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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殷殷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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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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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 08:37 PM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tammy136 于 2010-2-28 04:22 PM 发表
楼主等你来加稿,你快点回来em0034

谢谢tammy这么体谅我。em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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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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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 08:44 PM |只看该作者

会猎西川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暗室春潮(1)

楚离手脚利落的解下林暮白身上的束缚,扯下他口中的棉布,只见鼻青脸肿衣衫狼狈的林史官却首次大逆不道的没有行叩拜之礼,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青夏,过了好一阵,方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原来鬼神之说真的不是虚无缥缈之言,只是没想到这九幽地府这般富丽堂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好似一根大棒猛地敲在青夏的脑袋上,准备了一肚子话要问的青夏顿时就愣住了,她死死地盯着林暮白,熊熊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升了起来,几乎恨不得挥出拳头真的就将这个愚钝的书生活活打死。

    楚离面色白一阵红一阵,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当初就是他告诉林幕白青夏就是香橘,已经死去,此刻面对着这个对自已忠心耿耿的臣子,要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一直在拿他当傻子来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当初我对不起姑娘,没想到今日在这幽冥鬼地又能和姑娘重逢,世事的诡辨莫测,真是难以预料啊。”

    儒袍男子头发散乱,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十分狼狈,可是他仍旧无知无觉的摇头晃脑的感慨着,看起来即滑稽又可气。

    青夏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看着楚离,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楚离轻咳了一声,沉声问道:“林卿,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林暮白好像此刻才发现楚离站在一旁一般,登时大惊失色,愣愣的望着楚离,突然眉头紧锁,眼眶通红,一幅要哭了的样子。青夏和楚离一惊,刚要说话,林暮白已经泪如泉涌伏地大哭,抽泣着哭道:“大皇为什么也会在这,难道真的是天要灭我大楚吗?”

    楚离和青夏顿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没想到这迂腐的书生竟然夹缠不清到这种地步,楚离眉梢一挑,沉声说道:“闭嘴,马上回答朕!”

    他这一声厉喝登时让林暮白找到了大皇应有的风范,连忙止住哭声哽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正在营帐中读书,正好看到舒言子所著的《白长游记》中品孝廉之道一段,只觉言辞警醒,振聋发聩,深得我心,顿时文思如泉涌,奋笔直书想将心中愚见书写一二。谁知刚写了个开头,就无以为继,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前人见识,由此深知古人之智深奥莫测,难以……”

    楚离和青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恨不得一刀劈开这书生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填了草。楚离面色阴沉,再也忍耐不住他的长篇大论,暴然厉喝道:“你给我说重点,没人愿意听你那些迂腐酸词!”

    林暮白口若悬河的孝廉之说被打断,张口结舌的愣了半天,突然眉头一皱,书生气上来,凝眉说道:“大皇陛下,臣鲁莽愚钝,但是臣现在心中有言,不吐不快,不得不再一次冒死进谏,请陛下准奏。”

    楚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两年来林幕白掌管枢密院,尽忠职守处事得当,倒也不失为一代守成良臣,但是为人的迂腐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尤其是每日一次的进谏,更是让人几乎崩溃,然而作为南楚试举头名的林暮白,却是整个南楚士子的楷模,身后有御史言官们几百根笔杆子一起为他摇旗呐喊,就算是自己也不能随意在朝堂上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可是如今见他在目前这样的环境下仍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不由得面堂发黑,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扭断他的脖子。

    然而他毕竟还只停留在想的阶段,青夏却已经动手行动了起来,娇小的女子凶悍的一瞪眼,一把抓住林暮白的脖领,拳头瞬间挥上,带着赫赫风声停在他的眼前,厉声说道:“你要是再唧唧歪歪没完没了,我就真让你去见见阴曹地府是个什么模样!”

    林暮白为人正直,一生坚信有理走遍天下的人生信条,就算是面对南楚大皇也敢公然顶撞,但是面对着这个自己一生之中唯一对不起的香橘姑娘的冤魂,他却有着说不出来的畏惧和内疚。见青夏瞪目扬眉的凶悍样,登时口舌迟钝的嘟囔道:“我见大皇带兵出营迎接秦国宣王,就摊开书卷想记录史实,谁知没过多久,突然一声巨响,天地都在摇晃,我灵光一闪,知道书上所说大地震怒、开裂怒吼的事情真的发生,急忙按照书中所说找到一个书箱钻了进去。我刚刚扣上盖子,整片大地陡然陷落,我的头重重磕在书箱上,就此昏迷不醒了。”

    青夏和楚离眉头紧凝,对视一眼,暗道难道当日发生在战场上的地壑开裂只是余波,主要的地震处竟然是在南楚大营之中?如若真是这样,若是没有秦之炎率军抢##,南楚精锐士兵岂不是要一举全军覆没?

    东边那片黄土堆登时浮现在眼前,莫不是大地开裂,整座军营都塌了下来?想到这里,两人几乎同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巨大的惊惧,这样猛烈的自然伟力下,无处可以逃脱,除了这一生倚仗书本的书呆子,谁还能在这样大的灾难下逃得命来?

    就在这时,大黄突然猛地竖起耳朵,一双眼睛圆圆的瞪着,直愣愣的望着门外。

    青夏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响,附身在地,只听不远处有嘈杂的脚步声正在迅速的逼近,听人数竟然不在五六十人之下。

    敌我不明,寡众悬殊,对方身份难测,己方环境陌生,完全处于被动下风,这仗不用打也知道必输无疑了。

    猛地从原地跳起身来,拿着绳索,几下就将愣愣的林暮白重新捆绑了起来,面巾蒙上,拉着楚离就向外跑去,沉声喝道:“大黄,跟上!”

    雪白的小兽对着一只桌子蹦了半天也没吃到一片肉丝,此刻闻言急忙跟上青夏。然而两人刚走到门口,外面的脚步声就已逼近,青夏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秀目在室内打量一圈,看到角落里放着一只狭长形的红木柜子,几步跑上前去将柜子打开,只见里面竟是一堆女子的罗衫裙袍华丽衣物。当下不再犹疑,一把将楚离推了进去,自已随即跃进,见大黄在柜子边上嗷嗷直叫,连忙竖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沉声说道:“自己去找地方躲起来。”就嘭的一声合上盖子。

    几乎就在同时,大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轻柔的脚步就在殿内响起,青夏两人顺着锁眼向外望去,只能看到对方的腰部以下。

    只见进来的人竟是一名女子,女子白色丝履绣鞋,青花白裙,乌黑长发垂至头下,虽然没有看到脸孔,但却可断定定是一个超凡脱俗的绝代佳人。

    进来的只是她一人,径直走到林暮白的身边,蹲下身子,但是从青夏两人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她柔弱单薄的背影。

    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摘下了林暮白脸上的面巾,突然柔柔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这位大人,委屈你了。”

    林暮白被捂着嘴,呜呜的也说不出话来。

    女子声音轻柔,好似深涧溪水一样,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这样很不舒服,但是我不能放开你,不然他要不高兴的。但是你若是答应我不随便叫喊的话,我就可以给你喝一点水、吃点东西。我不是怕你叫救命,这里全是我们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你。我只是怕你的叫声被别人听到,若是告诉了他,他又会怪我乱作好人了。”

    林暮白听了连连点头,女子笑了笑,就将他嘴上的布条拿了下来。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傻书生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死人一个了,连忙说道:“这位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女子说道:“这里是蓬莱谷,你应该没听说过的。是在白鹿原的万丈地壑之中,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居住在这里的,我姓谭,是这里的主人。”

    “哦,原来是谭姑娘,失敬失敬。”即便是在这样狼狈的环境下,林暮白仍旧迂腐的跟对方客套着,疑惑地说道:“我记得上面发生了地怒,我昏过去之后就来到了这里,难道是地怒时我从上面掉了下来,到了你们这地壑之中?”

    “大人真是聪明。”女子笑道:“是我的家奴从废墟中把你挖回来的,你很幸运,落在了大雪里,没有摔坏。我们这里气候炎热,雪很快就化了,你这才没被冻死,逃的一命。”

    林暮白点头感激地说道:“如此说来,姑娘实在是在下的大恩人,若不是现在不方便,真应该向姑娘大礼叩拜。”

    青夏闻言几乎气的呕血,都被人家抓起来绑成这个德行,还要大礼叩拜,真是榆木脑袋。

    “只是,既然救了在下,为什么要将在下绑起来呢?瞧姑娘面若仙子,实在不像是歹人,难道是姑娘家中有这样独特的风俗,要用这样别致的方法来款待客人吗?”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定是讽刺之语,但是从林暮白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样诚恳和发自肺腑。那女子年纪轻轻,性格冲淡,竟然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说道:“不是的,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风俗,难道外面竟然有这样款待客人的方法吗?”

    林幕白连忙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乱猜的。”

    “哦。”女子点了点头,轻声笑道:“你别笑话我,我只是从来都没出去过,对外面的事情很是好奇。”

    林暮白闻言一愣,疑盛地问道:“难道姑娘真的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吗?一直生活在这地壑中?”

    “是呀,”女子很配合地说道:“我从小就跟着家人在这里长大,后来爹爹娘亲去世了,我就和家仆守在这里,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外面的人,你是第二个。”

    林暮白点头感叹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不工这里世外桃源一般,倒也是个吟诗看画的好地方。”

    躲在箱子里的楚离和青夏几乎气炸个肺,外面那连个木头竟然如陈年老友一般交谈了起来,若不是惧怕守在门外的那最少五六十人的护卫,青夏早就冲出去将这书呆子痛揍一顿以消心中恶气。

    七扯八扯了半天,林幕白终于对自己的处境有了那么一点觉悟,皱着眉头同道:“可是姑娘,就算在下没经你们的允许就闯入你们的地界,但是也不应该一直这样把在下当做犯人一样绑着啊。我是南楚的枢密院太卿,入殿学堂,三十六届甲子士学,祖上几代青白。艳对不是歹人。”

    “我也知道你不是坏人的,可是这件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

    女子幽幽一叹,说道:“我办了大错事,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家主人不在,逃过一劫。只可惜害了你,他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先吃一点东西吧,等他回来之后,我再为你求情。”

    这时,突然传来咚咚敲门的声音,女子一阵慌乱,连忙为林幕白蒙上面巾,站起身来说道:“什么人?”


    那个白衣男子,竟然赫然是当初青夏在楚宫梅林中遇见的青衫男子,楚离的同胞兄弟,被齐人在天牢中劫走的南楚准南郡王——楚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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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 08:45 PM |只看该作者

会猎西川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暗室春潮(2)

“小姐,是我。”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少女闻声松了一口气,说道:“是谭生,你进来吧。”

    褐色的衣衫下摆,灰色的长靴,男子小腿很长,一看身高就应该很高,被叫做谭生的男子对着谭小姐行了个礼,沉声说道:“公子已经带着人从白猿壑那边回来了,并没有找到南楚大皇,但是发现那边的一窝白猿兽被杀,洞内还有生过火的痕迹,想来他们并没有死。”

    箱内的两人闻言一惊,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两人的下落,又为什么在寻找他们?这个蓬莱谷诡异难测,似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谜团,难以看清。

    女子松了口气一般的连声说道:“老天爷保佑,希望他们能够逢凶化吉,不然我的罪孽就大了。”

    谭生沉声说道:“小姐,你这话若是被公子听到,他会不高兴的。”

    女子一愣,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我哪里不知,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再去害人了,爹爹早就说过,先生留下的这些火药将来是有大用途的,他这样用于私仇,制造天灾,大规模杀戮,有伤天合,实在太不应该了。”

    青夏登时大惊,蓦然转过头去紧紧地盯着楚离,只见他也是紧紧的皱起眉头。难道当日的那一场地震竟然是看起来柔弱单薄的女子制造的?难道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就已经生产出这样威力惊人的炸药?青夏心底的不安越发扩大,一丝头绪也无,纷乱一团,让她抓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谭生微微皱眉,想了想,沉声说道:“可是小姐,就算公子这次不成功,也会想别的办法的,我们已经卷了进来,还能脱身吗?”

    女子微微呆住,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他心里满是仇恨,哪里有我的位置,我想让他陪我一生逍遥的生活在这谷底,怕是不行了。”

    谭生缓缓的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声说道:“小姐,其实……”

    “小姐!孟叔回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谭生一愣,就退到了一旁。大门打开,孟叔走进殿内,对着女子施礼说道:“小姐,公子刚才派人回来禀报说,幽闭小径内的石人护卫被毁,烈焰鸟也死了两只,那两个人想必已经进了谷内了。”

    “什么?”谭小姐大惊,惊呼道:“他们已经进谷了?在哪里?”

