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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婴(续)——异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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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inie700
时间:
2011-2-17 04:58 PM
标题:
鬼 婴(续)——异 能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的地方?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朦胧的白色,绰绰的人影,映在我的视线中,随即,视觉神经传达给我一种朦胧的感觉,像是一条小溪般,汇成一条线形的信息流,注入我的脑部神经。可是,就在这条信息流被充压入我的脑部时,我感觉到整个脑袋如被利锥刺入般生疼不已,忍不住,呼出一句字,“啊——”。
下意识,我想移动身体,凑向前去看清眼前那些朦胧的事物,以及我身处的这个地方。然而,一切不由我作主,因为一阵排山倒海的巨痛从骨架中传来,它告诉我,我正躺在床上,全身根本无法动弹。
“小若,小若!你醒了!你是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我努力眨眨眼,终于费力地看清了眼前那些绰绰的人影。一个,两个,三个,……。而离我最近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刚才那些话似乎就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只不过,她为什么是对着我在说,我不得而知。
我全身惟一可以动弹的地方,大概就只剩眼珠了,所以,我决定将它转向另一个方向。转过去,另一个方向,站着一个瘦长的身影,离我不近也不远。当我的视线平行地向他聚集过去时,发现,这个瘦长的身影也在凝视着我。
他是谁?为什么用这样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我?我好奇地看着他,感觉有些熟悉,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熟悉,因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完全不认识他。可是,我感觉得出,他分明是认识我的,因为,就在我的视线移向他的时候,我听见他发出一声轻叹,然后,全身微颤,缓缓背身过去,不再看我。
我皱皱眉,苦苦思索这个瘦长的身影的叹息时,我感觉到我的手一把被人抓住,随之,一个急促而哽咽的声音似乎在对我呼喊着,“小若,小若!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奶奶为你烧了多少香,阿弥陀佛,总算,你醒了……”。我将视线挪回时,看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正对着我又喜又哭地喊着。
谁啊?这个年纪那么大的婆婆,她到底是谁,干嘛拉着我的手不放,并且还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叫我“小若”,好像我是她的孙女一般。
我嚅着嘴,正想开口问她是谁时,不想,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妈,小若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年纪大了,陪了两天夜,一定吃不消,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将眼神移向上,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上来,劝扶着我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的那个老婆婆。这个中年男子,我也不认识。晕,怎么都不认识,那么我现在究竟是在哪里?这些人,又是谁呢?
我正纳闷时,却听到刚才我视线平视过去的那个方向,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伯父、伯母、奶奶,都怪我不好,是我让小若出了事,你们都回去吧,今晚还是由我来陪夜。我年轻,没事的。”
“小叶,你也回去吧。小若的事,不怪你。天灾人祸,谁也意料不到,真要怪的话,那么我和小若妈也有责任。现在小若已经醒了,没事了,你也该早点回去,马上快要期末考了,别耽误了考试。”
“不,我不回去”,那个瘦长的男孩子转身走了过来,语气坚定地说道,“伯父,小若刚醒,我想再陪她一夜”。
“叶铭,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和我回家去!”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向着这个瘦长个的男孩子斥责道,“你呆这有什么用!明天难道不上学了!”
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啊?怎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了?真是的,莫名其妙!我努力地想抬起头,看看这屋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在,可是,我身子微微一动,巨痛便再次袭来,我不由地又“啊”了一声。
“小若,你怎么了”,
“小若,你别乱动,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动”,
“小若……”
搞什么搞,谁是小若啊!晕,一下子有无数张脸直冲进我的眼帘中,把我吓得不轻。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费力地向他们大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又都是谁?谁是你们的小若?你们,你们到底在争吵些什么?”
蓦地,整间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全都哑然。随后,我看见那一张张冲着我的陌生脸庞,无一例外地向着我张大了嘴,透出奇怪而莫名的表情。我皱起眉头,更加感觉莫名其妙。
“小若,你,你……这是怎么了?”
“小若,你是不是在说胡话?……”
“小若,你,你……难道连爸爸、妈妈都不认识了?”
“小若……”
隔了几分钟死般的寂静后,又是一连串声音向着我的脑袋轰炸般地袭来,我再次忍无可忍地吼道,“什么小若不小若的,我不认识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都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若,我是妈妈啊,这是你爸爸,这是你奶奶,那个是你同学小叶和他妈妈,他们都是来看你的”,我的手被那个中年妇女紧紧地握住,她担心、焦虑、惶恐地看着我,颤抖地向着我解释道。
“小若?我叫小若?”,我环顾了周身每一张脸,终于看懂了他们传达给我的意思,不自觉地喃语着,“我叫小若?”
可是,下一秒后,我又不由自主地脱口而道,“不,小若不是我的名字,我不应该叫小若”。
“你不叫小若,那么你叫什么?孩子,你是不是还没醒过来?”
对啊,我不叫小若,那么我叫什么?我感觉脑袋再一次像被利锥刺入般疼痛了起来,口中仍自语着,“我不叫小若,那么我叫什么?”。我是谁?我应该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我不应该叫小若,可是,为什么我却想不起来,我应该叫什么呢?
我,我现在,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呢?身体的疼痛,加上涨裂的脑袋,使得我不知不觉中,再度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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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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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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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已能在床上半坐起身,不过,却是在三天之后,那个自称是我妈的中年妇女告诉我,据上次醒来一会后,我又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天时间,那该是多长的时间?我竟然昏迷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还能醒过来?
“咳,妈”,我花了很大的劲才逼迫自己喊出这么一声来,为的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关于我究竟是不是小若这个问题,在我再次醒来后,我又苦苦思索了近一个小时,仍是不得其解。看来,我只得从这位自称是我母亲的中年妇女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于是,我逼着自己,向她喊出了一声妈,然后继续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昏迷那么长时间?在昏迷之前,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若”,这位中年妇女轻轻地抚着我过肩的长发,目光中带着慈祥,柔声地答道,“你终于肯叫我妈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说这句话,只好随意地嗯了一声,继续着刚才的问题,道,“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之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昏迷过去的?”
“是的,小若”,她微微叹了口气,总算开始回答我的提问,“两周前,你与叶铭一起去W市自驾游,途中,遭遇了车祸。叶铭受了点轻伤,可是你却是重伤。幸好在国道上,有好心人打了报警电话,你被及时送往医院,这才拣回一条命来。不过,从出事到现在,你已经昏迷了近两周时间。”
我茫然地“哦”了一声,半坐在床,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相当豪华的房间,以粉色为主色调,一看就是一间女孩子的卧室,于是,我不免又问道,“叶铭是我同学吗?我现在是在哪里?”
“天呐,小若,你不会是真的失忆了吧?这里,这里是家里啊,是你自己的家,而叶铭是你同学,并且是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怎么,你连这些都不记得了?天呐,小若,你难道真的失忆了?”这位中年妇女,一下子变得大惊小怪了起来,看着我的目光,流露出不可置信,“可是,刚才你还叫我妈?小若,你,你是不是还没醒透?”
我皱皱眉,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就算挤破我的脑袋,我也想不起来,我认识那个叫叶铭的人,也想不起来,这里怎么会是我家。似乎有一种很朦胧的感觉深藏在我的脑际,它总在提醒我,眼前的这一切和我不存在一点关系。可是,为什么这个中年妇女,却几次三番向我确认着同一个事实?
苦恼中,我莫名地捧着头,剧烈地摇晃,想从中摇出些失落的记忆,可是,任由我怎么使劲,我的记忆线索,只攀登到之前曾苏醒过来的那次后,就停滞不前。似乎在这之前的记忆,像一片毫无罅隙的皑皑之涯,只有白茫茫的一色。
见我骤然间,如吃了摇头丸般,发疯地捧头、摇晃,并且面色惨白,那个站在我沿床旁的中年妇女一下子被吓着了。她赶紧伸出双手扯开我捧着头的手,将我团团抱住,口中语无伦次地对着我劝道,“小若,你,你别这样……,妈妈不是这意思,你别着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身体还没好透”,她抱紧我,生怕我再生其它举动,眼泪扑扑地向下掉,落在我的颈子里,凉凉的,却仍在继续对我说,“小若,乖,忘了就忘了,以后慢慢会想起来的,会想起来的……”,说着说着,她抱着我失声大哭了起来。
“妈,你别哭了!”见着一个陌生的妇女抱着我迎头痛哭,我原有的烦躁与焦虑一下子变成了不知所措,只好轻声地劝回她,只不过,我的语气还略带僵硬,毕竟,接受一个陌生的妇女为自己的母亲,这确实有些困难。也许,她真的是我的母亲;也许,我就是小若;也许,一场车祸让我失忆了;当然,也许有更多的也许……,我只能这样劝服自己。然后,我平心静气地决定,暂时让自己的记忆从这个断点开始重新衔接和延续。
于是,当我面前的这个中年妇女稍稍停下哭泣,将紧抱着我的双手松开后,我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使得她又显得欣喜不已。我说,“妈,我饿了,有什么东西吃吗?”
“有,有,我一早就让李姨褒了黑鱼汤。吃那个收伤口,可以帮助恢复。你想吃的话,我现在就让李姨再去热热,给你端来?”我才说了一句话,她竟然回答了我一长段话,真晕。不过,这样看来,好像她真的是我妈一般。
当我才一点头,表示同意时,这个妇女,算了,怪别扭的,还是叫我妈吧,她立即就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只不过,才刚拉开门,她又回了头来,对我说道,“对了,小若,下周是你十八岁生日。请柬早已发了出去,家庭酒会也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我是说,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个酒会,要不要先取消?”
生日?家庭酒会?我沉思了片刻后,回复道,“妈,不用取消了。也许,这个酒会能让我回想起什么也没一定,还是照旧吧。”
头一斜,我看见床几旁,有一个玻璃框架,里面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长得非常秀美的女孩子,露着甜甜的笑容。这难道就是小若,就是我的照片?我莫名地叫住我妈(咳,还是有些别扭),不由地问道,“对了,这里有没有我过去的照片?我想看看。”
“当然有。对,看看照片,也许能帮助你恢复记忆。我现在就去将它们找出来给你。”这句话后,她就像阵风般,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在门被掩上的那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下意识,我竟然伸出左手,按向右手的无名指节,似乎在寻找某个失落的东西一般。而更让我奇怪的是,当我的手指触摸到无名指上一枚似曾相识的祖母绿戒指时,有一种如和风拂面般的熟悉感觉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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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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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2 PM
十分钟后,我妈手上捧着一打子相册,跑回了我的床边,随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却系了围裙的妇女。这个妇女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镶金边的瓷碗,走进来后,小心地将碗放在我的床柜上。然后,我妈说了句“李姨,别忘了晚餐多准备些小若平时爱吃的菜”,再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退下。
见李姨出了门,我妈这才端起搁在床柜上的瓷碗,一边拿着汤勺吹着气,一口口喂送我喝着汤,一边口中还不断地向我说道,“段医生说,只要你能醒来,基本就没事了。他还说,你的身体体质来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好,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但能拣回命来,而且现在就已经能够坐起身来。他说,只要你按时服药和体检,包括锻炼,下周应该就能够下床了。真是老天保佑,……”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她往下说着,口中的黑鱼汤真是难喝至极,不知道里面掺加了些什么药材,不但又苦又怪,而且还没有加盐。真要命!但是,为了不打断我妈的絮叨,我只能皱紧着眉,一口口顺从地将它咽下去。等一碗鱼汤终于全部灌进我的肚子里时,我终于也从我妈的嘴里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原来,我有个已经过世的爷爷,他白手起家创办了一家连锁企业。我爸是长子,自我爷爷前几年过世后,这个连锁企业就由我爸来接管,所以我爸平日里公务缠身,非常忙碌,鲜有时间在家,更鲜有时间顾及到我。也正因为这原因,导致了我这次私作主张与叶铭一同去W市自驾旅游,然后产生了这次事故。
“来,小若,妈妈陪你一起看相册,有什么你想不起来的,妈妈告诉你”,我妈从那堆相册里抽出一本来,摊在我面前,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这张是满月时照的,你看,那张是……”。
相册一页页被翻下去,一张张生动明丽的面孔在我眼前呈现,只不过,我依然感觉不到一点帮助,因为相册里各种各样的面孔,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陌生到我根本就觉察不到一点的熟悉。一本翻完,又换了一本,我妈嘴里还在涛涛不绝地向我述说着,哪张照片是我曾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拍的。看了半个多小时后,这一堆的相册,才只看了一半左右,而我基本已经放弃。
“妈,我,我不想看了”,我微微地打了个哈欠,抱歉地说着。
我妈手中正托着一本翻到一半的相册,听见我这句话,愣了一下,“是不是累了,小若?要不,将这本看完,你躺下休息会吧。”说完,她继续将这本相册往后翻去,继续不厌其烦地向我描述。
我正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随着翻动的相册页一张张看去时,突然有一张的照片吸引了我。这其实是一张很普通的两人相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眼之下,我发现这张照片中的有一张脸庞似曾相识。我猛地按住我妈继续往下翻的手,急声问道,“这人是谁?”
“你想起来了?小若?”我听见我妈惊疑的声音,“她是你表姐,方铃,比你大几岁,小时候,你们一起长大了,这张照片是你初中时和你表姐一起照的,自从她进了大学后,你们的联系就少了。怎么,你记得你表姐方铃?”
方铃?为什么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呢?方铃?为什么照片上的这个人,让我忍不住有热泪盈眶的感觉?难道我真的是小若?再三思索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妈,能不能让这张照片上的人,也就是我表姐现在就来这里,我……我想见见她”。
我妈疑惑地听着我的央求,沉吟片刻后,点点头,然后拎起床头的电话,拨通,“小铃在家吗?……噢,小铃啊,我是阿姨……小若醒了,她说,她想见你……你现在如果方便的话,能过来一下吗?……对对,不会花太长时间的……好,具体的,你来了再说……,那就挂了”。
挂了电话,我妈顺手捧起床上那一捧相册本,让我闭眼先休息会,等方铃来,随后,她出了卧室。在她走后,我一直睁大着眼,脑海中反复想着那张照片中的那张脸,心里一直默念着方铃这个名字。方铃,方铃,方铃,为什么一念起这个名字,我的记忆深处会有一种深深触痛的感觉,就像是有谁的手在一层层将我的过去撕扯着一般?
就在我努力地寻找着那种沉浸在触痛感觉中的回忆时,卧室门又被轻轻地推开,跟着,我妈带着一个亭亭立立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见我睁着眼,便和声地说道,“小若,你表姐方铃来看你了”。
抬起头,我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亭立的女孩子,她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个子高挑……。我一声不吭,只顾着打量她时,这个叫方铃的女孩子却向我的床边走了过来,并且坐在我身旁,向我幽幽地开口道,“若若,没事的,阿姨已经跟我说了,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失忆而已。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活下来了,只要活着,什么事都能克服过去的。可是,还有些人,却再也没机会了……”。她面向着我,说着说着,眼圈一下子红了,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若若,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伸出手去,握紧她的手,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地说道,“方铃,其实,我,我并没有骗你……”。这句话才一说出口,我自己感觉意外,而且意外的不仅是我,还包括方铃,她猛地逼视向我,紧紧不放。
“小若,你在对表姐胡说什么?”我妈也是一愣,赶紧上前打岔,然后向方铃解释道,“小若刚醒,可能还有些神智不清”。
“没事的,阿姨,我知道,让我单独和若若聊会天,行吗?”方铃收起逼视向我的眼神,向着我妈恳求道。
我妈正有些犹豫时,突然李姨出现在门口,向着我们恭敬地说道,“夫人,门外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子,他说他认识小姐,并且要求立即见她”。
“你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吗?”我妈随口问道。
“问了,他说他叫莫言”
“莫言!”我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而就在我轻呼的同时,我听见方铃也大叫了一声,“李姨,你说什么,他真的说,他叫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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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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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3 PM
李姨被我与方铃同时发出的叫喊声吓得一哆嗦,一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妈,一边怯怯地继续说道,“他还说,还说了一些话,夫人……”。
我妈看看我,看看方铃,再看看李姨,奇怪地反问道,“他还说些什么?”
“他说,夫人一定很奇怪,小姐手上那枚祖母绿戒指是从哪来的。他说,他知道。”
“他知道?”我妈面带惊讶,半晌后,才镇定说道,“李姨,你去带他进来吧,嗯,就带他来这房间”。
李姨嗯了一声后,退了出去。门刚被掩上,只见方铃立时就将视线转回到我的身上,目光凌厉,像把剑般,想要把我看穿一般,语气生冷地向着我问道,“你究竟是不是若若?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我紧着眉头,愣愣地听着她严肃而生冷的质疑声,心里却仍在苦苦思索,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铃,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她当然是你的表妹小若,这怎么可能有错?……”,我妈一下子打断了方铃的话,非常生气地斥责道。
“不!阿姨,你不知道,她一定不是若若!”方铃说着这话时,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不放,似乎我像一个随时可能变形的怪兽一般,并且从我床边站直起身,感觉中,她满怀疑问和警惕。
我妈一把将方铃又按回在我的床上,再次责问道,“乱说乱说,小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前些日子的病还没好透?”
我目光茫然地看着这两人一言一语地说着,至于她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仔细听,只是专注地回视着方铃的目光,同样紧紧不放。而就在这时,突然卧室门外传来了李姨的声音,“夫人,我把小姐的朋友带来了,现在可以让他进来吗?”
就在我妈应声之后,卧室门被轻推而开,有一个俊逸超凡、天神之气的男孩从门外从容地走了进来。他一边走进来的同时,一边向着我妈礼貌地称呼了声“阿姨”,然而,他的目光却是一丝不苟地向我看来,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悲凉。
“莫言?莫……言?你叫莫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迎向他的目光,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几个字来,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看到这个男孩的那一刻,就在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全身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坠坠晃晃了起来。
“小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你……”,见我面容剧颤,身体陡倾,我妈急步上前,推开方铃,将我人又一团抱住,紧张而着急地询问着。
可是,我并没有回答我妈一句话,只是竭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孩,喃语道,“你,你是谁?我……,为什么我感觉,我认识你?”
我妈半抱着我的肩,在我话音未完时,已经扭回头去,向着那个叫莫言的男孩同样焦急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家小若一见到你就这样?还有,你来是想告诉我什么?是关于那枚戒指吗?”
