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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超曾有一个温馨的家。虽然母亲一直多病,但父亲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工人,每月有1000多元的收入。更让邻里羡慕的是,叶子超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然而,就在子超升入高中的那一年,父亲在建筑工地上因意外事故不幸身亡。公司给他们母子发放了七万元的抚恤金。对于这笔钱,母亲不肯乱花一分。母亲告诉子超: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儿子读大学,所以这笔钱是为他读大学准备的。
子超体谅妈妈的苦心,学习一直很勤奋。可是,在高三的下半年,有一天他被同学强行拉到了网吧。从未进过网吧的子超,一下子就被深深吸引了。此后,他三天两头往网吧里跑。母亲的劝阻,老师的批评他都置若罔闻,高考时,他理所当然地名落孙山。
面对惨不忍睹的高考成绩,叶子超痛定思痛之后,恳求母亲让他复读。没想到,母亲很坚决很冷漠地拒绝了他。
那一刻,血气方刚的他激愤之下,冲着母亲脱口嚷道:“我复读,花的又不是你的钱,爸爸留下的钱也有我的份,你凭什么不准我复读?”
母亲脸色苍白,饱含泪水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才哽咽地说:“不错,是有你的份。可今天我就是一分钱也不给你……”
“你,你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子超气急地大吼一声,摔门而去。
赌气离家的叶子超站在大街上,不知该去何处。就在这时,他遇到了同学孙明利。他们两家是邻居,他俩既是同学又是好朋友。
孙明利问:“哎,子超,干什么呢?”叶子超颓丧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怎么回事?”孙明利问。叶子超不知该怎样回答,只是仰脸望天,拼命将涌到眼中的泪水咽回肚子里。孙明利见状说:“来,有事去我家说。”叶子超无奈地去了孙家。
孙明利的妈妈林惠在家,在他们母子的追问下,叶子超吞吞吐吐将自己跟母亲的争执说了一遍。
林惠默默听完了才说:“子超,别怪你妈妈,她挺不容易的。这样吧,我去劝劝她,让她给你一次机会。”说着换了衣服出门了。天快黑了,林惠才赶回来,林惠对子超说:“孩子,你妈妈这次对你是真的失望了。她不相信你会重新开始,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妈!”孙明利情急地叫着,“咱帮帮子超吧,大不了让他打欠条,等将来他挣了钱,再还嘛!”林惠摆摆手说:“你们俩都别着急,这事我得跟明利的爸爸商量商量。”
第二天一大早,林惠推开孙明利跟叶子超卧室的门,笑吟吟地说:“子超,你叔叔答应了,今后你读书的所有花销都由我们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得给我们打欠条,将来是要还的。”
重新回到课堂后的叶子超,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一年后,他如愿走进了大连理工大学。就这样,一年高补,四年大学,叶子超给孙明利家打了三十六张欠条,一共是四万九千元钱。一想起那三十六张欠条,他对母亲的恨也就加深一层……
这天,孙明利来公司找叶子超,对他说:“子超,你妈妈病了,现在正住院呢。你回去看看她吧!”叶子超心头一阵悸痛,但还是冷着脸子说:“我没空!”
叶子超想起自己这几年打给林姨的那一张张欠条,又悲又愤地说:“作为母亲,她这些年关心过我吗?如果她还认我是她的儿子,我就不会给你妈妈打下那一张张欠条了,整整三十六张呢!你了解我打下每张欠条时的心情吗?”
“我当然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可是,你以为你妈妈的心情就舒畅吗?我告诉你,这些年,你妈妈一天都没有放弃对你的关心。还记得当年你负气离家出走时在街上巧遇我的事情吗?其实,那是叶阿姨打电话让我出来留住你的。你想复读,叶阿姨担心你改不了毛病,自己体弱多病又没法约束你,这才让我妈出面,演了这出苦肉计。而你花销的每一分钱都是叶阿姨出的。叶阿姨每日勤俭到连点青菜都舍不得买,还要默默忍受你的冷漠。”
孙明利忽然掏出一把欠条猛地拍到桌子上,说:“那,这些都是你欠你妈妈的,只怕你这辈子都还不起!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想怎么做,自己寻思吧!”说完站起身大步离开了。
叶子超将那些欠条一张张捏在手里,耳边回响着孙明利的话,那一刻他仿佛在那一张张欠条上看到一颗颗红心,那是母亲的心啊,还在滴着殷红殷红的血。
想到此,他再也坐不住了,握紧那把欠条,发疯般冲了出去,他要去见妈妈,他要跪在妈妈的面前忏悔自己的不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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