    “小姐不必惊慌,他们不知路径,庄外二十八道地陷,十七道云锁,机关陷阱无数,任他们有三头六臂,也是走不进来的。公子现在率领谷中壮丁,都去谷外寻找,要晚些回来。他让我通知小姐一声,开启机关,封闭幽闭小径,不能让他们再逃了出去。”

    谭小姐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孟叔和谭生一起退下,谭小姐坐在椅子上,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愣愣出神。青夏和楚离趴在箱子里,动都不敢动一下,一时间,大殿内死寂一片。

    这箱子极为狭长,两人平躺在内,也不嫌如何拥挤,只是宽度不够,青夏等于趴在楚离的身上,刚才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没感觉怎样,可是现在静了下来,彼此对视,气氛登时就尴尬了起来。

    气温越来越高,箱子里越发气闷,青夏额头微微渗出汗珠,顺着她洁白的脖颈缓缓的滑了下去。她眼若星子,漆黑闪烁,鼻子娇俏,嘴唇樱红,小小的耳朵莹白剔透,好像是透明的瓷器一般,汗水津津,几根发丝黏在脸颊和脖颈上,配合着她一身黑色劲装,凹凸毕现的玲珑身材,别有一番娇媚诱人的神态。

    青夏双手撑在楚离的胸膛上,微微半仰着头,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眼神凌厉,警惕的像是一只小豹子。

    楚离的气息渐渐炙热了起来,仿佛有两团火从青夏的那双嫩白的小手不断的传到他的胸膛之中,引发体内的清火,一同积压喷薄出一场难以抑制的冲动。

    耳畔的呼吸越发沉重,青夏又怎能不知,只能假装不在意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呼吸浅浅,强自忍耐这难言的尴尬。楚离的身躯渐渐火热了起来,就连自已的衣衫也已经被汗水打湿,衣衫粘在身上,更加显得身体浮凸毕现,妖娆惹火。软软的胸脯贴在楚离健硕的胸膛上,两人的心跳都几乎同时跳动,死寂一片下,竟然能听到心脏擂鼓一般的急速跳动。青夏的发丝垂在楚离的脸上,丝丝缕缕勾画着楚离的肌肤,像是调皮的孩子。

    青夏的手死死的撑住身子,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手臂又酸又麻,汗水渐渐划下,滑过脸颊,流过鼻尖,滴在楚离的面孔上,显然就要坚持不住了。

    楚离皱着眉,坚韧的手掌突然上移,紧紧的扣住了青夏的纤腰,修长的五根手指紧紧的揉搓在青夏弹性十足没有半分赘肉的腰上。青夏眉头紧锁,想要挣扎,却又害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只能别扭的扭过头去,不愿面对这令她尴尬的局面。

    沙漏里的流沙缓缓洒下,可是那谭小姐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大殿内死寂无声,就连身为犯人的林暮白都似乎已经睡去了。只是黑漆漆的箱子里,燥热一片中两具火热的身躯交叠在一起,尴尬暧昧的气氛缓缓升腾。

    楚离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再也按捺不住,突然缓缓的抬起头来,一个温热的吻就落在青夏莹白剔透的耳珠上。

    好似一阵电流登时涌过全身,青夏全身上下一阵战栗,猛地转过头来,眼珠漆黑,就向楚离看来。然而刚刚转过头来,樱桃小口就被楚离猛地含住,狂野猛烈的气息瞬间涌进青夏的身体,霸道的舌头探进青夏的樱唇之中,被阻挡在她编贝的贝齿之外,霸烈的汲取着她口中妁芬芳,就像是一场暴风雨一般,肆虐天地,带着毁灭一切的黑暗之气。青夏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整个人僵硬犹如石像。

    楚离大手上移,滑过她线条柔美的背脊,糕她整个人紧紧的压向自己,感觉到她的僵硬,那个清俊男子的身影陡然晃过楚离的脑海之中,王者的心底怒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转而更加碰烈的索取着她,探索着她的一切美好,手掌一挥,就棵向她胸前的柔和温软。

    胸前的坚挺瞬间被人掌握,青夏像是猫咪一般,险些轻哼出声。然而就在这时,秦之炎的身影陡然出现在眼前,芙蓉帐下,秦之炎那如潮水一般的温柔霎时间几乎将她的胸膛撕碎,她怎么可以这样?在她在这里意乱情迷的时候,那个苍白的屡次为她险些送命的男子,又在哪里承受着思念担忧她的痛苦?魂飞天外的神智瞬间回笼,青夏一把按住楚离的大手,挣扎着就要从他的束缚中离开。

    然而青夏的挣扎,更加刺激了楚离的怒火。席卷天地的痛苦登时冲进心房,箱子里空间狭小,青夏的身手完全施展不出,哪里挣得开楚离的力量。身体的摩擦更加燃起了男人的欲望,蠢蠢欲动的火热猛地抵在青夏的小腹下,像是一个惊雷一般的顿时爆裂在青夏脑海之中。

    小嘴顿时惊愕的张开,楚离的舌头趁机滑入,灵蛇一般的沥取着青夏的甜蜜,贪婪的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上的旅人。

    青夏,你可知道,这个吻,我等了有多久?两年的岁月之中,每一个思念你的梦魇里,我都在试图去幻想着你在我怀中的充实。可是你何其残忍,就算在梦中,也从不曾为我温存。是你的心终于属于别人了吗?是我终于让自己的盲目自大将你丢失了吗?还是,你自始自终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而我,也从来都没进驻过你的心?

    激烈的长吻带着毁天灭地的温度,炙热的就像是火山喷发的岩浆,青夏彻底迷失在一片黑暗的梦魇之中,秦之炎的脸温柔的望着她,不带一丝责怪和愤怒,只是那么温和的,暖暖的,淡笑着望着她,可是却瞬间好似千万只利箭一般射入她的心中。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然为何在心里还没有忘记楚离的时候就沉迷在秦之炎的温暖之中,无耻的享用着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对你的千依百顺、细心呵护?为何在又在他为你出生入死、险些丧命、担惊受怕的时候,自私的和楚离呆在一处,对他屡番救护,情不自禁的对他照顾,誓死相随?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何不可以决绝的粉碎他的全部遐想,反而牵牵绊绊,拉拉扯扯,不肯快刀斩乱麻的断送这一段感情?

    承认吧,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恬然享受着两个男人的照顾、两个男人的温柔、两个男人的痴心。以为像一只驼鸟一样藏起头来不去面对外面的一切就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愚蠢的戏弄着别人的真心,别人的感情,别人的倾心以对。你的愚蠢和自私,终将将三个人全部葬送,连同你自己,一起趺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一滴眼泪突然自青夏的眼内滑落,滴在楚离的脸庞上,冰冷的液体瞬间惊回了楚离的全部神智,他缓缓的刚开了青夏,微微的撑起她的身子,看着她衣衫凌乱,泪眼滂沱的样子,好似一根坚冰一样狠狠的扎在心里。

    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因为常年习武而略显粗糙的手掌抹过她带泪的脸颊,终于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略显低沉却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素凝,我回来了。”

    “啊!”坐在椅子上的谭小姐突然跳了起来,左右转了一圈,紧张的扯着自已的衣服,连忙叫道:“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说着就向青夏和楚离的方向跑来!

    两人同时大惊,之前的尴尬暖昧在生死关头瞬间不翼而飞。不会吧,这位千金大小姐听到心上人的声音,兴奋的想要重整妆容,而现在,她就要来这个箱子里来拿她的美丽衣裳?

    短短的一瞬间,几乎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箱子的盖子被唰的一声打开,刺眼的光芒登时洒在狼狈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面容秀丽一身洁白的蓬莱仙谷大小姐檀口微张,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衣柜中两个面红耳赤的人儿,好像马上就要尖叫出声。

    “嘘!”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敌我悬殊,姿势不对,时间短暂的条件下,劫持人质已经不是最完美的选择,青夏情急之下,只能竖起手指来对着女子恳求的嘘了一声。

    “素凝?在干什么?”

    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素衣女子挡在两人面前,紧张的连忙回过头去,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想换件衣服。”

    “不用换了,”男子温润一笑,轻声温柔地说道:“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站在他的角度,看不到箱子里的两人。可是隔着谭小姐的飘飘白衣,青夏和楚离却瞬间睁大了眼睛,对面的男子白衣飘飘,眉目清朗,剑眉入鬓,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超华之气,和楚离的面容竟有七八分相似。

    惊愕瞬间而至,箱子嘭的一声猛地被盖上,谭家小姐不自然了笑了一声说道:“那就不换了。”

    白衣男子笑着上前两步,拉起白衣女子的手就向前走去。

    青夏和楚离强压雄心底的震撼,对视一眼,心底顿时升起巨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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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 08:47 PM |只看该作者

会猎西川 第一百一十七章 :工部大会

“素凝,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楚筝淡淡笑道,声音柔和,又带着一丝清越的明朗,姿态磊落,清俊潇洒,别有一番风流倜傥的味道。

    “也没有做什么,”谭家小姐语气有些紧张,急忙倒了一杯茶递给楚筝,拿着扇子走到他的身边,为他轻轻的扇着,轻声说道:“你让我研究的木油马,还是没有眉目,我和清叔他们在营造房翻阅先生留下的典籍,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不要着急。”楚筝轻声笑道,低头喝了口茶,声音清淡地说道:“先生大才,我等凡人一时半晌无法参透也是应当,只要群策群力,肯下功夫,我想总会有收获的。”

    谭小姐声音一滞,想了想,走到楚筝的面前,半跪在他的身边,乌黑的长发垂在地上,一双漆黑的大眼水汪汪地看着请俊潇洒的男子,沉声说道:“筝,我知道你想进营造房,但是当年先生留有遗训,不是谷中嫡系子弟,是不可以进营造房的。我们祖上蒙先生大恩,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坏过规矩,你若是真的想进,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只要……”

    话到此处,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微微的垂下头去,连脸颊都羞的红了。

    楚筝淡淡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谭素凝的下颔,柔情似水的轻声说道:“素凝,若是没有你,给我整个天下我也不会快活,你以为我是因为想进营造房才喜欢你吗?”

    “筝,我……”

    谭小姐闻言一惊,连忙摇头辩解,楚筝轻轻的伸出手指来堵住谭素凝的檀口,轻声说道:“我一直不肯娶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你这么美好、玉,洁冰清,有了你,世间的庸脂俗粉我再也看不上一眼。只是,我需要有能够匹配你的地位,我要把整个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你,我要光明正大的带着你去拜祭我的祖先,告诉他们我是何等幸运,有这样一位人间仙子相伴左右,我要你成为这个世上最高贵最幸福的女子。所以,素凝,你要耐心的等着我,好吗?”

    他这番话说的温柔缠绵,任是何等女子听了也会芳心萌动,果然谭小姐嘴角淡笑,半仰着头,眼神充满幸福威的望着他,轻声说道:“筝,其实我并不需要什么地位权利,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傻瓜!”楚筝笑着刮着谭素凝的鼻尖,宠溺地说道:“你是我的珍宝,是我要疼爱一生的心肝,我怎么能委屈了你?”

    谭小姐微微垂下头来,抿嘴轻笑,样子温柔甜蜜。突然眼神扫到一旁的箱子和角落里被绑成一团的林暮白,陡然想到自已两人的情话竟然被别人听了去,脸蛋升起一团红云。轻声说道:“筝,你饿了吗?我们去饭堂吃饭吧。”

    “我不饿,”楚筝高深莫测的一笑,沉声说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既然老天白白送给我这样好的机会,我怎能不善加利用,素凝,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我已经开启了谷中的所有机关,幽闭小径也已经关闭,此次,任是他背生双翼,也插翅难飞。”

    白衣女子徵微一凛,不善说谎的女孩子眼神在由自主的向着这边望来,神色颇为惊慌。好在楚筝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竟然没有留意到,只是继续说道:“外面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将他擒住,割下他的首级,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国接位,素凝,我的大仇就要得报,我的苦难日子就要到头了。”

    谭素凝凄凉一笑,笑容落寞疏离,轻声说道:“筝,跟我在一起的这两年,在你的眼里,是苦难的日子吗?”

    楚筝自知失言,连忙说道:“怎么会,是我好不是,我说错话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之中最开心的日子,我会永远的记位在这里的每一天。”

    “可是你很快就要走了。”潭素凝幽幽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拉住楚筝的手,诚恳地说道:“筝,我们就留在谷中不好吗!有我陪着你,不要出去,好吗?”

