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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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小年轻问道。
　　
　　批发区内人影晃动，看样子不少于千人，各处都燃起大火堆，还不时传来喊杀声、痛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小兄弟是刚来的吧？”络腮胡子笑开了大嘴，“只是一些小组织，东江的管理者都没动，否则也没他们什么事。”
　　
　　“那我们现在过不去了？”
　　
　　“嗯，要么等，要么不怕误伤闯过去，或者你花一天时间从那些极黑区绕过去也行……”
　　
　　没继续听络腮胡子忽悠人，宁沐闪到一边。
　　
　　闯是不可能的，数公里的区域，在这种光亮程度下想混过去简直是奢想，要是遇到拼杀大队，几十人一组，一轮弓箭就能把人射成刺猬。
　　
　　绕开众人视线，宁沐向右侧转去，越过几条大街，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眼前。
　　
　　这里原是一处小景区，山下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搭建，租给一些店主出售纪念品，现在已经全部化作飞灰。在空地后面，是一座方圆不到一里的小山，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大多光秃秃的，泥土也被染成了灰黑色。
　　
　　行了一段时间，宁沐来到山脚的一个凹口，此时已有人在此进出，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络腮胡子也在其中。大家相视一笑，然后各自隔开一段距离，一组组地进入防空洞穴。
　　
　　小景山下的防空洞并不大，不过却与其他区相连，正好能通到蔬果批发市场后面的商业区，出口据说在一家星级酒店附近。
　　
　　进了里面，大家各自散开，各走各的。
　　
　　洞中并不黑，许多拐角都有火炬照明，听刚才的人说这是东江管理者弄的，因为有完善的通风系统，只要火炬不太多，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
　　
　　不过这里并不安全，防空洞在许多地方都有进出口，不光一些恶意匪徒会来这里偷袭单行者，连纵火党徒都有流窜进来，只是没东西烧，很少能留住他们。
　　
　　拿着长刀前行，宁沐大大方方地在洞中穿行，随手击杀一些恶意偷袭者。
　　
　　因为能见度还行，他也不用像前两天那样紧张。自从极界突破五层后，一些普通箭支他已能做出预判，在箭射出前进行躲避，所以只要不是大规模伏击就不用担心……而这里也不可能让大规模伏击存在。
　　
　　不过也不是没有麻烦，因为没这的地图，他只能按照大致的方向寻找出口，多走了许多冤枉路，也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了。
　　
　　为了震慑这些家伙，宁沐直接取下猎弩，然后选中一个跟随了自己半天的三人小队，在一段较直的通道中迅速点名射杀，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在他搜寻战利品时，一些意图不明的家伙纷纷离去，他们自问不比刚才被宁沐射杀的小队强多少，没必要碰他这样的硬骨头。
　　
　　“兄弟的弩不错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在不远处停下，笑着招呼道。这家伙也是刚才的尾随者之一。
　　
　　宁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自己的掏东西大业。
　　
　　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弱肉强食，只要还没触犯自己的利益，倒不必打生打死。当然，如果有机会宁沐也不介意干掉他。
　　
　　“我见你在这附近转悠了好一会，是狩猎还是去东江？”
　　
　　“去东江。”掏完最后一个人，宁沐站了起来，看着他。
　　
　　“可惜了，否则我们可以合作。”那青年摇摇头，指了个方向道：“从这里过去，遇岔道五次左拐，三次右拐，然后可以看到一个大厅，选择正对面的那个分流口直走，只要不拐回大厅，随便找个出口就能到东江了。”
　　
　　宁沐点点头，随手抛给他一个刚搜到的金饰，“谢了。”
　　
　　青年劈手接过，嘿嘿笑了笑，然后倒退几步，转眼就消失了。
　　
　　宁沐正要离开，突然目光一动，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远处闪过，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嗯？
　　
　　那边正是青年所指的方向，宁沐停下来，收起猎弩，拿出雪亮长刀，然后谨慎地走过去……咦，什么也没有，难道对方已经走了？
　　
　　想了想，他也没再理会，反正自己要往左拐，对方右拐，大家不同路，没必要理会。
　　
　　按照青年所说，大概行了半个小时，宁沐终于找到一个空旷大厅。大厅没人，他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就选择了正对面的分流通道。
　　
　　又走了一会，附近开始有人活动，看样子离出口不远了。
　　
　　宁沐转头看了看后面，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遇到那个青年后，他就一直感觉有东西跟在后面，几次甚至听到一些异响，可是跑过去一看，又什么也没有。
　　
　　是听错了？还是遇到极界更高的强者？
　　
　　宁沐摇摇头，他不相信是错觉，历经生死至今，这种情况还会有错觉那简直就是笑话。
　　
　　一个斜坡出现在眼前，上面已经是出口了。宁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加快脚步，反正自己马上要进入东江，就算有什么怪事也和自己没关系。
　　
　　东江公园取名“东江”，在于从西北山脉滔滔而下的东江要从它旁边经过，然后横穿整个桑城，流入恒水。
　　
　　东江把整个桑城分成南北两半，连接它们的是四座钢铁大桥，三座铁链小桥，其中有几座桥已经坍塌，靠近东江公园的飞虹桥是仍在的三座桥之一。
　　
　　“哪里来的？”桥头上，两个彪形大汉一边询问，一边谨慎地看着四周。
　　
　　“城郊，青湾区。”
　　
　　借着点燃的油料大锅，桥对面的情景隐约可见。两排沙袋分列桥头左右，叠得有半人高，上面分排着十数根连发步枪，整齐得有些吓人；其后不远，又有两个水泥高台，高台上开了一个小口，里面阴影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喇叭形的管子，黑漆漆的……
　　
　　如此的布置，难怪能防守至今。
　　
　　两大汉对视了一下，问道：“是纵火党徒不？”
　　
　　宁沐翻了翻白眼，“不是。”
　　
　　“枪支弹药不能带进去，其他热武器也不行。”
　　
　　宁沐点点头，在对方的示意下打开背包……
　　
　　在他们交谈时，距离大桥不远的阴影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蹲在那里，小脸上满是尘土。在她全身上下，唯有一双大眼睛还黑溜溜的，眨巴眨巴地看着远处的宁沐，有些怯怯。
　　
　　在她身边，一只拳头大的小狗欢快地跑着，不时跳起来她裤脚儿，耍着欢儿。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小女孩纯真的大眼睛转了转，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身影开始移动，走上大桥，逐渐消失在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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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东江，喧闹的声音让宁沐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求职时的人才市场，明暗不定的火光由近而远，点亮了整个交易区。
　　
　　在周围走了一圈，这里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则，食物、生活用品、药品、武器、神纽相关物品等等，都有了各自的交易区域，泾渭分明。
　　
　　在交易区中，以物易物的情况还很常见，不过以米粮、金银、绛晶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交易也正在盛行，这三类物品已经成了钱的代名词，纸币在这早已没了生存之地。据说在劫难初期，清水也是一般等价物之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东西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唯有城中某些区域还有人以此交易。
　　
　　再观察了一会，宁沐来到金银交易区，把所得的金银首饰都换成了绛晶。
