他们来接应你。楚离很快就会知道你逃脱的消息,到时候,自会布下天罗地网来追你,这里离齐路程虽不算遥远,但是我还是劝你先取道往秦,再谋回齐之法,以避开楚离的追踪。路程遥远,你万事小心。”

    接过青夏的包袱,齐安心下登时涌过一丝难言的苦楚,可是想起之前多年的相处,青夏都可能是别有用心,一颗心无论怎样都无法释怀。

    青夏知道他心下在想什么,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也不知是为自己不值,还是为真正的庄青夏难受。兴致阑珊,淡淡说道:“不管你怎样想,庄青夏真的从来没有背叛过齐安,所有的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弄人,阴差阳错。”

    说罢,转身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等一等!”齐安突然大呼一声,一把拉住青夏的马缰,皱眉说道:“你还要回去?”

    青夏无奈一笑,淡淡说道:“你虽觉得我心狠手辣,可是刚才若是我不痛下杀手,死的就会是你我。世间一切就是这般,既然要做一件事,就必须要斩尽杀绝,没有回头后路。可是庄家人毕竟是无辜的,我口中虽然洒脱,却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还有兰亭大殿的一众下人,我总不能一走了之的。齐安,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再见。”

    青夏低姹一声,痛击马股,迅速飞奔而去,只余下一流黄土烟尘。

    齐安看着青夏单薄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的驿道之上,只觉得一阵悲戚突然涌上心头。天边月色渐淡,漫长的黑夜,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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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 11:31 PM |只看该作者

初临南楚 第十八章:禁宫内院

回城的路显得空旷了许多,青夏当初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曾专门学过马术,不过尽管如此,也无法同这些常年在马上生活的古代人相比。一番颠簸之下,只让她头晕眼花,再加上之前在地牢里和人动手时留下的伤口,此刻仍在不断的涌出鲜血。

    无奈下,不得不中途弃马,好在青夏擅长野外奔袭,当年跑个几十公里都不在话下。今晚的一番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现在时间还很充足,青夏咬着牙,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向盛都奔去。

    自然不能再从城门进去,好在这时的城墙凹凸嶙峋。对于青夏这个攀岩好手来说,自然构不成什么威胁。白晃晃的月色之下,只见青夏紧贴着城墙,像是一只壁虎一样的爬了上去。

    隐匿行藏更是青夏的拿手好戏,干净利落的回到城里,青夏不再犹豫,迅速向着内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摸进了皇城内部,虽然来到这里没有几天,可是对于一个记忆超强的特工来说,什么地方,只要大致看一下方位图,就绝对不会迷路。熟门熟路的越过前城门,进入后宫。当她躲过东宫守卫的暗哨,靠近兰亭大殿的时候,城东方向突然大亮,喧哗吵闹之声,即使隔着半个城的距离仍旧能够听到。看来地牢的守卫已经发现了齐安逃跑的事情。

    青夏默算一下从城东到皇城的距离,眉头一皱,并没有回兰亭大殿的主卧,而是去了宽大的澡房。

    要躲过那些看守的奴才简直易如反掌,飞快的洗了一个战斗澡,将小腹部的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青夏就裹着宽大的浴袍,悄悄的回到了主卧。

    四下里一片安静,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疲乏的时候。几乎不用费心思的从后窗翻入,就人鬼不知的从前门走进主卧。

    卧室内,焚香袅袅,香气逼人,楚离躺在巨大的牙床上,仍旧保持着青夏刚才离去时的姿势,连动都没动一下。看了一眼计时的沙漏,还不到两个时辰,青夏心满意足的爬上床,躺在楚离的旁边。闹腾了这么一晚,此刻躺在这舒服的大床上,青夏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也不顾身旁还昏迷着个煞星,就那么安然的扯过被子,放心的闭上眼睛。

    然而,今晚的一切注定不能让她安稳的休息。不一会,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就从殿外奔至,外面的侍从们一阵躁动,低声说着什么太子殿下吩咐没有他吩咐不得入内之类的话。也不知外面的人说了什么,楚离的贴身内侍长十宣终于大着胆子敲了敲门,声音颤巍巍的轻声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军机大营刘司马有要事求见。”

    楚离仍旧呼呼大睡,全没有半点反应。青夏微微皱眉,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醒过来了,若是再不醒,一切岂不是穿帮。只听十宣又小声的叫了几句,显然那个所谓的刘司马已经急不可待,看样子好像楚离再不醒来他就要冲进门来一样。青夏眉梢一挑,伸出手来,对着楚离的俊脸,突然狠狠的掐了下去!