    楚筝眉梢一挑,低头不语,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谭小姐坐忙站起身来,扬声说道:“是谁?”

    “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各脉子侄们一起来了,说有事要求见小姐。”

    “哦,”谭小姐为难地看了木箱子一眼,还是沉声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大门敞开,大约三十多人一起走了进来,大厅顿时就显得拥挤了起来。谭小姐有些微愣地说道:“各位叔伯长辈,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大家劳师动众的一起前来?”

    “嗯哼”,一名老者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小姐,下个月就是工部大会,可是楚公子近期就要走了,楚公子在谷中两年,对我蓬莱谷诸多关照提点,义薄云天,我等认为,有必要提前举办工部大会,就当做楚公子的践行之礼。”

    谭小姐为人和善,向来没有什么架子,又听说是为了自已心上人送行,就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劳烦木爷爷准备一下吧,三日后举办就是。”

    “小姐,时间不等人,况且我等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吧。”

    “今日?”谭小姐一愣,一旁的谭生突然大声说道:“木先生,工部大会是小姐接任谷主的大典,你们怎么可以不与小姐商量就这么草率决定?”

    木先生雪白长眉一皱,沉声说道:“凤鸣宫是什么地方,哪里有你这个下姓贱民开口的资格,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已姓谭了吧。”

    “木爷爷,谭生是我的哥哥,是当年我爹爹收养的孩子,你不可以这样说话。”谭小姐沉声说道。

    一旁的楚筝突然笑着站起身来,走到谭小姐的面前,温和笑道:“素凝,其实这是我安排的,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就没事先同你商量。我就要走了,总要看着你登上谷主之位,才能放心的离开。没想到会惹你不开心,对不起了。”

    谭小姐本来还想说什么,见他说话,脸颊一红,想起他毕竟还是关心自已的,登时一阵欣喜。

    这时,一名红衣的粗犷男子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吧,来人!开坛!召集各脉子侄,一个时辰之后,召开工部大会!”

    说罢,双手啪啪拍了两声,两侧的年轻少年跑向大殿的各个边角,搬动边角的脚灯。突然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大声响,整个大地都震动了起来,青夏和楚离心下大惊,趁着周围嘈杂,悄悄的掀开箱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陡然开裂,四面墙壁像是现代的机械大门一般缓缓的升了起来,只剩下四方的巨大廊柱,支撑着上方的穹盖。年轻的谷中子弟纷纷上前,将大殿之上的桌椅板凳地毯事物全都移往一边,空中当中的空地。

    凤鸣宫占地本就极高,如此一来,视野开阔,八面来风,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竟然就成了一座巨大的露天高台。

    红木箱被人移到角落,四周摆放着一堆花瓶古董,密密麻麻堆积了一片,林暮白也被人当成物品一般随意的丢在一旁,青夏和楚离趁着人多,打开箱盖,蹲起身子,隐藏在杂物之后,也无人发觉。

    只见笙旗招展的齐飞谷中上,巨大的方圆高壁之上,三十彩衣少女紫衣碧裙,玉臂皓腿,正在随着缠绵的乐曲翩翩起舞。姿态动人,妩媚中却又透着一丝神圣,周身白色辉光微微散发,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飞舞,在仙气飘渺的神台之上,展示出蓬莱仙谷所特有的滔世高洁。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高高的响起,似筝非筝,像瑟非瑟,曲调铿锵,气度恢宏。身穿鲜红似火丝绸长袍的女子,盈盈含笑,立于石台之上,手握赤红神剑,头束火红长绫缎带,随风飘舞,身随韵律跌宕而起,时而如同一只翩跹的飞燕,时而如同一只暴起的雌豹。充满了健康的活力和惊人的力量。

    此时,钟鸣巨鼎突煞高声长鸣,神牛乐鼓轰轰隆起,漫天华彩明火,夕阳晚霞全都散发出惊人炫目的光芒,映照着世间的奇景。无数长号齐声长嘶,巨大的鸟雀仿佛是赶赴一场华丽的盛宴一般振翅高鸣。天空之中一片五彩祥云,声势动天,威势绝伦。

    高台之下,数千人或立或坐,齐齐抬头仰望,场面盛大浩然。

    事出突然,但是显然已经准备兵当,谭小姐仓促之下,甚至来不及换一身衣服,一身淡索白衫,单薄瘦弱,墨发长飘,虽然看起来有一种遗世独立的超然洒脱,但却毫无一丝高贵庄重的典雅之气。

    青夏举目四望,只见高台之上,已搭好香烛祭台,五名白发老者站在谭小姐身旁,几名年轻男子手持丹书等物,围立在一旁,繁复的祭祀大典就此展开。

    当是时,天空夕阳彼遍染,一片火红,高台领舞的红衣女子缓缓的向着谭小姐走来,这女子明眉皓齿,媚眼如丝,赤足如雪,满头火红长发,嘴角含着一丝颠倒众生妁鬼魅笑意,缓缓的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一把金黄钥匙递给谭小姐。

    谭小姐虽然也是美女一个,但是和这女子站在一起,当真被比的失去了光彩,犹如青涩的邻家女孩一般。

    谭小蛆刚要结接过,突然只听人群里一人高声呼道:“且慢!”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去,一看之下,纷纷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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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猎西川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谁与争锋(1)

太阳渐渐西落,洒下漫天火红霞光,好似神女彩衣一般,裙袖飘带,飘渺如云。远处花海伴随着夜晚微风,洒洒作响,幽香弥漫,远远近近,全都笼罩在一片花香之中。楼台琼玉,碧光闪烁,高低起伏,互相映衬,美妙绝伦,充满了神秘的瑰美。假山流水,庭院布局,无一不显示出这座世外桃园的美轮美奂。

    凤鸣宫拆开隆起,化为凤鸣台,灯光的辉映之下,金碧辉煌,璀璨耀目。宫外的池塘碧湖被巨大的铁板覆盖,转瞬就成为一片平地,众人推来一众造型奇特的器具,有的大如房屋,有的矮小如桌椅,形状千奇百怪,却看不出究竟是何用途。

    上千谷中百姓聚集在高台之上,人头涌涌,仰头观望。巨大的钟鸣巨鼎齐齐响奏,曲调庄重豪迈,漫天飞鸟腾空而起,欢声鸣叫,鲜花便撒凤鸣台上,谭素凝一身雪白长衫,站在高台之上,清丽优雅,超凡脱俗,好似梦中仙子一般,有着出尘不染的仙洁之气。

    一身火红的女子刚要将手中代表蓬莱仙谷权柄的黄金钥匙交到谭小姐的手中,只听一声高呼顿时响起,众人闻声齐齐转过头去,向发声处望去,

    “且慢!”

    衣袋轻飘,广袖微张,一名紫袍男子长发披散,脸若冠玉,眼若如丝,唇如红缨,腰间一条碧色丝绦将衣袍松松的系着,露出胸前半个胸膛,盘坐于地,长发委地,右手拿着一直青玉所制的酒壶,刚叫了一声,就仰头猛灌了一口酒,姿态洒脱,放荡不羁,见众人都看着他,懒洋洋的一笑,说道:“小姐,这就是接任谷主一职了吗?”

    谭小姐一呆,皱了皱眉,疑惑的说道:“是啊,不知你是那位?又为何要打断祭奠?”

    紫袍男子哈哈大笑,又灌了口酒,说道:“在下是北谷机括部领事祝渊青,窃以为小姐担任谷主一职不妥。”

    一阵愤怒的嗡嗡声登时响起,谭小姐还没说话,站在她身旁的木先生突然大声喝道:“大胆!你个小小的领事,也敢在工部大会上胡言乱语,进入你若说不出个青红皂白来,休想安然离去!”

    青夏闻言眉头轻轻一皱,按理说这样捣乱的情况,直接驱逐出场就是,这木先生抢先答话,看似为了维护谭小姐,实则却给了这个男子说话的机会。她秀眉微挑,看向坐在高台一侧,嘴角淡笑,面容沉静的楚筝,不由得为这个好心的谭小姐担起心来。

    果然木先生话音刚落,谭小姐好看的眉毛就轻轻的皱了起来,转头向木先生看去。

    木先生老脸一红,随着谭小姐施礼说道:“请小姐原谅老夫擅作主张,只是这人胡言乱语,若是不让他说完,倒显得我们心虚,不如听他有何话要说,也好彰显小姐大义。”

    谭小姐略一皱眉,就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好,你来说吧,你为什么不服我做谷主?”

    紫袍男子懒散的一扬墨发,缓缓的自地上站起身来,看着谭小姐说道:“首先,我要问一下鲁先生,这蓬莱谷谷主一位,是不是只能由历代谷主的嫡系血脉继承,旁人无法染指?”

    一名黄须老者闻言,从谭小姐身旁出列道:“先生建谷之前曾立下规矩,谭姓一脉代代继承谷主一位,千百年来,蓬莱谷无论兴盛衰败,始终没有乱了规矩,祝领事你这不是多次一问?”

    “那就是了!”祝渊青朗笑说道:“如此一来,小姐担任谷主一职,就大大不可了。”

    木先生怒声喝道:“那来的泼皮小子,这般胡搅蛮缠!小姐是老谷主唯一的血脉,身上流着谭家的学,为何不能担任谷主?你再胡说八道,我顶不饶你!”

    “木先生先别动怒,在下只是担心,小姐身为女子,又无兄弟姐妹,将来百年之后,又该谁来担任谷主呢?”

    木先生沉声说道:“自然是由小姐的子嗣担任,难道还是你祝领事吗?”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齐声哄笑。祝渊青也不着恼,仍旧笑呵呵的说道:“那是自然,只是,却不知道,小姐的子嗣姓甚名谁?可是姓谭吗?身上流的可是谭家的雪?”

    话音刚落,人群登时鸦雀无声,木先生沉吟了半晌,沉声说道:“这一点我们早就已想过,只是天命如此,老谷主生前只得一个血脉,这也是权宜之策。”

    祝渊青笑着说道:“那也就是说,下一脉的谷主就不是谭家人了?谷中的规矩就要被破,以后外姓人也又担任谷主的机会?”

    他虽然面带笑容,可是言辞犀利,口齿伶俐,这番话刚一说出,众人顿时默然,只有木先生想了想方才咬牙说道:“正是如此。”

    “哈哈!”祝渊青突然高笑一声,猛的纵身跳上高台,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台中,朗声说道:“既然规矩早晚都要被破,何不今日就破旧立新,重立规矩,既然早晚都要外人来担任这个谷中,那么又为何要执着于今日明日呢?”

    一旁谭生闻言大怒,怒声说道:“好啊!你说来说去,原来想要染指这谷主一位!”

    祝渊青淡淡朗笑,说道:“那又有何不可?蓬莱谷中十七脉姓氏,谭姓为尊,木鲁姚黄谢为上,陆宋白李张赵徐梁孙纪祝为下,可惜时过千年,谷主一脉人丁凋零,现竟已只剩下小姐一人,再传承下去也是断绝,何不在今日就重订谷规,以有德者居之。蓬莱谷两千余人,承蒙主上无双智慧庇佑,掌握数术工艺火器典籍无数,钱粮更是数不胜数。倘若用人不当,谷中大乱,引得外人窥视,断送了先祖的千古基业,我等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

    一言既出,四下无言,谭生还目四望,大怒说道:“姓祝的!难道小姐不能担当谷主一位,你就可以吗?”

    祝渊青笑着说道:“兄弟好眼力,在下正有此意。”

    谭生怒极而笑,抢身上前,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沉声说道:“好,就让我试试你的斤两,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胡吹大气!”

    祝渊青回身避过,朗笑说道:“妙极妙极!原来谭生兄弟也想要来挣一挣这谷主之位吗?那好,咱们就来切磋切磋。”

    谭生怒目而视,沉声说道:“我那里想挣什么谷主之位不过想要教训一下你这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罢了。小姐是老谷主的唯一血脉,担任谷主之位毫无争议,你识相的就乖乖退下,不然休怪我刀剑无眼,伤了你四体不勤的身子。”

    “呵呵,我好生愚钝,谭生兄弟自然不稀罕这谷主之位,你八成是想要做老谷主呢吧!”

    谭生怒道:“你胡说什么?”

