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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小葡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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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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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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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8 04:30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8 04:34 PM 编辑

(110)挣扎
好黑……

  好冷……

  我的身子在下坠……虽然我也通晓水性,但是……现在是十一月啊!湖水的冰冷已经刺骨,我的手脚再逐渐失去知觉……

  我不要……

  我不要死在这里!!

  湖水不是很深,我可以游出去的……我在拼命的延长闭气的时间……眼前有无数的气泡上升,我知道我的肺已经很难受了……可是不能停!我要出去……游上去,我朝有光亮的地方游上去……

  阻力!!

  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牵引我的脚往下坠……

  我低头去看……

  水草?!绵长的水草,又宽又长,好像有生命力一样缠住了我的双脚……

  我惊诧!!

  我的梦……再次应验了!我穿着棉衣在水中迅速的游过,好像水体和我融为了一体……

  草……绵软的……又粗又长的水草……满眼都是……涨痛了我的视网膜……

  我只得回过身子挣扎,我要把水草拨开……放我走……我还不想死……肺部承受的压力快要炸开了,鼻子和喉咙都酸胀的难受,我要走……

  快啊!离开这里!!

  可是我的手拨不开缠着我的水草,那些绵长的东西好像有生命力一样越缠越紧……

  不行了……

  憋的受不了了……

  窒息的虚脱感袭来,我的手脚似乎不听使唤的发软,力气在溃散……

  我快死了吗?

  奶奶?!!我是不是快见到你了?!

  我的眼泪充盈在四周,和湖水混为一体……

  我知道……我快死了……

  奶奶!若惜就快见到你了……

  意识……逐渐的模糊了……

(111)是谁救的我?
 模糊之中,有一个温热的东西靠近了我……

  在触及我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依偎到了一个身体……是的!是个人!

  我能感觉到,是个男人。他的手又宽又大,他在用匕首斩断缠着我的水草……他带我离开黑暗冰冷的湖底……

  水声……滑过耳边的水声还如此清晰……

  有人把我拖上了岸,焦急的在我的肺腔上挤压……

  我的眼睛酸的睁不开,一片模糊的景象,我的喉咙冻的嘶哑了,连哽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很想哭……奶奶!我还活着!我获救了……

  可是救我的是谁?我的眼皮无力的合上了,连模糊的影象也消失了……

  意识昏沉的,似乎进入了冬眠……

  大森林……

  是你吗?是你救的我吗?我说不出,问不了,可是我相信是你救的我……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炕上。我睁开眼,闭上,再睁开……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是哪里?我四下望望,是个平房——湖边的民居?!

  我记得我是掉到湖里去了,后来有人救了我,是谁……救的我?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进来一个大婶,她拿着我的衣服,看见我醒了,冲我憨厚的笑笑,抬了抬手示意我穿上衣服。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被子下的自己。吓了一哆嗦:“婶婶!我……我怎么没穿衣服啊?”

  她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又一笑:“哪有大冬天从湖里捞上来的人还穿着湿衣服的?你想得病啊?这不是把你的衣服烤干了拿过来的。快穿上吧!”

  我接过她手上的衣服赶紧往身上套:“婶婶!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谢谢你!”

  她捂着嘴笑了:“不是我,是救你的那个人,小伙子挺有办法的,看你从湖里上来的那个样子,脸色惨白的跟纸一样,还以为你救不过来了呢!他说你没事,信誓旦旦的,说他说没事就没事,还说你是他媳妇……”

  “啊?”我在炕上一蹦,脸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谁……谁是谁……媳妇?”

  “就是救你的那个小伙子说的啊!后来说什么,你的命和人都是他的,只要他活着你就死不了……哎呀!我们也听不懂,反正是他帮你捂过来的。”

  “捂……过来?”我瞪大了眼睛看她。

  “就是人暖人啊!要是你身上的血液很快的升温,你的心脉可能承受不了,说不定内脏会爆裂。那小伙子就帮你暖过来了,人暖人是最不伤心脉的。反正你是他媳妇嘛!我们想也是,除了自己媳妇,谁会心甘情愿的往湖底钻,那么冷的水…??禄褂邪盗骱退?荩??∪司蜕喜焕戳恕??』镒佣嗪冒。《阅阏媸党稀??彼?次掖┖昧耍?鸵??庾摺?br>
  我脸红心跳的赶紧叫住了她:“婶婶!”

  那……那不是说……我没穿衣服给人暖的?我的脸羞的恨不得栽到番茄堆里……

  她回头看看我:“我在前屋,还有什么需要的给我说就行了,我去给你端碗热汤面,你喝了就有体力了。”她想了想,又说,“你男人已经给过我钱了,你不用再给的,他说你自己知道回去,他还有急事,先走了……”

  我真想捶胸顿足:什么我男人?这不是羞死人吗?

  我哭笑不得:“婶婶!救我的人长什么样?”难道不是大森林吗?大森林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我知道……

  “长什么样啊?我想想……”她歪了歪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看我这脑子,真是记不住……好像……反正长的挺俊的吧!”她又冲我憨厚的笑。

  我瘫坐在床上: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究竟是谁救的我??!

(112)哪儿都不太平
我“哎呀”一声跳下了炕,我想起来了,我离开集体多久了?苹果知道我不见了肯定急死了。“婶婶!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有段时间了,大概……你昨天傍晚来的,现在是早上了……”

  “啊?”完了,我要赶快回去,“这里离百坡远吗?我们有宿营地,那里是我的同学集合的地方,我要赶过去。”

  “哦!那不远,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怎么你不再休息一下啊?我还给你做了汤面呢!”大婶看我急的穿鞋差点栽倒,过来扶我,“吃了饭我送你过去就是了。”

  “不行啊!婶婶!我的同学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急死的,麻烦你了!现在带我过去好吗?”我恳求她。

  “那没啥啊!我陪你过去就是了。”我连声谢谢,赶紧往门外冲。“哎,慢点儿啊!别摔着了。”她还在后面叫,我已经急的不行了。苹果啊!我又害你担心了,我急啊!

  赶到百坡的时候,我看见了苹果发红的眼睛,还有好多同学都在焦急的等着我。我刚张嘴叫了一声“苹果”,她一个大耳刮子就抽过来了。我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抽完扑过来抱着我就哭开了:“你个死丫头!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了!!大吉普说你去丛子里找我去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掉湖里去了……吓死我了……”她抽噎着,让我好内疚。

  “昨天大半夜的还没见你回来,全体出动去找你了,我们还借了人家渔民的船……苹果很着急,她没划过桨,手都磨破了……”大吉普对我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又对同学们说,“没事了,人平安回来就好,我们准备午餐吧!下午就要回去了……”

  大家散开……

  我摊开苹果的手看红肿的水泡,心疼的不行:“疼吗?都是我不好。”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恩,没事了,过几天就好了,”她也摸摸我的脸,“不不起啊!我太着急了,不该打你的,打疼了吧?”

  我想哭:“不疼!我知道你着急我,我是该打,你不解气就再打几巴掌。”我的金豆子又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她捏着我的手,一脸的狐疑,“跟我说实话,可不许骗我。”

  “我骗你干吗?”我拉过她的耳朵,“我真的是掉湖里去了……”

  “啊?”她一惊一乍的,又蹦了起来。

  “你别叫啊!我慢慢告诉你。”我俯在她耳边,把昨天撞鬼的事告诉了她……

  “啊?!!”她听了又是怪叫,“天啊!地啊!妈妈呀!若惜!!你……走哪儿都不太平……”她无奈的甩甩头,“对了!你说……那个……湖上那个鬼魅还会不会来找你?”

  “啊?”轮到我傻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她不是说……想让你去陪她吗?”我们两个同时不寒而栗……

(113)解脱
接下来的一上午,我走哪苹果都跟着,她是怕我再丢了,也怕鬼魅缠着我。

  她还跟我打趣:“要是万一你这小脑袋瓜迷糊了,人家小鬼对你招招手,”她还做动作,真摆摆手,“来,来,来,跟我走。没准你就真的跟人家走了,所以说我得看好你,要是你被鬼迷惑了,我就是一棒子把你敲晕了,也得把你拖住,不能跟鬼走了。”

  我笑着推她,而后心情又暗淡了下来:“其实她也很可怜的……”

  苹果叹了口气,拍拍我的头:“小傻瓜,你总是同情别人多过你自己,她还想要你的命呢!你怎么记不住啊?你被溺在水里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只记得别人可怜……真是的……”

  我不再说什么,转眼去望白色的芦苇群,真是一种别样的美丽,于柔美中多了波澜壮阔的旖旎。我没有看见水雾中的小鹿,淡蓝色的湖面似乎清亮了很多,但是湖中央仍然是我看不清楚的暗色……就像小鹿的眼睛一样哀伤迷离……

  苹果碰了碰我:“想什么呢?哎!帮我看看这些芦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明白,芦苇不是挺好的吗?你都摘了那么多了,够插几瓶子了。

  “不是啊!我是想……你不是在芦苇丛边见鬼了吗?这些芦苇会不会粘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她有点顾虑的看着那些摘好的漂亮芦苇。

  我有些好笑:“那你全扔了啊!”

  “啊?那多可惜啊!”她撇撇嘴,像个三岁顽童要被迫丢弃玩具一样不舍得。

  “那就是啊!你那么辛苦摘了就拿回去呗!”我又有些好气,“苹果!不要那样说她好吗?我觉得她不是恶人的,她……应该也是个善良的人……”

  我看着被风吹起的涟漪,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出自己的心结……

  下午,全员整装待发,我准备上车了,再回头看一眼泛青的湖面……还是没有看到她……其实我倒希望劝劝她……

  这世界不属于她的,该走的时候不要留……

  忘了……散了……或许是解脱……

  我上了车,在车子发动的时候,我偶然的一瞥,竟然看见了她——她就在白色的芦苇丛边站着,有些发脏的亚麻裙子,单薄的身体,赤着的脚丫……

  我忽然鼻子发酸……

  她在用迷离哀伤的眼神目送我,我在那双溢出水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的心: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想伤害你的……我太寂寞了……没有人记得我,没有人知道我存在……我只想找个说话的伴儿……我不该伤害你的……对不起……

  我哭了,心里酸胀的难受……你真傻……为什么不离开……去你该去的地方……你守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寂寞……心会磨出茧子的……

  我知道我在心里发傻话……可是我真的感觉到了一个鬼魅的心……

  我不走……她的眼睛在说话……我不舍得……这里还有我的妈妈……我还舍不得……这里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去……

  苹果推了推我的肩膀:“怎么了?又发什么伤感呢?”她朝我一直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当然她什么都看不到……

  “苹果!”我抱着她的肩膀,任眼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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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8 04:31 P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21 AM 编辑

(114)意外的相逢
进入隆冬了,天空有下雪的意思。

  我喜欢仰着头看天,虽然有点傻傻的样子,但是心里很快乐,不是为了打雪仗,也不是为了堆雪人,只是为了看着雪花一片一片的纷飞,就好像心绪和情愫也一起漫天飞舞。一种梦幻般的快乐……

  “走了!”苹果从宿舍楼里跑出来推我一把,“又仰着脸发呆?那样子多傻!”

  我只是笑,不管她说什么。

  今天是周末,我和苹果一起上街。她说女孩子多是爱漂亮的,可是我没有什么好买的……她就一个指头点到我脑袋上:“傻丫头!可以逛逛啊!你看着大千世界可以不买东西啊!谁也没说商品不让看的,看又不收费。”想想也是,就当作是陪她吧!快乐是要分享的……

  我在步行街走马观灯,苹果则是精挑细选:“别那么急着走啊!来,你试试这件!”她拿了一件蓝绿色针织衫和金银线相间的印花裙子在我身上比画。

  我跳着让开了:“干什么啊?我可买不起,你去试吧!我等着你!”我小声对她说。

  苹果生气了,圆脸拉的好长:“让你试你就试,合适了我买,送给你!”

  “那怎么行?”我占你的好处太多了,我自己不好意思,可是这话又不能对她说,会伤她的自尊,辜负她的好意。

  “你试不试?不试我跟你急啊!”她推搡着我进试衣间,“哎呀!死脑筋!你就当作是提前收到圣诞节礼物好了……”

  我们正在推让,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买不买啊?别把衣服扯坏了!”

  苹果心直口快,正要往上顶她,被我一把拉住了:“雪梨姐!”我的声音兴奋的发飘,好像我们已经分别了一个世纪。

  “哎呀!!若惜!真的是你啊!宝贝啊!!”她抱着我跳了起来。

  苹果站在一边莫名其妙:“你们认识啊!”