这个自称为莫言的男孩,一言不发地走近我的床边,伸出手,紧握住我的右手,凝视了我一小会,这才向着我说道,“只要我在,就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就像这枚戒指的作用一般”。他温柔地看着我,每一个字都说得相当缓慢而有力,神情悲凉却认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句出自肺腑的誓言让我感觉到了温暖,还是因为他那凉得出奇的手让我找到某种信任,总之,我坠坠晃晃的身子开始慢慢安定了下来。
见我情绪平稳了下来,我妈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起来,于是,她松开抱着我的手,坐在我的床边,向着莫言说道,“孩子,你叫莫言,是不是?这样,先不要激动,你先坐下,然后慢慢地把你想说的事情告诉我们吧”。
就在我妈的话刚说完,还没等莫言回答时,一直站在屋内没有出声的方铃,突然从鼻孔里发出哼哼两声,向着莫言冷冷地说道,“莫言,你真伟大!小秋在哪,你就能出现在哪。既然这样,我想,你已经不必说了,我全都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失忆。因为……”。
因为什么?一阵紧张的感觉传至我的全身,我半身倾向前,生怕听漏了一个字。可是,方铃的话只说到这一半时,突然转了个弯,厉声地向着莫言喝问道,“为什么你只救了她,却不救高松?告诉我,为什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方铃的眼圈突然一红,然后,全身颤抖,似有站不住的样子,却仍不断地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回高松?为什么……”
“小铃,你……你怎么了?”我妈见着方铃神情怪异,赶紧从床上起身,过来将她颤抖的身子扶住,口中急急地问道。
“阿姨,对不起,可能我来得不是时间,太唐突了”,莫言直起身,向着我妈道了声歉,然后走到方铃面前,正色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如果你并不清楚,就不要枉作定论”,莫言直视着方铃,停了几秒后,缓了下语气,接着说道,“我尊重小秋的选择,所以……,她还会再见到高松的”。
高松?高松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他是男是女?为什么,方铃和莫言反复在提这个名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名字被提起时,我感觉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整个脑袋又一次如涨裂般地疼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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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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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3 PM
“孩子,你叫莫言吧,你不是说,你想告诉我们这枚戒指的事情?小若出事的当天,在医院里,我就发现了这枚戒指。它应该不是我家小若的,可是,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家小若的手上。你难道知道为什么?”面对我与方铃两人各自离奇的表现,我妈最后将狐疑的目光投注在莫言身上,并且忍不住地问道。
“是的,阿姨,之前,你肯定没有见过这枚祖母绿的戒指”,莫言神似悲凉的脸上隐隐现出一些笑容,礼貌地向着我妈回道,“因为,它不是苏小若的,而是属于一个名叫夏小秋的女孩。可是,现在它戴在苏小若的手指上,那是因为我。因为在她出车祸时,我正巧路过,于是就把这枚戒指给她戴上了。”
“孩子,我不能理解你说的意思。为什么你要将这枚戒指给我家小若戴上?”,我妈困惑地看着莫言。
“阿姨,你不用问了,我知道……”,方铃拖过我妈的手,看也不看莫言,而是向着我妈迫不及待地说道,“因为,现在坐在床上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苏小若,而是夏小秋,我大学里的同班同学……”
“夏小秋?夏小秋是谁?小铃,你前阵出了事,那病,到底……好了没有?”我妈伸手去摸方铃的额头。
“阿姨,我没有病,我说的全是真的”,方铃语气焦急,挡住我妈伸向她额头的手,说道,“这个叫莫言的,他其实是一个鬼”。
“鬼?小铃……,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他怎么可能?”
“对,他就是鬼,如果不是夏小秋告诉过我,我也不敢相信,长那么帅的一个人,举止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活了三百年的鬼。而那个叫夏小秋的女孩,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就在若若出事的当天,她因乘坐飞往W市的飞机失事死了。这枚祖母绿的戒指,是夏小秋生前从不离身的东西”,说到这时,方铃猛地将身子转向莫言,目光盯向他,继续说道,“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为什么若若会失忆,尤其是李姨一提到那枚祖母绿的戒指,我发现它竟然戴在了若若的手上,那只能说明一个可能,就是,现在坐在床上的这个人,不再是我的表妹若若。她——应该就是夏小秋,那个已经死了的夏小秋。你是不是将小秋的魂,附在了我表妹若若的身上?”
我感觉到,房间里弥散开一阵无比的彻寒,似乎是从那个叫莫言的男孩身上散开出来的。因为,在方铃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看见他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冰冷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的空气冻结了起来。他用着冷峻而漠然的目光看着方铃,却并没有回答一个字。
“小铃……”,我妈将信将疑地向着门口处,退去几步,打量着莫言,又看看我,再瞅了瞅方铃,怀疑着这房间里的三个人是不是都有些不正常。
“你——!”,就在我妈的话还没完整说出口时,方铃向着我一声厉喝,并且抬起手,笔直地指向我,带着恨音向我喝问道,“夏小秋,告诉我,是不是你占据了我表妹若若的身体?”
“我?我……”,面对着那只笔直指向我的手,面对着那张似是熟悉的脸孔,我有些晕眩,又有些紧张和不安,却并不知道能回答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因为,我的脑海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一干二净。
“疯了!小铃,你是不是疯了!小若,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妈冲过来,一把挡在我的床沿边,一边对着方铃喊着,一边伸手安抚我微微发颤的身子。猛地,她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一般,对着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的莫言,突然发问道,“莫言?是不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既然不是小若的朋友,你为什么会在她出事的时候给她戴上这枚戒指?还有,还有……你究竟是谁?”
面对着我妈突然间语气尖锐的发问,莫言仍是冷冷地注视着方铃,没有回答一句话。
“为什么不说话?你害怕说出真相来吗?”方铃一脸无惧地再次发问,并没有在莫言冷峻的眼神中退怯。
可是,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孩,依然没有回答。在方铃的这句话后,我看见他转身走向我的床。我妈一个紧张,赶紧将我的身子挡在她的身后,似乎对这个叫莫言的男孩怀有不信任,害怕他会伤害我。可是,他走近我的床头就立即站停了住,向我说道,“是的,方铃没有说错,你就是夏小秋。无论你转变成什么样的容貌,你都是夏小秋,三百年前的那个她。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为你去做,不会弃你不顾,永远也不会!”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原因地安静了下来。方铃将紧盯着莫言的视线,移在了我的身上,眼神中,不知为什么,突然表现出一种夺人的仇恨。而原本挡在我身前的我妈,在这句话后,全身晃得颤颤悠悠,最终无力地跌坐在我床边,慢慢地回过头来,用死一样的目光盯着我看,想要从我身上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只有莫言,平静的面容,仍是透着一种神似悲凉的感觉,只不过,看着我的目光,却有着烈火似的灼热与期待,毫不顾忌我妈和方铃两人的存在。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我低下头,失神地反问自己,我是夏小秋?我是夏小秋吗?脑袋,突然间,像是被无数个沙袋撞击着一般,又像是被一波又一波的潮汐无休止地冲击着一般,疼痛了起来,我忍不住用双手捧起头,呻吟出声。
“夏小秋,别用假装的失忆来占据我表妹若若的身体,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肯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强行留下来?”突然,方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夏小秋?若若?我死了?”,我失神而莫名地反问。
“一水桥还记得吗?你当时怎么对我说的,夏小秋?你还记得吗?你可以假装失忆,可是我方铃是不会失忆的!你骗了我,夏小秋!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自己却飞走了!……”
“一水桥?”,我涩涩地咬着这几个字,努力地在空白的脑海中搜索某个回忆的缺口。
“凡事皆有因,凡因皆有果,凡果皆有源。小秋,你还记得吗?”,这是莫言的声音?
猛然,我全身一震,被掏空的脑海,突然像被激光打开了一个缺口般,一幕幕的往事,纷乱的过去……,像是海水倒灌一般,疯狂地回冲进我的脑海,一下子将我记忆中的空白一一填起。我似乎又看见,那袭紫衣,凝坐佛前,青灯之下,面容消瘦。
方铃?莫言?高松?还有我,夏小秋?……,是的,我就是夏小秋。
我终于再次抬起头,迎着方铃的咄咄逼视,迎着莫言充满期待的眼神,迎着那位中年妇女惊讶的表情,一字字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就是夏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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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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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3 PM
“你终于承认了,夏小秋”,方铃的口气不依不挠,在我话音未落时,就接了上来,“不管之前,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既然你现在承认你是夏小秋,那么就请你赶紧离开我表妹若若的身体。”
方铃的这句质问,使得我的些不知所措,不过,就在这时,莫言却转头向方铃,代替我,平静地回答道,“就算现在我将小秋的魂带走,你表妹方小若也不会再出现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就在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不,这不可能!”那位一直半信半疑听着我们一来一往对话而没有继续插话的中年妇女,在听到莫言说方小若已经死了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怒斥压倒了所有人的声音。只见她一手指着莫言,一手指着方铃,原本的温婉客气骤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双肩颤抖,向着这两人吼道,“你,莫言——,我不管你是不是小若的朋友,请你现在立即离开这里。还有你,小铃——,你,你也一样,出去,出去吧!小若现在神智不清,我不想你们在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影响她的休息!”,说完这些,她一把将卧室门打开,向着门外喊道,“李姨,李姨,过来,送客!”。
“是的,阿姨,苏小若还活着,你并没有失去她”,莫言并没有因为这位中年妇女的逐客令而显得生气,相反,他理解地走了过去,向着她轻声地安慰了两句,随后,又回过头来,向着我微微一笑,说了句,“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苏小若!”,说完,在李姨还没赶来之前,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心里默默在念着莫言最后对我称呼的三个字“苏小若”,回想着他最后那句话,心里变得亮堂了起来。也许,莫言想要告诉我,之前的一切已经结束,现在,我就是苏小若,所以,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想着,我的嘴角不免也学着莫言的样,展开微微的笑容。
可是,就在我细思着莫言话语同时,方铃正情绪激动着,不但一把甩开已经赶到房间、正欲劝说她离开的李姨的手,而且还试图向那位中年妇女解释这一切的原委,“不!阿姨!你听我说,她真的不是苏小若,不是苏小若,她自己已经承认了,不是吗?阿姨,不,我不走,你听我说完,行不行?……”
“不要说了,小铃,阿姨想安静一会,小若也要休息,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位中年妇女,算了,还是称我妈吧,她烦躁地制止了方铃后面想说的话,面容之间显现出一些愠怒。然后,她根本就不再看方铃一眼,直接转过身,又坐回我的床边,伸手替我掖了掖被子,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语气温和地对着我说,“小若,躺下继续睡会,妈过会再来看你”。
“妈……”,我看了眼方铃,见她用着仇视地目光同样也看着我,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小若,就算你失忆一辈子,你都是妈的小若,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随便别人说什么,妈都不会相信的。乖,小若,睡吧。妈让李姨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去,过会再来看你。睡吧,睡吧。”我妈轻拍着我的肩头,担心我受到惊吓,一味安慰着我,并且神情间,毫不怀疑我就是苏小若。
我点点头,不再看向方铃,顺从地平躺了下来,侧过身,安静地闭起双眼,准备睡一会。如果一切就像莫言说的那样,那个叫苏若儿的女孩,方铃的表妹,她已经在车祸中丧生了,那么何必再让眼前这个中年妇女也如同我妈一样,承受失去子女之痛呢?既然现在,我已经重生在这个名叫苏小若的女孩体内,那么,就让我来代替她,继续走完她的人生路吧。想到这,我决定不再理会方铃在我房间内不肯离去而发出的大呼小叫,闭着眼,安祥地沉沉入睡。
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以至于,方铃是什么时候被劝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就这么沉沉地睡着,直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将我的睡眠神经催醒。这是一种怎么异样的感觉,我说不清,只知道那枚在我手上的戒指,一圈圈莫名地收紧,然后,空气中弥散开一种阴冷,好像冰天雪地的感觉。
睁开眼,我暗自打量着整间卧室,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床前是挂壁的液晶电视,右首是一排西式的橱柜,另一边是书桌和电脑桌,整间卧室并不大,所以简单明了,并且与睡前并无改变。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却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而且,手上的戒指不会无缘无故的收紧,它一定是在提醒我某一种危险的存在或者即将到来,就像飞机失事前它的反应一样。
莫非,又将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我心里一凛,忍不住,蹭地从床上坐起,差点忘了,我还大病未愈,这过于迅猛地坐起,使得我全身顿时一阵巨痛。可是,我顾不着这些皮骨之伤,心里只想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就在我努力地想移动身体,试图从下床时,只听见楼梯口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叫声,这声尖叫好像是李姨的声音,随后,一阵劈里啪拉、像是碗碟打碎的声音伴随着那声尖叫一同响起。
我心头一沉,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凭着直觉,我知道肯定是出现了什么状况。果真,随着这些声音之后,我听见了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鬼,鬼啊——!有鬼……”这个声音,确实是李姨的声音。
随着这声尖叫,也随着我不安的感觉,以及我奋力想从床上站起来的举动,我听见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着,还有我妈的呼喊,“小若,小若,你没事吧?”,然后,我的房门被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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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4 PM
门才推开,我妈就急急抢步进来,见我正费劲地试图下床,连忙赶上来死拖活拽地将我按回了床上,并且口中着急地劝道,“小若,你怎么可以下床?这个李姨,做了那么些年还不懂规矩,打碎个碗也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乖,小若,我马上让李姨再去换碗汤来,妈刚才让人去买了只鸽子,熬了汤给你补补身子,你先坐床上,过会我喂你吃……”。
“可是,妈,刚才,我明明听见……”,我听着我妈若无其事的劝说,总觉得有些不安。正当这时,只见李姨慌慌张张地急冲了进来,神色间带着无比的惊恐,完全不顾什么礼节,奔到我妈身边,直接就说,“夫人,不好了,刚才,刚才,我真的看见了,看见了……”。
“李姨,你是不是年纪越大越不懂规矩了?小姐还在养病,你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我似乎看出我妈听了李姨的话后也流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可是,她依然制止了李姨继续往下说,并且严厉地向她喝问着。
“可是……,夫人,您能出来一下吗?我……”,我很奇怪,为什么在我妈的训斥之后,李姨还是表现出非说不可的样子。
我正想接口问下去的时候,不想,我妈却面显不悦地再次制止了她的话,说道,“李姨,你先出去!”然后,她回头向着我,稍有掩饰地讪讪而道,“小若,妈先去看看汤熬得如何?乖,别多想,等妈回来”,说完,我看见她站起身时,身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显得有些站立不稳,随在李姨之后,也出了门,并顺手将门严实地带了上。
不知道是好奇心作怪,还是李姨和我妈的言行举止出离了我的想象,或者是我手上不断地缩紧的那枚戒指总在暗示着我什么,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决定闭起眼,尝试汇集体内的意念。当然,这个想法应该是个很荒唐的想法,因为,毕竟我已经死了,现在只是借着方小若的身体存活着而已,不知道这意念是不是还存在,是不是还听我指挥。不过,幸好,我只花了没几分钟时间,就寻找到了我体内一股熟悉的气息,它似乎并不拘束于存活在谁的身体内,只是随着我的思维存在而存在一般。
就在这股流动的气息在我体内穿梭不已这时,我感觉到全身洋溢出一种舒畅而温暖的感觉,将刚才房间内突然而起的冷意一下子驱散了开。而就在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意,被我体内的气息所感知,然后被驱逐出我躯体感官的同时,不知为什么,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副很恐怖的影相来,差点使得我发出震天的尖叫声。幸亏,我及时将自己的嘴捂上,才没发出一点声音,否则的话,我想,这个时候房间内肯定涌进一大群人来了。
捂着张了很大的嘴,我脑海里的影相却一直在转动着,丝毫未停。说这个突然闪现的影相极为恐怖,我觉得也不至于,但是,如果一幕血淋淋的惨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你的脑海中,那多少还是很令人震惊的,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影相只是一个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而已。
支离破碎的车窗玻璃屑,散落在几米开外比比皆是。一辆已经被撞得变了形的车子,挨着公路的一边,丁零的侧翻着。从这情形来看,我推测,这辆车是在高速行驶中,突然产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是想避让开什么,却由于车速过快,于是直接撞击飞出了隔离带,飞到了另一侧、反方向的车道,最后一头撞上了竖立在另侧的巨型广告灯箱的水泥柱,这才被缓冲了住。经过这样的翻转和巨撞,所以整个车头,不止是变形那么简单,因为说实话,在这突然闪现的影相中,我几乎已经看不出车头的形状,可想而知,那个坐在车前排的人,肯定也不可能找得出生前的模样了。
体内的气息所形成的意念,不断催促着我去捕捉更多的影相信息,我似乎感觉自己如同身临其境般,一步步向着那个出事的现场走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却又感觉到某一种异样,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异样,我却没有办法感知得更加明确。
猛地,一个暗影在脑海的影相中忽地一闪而过,就像是从我眼前直接飘过一般,可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时,又突然消失不见。我不由轻声地“啊”了一声,然后,就在我这声轻呼之后,所有脑海中的影相,蓦然像被谁的手一下子抹去了般,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这一切既快又突然,去得也既快又突然,全在我心理毫无防备之际,以至于,我一手捂着嘴,却只感觉像做了场梦一般,不知怎么回事。
车祸?暗影?这个突然在我脑海中出现的影相,它代表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和我手上的戒指突然产生的变化是否有关?我竭尽全力地思索着,却只感觉一头雾水,这一点线索来得太少,我根本就没法将它们整理成线,进行推断,于是,不得不放弃。而正在这时,房门又被推开,我妈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几个碗盏和一双筷子,然后向着我的床走来,面容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对着我温和地说道,“小若,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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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我妈又作势准备喂我吃饭,我赶紧伸出手,抢着从托盘中拿起碗筷,道,“妈,我自己吃就行了”。咳,这个苏小若一定是长期被娇生惯养着的千金小姐,可是,我却习惯不了。
“慢点吃,别噎着!”我妈慈颜悦目地看着我,抚了下我的头发。
我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对眼前的美食进行了一通彻底的围剿,将它们吃得个个仰面朝天,这才把碗筷往托盘上搁回,向着我妈眨巴了两下眼睛,嘿嘿傻笑了两声,故作孩子气地模样,拍拍肚子,代表我已经吃得饱饱的。我这样嘻皮笑脸的搞怪模样,惹得我妈忍不住生出怜爱笑容,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这句话后,她又凝视了我一眼,然后不知为什么,突然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浅了下去。
“怎么了?妈,是不高兴吗?因为刚才李姨的话?”就算没有这声叹息,我也正想着法子琢磨着从我妈口中问出刚才李姨到底大惊小怪着什么事,正巧赶上这一声叹息,让我不由拾着了话茬。
“没,没什么事,妈就是随便叹口气。这不,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痊愈,会不会拉下功课……”,我感觉得出,我妈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可是,她在心虚什么呢?
我歪着头,不解地望着她,“妈,我怎么觉得你在隐瞒我什么?”