    祝渊青嘴角谈笑道:“老谷主当年膝下无子,为防百年,收你入谭家,改名谭生。为的不就是将来和小姐成亲,所生下的孩子仍是姓谭,可以继续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只可惜啊,土鸡就是土鸡,永远也变不成凤凰。更何况,小姐会不会遵从老谷主之命嫁给你,还是两码事呢,你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早了点。”

    “你!”谭生目赤欲裂,几欲癫狂。

    祝渊青转身大声说道:“各脉子侄,我等幽居这地壑深谷中已经一千年了,受谭家奴役驱使,当牛做马。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各国纷争战乱已经长达三百多年。我们掌握着当世最为先进的武器技术,拥有充足的钱粮,只要出谷变卖,振臂高呼,招兵买马何愁不成大事?到时候有大家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车马如云!何必蜗居于此,缩头乌龟一般的永无出头之日?”

    他这番话说道极具煽动性,谷中的年轻人无不挥手相赞,一时间迎合之声不绝于耳。谭小姐面色发白,眉头紧锁,眼神惊慌的向着角落里的楚筝望去。却见楚筝面容平和,只是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就转了过去。

    “全是狗屁!”谭生大喝道:“蓬莱的先祖当初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先生留下营造秘术,也是为了让我们哪那个够又能力自保,如今外面兵刀林立,你竟然要出谷从军?简直荒谬至极!”

    祝渊青大笑到:“谭生兄弟说的不错,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先祖退避乱世,是因为手无寸铁,身无长技,无法于乱世立足。如今我等冰枪马壮,各种工艺堪称世间翘首,掌握火药的制造,足抵千军万马。大丈夫生于世间,有所谓有所不为,天命之所降大任于我,就是要我等破旧立新,同意四合,干止战乱。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等身上,我祝渊青宁做乱世战死枭雄,也不愿做一生坐井观天目光短浅的庸碌鼠辈!”

    “欧丝圣女,你是这一任的礼官,深知外面的局势,应该知道在下所言非虚。”

    妖媚动人的红袍女子闻言淡淡而笑,媚眼如丝,幽幽说道:“诚如祝领事所说,如今天下四分,小国无数,四方动荡不安,各国内政紊乱,正式发起的大好时机。各部领主皆权霸一方,只有工部一脉安守本分,谨尊先生的遗命,守在这蓬莱谷中。”

    木先生沉吟半晌道:“前阵子我还收到钱部崔家家主的飞鸽传书,看来各脉都蠢蠢欲动,与图谋大事了。”

    众人闻言,齐声应喝,声音渐大,人人激动了起来。

    祝渊青朗声道:“我蓬莱谷中不是蓬莱仙山,我等也不是仙人,难道还真要蜗居在这地缝中等待白日飞升不成,如今我们掌握着火药的技术,只要小姐开启营造司,交出营造秘术,到时候天下虽大,我等也会势如破竹所向无敌,天下若皆是乐土,又何必拘于这方寸弹丸之地?”

    谭生见台下子弟群情激动,几位家长也频频点头,想起他们今日自作主张的所作所为,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唱一和下形成这般局面,不禁大为火光,刚要出言反驳,突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之间谭小姐面容淡然,缓缓上前两步,沉声说道:“并非我垂涎谷主之位,只是当年先祖遗志,除非先生传召,否则蓬莱永不出世。如今千年已过,先生早已作古,外面世事纷乱,我等更该遵从祖先遗愿,在谷中生活,不参与外事。谷中掌握的器物,任是任何一种流传出去,都会引起巨大的死伤和战乱。钱部两步等部大隐于市,无法超脱。我们工部历代安居谷中,实不应叫如乱世之局。”

    “非也非也!”祝渊青笑道:“任何一种东西存在于世,就必定有它的道理和缘法,既然我们造出此物,就该让它流传天下。否则这般辛辛苦苦的营造尝试,又有何意义?更何况天下笨就战乱频繁,我的出去只是为了尽早种植战乱,平定天下,就玩命于水火,是善举才对。”

    谭生怒极讽刺道:“就凭你?你从未出过谷中半步,只坐井观天就以为可以招兵买马,统帅天下吗?”

    “当然不是凭我。”祝渊青突然正色道:“我们谷中子弟居于谷中上千年,对外面世事,各国情况,全无了解。无根无凭,想要称霸天下,实属笑谈。”

    谭生冷哼一声,说道:“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就滚下去吧!”

    “慢着,:祝渊青笑着说道:”我还没说完呢。“

    说到这,祝渊青突然转过身去,朗声说道:”时间战乱不断,哀鸿遍野,先生是当时大才,心怀天下,定是于九泉之下不忍见百姓孤苦无依,才通过这般神谕向我们警示。不然这有神地壑,怎么这般凑巧的降下楚公子这般人才?楚公子身为南楚储君,冲虚仁厚,被小人某算,失落蓬莱。南楚百姓如今在暴君的苛政之下,苦苦企盼楚公子回归故国,推翻暴政,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如今暴君已踏足谷中,不出半日定会死在外谷的猛禽野兽腹中,只要我们用力楚公子为首,跟随工资回到陆上,兴起义旗,何愁大事不成?“

    说罢,突然转过身去,对着楚筝垂首拜下,朗朗说道:”祝某不才,愿意追随公子,鞍前马后,甘为驱使。“

    众人一愣,齐齐向着楚筝望去,只见他面容沉静,贵气凌然,自有一番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家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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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猎西川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谁与争锋(2)

蓬莱谷众人在谷中上千年,年轻一代心高气傲,早就想出谷见识世面,大展身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被祝渊青说道心潮澎湃,随之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朗声说道:”愿意追随公子,鞍前马后,甘为驱使!“

    楚筝还没说话,木先生已经长叹一声,沉声说道:”众望所归,看来是天意如此了。“说罢对其他几个老者一使眼色,就跪在地上。
    一时之间,场中上千人,除了谭小姐的几名侍卫,其余皆跪在楚筝的脚下,楚筝笑容淡淡,好似事不关己一样,虚浮一把说道:“各位这是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外人,不敢当此厚望。”

    “非也,”祝渊青说道:“既然我的可以取小姐而代之成为谷主,为何公子不可取我等而代之,世间之事笨就是有德者居之,以公子之才,当仁不让。”

    木先生沉声说道:“公子不必推辞,祝领事一语惊醒梦中人,天意让公子来此,所为的就是今天。相信就算是小姐,也不会反对。”

    欧丝圣女娇笑说道:“我昨夜夜观天相,见一颗新星闪亮于正南方,还以为是南方又出了什么当世人杰,没想到应和的就是今日之局。”

    谭小姐性格虽然冷淡,但也不是傻子,眼见周围众人一唱一和的竟然将楚筝推上了谷主之位,字孤立无援,形单影只,无人问津,心下登时了然。一丝酸楚缓缓升上心头,明眸含雾,直直的向着那个悉心相处了两年的男人看清去,一时间只觉得他那张淡然俊朗的脸孔是这般的陌生,两年相处,原来自己竟从来都没有认清楚过他,顿觉天地辽阔,自己孑然一身,四下蝗蝗,无枝可依。

    “既然民意如此,就请小姐交出钥匙和营造秘术,给信任谷主吧。”

    谭小姐只愣愣的看着楚筝,沉默着不发一言。楚筝见状,笑着站起身来,怜惜的轻声说道:“素凝,你不开心了吗?你若是不开心,我就不当这谷主,明日离开就是。”

    谭小姐一身白衣,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其实你若是想要这个谷主之位,只需跟我说,我让给你便是,不用兜这么大的圈子。”

    楚筝不料这平日性格温顺的女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开,登时一愣,尴尬说道:“我那里想做谷主之位,实在是盛情难却……”

    “算了,你不用说了。”谭小姐一摆手,对这下面众人沉声说道:“你们要我让出谷主之位,我无话可说。但是要我交出营造秘术,交出营造司钥匙,交出火药配方,却是决计不可能的。我虽然从未出谷,对外事不了解,但是也只知道此物一出,会引起多打的乱子,会害死多少人的性命。你们慢慢谈吧,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祝渊青突然拦在谭小姐面前,双目深沉,沉声说道:”民意如此,众望所归,小姐既然已经默许,那又何必占着至宝不肯放手?皇帝轮流做,今日当我家,谭家坐享其成这么多年,今日也改让一让位了。“

    谭生眉梢一挑,猛地一把拔出宝剑,闪身上前,怒生喝道:”姓祝的,你说什么!要不是谭家先祖,一千年前你的先祖就已经朗声乱世了,那里还轮得到你今日在此呱噪!如今老谷主不在,你就丧尽天良的想在这里逼迫小姐吗?

    “谭生兄弟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在下只是认为既然已经确认要立楚公子为谷主,就该向往常一样将谷中的重要十巫交给新谷主保管,如此而已。”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突然乱七八糟的喝道:“祝领事说的对!应该交给新谷主保管!”“就是,已经不当谷主了,还占着秘术干什么?”“名不正则言顺,谭家也该让一让位了!”

    谭生眉头紧锁,转头向一众家主长者望去,木先生神情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沉声说道:“老夫也认为祝领事此言有理。”

    谭小姐愣在原地,目光一一在各位老者的脸上转过,只见他们全都面色尴尬,甚至不敢抬起头来面对她的眼睛,突然凤鸣台下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大声喝道:“请小姐交出宝物,给新谷主保管!”

    山呼海喝事顿时传来,谭小姐面皮苍白,一双眼睛漆黑白雾一般,亮晶晶的就向着楚筝望去。

    谭生转头对楚筝说道:“楚公子,老谷主和小姐都对你有大恩,你快说句话啊。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欺负小姐啊!”

    楚筝眉梢一挑,向着谭小姐缓缓走来,似乎颇为为难的微微皱起了眉,想了半晌,才沉吟道:“素凝,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今日大家这般抬爱,实在是感情难却,这样吧,你先把东西交给我,事后我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还给你保管,你看怎样?”

    谭生勃然大怒,厉声叫道:“姓楚的!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当日老谷主舍命救你,两年来小姐更是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整个蓬莱谷都对你礼待有加,没想到竟养出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大胆!”祝渊青怒喝一声,沉声说道:“竟敢对新谷主不敬!是想下万素窟吗?”

    几个虎背熊腰的壮丁登时走上前来,谭小姐眉头紧锁,素手一拦,挡在谭生的面前,沉声说道:“住手!我一日没将秘术典籍交出来,就一日还是这谷中的代谷主,我倒要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谭小姐虽然为人和气淡泊,但是毕竟久在高位,积威犹在,这一发怒,也是气势十足,众人当下就不敢再乱动。

    谭小姐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秘术丹书,配方典籍,只有一半在我手上,另外一半在工匠部的清叔手里,我还需要和他老人家商量。”

    “不用商量了!”祝渊青哈哈一笑,对着下面一人指去,朗声说道:“工匠部的八百工匠齐齐同意,清叔现在就在下面。”

    谭小姐闻主大惊,八百工芹向来居住在内谷,和外面的人很少交往,清楚更是课家的几代家奴,忠心耿耿,没想到今日竟然也会出现在此地,不由得不可置信的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小姐。”干瘦佝偻的老者缓缓说道:“我,我实在是想看看,那些东西到外面都有什么用处,我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只要让我看一眼,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谭小姐痛苦的紧紧的闭起了眼睛,向着一旁转过头去,身躯都在微微发抖。

    祝渊青咄咄逼人的说道:“请小姐交出秘术配方!”

    “请小姐交出秘术配方!”

    所有人齐声发喊,谭小姐惶惶睁开双眼,眼眶都红了起来,谭生见状大怒,突然厉吼一声挥着宝剑向着祝渊青就猛地冲去。谁知看起来懒散不羁的祝渊青突然哈哈一笑,大袖一拂,银光一闪,一道血线登时冲天而起。谭生身躯仍旧保留原势向前冲去,一直冲去台边,轰隆一声裁了下去,身躯抽搐两下,喉头染血,双目圆瞪,身躯一挺,就此毙命。

    “谭生!”谭小姐突然尖叫一声,向着台下就要跑去。

    却见祝渊青蓦然竖手手臂,拉住谭小姐的衣衫,笑着说道:“小姐要离去了吗?那还请将秘术配方先交出来,然后自可安然离去。”

    “谭生!”谭小姐眼泪滂沱而下,大哭着挣扎着,可惜这些人全都石头一般一动不动,双眼恶狼一般的望着她,似乎都已经疯了一样。看着谭生的实体,初逢大变的谭小姐终于猛地坐在地上,手捂脸孔,大哭起来。

    “将抓到的那名南楚官员带上来,今日就用他来祭我蓬莱义旗,从念以后我等誓死追随公子,永不毁志!”