　　
　　现在大多人还抱着“乱世储黄金”的念头，大量收集金银，却不知绛晶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个规则。它的实用性与特殊性将颠覆黄金数千年来作为硬通货的惯例，此时不抛，将来必悔。
　　
　　在交易完成后，宁沐手上多了9颗单核石，这是一种比闪星石更高级的绛晶，价值大致为闪星石的10倍，听人介绍说其中所含的绛云体也正好是闪星石的十倍。
　　
　　绛云体？这又是一个新鲜名词。
　　
　　出售了金银，宁沐没再去卖其他东西，而是径直走入神纽交易区，来到一个卖书刊的小摊前。
　　
　　翻了翻手上的特刊，除了少量印刷品，其中大多竟然是手抄本。
　　
　　“这东西怎么卖？”宁沐敲了敲桌子，终于引起摊主的注意。
　　
　　放下手中圆珠笔，摊主抬头看宁沐一眼，“各有各的价钱，原版的不二价，手抄本减半，你要哪些？。”说完又拿起笔，低下头来。
　　
　　宁沐摇摇头，扔给他一颗闪星石，“帮我介绍一下吧，我第一次来。”
　　
　　这里卖书刊的不止他一家，所以宁沐并不怕摊主乱喊价钱。给他一颗闪星石属于投石问路，没这东西，现在还真没几人会好心地答复别人的问题。
　　
　　收了闪星石，摊主也不再急着抄书，甚至热情地拿出一个小板凳给他。明眼人都知道眼前可能是个大主顾，花点时间也是应该的。
　　
　　待宁沐坐下，摊主也不废话，直接介绍道：“这些特刊都是省城那边送来的，最开始的应该是在三个月前，而且陆续有送，你自己看情况挑选吧。”
　　
　　“最近的特刊是什么时候送的？”宁沐翻了翻几本特刊的封面，突然问道。
　　
　　“也就三四天前吧。”摊主摇摇头，很是不解，“你说这些人不送粮食不送枪，送这些东西干嘛？有了吃和穿，谁还乱来？要是有武器，那些到处放火的家伙早被我们消灭了。”
　　
　　宁沐笑了笑，不予置评。
　　
　　旧时代的落幕，让原有势力察觉到危机，只能以特刊的方式笼络新力量的拥有者，加强自身影响力。
　　
　　“名”之一字，虽然常与虚名挂钩，却又不可或缺。由草根阶级上位的原有势力很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它的竞争者好像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有了众多的特刊。
　　
　　这些情况由特刊上的发行署名就可得知，虽然大多是以原政府的名义，却也不乏其他组织的署名。由一斑而窥全豹，原政府势力虽然还在，却也肯定面临着很大的危机，至少不是它一家独大了。
　　
　　正在两人交谈时，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走过来，点头问道：“老板，上次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卖得怎么样了？”
　　
　　一见对方，摊主立刻跳起来，“我正找你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人要，我要退货。”
　　
　　儒雅中年人疑惑地看着他，“没人要？怎么可能！你没按我说的给别人介绍吗？”
　　
　　“不就几张破纸片，有什么可介绍的？”摊主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上次就说了，你这东西定价太高，没人会要。要不是上次被你说得天花乱坠，我才懒得做这无用功呢。”
　　
　　儒雅中年人苦笑地摇摇头，这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呀！
　　
　　“什么纸片？给我看看。”
　　
　　宁沐接过摊主翻找出来的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要么一张，要么两三张装订在一起，很是凌乱。
　　
　　“就是这东西，一份就要一个闪星石，你说能有人要吗？”摊主笑了笑，然后拿起他摊位上的那些特刊，“我这些书刊每本至少也有三四十张，也才这个价，这价格也差太远了。”
　　
　　儒雅中年人摇摇头，独自向宁沐解释道：“这些都是雁南的学者研究出来的各种神纽相关理论，还有一些猜想，只在省城有卖。因为原价就比较高，又这么远贩来，所以价钱就贵了点。”
　　
　　雁南是大雁省省城的府名，也是南部有数的大城市之一，因为经济政治的原因，这里聚集了各方面的人才，其中也不乏以教育治学为己任的真正学者。
　　
　　宁沐看了他一眼，笑道：“听说特刊都是免费发放的，就算大量订购在省城那边价格也不会高，你怎么不卖这个？”
　　
　　“哪里呀！”问话对象还没回答，摊主就抢着叫屈，“虽说特刊送来是免费的，但我们拿到的时候还是给了钱的，要不谁给咱卖呀……”
　　
　　宁沐摆摆手，示意摊主道：“这些特刊每种来一份，那些散纸也一样，都要原版的。”
　　
　　说完，他又看向儒雅中年人。
　　
　　“我也只是顺带一些过来……”对方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宁沐点点头，指着那些零散纸张道：“你还有没有新东西？如果有能不能单独卖我一份？”
　　
　　相对于特刊，宁沐更在意这些新型理论和猜想。在这种信息匮乏时期，面对神纽这种神秘新事物，要想走在别人前面就要多吸纳别人的观点和理论，尤其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的有据猜想，不论对错，至少能开阔视野。
　　
　　“我正好又带了一些来。”
　　
　　儒雅中年人看起来不像做生意的料，从包里整理出一套资料给宁沐后，也不趁机向摊主推销，接过钱后点点头就走了。
　　
　　宁沐当然不会提醒他，这些资料价值甚大，传播开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别人的滞步，就是自我的进步，这不是自私者的自嘲，而是乱劫生存者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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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把特刊的钱付了，总共二十颗闪星石，这还是与摊主讨价还价的结果，如果换成米粮，已经够一人安稳地吃一百天了。这价格的确有些黑人，不过在看了一些特刊后，宁沐也觉得值了。
　　
　　在特刊中最常提到的，自然是神纽的定义，还有神纽的种类划分，现在大致可分为物质、能量、精神、时间、空间、综合六种。
　　
　　例如控火、控电等能力，就属于能量类神纽；身体肌肉强化、变形术等，属于物质类神纽；瞬移、障碍物穿越等，属于空间类神纽……
　　
　　虽然有许多学者质疑这种分类的正确性，但因为它易记易理解，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了。
　　
　　除了神纽的定义，“元能”定义也是一个大项，据说它来自某个竞争组织麾下的一位学者。
　　
　　该学者认为，神纽的释放，是由人作用于自然，由内而外。天荐者能做到这点，必然拥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它能按照人的意念命令自然，这种东西被他称为元能。
　　
　　这个定义说起来有些讨巧，不过大家正需要一个这样的称谓，所以也流行了起来。
　　
　　如果说神纽的命名是个香喷喷的大馒头，元能是个无意中催生的小馒头，那“神纽能力的分级制度”就是被一群孩子争抢的旺仔小馒头。
　　
　　当时为了争得这个小馒头，数十种分级制度晃得人眼花缭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实在让人无所适从，好在经过一段时间验证，终于尘埃落定了。
　　
　　除了极界分级制被大家公认，另外还有一种分级制被保留了下来，它来源于一种猜想。
　　
　　在神纽成型前，有人经过一次身体素质提升，有人经过两次，有人经过三次、四次……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些次数似乎决定了天荐者的命运。
　　
　　在一些高手升到极界九层后，在这些人中，有些突然发现自己再无法提升实力了，而有些却可以，经过某些组织大规模统计分析后发现，这些无法提升的人，无一不是在神纽成型前只经过一次极界提升的可怜家伙。
　　
　　真理首先来源于猜想。
　　
　　经过众人研究，最后有学者推出一个猜想：在神纽成型前，只提升过一次极界的人，实力最高可升到极界九层；经过两次极界提升的人，实力最高可提升到极界十八层；经过三次极界提升的人，实力最高可提升到极界二十七层。
　　
　　以此例推，四次是三十六层，五次是……好像还没听说有人提升过五次。
　　
　　而且神纽成型前只提升过一次极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没有参加21日晚的预选，如此再结合21日晚预选最多三次的传闻……也许根本就没有五次了！
　　
　　这个推断让很多人沮丧，又让很多人兴奋。劫难的降临把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打乱，让阶级差距模糊，但这个推断又划出了新的阶级。由此可见，人类从来都是阶级的……错了，不是人类，是人类社会！
　　
　　这个决定人们命运的分级制最后被称为境位，第一境位、第二境位、第三境位、第四境位……分别对应四种发展前景，每个境位又划为九阶，第九阶也是每境位的最高阶。