    “恩……”楚离突然闷哼一声,痛醒过来,睡眼迷糊。终于像一头狮子一般,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青夏,沉声说道:“是你掐我?”

    “多此一问。”青夏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不是我还会有谁?”

    “你好大的胆子!”没睡醒的男人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外面有人找你,急的快发疯了。我不叫你的话,怕他们冲进来。”青夏若无其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这时,外面的十宣仿佛为了回应她的话一般,又稍稍大声的叫道:“殿下?殿下?刘司马有重要军情禀报。殿下?殿下您醒了吗?”

    楚离霎时就把这一个不快抛到了后面,显然他也知道,刘司马深夜前来,定然不会是小事。迅速的跳下床去,对着青夏沉声说道:“给我更衣。”

    青夏不耐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由得心下有气,可是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和他赌气。于是沉着脸色爬下床来,狠狠的拿起一旁他的衣物,愤愤的给他穿戴了起来。

    楚离原本黑黑的脸色,霎时就变得好看了起来。他嘴角微微牵起,孩子气的得意洋洋,闭着眼睛,一幅自大的模样。青夏见了更是恼怒,手上略一用力,颈上的带子登时绷紧,差点就将楚离一下子嘞的断气。

    穿好衣衫鞋袜,楚离站起身来,貌似威武的向门口走去。眼看他就要走出去时,却突然停住身体,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来,怒声叫道:“我怎么会睡着的?我怎么都不记得?”

    亏他这么快就记了起来。青夏一身棉白睡袍,慵懒闲适的靠在床柱上,单手拿起床头的白玉石枕,对着楚离淡淡说道:“你强迫我,我就拍晕了你,就这么简单。”

    楚离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青夏会这样老实。刚想发拽,门外侍从的声音再次颤巍巍的响起:“殿下,您醒了吗?刘司马……”

    “闭嘴!”楚离突然大吼一声,外面登时响起整齐划一的跪地磕头声。暴怒的男人看向若无其事的庄青夏,恶狠狠的沉声说道:“你等着,这笔帐我以后再更你算!”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叫!叫!鬼叫什么!”楚离火大的怒吼一声,一行人嘀咕了几句,轰然离去。不一会的功夫外城各家各户就全都亮起了灯火。青夏靠在窗口旁,捂着小腹处的伤口,看着东方已经微微发白的天空,心底石毅片荒凉的苍白。

    她也只能做到这了,希望齐安能够安全逃脱,其余的,她再也管不了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大多数人无法安然入睡的夜晚,可是,青夏爬上在床去,不一会就沉沉了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香橘一张大大的笑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兰亭大殿的八名主事丫鬟就扑通通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对着青夏齐声说道:“恭喜娘娘,娘娘大福。”

    一连串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从外殿传来,青夏扭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奴才跪在外殿,各个笑脸迎人,活像捡到宝一样。

    “你们,在搞什么?”青夏头大如斗,自己现在头痛背痛,实在不知何喜之有,任她平日千般伶俐,也是一头雾水。

    “恭喜娘娘终于得沐恩宠,荣获天恩,我们兰亭殿的奴才们,齐祝娘娘早日怀得龙种,为皇家开枝散叶。”香橘笑容甜美,只是脸上一道鞭伤显得有些碍眼。

    青夏闻言脑袋登时轰的一声变大,暗道原来如此,昨晚楚离深夜才离去,自己今日又这么晚才起床,所有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一个方向,那就是——进宫一年都没有受到临幸的庄青夏在昨晚终于被南楚英明神武俊朗无匹的皇太子殿下宠幸了。