    巨大的呼喊声轰隆响起,谭小姐浑身颤抖,一双泪眼向着那个她幻想了太多次的此生良人望去,一颗芳心几乎寸寸碎裂。

    只见楚筝淡笑着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承蒙诸位抬爱,楚某定不会忘了各位的恩义,他朝登上大宝,将此天下与诸位共享之!蓬莱一出,谁与争锋!”

    “蓬莱一出,谁与争锋!”

    山海般的呼喝声中,一名青衣男子彭的一声被扔上高台正中,脸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扯下,林慕白突然对楚筝大声吼道:“忘恩负义!乱臣贼子!南楚百万精兵枕戈待旦,定取你项上人头,以祭先皇在天之灵!”

    楚筝嘿嘿一笑,说道:“你还是去阴曹地府和你的先皇会面的,很快,他也会去找你们的。”

    刀斧手登时举起长刀,高悬于林慕白头上,酸腐生硬起的梗起脖子,不屑的看向楚筝,他连眼睛都不闭,咬牙切齿的叫道:“就让我睁着眼睛等着,看你将来是如保惨淡收场!”

    楚筝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斩!”

    利刃瞬间劈下!电光石火这间,一道白色争光突然从人群中激射而出,穿透层层人浪,唰的一声根根的砍在那名刀斧手的手臂上。

    惨叫声登时响起,长刀猛然落在地,距林慕白的脖颈只有寸许距离,一只血淋淋的断手随之掉落,啪的一声溅趣大片血花!

    “啊!”大汉捧着断手,躺在地上大声惨叫,声音凄厉,有若鬼哭。众人大吃一惊,这些人久在安逸环境中生活的久了,哪时见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人人面皮发来,豪无血色。

    “就这么点能耐,还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清厉似雪的声音登时响起,众人一愣,齐齐转过头去向发声处望去。

    只见在重重人海之扣,一名身材娇小、面容秀丽、双眼清泠的黑衣女子站在那里,嘴角含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嘲讽冷笑,冷冷的望着这场中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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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猎西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口若莲花

“是你?”楚筝冷哼一声,淡淡的向着女子望去,眼神在她身后转了个圈,却不见有别人,一双眼睛刀子一般,充满暴风雨欲来的黑暗。

    “不错,就是我!”

    青夏头一歪,笑容满面的答道,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向着场中走去。两名急于表功的蓬莱弟子突然厉喝一声,向着青夏猛冲而来,青夏看也没看一眼,唰的一声拔出匕首,身躯陡然凌空腾起,爆契一般轰然踢在一名青衣男子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肩骨登时碎裂,还来不及惨叫一声,手臂猛地就向一旁诡异的弯去,紧随其后的,冲天的惨叫声登时响起,直上云霄!

    手臂衡曲,一把将另一个男子勒住,那人看着地上同伴可拍的样子,吓的几乎尿了裤子,脸皮发白,浑身瑟瑟发抖。

    青夏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冷然的淡笑,邪气的向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望去,匕首在男子喉管处凌空一挥,嘴唇模拟刀锋划过喉管的声音,轻声说道:“唰!”

    豪发无伤的男子闻声顿时一僵,两眼一翻,软软的就倒了下去。

    青夏踩着他的身体,闪动着锋利寒芒的匕首在手中灵活的旋转着,她笑着往人群中走来,所到之处,众人全都如避蛇蝎般的让开,空出一条空荡荡的通道。

    青夏一步一步的踏上高台,淡笑着对着楚筝说道:“你是在找你大哥吗?他已经回去了,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躲在这里,特意让我来跟你打个招呼。”

    除了一开始的惊愕,楚筝顿时就恢复了淡定自若的表情,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就凭你们,也想要逃出蓬莱谷吗?简直痴心妄想!”

    “哼!”青夏冷哼一声,挑眉说道:“是不是两年的乌龟生活真的让你失去了头脑?就这么简单的机关五行,也想要困住我们,我既然能够安然无恙的走进来,自然也就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去!”

    “还有你们!”身材娇小的女子突然转过头去,看着蓬莱谷的一众子弟,面色阴冷的说道:“你们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依靠那点土炸药,在冻土就炸个口子,就能让南楚精锐全军覆没了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祝渊青面色大震,陡然惊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青夏站在高台之上,冷眼望着这群在地壑中蜗居了一千年的蓬莱人,嘴角冷笑的朗声说道:“青山遮不住,大江东流去!一千年已过,世间万物,斗转星移,难道你们还以为外面的世界还同千年前一模一样吗?拿着几只洋枪土炮,就想出去跟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一争高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筝眉头紧锁,一丝警觉猛然升起,对着两侧人说道:“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将这女人拿下,用来祭旗!”

    祝渊青眼内精芒一闪,还没有动作,木先生就沉声说道:“慢着,听她说完!”

    苍老的老者缓缓上前两步,白眉微挑,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刚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这者听不懂吗?”表夏笑着说道:“那我就换个你能懂的方式告诉你好了,这个男人是南楚叛贼,弑父篡位,罪大恶极,无处藏身。他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会到你们这里坑蒙拐骗,亏得你们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还能期待他这棵枯木再逢春,想要一人得道鸡,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木先生沉声道:“我是想问你怎么会知道火药冻土的原理?我们茂蓬莱的隐秘你一个外人怎会得知?”

    “这也算是隐秘?”青夏睁大双眼,失声笑。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说道:“七成五的硝加一成五的碳和一成的硫磺,这在外面边街头巷尾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在你们这里却成了隐秘,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话音刚落,蓬莱诸人面色登时大变,齐齐动容,虽然始终不知道火药的比例,但是主要成分却是人尽皆知。苍老佝偻的清叔不可置信的望着青夏,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你是什么人?你偷看过我们的营造秘术?”

    “笑话!”青夏冷喝一声,声音阴冷的说道:“我还用得着去偷看你们的什么营造秘术?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盲目自大自以为是,就凭你们的这点能耐,就想要出去和各国一争长短,逐鹿中原,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自以为武器精良,火器凶猛,却不知道各国早就在五百多年前就绘制造出火器,也所以现在秘而不宣只是为了不在战争中引起更大的伤亡。除了你们这种最简单的黑火药,雷管、炸药、火枪、大炮早已问世,帝国军队装备精良,就你们这点人马,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我担保,只要你们一旦走出地壑,不出两个时辰,蓬莱谷就此绝于天下,连这最后一个龟缩之地,都不会再属于你们!”

    青夏话音清脆,清厉如雪,一双凤目横扫全场,嘴角冷笑着沉声说道。

    整个蓬莱谷的人呆若木鸡,人人目瞪口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失去灵魂一样,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这些人一生枉妄自大,总以为自己一旦出世,当世再无可匹敌之人,此刻被青夏毫不容情的拔掉他们心中的最大骄傲,哪能不胆战心惊。

    “哪里来的小丫头,竟也在这里大放厥词!”名叫欧丝的红衣女子突然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我在外面生活了十五年,怎么一次都没有见过你所说的火药枪炮,不会是大小姐为了保住自己的谷主之位,联合外人蒙骗大家吧?营造秘术是我们七部的秘籍宝典,小姐这样做,将来百年之后,哪能有脸面去面对老谷主于九泉之下?”

    此言一落,蓬莱百姓顿时喧哗了起来,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齐刷刷的怒视着谭素凝,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想也不想的就认定了欧丝的话。

    青夏风眼一寒,冷冷地逼视着欧丝妖女,冷笑道:“老妖女,你不要诬陷好人,我和你们的大小姐素不相识,更不会去看你们所谓的营造秘术。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谭小姐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她的为人应该相当了解,她到今日才辞海你们为了贪图富贵要阴谋造反,哪有时间去做什么布置。她若是有这个心机,也不至于今日被你们逼迫到这样的地步了。你们若是死不悔改,大可跟着这们弑父叛兄的无耻之徒上去和人厮杀,看看我所言是否虚构。不过,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们,南楚三十万大军就在白鹿原上,枕戈待旦,摩拳擦掌,子弹都已经上膛,就等待着你们这两千人拿着土枪火药上去送死呢!”

    蓬莱人面色惶惶,原本信誓旦旦的表情登时犹豫了起来,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所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一千年来,蓬莱人一直做着天下无敌的美梦,此刻美梦破碎,一边是雄霸天下的诱感,一边的死亡的代价,懦弱的蓬莱人顿时分成几派。打退堂鼓的有之,中立观望的有之,死性不改的有之,声音渐大,众人纷纷吵闹了起来。

    楚筝面孔森寒,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青夏,恨不得将这个屡次坏自己好事的女人吞进肚子里。寒气森森的说道:“你不要在这里盅惑人心,你所说全部都是一派胡言,我是南楚后天子,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装备精良的帝国军队,你这个妖女,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这里的秘密,就来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已卸我心头之恨!”

    说罢蓦然抽出腰间宝剑,刹那间,寒光森冷,剑挑如龙,长江大河一般向着青夏猛攻而至。

    然而青夏几乎连动都没动,一旁的祝渊青陡然飞身扑上,一剑挑开楚筝的长剑,沉声说道:“楚公子何必着争,若是这女子真是胡说八道,我们自然会将她处死。可是现在她所说和公子所说显然不同,不妨让她把话说完,我们再做判断。”

    青夏呵呵一笑,轻快的说道:“这位大哥果然是明白人,他这般着急,是怕我说破他的好事,球了他的阴谋呢!只可惜,公道自在人心,即便是有奸诈小人横加阻拦,也阻挡不了真理行进的脚步。”

    祝渊青转过头来,对着青夏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还请姑娘把刚才的那番话详细的解释一翻给我们听,让我们也好判断到底是楚公子在蓄意隐瞒,还是姑娘你在混淆视听。”

    “好,”青夏笑道:“光是我说你们也不会相信,不好这样,你们找一个你们自认为学问高深的也来考一考我,若是我答得上来,自然证明你们水平不济,若是我签不上来,任你们处置,你说如何?”

    祝渊青看着青夏明亮的眼睛,想了想点了点头,对着台下的老者说道:“清叔,你来吧”

    年迈的老者颤巍巍的登上高台,对着青夏一拱手,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说道:“那老朽就来问一问姑娘了。”

    青夏淡笑一拱手,说道:“老人家请问。”

    清叔咳嗽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低沉的说道:“大雪过后,有什么方法可使雪迅速融化?”

    青夏淡淡一笑,心道要考校物理常识吗?淡笑着答道:“方法很多,最简单的莫过于在雪上撒盐。”

    清叔眉梢一挑,沉声说道:“为何?”

    “因为撒盐可使雪的熔点降低,使大雪迅速融化。”

    清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何为坐地日行三万里?”

    “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正确,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明一个问题。自古董以来的天圆地方说早已过时,我们生活的世界本就是一个圆球,并在不停的转动,即便是我们坐在家中,一日也会相对行走,”

    老人双目精芒一闪,说道:“你能说出世界是圆的,已是见识不凡。”

    青夏淡淡一笑,说道:“老人家过奖了,我也只是听的多了,也就了解一二。”

    “好,我再来问你,外面现在可有提生铁炼钢的技术,我记得我们来此之时上面还在使用青铜器。”

    青夏洒然一笑,说道:“二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一千年已过,哪能还是用什么青铜器?请怒我见识少,我所听说的炼钢方法只有三种,转炉炼钢法,平炉炼钢法,还有户外精炼法,以生铁和碳为原料,钢较铁而言,更加坚硬,实用性更高。老先生,请原谅,我不是铁匠,对于具体的锻造流程,实上在不知!”

    老人双眼大睁,想了想,沉声说道:“那么,姑娘对于枪炮可有了解。”

    青夏心下一笑,心想你还真是问对了人,朗朗说道:“我因为是常在军中,对枪械的了解倒是多一点,这五百年来,上面的枪支发展,主要有十七种,主要的几种名称是神枪、飞天毒火神龙枪、剑枪、大风追枪、迅雷枪、自生火枪、自来火枪、抬枪、还有各种大炮。如今使用的多为单管枪,但是帝国军队装备的是双管枪,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上膛时间快,便于连续作战,听说军造部现在在制造一种威武大炮,射程可达上千里路,也就是说,若是在盛都内发炮,锁定位置,不消片刻,你们蓬莱谷就会化为一片灰烬,你们这些人,也会灰飞烟灭,死无全尸了。”

    老者目瞪口呆,众人齐齐住口,像是傻了一般的直愣愣的望着表夏,清叔不时的擦着额头上汗珠,不自觉的恭敬的垂着头说道:“难道那就是记载中的飞弹?姑娘,那你可听说过一种可以在天空中的木鸟吗?”

