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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ˉ`•._镶金驸马_.•`ˉ ~~自古男人也穿越~~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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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12:07 AM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冷燃妃 于 2012-3-27 08:54 PM 编辑

『1』楔子

  四月,加州阳光虽然灿烂,空气里却仍带了点初春的料峭,一场爱心园游会正在旧金山临金门大桥附近的一大块空地举行。
  这是由在美华裔商会出资赞助的活动,蔚蓝天空下,一个又一个彩色大帐篷内皆准备了各式精采游戏节目,提供购买爱心券的游客消费,而全部所得将捐助给几个慈善机构。
  因为是假日,所以人潮众多,最热门的是一间名为“未卜先知”的算命馆。
  一踏进小小的帐篷,感觉就像进入另一个时空,帐篷内的灯光因为刻意昏黄,所以不管是装饰用的兵马俑、古战车,还是当成布景的宫殿遗址、歪歪斜斜挂着的太极殿匾额,看来都诡秘难测又逼真。
  然而,尽管此刻外头排队要进入的人潮已形成一条不见尾的人龙,两名由活动单位所安排的保安人员却仍挡在外头,暂时禁止游客入内,里面几名西装笔挺的男士迟迟没有离开的打算。
  戴允皓不耐烦的伫立一旁,看着贴身秘书马可朝帐篷外探头探脑,观察情况。
  “到底如何?”他冷冷的问。
  马可连忙走近,“多名集团总裁仍被记者团团包围,照相机喀嚓喀嚓的照个不停,总裁要是现在走出去,肯定脱不了身。”
  谁教总裁是所有受邀出席的总裁里最年轻、最英俊、最出色的黄金单身汉,不仅年轻有为、不游戏花丛,还是国际知名的马术冠军,所到之处当然都是众人目光焦点,而那些记者游客更不会放过他。因此他们只得先躲进这个帐篷里,请主办单位管制游客,等人潮稍稍散去再离开。
  “这位先生,你的手可否借我看一下?”
  粗哑低沉的男声突然在皱眉不耐的戴允皓身后响起。
  他转过身来,打量了下这名化着妖艳浓妆、看来不男不女的算命师。
  接着,他的视线越过算命师,看向后方挂着青铜剑、矛、戟、箭头、弩等古代兵器的墙面,然后又移回前方长桌,看见上头摆放了很多五颜六色的水晶玉石,一旁放着一张小纸牌,上头写着“能量石”一颗要价二十美元。
  气氛跟道具是做足了,可惜,算命师一看就没什么说服力。
  戴允皓心中暗想,没开口说话,倒是马可很受不了的直接瞪了算命师一眼,“你别烦我家总裁了,我们还有好几个行程要跑,被困在这里已经很心烦。”
  戴允皓抿唇。没错,在贡献完爱心后,他得再赶到东达集团去签一份价值五十亿美元的合作案。东达总裁以难搞出名,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万一他因为迟到没签成合约,他那对眼中只看得见钱的父母不知要怎么数落他,而他手下一大票人也会跟着倒霉。
  “可以走后门。呃……但走之前多少消费一下,因为你们,我今天的业绩可是少很多。”算命师看着眼前这名身穿意大利手工订制西装的男人,气势不凡、轮廓分明,长得可真俊。
  戴允皓只瞥了马可一眼,他立即明白的从皮夹里抽出钞票,“小费,行了吧?后门呢?”
  “跟我来。”算命师随手抓了好几颗能量石,领着两人走往帐篷后方,再指引他们说:“穿过这道被割破的铁丝隔网再左弯过去,就看得到停车场了。”
  语毕,他径自将手上的几颗奇石往戴允皓的西装口袋塞进去,“我可不是乞丐,小费是先有消费才产生的额外费用,所以大老板,你就勉强收下这几颗吧。”
  算命师说完转身就走,戴允皓表情沉静,马可却哇哇大叫,“神经啊你!我们总裁要你这几颗小石头干啥他可是大集团老板,集团年营业额数百亿美元……”
  “我们还要赶去东达集团签约。”戴允皓平静的提醒马可,先行穿过铁丝隔网。
  “天啊!”马可一看表,脸色大变,急忙跟上。
  不一会儿,车子驶离停车场,转入主要干道,一群哈雷机车却突然转弯疾驶而来。
  马可脸色倏地一变,下意识的迅速扭转方向盘急踩煞车,但或许是太过紧张,他竟错踩油门,车子猛烈地暴冲前去,吓得他转向路边再度猛踩煞车,机车们则是蛇行快闪。
  “吱——”黑色名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一辆车子却又从转弯处突然驶来。
  “砰”地一声,两车对撞,安全气囊爆开,马丁的额头撞到前方,额前流血,感到一阵晕眩。
  而后座的戴允皓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撞击,身子歪斜的跌靠在车门旁,头部、嘴角流着刺目鲜血,口袋里的几颗奇石还滚了出来,染上血。
  他呻吟一声,挣扎着要起身,但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感觉沉重不已。
  他皱起浓眉,眼睫微微一掀,看到了一颗有着砖青、墨黑、乳黄、淡红、浅蓝、赭紫等多色的玉石像活了似的,上头的色彩竟开始流转,甚至发出微光。然而下一秒,难以形容的剧痛袭击了他,黑暗笼罩,他失去意识……
  同一时间,那块玉石色彩继续流动旋转,缓缓的吸附了自戴允皓身上所飘出的不明白色气体。
  前座的马可担心上司,但却没力气拉开安全带,只能试图从后视镜观察,虚弱的喊着,“总裁……”
  终于,有人打开车门,将他拉了出去,也有人帮忙将戴允皓救出来,接着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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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12:07 AM |只看该作者
『2』第1章(1)

  戴允皓觉得自己一定在作梦!
  然而,这场梦太长、太诡异,也太过真实。
  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他是记得的,最后他的身子在东倒西歪后狠狠的撞向车门,紧接着剧痛袭上身,四周只剩黑暗……
  “驸马爷,天黑了,奴婢掌灯。”
  精雕细琢的两扇房门被轻轻推开,四名穿着古代奴仆服装的年轻女子走进来,点燃灯火后,静静的退了出去,房门再度被轻轻关上。
  深邃黑眸缓缓打量四周,无论看几次这景象都没变,这房子活像拍古装剧的布景,金属油灯、原木雕花桌椅、垂幔古床、螺钿柜子、古董花瓶、牡丹水墨画……一切都陌生得教人茫然。
  再望出去窗外,一整排宫灯让夜如白昼,古色古香的园林景致一览无遗,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水泥丛林、车水马龙。
  这股古意盎然的沉静,静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浑浑噩噩的让下人们伺候用餐,沐浴更衣后平躺在床上。
  他阖上眼睛,告诉自己再睡一觉,也许他就会从这场恶梦中苏醒过来。
  然而数小时过去,天亮了,桌上烛火已灭,他睁开眼眸,发现自己仍处在同样的空间里。
  他坐起身来,瞪着刻在床柱上的刻痕好一会,然后弯下腰,将藏在床底的一块平薄小石头拿起来,往床柱一划又加了一杠后,他上下数了数,共三十九划——这代表他在这莫名其妙的古代醒来已有三十九天了!
  一个深呼吸,他将小石头用力丢出窗外,再划下去已没有意义。
  戴允皓,认清事实吧,衰爆的情况在你身上发生了!