  “是!是位姐姐!”我刚要向苹果解释,她已经摆了摆手:“没事!老朋友见面肯定要叙旧的,你们聊吧!我先去逛逛。若惜!要不晚上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就不等你了……”

  我知道苹果是善解人意的,冲她使劲的挤眼睛,笑的比花还灿烂……

  我一直不知道雪梨和铁柱离开村子以后去了哪里,原来意外相逢是这么突如其来的惊喜。雪梨把我带到她的家里,其实是这家服装店的后面,房间是带状的,前面做商铺,后面做居室。

  “来,来,快坐!”我还在仰着脖子四下张望她的小家,她已经很热情的给我拿出了一堆零食,“快坐啊!若惜!”

  “恩!好!”我坐下,抱着她递给我的茶杯,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雪梨好像微微发福了一点,但是还是丰腴漂亮,也赶了赶时髦,染了头发。“雪梨姐!你做服装生意啊?”

  “是啊!以前想当教师是因为索海,他喜欢孩子,喜欢教书,我那时候就想,不管他去哪儿我都跟着,教书就教书呗!其实我还真不是教书的料,我坐不住,没那个耐性……现在倒好,咱也是个体户小老板了……”她说着自己咯咯的笑起来。

  我看着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我也乐歪歪的:“雪梨姐,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好……我还以为你会走不出那个阴影……”我缄默了,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眼神暗淡下来:“是啊!真快啊……一转眼就一年多过去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雪梨姐……我知道我能上大学,还是你的帮忙……没有你,我大概还不能参加高考吧!”

  她啜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那是索海最后一次求我……我怎么会不成全他……也是他最后的心愿……”

(115)简单幸福的生活
屋里的气氛有点沉闷了,雪梨叹了口气:“不说了,过去的事……淡了就好。”

  “恩!不说了!”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换了个话题,“雪梨姐你现在过的好吗?”

  她看看我,饶有风趣的笑,“好!挺好的,你没看见我现在都发福了吗?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结婚了。”

  “啊?”这个还真是没想到,“我不知道。雪梨姐你嫁人……嫁谁了?”

  她冲我特诡诈的笑:“你认识——铁柱!”

  恩?我“嗖”的一声站起来了,这真是……让我惊讶,但是……这样的结局似乎是最好的,我为他们高兴。

  “什么时候结婚的?”

  “还没两个月呢!毕业之后结的。”她饮了口茶,“其实铁柱这人不错……我们毕业之前的实习是去市极县教书,我和铁柱同行去一个学校。路上我们坐的那辆车出事了,遇上了劫匪……那些人抓着我的脖领子要把我揪下车,铁柱嗷嗷叫着就扑上去了,和他们打的真是惨不忍睹……后来有群众帮忙,劫匪是被抓住了,可是铁柱的肚子破了,肠子都流了出来,他手来死死的拽着一个劫匪……我当时吓傻了……”

  我无声的看着她。

  她点了一支烟,悠悠的吐了一句:“其实铁柱挺男人的,是个真汉子……”

  “恩!”我轻声的点头,我知道的,早就知道了,铁柱哥哥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可是关键时刻他是真的很棒的男人,他在果树林打晕二匣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铁柱哥哥人呢?”我没看见他啊?

  “哦!他去进货了,晚上你在这吃饭啊!他肯定回来的,吃完饭我叫他送你回学校,不用担心的。”说着她站起来要去厨房。

  “姐姐,你别着急啊!我不急着走,时间还早啊!坐下,我们聊聊。”我赶紧去拦她。

  “对,不着急,等铁柱回来,他看见你肯定大吃一惊。”她咯咯的笑个不停。

  “姐姐!你……还会先海哥哥吗?”我小声试探的问,我希望海哥哥被人记得,又怕勾起她的伤心。

  “恩……怎么会不想呢?”雪梨吐了口烟圈,“我就是在他走了以后才抽上烟的……我十八岁就跟他了,他是我少女时代的梦啊……唉!现在想的开了,淡了很多……还好铁柱是个豁达的人,”她竟“噗嗤”一声笑了,“铁柱跟我说过:要是想念索海,我们两个一起想,同时想,他也是我的兄弟,但是做爱的时候不能想,这是男人的尊严。”

  我脸红一下,抿着嘴笑,看来他们真的走出那个阴影了,真好,好人都应该好报的,简单幸福的生活。

  真在说着,前面有人大喊了一声:“快出来帮忙啊!”

  “铁柱哥哥!”我一听声音就知道,跳起来跑了出去。

  “啊!”他看见我叫的那一嗓子真是惊天动地,“天啊!地啊!奶奶啊!这是谁啊?让我好好看看!!”他拉着我转了几个圈,我在笑个不停:铁柱哥哥的口吻真的和苹果如出一辙。

  “恩!真是好啊!若惜!”他冲我挤了挤眼睛,“红烧肉!你现在绝对是红烧肉!”

  我一下子脸红了,我知道他是说我发育了。

  雪梨笑着把他揪到一边:“别理他啊!老没正经的。”

  我又乐的不行,看来他们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很平和快乐了……

  真好啊……




(较量)
较量

  时间荏苒,转眼春天就来了。

  寒假我去了苹果家,她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令人羡慕。苹果的父母皆是豁达之人,最让我景仰,难怪苹果的性格会这么可爱。

  哼哼哈哈的返校之后,就热闹非凡的大赛季。春天是各个学院最活跃的时候,各种篮球赛、足球赛、还有排球、乒乓球之类的,整个校园里都是火暴的喝彩声。我和苹果乐此不疲的捧着我们的“校园汉堡包”穿梭于各个赛场,看到精彩之处,我们也呐喊一声。

  苹果对我说:“若惜!你开朗多了!真好!”

  我只有无言的感动,上天待我不薄的,有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不快乐。

  “看球!”一个篮球飞了过来,大概是谁偏了力气,没往球篮那里送,可是……砸我砸的真准,我一个趔趄就掉到座位下面去了……

  苹果把我拉起来就火大了:“大吉普!去你大爷的!你往哪砸?”

  我抬头看看,哦!刚才砸我的是班长啊?!

  “苹果!”我拽拽她,“他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这种钓女孩子的小计量谁不会啊?你大爷的!你砸的也太狠了吧?”苹果抡着袖子就出去了,“你赶紧道歉!”

  我有点蒙,可是我知道有一种飞扬跋扈叫仗义,就像苹果这样。

  大吉普脸红了,可是偏偏对着苹果发不出来火,只能绷着:“我是故意的你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去你大爷的!你欺负我比你矮啊!这么看扁人!”说着苹果脱了外衣丢给我,“我现在跟你打半场,要是我赢了,你不但要给若惜道歉,还要请我们吃大餐,我就是吃的你吐血,你也不能缩!”她仰着头,直直的瞪着大吉普,目光凛然:小样儿的!怕你啊?

  大吉普涨红了脸,就好像被人当众指了鼻子,要是怯场就是认输:“来就来!WHO怕WHO啊?可别你输了哭!”

  “哼!你放心!”苹果把小头一甩,“我要是输了我请你一个星期大餐!我说到做到!”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扎好进攻防守的架势开场了,这下子场面热闹了,四周都是喝彩声,还有不停的口哨吹起。谁见过这么“翘”的女生啊!在场的男生都竖起了大拇指:佩服!

  我有点为苹果捏把冷汗,我没见她去打过球啊?而且……她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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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19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26 AM 编辑

(幸福的笑)
哨声一落,两个人就开始挣球,苹果不占身高优势,大吉普持球,他转身速度好快,眼看就要快攻上篮了,苹果好像鬼谷精灵一样从后穿插,手腕像猫一样敏捷,眨眼的功夫竟然像施展魔术一样把球从大吉普手上断了,接着,电光火石间蹿到篮下,起跳,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球进了!

  “好——”人群中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口哨声接踵而至。

  我跳起来给她加油,冲她大喊:“苹果!你太帅了!!”

  她小脸一仰,十二分的得意,下午的阳光是金色的,照耀在她那张青春飞扬的娃娃脸上,如春光朝露一样动人。

  我看见大吉普的眼睛里有流动的奇光异彩,我知道,他也为苹果折服了。

  “不用打了!我请客!”他诚挚的对苹果伸出手,以示修好。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美好钦佩的赞誉。苹果大方的伸出手来回应他。我打心眼里高兴。

  我们去了学校边的小餐馆,要了炒菜和啤酒。其实苹果才是嘴硬心软的人,别看她刚才还凶巴巴的,要动真格的宰人,她还下不了手。就是这个性格最可爱了。

  我不会喝酒,苹果多少会喝一些。她敢豁出去喝,我只能在一边看着,要是她喝倒了,我就把她背回去。大吉普平时话不多的,可是真的放开喝了之后,他的话是越来越多,我只在一旁看着他们乐,他和苹果真的很投缘呢!有一句话叫美酒酬知己,英雄惜英雄。他们现在就在拿老虎杠子杀的面红耳赤……

  末了,大吉普还是把苹果撂倒了。她的脸红成了催熟的番茄,结果还是大吉普背着她回去的。我在他后面跟着,护着苹果。

  “若惜!”大吉普没有回头只叫了我一声。

  “啊?”我一愣。

  “你是不是躲着我呢?”他还是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有点怵怵的。

  “你不用怕我的……其实我想通了,现在才想通的。我想你已经发现了,那些桌子上的名字是我刻的……我喜欢你……”

  “……”我虽然感觉到一些,但是还是心里吃了一惊,无声的沉默……

  “但是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想通了……”

  啊?这话说的我才不明白,想通什么?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他回过头来冲我一笑,“这是刚才想通的,苹果喝趴下的时候想通的……若惜你就像蝴蝶,吸引着男孩儿们的视线,美丽但也脆弱,你需要更有力的肩膀,需要保护。而苹果是个可爱的……结实的果子……”他笑了,“我自己想明白了,我放弃你,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了……”

  我知道他在尽量的表达婉转,但是我明白了,我很高兴。这世界有多少人活的明白,又有多少人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谢谢你,班长!苹果是个好女孩儿!”我衷心的祝福他们,幸福是自己把握的,不是吗?

  “恩!她是!很棒的好女孩儿!她打篮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在笑,幸福的笑……

(孤单和快乐)
又是周六了,我忽然孤单了起来。

  因为大吉普已经开始频繁的约苹果出去玩儿。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与第三个人无关。我终于落单了。以前苹果还总是说,就算我嫁掉了,她也不会正眼看一个男人。真是死鸭子嘴硬,现在还不是大吉普在楼下叫一嗓子,她就跑的比兔子还快。好了,现在不用她取笑我了,该我取笑她了。她就冲我直嚷嚷:“等你的那一位出现了,你肯定比我跑的还快。”我笑着轰打她,她就撒腿跑。

  我心底有了些许的落寞……

  我忽然想起,已经几个月了,大森林一直没再出现过……

  不知道他现在忙些什么?!

  想来我是不是多心了,可能他已经把我这个傻丫头忘掉了……

  他……

  阳光不刺眼啊!

  怎么我会有眼泪流出来……

  今天还有些阴天,我仰望了一下天空,有两朵好大的黑云铺天盖地的压过头顶……

  呀!下雨了!

  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我抱着头开始跑,校园里有好多和我一样急忙奔跑的人,有的拿书顶着头,有的像龟公一样把头缩在外衣里,有的像大蓬温室里的花一样,脑袋上罩着塑料袋……

  我在跑回宿舍的方向,经过小礼堂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我猛抬头,看见的人让我一阵眩晕——“大森林!”我像欢喜的麻雀一样拽着他的袖子直跳:“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闲,过来看看你。”说着雨点忽然变大了,大森林脱下风衣把我卷在里面,我们急跑到离的最近的小礼堂屋檐下,等着雨点变小。“没事!这是雷阵雨,很快会过去的。”

  “恩!”我好像站在避风港里悠哉的看着外面的风雨飘摇,有大森林在身边,我觉得世界好安全……

  突然的闷雷吓了我一跳,闪电照亮了发暗的天空。我“啊”的一声转到后面贴着礼堂的木门。

  “怎么了?”他关切的询问。

  “没事!我怕闪电,”我侧目看了看还在天空盛行的银色利剑,“我奶奶告诉过我,我在妈妈肚子里八个月大的时候,妈妈被雷击过……”

  “啊?”他好惊讶,嘴巴没合拢。

  “恩!我出生前妈妈在村子里的学校做老师,有一天也是雷雨交加,她看见有孩子坐在窗户边上,怕他们被淋到,就去关窗户。可是拉窗栓风钩的时候,天上那个雷电下来了,有一个碗口那么大的火球冲了下来……雷电把妈妈击晕了,她被抛起来半米多高,鞋子都飞了出去……那个火球像厉鬼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哀号尖叫声一片。可是火球并没有伤人,它在撞击了电棒和墙面之后反弹了出去,似乎又回到了天上……后来人们惊呼着把妈妈送到了医院。很神奇,我在妈妈肚子里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医生说我的生命力很旺盛。”我上手捂着耳朵向他述说。

  大森林把他的宽大手掌盖在了我的手背上:“你的手太小了,我的借你用好了。”

  我看着他笑,有抑制不住的快乐飘出心扉……

(不是梦魇)
 夏天来临了。

  今天是苹果的生日。我买了一只漂亮的玻璃鱼缸送她,当然还有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金鱼。现在我正走在去北门外的自由人餐厅的路上。一想到苹果看到我手里金鱼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乐。那家伙肯定得说:去你大爷的。明知道我这人懒的到家了,自己都养不好还让我养金鱼?你脑子被门挤了吗?就不会送点实惠的?