    到此青夏再无怀疑和担心,这个所谓的千年前的先生,若不是一个想像力丰富的预言家,就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小小说网过来的同质,写下了这样蛊惑人心的营造秘术,当下笑着说道:“在我们那里,这种东西叫做飞机,现在还处于研制之中,以钢铁锻造,巨大的燃料推动力发动,可以翱翔天际,戴人运物,若是有对接的燃料机,可以永远翱翔,不需落地。同时这也叫做战斗机,战斗时,发射炮弹,进行空中作战。”

    清叔碳色发白,嘴唇颤抖,闻言嘭的一声坐在地上,颤抖的说道:“原来,原来都是真的。想不到千年之后,世上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我们,我们真是鼠目寸光了。”

    青夏暗道我再给你一剂猛药尝尝,笑道说道:“刀耕火种的时代早已过去,如今外面科技进步,有不许牛马却能日行千里的铁车,有相隔万里却能相通话的顺风耳,有承载万人的海上巨轮,高楼大厦林立,商业进步发达,早已不是千年前封建落后的局面了。”

    所有蓬莱人闻言顿时大惊,因为这些话是当年先生留下的箴言中所说的文明时代,他们目瞪口呆的呆望着那名站在高台上的黑衣女子,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什么平定天下,什么雄羁四方,什么封侯相,齐齐抛倒而后,现在众人担心的,只是那种射程可达千里远的飞弹,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上空,炸在自己的头上!

    不战而衰人之兵,青夏知道,她已经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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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猎西川 第一百二十章 :峰回路转(1)

山风鼓舞,夜雾弥漫,编钟铿锵,丝竹齐奏,悠扬的乐曲中,盛大的酒宴正式开始。

    灯火辉煌的凤鸣宫内,觥筹交错,人头涌涌,青夏一身黑衣,面容咸淡,沉着冷静地坐在上首,左边就是现在仍旧一头雾水两眼发直的林暮白。这位方才的阶下囚、如今的座上宾,坐在青夏身边,不时的斜过眼睛偷偷地望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好奇和敬畏。

    青夏也不去理会他又在转着什么鲁钝的心思,和蓬莱众人遥相举杯,各尽其欢。

    楚筝在此地经营两年,却被青夏在三言两语般拔尽了势力,实在并非偶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青夏拥有着这时代人无法超越的见识和阅历。蓬莱人虽以仙岛名称自居,但是千年来蜗居于此,民智简单,除了狂妄自大和爱做白日梦之外,惯于安乐生活,千年来不见刀锋血光,胆子极小,所倚仗的不过是自己先进的武器和技术,如今听的青夏所言,得知外面已经发展到这样地步,哪里还敢上去自讨苦吃。

    他们哪里想得到青夏也是一个来自千年之后闻名世界的人物,只道此人既然从未看过自己的营造秘术,就能拥有这般广博的见识,自然所说属实,如此一来,那个两年来不断鼓动众人上去造反打仗的楚筝,自然就不是好人了。

    他们这群人千年来致力于研究各种高新技术,心智却稍显简单,之前之所以那般大胆,除了仰仗自己的技术之外,也是因为在雪原里抓到了跟随楚离跳下地壑的南楚士兵,知道楚离多半已不在人世,这才这般猖狂,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如今,得知楚离已经逃出生天,并且随时随地都准备着用那种飞弹一下子将蓬莱谷连锅端掉,自然拼了命的将这个看起来颇有些地位的人质留下,卯足了劲的对青夏逢迎示好了起来。

    凤鸣大殿外篝火处处,白亮如昼,数十名厨子在篝火间忙碌烧烤,阵阵幽香悠扬传来,香飘四溢。

    蓬莱谷果真人才辈出,青夏在此见到诸多外界没有的工艺,机括之术超越古今,很多技术就连青夏都无法解释,比如他们竟然只依靠轮轴的机械之力,就可以驱使木鸟飞上高空,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以令人震惊。还有他们在防御上的理论,更是发人深思,机括木人堪比现代高科技的机器人,灵敏度极高,又能不依靠汽油发动机,就造出享誉千年的木牛流马,构造之灵巧,心思之缜密,简直令人抚掌大赞。

    听着那个面容通红的清叔口沫四溅的解释,青夏才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暗道一声侥幸。她也不装蒜,耐心的讲解了现代科技和这里的区别,又很诚恳地向老者请教了机括的原理,并把自己的所知通通告知。

    至此,蓬莱人对青夏再无一丝怀疑,这些年,他们反复研究先生留下的营造秘术,发现有很多东西他们根本就无法制造。比如何谓蒸汽机,何谓汽油,何谓柴油等等,所以就依照上面的描述,以机括数术理论尽量模仿,如今这些人听得青夏所言,发觉和先生留下的秘术何等相似,这才恍然大悟。

    青夏知道这是因为地理条件的制约,让他们根本一生都无法找到那些东西,也不点破。

    酒过三巡,青夏已有几分醉意,这处的酿酒术倒是深得现代蒸馏法的精髓,酒精度极醇,两年来喝惯了外面黄酒的青夏不一会就头晕目眩。和蓬莱诸人打了个招呼,就有侍女前来引领青夏往后殿休息,林暮白见青夏走了,惊得就要跟上来,却被众人强行按了下去。

    这位南楚大官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又曾经在自己这里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甚至险些丧命。此刻得了机会,哪能不拼命巴结。蓬莱人打着这样的念头,谷中美女,珍馐佳肴齐齐奉上,粉臂玉腿肉光致致之中,林书呆面皮发红,推也不是,据也不是,险些被吓出了心脏病。圣人的教诲不断地在脑海中轰鸣叫着,看着青夏的身影隐没在门口,##要掉下泪来。

    夜里的风一阵微凉,青夏的头脑瞬间为之一清,她微微仰起头来,看着上面气势巍峨的万仞高峰,只觉得一颗心悠然飘飞,几乎要逆风而上,一张清俊温暖的脸孔萦绕眼前,像是美梦般纠缠着她的思绪。不知道他现在在上面怎么样了?可会心急如焚地寻找自己,等待自己的消息吗?那日两军对垒,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呕血几升,对身体的损耗又有多大?若是有一天自己完好无损地回到他身边,他可会开心放怀地温和一笑?

    刚想到这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瞬时间好似巨石一般打碎了她的全部思绪。青夏猛然打了一个冷战,连忙抛却全部纷乱的想法,快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酒后劲极大,这么一会儿青夏就脚步发虚,脑子发晕,身形颇有些踉跄了起来。她刚想开口呼叫那两名丫鬟,谁知一抬手就嘭的一声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之中。

    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对方星子般璀璨的眼眸之中,男子一身华丽紫袍,长发披散,面容磊落,衣襟微敞,一幅懒散放荡的模样。

    青夏眉头轻轻一皱,带着浓浓酒气的淡淡说道:“真是奇哉怪也,他们竟然没将你这个吃里爬外的杀人凶手抓起来,反而让你深夜在这里嚣张游走,真是匪夷所思!”

    祝渊青洒然一笑,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下也不过是被奸人蒙蔽,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杀谭生兄弟,又何来杀人凶手之说呢?”

    青夏眉头一皱,想起谭生当时的样子,登时了然顿悟,拱手说道:“好手段,出手精准到位,佩服佩服!”

    说罢,转身就想离去,谁知祝渊青突然一把抓住青夏的手臂,笑着说道:“姑娘何必着急,在下还有话没说完呢。”

    青夏眉头一皱,刚想动粗,却发现这男人看起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力气却极大,自己酒醉之下未必就能占到便宜,略一扬眉沉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祝渊青哈哈一笑,笑完之后猛地低下头来,神情魅惑地说道:“姑娘真把我们蓬莱诸人全都当成是傻子了吗?可以任你这样欺骗?”

    青夏一惊,猛地扬起眉来,酒也醒了大半,沉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渊青眉梢一挑,眼若丝柳,精芒闪闪,朗声说道:“科技的进步,是需要几代几十代人的不懈努力的,必定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中才能有所发展。一千年来,我们手握先生的智慧之光,潜心努力,才能有今日的发展。外面的世界终日战火纷纷,怎么可能像姑娘所说的这般先进,将心比心,换位思考,换了姑娘是我,你会相信吗?”

    青夏不屑瞟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你就凭这个,就怀疑我口中所说,未免也太自视过高了。蓬莱虽然生活稳定,但是终究物品不齐,很多技术所必须得物产在这里都找不到,这在很大程度上就抑制了技术的发展。更何况,这里自给自足,没有商品经济的带动,没有利益的驱使,没有环境的逼迫,单凭一个人两个人的热情和爱好,怎么可能大规模的进步?这样说来,外面虽然动乱,但却比你们先进,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祝渊青哈哈大笑道:“姑娘果然真知灼见,在下若是稍微痴傻一点,都会被你瞒过去。但是言多必失,姑娘不觉得自己今日所言有些言过其实了吗?”

    青夏皱眉说道:“什么言过其实?”

    祝渊青嘴角一牵,邪魅笑道:“若是都有了高空飞行不靠机括之力的木鸟,南楚大军为何当时没下地壑来寻找他们的大皇?若是真有可以万里传音的千里耳,为何不见姑娘和上面互通消息?若是连飞弹这样的武器都要研制出来,军队中有怎么会使用单管双管的土枪?从我们蓬莱将火药配制出,到按照先生的图示制成火枪,足足等了七十多年,祝某虽然没有姑娘这般广博的见识,但也知道一种技术产出后,另外一种技术要相隔多久。飞弹何等高明,土枪与其之间,天地之别,怎会在同一时期使用?可是姑娘却对这些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知之甚详,又从未看过我们的营造秘术,姑娘的来历,还真是让人玩味呢。”

    青夏心中警铃瞬间大作,心道这男人竟然这般精明,难道他看穿了那个先生是小小说网来的,现在也要看穿自己的身份?若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胡吹大气,又为何不向里面那些人报告,反而到这里来逼问自己?一时间脑海中百种念头一闪而过,最后全都汇聚成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取了这人的性命,至于之后会引起怎样的骚动,就只能稍后再去考虑了。

    青夏手臂一震,森寒的匕首猛地从腋下滑至小臂内侧,她面不改色地含笑看着祝渊青,做出一副不为所动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边麻痹敌人一边寻找着最有利的偷袭机会。

    就在这时,凤鸣宫方向突然丝竹之声大作,声音尖锐,乐声高昂,刹那间盖过周围一切声音,青夏眼睛锋芒一闪,暗道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看事太清明,做人还是应该糊涂一点的好,一把抓住锋利的匕首,就要挥刀冲上!

    然而,就在这时,祝渊青却突然说出一句话来,顿时抑制住了青夏的所有动作。

    “我敢断定,你定是先生的后人,奉先生遗命统领七部共建文明社会的天命者!”

    世事的离奇诡异,往往就在一念之间,青夏顿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轰然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祝渊青,知觉的一切发展的太过迅速,以至自己的思维根本跟不上这样快捷的节奏!

    “蓬莱工部等待先生传人已经上千年,千年来谨遵先生遗命,发展技术,铸造兵器,今日之前,我始终在怀疑千年之后,先生的传人是否已经不在人世,险些犯下大错,还请姑娘责罚!”

    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来,语调郑重,面孔神圣,一本正经地一字一顿道:“地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几乎是梦痴一般的,青夏傻乎乎的念道:“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走进房间的时候,青夏仍旧觉得一切像是发了一场大梦一般,她傻乎乎的瞪着眼睛,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时,一阵轻微的咚咚声突然传来,青夏呆愣了将近两秒钟,顿时像是一只尾巴着火的兔子一样凌空跳了起来,上了锁的箱子被缓缓开启,然后,面色阴沉的像是一口黑锅一样的男人,手脚僵硬地站了起来。

    青夏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连忙将自己藏在怀里的一小包食物拿了出来,可是刚刚撞在祝渊青的身上,已经糊成了一片,她面色尴尬的咬着下唇,脸颊升起了两朵红云。

    “嗯……”楚离闷哼一声,手脚几乎僵硬了,青夏连忙伸手去扶他,小声的说道:“慢点慢点。”

    楚离扭头怒视她一眼,费力的活动一下手脚,然后长吁一口气的坐在床上。

    没想到#小姐竟然这样实在,不但将这箱子搬到青夏的房间,还唯恐被别人发现的上了锁。她心知肚明南楚大皇并没有离开蓬莱,自然害怕被人发现,青夏此刻看着楚离阴沉的脸,心底打鼓底气不足的说道:“要么,你先等一会,我出去再拿些吃的过来?”