　　
　　“我原来还正处于第四境位的最低阶！”宁沐苦笑了下，把书籍收了起来。
　　
　　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当初预选时，后两次他都选择了随机，看来随机到的都是境位。一般只要你参加了预选，那都是第二境位，但只有那些参加过不止一次预选，而且选择过随机的人，才可能是第三境位，甚至第四境位。
　　
　　境位现在已知的作用，就是提高天荐者所能达到的极界层次“上限”，这是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人都需要的东西。只是就目前来说，它确实没有选择“升阶”，直接提升极界层次来得实用。
　　
　　人心足，在于不比，人知进，在于对比。
　　
　　知道现在已有超越极界九层的强者，甚至更强者，宁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提升实力了。不过在这之前，先要弄到足够的绛晶。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提升实力的，甚至都超越了极界九层，但根据他分析，其实也不外乎以命搏命、突破极限、预选时选择“升阶”等几个方法，这些都不适合自己。
　　
　　即使是提升实力，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没有主见地做事，往往就是沉沦的开始。
　　
　　来到生活用品交易区，宁沐寻觅了一会，然后来到一个收购商人前，“一次性打火机怎么收购？”
　　
　　“火石的？”
　　
　　“现在没人能用电子的。”
　　
　　“注气的两个闪星石，一次性的一个闪星石。”收购商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又道：“如果有电子的也要，五个换一闪星石。”
　　
　　宁沐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搞打火机改造这种高科技。
　　
　　从包里掏了掏，宁沐把一个袋子丢在收购商面前，对方翻开看了看，然后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数了数后递来十个单核石。
　　
　　拿着这些晶莹的石头，宁沐仍感觉有些怪异。在梦境中他见过的绛晶只有一种，就是闪星石，单核石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按特刊所说，这种绛晶比闪星石要高一级，其内所含的绛云体总量是闪星石的十倍，其他与普通闪星石没什么区别，仍是增强20%的神纽释放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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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绛云体，就是指天变日后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一种特殊物质，因微观状态下如红色的绛云而得名，神纽的释放就是通过引动它来进行的。
　　
　　空气中的绛云体浓度较低，引动起来需要耗费大量的元能，而绛晶的发现却解决了这个问题。它内含大量活性绛云体，引动时耗费的元能更少，这样就能让天荐者在元能总量不变的情况下，释放更多次神纽，这就是绛晶的由来。
　　
　　又在其他摊位转了转，宁沐把背包中的东西大部分都换成了绛晶。这次他带来的东西都是经过仔细推敲才决定的，全是一些稀缺品，价钱还不错。
　　
　　途中他又经过一次神纽区，却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喊住：“先生，您是天荐者吗？买一个白藤手链吧。”
　　
　　自己一个大男人买什么手链？
　　
　　宁沐本待不理会，想想又觉得不对，普通手链怎么能放在神纽区卖？
　　
　　“你这手链有什么作用？”宁沐停下来，走上前拿起她说的手链看了看。手链是由一些白色藤须编织而成，周围有一些能自由收缩的小编篮，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先生是第一次来东江吧？”小姑娘笑了笑，拿起白藤手链示范了一下，“先生如果有绛晶的话，可以放在这些小编篮里面，那样施展神纽时就不必用手拿着了。”
　　
　　宁沐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白藤手链能传递绛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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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曾经嫌手拿着绛晶麻烦，也尝试过做这东西，可惜都无法达到所需的效果，最后只好贴着皮肤把它绑在手腕上，这样更换起来麻烦不说，也影响手的灵活性。
　　
　　“这东西能行？”宁沐拿起一个白藤手链试了一下，戴在手上还挺合适，也不影响手臂运动。
　　
　　“能行的，先生。”小姑娘笑道：“不过您最好不要把不同品质的绛晶放在里面，这样就无法确定到底用哪一种了，它是无法让人自己选择的。”
　　
　　宁沐点点头，“多少钱一个？”
　　
　　“只要五分之一个闪星石。”小姑娘喜道。
　　
　　“给我拿五个。”宁沐付了钱，想了想又道：“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先生，是我自己编的。只是这些白色藤须比较难找，所以要价有些贵。”
　　
　　挑个五个顺眼的样式，宁沐站起身来，笑道：“等你能编出不同品质不受干扰的手链，我再来光顾。”
　　
　　一边把手链戴在手上，宁沐一边往武器交易区走去，那里是东江分类交易区中地盘最大的一块，也是他第一次去。
　　
　　在里面逛了一圈，他先给自己的长刀配了个合适的刀鞘，然后四处观看。这里各类冷武器都有，单单不见枪支，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东西管理者不让卖，要买也只能私下去外面交易。
　　
　　不过这东西谁敢去外面交易？
　　
　　枪械在现今环境仍然属于大杀器，尤其在驻防、大队伍扫荡等方面，相反对于单人或小队伍，也就与优质弩弓差不多，在隐蔽性方面还稍有不如，除非有消音器。
　　
　　宁沐已经有一把从许志强那里得来的手枪，如果能配上子弹，也能多一个手段。这东西杀伤力还在其次，主要是对普通人的威慑力。
　　
　　经人指点，他找到一个在武器区乱逛的猥琐男子，两人来到一处摊位前蹲下。
　　
　　猥琐男子往四周瞧了瞧，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乌亮的五四式手枪，还有各种型号的子弹，“枪只有一支，子弹倒有许多，你看有没有合适的。”
　　
　　宁沐点点头，挑了几颗六四手枪适用的子弹，然后询问价钱。
　　
　　猥琐男子嘿嘿笑了笑，吹了声口哨，全身上下有节奏地抖了抖，“一颗单核石一颗，童叟无欺。”
　　
　　“啥？一颗单核石？”
　　
　　宁沐愣了愣，这家伙真知道单核石的价值？自己卖了一大包稀缺物品才换回来三十几个这东西，换做普通人能有一颗就可以保证两个月衣食无忧了，这叫童叟无欺？
　　
　　“没错，就是一颗单核石一个，不二价。”
　　
　　宁沐也不废话，随手把东西抛回去，站起身来就走。
　　
　　在武器交易区又转了一会，期间也看到几组人去找那猥琐男子，不过都悻悻离去。谁也不是傻瓜，不可能花这样的价钱买这东西，也不知那猥琐男子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有其他目的。
　　
　　
　　
　　在东江交易区足足呆了一天，宁沐已决定离开。要买的东西已买得差不多，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有发现能给离光吸收能量的特殊物品，这完全靠运气，东江交易区也许有这东西，但范围太大，他耽误不起时间一直找。
　　
　　值得一提的是，该交易区管理者不允许人在交易区恶意滞留，凡敢打地铺休息者都被丢了出去，不过却允许大家高价租住他们提供的房屋。这方法对一些有钱却没实力的人倒是一个福音。
　　
　　当然，这里的钱不是指那些已与废纸无异的红绿纸张，而是食物、各类资源、绛晶等等，有一则可。
　　
　　花了一些闪星石，宁沐在一个单人室足足睡了十个小时，才精神饱满地背上背包离开。
　　
　　东江交易区分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宁沐来的时候是从南门进入，出的时候是从西门。这里靠近原东江公园的绿化区，成片的树林十分幽静，空气也不错。
　　
　　借了微光在树林中行走，突然，宁沐停了下来，往右侧看了看，然后放低脚步从茂密灌木的缝隙中穿过，悄悄行进了十多米。
　　