  他已成了这些古人口中的皇甫斳,从今而后,他只能是皇甫斳……
  套上可笑的布帛黑靴,在下人的伺候下漱口洗脸,再穿上长长的紫罗锦袍后,他步出房间。映入眼帘的建造是相当精美的亭园,不管是回廊曲桥还是穿池为塘、迭石为岩,皆具风雅。
  他一如这些日子以来,静坐于一处亭台,看着两名丫鬟送来丰盛的早餐。
  没有习惯的牛奶土司和培根,但粥品、糕点、精致小菜倒有好几道。
  正要用餐,却瞥见两名丫鬟、两名小厮在两旁等候召唤,他挥挥碍手长袖,四人必恭必敬的行礼后相继退下。
  半晌,用完早餐,他放下碗筷走到池塘边,看着倒映在湖面上的自己。
  那是他的脸,错不了,但搭配一袭宽袖长袍看来实在显得滑稽可笑。
  可这一切际遇说出来不也十分可笑?他的灵魂穿越时空,进到了另一个五官与自己相同的躯体内,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他吐了一口长气,说不沮丧是骗人的,即便他一向很能接受命运的考验,也忍不住自怨自艾,浪费一下生命。
  更何况,他原本的身体留在原来的世界,没了,魂魄却跑到了另一个时空,算是活着还是该算阿飘?又有没有回去的一天?暂时,这些问题都没人可以给他答案。
  他学起古人甩袖,手放背后,又不禁嗤笑一声,苦中作乐的调侃起自己。看来他已经很适应了,穿这身衣服也从原先的别扭变得习惯。
  “驸马爷,赫太医来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他转过身,看着两鬓斑白的金总管,点了下头。金总管是这座皇甫家大宅院“和丰园”的老管事,而他身边的老太医白发苍苍,一看就很有医者的味道。
  一行三人又回到凉亭,他坐在大理石椅上让老太医细细把脉,被问了一大串有关身体健康的问题后,每日必问的一句就来了,“驸马爷,可有想起什么?”
  “没有,目前对这里的一切仍然一无所知,皆需由旁人告知。”他的回答千篇一律。
  赫太医两道白眉拢紧,“失忆这病症最是难医,有人在短短数日内即能忆起,有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寻回。”
  简直在说废话!他沉下脸,语气坚定的道:“既是如此,赫太医不必再来了。”
  “呃……是,驸马爷。”
  赫太医一脸惊吓,伫立在一旁的金总管还有在另一边打扫的多名丫鬟、小厮,脸上也有着同样的惊愕。
  他很清楚,他们会有如此的表情全是来自于不习惯,因为失忆后的“皇甫斳”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个性完全不同。
  但他们不习惯,他又何尝习惯?
  冷眼一睨,这些伫立着不动的人顿时回魂,有的急忙拱身退下,有的急急挥动起扫帚打扫。
  众人不敢迟疑,眼前的男人可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到让他们同感羞耻的驸马爷,而是一名魄力十足的新驸马爷。
  前些时日他们已经深深领教过了。驸马爷醒来后便大令要众人将他遗忘的过去无论好坏通通告诉他,有勇气说真话者都只赏不罚。
  一开始,坏的自然没人敢说,但驸马爷似是看出众人隐瞒,便找了在和丰园服侍最久的金总管当先锋,告诉他说了有赏,再瞒下去则肯定会辞退他。
  金总管在说了可能可以收银子及不说只能回家吃自己二择一时,自然吐了不少真话,没想到果真拿到了银两。
  从那天开始,不少人都进到书房说驸马爷的过去,说越多银子也越多,甚至说坏话的,驸马爷给的银两更多。
  本来,在驸马爷刚醒过来的一个月里,书房里天天因此有仆从进出,但这几天驸马爷也不知是在消化那些事,还是在回想,突然变得不太爱理人,总是很有威严的要他们离开,别伺候他。
  看到那些“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戴允皓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见鬼的失忆!他只是很难告诉他们这个躯体换人当家作主,才编出这理由,原来的正主儿听说是因一场马车意外撞伤头,躺了大半个月,结果苏醒过来的却是他。
  这样的因缘际会,是否就让两个魂体穿越千年交换?
  还是,只有他一人“有幸”遇上这种鸟事?
  但不管如何,他并未附身在女人身上就值得庆幸了,只不过麻烦的是他还有个妻子要处理。
  据金总管给的讯息指出,皇甫斳的婚姻是由日兴皇朝的皇帝赐婚,将排行十一的赛儿公主指给他。
  就外界的印象看来,她是个小气美人,钱进到她口袋就拿不出来,唯一的兴趣就是数银子。
  爱财如命的她,甚至不在乎自己身为公主应有的礼节出卖色相,只要有人送上几箱银两便能求见她一面,也因此她备受其他公主们排挤厌恶,联合请奏皇帝让她早早出阁。
  只是,皇帝为什么会将赛儿公主指婚给身为平民的皇甫斳,却是众说纷纭,版本众多。
  但他不在乎背后原因如何,事实就是赛儿是皇甫斳的妻子,而皇甫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皇甫斳则是皇甫家众多亲族里的长孙,在唯一与他夫妻俩同住的老太君坚持下,他亦是目前“虚有其表”的皇甫家掌权人。
  清醒过来的这一个多月里,来探望过他的人数,已让他深切感受自己确实是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
  因为是大家族,免不了争权夺利,不少人便自以为是的把躺在病榻上的他批评得一无是处,甚至要他交出掌权的位置,对他的清醒感到很失落。
  针对那些亲戚口中所嘲讽、统称为“窝囊”的相关事迹,他也在重金赏赐下从下人们的口中得到证实,从前的皇甫斳的确是一名软弱无能、得看娇妻脸色过日子的驸马爷。
  公主要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言听计从。每月从账房领到的薪俸更是如数奉上,只为讨妻子欢心……
  想到这里,戴允皓撇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长期处在诡谲多变的商场上与人厮杀,为了争取最大利益,他从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老天爷将他随便丢在古代生活,他是没辙,但要他改性子?不可能!
  他曾是登上时代杂志的封面人物,在社交名媛的眼中更是魅力爆表的钻石绩优股,虽然他的冷鸷个性让她们个个有希望,人人没把握。
  但一个习惯被女人众星拱月的男人,要他在换了时空后就变成一个只能看女人脸色过活的软脚虾,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不过他也不必太烦恼,反正赛儿公主有钱就能打发,而赚钱一向是他的强项,届时金山银山让她慢慢挖,只要不来烦他就好。
  思绪翻飞间,远远的,他看到金总管又快步的跑过来。
  “禀驸马爷,公主銮轿就快到了,您是不是要到大门口去迎接?”金总管拱手,问得戒慎恐惧。
  就气势而言,现今的驸马与过去实在天差地远,得罪不得,只要一双黑眸冷冷一扫,每个人莫不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甫斳冷笑。要他迎接她?有没有搞错?
  因为岩陵江泛滥成灾,季南风王爷领圣命前往赈灾,赛儿公主美其名是抛砖引玉也捐出大笔款项,但条件却是希望同行去关心灾民。
  相信她的行为纯粹在行善的人少之又少,对一般人而言,她离家百里,抛下夫婿与别的男子来回一趟朝夕相处将近三个月,已可算是不守妇道了。
  就他来说,守不守妇道是一回事,可丈夫重伤、生死未卜,她却未赶回来探望,可说是无情。像这样的一名女子回家了,他一个大男人还得卑躬屈膝的去迎接,哪有这种道理
  “不了。”他挑起浓眉,一双黑眸没有太多波动。
  他对公主实在没兴趣,因为这阵子礼貌性来探病的公主着实不少,但却一个比一个更倒人胃口。
  所谓的“公主”,根本只是长得美、娇滴滴,说话挟枪带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女人而已。
  还有那些皇亲国戚也很机车,个个冷嘲热讽,莫不暗指他的脑子已经够钝了,再经这么一摔怕是会变白痴。
  很好,既然摔坏脑子,那么他的言行举止与过去不同便理所当然,他可没打算在换了个时空后就变成妻奴。
  “呃……那奴才去迎接了。”金总管可不傻,驸马爷可以说不,但自己算哪根蒽啊?
  戴允皓看着他行礼后匆匆离去,倒是想起了曾有几名丫鬟向他反应道——
  “其实,赛儿公主是个为善不欲人知、慈悲为怀的好人,总是默默行善,虽然对驸马爷的要求是多了些,可那也是希望您更好。”
  “是啊,像是要您端洗脚水,并非是不将您放在眼里、故意刁难,而是为了训练您的胆子,希望您能当她的面说‘叫丫鬟去就好’或是‘不,我乃堂堂驸马,何须做此事’。总之,她是希望您能有勇气在她那些养尊处优的公主姊妹面前勇敢说‘不’啊……”
  真是如此吗?看着金总管三步并作两步的胖胖身影,他是质疑的,至于他所质疑的对象,也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
  “你准备好要见失忆后的驸马了?”
  在美轮美奂的和丰园西苑,种植了一大片桂花林,而赛儿与季南风等一行人正行经这片桂花林,在淡淡的花香中,朝她与皇甫斳所居的东苑走去。
  季南风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赛儿问道,她却只是顿了一下便点头。
  他蹙眉,“我非恶毒之人,但我得坦承我并不希望皇甫斳醒来。”
  “季大哥。”赛儿朝他摇摇头。庆幸她身后的小厮、丫鬟都离他们有一大段距离,要不这话传出去还得了?