“哪有?”,我妈的目光躲躲闪闪,像是在掩饰,随后转开话题问道,“小若,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也没印象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竟然将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我皱皱眉,不动声色地回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没有接话。
“哦,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反正,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忘了也好,就当是重新开始”,我妈赶紧又开解我的情绪,说道,“妈其实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难道,过去我发生过什么事?”我好奇地反问。
“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忘了就忘了呗”,我妈再次搪塞着,却让我的好奇心更甚了起来。
正了正身子,我突然决定将我妈闪烁其词的原因问个水落石出,于是,佯装回忆的样子,我捧起脑袋,硬将五官挤作一团,似问非问地自语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出事前,我曾经遇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我总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呢?”
“你,你说什么,小若?奇怪的东西?你,你想起来什么了吗?”,我妈这次竟然没有阻止我佯装出的头痛不已,而是很关切地向着我追问着。
没辙,我只得继续装样来套她的话,于是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再后,接着捧起脑袋,摆出努力思考的样子,胡诌了两句不知所云的话语后,突然表现出一副惊慌不已的样子,向着床头缩进一寸,口中大呼了一句,“鬼,是鬼,妈,我怕,我怕……”。
我一边发挥着我天才般的演技,堆砌出满脸的慌张,却一边注意着我妈的表情和变化。果真,不出所料,当我一口呼道“鬼”这个字时,她整个人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显得比我还惊骇,不但忘了安慰我,而且神色间流露出的恐惧,远比我饰演出来的更为真切。这里面肯定有秘密,我心里暗自猜测。
“小若,你……”,我妈终于向着我吐出了一句我想得到的话,她说道,“你,你不会是回忆起来了那件可怕的事?不,不,忘了它,忘了它,小若……”。
可怕的事?什么可怕的事?有什么事是值得那么可怕的?难道真的被我猜中了,这和李姨刚才呼喊中的鬼有关?
可怕的事?什么可怕的事?有什么事是值得那么可怕的?难道真的被我猜中了,这和李姨刚才呼喊中的鬼有关?我不由沉下脸来,不容我妈反应过来,直接向着她继续喝问道,“那么,这都是真的?”
“真的?”,在带着颤音的一句反问声中,我感觉到我妈就像是瞬间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恍恍然地差点摔倒在地。她扶着床栏,瞪大了眼看着我,随后幽幽地说道,“小若,就算你什么都记起了,也别再问了。别问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最终放弃了继续追问,因为我相信,一切总会被揭晓,只是时间问题。是谁的,谁也逃不过,不是谁的,谁也追不来,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是苏小若了,没有人知道我是借尸还魂后的夏小秋。那么,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有啥可怕的呢?那就不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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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5 PM
在半个月后,我基本已经能下地行走,虽然做不到健步如飞,但至少走起来与正常人也相差无几,以至于,当我在段医生眼前平稳地行走给他看时,他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而关于那些曾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过的车祸影相,依旧会不时地闪现,并且同时还伴随着另一些离奇影相,只不过,每一次闪现的时间都相当短暂,并且每一个片段看似毫不关联,让我无法揣测它们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我脑海。于是,我尽量不去想这些我完全捉摸不透原由的影相,更多的时间是用来聚集我体内的气息,直到它能被我驾轻就熟、随心所欲地支配,也正因此,很大程度上,这也帮助了我身体在短短的半月之内完全康复,
据我妈告诉我,就在我半月的养病期间,方铃又来过两回,但由于我妈担心她会打扰我的休息或影响我的情绪,所以堵着不让她见着我,于是,我并没有能够和她打上照面,虽然我很想和她说些什么。莫言在这半个月里,又像敌后武工队一般神出鬼没,没有再出现。我曾以为他应该会再来告诉我,关于那场空难的事情,包括高松的下落,可是他就是没有再出现,这让我也没辙,只得安心养病。而在我的养病期间,我所有的表现都恰如其分得让人感觉不出这个苏小若已经被调了包,只有寂静的夜里、房间内空无一人时,我才会去想某个人的名字,而每每想起时,我都忍不住心痛到将欲将指甲掐进肉里去。想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声长长的叹息,以及他最后松开我的手,风般坠落的姿势……,要不是身体还未恢复,要不是苏小若的身份限制了我的举动,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拔足出门将他寻找出来。
终于当段医生为我进行了最后一次全身体检,最后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完全康复无误时,我被告之可以重返学府,而这个时候已经距期末考只有最后一周了。在我妈的千叮万咛中,我提着书包,就完早餐,在曹司机的护送下,直奔去了苏小若所就读的C市中学。
站在C市中学的校门口,我不由哑然失笑,为自己又重回菁菁校园而感觉到啼笑皆非。不远处,有个修长的人影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自我从曹司机的车子里走出来时,就感觉到他一直向着我望来,而就在我久久站在校门口啼笑皆非时,他依旧如此专注地望着我,这让我不由奇怪。
我将视线移过去,对视向这个修长的身影,只见他竟然对我微微笑了笑,随后,还向我走了过来。晕,这人是谁?苏小若的同学?就在这人向我越走越近时,我绞尽脑汁地试图回忆在苏小若的全班影集里,是不是有长这个修长模样的人,可惜,我似乎没有印象影集中有这个人的模样。我正犹豫要不要赶紧开溜的时候,这个修长个的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向着表情带着些呆板和沮丧的我,微笑着,向着我轻声说道,“我应该称你为夏小秋,还是方小若呢?”
啊?这句话,吓得我差点摔倒在地。他,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真实的名字,听这口气,他似乎很明显地知道我到底是谁,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难道他在这校门口久久站立,就是为了等我到来?难道刚才他这样注视着我,就是为了要向我说这句话?一时之间,我仓惶得来不及掩饰我目瞪口呆的惊愕,除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白净斯文的修长男孩,其它的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了。
只见他低下头,暧昧地凑上我的耳旁,在我反应不及时,向着我又耳语了一句,“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夏小秋!可是,你想我了没有?”
“高松——!你是——!”在这句耳语中,我不由脱口向着他喊出沉寂在我心底半月之久的名字,只是,我却无法将这个名字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所以话说一半,我又欲吐而未吐完整。
“高老师,早上好!”,不知从哪跑来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向着我身边的男孩敬了一个校礼,并随口喊了这么一声。
晕死,原来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怎么长那么年轻,害我轻点以为……。咳,还好,我的心思转得急速,这话幸亏没全部说出口,否则的话……。我在心里轻吁了一口气,赶紧回了神,准备学那个学生模样的人,向眼前这个修长的男孩喊道老师好。可是,在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我却听见他又俯在我身旁轻语了一句,“我是高松,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等我,我有话和你说”。这句话完,他一转身,直奔进了校门,头也不回。
高松?他,他真的是高松?我揉了揉眼睛,本想奔上前去喊住他,可是,再一回思,我还是决定作罢,于是,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修长的身影直到它在我紧紧相随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咦,小若,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一个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回过头,我看见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庞。
“叶铭?哦,我正准备进去……”,可怜,我现在的身份竟然是一个高二的学生。
“小若,你身体全好了吗?还生我的气吗?”叶铭说话的口气带着愧疚,说着话时,头半低了下去,向着我解释道,“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我妈不同意。那次车祸,你说得对,那次车祸,一定有鬼!否则不可能……”。
“有鬼?……”,这句话引起了我无比的好奇心,因为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些在我脑海中不断闪回却又无法相联成章的车祸影相,我不由地接着他的话准备继续向下反问。
“算了,小若,我妈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忘了它吧。来,我扶你一起进教室!”,还没等我的问话说出口,叶铭竟然莫名地打断了我的话,并且伸出手,一把拉起我的手,就向着校门内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他,走进了学校,准备从此开始重温我曾有过的高中寒窗。唉,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干嘛不索性缩回成一个婴儿,那样倒也省心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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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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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5 PM
幸好有叶铭的带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进哪一间教室上课,唉,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直到上完两节课后,我所有压抑着的似喜似忧,最终转变成一脸的哭丧不已,可是,我还得装得正襟危坐的样子,迎接下一节课的到来。第三节是数学课,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听着听着差点听得快瞌睡了,直到坐我身旁一位圆脸蛋的女生拿胳膊肘撞了撞我,这才让我回过神来。数学老师走了过来,恶狠狠向我瞪了一眼,使得我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苏小若的身份中,于是赶紧摆正了坐姿,强打精神努力听课。只不过,没集中多少时间的注意力,我的两只眼睛又开始不得安份,左看看右瞅瞅,最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移到了窗户外面。
窗外是一条笔直的马路,一条不宽不窄、双向车道的马路。由于过了早高峰的时段,所以这时路上的车辆不显拥挤,而道路两旁的行人也是林林落落,如同这个季节里,夹道两旁一株株躯干光秃的林木,错落无章地向外伸突而出的枝干,掩在丽日下纵出深浅不一的疏影。在这般的景物下,我的思绪也不由地迤俪万千,……想到自己现正置身于高二教室的无奈,想到父母会不会因我失事而哭红了双眼,想到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修长的人不知是不是高松……,太多的杂乱无绪和无处发泄,让我心里顿感一片烦躁。
就在这时,突然,无名指上传来一个吃痛,我感觉到手上的戒指稍有紧缩之感,心里不由一个紧张。于此同时,停落在窗外的视线里,莫名地闪过一个黑影,似乎是在街道上。可是,当我凝神再望过去时,却又不见了踪影,而这时,我却看见刚才视线中还空无一人的马路一角,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背着书包的女孩子,她似乎神情焦急地站在路边,正等着穿越马路。我盯着这女孩看了两眼,察觉不出有什么异状,正准备转移视线时,却突然发现,一辆原本泊在路边、满载重物的卡车,正神不知鬼不觉、慢慢地向这个女孩子的方向滑驶过来,而就在离她将近数米远的距离时,突然像是被什么猛推了一把般,疯狂地朝她撞了过去。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人蹭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马路,慌不择言地喊道,“出……出车祸了!”视线中,红色的羽绒服结结实实地被车头摔了出去,背包里的书本在撞击中天女散花般地零落而出,随后,在那个被撞出数多米远的红色羽绒服下,缓缓渗出一大滩的鲜血,红得和她的衣服一般鲜艳,并且在阳光的金色下,折射出无比妖异的瑰丽。
就在我来不及转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时候,有一声厉喝在我耳边响起,“苏小若!现在是在上课,你大喊大叫什么?简直就是目无师长!”我刚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扭头,竟然看见数学老师已站在我面前,全身气得发抖,正向着我怒斥。
晕,我竟然反应过于激烈,忘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可是,我不得不解释道,“老师,我……我刚才看见窗外出了车祸……有个女孩子被车撞了……所以……”。
“苏小若,你还撒谎!”数学老师的面容气得都快变了形,她伸手指着窗外,质问道,“车祸?你指给我看看,哪里发生了车祸?”
我看见在我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全班同学的眼睛都转向了窗外,可是,就在一秒之后,所有的目光全都疑惑地集中回了我的身上。在数学老师的质问声和无数同学疑惑的目光中,我不由自主地向窗外再次望去,随后,我的嘴巴就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大面团般,张得大大的,却一句声音也没发出。
这,这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那滩鲜艳夺目的血迹,那散落一地的书本,那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可是,可是……,现在却,怎么都不见了?
“不!这不可能!老师,我刚才真的看见了……”,我急忙解释着,却解释得极度不自信。
“你不用解释了,苏小若,明天叫你父母来学校一趟,我要好好跟你家长谈谈!”扔下这句话,正巧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我看见数学老师气呼呼地冲回讲台,拿了讲义就冲出了教室。
我晕,这……!我再次转头看向窗外,窗外还是稀稀落落的人群和鱼贯有致的车辆,没有一点发生过车祸迹象的存在。我使劲地揉着眼,横看竖看,就是找不出任何异样,而这时却突然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随同刚才突然消失不见的惨剧一般,也停止了动静。
“小若,你到底怎么了?哪来什么车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产生什么幻觉了?”坐我身旁那位圆脸蛋女生,在数学老师走出教室后,这才轻声地向我低问。
幻觉?晕,这怎么可能?有那么真切的幻觉吗?可是,我又无法解释得清我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于是冲着圆脸蛋的女生,我讪讪地笑了笑,胡乱地应声了两句。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是怎么渡过的,我忘了,总之,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刚才那一幕车祸惨剧,只想立马去找高松问一问,我是不是撞邪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再一想,我压根就不知道高松在哪时,只能悻悻作罢。
午间时分,是一段非常无聊的时间,尤其是在就完学校午餐后,我完全就找不出一点事可干。于是,在同桌,那个圆脸蛋叫潘佳的女生的闲扯中,我一边无趣地与她瞎掰,一边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就在我整个人随着无聊的闲扯,几乎忘了第三节课时的那一幕幻影(咳,看来只能暂称为幻影)时,我一直停在窗外的视线里,突然闪出了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背着一个书包,神情焦急站在了马路的一侧街沿等待着过马路,而在她身旁的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停着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卡车。这一切情景,与刚才在第三节数学课上,我看到的情景完全吻合。我惊得从椅上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同桌的潘佳的手,回头向着她大喊了一声,“你,你赶紧看窗外,是不是有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是不是?”
“你怎么了?”潘佳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仍是随着我手指给出的方向看了过去,并且毫不为怪地答道,“是啊,是有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站在路边等着过马路,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就在她自己的话音落后不到几秒的时间,我看见她的脸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随后,发出一声比我刚才还要凄厉的尖叫,“啊——!出……出车祸了!有人被车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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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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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5 PM
卡车“嘎”的刹车声,街头人群“哄”的围拢声,蜂拥窗前学生的喧哗声,在我耳旁此起彼伏,可我却在所有的声音中表现得恍恍惚惚,恍惚得如同身边每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庞后每个人的私语。教室中,有人低语了一句,不知为什么却清晰地落入我的耳内,“这穿红色羽绒服的不就是秦丝丝?她上回是不是也参加了我们的游戏?”
秦丝丝?游戏?这句不知如何飘落在我耳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却引起了我莫名的警惕。随后,我隐隐听见又有一个声音回答了刚才的低语,“不要自己吓自己,喏,苏小若不还好好地活着?”这句话,无疑引发了我更大的好奇,我倾耳追溯着声音的来源。
“可是,你不觉得苏小若有点怪怪的吗?她今天从进教室到现在,都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我向她看了好几眼,她就像不认识我一样……”
“当时不让你参加,是你自己硬要加入进来,现在害怕了?”
“不是,晓菁,我担心,这已经是第四起车祸了,而且出事的都是参加上回游戏的人,你说,会不会接下来轮到我们?”
“…………”
我集中耳力搜索着掩在人声嘈杂中极不寻常的对话时,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每一个围拢在窗前的同班同学,最后,我终于发现,这几句轻声细语就来自于离我相当近的两个女孩子的口中。这两个女孩子,一个剪着齐耳的短发,别着一只心型的发夹,神色紧张而不安;另一个则是一身中性的打扮,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当我的视线聚焦到这两人的同时,她们也像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一般,立时警觉地向我张望了一眼,在与我目光的对接过程中,我感觉到她们两人对我流露出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其中一个中性打扮的女生见我的目光中,愣了几秒,随后出乎我意料,她竟向着我的座位走了过来,并向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苏小若,那一天的游戏还记得吗?”
“阮晓菁”真是万幸啊,在来上学前,我在家把影集里的人全都记住了名字,所以,一眼之下,我就叫出了眼前中性打扮的女生名字,只不过,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一问,我却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顺着她的话音含糊地接口道,“你为什么提这事?”
“嗯,这样吧,小若,下午放学后,你先别急着回去。留教室里,等他们都走了后,我想单独问你些事”,不知为什么,阮晓菁忽然停下了问话,给了我这么一个命令。
我稍作思索,旋即点头表示答应。游戏,车祸,这几个字眼无疑使得我充满了好奇心,我不知道这一切与我有何相关,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于是,在我答应之后,我又冲着那个齐耳短发的女生笑了一笑,尽量显现出自己的轻松自若,可是殊不想,在我投以的一笑中,那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却紧张地盯了我一眼,随即像一只被尾巴被点了火的猴子似,一溜烟地跑回了她的座位。
“不用理她,她就是那样”,阮晓菁斜睨了跑开的那个背影,向我继续肯定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放学后,留教室里等我!”随后,一转身,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晕,怎么都跑了?面对阮晓菁两人对我表现出、带着怪异的言行举止,我虽然有些莫名,但是随后,心底里升腾出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比的兴奋。这种兴奋虽然说不清也道不明,但是我隐隐中能感觉得出,一切一定与苏小若有关,而我这个冒牌的替身,有必要去解开这个谜团。这是不是有点福尔福斯的味道?哈哈,真的有点。想着,我感觉自己很雄纠纠气昂昂。至于,揭开这一切的谜团,是不是会卷入什么危险中,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我不断展开离奇的假设中渡过的。高二的课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根本就无所谓听不听课,也对期末考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所以,当同桌潘佳向我投来不可理喻的目光时,我只回以她嘿嘿的一番傻笑,笑得她更觉莫名其妙。
放学铃一响,教室里就象是炸开了窝一般,在哄闹声中,所有的同学都开始迅速整理起了书包,准备离校,惟独我慢慢吞吞的,似乎不怎么着急。眼神飘向阮晓菁的座位,看见她已经理完了书包,却没有起身欲走的表示。直到班里所有的同学全都走光了后,她这才向着我挥了下手,示意我坐到她座位前,她有话和我说。
她会对我说什么?这是我想了一个下午却没有想出来的问题。不过,就在我走过去,坐在她面前后,她向我问出的第一句话,又让我傻了眼,“苏小若,你说,接下来谁会出事?”
疯掉,她是不是烧着脑子了?怎么问我这么诡异的问题?咳,我尽力保持冷静,接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了,苏小若。叶铭说你失忆了,鬼才信!”这个阮晓菁说出来的话相当泼辣,和方铃似乎有得一拼。她斜眼冷冷地看着我,继续说道,“四起车祸,你是第三起,惟一的幸存者,在我们的游戏中,而且在你出事前,你都能预测到这一切,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我……?”这次,我绝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表情,因为这句话确实让我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小若,我们是一同参与了那个鬼游戏的人。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游戏会产生这种结果,但是现在确实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而且都是死于车祸,当然不包括你,因为就你活下来了。之前,你曾告诉过我,你感觉到一些不安的预感,虽然我阮晓菁不信那邪,但是今天数学课的事情,让我不得不信。所以,我想知道,接下来会轮到谁,你要是感觉到什么,就说出来。”
“如果我说,我真的失忆了,你信不信?”我摊开双手,表示了我的无奈,“今天数学课上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让我说什么呢?”