    哦哦,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

    一整天来,兰亭大殿的门槛几乎被人踩烂。整个后宫之中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所有妃子美人,全都蜂拥到兰亭殿,来拜见庄青夏这个楚宫新贵。

    毕竟,当今皇帝体弱多病已有一年,佝偻在龙床上终日苟延残喘。对于这个皇帝,整个南楚国民全都没有什么好印象,除了生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儿子,这个皇帝似乎一无是处。年轻时荒淫无道,不问政事。两次对齐战争都因他的胡搅蛮缠而痛失胜局,甚至还需要自己的儿子去他国作人质方能勉强保国。一年前,堂堂楚国百万之师,竟然在他儿戏般的指挥下,败给了南疆那些手拿石器的蛮人,使得南疆蛮族一路杀到盛都,导致盛都一片生灵涂炭。若不是皇太子殿下及时回国,楚国早已灭亡。

    所以,楚宫之中,实际的掌权人,就是楚离。众人所等待的,无非就是那老皇帝什么时候咽气罢了。

    就这样,庄青夏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了楚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兰亭大殿风光,一时无两,风头之盛,甚至胜过丹妃的云翔殿。

    于是,一整日下来,兰亭大殿热闹非凡。青夏即便再不喜,仍旧硬起头皮勉力应对那些迎高踩低的女人们。夜幕缓缓降临,伴随着漆黑的夜色,一位不速之客,也莅临了这个当今后宫之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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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暂时放到这里,
好看的话记得回复喔。。。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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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3 01:08 AM |只看该作者
a a ~好看啊!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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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南楚 第十九章:不速之客

传说中众女争夫的戏码并没有在当日于兰亭殿上演,后宫之中的女人们并不是傻瓜,什么事也不是全都摆在明面上。帝王的宠爱本就不可能长情,众人深谙这其中风水轮换的道理,是以表面上都揣着几分客气。

    可是,面对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面容娇媚衣衫华贵的女子时,青夏真的懵了一下,因为这后宫之中,还挽着少女发髻的女子实在少见。

    “娘娘,这是嘉云公主,是我们殿下的妹妹。”

    香橘见青夏一言不发的瞪着面前的少女,轻轻的出声提醒。谁知那直闯进来没有任何礼貌可言的少女却猛地扬起嫩白的小手,上前一步,厉声叫道:“多嘴!谁用你来报本宫的名号?”

    青夏眉头一皱,虽是稍后出手,可是却迅速的一把架住了嘉云的手臂,略施小劲,卸的劲道一错,那公主就猛地向一旁踉跄了几步。

    “你!大胆!”嘉云勉强站定身子,转过身来,怒声指着青夏叫道:“你竟敢对我无礼?”

    青夏眼尾淡淡的瞥了眼这刁蛮无知的任性少女,冷冷的哼了一声,连看都不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的说道:“公主还是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吧,在我这里,你讨不到什么便宜。以后做事也要长点脑子,不要人家说风就是雨,白白的给别人当枪手,还让别人在背后骂你是傻白痴。”

    “你…….“嘉云公主一愣,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巨大,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仍旧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你说什么?谁敢在背后诋毁本公主,本公主挖了她们的舌头。”

    青夏扭头看向这个刁蛮的少女,面露不忍的缓缓摇了摇头,心道难道南楚皇族习惯出傻子,楚离不见得聪明,这丫头竟然还蠢的离谱。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今日应付这一堆女人,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只感觉这些虚伪的客道要比和十个彪形大汉动手更加疲劳。轻轻的揉了揉肩膀,对着一旁的香橘说道:“香橘,去准备热水,我要去洗澡。”

    “喂!本公主在和你说话!”没记性的嘉云勃然大怒,噔噔的就冲上前去,去拽青夏的胳膊。

    青夏眉梢一挑,一丝不耐烦顿时袭上心头。这时候,若是在二十一世纪,熟悉她的朋友都会知道这是青夏发怒的前兆,聪明的人都会迅速退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偏偏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完全忘了刚才人家是怎样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推到一边的,仍旧大呼小叫的冲上前去,厉声说道:“你这个大胆的女人,本公主和你说话你听没听见?”