  “他真的配不上你,如果不是我……”
  “季大哥,别说了。”赛儿明白他有多愧疚,因为她跟皇甫斳的婚事,他是该负一些责任的。
  然而时也、命也、运也,她很清楚自己是个好命的人,即使父皇实在不算个明君,喜好女色、惯禄位收买人心,让日兴皇朝的国土仍有不少饥寒交迫的可怜百姓,她却是从小衣食无忧,因此,在婚姻上她虽不甚如意,却也没有自艾自怜的资格。
  季南风抿紧唇,沉默的与她并肩而行,不久,即见到皇甫斳端坐在凉亭椅子上,似在等待他们。
  他在心中一叹,再看向美若天仙的赛儿——她举止娴雅,天生丽质,可这么一个难得灵秀聪颖的俏佳人,偏偏嫁给了日兴皇朝里最无能、最没骨气的男人!
  戴允皓也看到一大群人往他这儿走来,最前面是一对俊男美女缓步而行,身后则是跟随着两列仆佣,声势浩大。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确定该名领头美人就是赛儿。
  粉雕玉琢的她,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芙蓉如面、一双明眸水亮灵动,无瑕的雪白肌肤将她形状姣好的红唇衬托得更为诱人,一头乌发以珠玉簪饰梳起,身着一袭红白缀金凤凰绣袍、腰悬玉佩、足穿翘头锦鞋,身材纤细,整个人就像是以计算机修图仔细修过,美得不可思议。
  但即使她美若凌波仙女,仍不是他的菜。
  因为就他得到的讯息,她才十六岁,没有前凸后翘、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教他怎么啃得下去?再说吃了,像在摧残民族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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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1章(2)

  眼看一行人已来到亭台前,他缓缓起身,望着赛儿拾级而上。这一趋近,更显得她娇小平胸……他不由得低声讽笑,“是太平公主吧……”
  “她是赛儿公主。”
  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带着些微不愉快的口吻跟着响起。
  戴允皓瞇起黑眸,望着站在她身旁身着蓝罗窄袖袍服的男子。
  同一时间,赛儿也开了口,“没关系的,他失忆后,我们夫妻从未见面。”
  戴允皓将目光移到令人惊艳的赛儿身上,看来,抛夫离家近两个月的公主已得到他失忆的消息,所以这会儿才会主动上前介绍。
  “驸马,这位是季王爷季南风。”
  这号人物,他听仆佣们曾经提过,评价是一面倒的好。光风霁月、温文儒雅,若非其他公主从中破坏,这对青梅竹马应该可以结为连理。
  他上下打量,同为男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不错,气质雍容优雅、长相俊秀、唇红齿白,同是帅哥挂,难得的是气度还非凡出众。
  皇甫斳的眼神……变得剽悍狂妄了?季南风也定眼打量,心中微感诧异,这男人就连站姿都与过去不同了,不再矮自己一截。实际上,皇甫斳的身高本就比他高,但因为态度总是畏畏缩缩,才感觉矮了点,而这也是他最不屑的地方,一个男人没有男人该有的样子。
  比起季南风,赛儿对眼前的皇甫斳更觉陌生,虽然他失忆后的状况金总管都有派人快马送信报告,让她不至于一无所知,不过,她对于信中所描述的形象总是抱着怀疑,现在却不得不信。
  瞧他不过穿着普通的圆领锦缎袍服,竟显得高大挺拔,而且,是多日未见的错觉吗?他身上好像还多了一股张狂的霸气?在他锐利眼眸的注视下,她甚至更有了“丈夫是天”的感觉。
  “驸马一切安好吧?你出事时,赛儿着实不及赶回,不过太医诊治的结果,赛儿都有都透过总管捎来的信息知晓,如今除了失忆一事,你身子已然复原了,是吧?”
  她表达关心,但他却默然不语,只是将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锁在她脸上,令她被看得莫名感到脸红心跳。
  气氛因为此刻的短暂静默变得滞闷,久久,戴允皓才开了口,“谢谢公主关心,皇甫斳除了脑子外,一切安好。”
  “呃……那、那就好。”她有点尴尬的回应。
  又是静默,戴允皓这下可以确定他这个躯体的正主儿跟公主的感情只是普通而已,才会话不投机,久别也只能客套的问候两句。
  赛儿在这沉默中更是不自在,成亲这段日子以来,她很清楚丈夫是个温吞、没主见的男人,娶了她却把她当女皇,不敢亲近、卑躬屈膝,让她虽然想和他接近却也没办法,两人会如此生疏她也很无奈。如今他改变得这么大,她更是不知所措。
  “驸马失忆一事,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南风愿意协助。”季南风仿佛是要化解赛儿的窘境,开口道。
  他神情看似真诚,但戴允皓在商场上看了太多尔虞我诈,在对方的眼神里仍觑到一丝轻鄙。他撇撇嘴角,“不需要,府里上下已提醒了我不少事。”
  “那显然还不够。南风犹记驸马爷在婚后数日,曾向我亲口说皇家权势大如天,公主愿委身下嫁,你自当会小心伺候,但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连迎接都没有?是没人提醒了驸马你吗?”季南风语气说得平淡,但眼神却瞟向另一边的金总管等人。
  几个下人急急低头,有苦难言,他们当然有提醒,可驸马爷不肯他们能说什么?
  戴允皓冷笑一声,“我知道伴君如伴虎,自当谨慎小心,而说白了,赛儿就是一只小老虎——”话语未歇,四周猛地出现一声声的抽气声,他听而未闻,继续道:“但她同时也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对待她,‘外人’实在没有过问的权利。”
  “季大哥不是外人,我认识他的时间比认识你还久,受了他许多照顾,更甭提他是父皇倚重的人才,致力于百姓福祉,深受百姓的仰慕及敬重。”赛儿直觉替季南风说话。眼前这个男人令人感觉太陌生了,说话的口气都带着莫名的嘲讽,还大胆地把她比喻成小老虎。
  这算什么?自己的妻子胳臂向外弯?看来他这丈夫当得很失职。
  戴允皓冷冷的瞟季南风一眼,刻意忽略赛儿,“相信我,清醒过来的这一个半月,已有一大堆人忙着帮我填补记忆,但就没人提到你。”
  这当然是谎话。事实上,季南风对赛儿频献殷勤,只要是赛儿的事一定事必躬亲,这类的话早让他听到耳朵长茧。
  季南风听了火冒三丈,没想到这个懦弱的男人竟敢轻视他。
  现场火花四射,戴允皓的寒眸对上气得青筋暴突的季南风却毫不畏缩,甚至占了上风,让赛儿看得傻眼。
  不想再对峙下去,戴允皓觑向金总管要他送客,“季王爷我就不送你了,失忆的我,等了那么多日子才见到我的公主娇妻,我们理应谈谈。”他看都没看季南风一眼,径自赶人。
  赛儿难以置信的看了眼同样惊愕的季南风,然后上前瞪着丈夫,“驸马太无礼了,这回若不是季大哥,我参与赈灾一事不会那么顺利,你该感谢他才对。”
  “你一人无法完成行善的话,该寻求协助的对象是我这个丈夫而非别人吧?我为何要感谢他?真抱歉,我失忆了,完全忘了如何当一名小厮、喽啰或应声虫,请公主见谅。”
  赛儿简直惊呆了,一个本来连正视她都不太敢的男人,此刻虽说着道歉的话,但神情却带着明显的讥讽,摆明了口是心非!