　　隔着枝叶，只见外面是一块方圆近亩的林间空地，此时正有一青衣男子站在空地中央，不语不动，微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宁沐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动静，却总感觉不对劲。移目往四周看了看，突然他感觉一阵目眩，然后又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眼前这个青衣男子看似没有动作，但事实上身体却一直在不停地移动，只是这种移动非常细微，不特别注意很难发现，这也是人看久了会头晕的原因。
　　
　　这家伙难道是在练功？
　　
　　宁沐想了想，然后小心地挤开枝叶，悄悄离开。不管对方是否在练功，都与自己没关系，没必要因为这个招惹对方。
　　
　　嗯，主要也是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
　　
　　回到刚才的小径，往前又走了大约半分钟，景色骤然一变，原来已离开了东江林区，前面是大片的荒地，此时里面站了不少人。
　　
　　这里靠近交易区西面，位置比较偏，按理不会有人来。不过看到荒地中间的架势，宁沐有些明白了。
　　
　　在那里，正有两百多号人分东西而立，持械对峙着，中间燃了个大大的篝火，四周也有不少柴火点着，一看就是帮派火拼前的架势。
　　
　　宁沐正驻足观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有人问道：“这位兄弟，这是在做什么呀？我刚从外面回来，没看到开头呢。”
　　
　　正在这时，突然场中好像热水沸腾一般，人潮涌动，叫骂声充斥于耳，长杆短械齐出，弓箭乱飞，一片混乱。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热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许多流矢飞了出来，这时候各人实力立见高低，面对这种飞散出来没多少力道的流矢，宁沐只是身形轻动，就避了过去，其他人就不行了。
　　
　　只见荒地外围，大家各显神通，懒驴打滚、拉人挡箭、跪地躲藏等等，什么招式都用了出来，甚至有人直接用手捂住头，然后听天由命。
　　
　　在宁沐附近，还有两个人避得比较轻松，一个就是刚才问话的男子，一个却是那曾在神纽区卖资料给他的儒雅中年人。
　　
　　经过一阵忙乱，干架双方开始混战，四周又安静下来。
　　
　　宁沐三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后退一段距离，继续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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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儒雅中年人，另一男子是个矮小壮实的汉子，身穿背心，露在外面的肌肉结成一个个硬疙瘩，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鼓动，看起来十分强力。据说物质类神纽有专注体能强化的，力量方面远比同级的天荐者高，难道这矮壮汉子就是这种能力？
　　
　　宁沐正观察对方，矮壮男子已率先开口，又问起他刚才的问题，“这是咋回事？怎么就打起来，哪边对哪边？”
　　
　　这家伙还真八卦！宁沐摇摇头，“我也刚到。”
　　
　　矮壮汉子眨眨眼睛，又盯上儒雅中年人，还未等他开口，对方已说道：“这是红血和银翼的人在谈判，原因就是批发市场下面发现的地下冷库。”
　　
　　“地下冷库？”矮壮汉子转转头，看了看四周，“离这很远呀，怎么跑这来谈判了？”
　　
　　“安全。”
　　
　　安全？矮壮汉子还有些晕乎，宁沐已明白过来。
　　
　　东江属于禁枪区，管理这里的四个组织十分强力，很少有人敢在这里乱来。红血、银翼的领头人也许不怕死，但肯定不想谈判的时候被人阴。
　　
　　“看吧，精彩的开始了。”中年人提醒道，这家伙虽然说话不多，却属于面冷心热型人才。
　　
　　果然，随着混战的升级，双方的强者开始出手了。
　　
　　宁沐注意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中似乎不止有天荐者，好像还有练过武术的，那两个最抢眼的家伙，就属于这类人。
　　
　　他们的砍杀很有章法，身手迅疾，力道猛烈，一把大刀耍得只见亮光，其他人虽然身手也不错，却不似两人那般有招有式，攻防兼备。
　　
　　当然，虽然招式稍有不如，但天荐者也各有各的绝活，除了一套在生死中自我总结的野打法外，其他火焰、隐身、力量爆发、空气刃等等，也让人眼睛一亮，不是常人所能抵挡。
　　
　　第一次看到这种大规模斗殴，而且还有神纽对决，宁沐看得很仔细。他一直自我修炼，与其他天荐者接触很少，现在正好通过这机会了解下他们，也知道下其他天荐者是如何战斗的。
　　
　　不过这过程中他也没放松警惕，除了怕流矢，也怕旁观者。欣赏不等于放心，谁也不能保证旁人不会在自己失神的时候阴自己一下。
　　
　　渐渐地，场中打斗升级，死伤也越来越多。
　　
　　就在宁沐以为会一直这样打下去，直到一方败北时，突然天空一道白影疾驰而下，瞬间扑向场中一人，然后又迅速拉升，消失在夜空中。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白影又突然在另一个方位扑下，又一红血会成员倒地身亡。
　　
　　“是尹羽那家伙！”矮壮汉子手舞足蹈地叫道。
　　
　　尹羽？
　　
　　“银翼会的创始人，也是他们会的第一高手。”儒雅中年人开口讲解道：“尹羽的神纽是一对银色羽翼，能在空中飞翔，甚至如老鹰一样扑击猎物，十分厉害……”
　　
　　宁沐抬头望去，仔细分辨才在空中发现一个隐约的白点，也不知是不是他。还好他的羽翼是银色，如果是黑色，在这种环境下就无敌了，冥夜将是他最好的保护，甚至不用飞高就能让弓弩无用武之地。
　　
　　就在儒雅中年人说话的当儿，尹羽又扑击了两次，其中一次甚至包括一位天荐者，虽然那家伙最后关头躲了过去，却也受了重伤，不能再战。
　　
　　见此情况，红血会上下人人自危，既要防御天空的偷袭，又要面对银翼会的攻势，两头不能兼顾，这情况迅速影响全局，战况开始呈一面倒。
　　
　　矮壮大汉兴奋得大叫起来，“红血会完蛋了……”
　　
　　“谁说的？”
　　
　　一个青影迅速从旁边掠过，奔向场中，等众人看过去时，那青影又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到打斗的人群中，一剑把一个银翼会大汉刺了个透心凉。
　　
　　然后，青影又消失，再出现，又是一个银翼众倒下。
　　
　　闪现，杀人，消失，再闪现……青影不停重复着这个动作，一分钟不到，地上又增添了十多具银翼会的尸体。
　　
　　“是沈青义，这是一种类似瞬移的神纽能力，我以前见过他。”
　　
　　矮壮汉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这家伙变得这么厉害了？旁边众人也议论纷纷，沈青义以前虽然厉害，但绝对没有这么变态，竟能连续瞬闪杀人，而且看样子还没尽全力，这怎么可能？
　　
　　“沈青义，你什么意思？”天空猛地传来一声怒吼，然后只见尹羽化作一道白光扑向场中青影，可惜未等他扑到，那青影又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又斩杀一人。
　　
　　“没什么意思，这里是东江联合盟会的地盘，任何在此打斗的人我都有权斩杀。”青影负手而立，脸色平静如水，好似刚才杀人的不是他一般。
　　
　　有高手搅局，普通帮众无法再战，两帮人立刻以两人为中心围成一圈，并在四面竖起高大木板，以挡住视线防止有人以枪弩远程狙击。
　　
　　在青影停下来时，宁沐已看清他面目，竟然是那个在树林里不停做着小运动的青衣男子。
　　
　　“既然如此，那为何只见你杀我银翼会的人？红血会一个没动？”银翼会会长尹羽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此时他已气得双目圆瞪，“沈青义，你以前是红血的人，那是以前，现在你既然加入了东江联合盟会，那就无权再插手我们两会之间的事务，别告诉我这你都不明白。”
　　
　　“这里是东江盟会的地盘，我爱杀谁杀谁，你管得着吗？”
　　
　　“哼，我管不着？你数次无故插手我会事务，现在又动手杀我银翼会十多人，这次我定要上东江联合盟会讨个说法……”
　　
　　两人继续打着嘴皮官司，期间还动手了几次，让观看者大饱眼福，不过宁沐却没理会这些，而是陷入深思之中。
　　
　　沈青义在树林中的模糊身影，还有那个闪现杀人的青影，不时从他脑海掠过，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移动，闪现……模糊身影，青影……
　　
　　对了，宁沐突然灵光一闪。沈青义在树林里那根本不是移动，而是小范围瞬闪。
　　
　　不管什么神纽，在成型后必然有一些东西不能随意改变，如自己的离光，其长度与持续时间就有一定，只能随着实力的改变而改变。而瞬闪这种能力也一样，时间、距离都有一定值，只要实力不变，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纵观沈青义当时与现在的瞬闪距离和时间，那明显是不同的，这显然不符合神纽成型原则。
　　
　　据宁沐所知，现在天荐者大多用的还是释放修炼法，个别的甚至还采用随意修炼的方式，没听说有其他方法。
　　