  我正在一个人傻笑,就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平时这条路上虽然不怎么亮,但是好歹还有俩路灯啊!虽然相隔了二十米远,但是……今天的路灯怎幺这么暗?好像电压不足?不对……哪里是不足,那灯泡根本就是半死不活的在眨眼睛。正当我抬头关注忽闪的电眼睛的时候,我就觉得更不好——我的腰后面一阵强烈的麻和痛……

  那是什么?

  我在瞬间栽倒了下去,手中的玻璃缸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四分五裂的声音。

  突然意识到——有人拿电棒击中了我的后腰。

  谁这么缺德?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已经没有知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头磕在硬硬的东西上。我隐约知道这是在行动的车上。车在颠簸行进,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我的眼睛还不能睁开。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着我的头,想尽量的清醒过来,可是我醒不过来,我的眼睛睁不开,浑身乏力的疲软……

  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到了我的梦魇,我不知道……

  但是这会儿我到真的希望是我的梦魇。因为如果是我的梦,那就是假的。不管我有多恐惧,但它终究是假的。可是如果不是梦呢?对!不是梦!梦里即使撞击到我的头部也不会疼到这个地步,还有我的腰……疼的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那这是在哪儿啊!在哪儿?

  我的汗已经像自来水管一样流的不成样子……

  我在哪儿?在哪儿?!!

  朦胧的意识中,车好像停了。因为我的头不再像磕头虫一样撞来撞去。又好像有人粗鲁的把我揪了起来。我知道我正在被带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很想喊叫,可是我的喉咙像被灌了胶水一样粘的牢靠,我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就这么被人像扛一块儿猪后腿一样,扛进了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

  我想起了白公馆的渣滓洞。

  我真的成了被宰割的肥肉……

  大森林!

  大森林!!


(待宰的羔羊)
大森林!

  大森林!!!

  我知道他听不见。

  可是我在心里呼唤了他千百遍。多想有个人来救救我。我能想到的只有大森林。

  可是大森林你在哪儿啊?今天下午他还对我说过,要去缅甸一趟,暂时回不来,让我自己照顾自己。那会儿我还满不在乎的说不用你操心。

  可是现在,我是多么需要你啊!

  大森林你在哪儿?

  我在心里呕血一样的哭,我在无声的抓狂一样的呼唤他,可是大森林你在哪儿啊?

  有一个龌龊的声音响起来了,我还是睁不开眼睛,可是我还有仅存的意识,我听到了。我分不清楚这里有多少人,但是听声音不会少于三个。这是哪儿?怎么屋子里还有回音,就像是个防空洞似的?

  防空洞?

  我一想到防空洞心就寒了,这要是防空洞性质的,那就是地下室了?这种地方他们就是弄死我也难有人发现啊!

  我有些绝望了,可还在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大森林救救我……

  接着又听到那些恶心的声音纠缠着,他们一句一句的就像剜我的心一样,因为我的心开始滴血……

  “妈的,小妞长的不错啊!比老子在KTV包房里上过的妞都正点。”

  “瞅你那点出息,见个妞就把你馋成这样?”

  “少[粗俗词语过滤-#0043]废话,赶紧的,办正经事……”

  “六儿,你先上,我拍照,先把她衣服扒了。”

  “操!这好事怎么不让我先上?”

  “都有份儿,你急个屁啊!”

  “妈的办正经事不就是强奸带拍照嘛!真他妈罗嗦。”

  “你懂个屁!老板叫拿住这小妞,要威胁她替咱们办事。让她去弄那些保险柜的密码钥匙。赶紧!先把她扒光了……”

  这个声音还没有落地我就感觉到了有一双肮脏的柴火棍儿一样的鸡爪子在扒我的衣服。接着旁边那个龌龊的声音又吼了起来:“你[粗俗词语过滤-#0043]整个女人你都不会,滚蛋!”接着那人就蛮横的冲了上来,我听见布料撕碎的声音,感觉到我的上半身接触到冰凉的东西。不知道我身子下面是什么,是地面?桌子?还是硬床板?和我的心一样的冰凉。我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像被强力胶粘牢实了一样,可是我能感觉到眼里的火炬,我的眼球在喷火,如果我的眼皮能睁开,我一定用这把火点燃一切,把这群畜生都烧死……

  可是现在……我是待宰的羔羊……

  什么保险柜?

  什么密码钥匙?

  我都听不懂!我很想问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可是我的身子仍然是僵硬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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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19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30 AM 编辑

(薄荷叶的气息)
大森林!

  大森林!!!

  我知道他听不见。

  可是我在心里呼唤了他千百遍。多想有个人来救救我。我能想到的只有大森林。

  可是大森林你在哪儿啊?今天下午他还对我说过,要去缅甸一趟,暂时回不来,让我自己照顾自己。那会儿我还满不在乎的说不用你操心。

  可是现在,我是多么需要你啊!

  大森林你在哪儿?

  我在心里呕血一样的哭,我在无声的抓狂一样的呼唤他,可是大森林你在哪儿啊?

  有一个龌龊的声音响起来了,我还是睁不开眼睛,可是我还有仅存的意识,我听到了。我分不清楚这里有多少人,但是听声音不会少于三个。这是哪儿?怎么屋子里还有回音,就像是个防空洞似的?

  防空洞?

  我一想到防空洞心就寒了,这要是防空洞性质的,那就是地下室了?这种地方他们就是弄死我也难有人发现啊!

  我有些绝望了,可还在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大森林救救我……

  接着又听到那些恶心的声音纠缠着,他们一句一句的就像剜我的心一样,因为我的心开始滴血……

  “妈的,小妞长的不错啊!比老子在KTV包房里上过的妞都正点。”

  “瞅你那点出息,见个妞就把你馋成这样?”

  “少[粗俗词语过滤-#0043]废话,赶紧的,办正经事……”

  “六儿,你先上,我拍照,先把她衣服扒了。”

  “操!这好事怎么不让我先上?”

  “都有份儿,你急个屁啊!”

  “妈的办正经事不就是强奸带拍照嘛!真他妈罗嗦。”

  “你懂个屁!老板叫拿住这小妞,要威胁她替咱们办事。让她去弄那些保险柜的密码钥匙。赶紧!先把她扒光了……”

  这个声音还没有落地我就感觉到了有一双肮脏的柴火棍儿一样的鸡爪子在扒我的衣服。接着旁边那个龌龊的声音又吼了起来:“你[粗俗词语过滤-#0043]整个女人你都不会,滚蛋!”接着那人就蛮横的冲了上来,我听见布料撕碎的声音,感觉到我的上半身接触到冰凉的东西。不知道我身子下面是什么,是地面?桌子?还是硬床板?和我的心一样的冰凉。我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像被强力胶粘牢实了一样,可是我能感觉到眼里的火炬,我的眼球在喷火,如果我的眼皮能睁开,我一定用这把火点燃一切,把这群畜生都烧死……

  可是现在……我是待宰的羔羊……

  什么保险柜?

  什么密码钥匙?

  我都听不懂!我很想问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可是我的身子仍然是僵硬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熟稀的陌生人)
准确的说我昏迷之前的事情不是记的很清楚了。

  但是我感觉是狄珞把我抱上车子的啊?

  可是他现在人呢?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好像眼前这个人是我熟识的!?

  不对!我从没有见过他。

  可是为何又有这般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出生之前就见过他……

  他似乎对我没什么威胁。

  我在被子下面,他离我很近,但是他趴在被子上面。

  我再仔细看他——他的眼睫毛很长,好看的微微卷起,直挺的鼻子,宽而薄的嘴唇,精短的头发像柔软的绒毛。他像个婴儿一样甜甜的酣睡,鼻息轻柔而舒缓。

  可那也不对啊!

  我的手在被子下面移动了一下,就发现我的身上一丝不挂。

  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没有被侵犯过。可是我怎么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一睁眼身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我很想大喊一声:大森林!你闹的什么把戏?不要再玩儿了!你赶紧出来啊!

  可是我不能喊。我怕把我旁边这个男人闹醒了。在我弄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万一……本来没什幺事,我一喊把他惹毛了,他一怒吃了我怎么办?

  我试图下床,想自己走出去找大森林。

  可是……我没有衣服穿啊!

  总不能像原始人一样光着身子乱跑?我抱住被子一角,想把被子扯下来拖在身上。可是被子上还有一个人的重量!

  晕呢!!

  我怎么越来越没脑子了……

  “你醒了啊?”他睁开了眼。

  怎么刚才闭着眼的时候感觉就像个天使一样温顺,这一睁开眼就像狮子一样?他两眼炯炯,迸发出来的光芒犀利而明亮。我差点一个趔趄栽到床下面去。稳了稳,还是本能的往后退。可是我往后退他就往前来,一双美目咄咄逼人的靠近我。我两手拼命的抓被角,可是哪里还抓的动啊?他在上面压着呢!我的两条膀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暴露在了被子外面,他再往前移动的话,被子就要退到我的胸下面了。

  我急了,声音颤抖着,可怜吧叽的,瞪着他:“你干嘛?”

(兄弟)
他笑了。

  眼睛里流光异彩,单薄的嘴唇上扬起好看的弧线。

  我发现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像孩子的天真面容,干净明亮,让我觉得特别纯洁。

  不对!不对!魔怔了?!

  我努力的甩甩头。他现在还是只危险的兽,我还露着膀子,这种处境怎么能被天使般的笑容迷惑。

  他有点恶作剧的把头凑了过来,近的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到了脸上,可是我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动一下我就光溜溜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了。

  他在我耳边挑衅似的轻轻耳语:“女人就是女人!你都在我床上睡两天了,我要动你的话早就动了。”

  “啊?”这下轮到我傻了。我抖着肩膀不可置信的问他:“我……都睡……两天了?”

  他如沐春风的笑,点一点头。

  “我……你的床?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的?大森林……不是,狄珞呢?我不是跟他在一起吗?”说到最后我终于不结巴了,充满期待的看着他。我感觉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应该?

  我在他的床上睡了两天,他又没动我,那他应该是狄珞的朋友啊!?

  他又笑了,笑的调皮又诡异。“你问题还真多。”

  他终于站起了身,转向床边的衣柜。我赶紧拉起了被子往身上拽,就恨不得在脖子上饶三圈。

  眼睛无意识的落在了他身上。身材真好!我被苹果耳濡目染的熏陶了这么久,也知道什么叫模特身材了。他身上那件宽松的青色缎子睡衣依然飘飘然的显示了他的美好身材。

  他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衣出来,转身放在床上。看见我那副粽子模样,他又乐了:“你这么怕我?”

  我的脸红一块儿白一块儿的。“你……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是狄珞的朋友,我也会把你当朋友……”声音小的跟蚊子嗡嗡一样。

  他走到窗台跟前“刷”的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起来吧!你再睡下去就该成化石了。”

  他回头看我,我仍然眼巴巴的瞪着他,他又诡异的笑了:“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是狄明阳。第二个问题:这里是我家。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后方基地。第三个问题:你当然是狄珞送来的。第四个问题,狄珞现在有事情外出了,去哪里,做什么,我不能告诉你。第五个问题:我和狄珞不是朋友。我们是——兄弟。”

(出丑)
“?”我的眼睛里一定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我还不敢相信。兄弟?怎么大森林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他还有个兄弟?

  “不用拿怀疑的眼神看我,我的确是狄珞的弟弟。”狄明阳又诡异的笑着凑了过来,直逼我的眼睛,“你不想问问我,是谁帮你脱的衣服洗的澡吗?”

  我顿时怔住了:“谁……谁?”

  “我啊!”他那股得意洋洋的表情让我恨的牙根儿痒痒。

  我赶紧把被子又往身上紧了紧,想发怒又无话可说。人家收留我,我又昏迷不醒,自己脏了吧叽的,总不能弄脏人家的床!可是……大森林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管我……我的脸烫的跟烧茄子似的。

  “骗你的!”他笑的更“贼”。

  “恩?”我脑子转不过来圈。

  “我家阿姨帮你洗的。”他坏笑着摸着他的下巴,“不过是我把你抱上床的。人家老阿姨可是抱不动你……”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操起枕头砸了过去。

  他反应更敏捷,一闪身就出去了:“那是我的睡衣,我这里只有男人衣服没有女人衣服,你先将就一下吧!穿好赶紧下来吃早饭。你两天没醒,早该饿坏了……”楼道里传来爽朗的声音,渐渐飘远了。我知道那声音是下楼了。

  看来他们家挺大的啊!?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大森林家是干吗的,也没问过他,他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问。不知道我是根本漠不关心还是根本就缺心眼儿。

  我爬起来把那件宽松的睡衣套在身上,衣袖飘飘好像得道成仙似的。可我一看领口就傻呆在那里了。

  这是领口吗?