  季南风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将目光移到惊疑不定的赛儿身上。
  她眨了眨眼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季南风,又不由自主的再看向丈夫,没想到他的视线也定在自己身上,四目相交,她的心跳霎时变得紊乱起来。
  几乎像逃开似的,她急急再看向季南风,微点螓首,表示自己没问题,他可以放心离去。
  戴允皓抿紧唇,冷眼看着讨人厌的季南风终于走了。
  接着他以一个冷峻的眼神扫向仆佣们,所有人立即聪明的退下,不一会就走得清洁溜溜。
  突然的寂静让赛儿有些无措,虽然东苑通常就这么安静——因为她怕丈夫的懦弱被太多下人看见,久了后连他们也会学那些丑陋的亲戚们放肆的不把主子看在眼里,因此从不让太多仆佣进出东苑。
  然而丈夫软弱时,她为自己无法改变他而无力,如今他似乎强势起来了,她却又不知如何应对。
  戴允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情绪复杂的明眸里有着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很好奇。这个把自己丈夫踩在脚下,可以自由跟其他男人远行,做自己想做的事的金枝玉叶,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她的心因此怦怦直跳,甚至手心也在冒汗,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不仅变得太过掠夺,透露一抹危险的探索欲望,让她有股想逃开的冲动。
  “我刚回来,先去见一下太君,晚点再和驸马说话。”她仓皇的转身就走,没料到他竟然也大步跟上。
  “你在乎?”连老公伤重失忆都舍不得回来了,会在乎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这不是太虚伪了?
  从回来见到他开始,赛儿就一直感受他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这句话的讽意她也听出来了,但她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一股怒火顿时袭上心坎,她蓦然止步瞪着他,“赛儿所为确是出自真心。我知道驸马需要重新认识我,但也请驸马放宽心说话,更不必挟枪带棍。”
  “那么,我该怎么对你?”他问得仿佛理所当然,黑眸仍有着嘲讽的玩味,很讨人厌,但也莫名的吸引人。
  她粉脸蓦地涨红,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新婚夜,驸马发誓会以我为天,我要你笑你才敢笑……”
  “咳咳……什么?”冷不防地,戴允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老天爷,连他这寄住的灵魂都感到丢脸,这身躯的原主人算哪门子的男人啊
  赛儿突然很想笑,因为她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困窘。
  只是他恢复得也很神速,脸色马上绷紧的反问:“还有什么?我相信有些较私人的事,只能从你口中得知。”
  她柳眉一拧,仍然不习惯他的直来直往,甚至是狂妄的命令语气。
  “我讨厌这样混沌不明的状态,了解过去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做。”他打算糗一次就够,一次就知道“皇甫斳”在妻子面前到底能孬到什么程度!
  “好。”他想知道自己多没用,这也是好事。“其实,以前驸马你对我很客气,就连床第之事也要我有意临幸时才能与我同房……”
  他瞠目结舌的打断她,“意思是你有需求,我才能跟你上床?”
  “咳咳……”这回换她咳了,他干么说得如此露骨,害她粉脸一下子涨得红通通。
  戴允皓才想飙粗话,简直见鬼了,怎么可能当驸马爷这么孬。
  “咳,一开始,驸马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我嫁入的是个普通的商人家,正所谓出嫁从夫,不想令驸马太委屈,所以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一直是同床共眠。”她脸红陈述,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即使同眠,他也没有勇气碰她。
  在她坚持下他简直快昏倒了,“皇甫斳”真的是男人吗?胆识魄力根本比女人还不如!
  “所以,面对一个懦弱的丈夫,你选择用来自力救济的方法,就是找另一个男人去帮你完成你要做的事?”他完全是好奇才这么说,没有半丝妒意,她毕竟不算他的妻。
  她直视他久久,在确定他眼中已没有嘲讽后,才答,“我没有说你懦弱。”
  “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事实上,在我四周那样的眼神还真不少。”
  那是事实,她无言以对。
  戴允皓谈够了,有些事他想自己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免得失控飙出一大串国骂。
  “去看奶奶……老太君吧。”他还不习惯的撇撇嘴角,转身直接往老太君所住的别院走去。
  赛儿怔愣的站着,对那意气风发的挺拔身影仍无法适应,直到他回身看她,她才回了神,莲步轻移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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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09:13 AM |只看该作者
『4』第2章(1)

  两人穿堂过院,再经过精雕细琢的回廊后,才来到老太君居住的北苑。
  早年丧偶的老太君一人独居,前几年,唯一的独子也就是皇甫斳的爹过世后,各房趁机吵着分家,老太君被吵得烦不胜烦,分出了皇甫家族近大半家产才摆平那些人,但唯一条件是所有的分家都得搬出去,让她图个清静。
  来到古代,戴允皓看过老太君一次,但她却以很悲伤的空洞眼神看着他,害他难得不知所措、尴尬得不再过来。但意外的,一见到赛儿,她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布置精致的房内,老太君激动喊着,“赛儿回来了,可想死太君了。”
  只见本是优雅雍容的天之骄妇,此刻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身上则散发出有如太阳般的朝气与活力,拉起裙摆快步的奔向老太君,还紧紧拥抱她。
  看她的动作如此自然,好像早已做了上千上万次,他还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直以为古代的男女,尤其是女人,喜怒不形于色,七情六欲都得隐藏在温和恭良的神态下,然而这尊贵的公主居然也有如此坦率温暖的一面,和他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你也来了……果然,没有赛儿,你连进到这里的勇气都没有。”老太君一看到他,脸色再度充满哀伤。
  “呃……太君,你要对驸马有信心,他变得很不一样了。”赛儿直觉的替他说话。
  “你从以前就这么跟我说了。”已经被骗很多次了,但心知是善意的谎言,老太君也不忍苛责。
  戴允皓看着老太君脸上的苦笑,看来赛儿在过去为丈夫撒了不少谎,所以这回他真的变得不一样,老太君也没认真看待。
  “唉,明明是皇甫家的长孙、大当家,偏偏……”老太君又是长声一叹,眼眶开始发红,不舍的看着眼前善良的可人儿,“赛儿啊,你待在我们这个只会争权夺利、毫无血亲之情的大家族里,太委屈你了。”
  “太君多心了,赛儿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父皇有三千后宫佳丽,我兄弟姐妹何其多,对人性丑陋早已见怪不怪,如今有疼我的太君已经很好了。”
  真难得她竟如此豁达,戴允皓对她有了第一次的好印象。
  “听听,你也争气点,别让我早晚手持一炷清香向祖先们祈求,盼你能真正成为皇甫家的掌权者,不然,老太婆死也不瞑目啊!”老太君望向孙子摇头道。
  这是她锥心之痛,地位崇高有啥用?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皇甫家祖先们努力了好几代的生意,被贪婪的亲族弄得四分五裂,人人个个骄矜自大,全都想要自己掌权。
  偏偏,皇甫斳是长孙,站在第一位自然成了箭靶。
  从小在尖酸刻薄的言语环境下长大,他的自尊与男子气概渐渐被剥夺掉了,成了一个没有自信、软弱的男人。
  而她又只是风中残烛,别人想要作威作福,亦不把她放在眼里。
  虽说好不容易娶进一名金枝玉叶,但毕竟是女人,那些人见着面时是会做做样子、尊敬一下,可私下其实没人将他们和丰园的一老二小放在眼里。
  老太君说到伤心处,不禁哭得泪涟涟,赛儿拼命安抚,脸上充满着真诚的关怀。
  戴允皓没想到她竟然挺有耐心,不过他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英雄无用武之地,选择走人。
  一直到接近晚膳时间,他跟赛儿才再度碰面。
  但没想到的是,他对她新增的那么一点点好感也在同时间消失了。
  靠!原来跟公主用餐是这么回事,饭桌长得离谱,桌上的菜色也多得可笑,各式山珍海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两人坐在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做驸马的确很酷,他过去的餐点已经不差了,但与尊贵的公主一比,简直像难民吃的。
  或许他脸上赤裸裸的鄙夷太清楚了,从坐到桌前开始,脸色一直不佳的赛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并不是个浪费食物的人,此等排场,是你在发生意外前嘱咐膳房准备的。”
  又是那个无能的驸马爷!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倒做了不少。他直视着她,出言讥讽,“但就我的了解,公主并非是个唯夫命是从的妻子。”
  她脸色微微一变,“对,我不是,所以很多事都由我另外作主,但唯独这件事,老太君要我顺你的意思,别再跟你唱反调。”因为老太君说了,只要有人丢句质疑的话,皇甫斳就会变得六神无主,什么担子也不敢扛,这事不过是他想宠爱他的妻子而已,别连这都要让他感到彷徨受挫。
  她想若能让他多点自信何乐而不为,也就同意,可他现在的眼神倒像是嫌她不好?