　　如果当时沈青义真在修炼，那这必然是一种有别于以往的新型修炼方式，这也是他实力能突飞猛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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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些，宁沐终于有了头绪，不过具体还要等回去再验证。
　　
　　这时红血与银翼已经扯皮完，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同离开，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两位兄弟怎么称呼？我叫罗憾天，一向在东江附近混，咱们后会有期呀。”矮壮汉子大咧咧地向宁沐两人拱拱手，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这叫后会有期？
　　
　　“左秋明，来自省城。”儒雅中年人点点头，然后看向宁沐。
　　
　　“宁沐，来自城郊。”
　　
　　宁沐与左秋明对视了一眼，然后相继离去，只有矮壮汉子还在那发愣：“怎么一遇就是两个怪人？咱还以为会有后续节目呢。”
　　
　　
　　
　　篝火点点，明暗不定，曾经数百人厮杀的原蔬果批发市场，现在只剩下一些余灰，以及三两个经过的路人。
　　
　　小心绕过一些明亮的区域，宁沐已经走到商业区边缘，前面就是大批发区。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竟遇到一个熟人，那个在武器交易区暗中贩卖枪支的猥琐男子就在前面。
　　
　　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宁沐正要离去，却发现那猥琐男子后面还偷偷摸摸跟了几组人。
　　
　　这情况有趣了！
　　
　　宁沐想了想，等了一会，同样跟了上去。
　　
　　那猥琐男子好像不知道有人跟踪一般，大大咧咧走在街道正中央，左右闲逛了好一会，才钻进一栋大厦。
　　
　　金辉国际酒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桑城唯一的四星级酒店？没想到竟还没倒塌，不愧是四星级的。
　　
　　宁沐走近一看，才发现酒店也被纵火党徒光顾过，能烧的东西都被烧掉了，不过整体框架还在，仍然屹立在桑城市中心。
　　
　　算了算时间，他也在后面找了个入口，跳了进去。
　　
　　刚才跟在猥琐男子后面的大概十七八人，分成四组，宁沐很容易就跟上一队，转转来到六楼。
　　
　　看到对方鱼贯而入，宁沐想了想，贴在墙壁上听了一会，没发现动静后，又偷偷顺着楼梯向上爬，在七楼听了一会后，又继续往上来到八楼，潜了进去。
　　
　　八楼层没人，安安静静的，他左右走动了一会，找到酒店的一个电梯间，撬开封闭的金属门往里面看了看，黑漆漆一团，不见也看不见。
　　
　　擒着钢索，宁沐从电梯间而下，很快滑到七层，靠在门上仔细倾听，然后控制离光在上面划了个大洞，又等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钻了进去……
　　
　　宁沐找到猥琐男子时，战斗已经结束，大部分进入六楼的人都被他预先布置好的陷阱暗算，其他几个侥幸逃得性命，也在闯进七层时被猥琐男子和他的同伙一同干掉，地上留了数滩黑血。
　　
　　与猥琐男子一起的是个瘦高眼睛男，两人一个防备四周，一个搜寻战利品，手法十分熟练，看样子做这个已经很久了。
　　
　　取出猎弩，宁沐对准放哨眼睛男，“嘣”地一声，一箭射穿对方喉咙。
　　
　　收缴战利品的猥琐男子十分警觉，在弦响后不到一秒就察觉了异状，就地一滚，撞入一个房间中，然后把枪对准门口。
　　
　　不过他没机会了，宁沐随手抓起一根钢筋做的标枪，瞄准墙壁猛力一掷，烧得松软的墙壁瞬间破了一个大洞，锋利的钢筋头贯穿了猥琐男子的身体，插在房间的另一头。
　　
　　连杀两人，宁沐并没停下来，而是快速检查了七楼，确定没人后才把地上的战利品一一收起。
　　
　　从猥琐男子和其同伴处，他搜出了两把手枪，数百发各型号子弹，还有一颗爆破手雷，这可是真正的大杀器！
　　
　　把一些大件且价值不大的东西丢掉，他又来到六楼，刚走到中端，突然瞧见另一端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看到他后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谁？
　　
　　宁沐皱了皱眉，悄悄绕过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偷偷趴在墙角，注视着走廊那边。未等他出声，那小女孩突然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身后的宁沐，不过很快又怯怯地低下头。
　　
　　“千千？”宁沐比她更惊讶，这竟是他从海岛带出，并在广南放下的小女孩千千，她怎么在这里？
　　
　　偷偷看了看宁沐脸色，千千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轻声喊了句：“叔叔……”
　　
　　宁沐仔细看着她，圆圆的小脸瘦了许多，已经成了可爱的瓜子型，上面沾了些泥土；以前的小吊带衫还在，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大大的衣服，有些脏，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唯有脚下那双红色小皮鞋没变，不过已经有些破损，再不见皮质的光亮……
　　
　　如果她母亲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知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千千小心地看了他一下，耷拉着小脑袋道：“我跟着叔叔来的。”
　　
　　跟着我？宁沐回想了下，当时千千问能不能跟在自己后面，自己没回答，难道她以为那是默认了？
　　
　　见他沉默不语，小女孩有些不安。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快速地把背上的小书包取下来，然后费力地在一个小口袋里掏了一会，拿着一些东西举到他面前。
　　
　　十几个亮闪闪的绛晶静静地躺在小女孩娇嫩的手心，随着小手轻轻地颤动，其中竟有两颗是单核石。
　　
　　迎着小女孩希冀的眼神，宁沐拿起一颗看了看，“你怎么有这东西？”
　　
　　“叔叔喜欢……”
　　
　　宁沐闻言一怔，突然想起那个在海岛沙滩的夜晚，当自己小心地把第一颗绛晶收入囊中时，千千正在身旁。
　　
　　沉默了下，宁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叔叔。”
　　
　　“叫哥哥。”宁沐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哥哥。”千千轻声喊了句。
　　
　　宁沐点点头，小心地帮她把小脸上的泥土拭去。
　　
　　“哥哥，这个……”小女孩动了动，把手上那些绛晶伸过来。除了单核石，那里面还有一颗内部完全呈雪花状的石头。
　　
　　那是上等品质的闪星石，神纽释放总次数增益100%，是中品闪星石的两倍。以价值而言，它与普通单核石等同，但以实用价值而言，却远远超过了普通单核石。
　　
　　宁沐没动其他石头，只是把那颗上品闪星石放入手链小编篮中，其余的绛晶仍然放回千千的小书包，然后递给她。
　　
　　突然后面传来一些轻微的声响，宁沐迅速转身，只见一只拳头大的小狗“吧啦吧啦”地跑过来，冲着千千快速地摇尾巴。
　　
　　“哥哥，有人来了。”
　　
　　宁沐惊讶地看了这只灵慧的小狗一眼，然后悄悄来到楼梯间。下面传来一些说话声，还有爬楼梯的声音，刚才猥琐男子与人争斗时开过枪，肯定是枪声把这些人引来的。
　　
　　快速在地上搜集了一下，确定无误后，宁沐迅速带着千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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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途中，宁沐走的很快，有经验是一个原因，不过主要原因还在于那条拳头大的小狗，千千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咪咪。
　　
　　这条小狗异常灵慧，不光能探路径，还能避开埋伏，并向千千报告。小女孩在桑城能生存至今，咪咪功不可没。
　　
　　“哥哥，咪咪说前面有三人。”千千突然开口道，这时小狗还没回来。
　　
　　千千能接收咪咪的意念波，这是走了一段路程宁沐才发现的。据他猜测，这能力应该与千千的神纽有关，与小狗关系不大，这也是她们能相处至今的原因。
　　
　　宁沐点点头，示意知道。经过一天半的赶路，两人已进入城郊，大约只要一、两个小时就能回到住处了。
　　
　　“噗”地一声，宁沐头一偏，一支利箭擦脸飞了过去。
　　
　　宁沐“哼”了一声，身影在偷袭者眼中瞬间消失，等他们回过神来，一把寒光利刃已迫到他们眼前。
　　
　　“大哥，误会呀！”
　　
　　长刀还没斩下去，射箭者已“卟”地一声跪倒在地，吓了众人一跳。宁沐瞄了他一眼，刀突然停下来。
　　
　　“大哥，真的是误会！我刚才在试弓，手一时没拿住箭就飞出去了……”
　　