  男士穿着倒是挺性感的,开口这么低,可是女士一穿那不就成了一览众山小了吗?前胸全都暴露出来了。

  我很气愤,推开衣柜的门,想找一件像样一点的,可是还真的是没有。他的衣柜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要么就是他的宽大笔挺的西服,要么就是样式都差不多的睡衣。

  想一想我都气闷。

  这样子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要看我出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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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20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33 AM 编辑

(什么时候回来)
我进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在眼睛睁开的时候彻底清醒了。

  天呢?

  他家的家底儿可真够殷实的。

  人们总说看一家的装修都不用看别地儿,单看洗手间就知道贵贱了。真是一点都不假。他的洗手间都是用黑金石铺就的,镁光灯打下来就四壁辉煌金光闪闪,还有金色的缎子装饰的各种幔帐卷帘。

  正在我心里咋呼的时候,一瞥看见了柜子上摆放整齐的浴巾。

  我顿时欣喜若狂。

  我把大浴巾围着自己转了两圈半,裹的跟蚕宝宝似的,再套上狄明阳的睡衣。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下是滴水不漏了,可是感觉很滑稽。薄如蚕丝的睡衣里面被裹成了麻布桶?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饿的头昏眼花的,觉得现在要是让我吃头猪我也能整头吞下去……

  我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楼梯,结果在我打开房门的一刹我又傻了。

  天哪!

  这是人住的地儿吗?

  不是,我是说,这是老百姓住的地儿吗?

  这个复式结构的别墅诡异气派,我觉得这不是一户人家,应该是个规模稍小的凡尔赛宫。

  “你别老是伸直了脖子往上看啊!我在下面!”狄明阳在楼下的餐厅喊我,那声音明摆着就是抗议:我在这里,你往哪儿看呢?

  我向轻盈的小鸟一样飞奔到了楼下,当我在餐厅站定的时候。狄明阳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极端恶劣的笑的四仰八叉。

  我恨的牙齿“咯咯”作响……

  可是没招,这是人家家里,不是我们宿舍可以毫不留情的踢进来踢出去的。

  只好收敛了,乖乖的坐在他对面……

  寄人篱下的情景多数也就这样吧!

  然后就开始愤恨的念叨大森林,怎么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就不管了呢?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发愣的时候,狄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了过来。本来他家的餐桌很大,坐够十六个人应该是没问题。可是我一抬眼皮就看见了他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特别灿烂的在我眼前来了个大特写。我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迅速的往一旁弹开身子,一个哆嗦差点掉下去。他就那么很自然地攥住了我的腰,把我扶稳了:“想什么呢?”

  我看到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我就特别不自然,他呼吸的热气还直接吹到了我脸上,我就像是被夹鼠器逮到了尾巴的耗子一样想立刻弹出去。

  可是他仍然不死心,攥住我的手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在肚子里面上蹿下跳的厉害,我急忙拿手捂住嗓子眼,生怕它跳出来似的。我的喉咙在手掌下面努力的平静了一下:“没想什么?”

  “骗人!”他的表情又瞬间变成了孩子,任性而率真。

  “我想知道……狄珞什么时候回来?”我怯怯的问他。

(蛊惑的眼神)
他的表情忽然有点生气,就是那种小孩子没有受到重视的赌气的生气:“不知道!”他翻了个白眼坐到一边去了。那意思是说:你怎么看着我想着他啊?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我呢?

  我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的吃饭。我喝了一碗鱼片粥,还是觉得饿。饿了两天了,我的胃正在跟我击鼓打擂!我可怜巴巴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阿姨,我猜这位就是他们家的帮佣:“阿姨,我还可以再要一碗粥吗?”

  “不行!”狄明阳肯定的对阿姨挥一挥手,阿姨离开了。

  于是我愤怒地瞪着狄明阳,那意思是说:你怎么那么小气?你家家底儿那么厚实,房子都盖的跟皇宫大院似的,我多吃你一碗饭也吃不穷你啊!!

  这时候狄明阳的孩子表情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种温柔的细语:“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不能一下子吃饱,会伤你的肠胃。”那种眼神温柔的能杀死人,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养的小猫。意思是说:乖!听话!等你的肠胃恢复正常了,我马上给你饕餮大餐。

  什么嘛?!

  我赶紧把脸转向一边去,好像每次看见他的眼睛都像受到蛊惑了一样。再望下去,我恐怕就真的会像只小猫一样跑到他身边,温顺又甜蜜的蹭他的腿去了。

  我还在义愤填膺的时候,阿姨从厨房端出了一杯暖暖的红茶,递到我手里。我有点受宠若惊,感激的看着她。

  “这是桂嫂。我们的生活起居都是桂嫂帮忙打点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桂嫂说就是了。红茶是暖胃的,快喝吧!”狄明阳没有那些孩子表情的时候真的就想一个风度儒雅的绅士,我一直以为我又出现幻觉了。

  “谢谢桂嫂!”我感激的望着她,心想阿姨你慈眉善目的让人觉得好温暖。

  可是她只是点点头回应我,没有出声。

  我有点奇怪,明阳又发话了:“桂嫂是哑巴,她听的到你说话,但是无法回答你。”

  哦!原来这样!我无限感伤的对桂嫂温柔的笑了笑。忽然拉住了桂嫂的手,像求助一样:“桂嫂!你能把你的衣服借我一件吗?”

  我话还没说完,狄明阳喷了:“行了,行了,你放过桂嫂吧!桂嫂,你去忙你的吧!”

  “干什么?”我又愤然,“谁让你都没有女人的衣服,我总不能一直穿着你的睡衣啊?你妈妈的衣服也可以先借我穿一下啊!”

  “我妈妈不在了……”他眼睛里的光彩瞬间暗了下去。

  我顿时语塞。

  “我父母都去世了。”他的表情忽然变的肃穆起来。

  我不敢吱声,低低的垂下了头。难怪大森林从来都不跟我说他父母的事情……

(记忆断层了)
“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让司机帮我去买了,下午你就有衣服穿。”他抬起手腕熟练的点了一支烟。

  其实说良心话,狄明阳抽烟的样子很帅,比《乱世佳人》中的克拉克·盖博还有派,可是我闻见烟味儿就头晕。于是我径直走过去,抬手就把他的烟掐灭了,还说了一句特别顺溜的话:“我讨厌烟味儿。”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又意识到这是他家,不是我们宿舍,怎么能跟训孙子似的……

  狄明阳有点呆滞的看着我,好像一副酒醒似的神情。

  我以为他会跳起来发作把我踢出去,结果出乎意料的,他默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不喜欢闻烟味儿?哦!这样啊……那我戒烟了!”那神情是一百个正经诚恳,我立刻就傻呆在那儿了。

  凭什么我一说讨厌烟味儿,他就要戒烟,我再无知也知道戒烟是件痛苦的事儿,可是……凭什么呢?

  我是真的傻了?!

  他倒是扔了另外的一句话出来:“你不用操心,我让人去帮你买衣服肯定不会错的,我连内衣尺寸都写的清清楚楚。”

  我一听这话,脑门子上的血压“噌”就上去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少尺寸的……”

   “我抱过你啊!我拿胳膊这么一量我就一清二楚了。”他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连说带比画,好像想当然的不得了,心里那个美啊!

  我的火就“噌噌噌”的上来了。说来也奇怪,以前我似乎都不会发火的,什么事情都是懒得回应,要么像木头一样要么像冰山一样。可是自从被苹果套瓷之后,就越来越容易情绪激动,好像渐渐也像个正常人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他还在继续说他的:“司机叫东子,人很敦厚,平时都很沉默,没什么废话。下午他回来你见过他就知道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为什么说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桂嫂说,弄的好像我从此以后都要住你们家似的?我还要回去上学。如果狄珞暂时不回来我就不等他了。我先回学校去……”

  我话还没说完他也摆手打断了我:“我以为你还能回去吗?”

  “什么意思?”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都没有想过你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是那么简单的吗?你现在就是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我忽然开始惊恐,惊恐不定的看着他。

  “你……”他又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也有点疑惑,“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努力回想着,用力拍了拍头,“是什么?记不清楚了……好像是,我要去一家餐馆给苹果过生日……然后是什么?想不起来了……好像……我好像一直都在梦魇中……我记得我像是被狄珞带走的……之前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又用力拍了拍头,像是我酒醉不醒似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狄明阳,“我的记忆……断层了?”

  然后就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明白了……狄珞对你用了催眠术……”

(催眠)
“什么……催眠?”我越来越糊涂了,但是惊恐没有减少。

  “恩!看来是这样。”他平静的看着我,又意味深长的笑了,“他不想你记得不愉快的事情。那就不要想了……你快乐最重要。”

  我一直没弄明白他的话,但是我知道我迟早会弄清楚。如果说大森林有本事把我的记忆催眠,我就有能耐找回来,毕竟我不是一般的孩子,我知道自己是有灵力的。可是我一看见狄明阳的笑容我就像被蛇咬了似的,中毒不深也软绵绵的,真是不能再看他的眼睛了。我又不争气的提醒自己。

  结果他竟大大方方的走过来牵了我的手:“走,我带你去各个房间看看,你也熟悉一下环境,以后你是我们的一员了,这里也是你的家。”说着拉起我就走。

  我慌了:“狄明……狄先生……”

  “叫我明阳,你叫我哥哥怎么没那么生疏?”他依然像个任性的孩子在前面走的飞快。

  “明阳,我怎么能……是你们的一员呢?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还没说完他就生气的打断了我:“怎么?你看不起我吗?”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还要上学啊!我得回学校去。”我的手被拽疼了,他气力好大。

  狄明阳看见我皱起的眉头,“嗖”的把手松了:“我弄疼你了?对不起!不过你暂时真的不能回学校去了。以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至少你现在不能回去。以后你想上学的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学校,你要上哈佛还是牛津,都没有问题,我都可以让你去上。”接着,我又看见了他眼里流露出的那种疼惜的关爱神情,我真想找一面墙撞撞头,看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凭什么人家对我这么好?

  我真的忐忑不安。

  想不明白,暂时安慰一下自己:算了,他是大森林的弟弟,受大森林的委托照顾我的。只能这么想了……

  可是也不对啊!

  为什么不让我回学校呢?

  还是想不明白。

  可是人家现在又不让我问。

  我看着狄明阳隐忍又心疼的眼神,也不忍。好吧!既然是暂时的,我就先忍耐一下吧!你对我这么好,我总不能做胡搅蛮缠的恶人啊!

  还好现在暑假将临。

  只是想想苹果突然不见了我,一定会急的上蹿下跳,等到哪儿天真的见了我回去,肯定上来就是俩耳刮子,还肯定不会轻了。想想我还真有点心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现在上面就有俩红彤彤的手掌印。

  我心怀小小的鬼胎,跟在狄明阳身后,看他给我介绍各个不同的使用空间,其实他说的什么有好多我都没听的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想:大森林你赶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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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22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41 AM 编辑

(后方基地)
已经过了三天,大森林依然没有露面。

  我终于知道明阳为什么说:这里是我们的后方基地了。

  这里的确是。他们的别墅就建在山上,四边只有三个隐秘的出口,如果没有东子带路,外人根本就进不来。我不知道大森林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有这么隐蔽的老窝。在丛林之中恐怕连雷达站都不会找到这栋房子。生活用品也是由东子从山下的小镇购买送上来。

  但是不缺水,院子里有清凉的水井,屋顶还有节能太阳能,洗热水澡是不成问题的。他们竟然还自己配备了发电机房。虽然我有满腹的疑问,可是我什么也没有问。如果他们不愿意告诉我,问了也没有用。还不如装傻。

  可是大森林依然没有回来。

  我每天面对的就是狄明阳、桂嫂和东子。

  哦,还有一只明阳养的德国黑贝——松石。

  刚见到它时我吓的半天不敢动,松石站起来有一个人那么高了,叫的声音也很吓人。但是它一般不会乱叫,只有见到生人的时候才会像发出警告一样叫的让人毛骨悚然。

  像它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叫的惨烈的像是要死人了。明阳就赶紧安抚它,让它安静。结果明阳对松石训话:“兄弟,别紧张,这不是外人,是我老婆,自己人。”松石马上就不叫了。

  我很生气,照着明阳的腿肚子就踹了一脚。松石马上就不愿意了,“嗷”的一声就要冲我扑过来。吓的我闭上眼睛就往他怀里钻。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我就像个女狒狒一样,俩只胳膊死死的吊在狄明阳的脖子上。我顿时满脸通红,赶紧松开了手。就看见狄明阳冲松石竖起了大拇哥。

  那意思明摆了就是说:谢谢!谢谢兄弟帮忙!