  所以很多事还是这相公主说了算!戴允皓心想。
  这根本是妻管严,让他无法接受,他要全面宣战,宣告他才是天、是王,才该是一家之主,他势必要她搞清楚这件事。
  他胃口全无的喝了杯酒,漠然的起身,“看来很多事都必须做调整,那么,就从餐点改起。”
  “驸马爷真的摔坏脑子了,对公主说话好不客气,对季王爷也是。”
  “就是,连眼神也变得好可怕。”
  赛儿身后随着她一同远行,今日才见到皇甫斳的两名贴身丫环替主子感到委屈,忍不住嘀嘀咕咕。
  赛儿心有同感,但扪心自问,她无法确定驸马的改变是好是坏,只要是女人,都希望有个顶天立地的好夫婿,而她过去却只有个懦弱的丈夫,她不甘、无奈、也难过,所以试着改变皇甫斳,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值得她依靠且骄傲的男人。
  但她一度失望了,他就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令她更讽刺的得到一个对丈夫颐指气使的臭名。
  现在,他变了样,像个男人了,可是难道往后的日子都要在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下度过?她是不是该再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个问题,直到回房沐浴完毕,赛儿都没有得到答案。
  她在丫环伺候下,仅着一件肚兜、单衣,从相连的浴池直接走进卧房,却见丈夫自己动手宽衣,走到床边。
  她有点错愕,但很快定了心神,对着丫环道:“你们下去吧。”
  “是。”两名丫环欠身行礼后退下,顺手将房门带上。
  戴允皓直接在床上躺下,却发现赛儿动也没动的伫立原地,他坐起身来,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
  依她所说,他们夫妻平时不是都同榻而眠,她怎么会以一副略显惊愕的目光看着他?
  他挑眉,“有事?”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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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09:14 AM |只看该作者
虽然知道他失忆,言行举止已与过去不同,但她仍然觉得诧异。
  以前他每回上床都是戒慎恐惧,全身僵硬到不行,常常到最后更是紧张兮兮的干脆坐在椅子上和衣就睡。
  但……此刻他不但神情泰然,看着她的黑眸也灼亮深邃,只有自信没有不安,莫名的让她心跳突然咚咚的狂跳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失速的心,来到床边,却有些无措了。
  他一躺回床上,这张床便让他占了一大半,令她不知该往里面睡还是睡在外头?也有些紧张会碰到他的身体。
  她迟疑不动,让皇甫斳有更多时间打量她,视线一从那美得不可思议的芙蓉面往下移后,他顿觉气血上涌,某种熟悉的亢奋在全身蔓延。
  他是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已有一个多月没让身体发泄的男人,眼前的她美得过火,他如何能不动心?
  在褪去那些过于宽大繁复的绸缎外衣后,仅存在薄薄单衣完全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先前他认为的“飞机场”,竟把单衣绷得鼓鼓的……
  发育得好不好显而易见。
  男人一向是视觉性动物,尤其她长得太美、穿得太少,看来实在秀色可餐,此时他虽然只是个借住的灵魂,但这副男性躯体仍诚实的感受到欲望。
  可惜她并不是自己的妻子,即使看似名正言顺,他依旧碰不得,只苦了这身子得被欲火煎熬再煎熬。
  欲求不满已心浮气躁,偏偏这让人心痒难耐的女人还站着不动,他因此火大的坐起身,“你到底是上不上床?还是有规定你得先上床小丈夫我才能上?”
  她一怔,不明白他哪来的火气?“呃……不必,我上床。”见他作势要下床,她连忙鼓起勇气爬上床,但两层床帷她只放下了薄纱那层,因为厚的那层一旦放下,这床便成了另一方天地,太过亲密,她有些害怕。
  荧荧烛火未灭,视线仍然清晰,他一双深邃黑眸仍直勾勾的与她对视,她的眼眸再次被锁住,四目胶着令她心慌意乱,才一下子额头便紧张的渗出薄汗来。
  像尊木乃伊……他们这对夫妻连在床上都如此不自在?
  看出她的僵硬,他抿了抿唇,忍不住嘲弄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当了近半年的夫妻?”
  听出他口气中的戏谑,她回,“我们的确是。”
  “以我过去事事顺着公主的情况下,在床上我以为会上演女尊男卑、由你主动的戏码,没想到公主如此安分。”
  “驸马是刻意挑衅?”她被他说得又羞又恼。
  他是吗?也许是吧。来到这陌生的时空,有一个美丽尊贵的公主妻但他都什么也不能做,怎能不闷不恼?当然只能用这种方式稍稍发泄。
  见他依然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一股不自在的神色再度浮现她的面容,“我们是夫妻,有话直说,不须冷嘲热讽。”
  她的眼神看来很真诚,或许是他自己反应过度了。他吐了一口长气,“没事,只是公主对我而言与陌生人无异,却与我有最亲密的夫妻关系,我因而对自己的失忆感到烦躁罢了。”
  也是,易地而处,她可能会有更多的不安与脾气,她该多体谅他,“那你要不要喝杯水降降火?”
  “不了,睡吧。”他不再看她,合眼自己睡觉。
  由于他并没有特意的背对她,所以赛儿可以偷偷眯着眼打量。其实,她一直认为他长相俊俏,看来是个不错的佳偶,然而他自信不足,个性又过于软弱少了男子气概,可惜了老天爷给他的好皮相。
  但此际即使合眼,他原本就俊雅的五官仍是显得尊贵诱人,他的存在感变得如此强烈,她怎么睡得着?
  赛儿殊不知戴允皓也有一样的困扰。
  美人在侧,导致欲火及闷火同时高涨,他自然难眠,但又不想辗转反侧影响另一个人,他只能硬逼自己维持不动的睡觉姿势。
  他不禁在心里数起羊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公才来敲门。
  赛儿依旧难眠,不过从他均匀的呼吸看来,她知道他熟睡了。
  蓦地,不知为何他突然倾身靠近她。
  “夫、夫君……”她讶异的低叫,两人不曾如此靠近。
  一股淡淡的阳刚气味从他身上袭入她鼻间,他的下一个动作也止住了她的话声。
  熟睡的戴允皓无意识靠近,将赛儿柔软又带着香甜的娇小身躯纳入怀中,吓得她全身僵硬不敢乱动。
  但他没有再更进一步碰她,而她意外的也不想退开,他的身躯比她想像中的还结实温暖,而他圈住她的手臂亦是强而有力,在他怀中除了很舒服外,她还有了种被保护的感觉。
  当了半年多夫妻,对他,她却是这会才第一次有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糟糕,她怎么入眠?
  ***
  睡不着,别人数羊,但赛儿贵为公主,数的东西自然贵重点,她数的是——金子。
  “这一箱照理有五十锭金元宝,一、二、三、四、五、六……”
  在他们寝室后方还另有一隔间,而这一向上了锁的隔间是赛儿的私人金库,里面有她的嫁妆、驸马送的金银财宝,还有几箱来源比较特别的元宝,她想起来便不由得一笑。
  这一次随季大哥南下岩陵江赈灾,她在无意中查出官员私吞国库的赈灾银两,金额竟高达数千万两,于是在她威胁要状告父皇后,贪官急急缴出,还……
  “你在做什么?”半夜醒来没见着身旁的人,他才下床寻找,就见到这景象。
  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吓到她,再打量这间虽不到十坪大却以夜明珠放置四角做为照明的房间。
  他一直知道这间房是她的藏宝室,但上了锁,加上有个人隐私,所以他不曾进来。没想到这里金光熠熠,金银财宝一箱箱堆叠,简直像是电影里海盗的藏宝洞。
  “我吵到你了?”她拍拍心脏怦怦狂跳的胸口,一边要拾起掉落在身边的金子。
  他跟着上前,弯身拾起几块。在他的时代,金价高涨,光一锭就价值可观。
  “这是这次岩陵江水患的地方父母官吐出来的。”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果然……
  他一挑眉,语带质疑,“地方父母官为何要吐金子给你?”
  她赶紧尴尬解释,“因为他从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里中饱私囊,被我从帐册里发现,所以除了我逼得他把贪污的钱全数拿出外,他还主动另外捐赠了大笔金子赎罪。”
  赎罪?是封口费吧。只不过……“你会看帐?”身为金枝玉叶,理应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人间疾苦,可她竟然会查帐?