　　射箭者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宁沐却没理会他，而是看向他身后两人。
　　
　　一个持铁管者，铁管与人同高，有五尺上下；一个持自制火枪，扳机准星一应俱全，就是不知里面装的是铅条还是铁砂。
　　
　　偷袭不成，跪地求饶，再持械威慑……这三个家伙还真是有创意呀！
　　
　　宁沐仔细观察三人面目，感觉他们并不太像，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与你们无关。”他的话是对后面两人说的。
　　
　　那两人心中一喜，跪着的家伙也抬起头来，不过还未等他露出笑容，一把刀身纤细的妖异长刀已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
　　
　　射箭者手臂欲抬，又无力地落下去。不是说与自己无关吗，怎么还动刀动枪的？太不负责任了！
　　
　　宁沐手持刀柄，静静地看着后面两人。在刀刃刺穿射箭者胸脯的瞬间，那两人已吓得把手上武器都举了起来，不过想起宁沐刚才的话，又有些犹豫。
　　
　　看着神色紧张的两人，宁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报复。”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上连说着“谢谢，谢谢”，同时谨慎地后撤。大概退了十多米，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然后发足狂奔，前面不远就是一栋半倒塌的楼房，只要躲进去就没事了。
　　
　　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宁沐取下猎弩射倒一人，然后拔出长刀抛飞出去，把另一个眼看就要成功的家伙贯穿在地。只见他挺了几挺，就不动了。
　　
　　“你说……不报复的……”被箭射倒者在弥留之际，还念念不忘他刚才的承诺。
　　
　　宁沐皱眉思考了下，才道：“可是我没说不打劫。”
　　
　　在这过程中，千千一直都听话地躲在掩体后面，悄悄地观看。一路上遇到类似的情况她都如此，这表现让宁沐很满意。
　　
　　招了招手，小女孩立刻跑过来，“哥哥？”
　　
　　宁沐指了指那个射箭者尸体，吩咐道：“搜搜他的身，看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想了想，他又否决了这个决定，“……算了，你把他的武器取下来就行了。”
　　
　　宁沐在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后，顺手也把另外两人的东西都收集起来，然后回到千千身边。
　　
　　“啪”地一声，小女孩费力地扳断射箭者最后一个指头，把短弓取出来，然后高兴地向他报告，“哥哥，拿到了！哦……他指头断了。”
　　
　　宁沐看了射箭者尸首一眼，几个指头都呈不正常弯曲状态，其中中指更是贴近了手背，显然有些用力过猛。
　　
　　“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嗯。”
　　
　　千千站起来，拿着短弓玩耍，宁沐也上前把射箭者身上其他东西搜出来，一一收好。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回到小康南路附近的住处，市区之行终于完结。
　　
　　在修炼室中，宁沐开始整理从沈青义那得来的一些灵感。
　　
　　从其前后两次使用瞬闪的结果来看，他第一次很可能是降低了神纽的释放强度，延长了释放时间，这个宁沐也能做到。
　　
　　只是自己把离光从正常长度缩减到八公分，持续时间增加到十九秒后，光束就没有了威力，这显然不符合要求，当时沈青义的微态瞬闪可是真的能闪移的。
　　
　　想了想，宁沐首先尝试下能否让缩减版离光也能修炼，结果不容乐观，花了一天都没有任何效果，看来新型修炼法的关键，还在于如何让缩减版光束重新具备威力。
　　
　　“千千，饭菜做好了没？”
　　
　　宁沐从修炼室出来，来到地下室。
　　
　　不用怀疑，让五岁的小女孩动手做饭菜，就是他做出的伟大决定。不过小女孩似乎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搬着个小板凳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因为天变日的出现，现在的饭菜定义与以往又有些不同，在如今环境，如果你敢蒸出香喷喷的米饭，炒出香飘十米的菜肴，那迎接你的将不是丰盛的午餐，而是最后的晚宴——纵火党徒和饥饿暴徒很乐意取代你的位置，享受那些美食。
　　
　　宁沐所谓的饭菜，就是一些面条，加上一些脱水蔬菜，而且这东西还不能经常吃，大概两天才有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压缩饼干、热水米羹之类，并且要躲在地下室消灭，防止香味飘出去。
　　
　　“好了，哥哥。”
　　
　　听到声音，千千端着个大汤碗快乐地蹦过来，高举着递给他。
　　
　　白白的面条上面飘着一些青色，还有几块干牛肉片，满满的一碗，汤汁都接近碗口沿。宁沐看了她一眼，心中赞叹“极界提升真强大”，竟能让小孩子的平衡能力达到这种程度。
　　
　　“噗、噗”两下撞门声，一只小狗从缝隙里溜了进来，然后跑到千千脚下耍欢。这小家伙还真知道赶时间，一开饭就回来了。
　　
　　现在它代替了宁沐以前的巡逻工作，不是呆在屋顶就是在周边跑，不光让他有了更多的修炼时间，而且巡逻能力更佳，倒是一只不错的小家伙。
　　
　　不过最令宁沐满意的不是它的能力，而是它那小小的肚皮，每餐只要半个火柴盒大的一点小饼干，很得“勤、俭、节、约”四字真谛。
　　
　　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辣酱，宁沐就着吃了起来。千千也捧着一个小碗坐到旁边，一边吃一边瞧地上的小狗，它正凶巴巴地跳来跳去，不停攻击着一块小小的旺旺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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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是宁沐从市区回来的第十天，经过这些天研究，他终于有了成果。
　　
　　新修炼法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把一次性释放的神纽尽量减小威力，在不丧失神纽基本威能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延长持续时间，达到微释放的效果。
　　
　　在试验成功后，宁沐有些羡慕沈青义。庞大的组织有着众多的天荐者，现在这种修炼方法属于试验的产物，只要一人攻一个方向，研究出来并不困难。
　　
　　但这种手段对自己这类独行者却不适用，如果没有提示，无数的研究方向会让人陷入无数的可能之中，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这次还真得感谢那家伙！
　　
　　为了区别于以前的修炼法，宁沐把这种修炼方式称为“微释放修炼法”，简称“微修法”，其初期效果大致为释放修炼法的两倍，修炼一天相当于原来修炼两天！
　　
　　难怪沈青义实力能突飞猛进，比其他天荐者强上许多。
　　
　　宁沐抬头思索，虽然研究成功，但现在的微修法并不完美，还需要完善。
　　
　　微释放并不是把威力压缩得越低，时间延续得越长就越好，而是有一定的比例，而且比例间还可以相互掺杂，完善微修法的方法，就是找出它们之间的最佳配置。
　　
　　在这期间，宁沐还研究了下带回来的众多特刊，还有各类猜想。
　　
　　许多理论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碰撞，相互补充、相互拆解……这些东西不管正确与否，都开阔了他的眼界，为其以后的修炼和领悟铺平了道路。
　　
　　拿境位分级制来说，宁沐以前只以为这是“神秘预选”产生的结果，第一境位与第四境位的差别就在于你是否参加过预选，预选了几次，但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万物皆有源，也皆有缘！只是这个缘由大家还不清楚罢了。
　　
　　一次偶然之中，宁沐想起千千的神纽能力，“能接收善意动物的意念波，并明白它们所要表达的意思”，这会不会就是非同类智慧生命交流的初始状态？
　　
　　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第三个梦境。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要抓紧了，这东西到时候有大用！
　　
　　把千千叫来，宁沐仔细询问了她的神纽情况。
　　
　　有些遗憾，小女孩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了这能力，更不懂什么极界提升，好在这并不影响他的安排。
　　
　　“千千……”想了想，宁沐说道：“这两天哥哥要给你讲一些东西，你要注意听，别忘记了。”
　　
　　“嗯。”千千点点头，小手拽了拽小狗狗。
　　
　　反正哥哥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点头肯定没错。
　　