阮晓菁怀疑目光在我身上游移,我手心捏着把汗,却依旧镇静地回视着她。直到最后,她将信将疑地接受了我的失忆,说道,“好吧,就算叶铭说你失忆是真的。那么现在,我就把当时的事情和你再重复一遍。”谢天谢地,她终于准备解开我猜了一下午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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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05 PM
“你还记得那个游戏的名字吗?”阮晓菁在开始说之前,不想又问了一个问题,只不过,没等我回答,她却兀自摇着头,并不看向我,也并非向我索要答案,而是在这句自言自语后说道,“我是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上看到的这个游戏,它的名字叫‘借魂’”。
“借魂?”这两个字听着,让我有种莫名的惊悚感,我忍不住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借魂就是借别人的魂魄,替自己去做事情”,阮晓菁冷冷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这个游戏通常情况下是用来复仇的”。
“复仇?”我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反问。
不过,这一次的反问,并没有得到回答,相反,阮晓菁似乎很厌烦我再次打断她的话,道了句“先听我说完”,然后继续道,“这是一个鲜少有人知道的游戏,因为这是一个可能会遭遇反噬的游戏。当这个游戏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它会将所有的游戏者带入死亡中。这两句话,是写在这个游戏之前的话,也就是因为这两句话,引起了我想去尝试的好奇心。当然,我想,参加这个游戏的所有人,一定也是被这句话吸引了住。谁都不相信一个游戏会产生死亡的后果,但是谁都不愿意放弃好奇心的诱惑,于是,我们这些人,自愿参加了这场游戏。”
“难道你们所有人都是为了复仇?”我突然间想起去年我们同寝室、八个人进行的那场罗盘游戏,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不自觉再次打断了阮晓菁的叙述。
还好,这次阮晓菁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对我提出的这个问题,她还做了下解释,“我想,更多的是好奇,不是为了复仇。只不过,这个游戏的启动,必需存在一个复仇的计划,而且还要寻找一个枉死的鬼魂,否则就无法进行下去。”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阮晓菁所说的规则引起了我莫大的兴趣,于是我敛膝侧耳,认真地倾听她一边沉思一边回忆地叙述,“这个复仇计划是由秦丝丝倡议,最后所有人一起编排策划而出的。计划是起源于,前一阵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那是个星期四的中午,有一个孕妇在过马路时被一辆大型卡车撞倒,肇事车辆不但没有停下来,而是在她倒地后,仍直接从她身上辗压、逃窜了走。当时的场面真的很恐怖也很悲惨,这个孕妇只有四肢是完整的,其它都被车轮辗成了一团肉浆,不止是血流了一地,更可怕的是,她肚子里的肠子包括已经成型的胎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起事故发生时,正好是午间休息时分,所以全校所有人几乎都看见了。那天我差点把刚吃下的中饭全呕了出来。”说到这时,阮晓菁停了下来,捂着胃,显出一些惊悸的难受。
“你们是打算为这个孕妇复仇?”趁她停下的间隙,我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猜测道。
“嗯,是的,因为我们实在想不出实施什么复仇计划,你想,我们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了,那个肇事者逃跑了后,至今还没有被归案,确实挺让人气愤,于是秦丝丝提出这个建议,让我们就为这个一尸两命枉死的孕妇复仇时,所有人都默认赞成了”,阮晓菁说着这句话时,我能感觉得到她对那个肇事司机怀有仇恨情绪,诚然,这个司机确实丧尽天良。
“那么,后来呢?”我越来越好奇于这个游戏,忍不住想往下追问。
“计划拟定完后,我们就准备开始游戏。按书上写的游戏规则,我们需要准备一碗清水,并且各自在水里滴上一滴自己的血,然后说出自己期望得到的复仇结果。”
“第一个说的是璐璐,她说,如果这个司机还敢开车,就让他出车时被撞个稀巴烂。然后小枚接口说,对,应该车毁人亡,看他还敢不敢撞人。后来,你,苏小若也跟着说了句,就算这司机变了鬼,也不能让他太太平平地转世投胎。第四个说的就是秦丝丝本人,她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我估计这个司机撞死人,一时半会还不敢开车出去,所以,我诅咒他哪怕不敢开车出去,也会莫名其妙被车撞死’”说到这里,阮晓菁的向我看了过来,眼里带着莫名的恐惧,停下继续述说,向我突然反问了一句,“苏小若,就算我相信你确实失忆,就算之前发生的车祸你都忘了,那么,今天秦丝丝的事故,你应该是第一个目睹的吧。你……,你明白我想问你什么了吗?”
我似乎是有点明白了过来,但似乎又不完全明白,于是回道,“那么,秦丝丝之前的三个人,除了我,其余的都已经出事了?”
“是的,不但都死于车祸,而且连死法都跟她们自己说的复仇结果一个样,包括秦丝丝”,阮晓菁低下头,咽了下口水,这才轻声地回答了我。
虽然这个答案尽在我的猜测之中,但仍让我感觉一阵寒意从肌肤而起。我不由地问道,“那么接下来是谁接着说的?说的又是什么?”
“问题是,接下来,没有人再说了,否则我就不问你,接下来会是谁出事了”,
“啊?”我抑不住惊讶的表情。这,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秦丝丝说,这些诅咒都说得太恶毒了,大家还是放心里默念一遍算了,于是,后面的人都没有再说出来”
晕死,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反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知道下一个是谁出事?”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璐璐、小枚出事之前,你都找过我,并且告诉我,你做了一些奇怪的梦,然后,不出一周,她们果真都出事了”
我再一次张大了嘴,不知道回答什么。
“今天,秦丝丝的事情,再一次印证了你的预测,我不得不相信你确实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谁,因为,我不想再有人出事,虽然我告诉所有人,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我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再是巧合了”
“可是……”,我无奈地摇着头,想说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阮晓菁却摆手将我的话打断。她认真地看着我,再一次问道,“苏小若,如果你有什么预感,一定要告诉我,我希望这个游戏不要再有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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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18 PM
“好吧,如果我有什么预感,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在阮晓菁求助的目光中,我虽然并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点头做了应承。然后,等阮晓菁离开教室,我才拎起书包准备回家。
只是,我人还没走出教室,却听见一个调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夏小秋,重返高中学习,是不是感受良多?还有,这身校服穿着还挺有模有样嘛!”随之,有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听到这个声音,我突然想起来早上遇见那个自称为高松的人,不由一愣,脱口反问道,“你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想,那人一伸手,我可怜的鼻子被重重地刮了一下,这让我无比确定眼前出现的这个人,肯定是高松无疑,因为只有他最喜欢糟蹋我的鼻子。可是,他现在这样子,也太奇怪了点……白白净净,书生气重,却,却还严肃着一张脸,怎么看怎么奇怪?,咳,不会吧,莫言竟然让他变成这个长相了?
我本想唬唬地回击他一拳,可是再看看他这张脸,最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最近你照镜子时,有没有不习惯自己突然长得比女孩子还白?”
“你家司机还在校门口等着,先不开玩笑了,说正事”,高松打断了我的取笑,一收刚才的调侃,将我拖近他的身边,说道,“我想,你肯定已经知道飞机失事后,我们的魂魄被重新进行了转接,所以现在,你是苏小若,而我是高健,这里的历史教师。”
“历史老师?”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夏小秋,别笑了,我要说的事情很严肃”,高松再一次打断了我的笑声。
我吐吐舌头,乖巧地闭上嘴,只听见高松说道,“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而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在教室外,也全听见了。我想,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你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危险?”这两个字把我吓了一跳。
“是的,相当危险,因为你已经卷进了一场非正常的游戏中”,高松的表情一丝不苟。
“非正常的游戏?”我还是不太明白。
“因为,我感觉这个游戏已经被人预谋了。苏小若死了,你只是替她生还了而已,使得这个游戏进入了一个怪圈,我不确定将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一定有诡秘在其中”,高松皱起眉,看着我,显得很担忧。
“那,我该怎么办?”高松这么一说,我不免也感觉有些紧张和害怕。
“这事,等一会说”,高松突然转开了话题,“我问你,你还记得老和尚说的话吗,他说,那枚戒指真是个神物”。
我点点头,代表我还记得老和尚说的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听着并没啥特殊的。我疑惑地看着高松,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因为,并不是莫言救了我和你,而是你现在手上的这枚戒指,所以,这个老和尚说得没错,它确实是个神物”,高松向我解释道,“我醒来后,莫言来看过我,这是他告诉我的。飞机失事时,他看见一道金光携着两缕魂魄飞了出去,然后他跟随其后,发现我和你被移魂去了别人的躯体。”
“不是莫言救了我们?”高松的话不免让我惊讶,我还一直以为是莫言救了我和高松。
“唉”,高松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揽入他的胸前,心疼地看着我,又说道,“还记得老和尚最后说的话吗?他说,不知你是否能吉人天相,避灾避祸。这话让我隐隐觉得不安,所以,在我把你送回医院,结束了警局的事后,我并没有去墓洞,事实上,我回了家,做了一件事。”
“你回家做什么事?”我靠在高松的胸前,仰着头,好奇地问道。
“一件不成功的蠢事而已”,高松向我微微笑了笑,“我师傅有很多法术没有教过我,他说过,那些都是阴术,尽量不要去学。但是,他却将这些法术记录了下来,并一起传给了我。所以,那天晚上,我去翻查了他记录下来的所有阴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得了你。结果,我看到有一个叫做‘换命’的法术,于是就尝试了一下。但是,很失败,它并没有成功,因为,我不但没有能够用我的命换取你的命,相反,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你真傻……”,听着,我有些失语。
“其实,就算飞机不出事,我也已经打算和你一起面对死亡。在去W市前,我就向伯父、伯母交代过可能的结果。我本打算在W市,继续尝试我师傅的其它法术,可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劫难就已经发生了”,高松俯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又道,“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抬起头,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地看着我,充满了信心。迎向他的目光,我也同样充满信心地点点头。
突然,高松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对了,刚才那个游戏叫‘借魂’,是不是?我似乎听我师傅说起过,等等,让我想想……,我似乎记得,这应该不是一个游戏,而是民间的一种巫术。”
“巫术?”我愣了愣。
“我不确定,直觉告诉我,这事有很多蹊跷。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你该早点回家了”,说完这句话后,高松没有再说其它的,只是给了我几张黄符,让我贴身放着,然后将我送出校门,直到目送我的车子扬尘而去,这才转身。
当我到家时,已经是日近树梢头,我妈正在厅内焦急不安地左右徘徊,一见我推门进屋,赶紧迎上来问道,“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只不过,没等我回答,厅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开口向我问道,“夏小秋,你终于回来了”。一抬眼,我看见方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朝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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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19 PM
“我在学校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解了我妈的担忧后,我又说道,“妈,我和方铃先上楼说会话,过会下来吃饭,你们不用等我们”,说着,我向方铃使了个眼色,然后直接往楼上走去。
走进卧室,把门锁上,没等方铃开口,我直接坦言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夏小秋,方铃。只不过,现在的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因为它的发生,并不由我控制,虽然我并不希望它发生,可是它已经发生,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现在,我只能是苏小若,并且我还希望你能帮助我。”
“夏小秋!?”方铃朝着我哈哈笑了两声,语气依旧咄咄逼人的说道,“那么,我那天猜的并没有错,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夏小秋,是不是?”
“不是我不承认,而是我无法去承认,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是夏小秋,就像你怎么向你阿姨解释她都不会接受一样。而且,我想,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些误会,如果你听我说完所有的事后,你就能明白了”,我静谧地看着方铃,举起手指,指着手上的那枚祖母绿戒指开始说道,“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在墓洞的事吗?这就是那只猩猩给我的戒指。所以的事情都是因它而起……”。
在方铃的默然中,我坐在床沿边,从我如何为了救她和高松而灵魂出窍去了平行空间,从而得知这枚戒指的作用说起,一直说到飞机失事我醒转后的一切,包括前世镜引发我去了C寺庙,还有老和尚与鬼婴同归于尽。这一切的一切,听得方铃惊得目瞪口呆。当我一口气地将这些事说完后,她一边紧盯着我手上的戒指不放,一边不可置信地喃语道,“这一切实在太荒诞了,我不知道怎么去相信?难道说,今后你就是我表妹苏小若了?这……,你让我怎么相信?”
我无奈地摊摊手,道“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我只能是苏小若”。
“可是,我阿姨、姨夫,他们一定会察觉的……”,方铃吸了口气,最终镇定下来,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我能帮你什么?”,方铃不等我话完,打断道,“你的身世太离奇了,我担心,你在这里,会给我阿姨家带来不幸……”
“可是,你表妹家已经遇上了不幸,你信不信?”我知道我的身世无论是谁知道都会产生想法。
“不可能!”方铃拒绝接受我的说法。
“可事实上,你表妹苏小若并不是真正死于车祸,她其实是死于非命,死于一场非正常的游戏,你信不信?”我说得平静而从容。
“游戏?这不可能!”
“这是我今天才得知的”
“那是什么游戏?”
“一个名叫‘借魂’的游戏”
在方铃疑惑的目光中,我只得将今天一个白天在校园内发生的事情向她大致说了一遍。当听完我又一通的叙述后,方铃怔在原地好一会,两眼死死地瞪着我,想从我的面容和眼神中找出一丝谎言的踪迹,可最终,我至始至终平静的表情让她无法怀疑,只得自语道,“这,不会是真的吧,若若她怎么会……?”
“我想,我手上的那枚戒指既然替我选择了苏小若的身体,也许是有原因的。现在,我需要代替你表妹查找真相,并且阻止同样可怕的事情继续发生。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方铃的语气不由变得缓和。
“住过来,和我一起,因为我感觉你阿姨家会出事”,我说出了一直盘踞在心里的一种感觉,虽然我并不确定。
“难道你是说,这个游戏会牵联到我阿姨全家?”方铃摇摇头,面带质疑。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听完这句话,方铃低头作了半晌沉思,最后点头允诺道,“好,今晚起,我就住在这里,直到这个游戏被终止”,顿了一秒后,她又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夏小秋”。
“就像我同样信任你一般,不是吗?”,我伸手握住方铃的手,展开微笑,“其实,就算换一个身份,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方铃突然一伸手,拧了我鼻子一下,道,“记住,过会下楼吃饭,你不可以再直呼我的名字,你得叫我方铃姐!哼哼!”她怎么和高松一样,总对我的鼻子特别青睐有加?
捂着被蹂躏的鼻子,我深恨自己竟然一个大意,被她得逞了小伎俩,刚准备还以一手时,没想到,她竟然动作迅速地打开门,一溜烟地冲下了楼去。追在她身后,听着一楼梯得意洋洋的笑声,我终于找回了一点夏小秋的感觉。
饭桌上,我妈看着我与方铃一句接一句的嘻笑,一副和好如初的模样,面露诧异。晚饭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中转眼而过,然后,我与方铃又在半吵半闹中走回了卧室。
“姨夫又没回来吃饭,也不知道他怎么忙成这样,几乎天天都不回来吃饭,真是的”,才刚吃完饭,方铃竟直接倒在了我的床上,胡乱地说着。
“你阿姨也不担心他在外面有女人?”我随口接了一句,也顺势倒向床的另一头。
“嘘——!”,没想到我随口的这句话竟然引得方铃大惊小怪地从床上半坐了起身,“轻点声!我告诉你,我听我妈说,我姨夫在外面确实有个女人,不过我阿姨并不知道,所以,你也当作不知道就行了”。
“Yes,Madem!”我嘻皮笑脸地应了句,随即一把抓起身边的枕头,一股脑向她扔去,以报她先前蹂躏我鼻子之过。不过,就在方铃刚准备还手将枕头掷回我时,我却转成一脸正色,道,“行了,别闹了,不说你阿姨家的事,现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你表妹死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吧”。
方铃一听我这话,立时停下了所有的举动,收起嘻笑,凑在我身旁,答道,“对,我正有些疑问,这个游戏既然是借别人的魂魄替自己做事,为什么借魂的人会一一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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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19 PM
“高松说,这是一个非正常的游戏,可能是民间的一种巫术……”,我正自解释,却被方铃突然打断,她一听我提到高松的名字,立即迫不及待地反问,“高松?他在哪?你见到他了?”她的面容流露出关怀之情。
其实,我原本并不想告诉方铃,高松现在的身份,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说漏了嘴,然后只能将我今天遇见高松的事全盘倒给了她。没想到,方铃听到我说,高松现在已经成了C市中学的历史老师,并且还一改原来黑黑瘦瘦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白面书生时,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喘不过气来。
“明天下课后,我去你学校见识一下他现在的模样……你难道没问,是不是有很多女生暗恋他?”,方铃向我反问着,整个人笑得几乎岔了气。
受不了她,我怕她再说下去能更加想入非非,不得不将话题引回,“行了,方铃,你就不关心你表妹若若的事了?”
“嗯,不说他了”,方铃冲我歪了个鬼脸,然后一伸懒腰,道,“你高二的功课应该不少吧,我先去洗澡,过会再说这事吧”,说完,她一边仍忍不住笑着,一边从床上跳下,熟门熟路地打开房间右首处的一排西式的壁橱,挑拣着衣服。
“好吧,那我先做作业,做完了再说”,一想到今晚有一堆小山般的作业要做,我不免一阵唉声叹气。NND,我竟然又得重温三年高中的黑色奋斗史。
方铃站在壁橱前,左挑右选,最后取了套粉色的睡袍,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了句“这颜色不错”,然后也不等我回话,就一溜烟消失在了门背后。
在方铃离开卧室后,我一个人地趴到书桌前,无可奈何地摊开一桌子作业,开始争分夺秒埋头苦干。说实话,高二的作业对我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可是,再怎么轻而易举,我还得自己挥汗如雨地操刀上阵,这多少让我感觉有些怨气冲天。
就在我与万恶的物理电学做着激烈的计算斗争,眼看离黎明的曙光仅一步之遥时,有一声惊魂动魄的尖叫声从门外遥遥地传来,一下子将我眼见就要得出答案的思路打得灰飞烟灭。这,这好像是方铃的叫声?我暴跳如雷地从写字桌前跳起,怒火丛生想要喝问时,突然发现方铃的尖叫声有些不对劲,于是扔下书本,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外的走廊上,一边脱口喊道,“妈,妈,李姨,李姨,快来,方铃,她……”,一边,我整个人就像一股风一般,冲进浴室中。
“小秋……,不,若若……,我,我……,刚才我看见一个黑影……,它,它就直挺挺地站在玻璃门外……”,方铃裹着浴巾,浑身上下簌簌发抖,见我闯进来,犹自湿漉漉的手不由分说地紧紧拉住我,脸上仍有抑不住的慌张和害怕,并向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正想问她,“什么黑影,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料,正在这时,我妈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失魂落魄的方铃,急声问道,“怎么了?黑影?家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有小偷进来?不可能有黑影,一定是看花了眼吧,小玲?没事了,没事了,在阿姨家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原本还想问方铃什么,可被我妈这么一说,便没有再开口,拍了拍方铃的肩,劝她少大惊小怪,就转身回了卧室。等方铃洗完澡,回到卧室时,作业已经被我一举消灭,正想问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尖叫,看见什么样的黑影时,她却闭口不再提及,只说看花了眼。我不免有些奇怪,又追问了几句,她推说累了,直接蒙了被子就睡了下去,就连我想和她说苏小若游戏的事情,她都闭了眼不搭理我。
没辙,我也只好理了书包,去冲了把澡,然后上网玩了会游戏,直到哈欠连天,这才倒在已经熟睡中的方铃身边,呼呼周游世界去了。
夜,二点左右,我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惊醒,从睡梦中半坐了起来,一摸身旁,不想更是一惊,方铃竟然不在床上。残留着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立即扭开台灯,向屋内环顾,发现方铃的确不在。可是,她上哪去了呢?