  “本公主会做的事可多了。”赛儿得意起来。她一直都不是活在框架里的公主,从小就常偷溜出宫见识外面的世界,懂得许多其他公主不懂的事。
  戴允皓怔了下,不得不承认她此时的灿烂笑容,与她身后的夜明珠、闪烁着光芒的金子相比,丝毫不逊色,但是,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可一点都不认同。
  “你会做的事中,应该也包括黑吃黑吧?”
  她一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掂掂手上元宝的重量而后说:“我一直听说公主爱钱,可没想到连‘封口费’你也吞得下去,那个地方官肯定很庆幸你听得懂他‘赎罪’的弦外之音吧。”
  “不是那样的!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他有行善的诚意才收下的。”
  她急着再解释。
  这趟远行,她跟季大哥早已另外募集大笔善款携带南下,再加上朝廷的赈灾官银,已足以应付此次水患的重建,所以该名官员的银两她才暂时带回,打算差人送往较偏僻的乡下造桥铺路缩短城乡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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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09:16 AM |只看该作者
请多多支持║镶金驸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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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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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12:10 PM |只看该作者
我说楼主,你放的小说也太多了吧?这个还没完那个就来了?不过速度也快些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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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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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8 09:48 PM |只看该作者
『5』第2章(2)

  她说了一大串,但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不怎么相信,她有种受伤的感觉,也有些恼火,“我承认我是爱钱,因为有钱才可以做很多我想要做的事、才可以济弱扶贫,但我绝不会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就算不是花在自己身上,可也是拿他人的钱去行善,说穿了,你不过是借花献佛,赢了个大善人的美名。”他不以为然的说。
  “谁在乎什么大善人之名!我爱财有道,不属于我的我才不会要呢,这次是例外。”
  “是啊,运气真背,就让我看到了唯一的一次例外。”把他当三岁小孩哄?他没那么好骗。
  这什么语气?根本在嘲讽她!她俏脸绷紧道:“我虽然是女人,但也敢作敢当,你少污辱我的人格!”她抬高下颚,美眸闪动着两簇窜烧的怒火,粉拳握得死紧。
  意外的,她这张气愤的容颜居然格外的吸引他,还有她那抡起的小拳头……是想打他吗?
  看来,这赛儿公主与他印象中的古装美人是不太相同,他原以为她柔弱、胆小,娇贵善妒没半点好,没想到她还有反击的勇气。不过——
  “自重人重,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
  这是什么话?“附马爷,我接受你失忆,包容你态度对我不佳,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性的奚落或鄙视我!”
  赛儿气到眼泪都逼出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嫁了个不一样的丈夫,但至少不必像在宫中一样,老是听姐妹们嘲笑或刻意激怒的言语,只因为她不愿当个跟她们一样趾高气扬、养尊处优的娇公主。
  她备受排挤,当然得品尝孤独,那样的感觉、她谁也不能说,但她从不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有错。
  然而他为什么也变得和她们一样讨厌呢?让她又气又闷。
  此刻的赛儿像朵带刺的玫瑰,眼中怒火的深处似乎还有深藏的孤寂……戴允皓很难想像她竟然有那么多面貌。
  除了直率敢言外,她没有令人退却的矫揉造作,就算把那些赈灾金子贪污进自己口袋,她也一副有理的模样,让人好气又好笑……
  蓦地,他浓眉一蹙,有道德洁癖的他,对这种可议行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不会是换了时空,他脑子也出问题了吧?
  算了,不管她黑吃黑多少都不关他的事,“回房睡吧,金子不会长脚跑掉。”
  可恶!他当真把她视为爱钱贪赃的公主了!
  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后,她气呼呼的想也没想就抓了一锭金子丢出去,意外正中某人的后脑勺。
  “噢!”痛呼一声后,戴允皓怒气冲冲的俊颜随即出现在她眼前,“该死的!你搞什么?”
  她突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无比无辜、无比的吸引人,“没做什么,金子长脚喽。”
  明明是鬼扯,然而他却忘了反驳,还愣愣地看着这张笑颜失了神。
  ***
  春雨绵绵,眼前的和丰园老宅一眼望去,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曲桥回廊,和往日一样看来仍气派不凡,但不同的是,短短半个多月里,府中人事已有了大地震。
  戴允皓大刀阔斧的整顿了一番,把一些瞧不起他的随从仆佣全辞退或调职,留下的都是肯出力又听话的,而一些在文武方面有才能的侍从也被他提拔到身边备用。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就像以前在面试员工一样,找来下人一一面谈。要看出一个不熟悉的人心厚不厚道,阅人无数的他至少有七成把握。
  过去当总裁的经验让他很清楚,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心腹,不过现在马上要他们忠诚稍嫌太早,暂时也只能以金钱收买有效。
  所以,他按照不同职务重新调整薪资,津贴亦依能力加给,果然令他在府里的地位在为提升,手上也增加不少为他所用的人才。
  生意方面,皇甫家世代经营布匹买卖,或许是根扎得稳,也或许是祖先福泽庇荫,所贩卖的丝绵绸缎不仅都是皇亲国戚的最爱,也在全国占有极大的市场。
  而皇甫斳的祖父在世时更有生意头脑,以布庄生意为基底,开始涉猎其他民生产业,不管是客栈、餐馆、酒肆都有不错的发展。
  如今皇甫家经营的生意琳琅满目,家大业大,但祖父却只有一名男丁,为防后继无人,皇甫斳的爹可是努力的娶了三妻四妾,为皇甫家开枝散叶。
  皇甫斳虽是正室所出的嫡长子,个性却不及其他姨娘所生的子女刁钻霸道,加上后天环境影响,他更是软弱,弱冠之前三天两头被欺负是常有的事,导致他们亲朋好友全至钱庄随意提领银两、胡乱签据,反正皇甫家的掌权者不吭声,金山银山数百座,挖也挖不尽。
  现在的他从近日所收集回来的帐册中发现,那些姨太太的儿女各占了一份产业,有没有赚钱能力是一回事,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太超过。
  瞪着桌上一大叠单据,他只能摇头,连养女人的钱皇甫家也要帮那些纨裤子弟出吗?太扯了!
  “你紧张吗?”
  专心翻阅帐册的他闻声抬头,这才发现赛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紧张?”
  “金总管说,你要主管皇甫家业的所有负责人在今日全回祖宅,有事商谈。”
  连她面对那群人都会紧张了,何况是懦弱的他?
  他嗤笑,“看来这里发生的大小事,都逃不过公主你的法眼。”
  又来了,他跟她说话为什么总是带着点讽刺?“你、你究竟是看我哪里不顺眼?”她心头一把火又冒了上来。
  “哪里不顺眼?”他抿抿唇,上上下下的又将她看了一遍。
  没有,一点也没不顺眼,事实上,她嗓音清甜、笑容灿烂得足以迷人心智,那张脸上最常出现的是纯净动人、宛若春神般的美丽神情,基本上十分赏心悦目。
  他摇头,“没有。”只要她别来烦他就好。
  她一愣,“没有?可是我的感觉、不像没有。”她觉得他不喜欢看到她。
  “是吗?”他突然起身走到她身边,好看的嘴唇勾起一抹充满魅惑的笑弧,接着刻意倾身靠近她。
  因为太近了,她反而紧张起来,忍不住退后两步,脚步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伸手拉住她手腕,但隔着袖子抓,可没什么触感。
  她太过惊吓,快速抽回了手,脱口而出,“你不要太逾矩了!”
  “逾矩?”他撇撇嘴角,“是啊,即便是夫妻,但公主何其尊贵?当丈夫的人自要诚惶诚恐的小心伺候,最好中间再隔个楚河汉界,免得让公主沾染了什么秽气。”
  她知道他在嘲讽两人每晚的同床共眠,怨她总是隔得远远的,像他身上有毒一样。
  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其实不曾真正圆房,她会羞涩忐忑也属正常,偏偏这话,又说不出口,一出口像是自己在讨云雨之乐。
  “驸马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你近日整顿府里内外,赛儿自认并未干涉你,驸马还有什么不满?”
  “是啊,我该谢公主隆恩。”他故作行礼姿态,语气满是戏谑。
  “皇甫斳!”她大为恼火,眼神带着威胁,但可吓不了他。
  只见他可恶的低沉一笑道:“公主殿下,如果没事,请别打扰我做事了。”
  他已经很努力的与她保持距离,而她既然老是觉得他在挑衅,每次都被气得火冒三丈,为何又要常常来找他?