    刚要转身离去,手臂却突然被楚离一把抓住,青夏眉头微蹙,疑惑地转过头去,就听楚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什么事火药?”

    青夏的脑袋顿时轰鸣一声,好似一颗炸弹在里面爆破了一般。

    第二天一早,青夏顶着一双熊猫眼从地上爬起身来,只觉得腰酸背疼,四肢乏力,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昨夜好说歹说,最后无奈下借口喝醉才算摆脱了楚离的十万个为什么。而后,憋了满肚子火的男人竟然将她一脚踹下了床,独自霸占了整个床铺,两人压低声音吵了半夜,最后在不能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的情况下,还是青夏采取了妥协战术。

    “自大自私的混蛋!”青夏小声的骂了一句,抬头只见楚离侧躺在床上,曲手撑着脑袋,一身白色棉袍软衫,眼睛又黑又亮,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衣衫半敞,墨发披散,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胸膛,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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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猎西川 第一百二十章 :峰回路转(2)

青夏顿时脑袋发懵,眼前金星乱冒,任是谁见到这幅美男初醒图,恐怕都要稍微懵一下,一抹红晕在脸颊上挥洒开来。青夏不自然的站起身来,嘟囔道:“你等着,我去找吃的。”

    临出门前回过头去,只见楚离已经起了身,姿态慵懒的模样,顿时让青夏联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祝渊青。

    哎,长得太好就是祸害啊!

    青夏想起西川的极品骚包男燕回,想起他那狐狸一般的桃花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合上房门,突然一只手猛地大力的拍在青夏的肩膀上,沉思中的女子蓦然大惊,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就见林暮白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满腔怒火顿时不打一处来,青夏怒声大吼:“你有毛病啊!想吓死人啊!”

    “嗯……”林暮白的满脸笑容顿时灰飞烟灭,被吓了一跳,哆嗦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道:“兰……兰妃娘娘……臣、臣来伺候你梳洗……”

    青夏劈手夺过林暮白手中的脸盆,刚想转身回房去此后里面的那位大爷,突然眉梢一挑地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臣该死!”林暮白连忙行礼说道:“臣之前屡次认错娘娘为别人,实在愚钝至极。”

    “哦?”青夏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看来这个傻书生是终于想通了,不再当自己是个死人了,开心的说道:“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不过我也不是你们的什么娘娘,你叫我青夏就好。”

    林暮白刚想反驳,忽见青夏眉梢一挑,十分凶悍的样子,倒了嘴边的劝谏之词又给压了下去,只得畏畏缩缩的憋了半天,才小声的说道:“青、青夏。”

    “呵呵。”青夏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其实也是我太笨了,”林暮白叹了口气说道:“青、青夏你有血有肉,体温温热,怎么会是鬼呢?我真是傻了。”

    “无妨,”青夏笑道:“你为人有情有义,我很呈你的情。”

    林暮白点头叹道:“娘娘为人高义,能代香橘姑娘领情,香橘姑娘能有娘娘这样的主子,也是她的福气了。”

    “恩?”青夏猛地瞪大了眼睛,沉声说道:“你说什么?”

    林暮白皱着眉,好像没听到青夏的话一样,喃喃道:“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像呢?难怪我在北营中会认错了,即便是现在光线充足,我还是觉得你们两人太像了。”

    青夏直愣愣的看着林暮白,胸脯一鼓一鼓,突然怒声大叫道:“你这个弱智!”气呼呼的回到房里,楚离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吵闹,笑眯眯的看着青夏端着水盆走了过来。

    看到罪魁祸首,青夏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嘭的一声将水盆仍扔在椅子上,厉声说道:“快洗,别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等人伺候!”

    看她生气,楚离昨夜的郁闷不翼而飞,也不着恼,开心的下了床,洗漱干净之后对着青夏说道:“喂,我饿了,去弄东西回来吃。”

    青夏一张脸几乎铁青一片,看着楚离小人得志志得意满的德行,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蓬莱谷一千年没和外面交往,却并非就没有通往外面的通道,只是千年泥沙堆积,已经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清理出的。好在蓬莱此处能人极多,机括机械众多,也无需等待太久。

    楚筝被蓬莱人软禁了起来,谭小姐被心上人出卖,郁郁寡欢,不便出来见客。就由近来风头正劲的祝渊青早饭过后,带着谷中长老家主带着青夏游览蓬莱。

    空旷的广场上,突然,巨大的长鸣之声轰然响起,青夏扭头看去,只见一众身躯庞大的象群正在蓬莱谷人的驱赶下慢悠悠地向着广场走来。祝渊青走上前来,站在青夏的身边,笑着说道:“这是蓬莱谷中的巨象车阵,山路难行,还请姑娘登上象背,以作代步。”

    只见那些白色巨象的身上都已经架好了竹椅靠背,看起来颇有些秦国风情。青夏心中一暖,凭空生出一丝温暖的熟悉感,当先腾空一跃,就跳上了巨象的背脊,安坐在竹椅之上。对着祝渊青笑道:“蓬莱谷气候温暖,最适宜这种动物生长,果真比骑马舒服多呢。”

    祝渊青眼睛一亮,颇有些惊喜的说道:“姑娘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白象的端倪。这种白象经过训练之后性#大为温和。绝对不像野生象一般凶猛,不必担心,大可放心安坐。”

    清风徐徐扑面,百花交相盛开,层峦叠翠,穿花抚柳。青夏坐在白象之上,心怀愉悦,嘴角含笑。只见四下里,到处都是各色五彩缤纷的雀鸟,很多后市大陆上已经绝迹的飞鸟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好像全天下的鸟都跑到这里筑巢一般,叽叽喳喳,叫的好不热闹。

    众人坐着巨象走在蓬莱谷中少有的几#平原之上,只见里面到处都是青衫的男女,有的抱书苦读,有的则同寻常百姓一般行走劳作。更令人惊讶的是,走到一片水泽之处,竟然有众多身穿蓬莱服饰的年轻弟子挽起裤脚,在一大片水田之中,认真的低头插秧。人人面目神态欢愉,使用各种前所未见的工具,浇水除草翻土插苗,各种新奇手法层出不穷。

    林暮白看的大为好奇,眉飞色舞,几次忍不住向蓬莱人打听,却都被青夏凌厉的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林暮白深知外面情形,知道林暮白心下惊讶,就一边闲话一边淡淡的为他解释起来,笑容淡淡,姿态潇洒,风流倜傥,气度雍容。和迂腐的林书呆并肩一起,更加显得超凡脱俗了起来。

    又走了一会,突然一片透明洁白的棚子映入眼帘,林暮白再也忍不住心下的惊异,大声叫道:“那是什么?”

    青夏心下暗骂一声,见周围蓬莱人都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两人,连忙开口说道:“这叫大棚,也叫温室栽培,可是保持里面的温度,加速农作物的成长。林大人久在宫廷中行走,对外面的民生不够了解了。”

    蓬莱诸人含笑点头,祝渊青却在心下暗叹:果真是先生的传人,知识之广,难以估量啊。

    木先生笑着说道:“在我们这里,这叫三寸光阴,和姑娘所说的大致相若,不过我们可以控制里面的气温升降,又配以地火在下面煅烧,培育出了极热之下的作物,生长极为迅速,肉眼可见。”

    说罢,轻轻挥手,一旁的弟子就扳动了嗞嗞作响的器具,突然一片图案光华笼罩在大棚内的幼苗之上,转瞬之间,异象陡成。幼苗突然变得翠绿一片,而后开花散叶,枝叶吞吐,苗身壮大,生长迅速,不过弹指一挥间,就长得齐腰高度,枝叶金黄一片,枝头累累垂下,竟然是一株金黄的麦子!

    青夏心下大惊,这种技术连现代科技都难以达到,现在她不禁要开始怀疑那位所谓的先生是那个年代小小说网来的同志了,难道是未来世界的超人?

    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这匪夷所思的念头感到好笑,算了,管他是哪个年代的人,千年已过,早已作古,再也没有相间的机会了。

    祝渊青笑着对青夏解释道:“蓬莱谷向来自给自足,谷中的弟子不但要休息机括工艺,更要动手生产,各司其职,就算是谷主,也不例外。”

    青夏不由得暗暗点头,这样的规则体制,真是比各国的君主至上要强得太多,难怪蓬莱人自视甚高了,说不是自己的出现打击了他们的信心,他们可能真的就要这样带着高新技术杀出去了。

    “祝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是刚才为木先生操纵机械的弟子。众人刚才看她穿着一身蓬莱男弟子的青衣短衫,还以为她是个男子。这时候再去看去,只见她唇红齿白,面容甜美,竟然是一个娇美的少女。

    那女子方才入神,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身边,这一声叫出去依然是后悔了。见到这么多人目光火辣地盯着自己,不由得面孔腾地一声红了起来,缓缓的低下头去,仅仅的抓着手中的青铜小锄,不敢出声。

    青夏还是首次见到这么害羞的少女,不由得好感大生。只听得祝渊青笑道:“小蝶,这是我们蓬莱的贵客,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被叫做小蝶的少女缓缓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众人一眼,正巧碰上青夏带笑的目光,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小声的喃喃说道:“小蝶没事了,祝大哥去忙吧。”说完转过身去,一溜烟的跑进了远处的葵花田里,消失于一片金黄之中。

    祝渊青笑着对青夏和林暮白说道:“这是我的妹妹,不喜欢机括理论,专爱研究草木生长之道,我们蓬莱的粮食蔬菜瓜果,基本都是她培育出来的,只是不常见外人,胆子小的很,让大家笑话了。”

    林暮白笑着说道:“小蝶姑娘与世无争,性情淳朴,蓬莱谷地杰人灵,培养出的人物也是钟灵毓秀。”

    青夏淡淡不语,这小蝶若是到现代去没准就是一代利国利民的粮食之母,在这里却不被众人重视,就连满口赞誉之词的林暮白,也只是赞美她的气质,却不去注意她所做一切能给普通百姓带来多大的实际利益。就连蓬莱人,也因为她不致力于机械的研制而不以为然,想的扫这里,不由得一阵唏嘘,真是时代不同,观念相左啊!

    白象载着众人徐徐前行,一路上风景奇特,景色优美,众人心旷神怡,也不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再加上祝渊青谈笑风生,旁征博引,两人只觉心神迷醉,神情愉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地壑的唯一入口,天一峡!

    只见天一峡高足万丈,飞鸟难度,好似刀割一般,垂直矗立,而在峡谷之间,隐隐可见一座万仞石阶缓慢的向上延伸而去,观之触目惊心,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壮举,当初是怎样修建而成的。

    祝渊青此时早已把青夏当成了自己人,笑着上前来解释说道:“这个石阶只是个幌子,当初修建时费时甚久,却没有成功,就中途废弃了。回到上面的密道,实际是在山腹之中,依靠地下烈火,开启地下水闸门,水火交融下,冲击出巨大的力量,将里面的筏子送上去,省时省力,十分便捷。”

    青夏的眼睛顿时大睁,没想到蓬莱人所说的入口竟然是这样的方式。只觉得蓬莱人聪明绝顶,诡异莫测。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隆隆声猛然想起,在上方好似闷雷般,众人顿时齐刷刷抬起头来,只见十多只火红大鸟尖鸣飞掠,在上空盘旋尖叫,尖喙猛啄,对着上面的一名动作矫健,身形迅猛如豹的年轻男子猛烈攻击而去。

    青夏见了,只觉得脑海中轰鸣一声巨响,忍不住大声叫道:“快!快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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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 09:21 PM |只看该作者

会猎西川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七树妖女(1)

然而蓬莱人还没动作,一只长逾八尺,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大小的大鸟登时掠过上空,腥臭的恶气笼罩四野,毛发火红,赤眼如血,钊爪如勾,双翅展开足足有二十多李,低空飞过,掀起大片毛杨的尘土和坚韧的泥沙,利喙尖刀般向着那名男子猛啄而去。

    青夏大惊失色,一把抢过一名蓬菜弟子的弓弩,摸出杯里的匕首,弯弓射刀,迅猛如电,去势惊人,猛地刺向巨鸟的腹部。

    可是只听叮的一声,那把匕首竟像是射在生铁之上一般,砰然一声钝响,裂成两半,从上面掉了下来。

    祝渊青神色大凛,沉声说道:“这是红鸟王,是谷中十大猛禽之一,不可力敌。来人,用雷木弹攻击!”