一骨碌从床上爬了下来,冲到门口,我打开门正准备冲出去找方铃时,不想,我才一开门,直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啊”了一声,我惊讶地发现,和我撞了个满怀的竟然就是方铃。
“吓死我了,你半夜上哪去了?”大喘了口气,我不免有些责怪。
“去洗手间了”,方铃低着头,不看我,向着卧室内走去,口中咕噜地像是回答了我一句。
“洗手间?”,咳,我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由悻悻地挠了挠脑袋,带上门,熄了灯,也回到床上。
“你怎么也醒了?”方铃侧身躺在床上,蒙在被子里,含糊不清地反问了我一句。
“不知为什么,感觉怪怪的,突然就醒了”,腊月的夜,即便是开着空调,还是感觉冷嗖嗖的,我一股脑地钻回被窝里,顺口答道。
“你不像若若……”,方铃依旧蒙在被子里。
“废话,本来就不是”,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估计她有点梦游。这时,瞌睡虫开始向我发动猛攻,我也蒙起了被子准备睡觉。
“你真的不是若若!”,她竟然还在重复这句话。
“有完没完,我是夏小秋,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我咕咕哝哝地说着,合起双眼,决定继续睡觉。明天还有做不完的总复习,天呐,一想到这,我就头大了起来。
“夏小秋?你是夏小秋?……”,有完没完,她怎么还念叨着这?
“行了,方铃,我要睡了,有话明天再说”,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絮叨,翻了个身。
“你是夏小秋,那么苏小若呢?”这大半夜的,方铃说话的声音怎么显得那么阴森森的,听得我别扭,而且依旧不断地自言自语着。
“你是不是今晚犯病?上个洗手间后就失忆了?”我实在有点受不了,以前似乎没发现她有这老太婆似的毛病,今晚怎么就那么话多?为了可以安心睡觉,我不得不再一次强调道,“不要再说话了,要说明天说,这会,我困得不行了,得睡了”。
果真,我这句强调起了效果,方铃没有再出声。紧了紧被子,翻了身,我终于再一次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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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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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0 PM
第二天一早,当我被我妈喊醒起床时,方铃已经不在卧室。我妈说,她一早就回家去了,说是我的衣服不合她身,所以得回去换衣服。虽然这说辞让我感觉有些古怪,但当着我妈的面,我又不方便说什么,于是含糊其词地和她应答了两句,然后吃完早饭上了曹司机的车,直奔学校而去。
车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高松站在校门外,似乎在等着我,一见到我下车,就冲我招了招手。我赶紧小跑上前,正想告诉他,我昨晚和方铃间发生的事,他却已经抢着向我开口道,“昨晚我查了我师傅的留下的资料,感觉有些奇怪。‘借魂’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很少还有人使用,而且它只是一种巫术。苏小若参与的这个游戏,看上去和它有点相象,但又有很多地方和我师傅描述的不一样。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总之,这事存在太多蹊跷。”高松皱紧眉头,担忧地看着我,又说道,“不知道接下来会轮着谁,我更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又被卷进”。
“吉人自有天相,你看,我夏小秋死了几回都没成,哪怕是牛头马面也拿我没辙,不是?”,清早的空气让人心神舒畅,我打趣地回道,“我正迫不及待地等着那些大鬼小鬼出现,然后将它们一举歼灭。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二十一世纪,WHO怕WHO?”
“别动,你身后……”,高松面容一紧,敢情我身后出现了什么怪物似的。
“什么?”随着他的话,我不由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你不是不怕吗?那还紧张什么?”高松忍不住笑了起来。
靠,他竟然是在忽悠我!“你——!”我祥装生气,扭了头就走。
“小秋”,我才跨出一小步,就被高松伸手带了回来,并凑在我耳旁低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中午来我办公室,我再和你详说。对了,我的办公室在三楼,别忘了。”
说完这句话,高松松开了我手,又朝我挤眉弄眼地笑了两笑,然后径自走进了学校内。我攥了拳头,想给他来个回马枪,可没想到竟然没等我下手,他就跑开了。懊恼了几秒,最后我不得不随着与我身穿同样制服的学生流一同穿梭向各自的教室内。
一个上午是在无数张复习卷中度过的,这真让我郁闷死了。幸好,数理化的概念我还稍有记忆,所以,那些看似N难的题目,在我笔下仍能毫不费力地开花结果,这让同桌潘佳大跌眼镜地感叹,我竟然一病之后神威大展让人刮目相看。当我终于解决完所有的复习卷,一抬眼已经分不清眼白和眼黑的时候,终于一个漫长的上午过去了。同班所有的同学一样,我大展了一下筋骨,决定中午得好好填补肚子,补充流逝的脑细胞。
潘佳帮我取来了盒饭,坐我身旁,揄揶地向我说道,“你可是越病越勇,今天一上午的题目那么难,你竟然都能答出来,真够厉害的!”
废话,我一大三的学生,做高二的题目,岂不是小儿科?不过,听着潘佳的话,我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些洋洋得意,接口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扯开筷子,我正准备开吃,不想,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我的对坐,使得我刚伸出的筷子吓得收了回来。
“苏小若,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一抬头,原来是昨天和阮晓菁一起窃窃私语的那个女生,她一脸的惶恐不安。
“赵莉?”我挑了挑眉毛,显得有点不悦,“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说?”。我的肚子非常生气有人打搅了它的用餐,所以我替它提出了抗议。再说了,还没轮着天塌地陷,有啥事那么猴急?
“不行,这事真的十万火急,你过会再吃饭吧”,我手中的筷子被赵莉一把夺了去,她着急地将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直往教室门口拖。
NND,吃顿饭也不让我太平。我咕哝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她出了教室。才走出教室门口,就见着阮晓菁正躲在楼梯口,向我招着手,示意我过去,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我摸了摸后脑勺,心想,难道又出什么事了不成?正想着时,阮晓菁已经一把将我拖到她身旁,压低噪子在我耳边说道,“昨晚我去求了只签,那个算命的,听说算得非常准”。
算命?算命还有比那瞎子算得更准的吗?NND,那死瞎子就跟一神似的,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他一手策划出来一般。一想到这,我就浑身上下不舒坦,于是没好声气地应了阮晓菁一句,“就这事也值得兴师动众连饭都不让我先吃完?”
“因为这事和你有关,所以我那么着急地找你出来”,阮晓菁低俯在我耳边,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
和我有关?这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左右,可恶的是,她竟然不说下去了,害我不得不追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发现赵莉和阮晓菁竟然同时用着怜悯的眼光看着我,隔了半晌,异口同声地回答了我,“算命的说,你在最近这些天,必须要小心提防,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胡说八道!一算命的信口开河,这也能相信?”我根本就不相信她们说的话,“他又不认识我,凭什么说我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由自主地拉高了音量使得阮晓菁忙不迭示意我轻声,并急忙解释道,“别说你不信,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是,他不但能说出你的名字,还算出前些日子你遭遇过车祸……”
“我估计他说的这些都是你们不知不觉中漏给他的信息,当然还有可能,他为了骗钱估弄玄虚,不想,瞎猫碰着死耗子,歪打正着……总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靠,当然不可能,因为我是夏小秋,并不是苏小若,这一点她们不知道,可我却知道。
“不过,他还说了些奇怪的话,我没明白,但是他让我转告你”,阮晓菁也没有逼迫我相信她说的话,只是继续向我低声娓娓说道,“他说,如果你不相信他的话,就让我告诉你三个字‘夏小秋’,他说这样,你就会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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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0 PM
若不是靠在楼梯口的墙角,我估计我真得晕过去。睁大了眼,我瞅着阮晓菁和赵莉,重复了一遍“夏小秋”这个名字,半晌才缓过劲来,问道,“他,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发现我们都处在血光之灾的危险中”
“还有呢?”
“他说,一切已经超出游戏的范畴,除了我们,还会有人丧命”
“快,接着说!”
“没了,他就只说了这么多”,阮晓菁站直了身子,看着我,无奈地回道,“我也想知道更多的,可是他不说下去了”。
“现在,这算命的,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问问清楚……”,我拉起阮晓菁的手,就往楼下冲去,却不想,被她挣了开。
“不行,我不能带你去!”阮晓菁口气分明很坚决。
“为什么?”我不免有些讶异。
不想,没等阮晓菁回答我,赵莉已经抢先答道,“因为他说,他会自己来找你的”。
啊?我又有些发晕,很怀疑我的听力是不是有点打折。
“总之,我们不能带你去,反正,你也不用去,这算命的说他自己会来找你的”,赵莉向着我再一次做了重复肯定。
我只得收回迈向楼梯的脚,“那就等他来找我吧”。说到这,我突然想起和高松约好中午去他办公室的事,我觉得无论是昨晚方铃的表现,还是现在阮晓菁提及的算命的事情,我都有必要告诉高松,让他给我拿个主意。想着,我连忙拔腿准备往三楼奔去,不料,又被阮晓菁拉了回来。
她又表情神秘地向我问道,“你不会是去高老师那吧?”
靠,这她怎么也知道?我连忙结舌地圆说道,“没,我……”
“昨晚有人看见你和高老师很亲呢地呆在一起,一早已经满城风雨说你暗恋高老师……”
胡说八道!我还需要暗恋高松?晕,我这明显就是明恋,搞错没有?咳,当然,这话只局限于我自己在心里面说,事实上,我回答阮晓菁的话是,“没,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总之,据说暗恋高老师的人不少,不过都没成戏,你可别真陷进去”,阮晓菁很认真地给了我一句规劝,搞得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幸好,她说完这话后,留给了我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然后和赵莉两人双双离去。
见这两人终于消失在走道上,我这才如释重负地急急往三楼奔去。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看见高松早已坐在座位上等着我的到来,而除他之外,就没有旁的老师,估计是让他打发了开。当然,我顾不上这些,反手关合上门后,不等他开口,我已经像开机关枪一样地向着他说道,“我有好些事要告诉你,你先听我说……”。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包括方铃的怪异行为,以及刚才阮晓菁对我说的话,一股脑地倒给了高松。说完,大喘了口气,这才稍显安定,两眼直愣愣地望着高松,希望他能给我些主意。
可是,我一下子灌输高松的一堆的话,听得他一时没找到方向,一脸吃惊地向我反问道,“算命的?难道……”,他似乎对方铃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相反,却对阮晓菁告诉我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难道什么?”我疑惑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这个算命的会是谁?”高松面带沉思。
“总之,不是你师傅就是了”,我也就是随口应道。
可是,我的这句话,却换来了高松相当认真的一眼,他竟然回了我一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许我师傅根本就没死”。
高松的这句话,着实让我有点蒙。我只剩下眼白瞪眼黑的份了。说实话,要不是高松这么说,我真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个死瞎子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试想,姓丘的老道也搞过假死这招,死瞎子和他又是师出同门,怎么可能不会?只不过,如果瞎子真的还活着,那么他又为什么原因要假死,并且连自己最亲的徒弟也隐瞒呢?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瞎子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先不提这,我还有其它事要和你说”,高松从椅上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昨晚我查了我师傅留下的资料,发现其中有叫做‘借魂’的巫术。这种巫术就像你同学说的那样,借别人的魂魄替自己做事。只不过,借的并不是死人之魂,而应该是生人之魂,也就是活人的灵魂。借生人之魂替自己做事,你明白了吗?”
我似乎有点明白,又似乎不怎么明白。
“也就是说,苏小若参与的‘借魂’游戏,本来是一种巫术,并不是游戏,可是却又被称为游戏,因为它被改头换面了去。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不觉得?”高松不得不向我作进一步的阐明,“我觉得,这一切有可能是巧合,但是,我觉得一定有人在操纵着它”。
“谁会操纵?这个游戏都是自愿参加的,而且所有的车祸又不是同一人造成的?怎么操纵?”我觉得高松的假设不怎么合理。
“但愿一切只是巧合”,高松并没有正面给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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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7 PM
“有人在对我们施用巫术?”我张口结舌地反问着,连忙扶起高松,搀着他一瘸一拐地向着苏小若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我一边依旧忐忑不安地问道,“可是,你不是说这是一个古老的巫术,很少有人会使用吗?那么现在,谁在对我们施用?”我惶惶问着,心里一个尽地盘思,这会是谁呢?如果没有深仇大恨,或者利益相冲,谁用对苏小若和高健下毒手呢?
突然,我发现我遗漏了一个问题,难道这个在对我们施用巫术的人,并不是针对苏小若和高健的,而是冲着我和高松而来的?如果这样,那么除了莫言、方铃之外,还有谁知道我和高松现在的身份?难道,难道是阮晓菁口中的算命的人?想到这,我猛地一惊,脱口向着高松说道,“会不会是那个算命的,他知道我是夏小秋,难道是他想要我们的命?”
“一切都有可能”,高松忍着腿伤,在我的搀扶下,慢慢地行走着,似乎也与我一般,思考着这个问题,所以面对我的说法,他的回答显得很冷静。
“没错,一切都有可能”,我觉得这句话用哪都比较适合,于是喃喃地重复了一下,又继续思索地问道,“可是,那个算命的,这人到底会是谁,他为什么知道我是夏小秋?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想,这个算命的,一定是认识我们的人,而且应该不止认识那么简单,他应该对我和你都非常了解才对”,听高松的口气,我觉得他好像已经理出了思路。
认识我和高松?而且还非常了解和熟悉?这样的人,会是谁?我哑然陷入沉思,沉思中,有两个人跳入我的脑海,使得我再次向着高松发问道,“会不会是W市的老和尚,难道他还活着?要不,就是那个姓丘的老道,我觉得他的可能性更大……”
“不,应该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好不容易得出一个貌似答案的答案,却被高松一语否定,他向我解释道,“W市的老和尚,就算他没死,也不可能是他,因为他说过,他与我师傅同门学艺,但是学的只有武术,所以,他不懂法术,更何况巫术。只有丘老道确实可疑,但是,他曾说过,论法术,他不及我师傅,而且他连刺目滴血都不会,足以说明,他确实对这类左道法术并不擅长,更何况,他与我师傅虽然同门,但很早就被逐出,所以,这俩个人,我觉得都不像……”
如果这两人都不是,那么既懂巫术又熟悉我和高松的,那一定是一个法力无边的人,难道……?我忍不住惊讶,脱口而出,“你不会是说,这……是,你瞎子师傅……他,难道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高松的话外之音无疑都在指向他的师傅,可是我不免疑惑,“你师傅他为什么要加害我们?你不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吗……?”
高松低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我,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表情和语气又恢复了严肃,向我说道,“现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愿到了苏小若家,我能够知道眉目,所以,扶着我,我们要加快速度过去”。
我点点头,同意高松的说法。看来,只能这样,既然猜不出来,不如就走一步看一步。我用力撑着高松的肩,俩人一瘸一拐向前走去。继续走了十五分钟左右,终于苏小若家的别墅出现在了眼前。别墅外的铁门并没有关起,而是半开半合着,像是在等待我们的到来,直到我与高松走到别墅的花园内,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一个人,这使我相当纳闷,因为就我所知,有钱人家向来守卫森严,不会如此疏忽,苏小若家也不例外。可是,现在……?
“一切越来越不合逻辑了,是不是,小秋?”高松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
我点点头。
高松随着我走进了别墅内,站停下来,继续说道,“看来,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
“夏小秋,你总算来了”,高松的话未完,我听见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恰是方铃的声音,语气依旧是怪怪的,“高松也来了吗?那么就一起上来吧,我在楼上卧室等你们”。不见人影的厅内,只有方铃怪异的声音飘荡着。
我望望高松,不置可否是不是该上去,却见他一直严肃的表情突然现出一丝笑容,向我微微颔首,并低语道,“走,我们上去!”他的手握住我,加了些力,让我不必慌张。于是,我吸了口气,扶着他,一同向楼上走去,只不过,在心里,仍像是被人放了十五面鼓般七上八下。
卧室的门也是敞开着的,站至门口,可以看见方铃的身影正坐在我的书桌前,背对着我与高松,当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时,这才慢慢转过身,面向我们,说出了第二句话,“终于来了!”说着,她发出一阵怪笑,与她说话的声音一样奇怪的笑声。而她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却像是一个被人牵引着的木偶一般,生硬到毫无弹性,就连转过身来时的动作,也像是行将就木般僵直。
我刚想提醒高松说,方铃有些怪怪的,却不想,还没来得及等我开口,高松已经向着方铃坐着的地方走了过去,并且接口回道,“是的,我们来了,可是,为什么你还不敢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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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8 PM
“难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方铃的眼直勾勾地望过来,却是眼白多过眼黑。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现在和我说话的,并不是坐在我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高松回答得相当镇定,镇定到,我感觉他似乎已经察觉出了真相。
“高天祥果真收了个好徒弟”,话还是从方铃的口中说出,只不过,她说的时候,又翻了下眼白。
“你怎么知道高天祥这个名字?难道,你认识我师傅?”高松的话音虽然依旧镇定,但是我看见他的双肩有些颤抖。
我赶紧走上前,将他的身子扶住,心里却也咯噔地抖了一下。苏小若的卧室,我已非常熟悉,这里不可能藏着其它人而不被我们发现。难道说,坐在书桌前的方铃已经不是方铃?那么她是谁?莫非,她被“借魂”了?这就是“借魂”的巫术,借生人之魂,替自己做事?
正在这时,我听见方铃又接着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就别再想走出这个别墅”。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发问,“难道你想在这里杀了我们?”靠,这个向方铃使巫术的人,要让我知道是谁,一定生吞活剥了他。他以为他是神不成,想杀了谁就杀了谁?突然之间,害怕的感觉变成了愤怒,我扬起头,冲着卧室门口,大喊大叫道,“出来,有种的,你给我出来!掖着藏着不敢露面,你以为我们会怕你这样的缩头乌龟?……”
我的愤怒才发挥了一丁点,却被方铃异常尖锐的噪音打断,“夏——小——秋——!”。方铃没有表情的嘴角,划出生冷的弧度,硬绑绑,却清晰无比地喊出我的名字,并且拖着长长的尾音,“你占了谁的身体在和我说话?”不等我说什么,方铃怪异的声音又继续说道,“我要你把她还给我,所以……”。
我的脑子猛地一个激灵,突然脑海中蓦然闪现出一个人的面容,不由地惊声叫道,“你——,你是苏小若的母亲!”