  我气急,真想再踹他一脚。一看见松石虎视眈眈的目光,想想还是算了,马上收敛。

  这所大房子的后面是一个面积不算小的农场,除了菜园,就是大片的熏衣草,看上去就像一片紫色的海洋。每次我站在顶层的阳台看下去的时候我都诧异的不得了——紫色的波浪。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植物都是狄明阳自己伺弄的。我们每天吃的蔬菜还是他清早推着小推车采摘的。看着他戴着草帽的样子真是令人忍俊不禁,但是就算粗布衣衫,也还是丝毫不掩盖他的阳光帅气。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大森林和狄明阳的反差那么大呢?

  大的好像根本就不靠谱。

  就不说长相的反差了,两个人的性格也是天南地北!如果说狄明阳是海南岛的话,那大森林绝对是兴安岭。我都能想象,狄明阳在骄阳似火的海边穿着花里胡哨的大裤衩在打沙滩排球,大森林一定是在挂满冰凌子的树林子里拉雪橇。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薰衣草)
 我正在阳台上发愣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薰衣草。

  “送给你!”我回头,正撞见那对灿烂的明眸,带着阳光雨露的芬芳。

  我又不好意思了。每次看见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睛我都晦涩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谢谢!”我接过花,依然低着头。

  “你干嘛总低着头?”狄明阳总是这样阳光灿烂的咄咄逼人。

  “没什么?”我把头扭向一边去看那紫色的波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他面前有自卑感,看到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会让我抬不起头。现在简直就觉得他是那神秘美丽的薰衣草,而我成了旁边菜园子里的西红柿……

  他偏了头过来,故意挡在我的眼睛前面,又成了任性的孩子:“你又在想狄珞了?”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这回真的没想大森林。

  他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我有点嫉妒他了。”

  “啊?”我没反应过来。

  “恩!”他摸着刚刚剃过的青色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等他回来我要说说他,让他以后少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你是我老婆,他不能想入非非……”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了:“瞎说什么你?”

  “哈哈……”他笑了,又是阳光灿烂的不得了,我有点眩晕。“若惜,你知道我为什幺要在这里种这幺多薰衣草吗?”

  我摇摇头。

  空气中满是薰衣草的馨香。

  “因为我是具有进攻性的动物,所以总是神经紧张。薰衣草可以暂时缓解紧张的情绪,让我暂时放松。”他的眼睛不笑了,眼神中多了些我不可理解的东西,“但是这只能暂时让我放松,我需要一个让我彻底放松的人,我的爱人。可以伴我一生的,能让我安定,让我平静。男人也需要港湾的,女人就是他们最后的温巢。”

  我有点惊愕,他说这话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孩子,倒像是个挺拔伟岸的男人。

  我不自觉的又把头低下了,现在怎么老感觉我的脑袋太重了,要不就是脖子太软了,再要不就是脑下垂了……不然怎么老是低头?

  “你干吗又勾着头啊!”狄明阳这次毫不客气的把我的下巴挑了起来,那情景就好像电视剧里的小流氓调戏小少妇似的。

  我还有点儿委屈:“不是我老想低头,是你的眼睛太好看了,我会自卑……”我不自觉的嘟囔完这句话就开始觉得自己傻到家了,哪有人这么夸一男人长的好看的?脑筋正常的人肯定会认为我这是刻意的贬低自己再损别人,绝对的“最”毒妇人心……

  谁想到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就是,就是,我妈以前也老这么说我,谁让我长的这么英明神武气度不凡呢……”说罢又是仰面大笑。

  我还真怕他笑抽过去,赶紧打断他:“走吧!英明神武气度不凡的大帅哥,古有美髯公今有美眸兄,你给我做模特吧!我给你画肖像。”

  这下他不笑了:“做模特?你杀了我吧!我情愿去菜园种地也不愿做模特,做几个小时不能动的活死人,还不得把人累死……”

  “走吧!走吧!乖!听话!”这回我又当作哄儿子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盼着给我做模特吗?能让我给画像的人那也不是一般人啊!”

  他就这么一百个不情愿的被我拖着走。

  当我们穿过客厅的时候,狄明阳稍用了点儿力就把我拽了回来:“若惜你看!”

(好人怎么会这样?)
 过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动。

  我在想他是不是疲惫了?

  可是老这么被压着我的血液都快要停滞了,两条腿麻的好像不是我的。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推了他一下:“明阳……”没反应,又推一下他,“明阳……”还是没反应,这次不能姑息了,我使劲的推了推他,可他像盘石一样没有丝毫动摇。

  天呢!

  这是人么?

  孙悟空背石头山也不过如此了,可人家孙猴子会偷天换日,我哪有那本事。“狄明阳!”我的“哭腔”都快出来了,“你快起来!你压的我好痛!”

  他这才揉了揉睡眼惺忪,迷瞪着看着我:“哦……我睡着了……”

  气的我……睡着了?你睡的倒是挺香,把我当席梦思了,我今儿要是被活活压死了你连知道都不知道……

  很想发火,可是看见他脸上的泥巴印子,我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本来还有点迷瞪,看见我笑个不停忽然明白了:“我让你笑让你笑……”两只钳子一样的大手就开始掐我的痒肉,我像着了魔道一样抽搐,抽搐的快要抽筋了,连求饶的声音都微弱的连不成一句:“别……别……了……我不……敢了……哎……哎呀……真的不敢……了……别……我的腿……还麻着……呢……”这是实话,要不是胳膊腿都严重的麻木状态,我跑也得逃了,不能让他收拾的这么狠呢!可是现在,腿儿麻了,跑也跑不了,胳膊也木了,还手的力气也没有。我就觉得自己这次真“栽”了,只能条件反射一样,他掐左边我右边弹起来,掐我右边我左边跳起来,两边一起掐我就整个上半身都蹦起来了。结果就是这条件反射的上半身起来的一瞬间——我就傻了,这次是完全木了——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吻了我。

  我的头皮发麻了。

  我睁大了眼睛,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表情。我的眼睛里有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在没命的狂奔,是的,惊慌失措。

  他的眸子里却迸发出桀骜不驯的狂妄神采。

  我想推开他,但是我的双臂还是麻的,没多点儿折腾的气力。可他的臂力却大的惊人,是我从没见过的霸道,像是要把我的身体嵌入他的骨头。他就那么顺势倒下,又把我压在了床上。

  我整个大小脑都“木”了。

  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好人吗?

  好人怎么会这样?

  可是他霸道的力量不允许我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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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22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45 AM 编辑

(大孩子)
我傻啊?

  胳膊没有力气,我的两排小钢牙干什么去了?

  他还那么蛮横的撬开我的牙关……我一使劲就这么咬下去了。

  狄明阳明显是被激怒了,暴怒,我知道他有多疼。他像冲开香槟瓶子的木塞,瞬间就从我身上弹了出去。他像发怒的狮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是什么样子。所以我还真是闭着眼睛,等着他把我猛锤一顿。

  可是半天没有动静。

  我有点不敢置信微微睁开眼看了看。

  他就像只怒发冲冠的小兽,肌肉条很漂亮的胳膊支撑着床,还凌驾在我上方。

  我有点心虚……

  “你……这么讨厌我吗?”他蹙眉的样子让人心疼,怎么一瞬间就恢复成了受伤的小兽?

  我还是有点儿不敢置信。也不敢跑,也不敢动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具有攻击性。

  “我……”我看到他嘴角渗出的血,忽然觉得后悔了,干吗那么狠呢!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挨打了的小孩儿,倍儿感委屈。我倒开始埋怨起自己心太狠,不是,是“牙”太狠……

  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受伤的小兽时,他已经夺门而出了。

  我像个木偶人一样,伸了伸胳膊,缓慢的,再抬一抬腿,巨缓慢的,真是好不容易,一点儿一点儿的恢复了麻木的四肢。

  我爬起来,到洗手间去洗了洗脸,看见下巴上滑落的泥巴水,我忽然不生他的气了。他其实就是一个大孩子,需要温暖爱护的大孩子……

  等我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正经八百的“咚咚咚”——钉木头。我就跑过去问他:“你干嘛呢?”

  他一抬头又是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你不是想画画吗?我给你钉框子,三角钉和麻布都是现成的,一会儿我就整好了。你去拿水给我喝啊!我这儿劳动人民呢!”他挥着手支使我。

  “哦!”我转身就跑,身轻如燕。好像晚了就伺候不着他了似的。

  他就站在太阳地里看着我乐,笑的脸上都开了花。好像上午那个“衣冠禽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把水给他的时候又后悔了。我怎么这么上赶着呢?好像我欠他的似的。

  不一会儿框子就成型了,我去拿三角钉:“我来吧!钉这布我可以,你休息一会儿。”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钉子,毫不客气:“这是男人干的活儿,你那手是做这个的吗?扎着你别哭……我来。”

  我就一边儿歇着去了,看着他忙活。觉得很惊讶,他的木工活也做的挺像模像样。就是在那绷麻布,也是有条不紊的干练,我在想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啊?如果让他指挥打仗,可能他也会是个气宇不凡的将军吧!

(猎人和山鸡)
我正出神呢,狄明阳扔了个三角钉,抛了个弧线到我脑袋上:“想什么呢?”

  “你干嘛?这是钉子,破了像了你负责啊?”我假装没好气的怨他,其实一个三角钉子都还没有半个指甲大,真到脸上也不会怎么样。

  “行啊!我负责!负责一辈子!”他还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

  我就继续偏了脑袋出我的神,不理他。

  下午的阳光真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懒洋洋的。狄明阳真的学乖了,我都有点分不清虚实真假。他竟然老老实实的换了一身白色的好像古代希腊人的长袍,又找了把类似法国十六世纪的公爵椅,坐在上面乖乖的给我做模特,让我画他。

  我就摆弄颜料,还侧出头半开玩笑似的问他:“你现在这么乖,是不是算给我道歉了?”

  “什么道歉?”他像个半睁眼的狮子,挑衅似的顶撞我。

  “你……”我又脸红了,什么都不说了。开始“磨刀霍霍”向调色板。

  “我又没做错,干吗道歉。”他自己得意洋洋的模样。

  我就想拿画笔在他脸上画个王八。

  他就更得意:“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特可爱。”说罢自己哈哈大笑。

  我端着调色板就过来了,真想“啪嗒”一板子扣他脑袋上。

  这家伙也识趣,看见我煞气腾腾的走过来马上就开始放好话了:“别,你那东西都是丙烯不是泥巴团子,弄身上可不好洗。”我想想也是,把手停下了却还是气鼓鼓的。

  “干吗?我这不是挺听话的吗?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这样的好男人你上哪找去?”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儿。

  我就没好气了:“呸!你还好男人呢?你就是一小屁孩儿……”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他眼睛里开始喷火了,吓的我都不敢往下说。可是后来这火就变成了温柔的岩浆,也是烫的吓人,但是成液体状态了。

  他还是那样的顽皮,一边的眉毛高高调起:“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小屁孩儿?你想试试吗?”

  一句话憋的我面红耳赤。我扭头就走,撂下一句:“你这人真没人性……”

  他就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嚷嚷:“我是没人性,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要不说你是我老婆呢!也就你了解我。我亲我老婆也是天经地义的……”

  我跳起来转身直接就扑上来往他嘴上按。小子你怎么这么缺德呢?你占了便宜就完了,怎么还满世界嚷嚷啊?

  他还是那样一副死气白赖的嘴脸,乐的四仰八叉的。然后手就按在我手上,我再想往回抽身却怎么也抽不回来,好像我没长眼把手扔“502胶桶”里了,拔都拔不出来。

  “你干什么?”我又急了,急的我马上就要咬人了。

  “若惜,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他就那么把我的手死死按在自己嘴巴鼻子上,像一百年没吃过肉的,看见红烧猪蹄了一样使劲的嗅着。

  每次他这么意外的蹦出一句话来我都不知所措,就在一愣神的功夫,他又把我揽入怀里。我就离他那么近,近的都能一清二楚的看见他在阳光下闪动的睫毛。

  “你干什么?”我回过神来,就开始挣扎,像在猎人爪子下扑腾翅膀的弱小山鸡。

  “你除了这句没有别的话吗?”他又开始笑,好像看见我折腾他就乐的更欢。

  “你……你快放开我,等大森林回来我让他收拾你,不带老这么欺负我的。”没别的救星了,只能搬大森林,我想他多少应该有点惧怕他哥哥吧?

(十七年)
“大森林?”