　　宁沐笑了笑，他已决定把释放修炼法的原理教给她了。释放修炼法和微修法的缺点就在这里，不同的神纽不能套用，必须自己根据原理试验出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这对成年人来说不难，但对小女孩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微修法要等她有了一定基础再说，这需要强大的元能控制力，千千现在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是三个月。
　　
　　其间宁沐已把微修法完善，在充足单核石的支持下，连破两关，进入极界七层，实力突飞猛进。
　　
　　现在离光即使不转换特殊物质的能量，长度也有24公分，一指厚的角铁轻易就能切开。同时，它的光芒也更收敛了些，犹如一把上古神剑，虽然没有新剑的锋芒毕露，却更有威慑力。
　　
　　想起预选时那个条框对它的描绘，宁沐就有些鄙视，那描绘与实际情况也差太远了，不是用过这东西，谁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对于离光，现在宁沐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它是一道从右手指尖延伸出去的细小光束，切割能力超强，会随着使用者实力的增强，长度越来越长，威力越来越大。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坚不摧！
　　
　　离光又分普通态和完全态，两种状态都会随着极界层次的提升，自动增加长度和威力，完全态需吸收特殊物质的能量才可使用，并且随极界增加的幅度更大。
　　
　　这些才是离光应有的描绘，强大的毁灭能力，才是它的本质。
　　
　　“哥哥，外面有个奇怪的人。”
　　
　　千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宁沐就势停止思考，走了出来。
　　
　　“还在？”
　　
　　宁沐疑惑地看了看大门，什么时候邻居都这么有礼貌了？也不知道破门而入？
　　
　　“嗯。”千千用力地点点小脑袋。
　　
　　来到二楼楼梯间，宁沐站在阴影处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家伙正在有礼貌地敲着门，两下一次，五秒后再敲一次，如此循环……
　　
　　看了那家伙几眼，宁沐把目光投向远处。
　　
　　咦！什么时候城郊这么热闹了？
　　
　　放眼看去，只见小康南路附近，以及青湾区，甚至更远处的城郊，都燃起了熊熊大火，许多白衣白帽的家伙在其间晃过，与一些纵火党徒纠缠在一起，倒下一片，又来了一片，厮杀不停，战斗不止，好像没有止境……
　　
　　宁沐现在真有些不懂了，这些白衣白帽的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跟纵火党徒开战了？
　　
　　等他目光再回到自己家门前时，那个白衣白帽的“绅士”已经离开，不过却留下一张传单。
　　
　　借着远处火光把传单看了一遍，宁沐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主的救赎？恐怖大王？末日？
　　
　　这些内容自己小学时就见过，而且每过几年就有一次，他们也真够没创意的。不过……现在确实是传教的好时机呀，都有实例参照了。
　　
　　宁沐叹息了一声。
　　
　　没信仰的人是可怕的，那是对他本人而言；有信仰的人也是可怕的，那是对他身边人而言。有一个纵火党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来个白衣白帽教，而且明天说不定还会出现黑衣黑帽教，红衣红帽教等等……
　　
　　想了想，他悄悄出去在四周查探了一下，并与一些幸存者交流了一些信息。
　　
　　突然宁沐发现自己还是太落伍了！原来黑衣黑帽教已经出现，而且比白衣白帽更早，至于红衣红帽教还没有，据说是没找到那么多红布。而其他乱七八糟的怪教一大堆，强弱不得，有些甚至与一些帮会组织形成了分庭抗礼的趋势……
　　
　　这些与他关系都不大，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这些异教相互开战，从市区打到城郊，从地上打到地下，到处都燃起了战火。
　　
　　仔细思量了一番，宁沐招来千千，“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三到五天才能回来，这些日子你就躲在地下室别出来，知道了吗？”
　　
　　千千眨了眨纯真的大眼睛，“咪咪和哥哥一起去吗？”
　　
　　宁沐嘴角一弯，看样子这丫头还没明白，不是谁都能和一条小狗交流的。自己一个人带它干吗？
　　
　　“咪咪不去。”
　　
　　听说小狗也要被关，小女孩立刻高兴起来，楼上楼下到处找那只可怜的小狗，然后抓住拽进地下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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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地下室入口堆满杂物，掩盖起来，宁沐就出了门。
　　
　　和上次去东江一样，他又穿上那套特殊防具，武器也没变多少，只把猎弩换成了手枪。
　　
　　在上次得到子弹后，他就在一处山坡上花了一段时间练这东西，因为离住处较远，也不怕人听着。
　　
　　在练习熟练后，他又让千千试****几发。
　　
　　小女孩开始还是闭着眼睛扣扳机，好像过年放鞭炮，后来就不怕了。她现在的力量也不惧手枪的后坐力，只要不把它当玩具耍，三米之内打中人不成问题。
　　
　　这次出来，除了留给千千防身那把，其他两把警用手枪都被他带在身上，一把代替猎弩，一把备用，虽然声音有些大，却比猎弩方便。
　　
　　一路走③Ｚ，情况虽然很乱，却不算太严重。教派之间开战属于少数，他们大多都在击杀纵火党徒，因为这些家伙经常捣乱。与上次相比，暗中的伏击者少了许多，可能他们也怕被狂热教众和谐，都躲了起来。
　　
　　不过城中并不太平，各类教徒混杂，黑暗中摩擦频生，殃及旁人也是常有之事。
　　
　　在临近东江时，宁沐遇到一个熟人，矮壮汉子罗憾天，一个大嗓门、喜热闹的八卦爱好者。
　　
　　对方一看到他，就大叫起来，“宁沐兄弟，好久不见呀，哈哈！”
　　
　　宁沐笑着点头致意，难得这家伙还记得自己名字。对于这种一看就好忽悠，却很少忽悠别人的家伙，他一向很喜欢，毕竟是稀少物种嘛。
　　
　　两人交流了几句，宁沐从他那得到一个信息，除了东江交易区，现在又多了两个幸存者交易地，分别是西北边的青庆苑，以及东南边的风苏技术学院，都是由一些组织联合创办起来的。
　　
　　“你要在交易区定居？”
　　
　　听了宁沐来此的目的，罗憾天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一大把花费。
　　
　　宁沐平静地点点头，“外面不安全了。”
　　
　　“那是，以前都是三、五个一组的匪徒，我还有把握干掉，现在都是一群一群的，有些据说还有枪。”罗憾天有些感叹，“去青庆苑吧，它是十多个小组织组成的联合体，不比东江、风苏的财大气粗，各方面优惠条件都不错，我也想去看看。”
　　
　　见他有些不解，罗憾天脸色稍红，“前些时候被一婆娘缠上了，现在还怀了娃，我也得给她娘俩找个安全的地方居住。”
　　
　　越过小半个城区，青庆苑出现在眼前。
　　
　　这里本是规划好的新居民区，属于市办重点示范工程，基础构建、环境绿化都做得很到位，一排排楼房一眼望不到头。按原计划它是要今年年底才完工，大多房屋还未入住，都是空的。
　　
　　天变日时，这里房屋倒塌了一部分，却正好把其中一小区域楼房堵成一个独立小区，前些时候被十几个组织联合开发出来，重新做了规划。该堵的地方堵，该疏的地方疏，中间街道划作幸存者交易区，楼房则用来出租。
　　
　　在青庆苑找到负责房屋出租的管理者，两人询问了下价格，两室一厅的住宅，按月计算每天要2个闪星石，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天价。
　　
　　宁沐私下询问罗憾天，才发现这价格比东江还要便宜一大半。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房子都是非常赚钱的行业。
　　
　　两人回到管理人员桌前，告诉道：“我们要两个靠近内圈的住宅，一个两室一厅，一个一室一厅。”
　　
　　管理人员是个中年人，说话笑吟吟的，不过却是硬骨头，很难啃。
　　
　　“那真是抱歉了，租住的房屋都是安排在第一、第二圈，如果你们要靠近内圈的房子，就要把它们买下来。”
　　
　　买下来？宁沐与罗憾天对视了一眼，浩劫前两人都是无产阶级，难道全世界遭难后，自己反而要变有产阶级了？
　　
　　“大概要多少钱？”
　　
　　青庆苑的住房虽然被倒塌楼房包住，平时安全没什么问题，但第一、第二圈过于靠近外面，实在让人难以放心。宁沐可不希望睡梦时突然被人一发炮弹干掉，现在距离天变日不过一年，火箭炮这类的大杀器还是有的。
　　
　　“两室一厅是两百个单核石，一室一厅是一百五十个。”
　　
　　“咳！咳！”
　　
　　对方话音刚落，罗憾天就呛得直咳嗽，连宁沐也有些皱眉。
　　
　　这价格已相当于三年的租金，他如果卖掉大部分物品确实能买下来，但没这个必要。因为他不可能在此住上三年时间。
　　