方铃说到一半的声音,在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中,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高松也随着我的话音,怔在了原地,而我自己,也突然惊得张大了嘴,愣了住。整个卧室,突然间变得极其安静,安静得让人可怕,直到两分钟后,有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将它打破,随之,在我意料之外,却也在我意料之外,一个人终于出现,并且向着我冷冷地说道,“没错,就是我”。
“你,这怎么可能!”我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可是,手背的疼痛让我又不得不接受所有的事实。面对这个曾对我关心体贴无微不至的中年妇女,我犹不敢相信地追问道,“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纵着?难道,学校里那么多起车祸,都是你……?”我越说越无力。
“不——!那些都是那个贱女人干的!”我的声音被苏小若母亲的声音突然盖过,“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失去我的小若……”,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哽泣,可是不一会,又突然抬高噪门,对我吼道,“不管小若死了没有,我都不许有人占用她的身体,所以,今天,你们休想离开这里,我要替小若解决了你们!”
“就算你要我们死,那也得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我们,不是吗?”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不想,高松抢在我之前,向着苏小若的母亲反问道,“如果这些车祸不是你使用的巫术,那么还有谁会使用它?”
“高天祥难道没有教过你这个法术?”门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奇怪。
“没有,我师傅说这些都是害人之术,不学也罢”
“不学也罢?”中年妇女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神情变得无比怨毒地说道,“如果他真是一个大仁大义之人,那么今天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
我和高松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借魂’这个巫术,就是他教给我的”,这个中年妇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笑了好一会才停下,然后对着高松和我,阴沉地继续说道,“之所以他不让你学,那是因为……”,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什么?”我和高松不免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这个中年妇女盯着我与高松看了好一会,最后幽幽地说道,“这些都过去了,过去了,没有因为,因为已经不再需要因为”。
这话完全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听着让我更糊涂。我正想继续追问时,不料,这个中年妇女幽幽的声音突然一转,又回到了刚才恶毒的口吻,对着我与高松阴阴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车祸的真相?”,随后,不及我与高松点头,继续说道,“那么,我不妨就告诉你们,让你们死得更明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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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8 PM
话落,这位中年妇女走到木偶一般的方铃身旁,突然一伸手,向着她的脑门按了过去,瞬间,方铃就像是被抽了魂似,瘫软在椅上。
“你……”,我以为她又向方铃下什么妖术,却听她说了句,“让她先睡会吧”。再一看,果真,方铃的双眼合了起来,倒在桌上,似乎一番沉睡的模样,我才稍稍定心。
然后,这位中年妇女再次开口,不过,却并不是开口告诉我与高松车祸的事,而是向着高松问了一句奇怪的话,“高天祥,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句话让高松愣了一下,可是,他还是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师傅已经过世了”。
“哈哈,他竟然死了?”,这个中年妇女不但话音奇怪,就连笑声都让我感觉奇怪。只不过,还没等我问她这两句话的意思时,她却又突然转过话锋,自语了一句,“死了也好,省心省事”。
我与高松面面相觑,流露出同样不解的神情。
“你们不是很想知道所有的事情?那好,现在我就告诉你们!”,终于话题回到了我与高松的心坎之上,虽然这个声音听着有些阴恻寒骨。
“借魂只是车祸的开始。所有的阴术,高天祥会的,我都会,但是,我不会轻易去使用,直到那个不要脸的婊子找上门来要我离婚”,中年妇女的声音一点点变得高亢和愤怒,提到婊子这两字时,两眼能喷出火来,“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但是为了小若,我什么委屈都能忍。那个不要脸的婊子不过就是想谋夺苏家的财产,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小若他爸。不过,我却没想到,她真的怀上了苏家的孩子,还仗着肚子里的野种,胁迫小若他爸向我提出离婚,并且当着我面趾高气昂想将小若的那份财产也划入她的名下。”
我和高松再次面面相觑,震惊中,依旧有些费思量。
“我知道,她就是想撵走我和小若,独霸苏家的财产,可是,男人也都是没良心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就像是鬼迷了心窍”,说到这时,这个中年妇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还在笑,使得我与高松都莫名其妙,却不想,笑着笑着,竟然又泪纵横而下,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突然一抬头,声音细如蚊蝇,阴阴地凑到我面前,说道,“知道我接下来做什么了吗,夏小秋?来,我告诉你!”
我吓得紧紧握住高松的手,向后倒退两步,耳朵却仍不忘了听她继续在说,“接下来,我就用借魂的巫术将她杀了。现在,你们知道学校门口的那起车祸是谁干的了?”,她并没有继续向我凑过来,而是缩回了身子,干笑了几声,又道,“当然,谁也不会知道是我干的,哪怕是小若他爸也不可能知道,因为,除了高天祥,没有人知道我会这些,更何况,我不过是借了那个倒霉司机的魂,让他替我做事,就算是抓到那个肇事司机,他也不过是个替罪羊,是不是,两位小朋友?”
听到这里,我感觉浑身发冷。眼前这个中年妇女,一脸的阴怨之情,与我认识中那个曾给过我无微不至照顾和呵护的苏小若母亲完全叛若两人,我无法想象是什么将一个原本温柔善良的妇女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以至于,面对她的问话,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幸好,高松显得沉稳不乱,反问道,“那么后来的几起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高天祥,他到底死了没有?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妇女又提到了瞎子,难道说,整件事的发生,和瞎子有关系不成?难道说,她的言外之意,瞎子的死很可疑,也许,也许瞎子根本就没有死,这一切的一切,莫非……?
这太可怕了!我赶紧打断自己胡乱的猜测,继续听这个中年妇女往下说,却不想,她的声音在刚才那句话后,又像是记忆起了某种哀痛般,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以为杀了那个婊子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我就能维持这个家,让小若快快乐乐、完完整整地长大,可是,报应,谁知道会有这样的报应,我还是没有能够……”,她蓦地掩面痛哭了起来,声音悲恸不已。
我心里也莫名地一酸,看着眼前这个痛哭中的中年妇女,我想起我爸我妈,想起飞机失事时,他们一定也是如此痛哭不已,不由地眼泪夺眶而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安慰这个同样失去骨肉的中年妇女。可是,我刚伸出的手,却被高松一把制止了住,而幸好是被他及时制止了住,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中年妇女猛地停下了哭泣,抬起头,向着我恶狠狠地看来,说道,“夏小秋,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占了小若的身体,今天,我都要拿你来祭奠她”。
高松立时挡在我身前,阻隔开那双怨气的眼睛向我投过来的敌意,说道,“为什么你要恨她?你既然懂巫术,相信你心里很清楚,她和苏小若并没有一点关系,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她借用了你女儿的身体而已”。
“借用?你以为就那么简单?看来你真没学过巫术!”中年妇女再次爆发出哈哈两声大笑,然后沉下噪音,低低地说道,“就算小若死了,我也能在三天之内将她回魂,你明白?所以,她占了小若的身子,让我以为我家小若还活着,所以现在,我再没有办法救回我的小若。我可怜的小若,她不但是被那婊子害死的,也同样是被她害死的。那个不要脸的婊子,死了还不肯放过我们娘俩……”
“不,你该恨的,应该是那个游戏的始俑者”,高松目光镇定地直视向那个中年妇女,继续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一场你自己导演出来的报应。你以为你用借魂的法术,借刀杀人辗死你怀恨在心的那个孕妇,却没想到,你家的小若却神差鬼使地参与了一个与借魂法术相似的游戏,并且很不巧,正好将这个被你害死的孕妇魂魄催醒,然后,就这样不幸地搭进了她自己的性命,并且连带了其它孩子的命……”
“不——!你说得不对——!”高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妇女的厉喝打断。她的脸瞬间变得凶神恶煞,嘶哑着噪音吼道,“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天下没有这样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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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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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8 PM
“你明明知道,害死你女儿的就是你自己!”高松同样厉声地紧随而道,“如果没有你一手导演的借魂,怎么会有后面的游戏?所以,凶手其实就是你自己!”
“住口!”又一声大喝,这个中年妇女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目光向我恶狠狠地聚焦过来,声音如同被时空扭曲了一般,空灵地吼道,“说什么都没用!今天,我要拿她来祭奠我的小若!”话音未落,只见她的双手猛地齐挥,两道赤红的火焰如吐信从她的袖口里飞出,向我迎面击来,而她的人影却如鬼魅,在火焰出现的瞬间,一下子消失了去。
一切来得太快,根本就不及我反应什么,赤红的火苗已经窜上了我的眉发。身旁一双有力的手及时伸出,将我一把推向门口,同时我听见高松焦急的声音向我喊道,“当心,小秋!”。可是,我还是慢了一拍,因为,就在我准备拔足向外时,整间卧室已经被一龙赤炼般的火龙铺天盖地地包围了起来,随之,呛人的浓烟汹涌而起,迷得我涕泪俱流,连眼都睁不开。
“高松,高松!”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名字。可是,就在那个有力的手将我推向门口之后,刚才还站在我身旁的高松,却也不见了踪影。茫茫火海中,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就连方铃也奇怪地消失了。
我高声呼喊着,却无人应答,火舌燃烧起屋内的事物,喷吐出一圈圈黑烟,将我团团围住。我慌张如困兽般,四处躲藏,却仍被不断爆烈出的火苗灼烧着了衣服,慢慢的,我感觉我快窒息在这无边的火海与滚滚的黑烟中。
失措、惊慌、无助、害怕……无数种感觉让我以为我已经走投无路时,突然,我想起了我手上的戒指。不知道这枚戒指它到底有多大的神力,是不是能带我走出这片火海,是不是能救我于危难,总之,它是我现在剩下的惟一的救命稻草。一想到这,求生的*****如四处夺窜的火苗一般熊熊燃起,当我将手指按向祖母绿的宝石时,我感觉到指尖有一股来自于我体内的强大气息一下子直贯入内,随后,我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反弹了出去,“蓬”的一声,像是撞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晕厥不过一小会,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的晕过去,事实上,我只是感觉到满脑沉沉的,就像沉在一滩沼泽中,浑浑噩噩,直到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对我喊叫着,“小秋!醒醒!醒醒!”。这个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是高松的呼喊声,它将我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子催醒了过来。
虽然我还没完全地清醒,虽然我被黑雾迷住的眼还没睁开,但是我还是竭尽全力地回声道,“高松,我在这!”。然后,我用力睁开双眼,却不想,惊讶地发现,怎么,我竟然躺在高松的怀里,不但毫发未损,就位置也不曾移动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明明置身在熊熊大火中走投无路,为什么现在的一切却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幻象?难道又是幻象?
“她用的是巫术,我想提醒你时,却已经来不及,你已经陷了进去”,高松见我一脸的疑惑与茫然,于是开口向我解释着,“不过,幸好你能自己突破出来,否则的话,你会被它吞噬了去”。
原来这样。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高松的怀里挣脱地站了起来,然后向卧室内环顾了一眼,看见,方铃仍身坐原位,昏昏睡着,不曾醒来,而那个中年妇女,却不知为什么蜷缩在门口处,胸前满是鲜血,面如白纸,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她怎么……”,我张口结舌地问向高松。
“她应该是被自己施用的巫术反伤着了自己”,高松推测着回答了我。
我应了一声,眼睛却仍一直盯着那个中年妇女,生怕她是不是会来个突然袭击。不过,看样子,她似乎伤得很重,蜷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打战,就像是有千蚁穿心般,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心觉于心不忍,于是拉了拉高松的衣角,忐忑地问道,“她会不会有事……”。
“自作虐不可活”,高松拍拍我的肩,示意我不必太担心,“不过,她死不了,只是你一定使用了戒指的力量,太强大,以至于她承受不住。但是,趁着她现在不能再施巫术,我正好可以问她一些问题”。
“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没等我回答高松时,那个原本蜷成一团的中年妇女突然像是被打了兴奋剂般,咬着牙,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抢我之前,向着高松吼道,语气依旧充满了愤怒,“我必须要你们付出代价!”说着时,她一脸的狰狞,再次作势挥出双手。
“小心,她——”,我正准备抬起手中的戒指,以防她再向我们施展法术,可是,就在我的话音刚落,手才抬起一半时,门口处突然晃出一个黑影,随即,我的手腕像被细针扎了一下,突然一麻,刚抬起的手臂不由失力而垂落。
“谁!”,这是高松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他整个人就像剑一般直冲向门口处突然而现的黑影。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股不知从哪来的飓风,卷起无数的尘土,一下子将我与高松包裹了起来,不但使得我们无法靠近门口,就连身体都被吹得东倒西歪,难以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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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9 PM
狂风大作中,卧室内,除了大件物体外,其余的都被卷得四处乱飞,并且时不时地向着我与高松所站处撞过来。为了保护我全身不被四处乱飞的屋内事物所伤,高松将我全身死死抱住,退至墙角蹲下,并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不受伤害,直至十多分钟后,这股不知出处的飓风骤然诡异地消匿了去为止。
“你受伤了没有?”风才一停,我立即从高松的怀中挣扎而出,来不及关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而是伸手摸向他的背脊,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不用紧张,我没事”,高松一把捉住我伸出的手,凝视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其实这只是一个法术罢了,施法的人并没想要伤害我们,他的目的是想带走苏小若的母亲,所以才对我们手下留情。你看,这风过后,不是并没有造成一点影响吗?”。
果真,我转头向房间张望去,发现,卧室内的一切事物与先前一般,完全不曾有改。方铃仍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只不过,刚才站在门口处的中年妇女这会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到刚才突然出现的黑影,我不由联想地反问,“那个施法的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带走苏小若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对我们手下留情?……”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理不出思路来思考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高松,希望他能找出一丝逻辑。
可是,很奇怪的是,高松却并没有给出我一些解释,而是向着我习惯性地耸了耸肩,摇摇头,说了句很奇怪的话,“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阮晓菁说的那个算命的人”。
“为什么?”我忍不住反问。
“我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高松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猜测什么?”我不免追问。
还没等高松回答我的话时,突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按键接听,不想,竟是阮晓菁打来的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苏小若,赵莉出车祸了”,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一时没缓过神,呆滞地看着高松,重复了一遍阮晓菁的话“赵莉出事了”,然后过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阮晓菁的话怎么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而且也没说赵莉人到底怎么样。
“我要立即回学校去”,我一把抓住高松的手,无法遏止住自己一团糟的情绪,说道,“我要去看看赵莉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出车祸,我要回学校找阮晓菁”。
可是,我的脚步还没抬起,被住高松挡住了去向,说道,“不要乱了方寸,小秋。你忘了,刚才方铃的电话是怎么回事?”高松的提醒,使得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可是,停下脚步,我却有些茫然。
“方铃还没醒过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法术。我猜想,她一定是被苏小若的母亲借了魂问出你到底是谁,然后引诱你回家。这种法术如果在一个人身上不被解除的话,就算她能自己醒来,大脑也会受损。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法术,让她醒来。也许,她还能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事情。”见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高松心疼地将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额头,向我解释道。
“可是,你会解吗?”倚在高松的胸前,看着沉睡不醒的方铃,我仍是无措。
叹了口气,高松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代替高松回答了我,“他不会解,但是我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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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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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9 PM
谁?这是谁?我与高松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削瘦,身躯佝偻的人,身着一套不合时宜的黑色对襟长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面部竟然还带着个卡通的面具,一边看着我与高松,一边向着卧室内缓步走入。
“你——是谁?难道你会解这个法术?”我惊讶的不止是这个人说的话,还惊讶于这个人的出现,更惊讶他的一身离奇的装束和旁若无人的举止。
我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这个黑衣人的回答,不过他接下来做的动作却同样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因为就在我与高松俩俩发愣的时候,他走到方铃趴着的桌子前,长袖一挥,手中不知是拿了样什么事物,向着方铃的头顶心挥了两下,随即,在一声轻呓之后,方铃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方铃醒转,我顿感大喜,也顾不得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急步上前给她几句安慰,再问问她到底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事。可是,不料,方铃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再看看高松,然后看看那个黑衣人,说了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是谁?”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回答上。晕,她难道……也失忆了?刚腾腾腾窜起的惊喜一下子从万丈高空中摔成碎末,可怜我那才抬了一半的脚,突然间变得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不得不巴瞪着眼睛,求助向高松。
“她只是被暂时洗了记忆,但不碍事,慢慢的,可以恢复过来”,黑衣人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向我解释道。
啊?洗了记忆?为什么要洗了方铃的记忆?我不免有点疑惑,又有些愤怒,咂了两下嘴,本想质问凭什么仗着自己有些法术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再一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定有相当本事,嗯,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方铃没事,还是先勿轻举妄说。
我正想着时,不想,高松却沉着声音,向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问话。他说,“你终于还是现身了,可是,为什么?”这句话完全就没有逻辑可循,听得我一头雾水。
可是,接下来,黑衣人的回答更是让我挤破脑袋也没理解。面对高松这一头雾水的问话,他竟然还有来有去地答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原因的,但不是现在”。说着,他将衣襟拉了拉直,依旧佝偻着身子向门外而去。
“等等——”,我忍不住喊出了口。晕了,晕了,他们这是在打哑语,还是在对暗号?不行,总之,我得问问。
可是,没等我开口,高松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悲痛,在我之后,紧随而来,“刚才那阵邪风是你施的法术,是不是?苏小若的母亲也是你带走的,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是不是?包括我,包括小秋,包括所有人的一切……?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高松的身子像片风中的叶子般微微颤抖。
啊啊啊!我晃晃脑袋,再揉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高松这表情,他这话,难道是在说……这,这个穿着一套古里古怪黑衣、戴着一张卡通面具、身子完全就站不直的人,难道,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瞎子,那个死瞎子,高松的师傅?
就在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时,黑衣人本已走出门外的身子,陡地停了下来。我发现,在高松悲痛的问话中,他的身子也有一些颤抖,最终,在一声深深的长叹之后,他终于转回身子,向着高松回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半”。
靠,要说就说呗,干嘛只说一半?我本以为他这一回身,一定是准备向我们一吐为快,谁知道竟然还搞个“花开两枝各表一头”的伎俩。这么看来,毋庸质疑,眼前这人一定是那死瞎子了。除了他,还有谁说话喜欢估作玄虚,说一半掖一半,非得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去的?当然,说一半总比一点也不说的强。
我正胡乱猜测时,这个黑衣人竟然走到了我与高松面前,话锋一转,竟然向我们提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且莫明其妙的问题,“如果你们俩个人中,有一个不幸死了,那么另一个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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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我和高松……”,我下意识地反问,心道,人之生老病死,岂容抗拒,不管如何情深意重,天意若要斩尽前缘,那也只能听之任之。可是,这个死瞎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我有点迷糊。
可是我的反问未完,高松却如早已深思熟虑过一般,坦然接口道,“我想,我会和小秋同生死、共命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她,生离也好,死别也罢,我都和她在一起”,说着,他牵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向我绽开笑容,黑色的瞳仁溢出万种柔情,仿佛并不是在回答黑衣人的问题,而是在向我诉说他的心声。
我心莫名一酸,又莫名一暖。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窗外,一束束的阳光,晃进眼里,折出我心底一点点怒放的喜悦。抬起头,依傍着高松,我也向着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生也相从,死也相从,我与他一般无二”。
我的话音才落,不知为何,黑衣人突然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一句,生也相从,死也相从!”,笑着笑着,突然,他又莫明其妙垂下头自言自语道,“就怕是不能相从,无法相从”,说罢,他仰起头,深邃的目光从我与高松的身上滑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到底想问什么?”面对这个黑衣人奇怪的言行举止,我实在有些按耐不住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们一半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和你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相关?”