  “不是,是狄珞。我让狄珞回来收拾你。你……你是大色狼……”我都想喊救命了,可是这里除了司机东子和桂嫂,根本没有别的人,再说那俩人看见我在这扑腾也会识趣走开,帮狄明阳也不会帮我。

  再者就是松石,那狗和他主人一个德行,要是看见这情景肯定乐死了。

  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是掉到“狼窝”里了。

  他就突然松了手。我以为他听见我提大森林收敛了呢,结果听见他落寞的一声叹息:“大森林……你叫我从来都没有这幺亲切过。”

  我看着他梦呓一样的呢喃我就心软了,不行,心软什么?我用力甩甩头,这个家伙多可恶啊!你心软他就吃定你了。绝对不能心软。

  结果他后面说出一句话,我差点背过气去:“不行,等狄珞回来我得好好教育他一下,不能让他离你太近了,怎么说你都是我老婆,他还得叫你一声弟妹……”

  “谁是你老婆?”这回是真急了,急的多有点找不着调,“以后……要再这么胡说……我就当我不认识你……”

  他就不笑了,变的很认真:“我没胡说,若惜,你真的是我老婆。”

  “你……”我气的眼泪要下来,可是还在眼眶里打转转,矜持的不肯现身。

  “真的。”这回他还更认真了。

  “你来劲是吧?”我可真的要打人了,打人我都不会打,长这么大也没打过人啊!小拳头拿起来就跟手里多了个鸡蛋似的。还不知道往哪儿下手……

  狄明阳上来就把我的小粉拳拿下了,还是一脸的正经:“我说真的,若惜。这辈子你肯定是我老婆了,跑都跑不掉。”

  “你……你凭什么说我是你老婆?”我真的开始泪眼婆娑了。

  他一低头笑了,笑完还是很诚恳的样子:“我们的缘分从十七年前就开始了,你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记得很清楚。”

  我听着就蒙了:“你乱扯什么?我今年才十七,十七前你就见过我?我在哪呢?”

  “你在你奶奶的怀抱里,粉扑扑的小脸很可爱,白皙的像块儿嫩豆腐,明眸皓齿,嘴唇就像粉嫩的樱花花瓣……你……只有两个月大,我发誓,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天使。”他眼睛里弥漫出一种朦胧的柔情,好像追忆往事一样深沉久远。

  可他是在追忆往事啊!

  我的确是在我奶奶的怀抱里睡了三个月才和妈妈回城的啊!难道他真的十七年前就见过我?

  不对!这也太离谱了!就算他十七年前就见过我,那时候我也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凭什么十七年后还认得我?

  十七年前我比白菜萝卜高不了多少……

  “我一直关注着你呢!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是你从小经历过什么我都知道。你在我梦里成长了十七年……”他又是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你和我一样,都是不平常的孩子。”

  “什么意思?”我虎着脸瞪他。

(噩梦一样的记忆)
“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让父母担心恐惧的孩子。若惜,你也早就发现了吧?时间空间在你的眼前是错位的。我们经常能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让我们恐惧,也让我们周围的人害怕,甚至连亲人也会离开我们,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意念力。”这个时候他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笑意,转而成了一种深深的惆怅。

  “你……你也能看见?”我的惊讶大过了我的不可置信。

  “恩。”他很无奈,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是一样的人。”

  这下彻底的晕了,我忽然就觉得像要窒息一样难过,难过的喘不过气来。“若惜。”我的两条腿站着有点抽筋,软了一样往下出溜,我知道我要摔倒了,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狄明阳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在我瘫软在地上之前,他比我更快,用身体托住了我。我就这么坐在他腿上,身子还在颤抖。

  “若惜。你的手好凉。”

  是,我觉得周身都像虚脱了一样冰冷无力。

  “没事的,我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的,我不会让你孤单……”他就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一样,在我耳边呢喃。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就这么静静的哽咽着。他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反正我是进入了一个梦中。

  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有几个面目狰狞的人,好像恶狼一样朝我扑来。

  我绝望,快要窒息了。我的衣服被撕破了,可是我呼喊不出来,我的嗓子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我急的声嘶力竭:大森林!!可是渐渐的,我的呼声就变成了:狄明阳!!!

  然后我就“挣扎”醒了,从我的梦魇中挣扎出来。

  我知道了,这不是将来发生的事情,这是大森林用催眠术帮我减掉的记忆。可是不会永远抹杀,它还是出来了,出现在我的梦魇里。我的脸颊侧面的枕头湿了大片,除了我的泪水还有我的虚汗。我像惊恐的耗子一样在夜晚睁大了眼睛。

  怎么我在床上?

  我开始回忆起来……下午我晕过去了?

  我的手扶在胸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就发现自己的手下面还有一只手,我才猛然意识到,我的身后有一个人一直抱着我。我知道是谁,不用回头就知道。他身上那种淡淡的薰衣草的芬芳填充我四周的气息,我在这种熟悉的气息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没有动,但仍然睁大着眼睛。

  “睡不着吗?”狄明阳低沉的声音轻柔的飘过我的耳朵。

  他知道我醒了?或者说,他连我刚才的梦都知道?

  “你……”我轻轻转过头去,撞上他的眼睛,那双眸子和我的一样睁的很大,像夜空里的星辰一样璀璨。

  “我知道。”他又成了成熟的长者,“你的噩梦醒了。”环抱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他,是的,我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了。

  他的意念力比我强,他甚至能进到我的梦里来……他当然会知道我想起了断层的记忆,噩梦一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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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22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09:53 AM 编辑

(四两拨千斤)
狄明阳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特别奸诈的笑,就那么“风含情水含笑”的看着我。

  我忽然明白了,这家伙一定是听见了我的喊声,听见我歇斯底里的喊“狄明阳”来着。所以他那个小样儿才那么得意。

  我一下子就恼了,跳起来就拿枕头砸他。砸着砸着又就软了,因为我看见狄明阳那个表情都快流口水了。

  低头一看,我的睡衣带子被甩开了,现在大半儿上身就是披星戴月状态。

  这是什么破睡衣啊?

  我“嗷”的一声就从床上掉下去了。

  他吓坏了,赶紧跑过来扶我。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怎么动啊?一动就露馅了。这什么破睡衣啊?

  “你怎么样?摔疼了吗?”他那个样子比我还急。

  地板是松木的,倒是不怎么疼。可是我怎么老是在这家伙面前出丑呢!想来就气,我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别哭啊!我老婆好像是水做的……”他又要过来抱我,这次我连头都没抬就直接一脚踢过去了。按说这一百好几十斤重呢!我要踢,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把他踢的动,可是人不是常说四两拨千斤吗?我这一脚就叫“踢的好不如踢的巧”,正中他的小腿肚子上,他就一个趔趄往后翻过去,脑袋倍儿清脆的撞到墙上,好像大雷音寺的铜钟似的撞的那么清脆。

  我心软。

  想小小惩罚他一下,一弄出点儿动静就后悔了,好像自己罪不可恕似的。我一听见他那脑袋瓜子的声音,估计是个瓢也得裂开了。紧张的上去摸他的脑袋:“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那儿苦着脸,几秒钟后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我这是一脑袋,不是西红柿……”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道歉声还没落就看见狄明阳的眼睛又放光了,就是那种狼看见食物的绿光。

  我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嗷”的一声就往后坐过去了,当然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下流!”我咬牙切齿,脸气绿了。

  他怔了,半天没动。

  我有些心虚,在想如果他给我来硬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拿下了怎么办?

  不能把他惹“毛”了。

  可那也不对啊!我都来这么多天了,如果他要把我怎么地早就拿下了,他这人……到现在不算君子,也不能算小人吧!

  那他要干嘛?

  他还真的一探身过来了……

(魅惑的气息)
我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知道他要干吗?

  再问什么好像都是废话一样。

  可他并没把我怎么样,就那么自然的把两只手拢过了我的腰,吻了吻我的额头:“你睡吧!我回客房去了。如果你睡不着或是再做噩梦了,可以去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陪你说话。”然后就很君子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站起来的时候发现,睡衣后面的带子竟然系好了。

  什么时候?刚才……他吻我额头的时候?

  我的额头开始发烫,不过倒觉得是心理作祟。好像我又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抱起变形了的枕头十分懊恼的栽倒在床上,对自己也没好气……

  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的窗帘纱,竟然就这样睡不着。已是流火的夏天,晚上却是夜凉如水。凉风吹过白纱,带着魅惑的气息……再看下去好像那白色的窗纱就会变成诡异的女鬼飞过来……

  我心里一阵发寒……

  不能继续瞪着那里看了。强制的命令自己去睡,可是一想起刚才那个噩梦就会发抖,生怕再继续那个可怕的梦。我想起狄明阳出去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你睡不着或是再做噩梦了,可以去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陪你说话……

  不去。才不要去找那个大灰狼。我现在都能想象的出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吧!你还是需要我,离不开我了吧!

  不去。坚决不去……

  十几分钟后……

  我坐在狄明阳的对面,看着他浑浑噩噩的睡相……

  我是敲门进来的,他还是睡的这么香。等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拿起一个枕头冲他轰炸过去。

  轰炸还没成功,我就“壮烈成仁”了……

  这小子一个大胳膊抡过来跟螃蟹钳子似的就把我夹住了,嘴里还念叨:“若惜。我知道你会来……”眼看着就要故技重使了,我“吭哧”一口就咬到他的健子肉上。他就“嗷”的一下彻底清醒过来,迷瞪着眼看着我,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原来他刚才做梦呢!做梦怎么还喊着我?肯定没梦见什么好事,梦里头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纯属一大灰狼!

  我就瞪着他,虎视眈眈的:“放手!”

  他说:“好。”可是手一点没松开。

  我说:“放手啊!”还想让我咬你是怎么着?

  这回他反应过来了,说了一句特没人性的话:“这是我房间啊!你自己扑过来的,这回我可没压迫你,你在我上面呢!”看来是真清醒了。

(半生不熟的西红柿)
当时我的小虎牙就上去了,咬的我自己都龇牙咧嘴的,铁定是疼死他了。

  可他就是忍着,一声不吭。还撇嘴冲我笑:“人都说这女孩儿都是口是心非的,爱的越深牙就越痒,你还真不愧是我老婆,咬我都咬的这么有血性。”

  我咬不下去了,再一看他,咬的印子已经出血了。

  我就这么冲着出彩的地方发呆,还好象和他息息相通似的,也就这么僵持着……

  他开始明目张胆满腔热枕的往我脸上蹭,眼看嘴唇快要碰到我的面颊了,千钧一发时,我猛然缓过神来,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风驰电掣之速度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甩完之后我又诚惶诚恐的看着他。但是想跑是跑不了,他的大钳子手还夹着我呢!

  我埋怨自己,没事还惹他干吗啊?

  失眠就失眠,瞪着俩眼看天花板挨到天亮也就是了。

  可是当时的确不是这么想的。

  那会儿瞅着白窗帘就觉得心里发毛,怎么这么恐怖。直觉的房间里有鬼魅的气味……

  时间也过的特别慢,好像一分钟都有一世纪那么长,天也总是不亮……

  缓了一会儿他吼出来一句:“你要草菅人命呐?”

  “不会啊!我没那么大手劲儿。”我接的挺快,也不顾死活。

  反正就是你现在撒手放我出去,我马上回卧室呆着,我睡不着我也不来招惹你了,我就那么摧枯拉朽的熬到天亮就是了……

  我用一种特别无辜特楚楚可怜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他,指望他能行行好,把他那个大钳子手从我身上松开……

  显然我低估了他,他根本没我想象的那么善良厚道。那大钳子手刚才还在我腰上呢,这会儿已经十分蛮横的冲上了我的脖子。

  我还想:你要是掐死我也不用抡胳膊的,杀鸡焉用牛刀,你直接两个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结果根本不是,他就直接把我脑袋按到他脸上了,强制的把我的嘴唇贴在他的上,他那条蛮横无礼的舌头在我的牙关里肆无忌惮的“游龙戏凤”。蛮横劲儿容不得人反抗,还带着挑衅的味道。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狄家二少爷,怎么能就这样让你“踢之即来扇之即去”……

  我忍无可忍了,就像山洪暴发一样怒发冲冠,推他打他根本就没有用,只有牙是好武器。可是我的小心思还没转几圈就被狄明阳识破了。他说了一句特大义凛然的话:“你要是真狠心你就咬吧!反正我无所谓,你这辈子铁定都是我老婆,别说咬断舌头了,你就是让我割肉给你我也不眨一下眼。”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狄明阳!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凭什么说我是你老婆?谁答应的?”我估计我的脸色一定是半生不熟的西红柿,水红里泛青。

  “你奶奶!”他也吼开了,嗓门明显盖过我的,理直气壮的都形成一股气流,直冲我的百汇穴。


(关于鬼魅)
他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不断的呢喃:“若惜!我在这里!没关系!我在你身边!你现在想着我,除了我你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只准想我!不要睁开眼!你只想着我……”

  我仍是无法镇定,抽搐的更厉害。

  他还在不断的耳语……最后一声好像海啸一样咆哮开来,“我命令你!现在只许想着我!”