    一众精干的蓬莱年轻男子登时围上前来,两人一组,架着一座相对精巧的工具。刹那间,只听呼呼声大作,一个个形如拳头般的弹丸呼啸着向着巨鸟飞去。那大鸟本来钢筋铁骨,可是似乎吃过这看起来颇不起眼的雷木弹的苦头,顿时顾不上攻击悬崖上的男子,尖鸣咆哮,长嘶尖叫,不断地拍打翅膀想要挥开那些弹丸。然而,那弹丸上却生有细小倒刺,倒刺上还带着弯钩,一旦触碰到羽毛上,登时紧紧地粘住,甩也甩不下来。

    祝渊青见时机成熟,一把扬起手中的一包青色粉末,大风一吹,粉末飘飘半空飞扬,顿时间就看不到痕迹,仿若化为了蒸汽一般。

    红鸟王大惊,双眼如血,惊慌失措猛拍双翅。然而只听一阵阵沉闷的爆破声顿时响起,浓烈的硫磺味弥散天地,无数个血洞在火鸟王的身上大开,腥臭味道猛然刺鼻。崖壁上的男子见有机可趁,蓦然回身,叼在口中的弯刀凌厉一挥,就斩在红鸟的脖颈上。一道血线顿时冲天而起,鸟群嘶声长鸣,只见火鸟头颅顿时跌下,无头的身躯在半空中狰狞盘旋,狂猛乱飞,足足撑了半晌,才颓然掉了下来。

    百风拂动,鸟群含悲,这群地壑巨鸟也甚是强悍,逢此大挫,不但没有仓皇逃去,反而破釜沉舟,哀兵猛战,团团振翅,将崖壁上男子包围起来。下面众人大惊,由于鸟群和男子相距太近,雷木弹已经不能使用,只能弯弓搭箭,溅射而去。

    青夏大惊失色,一下跳下象背,抽出一把战刀,就要爬上去。祝渊青连忙拦住她,对着左右一使眼色,众人连忙抓住滕锁,向上迅猛爬去。

    这些蓬莱人虽然迂腐胆小,但是常年和谷中的各类飞禽走兽对抗,倒也身形矫健,手脚灵活,只是和那男子相距甚远,一时间竟不能到达。眼看鸟群已经将男子团团围住,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竹笛声突然想起,尖锐高鸣,刺耳难听,只是响了几下,就已经让人头晕眼花,手脚发酥,头皮酸麻,胸腹内恶心的翻江倒海。

    祝渊青眉头紧皱,大声叫道:“恶蛊龙烟,云森七树,大家快捂住耳朵,不能再听!”

    崖下众人闻言连忙捂住双耳,青夏仰头观望,只见那群大鸟顿时好似疯魔一般,互相拍打翅膀,猛烈攻击,竟然自相残杀了起来。羽毛漫天飞舞,臭血满空横流飞溅,一名翠衣少女端坐于一只雪白苍雕身上,大眼圆脸,唇红齿白,碧纱缠头,纱下垂着细小的发辫,上面缀满了碧绿色的铃铛,嘴上横着一只绿色竹笛,仰头而吹,模样娇俏,又带着说不出的阴冷森寒。眼见巨鸟厮杀的差不多了,雪白的小手探入衣衫,抓起一把五彩缤纷的烟雾抛散而去,刹那间,满空飞鸟登时尖锐长鸣,然而不消片刻,就化作一团血水,噗噗的掉落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何来历。她却并不理会下面的众人,只是得意的一撇嘴,对着半空之上的青衣男子嘲笑道:“杨木头,你不是说用不着我的帮忙吗?我现在帮也帮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男子沉默不语,手中攀着钩锁,迅猛而下,没有那些畜生在一旁干扰,男子的身手好似巨猿一般,转瞬就已落到地上。

    直到此时,蓬莱诸人才有时间去仔细的看到这名男子的全貌。

    只见来人一身青色劲装,眉目英挺,眼神锐利,只是满面风霜之色,但是却丝毫无##他的气质,反而充满了一种坚强勇敢的神采。手拿一只长索,腰跨银色长枪,上臂插着一把刀囊,锃亮的宝刀提在手上,站在众人身前,双眼沉沉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青夏,嘴角微微牵起,似是长吁了一口气一般,淡笑而出。

    “杨大哥!”青夏突然上前两步,手足无措的抓住杨枫的手,激动地眼眶发红。当日一别,如今三年已过,自己终日心惊胆战,忧心惶惶,内疚不安。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喝下相逢,一时间千言万语无法吐出,激动得不能自抑。

    “杨大人!”林暮白突然大声叫道,想学着青夏一般从象背上跳下身来,却差点没一个跟头扎在地上,被祝渊青扶了一把,才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来,高兴的叫道:“杨大人怎么会在此地?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祝渊青见青夏的表情,就知所来之人不是简单的身份。他现在私下里已经认青夏为主,悉心跟随,连忙耳聪目明叶落知秋地几步上前,朗声说道:“我刚才还道只身孤斗红鸟王的英雄是谁,原来是庄姑娘的朋友,那也难怪了。”

    杨枫谈笑着和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即笑着对青夏说道:“小夏,知道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我在白蛉郡等了你两年?”

    青夏心情激动,开心的连忙说道。杨枫刚想要回答,突然只听一声尖锐长鸣登时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那只巨大的白雕已然落在地上,碧衣少女翻身跳了下来,伸手拍了拍白雕的脑袋,那只白雕也像是有灵性一般,呼啸一声,登时直冲天际,在上空盘旋半晌,随即不见了踪影。见众人都诧异的望着自己,少女也好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青夏半晌,随即对着杨枫说道:“你拼了性命的下来,为的就是这么一个丫头,我还道是怎样的天姿国色,没想到也不过尔尔,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罢,冷哼一声,一幅大为不屑的模样。

    青夏一愣,眉头轻蹙,对着杨枫说道:“她是谁?”

    杨枫面皮一滞,皱眉说道:“一个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碧衣少女突然娇声姹道,凌然转过身子,柳眉竖起,娇憨地叫道:“杨木头,你怎可这样薄情寡义,三年来我跟你朝夕相对,为你端茶倒水,清白身子早就已经给了你,现在你见了你的心上人,就想要跟我一刀两断,撇清关系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罢,少女噔噔噔来到两人面前,一把揽住杨枫的手臂,对着青夏说道:“小丫头,你是跟着男人一起跳下来的,现在上面还有一个为你要死要活的男人,如今身边又有了这么一大群男人,可不许来跟我抢。不然的话,仙子我就要施展神通,将你的这群男人们一个一个的全部毒死,做成人干,吊在悬崖上喂老鹰,让你成为活寡妇!”

    “啊!我知道你是谁啦!”人群之后的林暮白突然大声叫道:“你是云森七树的七树妖女,婆娄城的城主烈云髻!”

    众人闻言并无反应,茫然四顾,只有青夏心头微微一凛,疑惑的看向杨枫,心道他怎么竟然招惹了这个妖女,如今得见她真颜,看来外面的传闻定然不虚了。

    云森七树位于云森山一带的一片平丘之上,虽然只有七棵树木,但是却盘根错节,根藤遍布,满山遍野,形成一大片巨大的热带雨林。向来毒虫猛兽遍布,生人可进不可出,是大路上最为险恶凶悍的几处险地之一,即名为七树,又号称婆娄城。七年前,黑岭一带的一伙马贼在西川和南楚的合力围剿下,无奈中逼退到云森七树之中,两国兵马追随进去,谁知却再也没有出来。

    当时楚离刚刚回国,难处大皇昏庸,西川大皇残暴,竟然同时下令国家精兵兵发云森,将七树拔根。

    两国各派出精兵五千,一同进入云森七树之中而失去音讯,两日后,集体被抛尸在大陆商城前的摇水一带,造成了大陆最大的血案。谁知还没等两国布置好下一波的攻击,从云森七树中突然走出一名十余岁女童,碧衣细辫,满头铃铛,一人在前,指挥着浩浩荡荡的七树妖兽和遍地虫蛇,向着商城杀来。一路鸡犬不留,屠村灭镇,哀歌一片。

    最后,还是南疆白狼族的驭兽高手出面,才将这场浩劫平息下去。而七树妖女烈云髻的名字,也就此名扬天下。

    但是从那以后,烈云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后来由胆大的游侠潜入七树之中,也没能找到她的踪迹。没想到今日在这幽闭千年的蓬莱谷里,却见到这妖女的真颜。

    烈云髻笑呵呵的说道:“好小子,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姑娘的名号,应该好好的奖励。”说罢,探手伸入身侧的腰囊之中,抓出一把东西,向着林暮白猛地掷来。

    只见一群花花绿绿的东西猛冲而来,想起这妖女的名声,林暮白顿时哇哇大叫,抱头鼠窜。青夏眉梢一挑,手中匕首顿时飞击而去,雪花狂舞,上下翻飞,几下就将那一团不明物体打落在地。众人沉目望去,只见是一团花花绿绿的虫子,大部分已经青夏斩碎,肠油横流,绿浆飞溅,浆糊了一团,观之生厌,十分恶心。

    烈云髻眉头一皱,突然紧紧拉住杨枫的胳膊,娇声叫道:“哎呀,杨木头,你的旧情人欺负我,你还不给我报仇?”

    杨枫眉头紧锁,一把推开了烈云髻的手,沉声说道:“列姑娘,还请你自重。”

    “自什么重?”烈云髻猛地一叉腰,大眼圆瞪,嘟着嘴说道:“你当初整天光着屁股瞪着我照顾的时候,又没叫我自重!现在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就想将我一脚蹬开吗?门都没有,哼!”

    说罢转身朝谷里走去,祝渊青见这煞星大大咧咧的就要进谷,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上前去,拦在烈云髻的前面,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不知列姑娘现在要去哪里?”

    烈云髻眉梢一扬,怒声说道:“我现在心情不好,想要杀人,我瞧在你长的还不错的份上,事先告诉你一声,最好滚的远远的,否则别怪姑娘手中的蛊虫不长眼睛!”

    祝渊青一愣,就任由这霸道少女自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等反应过来时,她脚程极快已经走得远了。连忙惨呼一声,跟上前去,似乎真怕她像对付红鸟一般对付无故的蓬莱百姓。

    青夏扭过头去,看着杨枫,想起那少女所说的话,担忧的说道:“杨大哥,这几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枫淡笑一声,拍着青夏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林暮白见他们往谷中走去,连忙跟在后面,气势巍峨的天一峡下,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鸟尸和恶心蠕动的蛊虫。

    青夏的房内,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三男一女,青夏眼神忐忑的从三人的脸上转去,只见楚离仍旧一身白色棉袍,慵懒的半靠在后面的墙壁上,眼神玩味的看着杨枫,神情之间颇有些火花敌意。

    杨枫不动如山,面沉如水,仿佛看不到楚离一样,老僧入定般没有半点反应。

    倒是林暮白,人来疯一样察觉不到任何刀光剑影,仍旧执着的沉浸在老友重逢的喜悦当中,一双眼睛都几乎冒出光来,开心的合不拢嘴。

    哎,青夏低叹一声,说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将楚离还在谷中这件事告诉给这书呆子。林暮白为人老实,不会作伪,万一说漏了嘴,情况就会大为不妙,但是杨枫和楚离之间关系莫测,实在需要这样一个调节气氛的人存在,不得已之下,就将他也带了进来。

    “也就是说,当初你并没有托人来白蛉郡找我,带话让我在郡上等你对吗?”

    杨枫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和你分开之后,我被乌斯媚尔的族人追杀,后来又遇上南疆蛇人,身中剧毒,幸好碰上了进入南疆采药的烈云髻,被她所救。我中毒太深,也是三个月前才大致痊愈,赶回白蛉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半月之前听说了白鹿原之战,地壳开裂一事,这才火速前来,在上面遇到了秦国宣王,打探清楚,就下来寻找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只听他的伤势要养了两年多才好,就可知当日一战有多么凶险。青夏眉头紧锁,暗道既然如此,那么前来报信的人,又会是谁?转念一想,登时有了答案。那三天旭达烈借口进山中打猎,没有回家,想必定是他为了不让自己离开,才撒了这个谎。想到这里,眼眶微红,隔着桌子握住杨枫的手,沉声说道:“杨大哥,大恩不言谢,你对我的恩情,终其一生,都无法报答。”

    杨枫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也算是有缘。”

    青夏心下感动,暖意融融,沉声说道:“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大哥了。”

    杨枫微微一愣,眼内闪过一丝锋芒,片刻之后立刻笑道:“我也一样。”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突然从一旁传来,青夏转过头去,见楚离面容嘲讽,嘴角轻撇的模样,不由得怒从心起,大声叫道:“要不是你,我们怎么用得着吃这么大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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