黑衣人向我望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依床坐下后,才答道,“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天地之气,阴阳之易,因人而异,各成千秋”。咳,这句话听着比W市的老和尚说的还要高深莫测,我费力地咀嚼了半天,仍是一愣一愣没明白。
不过,还好,这个黑衣人不像那老和尚能罗嗦半天因果,说完这句,他抬起头,向窗外凝视了一眼,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五岁那年,父母双亡,我成了一个孤儿,从此四处流浪,乞讨为生,直到遇见我师父,他收我做他徒弟,带我回大山里学艺。山里的日子很清苦,也很孤独,但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我会想家,想自己的父母,想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越想我便越感觉苦闷和孤独。于是,每天,做完所有的事情,我就一个人跑上山顶,眺望远方,大喊大叫地发泄。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扎着两只冲天羊角辫,圆圆的脸上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看,并且问我‘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大喊大叫,你是不是不快乐?’。山里,很少有外人来,我不知道她是谁,便没有回答她,一个人就往山下走。可是,她跑上来拦住了我,对我说,‘我住在山下的村子里,我叫小青,每几个月,我妈都会来山上给寺里送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快乐,以后我来的时候,你说给我听,好吗?’。她的表情很纯真,她的眼睛很亮。小青,她叫小青。虽然那天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事隔几个月后,果真,她又来了。就这样,我们渐渐熟悉,并且无话不说。”黑衣人的眼里光芒飞扬,似乎那个叫小青的女孩子就站在他眼前一般。
“后来呢?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是不是?”我好奇地插嘴问道,心里面充满了对这个美好回忆的期待。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我确实喜欢她”,黑衣人依旧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
“你如果喜欢她,那就告诉她,否则她怎么知道,对不对?”我不依不挠地追问。
“你说得没错,我应该早点告诉她,这样,我就不会将这种痛背负到现在。可是,事实上,等我想告诉她的时候,已经都来不及了”,黑衣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沉痛和悲伤。
“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因为她死了,小青死了。他们告诉我,小青生了病,医治不了,所以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像发了疯一般,一个人跑上山顶,偷偷地痛哭了一场。然后,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拼命学艺”。
说到这,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颤颤地伸出左手,将脸上的卡通面具轻轻取了下来。然后,面具之下,一张饱经苍桑却泪水纵横的脸呈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瞎子的模样,但是我却没有想到,第一次见着他却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情景下。我的喉咙有些发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高松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样悲痛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什么事都要瞒着我?我到底是不是还应该叫你师傅?”
说到这,高松的身子摇摇晃晃,似要摔倒。我连忙扶住他,正想轻声劝慰他两句时,突然,醒来后一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没有说话的方铃,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说了一句话,“你们这是排练节目对白吗?”
靠,这个方铃,什么时候不好开口说话,竟选着这个节骨眼上,而且一开口说的话,使得我恨不能她一巴掌。却不想,就着方铃的话后,门口处传来一个声音,接道,“你是不是后悔了,高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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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29 PM
后悔?后悔什么?为什么要后悔?我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好奇地看向门口,只见,借着刚才那股邪风突然消失不见的苏小若母亲,此时神色忧伤地站在门口,看着依床而坐的瞎子,沉默了一小会,见他一言不发,便继续问道,“当年为了我姐姐小青,你曾不惜性命,借用法术使我重生,可是这一次……小若她……。其实,你早就知道小若会出事,是不是?可是,你却对我隐瞒着一切……难道,现在,你终于开始后悔了?”
我扭头再看向瞎子,只见他已经收敛起了刚才的激动,恢复了面容的平静,只不过并没直接回答苏小若的母亲,而是不急不缓地将那张卡通面具又戴回了脸上,然后仰头长叹了口气,这才答道,“刚才我放那阵风,就是不想你一错再错,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还要回来?”
原来刚才那阵诡异的邪风竟然是瞎子放的,这让我更加奇怪了,于是倾耳听他继续说,“其实,无谓乎后悔与否,但问天意所在。所有逆天违道之举,终会得以业报。”说到这,瞎子将头转向门口处,“当年为了安慰小青在天之灵,我曾一意孤行,以我所学的法力替你借尸还魂。我以为,只要将一切天衣无缝地嫁接,就可以心安理得。可是,这都是自欺欺人,躲了二十多年,该来的业报还是来了,谁也逃脱不了。所以,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那就安然受之。因因果果,果果因因,有其源必有其果。小蓝,你为何还执迷不悟?”说完,瞎子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似是同样忧伤。
不过,我没时间考虑他忧伤些什么,而是将他说的话前后整理了一下,终于有些明白了过来。敢情,瞎子口中的小青有一个妹妹小蓝,可能小蓝后来出什么意外也死了,但是瞎子心里对小青之死耿耿不能忘怀,不想她妹妹也像她一样在自己的眼前无救而亡,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利用法术将她转了魂。嗯,看来,当时的情形应该和我飞机失事时的状况相差无几,所以,事实上,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存活下来的小蓝。咳,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不过我还是狠狠地佩服了下自己不菲的想象力。
“原来,你不是我妈家的人!你是借了我阿姨的身体……那么小若……?”我发现,方铃要不就是一声不吭呆坐在书桌边,要不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插嘴。不过,这问题提得挺有趣,恰是以其人之说还以其人之问。
果真,这个叫小蓝的中年妇女在方铃的质问声中,错愕了半晌,才接道,“可是,你阿姨当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他才……”。
“阿姨,你不觉得我的现在,和你当年是一样的吗?就算没有我夏小秋,你的小若也不会再活过来,不是吗?”我终于找着机会以牙还牙地还了自己清白,真感觉痛快!
“不!完全不一样!”,这个中年妇女怎么搞得和我有八辈子仇恨似的,一扭头看着我时,两眼就像是能吃了人似的凶神恶煞,刚才还略显平静的语气一下子又变得焦躁,对着我大声吼道,“我可以用高天祥教我的法术去救回小若,而不是完全无救。我借着别人的身体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我并不幸福。我与小若她爸完全就是媒妁而婚,所以,这二十多年,如果不是为了小若,我一天也不愿支撑这个家。我忍气吞声,任由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只是想保留一个完整的家庭给我的小若,给她一份优越而安定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的小若没了,我什么也没有了……”,说着,她竟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小蓝,不要一错再错了。就算你能将小若回魂,她的一生就一定比你幸福吗?有因必有果,逆天行道总有会轮回。”不想,当我正语塞不知怎么面对这个中年妇女时,瞎子接过了话,安慰了中年妇女两句后,然后突然向我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强行留在人间,因为这枚戒指本是你的贴身之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将它留给你的转世,不只是为了了却你和小松之间的情结,而是为了莫言,为了破他为你下的诅咒。如果他永世为鬼,那么你们就再无重逢之日,因为你已转入人道之中,难有回归。可惜,你的转世,不由你控制,所以你用这枚戒指来帮助你自己,在诅咒未破前,你不愿轻易离开,是不是?”
咳,这瞎子到底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和我的前身说话,抑或是在和我手上的戒指说话?总之,我听得一知半解,不知怎么回答。不过,瞎子也不理我回不回答,仍是自顾地往下说,“你强扭过来的结果,却是害了更多的生命,虽然你费尽心思以三胎男婴为你的转世护体,但是,天意终归是天意,何必如此?”
太莫名其妙了,难道说,瞎子早年跟我妈说的三元护体就是因为这?可是,瞎子为什么知道这些?难道说,他已经得道升天了不成?我越听越糊涂,越听疑问越多,不得不打断瞎子的话,问道,“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那么了解,似乎比我本人知道得还详细?”
而恰在同时,高松也与我一般,忍不住问道,“师傅,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为什么不但不告诉我,还特意安排我和小秋认识,再安排所有非生即死的考验让我们去经历,而你却用诈死在一旁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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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0 PM
在我与高松异口同声的问话后,瞎子抬起头,面具之下两只窟窿般的眼洞,翻转出一圈眼白,叹了口气,应道,“你们应该已经去过W寺,见过我师哥,听他说了些过去的事情吧。我料想,他一定告诉你们,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神机妙算或是先知先觉,其实,他说的并不是全部。”
瞎子停了话音,两眼空洞地直视前方,似乎在回忆,好几秒后才接着说道,“那年给我师哥卜测时,我还没达到通晓天文地理的能力,之所以我会提出为他测一卦,那是因为收养我的师父。他让我寻机会假意给我师哥卜测,并告诉他他有血光之灾,必须身入香火旺盛的寺庙才可偷得一线生机。当年我并不知晓原因,也没有去深究原因,因为我的性命是师父救的,所以他说的这事,听着除了有些奇怪外,也不算什么害人之事,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并且依言照办。直到师哥离开后的一年过年,师父难得高兴多喝了几杯酒,趁着酒兴便将一些秘密透露给了我听。原来,当年他让我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师哥被送上山来学艺时,虽然名为体弱多病需要学武强身,事实上,是因为他家里连年闹鬼死人,为了保住他这根独苗的性命,于是将他连夜送上山来,名为学艺,实为避灾……”
“那么后来呢……?”瞎子的这些话恍若掀开了冰山一角,让我开始接触到所有事情的根末,我更迫切地想知道原委而忍不住插问。
“要不是那次酒醉,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原来,一切并非我以为的如此简单”,瞎子说到这,又停了一小会,然后接着说道,“事实上,他将师哥骗去W寺庙是为了知悉一块玉的来龙去脉,而那块玉关联着一个离奇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不会是指我的前身转世的秘密吧?我心里暗道揣测,嘴上却依旧恭敬地问道,“那是什么秘密?”
可是,出乎我意料,就在我的好奇心被提得高高的时候,瞎子却蓦地站起了身,面具的窟窿洞朝着我与高松处望了一眼,说了句,“小姑娘,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你不用多问,现在我只能说到这里”。说完,他向着门口走去,一把拽住站在门口处中年妇女的手,向外走去。
我看见这个中年妇女一把摔开瞎子的手,怒目视我,犹似不甘的样子,可是瞎子却凑上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她突然全身大震,一下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变,低眉顺从地扶起瞎子向楼梯口走去。这个举动让我不免产生疑惑,我一个箭步追出卧室,想再问个清楚。
可就在我冲出卧室,向这两人大喊大叫道,“等等,你先别走!……”。我看见瞎子人未回头,却停下脚步,对着我应了句,“你若想知道更多,那就去W山吧”,说完,他右手一扬。
我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感觉瞎子这手一扬之间,我的全身陡然一凉,手足莫名一顿,人一软,幸好被紧随我身后的高松扶住,这才没有摔倒。可是,也就在这时候,刚才还在视线中的瞎子与中年妇女却像空气一样蒸发不见了去。
“他们上哪去了?不行,我得去追上他们!”,一瞬之后,我便恢复了过来,一见瞎子不见了,我不由着急地就往楼梯口冲去,却被高松一把拖住。
“这是障眼法”,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解释着,“其实,刚才进来时,我就发现有人使了相当高明的障眼法,这一定不可能是苏小若的母亲能施展得了。果真,我没猜错,这是我师傅布下的法术,也只有他可能有这等能力。所以,你不用追了,因为你追不到我师傅的”。
障眼法?这是什么妖异的法术?我刚想问高松,不想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向着我奇怪地问道,“小姐,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一下午都在家,怎么没看见你进屋?……还有,这位先生是……?”,我正在费力地理解高松的说的障眼法时,却不想,李姨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与高松两人,一脸的迷惑。
难道说,这就是障眼法?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连忙向李姨圆说道,“我偷偷摸摸地溜进来的,当然不能让你发现。因为我和方铃姐打赌,我不但能够一个人溜回家不被人看见,还能同时带一个人溜进来也不被发现。李姨,你说我是不是赢了?你们都没发现吧!”咳,我相信,如果我向脱口秀表演发展,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小秋,……不对,若若,你在说什么……?”我正得意,不想,方铃从卧室中走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赶紧,不由分说,我一把将她推回卧室,怕她不知原委而穿帮,一边我向着李姨胡乱地继续解释道,“李姨,我和方铃姐,还有他,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说完,我同时拉起高松,一溜烟地窜回卧室,将门反锁上,这才吁了口气。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方铃迷茫地望着我与高松,看情形,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NND,这催眠术还真很不同凡响地厉害!
高松同我一般,皱了皱眉,没有搭理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还能回忆得起昨晚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吗?如果能,记起多少,现在就告诉我们多少”。
方铃苦苦思索了一会,可最终依旧一脸迷茫。
“再努力地回忆一下,曾经发生的车祸,你的表妹苏小若,还有昨晚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话,或者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高松耐心地向方铃提示着。
“鬼!昨晚我洗澡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是鬼,一定是鬼!这,这里有鬼!……”突然,方铃像是茅塞顿开一般大叫了起来,神色间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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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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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0 PM
“鬼?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昨晚浴室里的那一幕,我不由脱口问道。
高松捏了捏我的手背,示意我暂时不要插嘴,一边安慰着方铃的情绪,一边冷静地引导她的记忆,“也许不一定是鬼,可能是你眼花,错把什么当成……”。
“等等——,我,我想起来了……”,方铃蹙起眉,几秒沉思后,全身再次大战不已,向着我与高松惊恐地喊出,“昨晚,在浴室里,当我洗完澡,正准备擦干身子时,我无意向着磨砂的玻璃门处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开始时,我以为自己眼花,可是我立即可以确定我没有眼花,这不是幻觉。因为,虽然我不知道这黑乎乎的影子是什么东西,但是,但是我可以确定,它一定不是人,因为……”,方铃的喉咙口像是被卡了一个核仁般,话语才说一半却停了下来,面容间越发慌张,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又出现了一般,一下子扑到我身旁,紧紧拉住我的手不放,噪子冒了烟一般,声音突然低哑地凑在我耳边,轻语道,“因为,因为没有人是这样的,这个黑乎乎的影子,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反射出两道红光,就像是一对闪着血丝的眼睛一般,透过厚厚的玻璃门,一闪一闪、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小秋,那影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出去,想要吃了我一样……”。
“你……一定是看花眼了,这怎么可能?”,方铃的表情,以及她在我耳边低语的声音,使得我感觉就如同真有那么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睛向着我望过来一般,不由浑身一个激灵。不知是不是出于害怕,我忍不住摔开方铃的手,人向高松紧紧靠去,全身莫名汗毛直立,像看一个怪物般地看着她,驳斥道,“别……别吓唬我,这还青天白日,……而且,而且你昨晚干嘛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推说没事……”,
高松将我战战兢兢的身子揽住,将信将疑地向着方铃反问道,“你会不会因为太紧张或者太害怕,所以看错了……?”
“不!小秋!你,你们要相信我!我肯定没有看错,我昨晚没说,是因为……,”,方铃看着有点着急,再次上前拉住我的手,急急解释道,“因为,我一出浴室,阿姨就把我拖进她房间,跟我说……”说到这时,方铃突然停了下来,让我不免奇怪。
“你说的是小若的妈妈?她,她后来跟你说了什么?”,真是急死了,她怎么说一半就咽回去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她说,不管我昨晚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的话,我,我会没命的!”,方铃犹豫了半晌,在我的催促声中,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般,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她还说,说我看到的黑乎乎的影子,它不是一个影子,也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一个怨灵”。
“怨灵?”我难以置信地喃语了一句。
“她还说了些什么?”,高松不由也紧张了起来。
“她还说了一些话,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听完她说的话后,她似乎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是让我睡一觉就可以不再害怕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从地走回小秋的卧室,倒头就这么睡下了”,方铃尝试着回忆,可似乎毫不起效,只能无奈地看看我和高松。
“那么,你还记得昨晚半夜时,你为什么会离开卧室?”突然,我想起昨晚发生的一件事,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说实话,我觉得方铃昨晚洗完澡后所有的举止都有些古怪,不得不怀疑半夜时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离开过卧室?”方铃显得很惊讶,感觉中,就像昨晚她一觉睡到大天亮,啥都没发生过一般。
咳,难道昨晚她就被催眠了?我不免发愁如何向方铃述说昨晚的事情时,高松突然发话,“小秋,先不要追问这一些。我在想,如果昨晚方铃看见的黑影真的是一个怨灵,那么这个怨灵因何而来,会不会和学校发生的车祸有关?”他一副一丝不苟的表情,认真地分析道,“如果苏小若参与的游戏,激发了死于车祸的孕妇的怨气,那么,你说,这个怨气而生的怨灵,它会做什么呢?”
“肯定会寻找真凶进行复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前世镜中出现的那张俏脸,和她那些怨毒无比的诅咒,于是脱口应答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怨灵知道了真相,于是准备复仇?可是……”。
我的话未了,被我反锁的卧室门门锁“卡”的一声被人从外打开,一个人推门而入,并且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他说得没错,昨晚出现的就是勾引小若她爸那个女人腹中胎儿所化成的怨灵”。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跟着瞎子去而又返的中年妇女,不免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所以就回来了”,中年妇女浅浅一笑,不再像刚才那般,有着咄咄逼人的敌意。
“什么东西?”,顾不上问她其它的问题,我更好奇她要问我借什么。
“戒指,就是你你手上戴着的这枚戒指”,她镇定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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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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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2 PM
“可是,为什么要借我手上的戒指?”,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我不由疑惑地反问。可就在我反问的同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噪杂的喊声,出自李姨,她似乎在对谁嚷嚷,“你——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快来人,把这道士赶出去!”
道士?怎么会有道士出现?不会是……?我与高松不约而同的一个对视,旋即同时冲向门口去拉门把开门,却不想,还没等我们触及到门把,卧室的门已被人从外用力撞开,一个人影像阵风般地卷了进来,差点将我和高松撞翻在地。而随同这个人影一起进来的,还有扯着噪子大呼小叫的李姨。
“丘道长!”就在我被冲进卧室的这个人影撞得连连向后倒退之时,却听见高松惊讶地喊了这么一句,而也正是这句话,它印证了刚才我夺步开门的猜测。
堪堪站稳,我正不知自己该用苏小若还是夏小秋的身份来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丘老道时,却见得他在一把摔开李姨的手后,眯眼环顾了屋内所有人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堆起一脸的假笑,捋了把胡须,向我似是问候地说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夏小秋!别来无恙?”