    眼看嘉云的手就要搭上青夏的肩膀,一团黑气突然袭上青夏的眉心,衣衫华贵、气质高雅的女子迅速回头,手臂好似水蛇一般猛然盘上嘉云,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就将南楚皇朝最最尊贵的嘉云公主重重的摔在华丽的地板之上。

    “啊!”“公主!”“娘娘!”

    无数声惊悚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嘉云被摔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青夏居高临下的瞅着这个还没长大的任性少女,淡淡一笑,缓缓的蹲下身子,对着少女喷火的眼睛淡然说道:“如果你父母没有教导你什么叫做礼貌,那就由我来教你。”

    一排宫女迈着小碎步跟在青夏身后,青夏一马当先雍容华贵的向着宽大浴房走去,只留下宽大大殿里气的七窍生烟的嘉云公主,还有一众手忙脚乱的公主仆婢。

    她真的很没耐心来应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孩,同时她也不必对着她小心翼翼的奉承些什么。这个看似庞大的牢笼,实则对她而言没有半点拘束力。她若是想离开,就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而目前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一份潜在的责任感。

    每个人都知道,当今社会挑选特工,首要条件并不是身手智慧、也不是家世青白,而是要有绝对的忠诚和坚定的责任感。青夏不敢说自己有什么绝对的忠诚,但是从责任上来说,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特工。

    之前原本以为庄父不过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失去亲情人性的封建官僚。但是在见到他之后,青夏对这位被天下人咒骂的老人的观念瞬间改观。也许别人很难理解,但是曾经常年在阿富汗伊拉克潜伏的青夏,却深深明白所谓战争的残酷。

    她曾亲眼看到一轮恐怖袭击轰炸之后,失去父母的饥饿孩子在废墟中吃着烧焦的人肉。她也曾亲眼看到,被炸掉一只腿的花甲老人,背上绑着麻绳在大街上独自爬行,绳子上捆绑着的是他老老小小一家八口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她还曾亲眼目睹,战后失去家园的难民,身上长满了白花花的白蛆。自古以来,争斗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乱世人命如草芥般低贱,连猪狗都不如。那种惨痛的场面,至今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所以尽管她并没有庄典儒那般看好南楚,看好楚离,可是她还是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庄典儒一生的心血与梦想在自己的身上断送。

    庄青夏可以离开,可以死,她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神鬼不知的、不引起任何怀疑的离开南楚皇宫。但是,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

    绝对不是在齐太子安刚刚从南楚逃脱的这个时候。

    因为,她不想连累那个佝偻的老人。真正的庄青夏可能并不了解他,但是她了解。所以,她更不可以亲手破坏这一切。

    哗哗的水声静静的流淌着,青夏屏退要服侍她的下人,站在水池旁,只是意思意思的把身上擦拭一遍。小腹处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仍不能这样贸然的下水。昨晚的行动说起来还是自己轻敌,小瞧了这些古代的战士。自己原本以为楚离不敢对齐安用刑,齐安除了受了自己一刀之外,伤势应该不重,应付三五七人没有关系。就是这样的念头让她吃了这一刀,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若是明刀明枪的打,她可能只能堪堪应付两个铁浮屠侍卫。但是特工的可怕之处,却不在于明面上的身手,他们往往善于隐藏、偷袭、跟踪、使毒、暗杀、易容,只要被他们抓到一个机会,就再无翻身之地。偏巧,青夏就是这样一个人,而更加有利的是,放眼整个天下,除了齐太子安,还没有人知道这一点。而且青夏很有信心的相信,齐安是不会说出去的。

    正想着,一声细微的声音突然从甬道入口的方向传来,青夏眉头一皱,眼内闪过一丝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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