  况且她若对于同睡一床感到不自在,大可在求分房,对他也不是没好处。
  其实每晚共眠,他总会对她产生遐思,但他相信那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绝不是因为有好感。熟睡后两人身体不自觉依偎,她柔软的身躯、淡淡的女人香总能轻易的点燃情欲之火,害他每每人睡眠中转醒。
  好在他的自制力超强,不时提醒自己他只是借用别人身体不可逞一时之快,免得造就千古恨事——像是留了个种。
  看着他的目光又回到那一大叠帐本上,她竟有种自尊被重挫的感觉,头一回,她被一个男人如此忽视,而且那人还是曾经把她当成天的丈夫。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跟他客气了,毕竟今儿个来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她不抢先一步,那些白花花的银两还是会飞离皇甫家。
  “夫君这个月的月俸还没有给赛儿,夫君有多少,就交给我多少吧。”
  “原来……这才是你上书房的理由。”他都忘了她最爱的就是银子,还以为她是来关心自己。
  “我不知道你把那些亲友找回来有何用意,但在我看来,说白了只是被剥皮而已,与其让那些人拿走你的钱,倒不如交由我来善用,还能造福一些人。”即使他胆子大了,她还是不相信软弱的丈夫有本事保住银子。
  被剥皮?她也太看不起他了。“帐房那里的钱出入得经由我核定,而暂时我对家中的钱另有规划,无法给公主太多,只能给些基本的生活开支。
  “不行,他们那些人总有理由把你的钱挖走,而且……”
  “砰”地一声,他突然拍桌,接着抽出几本帐本,口气极差的说:“里面记载了,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拿走不少,数字可观。”
  “我不拿白不拿,总比被那些人拿走的好。”她理直气壮。
  他摇头,“你只在乎银子,怎么没有想到当个贤妻良母支持我?”
  “因为我丈夫他总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我试着支持他却从来没用,所以我只能拿他的钱去行善。我帮他积阴德,当另一种贤妻不成吗?”她也气得咬牙切齿。
  “他变成了小可怜,但那些荼毒、摧残他的人中,难道不包含你这名尊贵的公主妻?”他反唇想讥。
  她眼内冒火,为什么他总有办法堵得她哑口无言?“你就是你,不要失忆了就变成另一个你!”人怎么可能改变得如此彻底?
  “我是谁有差别吗?你要的不就是钱?”他嗤之以鼻,突然走到书房外,开口喊,“来人,传话给帐房,公主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反正她见钱眼开,不懂勤俭持家、不懂三从四德、不懂出嫁从夫,偏偏她是公主,我也只能认了!”
  “你、你、你……”她气到语塞,不敢相信他会如此没风度,将夫妻房里商量的事拿到外头去大声嚷嚷。
  门外的丫环小厮个个看傻了眼,因为过去的驸马跟公主说话总是结结巴巴,可这会骂公主却骂得这么溜。
  反之,一向优雅、好脾气的公主竟然被气到面红耳赤?
  “好,我什么都不懂,那我就什么都不管,看你怎么招待那些亲戚,是像个懦夫,还是一名顶天立地的好丈夫?”她杏眼圆睁的怒视这个越来越可恶的男人。
  “好,你的眼睛最好不要是装饰用!”
  “你才不要只是逞口舌之勇!”
  这对从不像夫妻的夫妻现在是在打情骂俏吗?
  仆佣们个个面面相觑,真的好惊讶,但是,他们也忍不住暗暗窃笑——这才是正常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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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9 06:12 PM |只看该作者

    『6』第3章(1)

  既是夫妻,夫唱妇随自是常理。
  过去,这对夫妻一进正厅,赛儿总是坐在居中的大位,皇甫斳则坐在侧位,然而此刻却相反了——他高高坐在了铺了软垫的大位上,她倒绷着一张俏脸坐在一旁,看来极像传统的妻子可又不完全像,因为寻常的妻子是不能管事物的。
  只是,赛儿凌驾皇甫斳之上,管理皇甫家大小事,这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而此时他们夫妻所坐位置不同,连气势也不同,这异常的景象令在座其他人不禁互相交换了疑问的眼光。
  戴允皓冷冷的打量着这一室的人,他们全是皇甫家遍布各地的商行里的重要负责人,也全是皇甫家的亲戚,有些还是他已分走家产却仍霸占其他生意不放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某些人,他昏厥醒来时曾见过,但当时还处于自己身陷不同时空的震惊中,对他们的恶毒奚落也状况不明,因此他没开口反击。
  但心念一转,他相信老天爷让他在这里借尸还魂理应有它的安排,也许是要他替这个身体的主人将该做的事做妥当,老天爷才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既然对回现代的事一点头绪也无,他不如找事做打发时间,省得胡思乱想。
  大伙都到了好一会,戴允皓也不说话,只是来回看着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的众人,气氛凝重而静默。
  大厅里的两旁站了不少仆佣,他们都是戴允皓精挑细选后,带在身边做事的人。
  这些人在这段日子里,都清楚的感觉到主子的改变,他变得冷静理智、才智过人,还多了果决的霸气,让跟着他做事的他们走起路来都有风,也逐渐心服。
  事实上,当一个企业集团的掌舵者久了,言行举止自然就会有股尊贵狂妄的气质,即使成了别人的替身,那股由内而发的气势依然会存在。
  但欺压皇甫斳早成习惯的那些人,这会儿看着他,则觉得他只是装装样子、唬唬人。
  再怎么装也只是纸老虎,等会他们开个口、威吓一下,他马上就会卑微万分的跟他们打躬作揖了。底下亲戚们暗自嘲笑地想,神色倨傲。
  气氛怎么这么凝滞?赛儿暗暗吐了口气,偷偷瞪着他们,老实说她很讨厌底下的这些“亲戚”。
  他们脸上带着贪婪、狂妄、傲慢,怎么看都是面目可憎,相反的,坐在她身旁的丈夫……她偷偷一瞥,方才明明还觉得他可恶的,怎么心儿突然又怦怦狂跳起来?
  唉,英俊脸庞再加上此刻唯我独尊的气势,他若要将一个女人迷去三魂七魄,该是轻而易举。
  戴允皓突然开口,对坐在两侧的人连拱手请安也省了,直接切入主题,“不管过去的我如何,既然我是皇甫家的掌权者,我今后会将心思,心力全放在皇甫家的生意……”
  “你能力不足,就不必勉强插手,由我们来做还不是一样?”一名中年男子蛮横打断他的话。
  “没错,目前有几笔土地的大买卖要做,价钱谈得很不错了,你不必管。”有人接话。
  接下来,更没人将他放在眼里,说话声此起彼落,谈的全是生意,但不管是哪一笔,从每个人口中吐出来的全是他们多么努力为了皇甫家的最大利益在做事,要分几杯羹也是理所当然,一些相关交集费用更是该加倍给付……
  他们说得口沫横飞,但在戴允皓听来,眼前的亲戚要的就是钱,甚至有些人已要了一半利做为佣金了,却还像是施了什么天大恩惠地要来报答,根本就是吸血鬼!
  再谈到船队出货到海外,一船的货,在出货明细上,仅有一半是出自皇甫家的纺织厂及陶瓷厂,但船行的资料却显示货是满载?
  也就是说相关船务费用,某些人是搭便车了。
  “总之,外头的生意我们处理,你继续当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当家即可。”
  终于,有人用轻蔑的口吻下了结论。
  “没错,你就好生的伺候公主即可。”嘲弄的附和声再起。
  赛儿憋着一肚子火看向一直没开口的丈夫,对这些恃强凌弱的平辈及长辈,他还是没辙吧,正想开口,他就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
  她一愣,低头看着他握住自己小手的温厚大掌,复又抬头看他。
  同时,他放开手,一点也不想躲在妻子的背后被护卫,尤其不想被眼前这些狗眼看人低、只顾自身利益的垃圾看轻!
  她仍不明白的看着他,但他只是轻扯嘴角,眼中透露的讯息是要她稍安勿躁。
  海外贸易他可是强中手,这些吃人不吐骨头很超过的家伙,今日可要踢到铁板了!
  他目光转为严峻,俊美的脸上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萧杀之气。
  这股不寻常的寂静令亲戚们面面相觑,不由得皆感到一股寒气由脚底窜起……
  这软弱的驸马爷怎么变了样?