  我就是在他的怀抱中安静下来的……

  我的脑海中充盈着他排山倒海一样的声音:“……只想我!现在只想着我!”

  是的。

  我现在只想着他,想着我在一个活生生的滚烫的躯体的包裹之下,鬼魅就会离开我眼前的空间……

  我的世界……似乎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清净……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这么安稳的睡去。就像是婴儿没有脱离母体一样,睡的怡然自得。好像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温暖安全的巢穴了,这巢穴就是专门为我而设的……

  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我还有些迷糊,一时间不确定自己身在哪里。

  当看到他那张清俊的面孔呈放大了状态在我眼前时,我吃了一惊。

  再仔细看他,像刷子一样浓密的睫毛臃懒的下垂着,棱角分明的脸型,带着孩子一样天真的睡像——这时候倒是憨状可掬的。

  啊!醒了!

  就像狮子打了个盹,一睁开眼睛就神采奕奕。

   “你跑什么?”我正要跳出去,就被他一只手轻松按住,他另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好不得意。

  “你放手!”

   “唉!”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有海岸线那么长, “你什么时候能温顺一点儿啊……”

  我举眉抬头看着他,突然也很严肃:“狄明阳……”

  “叫我明阳!”

  “明阳!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鬼魅?”我小声的问他,眼睛还在往四周瞟,生怕那鬼魅再回来。

  他神色凝重起来:“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穿白色纱裙的女人?

  我点点头。

  他又叹了口气:“那就是她了。”

  我不明白:“什么 ‘就是她’,难道这宅子里还有很多鬼魅吗?”这么想,我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止一个。”他仰着脖子舒了一口气,去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去院子里坐一下吧!”他回头看看我,“你脸色太苍白了,该晒晒太阳。”

  我不语,跟着他走出来。

  我知道,今天一定会听到很多故事。

  关于鬼魅……

  关于这栋房子……

  关于狄家……关于这两个不像兄弟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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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48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10:06 AM 编辑

(往事)
院子里安静的只有过往的风声。满眼的苍翠欲滴,郁郁葱葱。

  桂嫂很体贴,给了我一杯热红茶。我抬起右手支在额头,顺着指缝看太阳,辉映下的七彩光芒温暖了人的心情,好似昨晚的鬼魅没有出现过。

  狄明阳站在太阳地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直接仰面倒地躺在草坪上。我无声的喝茶,眼角留意——他真的像个孩子,率性而为。

  “你不是要告诉我鬼魅的事吗?”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听了,此时艳阳高照,没有夜凉如水的寒意,没有幽幽空谷的诡异。

  他躺着,只动口,并没有睁眼:“其实也没什么。你昨晚看见的那个,是邓祈山的女儿。邓祈山你听说过吗?”

  我摇摇头。

  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皮合上了:“邓祈山是过去国民军的一个师长,这栋房子原来就是他家的。我父亲是几年前才买下来的,这房子原来应该姓邓……

  邓祈山只有一个女儿,叫之美。可惜,她虽是生在荣耀富贵之家,却不是像她的名字一样美……因为……他这个女儿实在是胖的出格,十二岁时已经一百四十斤重了……”

  咦?怎么会呢?

  “可是我看见的鬼魅瘦的惊人啊!她……裙子下面好像根本没有罩着东西,好像身体是空的……”我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恩!之美二十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上尉,是他父亲的下属。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位年轻的上尉喜欢的是她家中的丫鬟,还企图带着这个丫鬟私奔。之美发现后很气愤,以她的身份地位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受了侮辱。她问那个年轻的军官,为什么喜欢一个身份下等的丫鬟,也不愿意正眼看自己。上尉回答的很简单:因为你……不美!

  其实他不仅仅因为她的肥胖,还有她的身份、地位,她的骄横小姐脾气,这些都让他忘而生畏。之美借用他父亲的权利让上尉吃了官司,上尉被关押。同时,她把那个丫鬟驱逐出了府邸。后来之美对这位上尉威逼利诱,劝说他和自己结婚,这样不仅可以保证他前途光明,还有财富相赠。上尉急于摆脱牢狱之灾,答应了之美的条件,其实他是想早点出来和丫鬟私奔。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丫鬟在街上贫困潦倒,差点死于一场痢疾。被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拣了回去。丫鬟心善,为了报恩,嫁给了老实巴交的车夫。上尉没有再见到丫鬟,在无奈中被推进了之美的结婚典礼……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的。上尉迫于师长的压力,不敢对之美表现出不满,但是之美因为过于肥胖而不能生育。上尉有了借口,开始夜夜笙歌,整日穿梭于花街柳巷。

  后来国民军战败,撤往南方的时候,邓祈山要带着女儿和女婿一起南下,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愿意走,宁愿留在这栋宅子……”

  “那为什么呢?”虽然我不懂政治,但是我也知道当时的大概形势,他们不走留在北方是要做俘虏的。

(恐惧来自你的心)
“机缘巧合,在国民军向南方撤退的前夕,上尉重逢了当年的丫鬟。再相逢恍如隔世,丫鬟还是清秀的丫鬟,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生活清贫,但是很满足,丈夫敦厚,孩子可爱。她劝上尉好好做人,珍惜已经拥有的一切。可是上尉心寒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过的生活很是不堪,好像行尸走肉一般。人就是这样,当大彻大悟的时候,要么精神升华,灵魂会进入天堂;要么肉体沉沦,腐化入地狱……

  这位上尉就是这样,他在一个大雨夜,用他岳父留下的一把左轮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好像生命结束了,罪孽和悔恨也解脱了……”

  “那之美呢?”我有些惶恐,那个我昨天见到的鬼魅呢?

  “她啊……”狄明阳叹了口气,“其实在邓祈山南下之前,之美的忧郁症和厌食症就已经很严重了,尤其在她丈夫自杀之后……她的体重已经降到了六十多斤,正是骨瘦如柴,形如枯槁。虽然还有锦衣玉食,但是她却把自己活活饿死了……”他抬起眼皮看着我,“你看见的她就是她临死前的模样,只有五十来斤,像个飘忽不定的影子,所以你说她的裙子下面好像是空的……的确是挺像!”

  “那她……她找我干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来吓唬我。

  他却肆意的一笑:“她只是嫉妒年轻漂亮的女孩,更何况你看见她时的反应,她已经知道你是鬼眼了,以后还会继续吓唬你的。”

  “啊?”我惊的浑身颤栗,“怎么会?那……那我走吧!我……我离开这里。”我不要和鬼魅纠缠在一起,一刻都不要……

  “若惜!”狄明阳在身后叫我。

  我回头,他还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风和日暖。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要一辈子这样过?”

  “什么一辈子……这样过?”我不解。

  “你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会恐惧?人的恐惧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你只有战胜了你自己,你才不会害怕鬼魅。”这是他第一次十二分正经的对我说话,很认真,“毕竟鬼魅和我们是在不同的空间的,你的恐惧来自你自己的心,你释然了,也就解脱了……”

  “我不明白……”我摇摇头,似懂非懂。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鬼魅吗?”他坐起身,向我朝手,让我也过去和他并排坐。

  我就过去坐下,胳膊肘架在膝盖上,拿手托着下巴:“不知道。”

  “我跟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似乎鬼魅真的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第一次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是在你五岁的时候,对吗?”他目视前方,自信的问。

  “对!”这些他都应该知道的,既然他的灵力比我强,我不奇怪。

  “我比你早一些,我是三岁开始察觉自己有灵力的,确切的说,不是我察觉,是我父母察觉的……”

(鬼魅的世界,也有善恶)
他看着我得意的贼笑:“你这么聪明,我都说了舍卜坡了,你应该想的到,我去见的是你奶奶!”

  我双肩颤动一下,没有吱声。

  他继续往下说:“你奶奶并没有办法消除我的鬼眼,但是我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得意的眉飞色舞,“我得了个老婆……”

  我低头看自己的鞋子上的白色鞋带,不看他,闷闷的顶了一声:“再胡说我不理你了,你还有其他的话说吗?”

  他就接着讲:“从舍卜坡回来之后家里一直挺太平,父亲的生意也风风火火,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再后来到我八岁了……

  我家在泰国咯布的郊外也有一栋别墅,我们一家三口去度假,在盘山公路上又出现了意外……

  父亲驾驶车子,可是突然间,车子失控了。他踩刹车就是没有用,车子像疯了一样向山涧方向疾驶,眼看我们就要翻到沟壑下面去了……妈妈不知所措的哭泣,爸爸心急如焚的吼叫:出了什么事?怎么回事?这车子失控了?

  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可是我知道。我清楚的看见那个衣衫褴褛,神情呆滞的孩子,对,是个孩子,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徘徊世间的鬼魅,也不知道他和我们有什么冤仇,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们一家。他死死的踩着油门,不让车子停下来……

  按道理说,鬼魅和我们是处在不同的空间的,他不应该能碰触到我们的东西,那样空间会交错。但是当时他的确是做到了,他使得汽车失控了……”

  我忽然想起奶奶曾经对我说过:有时候一些走在空间交错边缘的鬼魅,很有可能接触到人的,那些鬼魅离我们很近,很近……近到魂魄可以吸附到人身上……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镇定,我要救我的家人。我对他说:放了人吧!不论你心里有多憎恨,有多不甘心,但是你有害过多少无辜的人成为你这样不甘的鬼魅在世间漂浮?没有家,很凄凉!没有朋友,很孤独!没有精神的寄托,没空虚……你害怕吧?害怕寂寞吧?所以你要害人?你在人间的时候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你曾经的父母呢?你也感受过亲情吧?我们现在是和睦的一家,就算同赴了黄泉,也还是和睦幸福的一家人。我们不会憎恨,我们不会留下,不会给你做伴……你还是孤独的!

  你良心会安吗?

  你害过多少无辜的人?你的心安宁吗?

  他呆了,停止了报复,离开了油门……车子靠近公路围栏的时候停下了……因为惯力,车尾还和围栏发生了碰撞……刺耳的摩擦声……

  车上的人惊魂未定,都在看着我……

  而我在看着‘他’……他轻飘飘的飘了出去,当然他不用开车门,就像个影子一样穿过了铁皮门,忽闪一下不见了……

  我从车窗上看出去,看见那个白色的影子——他流泪了……

  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心声,我听到了……

  他在哭泣……他在这条路段上死于一场车祸,他想念他的父母……想念世间的亲情……他很寂寞……寂寞的连哭泣都没人听到……

  我哭了。

  我不知道狄明阳那样阳光开朗的人,也有这么善良感性的一面,他从小便以宽容的胸怀接纳一切……

  鬼魅的世界,也有善恶吧……

(学校里的野鬼)
“这样的事很多了,数都数不清……

  我也看到过学校里的野鬼。我十岁被妈妈送到瑞士去上学,那时除了保镖和保姆,只有节假日父母才会来看我。他们是想让我早点独立……

  我在操场玩曲棍球的时候,球飞出去正打着一个人的脑袋。我尖叫了一声,马上又住口了。因为我看到被砸的那个人一点疼痛的反应都没有,球还从他的身体穿过去,速度并没有减下来……

  我就知道了,那是个鬼魅。

  我当时已经逐渐习惯了和鬼魅打交道,我冲他笑笑,算是打招呼。当然不能让其他的人发现,不然我肯定会被人送去精神病院。他看见我同他打招呼很是诧异……

  那鬼魅满脸的青胡渣子,身上的牛仔破烂不堪,脸上也肮脏颓废,看来是学校附近的乞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反正这乞丐的样子挺令人同情的……

  后来没人的时候,我还和他聊过,我们一起蹲在球场的看台上聊的。保镖在不远处来回走动看着我。当然,路灯下,他看见的背影只有我一个。

  以后我还听见他经常对自己说,没事,少爷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习惯了就好。我只能笑笑,不做任何解释。

  我问乞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挂了?

  他说:不是不小心……你们有钱人家不懂的,贫穷是很可怕的,也让人恐惧……

  我不了解一个乞丐的世界,我只能平白的赠送我的同情。贫穷嘛?我也不了解,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我没体会过那种紧衣缩食的生活……

  所以,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挺罪过的……”他言语间有些落寞。

  我知道,在他这个位置上长大的小孩,也深知寂寞为何物吧!

  “别这样说,你是心地善良的人,不论富裕贫穷,你都是个有善心的人,这是你的优点,不能是罪过!”

  他耸耸肩,自嘲一下:“我知道!没事!我这人很阿Q的,早习惯了,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自由,我只要问心无愧就是了。”

  “对了,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我一直想问,都没有机会找到合适的人给我解答,“是不是所有死去的人的鬼魅,我们都可以见到?”