　　“兄弟，这价格也太恐怖了吧！咳咳……别说我们，就是整个桑城，也没多少人能买得起这房子了。”
　　
　　罗憾天一边咳嗽，一边讨价还价，“你看能不能这样？你把我们调入内圈，我们一次性付清两个月租金，要是提前搬走也不要返还，怎么样？”
　　
　　“呵呵，这是上面的硬性规定，我也不好破例呀！”管理者笑了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在双方讨价还价时，宁沐注意到对方食、中指间有些焦黄，想了想，拿出一包东西走上前去，悄悄递给他。
　　
　　这礼还真送得光明正大，中年大叔低头一看，是一包极品金圣，立刻笑纳了。
　　
　　这东西现在有价无市，只有少部分人能弄到，而这位显然不在这少部分人之中。
　　
　　从房屋租售处出来，罗憾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宁沐，过了好一会，才啧啧叹道：“没想到呀！真没想到，你还会送礼。”
　　
　　在他印象中，宁沐就是个沉默寡言，不通庶务的高手。对了，还极其冷酷，刚才一路走来，任何敢轻捋虎须的家伙都被他干掉了，其中还有个长得不错的女子。
　　
　　宁沐瞥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道：“除了送礼，我还会收礼，你要不要试试？”
　　
　　罗憾天败退！
　　
　　选好房屋后，两人就此分开，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
　　
　　在青庆苑交易区逛了一圈，这里的布局与东江差不多，都是按物品用途分区。宁沐把带来的东西换成绛晶后，又买了份最新的桑城地图，然后往回赶。
　　
　　之后十几天，他都在城郊住处与三大交易区之间跑，趁着现在混战还未全面爆发，赶紧把贮存的大部分物品都卖掉。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些交易宁沐都是分批在不同交易区进行，同时买下一些便宜的必需品与一些稀奇物件，之后，这些价格便宜的必需品又被他转手卖掉，赚了点外快的同时，也掩饰了他大量出售稀缺物品的事实。
　　
　　这过程中，他还找到一个可用于离光转化的特殊物品，同样是一块木制物，不过货主说这是什么稀有古玩，所以价格并不便宜。
　　
　　宁沐也没多争，免得让人注意。上次那个木制刀柄已经用完，自己正盼着这东西呢，没想到突然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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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不停蹄地跑，结果还是没来得及。
　　
　　城郊战争提前爆发，各类教徒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战，红衣绿衣搅成一团，让一些地方几乎成了独行者死域。
　　
　　在这混乱时期，宁沐也懒得出去，把城郊住处仅有的一些东西藏入地下室后，就人为制造了一场坍塌，把地下入口掩起来，然后带着千千回到青庆苑。
　　
　　青庆苑内圈环境很好，外圈因为有交易区，声音嘈杂，人员混乱，唯有内圈比较清静。以前的绿化空地还留着，虽然树木植被已大多枯黄，却仍比外面看着舒爽。
　　
　　住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这里事实上属于青庆苑的行政中心，除了少部分房屋卖给富裕一族外，大部分都留给了青庆苑高层，难怪价格如此昂贵。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从省城来的儒雅中年人左秋明也住在这里，而且比他们来得更早。
　　
　　不久之后，他又带来一位朋友——银翼会的会长尹羽，也是青庆苑十六组织管理者之一。据宁沐观察，这位三十来岁的掌权者面色和善，口气也很好，没有什么倨傲自持，很容易相处。
　　
　　这样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有空的时候常在一起喝茶聊天，交流信息，倒也相得益彰。
　　
　　现在天空仍是一片漆黑，没有昼夜之分，四人都各有各的事情，想齐聚一起很难。不过不管是谁有空闲，都会来宁沐这里坐一会，聊聊天，羡慕下他的清闲之后，又匆匆离去。
　　
　　事实上他在家也不清闲，修炼不用说，微修法在快速增长实力的同时，也极大地延长了修炼时间，还有各种神纽资料，也花费了他大量时间来研究。
　　
　　在不久前，宁沐在风苏交易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只有手掌大的一个石柱，上面密布着许多孔洞。当时摊主告诉他，这东西原是一位天荐者持有，据说只要握住它启动神纽，就能让神纽发生一些奇异的变化。
　　
　　宁沐当时试验了下，发现虽然不像老板说的那般神奇，却的确让自己的离光有了一些改变，在光束边缘折叠出了一道微小的波浪纹。
　　
　　虽然改变细微，但熟知神纽理论的宁沐却知道它的意义，它的功用并不在于那一小道波浪纹，而在于对神纽成型原则的挑战。
　　
　　在青庆苑这些日子，宁沐一有空就会拿它出来研究，已经逐渐有了些心得。
　　
　　这东西并非人为制造，甚至不是天变日后的产物，而是岩石自然风化而成，这结果的确很让人惊讶，但却是事实。它之所以能改变神纽形态，就在于上面那些密布的窍孔。
　　
　　根据神纽形成理论，神纽的产生是元能与绛云体，以及自然界共同作用的结果，宁沐猜测这石柱能让神纽产生一些变化，就在于那些奇怪窍孔能略微改变这中间某个过程。
　　
　　至于它改变的是什么？是元能，还是元能之后的另一特殊能量，或者绛云体……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宁沐已经找到了他需要知道的东西。
　　
　　这些特殊窍孔既然能影响神纽的形成，那自己就只需要研究清楚窍孔的结构，然后依此推导出一系列的类似结构，就能进一步改变神纽形态了。这样就能把“微小型释放”更进一步，拓展为“控制型释放”，这也许又是一种新型修炼法的开端。
　　
　　
　　
　　“宁沐，快出来，哈哈，看我带什么来了……”
　　
　　宁沐正在修炼室，听到喊声开始收功，等他来到客厅时，却发现罗憾天还被堵在外面。
　　
　　“千千，快让我进去吧，我不是坏人。”罗憾天苦口婆心地道。
　　
　　隔着铁栅门，小女孩抬着小脑袋，眨巴眨巴地看着这位大叔，“可是哥哥说，不能让别人进来。”
　　
　　“我不是别人……”
　　
　　千千奇道：“那你是什么人？”
　　
　　罗憾天怔了怔，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呀，“我是好人……”
　　
　　绿荫园中，白石桌旁，罗憾天一边喝着酒，一边拿着酒瓶不停地比划，眉飞色舞地讲述他这些天的经历。
　　
　　其实即使不讲，宁沐也能猜个大概。这家伙讲故事就是一个套路，着重描述自己的神勇无敌，智略无双，然后把战利品对应的名词带进去，顺便鄙视下敌人的无能，就这么完了。翻来覆去就这几样，没新鲜东西。
　　
　　今天故事对应的名词，就是十几箱四特酒。
　　
　　虽然知道结果，宁沐还是静静地听着，权作休息调理。
　　
　　天地之间，火星点点，宁静得好像静静的夜。绿荫园中树木摇动，长久的黑夜虽然让这里大部分植物失去了绿色，却仍有不少植物坚强地活着，展露自己的身姿。
　　
　　是生命，都要进化的！
　　
　　“来，来，尝尝我这酒，绝对人间美味。”
　　
　　罗憾天给两人都斟上满满一杯，然后拿起自己的一饮而尽，过后还不停地咂嘴巴，似乎仍意犹未尽。
　　
　　对于酒，宁沐则正好相反，只沾了沾唇就作罢了。
　　
　　这东西他并不爱好，只是做做样子。
　　
　　正在罗憾天吹嘘时，左秋明和尹羽联袂而来，在石凳旁坐下。“你们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悠闲。啧啧，四特呀！怎么不喝茅台？”
　　
　　“谁悠闲了？”罗憾天瞪大眼睛，这家伙喝了酒似乎更有一股彪悍之气，“呐，看看这酒，再看看这胳膊，这就是咱拼死拼活的明证。”
　　
　　说着，他挽起胳膊，露出上面的肌肉给大家看。
　　
　　在嬉闹间，左秋明拿出一个小篮，把茶叶和紫砂壶提出来，给大家沏茶。他也是滴酒不沾，所以来时常备这东西。
　　
　　正闲聊间，尹羽突然问宁沐道：“你最近实力好像没提升？”
　　
　　宁沐点点头，“遇到了瓶颈，突破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还没说完，罗憾天就在那摇头，嘴里唠叨道：“你那修炼方式不行，哪有整天呆在家里修炼的，那能练出什么？要我说想快速提升实力，就要多战斗，多历经生死，在危险关头突破……”
　　
　　“对了，以前不是有人说，危险最容易激发人潜力吗？就是这个道理。”说完，他又开始秀自己的肌肉疙瘩。
　　
　　“你这话不错，是有些道理。”宁沐瞥了他一眼，笑道：“以前在城郊时，我有个邻居也这样说过，当时他的实力和我差不多，后面三个月不到，就比我高了足足两个极界……”
　　
　　“呐，呐，就是嘛。”听到宁沐认同，罗憾天浑身舒坦得好像吃了人参果，大脑袋摇来晃去。
　　
　　旁边左秋明、尹羽笑而不语。这情况他们见得多了，也不知这个脑袋比常人大上一圈的家伙怎么就不吸取教训，总要招惹宁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