  若他先前的气势是装出来的,被他们一阵炮轰也该恢复懦弱、答应要求了,怎么还如此冷静?
  难道,近日在外流传的传言是真?
  他们的手下说,皇甫斳的脑袋在受伤后不但没糊了,反而更精明,皇甫家的生意五花八门,帐册叠得像座山,但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工作个一整日,抓出一大堆的问题帐,让每个帐房被刮得差点没跪地求饶。
  而在皇甫斳掌握中的商行,所有人的职务也都被重新分配,从最底层的小厮到最上层的管事,敢偷懒或阳奉阴违的人个个都被削到灰头土脸……
  “各位能力卓绝,对皇甫家的丰功伟绩贡献良多,若与我皇甫斳的无能相比,确实是功高震主,难怪……”他冷肃黑眸——扫向在座的每人后,突然冷笑,“你们能对我这名‘大当家’如此明目张胆的藐视又放肆!”
  闻言,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暗吞了口口水,心里直发毛,自己方才的气势早不知去了哪里。
  瞧瞧皇甫斳如今的样子,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阴鹫黑幽的眸子、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这是他们过去眼中怎么看都觉得没用的男人吗?不!长相是没差多少,可现在他完全冷峻刚正又有魄力,与从前截然不同。
  “因为皇甫斳的无能,各位辛苦了,但今后情形将有改变,我会指派数名能力颇佳的助手,前往各位所管理的生意场子,他们将以代理人身份进驻了解所有情况,再回报由我统筹管理。”他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充满霸气,但听者可慌了。
  “这是什么意思?”
  “要把我们踢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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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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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9 06:13 PM |只看该作者
众人脸色大变,着急的压低声音互问旁人。
  对此变化,赛儿也只有瞪目结舌的份。
  “我能力不足,自然得栽培多一点人才来帮我,免得我的四周被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私下霸占大笔利益兼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给包围了,然后……”他刻意停顿,再继续道:“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心一惊面面相觑,这话可说越说越难听了。
  “我相信大家会对我的改变感到很开心,毕竟有个不长进的大当家,也让你们没面子,日后,皇甫斳定当专心于皇甫家的生意,而你们就暂时放下担子,清闲的过日子吧。”
  这一席话够猛、够呛,让在场的人均呐呐无言。
  赛儿很怔愕,但也好崇拜,她痴痴的看着此刻的丈夫,他桀骜不驯、似笑非笑的神态甚为魅惑,令一份懵懂的情愫在她心中悄悄发芽……
  蓝蓝天空下,微风拂过,开满桃花的桃树顿时飞落一地缤纷,好不美丽。
  在东苑的院落中,同样是花影扶疏,赛儿就坐在精雕细琢的亭合里,有些恍神的望着丫鬟们为她采撷来的几枝桃花。
  “驸马这一摔好像开窍了,过去那群蝗虫来,他总是被生吞活剥好几回,不仅被刁难,还会被挖一大堆金子、白请一顿大餐,最后更得谦卑的送他们走人……”
  “是啊,这次他们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嘻,我从来没看过那些眼睛长在头上的人脸色有这么精彩过……”
  两个丫鬟在赛儿身后叽叽喳喳,眼里流露的、嘴里说的都是对驸马爷的崇拜。
  虽然是昨天的事了,但赛儿想起仍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她的感觉更痛快!
  那些人中有不少人会倚老卖老,她虽贵为公主,但大家族的繁文缛节多少给了她很大的束缚,她真要他们不得放肆,他们还不见得会听呢。
  “驸马爷变得好吸引人啊,是不是,公主?”
  她粉脸一红,嗔瞪两个吱吱喳喳又笑得好贼的丫鬟,“别胡说。”
  “是是是,可公主……你脸好红喔。”两人窃笑道。
  她又羞又窘的瞪她们一眼,“我、我口渴了。”
  两个丫鬟连忙福身告退,“是,我们去备茶点。”接着转身欲去膳房。
  其实,她们敢对主子没大没小,全是因为这主子脾气好,不像宫里其他公主,趾高气扬的,动不动就打骂丫鬟。
  咦?怎么才想到那些难伺候的公主,大门那就一阵骚动啊?
  她们不安的互看一眼,快步的跑过去。
  两人一到和丰园的宅第大门,就见一辆又一辆既豪华又舒适的马车来到,随行的丫鬟、侍从之多让人侧目,不过,两名府内小厮一看这排场,便反应极快的急往里面跑,一边不忘大声嚷嚷,“来了!那些公主们又来了!”
  惨了!她们眼睛瞪大,也急着转身往赛儿公主的方向跑回去。
  这群闲闲没事干的公主们每回来到和丰园,总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就像怕没人知道他们大驾光临似的。
  金总管闻讯急急前往,恭敬迎接,几名仆佣还七手八脚的铺上红地毯,好让这些珠翠环绕的娇贵公主大摇大摆的进入大厅。
  只见公主们一入内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纤纤玉手一伸,旁边的丫鬟就连忙急急端来上等好茶放到她们的手上。
  她们的确是来找碴的,因为听到了外头的流言,都将皇甫斳传成一个魄力十足的男子汉,最新出炉的消息是,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皇甫家亲戚们,甚至被他训到说不出话来,连手上的生意都丢了!
  但谣言止于智者,他们才不信过去唯唯诺诺的驸马,敢在她们这些金枝玉叶面前大逞威风。
  稍早前,两名小厮跑步的速度显然快于公主的两个丫鬟,因为戴允皓早一步进到了大厅,看到在他前些日子受伤躺在床上时,也曾来过的同一群穿得人模人样的——
  “大小麻雀”。
  不同的是,这回她们开始下指令——
  “驸马,快端杯茶来,我杯子空了!”
  “驸马,我手酸得很,小丫鬟没劲,你小心揉揉啊。”
  “驸马,我心闷得紧,你跳个舞,娱乐娱乐我。”
  “等等啊,众皇姐们让让我,我家娃儿好想念过去拿驸马当马骑的日子,孩子最大,你就先当马吧。”
  “我们不如让驸马一件一件的做,我已备妥皇宫里的上等好酒,这等琼浆玉液驸马不识货,就别浪费了,我们边喝边看。”
  戴允皓望着那只麻雀端出来的酒,色白如玉,有些像牛奶,他的确不识。
  “喔?这不是黄桂稠酒?这是咱们这些老弱妇孺不爱饮酒者的饮品,男人原是不适,可驸马爷应该是适合的嘛。”其中一名公主说完这话中带刺的语句后,众公主们全拿手中丝帕捂嘴笑起来。
  他哪适合?他一向喜好酷烈的威士忌,不过好久不见了,他也想念他的红酒、德国啤酒、日本清酒……但眼前,他更想做的是将这些不停喳呼的公主们轰出去!
  “哎呀,赛儿皇妹,你是怎么教的?驸马越来越没礼貌,见到我们这些皇姐连躬身屈膝都没有?进来这么久了,吭也不吭一声?”
  一名公主话语乍歇,戴允皓就见赛儿走到自己的身边。
  他抿紧薄唇,看着这些对自家姐妹冷嘲热讽的三姑六婆。心下微有不快。再怎么说他也是她丈夫,可没理由眼睁睁看妻子受委屈。
  赛儿深吸一口气,心里对丈夫是抱歉的,毕竟她们是因为她才连带找他碴。
  于是她刻意走到他身前,回头跟他说:“你可以不必理会她们,真的,你回房吧。”
  瞧她悍然的挡在前面,戴允皓简直难以相信,难道在过去,拥有这昂藏躯体的老兄还要她这个小女人保护?
  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他摇了摇头,开始相信仆佣们说的话,赛儿做的某些事也许真是在训练原驸马的胆子,要他更有勇气面对她这些养尊处优、无法无天的姐妹们。
  “你先回房……我说赛儿皇妹啊,这可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喔。”又有人讪笑了。
  戴允皓俊脸一沉,想也没想的将挡在他身前的女人拉到身后,低头看她,并未放低音量的问:“她们经常把我当奴才使唤?”
  赛儿一愣,傻傻的盯着他。
  她回了神,轻轻点头,声量放轻,“我在时,还不会太过分,但如果只有驸马在,她们便颐指气使。偏偏你又不敢说不,所以在长期姑息下,皇姐们的要求越来越多,最后没了分寸、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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