  为什么我从未见过奶奶和海哥哥呢?在他们离开我之后,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

  他笑笑:“这很正常啊!并不是所有的鬼魅都会留下的……”

  “怎么讲呢?”我好像问对了人。

  “有的人是死之前有强烈的意念要留下;有的人是不甘心,有牵挂;还有的是有执着的恨意……也有一些人是突然死亡,根本没来得及留下意识,所以也魂飞魄散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好像明白了。

  “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跟你讲讲我爷爷吧!”他又开始侃侃而谈……

  “你爷爷?”我奇怪,“难道你爷爷也是天生的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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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9 09:50 AM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x小葡萄x 于 2011-12-29 10:12 AM 编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是!”他嘿嘿的笑,“你以为那么容易就会出现鬼眼吗?这种几率可是少之甚少……我想跟你说的是,我爷爷去世之后,我曾经见过他的鬼魅……”

  “啊?”我惊讶的张了张嘴。

  “还不止一次。”他坦然,“我爷爷很爱我奶奶的,但是他比奶奶先走一步。我们都还年轻,无法体会那种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深情,那是携手共度了一世纪的恩爱。爷爷走后奶奶常常挂念他,有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待在阁楼上整理爷爷的东西,不让人打搅她,一待就是半天。我们都知道,她是在想念爷爷,这个时间是她和爷爷的,没人会忍心干扰……

  后来我在家里看见过爷爷,我很惊讶,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是爷爷的鬼魅,他的肉体已经死去了,精神还留在家里,不忍心离开奶奶。我想,他是想等待奶奶的魂魄和他的一起进入轮回吧!他在以他的方式陪伴他爱的人,不忍离去……

  我在厨房煮咖啡时,爷爷总会站在一边絮叨,他知道奶奶的口味:这个火候不对了……那个……咖啡豆和水的比例要掌握好……

  诸如此类的,絮叨了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奶奶爱喝爷爷煮的咖啡,他们心有灵犀,他想让她感觉到他还在她身边,人心里的温暖比任何东西都补养。我总是笑着哼哈,虽然嘴上糊弄他,但是心里很甜,我感受到他对奶奶的爱,很深远……

  妈妈有时会不解的问:怎么又在厨房自言自语?

  我总是笑:习惯了,自己和自己说说话,不寂寞。

  那是我和爷爷的秘密。

  我已经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见到鬼魅的事不能让妈妈担心了,就算我不害怕,她也会紧张。这是妈妈对我的爱,我要承担的……”他回头看看我,“若惜!这点我没有你幸运,你有一个灵力强大的奶奶,她在你身边保护了你很多年,让你看不到鬼魅的侵扰。而我,则必须自己面对。我不知道你奶奶这种爱你的方式对不对,但是我知道她非常爱你。像母鸡庇佑小鸡一样的爱护。

  这是有利也有弊的。

  你看!我一个人面对过来了,适应了,反而坚强了。而你,是温室里的花,还经不起风雨……

  这也是你奶奶留下的问题……”

  “可是……你说过没有牵挂的人会平静的死去,她的鬼魅没有回来过,那也就是说她放下我了,我……怎么会是她留下的问题?”我不懂。

  他却爽朗的笑:“小傻瓜!你奶奶是聪明人!她把你交给我了,她走的时候很放心。她知道以后我会是你的避风港,你的风雨都由我来承载……你是安全的……”他又坏笑一声,“你奶奶才是高人呢!生前生后,事事皆了,了无牵挂……”

  “你……真的是……我奶奶托付的人?”我惊诧,奶奶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话,似乎在我耳边萦绕……


(前世遗忘的一滴眼泪)
“你还真是思维简单!”他叹了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看看我,想起了什么,“哦,你讨厌烟味儿!?不抽了!”说罢,把烟盒一并扔掉。

  我诧异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从来没想过,你上大学的学费是哪里来的……”他惬意的躺倒在草地上,眯缝着眼睛看蓝天。

  “学费?”我更诧异,的确是从没细想过,“那不是……我的奖学金吗?”

  他恬淡的笑:“你的奖学金负担你的生活费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人在瑞士没有回来,但是我拜托狄珞帮惆炖砹耍?愕难Х迅?静挥媚悴傩牡摹!?br />
  我有莫名的震撼,不知该怎样形容,原来我一直在受着他们兄弟的恩惠……

  “本来这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你还是无忧无虑的最好。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愿意对你好……一个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就想把一股脑的热血都灌给她,这是我的初衷。可是若惜你并不快乐。我知道的……”他转了转眼角,看着我,“你太忧郁了,虽然你到这里后变的调皮捣蛋了一点,但是是我逼的,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了,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多!”

  我低下头,沉默……我无法回视他的直白目光……

  我知道自己的忧郁,没有安全感的忧郁……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快乐,不知道哪天会突然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就像海哥哥那样……这是我的错吗?不知道,我……似乎没有幸福的权利……

  “你不要想太多了,很多事情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灾难也不是由你带来的,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拦。”他平淡的话语,却让我无法不震惊,为什么连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要用怀疑的目光看我,你应该相信你奶奶所托不假,她的眼光不会错,不会害她最疼惜的人。”他又知道了。我垂下头,不知因何而颤抖。

  “大……狄珞什么时候回来呢?”我闷闷的发问,像是颤抖时的条件反射。

  “这个我也说不准,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他又侧目看我,“若惜,其实你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狄珞什么时候回来吧?”

  我不应声,他什么都能洞察,好像我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你想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是吧?”

  我是好奇,可是不知该如何问,唐突的问人家底似乎不礼貌,而且……他爷爷奶奶似乎挺洋化的,中国人有喝茶的习惯,洋人才有喝咖啡的习惯……

  “你不知从哪问?那我来说吧!”他还是聪明啊!生就一双慧眼,不仅能洞悉阴阳,还能洞察人心……

  “我的奶奶是犹太人,我的爷爷是最早一批民国政府保送的留学生,他在欧洲留学时认识了我奶奶,还多次帮助奶奶逃脱了德国纳粹的追捕屠杀……他们是在一次次的惊险逃亡中建立的感情,人在磨难中更能体会生命的珍贵和生存的价值,也对爱情理解的更深刻。奶奶毅然决然的跟着爷爷回到了中国……”

  他在声情并茂的讲述一段被历史湮没的爱情,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烽火连天的岁月豪情,他的年轻时风姿绰约的奶奶,意气风发的爷爷。他们满怀激情的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他们的爱情散发出深厚底韵带来的含蓄的温柔力量,在沧海桑田的战争年月凝结成千年的琥珀……那是他们前世遗忘的一滴眼泪,在今生升华的璀璨……


(大森林的身世)
“你爷爷和奶奶是幸福的。”我感叹时已热泪盈眶。

  “是啊!他们很幸福,如果经历坎坷和磨难时他们放弃了对方,也就不会有我,不会有家的延续……幸福是靠自己争取和坚持的……”他再次看我时,眼中充满了执着和坚定,可是我仍无法回应。我的心飘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泪水迷朦了双眼,心还在懵懂中游离……

  “若惜!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放弃你!”他拉我的手,我本能的缩了回来,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心事好像双刃的弹簧,不论弹到哪一边,似乎都会伤人……

  这一刻,我知道了,我的心被夹在了狄珞和明阳中间,我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

  奶奶!你教我要善良正直的做人,但是你从未教过我要如何面对爱情。我还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没有陈年的历练,只会稠腻的情感中犯懵……

  我不懂!还不明了……

  铭铭之中,我好像听到了奶奶的声音,隔的很远,像是从外太空传递而来:若惜!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奶奶看惯了秋月春风,讲了多少人的故事来滋养你的心,让它温润美好。不要惧怕,该来的总会来,坦然的接受,你的命运已然,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我的眼泪带着心跳的温度滚落下来,我是个如此爱哭的孩子……我是个如此不坚强的孩子……奶奶!命运是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高深的人总是话语藏着玄妙,让人似懂非懂……

  “若惜!你怎么了?”狄明阳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他知道我在哭……

  “没事!”我仰起头,把脸偏向一边,故意不看他,让风把眼泪吹干。“明阳!你和狄珞……是亲兄弟吗?”

  “不是!”他肯定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我们比亲兄弟还亲。他是我最尊敬的兄长,也是我从小崇拜的人。”

  “你能……说的详细点吗?”我忽然发现,我对大森林也知之甚少,虽然我一味的信任他,但是他从不提起他家里的事……

  “狄珞是我父亲在柬埔寨收养的孤儿,当时他还是个肮脏的小男孩儿,身上满是油污,还有斑驳的血迹……

  很令人惊讶,那时他撬了我父亲的车。当父亲坐进车子的时候,看见一双紧握手枪的颤抖双手,还有一双惊恐不安的漆黑眸子……

  父亲心动了,说不清是怜悯还是震撼……

  狄珞的目光像是威胁又像是恳求。父亲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丝信息:他想离开那个地方……那时的边境地区,有零星的战火、罪恶、枪支交易、抢劫盗窃……狄珞就是在那种环境中生存的,直到被我父亲带走。那一年他十岁。”

  我静默的听着,不敢做声。

  “父亲带他回来的时候,我只有五岁。我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不懂他的经历。我记得父亲对我说:以后你就有哥哥了!我好高兴,跑上去拉他的手,让他陪我一起玩儿,他却很排斥的推开我:别碰我!我的手上沾了血!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当时我怯懦了,觉得他的脸色冰冷的吓人。我想哭,被他喝回去了。他说哭什么哭?男人没有眼泪!那时候起我就特崇拜他,他十岁就很‘男人’了,我觉得哥哥就是我的偶像……”

  这是大森林到狄家的经历……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和我一样的阴郁,是同样没有快乐的童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无法释怀,那个噩梦,“那些绑架我的人是什么人?是你狄家的仇人吗?为什么要来绑我?”


(贪念会招来魔鬼 )
“这个问题,迟早都要跟你讲清楚的,虽然我和狄珞都认为你不知道是安全的,但是现在看来,那些人并没有放过你啊!”他有些自责的叹气。

  “什么意思?”我等着听下文。

  “我家的生意做的挺大,从日化用品到珠宝加工,再到原油运输……反正只要是能挣钱的生意我父亲都插了一手。这也使得狄家的财产迅速累积膨胀,也招人眼红嫉妒。万恶贪字开头,人一旦有了贪欲,就会把灵魂出卖给撒旦。我的父母是一个月前过世的……非自然死亡,他们是在游艇上被炸死的……”他的眉头皱的很紧,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严肃。

  “你……你家与人结仇了吗?”我怯怯的问。

  “目前还不清楚,狄珞一直在查这件事情。”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种痛苦的情绪折磨着他,“我先前一直在欧洲,狄珞不让我介入这件事情,至少表面上他坚持让我置身事外。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去年十月,那时我忍不住跑回来想看你。狄珞劝我把学业结束之后再回来见你,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当然,我有鬼眼和预知,我知道你会发生什么危险,狄珞这两年都在国内,我托付他在危难时解救你,在我鞭长莫及的时候。

  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了,我父母遇害之后我就坚持回来,也为了你,我不想失去任何人了,你和狄珞,是我最重要的人,一个都不能失去。”他挫了挫牙,神情坚定。

  “可……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坏人会找上我?”

  “你和我有关系,和狄家有关系。”

  “我不明白。”

  “我父母早就立了遗嘱,我是狄家财产的第一继承人,而你,是第二继承人!”他忽然握着我的手,握的很重,似乎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不明白!怎么会呢?你……你父母怎么会把我纳入继承人行列?我……我跟你狄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一头雾水,急于辩解。

  “有关系的!十七年前就有关系了,你和我的命是拴在一起的,你如今的身份,是我狄明阳的未婚妻。你现在还未成年,等你成年了,你理所当然的可以继承狄家的财产。”

  “我……我不要!”我惊慌的后退……

  什么财产?!!我不要那种东西!人有贪念会招来魔鬼,财富多了会害人性命……

  我不要……不要……

  我捂住耳朵急匆匆的逃离他……

  可我能逃离命运吗?我不知道,铭铭之中似乎有什么牵引在拉着我向前走,在不知名的前方……黑洞洞的前方……有一个接一个的泥潭,在等着我们。

  夜幕降临后,这栋老房子变的阴森恐怖起来……

  恐怖?!

  我暗自笑笑,我也自嘲吧!

  狄明阳说的对,恐惧来自人的内心……

  又是噩梦惊醒,醒来时已不记得梦的内容,却是真实的大汗淋漓,心跳迅速的让我难以平静。我起来打开灯,搓了搓脸,想去浴室洗一洗,清醒一下。

  蓬蓬头的花洒落在身上,我闭着眼睛,努力的回想刚才的梦境出现了什么……

  再睁开眼时,我看见了水雾后面一个男人突兀的眼睛,鲜红的血从他头顶的窟窿喷涌而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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