“你——怎么……,不是?”说实话,自飞机出事前,我将这个丘老道骗去墓洞,不见他再出现后,我便已将他忘了。当他现在突然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眼前,并且面对已经换了身份的我还能喊出夏小秋这个名字时,我不免心生忐忑,一下子不知说甚。
幸好,或者说,很奇怪,就在我语无伦次之间,丘老道却是道袍一提,几步向前,走至苏小若的母亲之前,眯眼略作一番打量,随后不再顾我说些什么,而是向着她说道,“可惜了,施小蓝,这枚戒指,不能给你,因为老夫要定了”。说罢,他将手中的拂尘一摆,往腰际斜斜一插,然后一屁股坐向床,双腿一盘,一副笃定的样子。
“李姨,你先出去”,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望了一眼盘腿在床的丘老道,口中不动声色地向着李姨吩咐道,等到李姨退出卧室后,这才转过身接着丘老道的话,应道,“丘煜,你和高天祥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清楚,也管不着,但是,这枚戒指我却不能让给你!”
“难道高瞎子告诉你,这枚戒指可以为你娃儿还魂?”丘老道坐在床上,不慌不忙地再次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高瞎子既然自己不愿意露面,那么,这枚戒指今天就是老夫的”。
“呸,臭老道,谁说是你的!”本来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个鹬蚌相争法子,让我可以趁机渔翁得利地洞悉出一点原委,可是听到丘老道这般大言不惭的说法,似乎完全不把我这个戒指的主人放在眼里时,我不免有些忍无可忍,骂道,“戒指是我的,我谁都不给,你能怎么办?”说完,我一手拉住高松的手,一手牵起方铃,大踏步地就向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我跨出没两步,人都没走到门口时,我听见老道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只感觉身后似有一阵疾风驰来,随即肩头一麻,背后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般,噪子眼一腥,两眼发晕,人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
“你竟然出手伤她!”高松一把扶住我,回身向着依旧端坐在床上,似乎一动未动的臭老道吼道。我强忍着背脊的疼痛,一把拽住正准备冲向老道拼命的高松,嗞了口气,勉强站稳脚跟。
“小秋,你怎么了?”方铃见我一瞬间苍白的脸色,也不由惊慌地问道。我向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嘴里却咽下一大口的腥味。
“就凭你们仨个娃,也敢口出狂言?现在知道滋味如何了?”,丘老道眯着眼,向着我、高松还有方铃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夏小秋,若不是你让我再去了回墓洞,怕是老夫至今还被高瞎子蒙在鼓里,原来当年他还藏了私,没跟老夫说还有这枚戒指。现在,你赶紧乖乖地把它交出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不,我就是谁都不给!……”,一提起墓道,不免让我想起墓洞里的那只墨绿眼睛的黑猩猩,想起它在临死之前递给我的这个遗物,不免心生悲痛。当时若不是这个老道找开水晶棺材放出鬼婴,也许这只黑猩猩就不会死,所以,不管这枚戒指给谁,我都不允许它落入这个臭老道的手上。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想,高松却捏了下我的手背,向我使了个眼色,劝道,“小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你还是把这戒指给了丘道长吧,反正这戒指不过就是好看而已,也没什么用,留着也浪费……”。
我狐疑地看了眼高松,不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见他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褪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恨恨地抛向坐在床上的老道。
“高瞎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识时务”,老道一伸手,接住我抛去的戒指,爱抚地抚摸了两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人从床上一跃而下,眯眼看了眼高松后,却是向着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说了句,“告诉瞎子,叫他不必枉费心机!这东西,老夫替他取走了!”,说完,这个臭老道也不等回话,伸手打开门,只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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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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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3 PM
丘老道的身影一经消失,施小蓝便立即回过身来,向着我与高松怨恨地瞪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紧跟着奔出卧室。见这两人离开后,我这才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燎火般的疼痛,让我抑不住胸闷气喘而一屁股跌坐在床。高松见状,焦急地把住我的手腕,试探我的脉症,而同时,方铃也着急地说要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在这两人一左一右的关切中,我却烦燥地推拒了开。因为这个时候,我根本无暇去思考身体状况,我相信这个老道意图的并不是重创我,而是在于得到那枚戒指。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更担心这枚落在臭老道手中的戒指,将会引发出怎么样的轩然大波或古怪离奇。
“高松,这个恶狠狠的老道为什么对小秋手上的戒指如此志在必得?他到底要拿去做什么?”这正是我心里的困惑,却经方铃的口替我说出,并且她还代我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你为什么还让小秋把戒指交给他?难道,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没有打算,我只是赌一把,既然他那么想得到戒指,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引蛇出洞?”高松看似在回复方铃,却是一手紧握着我手,双目凝视我眼,又说道,“我替你把了脉,刚才那掌看来不曾伤及内脏,可是,小秋,我不想拿你当赌注,让你再受伤害。不管这枚戒指有多重要,又有多大的意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我的脸在高松如同盟誓般的话语和他深情款款的眼神中不由一红,心里如同被打翻了一大罐蜜糖般,涌出丝丝甜甜的味道。什么老道,什么戒指,……,都比不过高松这席话。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你们还准备海誓山盟、眉目传情不成?”方铃冷淡地瞥了我与高松一眼,口气涩然地将我刚涌上心头的甜蜜一下子打断,她又问道,“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学校里的车祸,小秋的戒指,这个老道士,对了,高松,还有你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方铃这么一问,我突然又感觉头痛不已。本来车祸的事情已经渐现端倪,可是,谁知道竟然瞎子会出现,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像只苍蝇般的臭老道,将原本稍有端倪的事情又搅和成一团乱泥。不过,这也没关系,也许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或许,下一个转角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桃花村,是不是?
正在我胡思乱想中,高松却是眉宇深锁,思索半晌后,这才应道,“你们还记得我师傅刚才走前最后说的那句话吗?他说,如果我们想知道更多,那么就去W山。我想,这可能是他在向我们提示着什么。所以,我决定,明天一早,去W山看看。”
啊,对啊,W山!我真是满脑一团麻,要不是高松这么一说,差点就忘了瞎子最后一扬手间说的那句话。一想到瞎子,回想他历历可数的神机妙算,不由还是流露出对他五体投地的佩服,所以,联想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相当意味深长,确实很有可能是为了给我与高松某种暗示。于是,坚定地点点头,我向高松说道,“好,过会我跟班主任请个假,明天一早,我们就上W山去”。
“那么我呢?”方铃不免着急,见我与高松这般默契,怕是将她遗忘,赶紧插问。
“大小姐,只要你不怕我将你拐了,那么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明天我们是赴汤蹈火,而不是探险去!”可能是,决定已出,使得整个人如释重负,于是,拍着方铃的肩,我又恢复了一贯的幽默与打趣。
“别开玩笑了,小秋”,方铃推开我搭她肩上的手,双目略带忧愁地看了看高松,沉默片刻后,低语说道,“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我怕像上回那样显得多事,所以,不如你们去吧。”
咳,估计,上回的事,对方铃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影响。以她向来好强的性子,一定不能忍受被人看轻,所以才怯而退步。不过,就在我搜肠刮肚地准备劝慰她几句时,不想,高松直接回道,“明天去W山,也许又是一场凶多吉少,方铃,我看,你还是不要掺进这件与你本不相干的事情中,不如就呆在这处,等我们回来。”
我相信方铃原本的话是冲着我说的,期待我给她点信心和安慰,却不想,高松这只愣头鸟,完全不懂女孩子爱说反话的心理,竟顺着竿,直接让方铃不必去了。我本以为方铃一定会对高松直截了当的回复心有不满,可没想到,面对高松的安排,她竟一反常态干脆利落地表示了服从。咳,看来,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
等我、方铃、高松三人,躲在卧室里,闷头讨论明天去W山时的事宜时,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窗外,华灯四起。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到了吃晚饭的时分竟然还没回来,这让李姨纳闷。不过,在我一番绞尽脑汁地圆说之后,李姨还是为我们几人先开了晚餐。等到我们吃完饭,将明天之行全部商量完毕后,施小蓝还未归来。
高松见明日的安排基本妥当,旋即起身,告辞回家,而方铃洗耳恭却选择留在我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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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3 PM
一夜无话,直至次日天亮。在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后,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也顾不着方铃对我的嘱咐,迅速完成所有洗濑穿戴,然后让李姨给我拿了一些干粮,一边往嘴里胡乱塞去,一边匆匆奔下楼,准备出门与高松会合,随后赶往W山。幸好苏小若家并非住于嘈杂市区,而是位于偏郊之地,所以离W山相距并不甚远,可即便如此,车程也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念及此,故,昨晚与高松约定今一早,七点准时集合出发。
不想,正在我三步并作两步,着急下楼往外赶时,我被一个声音叫了住,“我和你一起去W山”。诧异地扭头看去,发现,叫住我的竟然是昨晚直到我睡前都没有回家的施小蓝,只见她早已穿戴整齐,向我招招手,示意我等她一下,她要随我同行。
NO,开玩笑,让我和她一起同行,岂不是送羊落虎口?且不说她对我怀有的敌意是不是随时随地会爆发,就冲她会的那些巫术,我也得为自己的安危多担一份心。我赶紧摇头,脚步不停,答了句“你管你去,我管我去”,然后继续往楼下冲。
不想,脚步跨出没两步,我竟然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不由身子顿住。靠,肯定是这个老太婆施了什么鬼法术,让我一时半会没法走出去。我只得恨恨地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心里将她咒骂了一千多个来回,直到好一会后,眼前骤然金光一闪,一切这才恢复如初。
“我劝你还是别耍什么花样,乖乖听话的好,否则只会让你自己多受点委屈”,只见施小蓝已然出现在我身旁,一手提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檀木箱子,略有发福的面容不含丁点笑容地对我训导着,随后扬了扬手,道,“走,现在我们就去W山”。纵然我心里有万般的忿忿不平,但是思量再三,我觉得此时不宜拿鸡蛋撞石头,于是便装得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顺从地尾随她身后,一同下楼走出了别墅。
不远处,高松早已站候路边,见我与施小蓝一同出门,脸上并未显现太大惊讶,只道了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随后,扬招了一辆计程车,与我一同坐向后排双座。施小蓝也不客气,提起檀木箱子,一脸冷漠,二话不说,坐于副驾座。随后,计程车的尾气呼的一响,带着我们直奔W山而去。
一路之上,开始时,的哥不知分寸地胡谄乱侃,可是,也就没多一会,他瞅着车内仨人毫无应答的严肃气氛,便知趣地闭起了嘴,安心开车。施小蓝坐在前排,将檀木箱子紧紧拥在前胸,似乎里面装有什么重要的宝贝一般,生怕它受了颠簸。而高松,一手握住我,犹似为了安抚我,双眼却是对着车窗外,像是沉思。这一路的沉闷使得我也只能得对着车外的景致漫无目的地长长发呆,原来满腹的疑惑和猜测,临到离W山越近,却一点点褪色成了空白。
度日如年般捱过了一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W山脚之下。高松携我一同下了车,然后结完车费,便牵我拾级而上,完全不管施小蓝是否下车,又是否仍随同在我们身后。
我由着高松牵着我手拾级而上,夹道的绿障屏荫,与那脆生生的鸟雀轻鸣,混就一副自然天成的浑天厚土,使我一扫来时的烦闷,大开其怀。W山千年来被历代文人墨客所赞,果是不同凡响,一眼之下的远山近峦,层层叠叠如浪翻云,气势磅礴。我一边兴致勃勃地向高松诵上几句前人名句,一边如饥似渴地将美景填充眼眶,直至行过近半个小时后,才惊觉两腿逐渐酸软不堪,这才停下就地歇息。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着发涨的小腿,问向高松,回眼时,发现施小蓝并没有跟随我们之后,心虽有疑,但因本就不喜她随着,所以也就并不怎么介意。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因为我想了一夜还是不知道,我师傅暗示我们的到底是W山的哪一处”,高松耸耸肩,眼观前路,回答得相当利落。
可是,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却像块巨石般,一下子将我刚才的欢天喜地砸得灰飞烟灭。我本以为,上了W山,疑惑便会迎刃而解,谁知却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W山有那么多个山头,瞎子到底让我们去哪里找答案?
看着迢迢前路,我两眼发直,后悔莫及,却又无计可施,再看向高松,只见他不觉疲累,站在台级之间,仍是望眼远眺,若作沉思状。良久之后,双腿已不再酸涨难忍时,我终于听到高松在保持了同一个姿势的远眺后说了一句话,“你看这山,远远看去,像什么?”
像什么?我本以为歇了良久,高松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眉目,不想,他竟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着头尾的话来。可是,我还是从台阶上站起身上,顺着他手指给出的方向,极目望去。山恋叠伏如风吹麦浪,偶起嶙峋脊背,也被轻雾萦绕,难见全容。望了数十分钟,可是我实在很难形容出这座座山连山,到底像着了什么,只得讪讪胡乱答道,“你不会觉得它像条龙吧”。说实话,除了龙以外,我似乎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形容。
“不对,你再仔细看看,它应该是凤”,高松依旧眺着远方,平静地解释道,“你看那些雾气氤氲,盘绕不散,吐五色之氣,非凤莫属”。
可是,像凤又如何?我呶呶嘴,不作表态。高松见状,哈哈一笑,道,“别沮丧了,夏小秋,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座山头便是,所以,打起精神,继续开路吧”,顺势,他又想刮我一下鼻子,幸好被我灵巧地避开。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死命地又望了几眼,却仍没有看出丝毫名堂。不过,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是集起了力气和信心。于是,向前一个大踏步,我跟在高松身旁,继续随级而上。至于高松说的什么非凤莫属,根本就不上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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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3 PM
我与高松两人携手沿阶而上,冬末春初,山风习习吹来,寒意犹浓,幸得这一路不曾再有歇脚,所以寒风过耳不觉身凉。由于未到旅游佳季,山间鲜见游者,不过是过路之三两闲民,与我们相擦而过时,偶对我们稍作张望。放眼而去,群山依旧连绵,跌宕起伏如一曲清歌。踏着一级级宽窄恰好的台阶,步步向前,待得三小时后,高松所指的那座山头逐渐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高松本想让我歇歇脚再往上攀,可是山已近于咫尺,想到瞎子的话,想到那枚戒指,想到可以得知更多真相始末,我的心里便莫名地拧出了一股子劲,于是,虽然粗气大喘,但仍绝意一鼓作气,继续向上。
当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高松所指的山脚下时,不想,天气像是孩儿脸一般说翻就翻。刚才还艳阳当空,一下子却变成了乌云密布,立时山风四作,风舌卷着暴雨,不分左右地劈头盖脑而下。一见此状,高松拉着我就往旁边找地方躲雨,可是谁知道,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有个亭子可以让我们躲避一会。不过几分钟而已,俩人便已被淋得像是两只落汤鸡一般。
雨寒甚过天寒,使得我两条走得发麻的腿哆嗦个不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高松,还要走多久?我怕我们还没找到瞎子说的地方时,就已经给淋得七晕八素,只剩一口气了”。
高松耸耸肩,望了望罩着山头不退的乌云,一脸的无可奈何,脱了外套,围住我的全身,然后才答道,“应该就在此山中,只是这雨不停,我无法观天色、察地气辨出方向,所以,你要挺住,等雨停了,应该就能找到。山里的雨,一般不会下很久。”
我强忍寒意,用力点点头,随他站在一个低矮之处,艰难地与这场大雨做着时间的煎熬。可是,谁知这雨一下起来便像是没完没了,要不是看见高松挺立如松般岿然不动,我一定会要求打道回去。不知觉中,衣衫早已湿透,顾不得形象,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搓着双手呵气取暖。全身上下的衣衫,就像是饺子皮般贴着皮肤,只感觉粘粘湿湿的不舒服,而寒气顺着这般的雨水,一点点往肌肤里渗去。
抹了下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发梢,我感觉自己已难支撑,于是一拉高松的衣角,正准备放弃时,不料眼前突然闪过一袂紫色衣襟。我用力揉揉眼,犹豫是不是有些眼花,这衣袂又在我眼中闪了两下,就好像是故意让我看见一般,然后笔直地冲着山间的一丛密林飞速而去。
不知道是直觉使然,还是我已经被雨淋得有些发颠,总之,我总觉得那袂衣襟的颜色如此眼熟,它的出现就像是在给我什么指引一般。雨声轰鸣中,我来不及跟高松解释什么,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快,不要等了,跟我走”,然后便一把拖起他的手,拔足就向密林深处奔去,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神智突然间像被打了强心针一般,抖擞了起来。
“你要上哪去?”我的突然之举使得高松一头雾水,他一边随着我狂奔时,一边莫名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我一时说不清,总之,跟着我跑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我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紫衣?紫衣?刚才闪过的紫衣,难道是我的前身?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准备指引我去什么地方,难道她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你要上哪去?”我的突然之举使得高松一头雾水,他一边随着我狂奔时,一边莫名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我一时说不清,总之,跟着我跑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我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紫衣?紫衣?刚才闪过的紫衣,莫非就是我的前身?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准备指引我去什么地方,难道她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我一边思索,脚下却不敢稍有停顿。那袭紫衣,隐隐现现,时快时慢,像是在等着我一般,带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离开人工开凿易于攀登的山体台阶,越往密林深处,间隙越窄,并且脚下的道路越显泥泞不堪,幸好,有高松的扶持,否则一个不慎我便滑下了山去。
当高松再一次一把抓住我差点滑下去的身子时,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开口向我喝道,“夏小秋,这处山体太危险,不能再往里去了,快停下!”。
可是,就在他大声喊出的同时,我已经收不住脚了,因为,我刚被高松拉住的身子,又一个前倾。重心偏离中,我感觉到脚下的泥土蓦地一松,整个人在还没来得及应声高松时,就已经闷头闷脑坠了下去。而紧紧拉着我手不放的高松,也随着我身子的下跌,在溅起的泥水中,一并沿着山势滚了下去。
“泥石泥!”这是我在疾速下滑的过程中听到高松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就在这句话后,握着我的手的他的手,最终失力而松开,向着另一个方向滑去。
泥石泥?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泥石泥的后果是什么时,全身在下滑的加速度和各类石块的撞击中,渐渐变得麻木,直到身后一股汹涌的泥流将我整个人重重围住,那带着雨水味的泥土漫进我口鼻中时,我最后的一点知觉终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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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4 PM
就在我已经放弃求生希冀,决定向死亡臣服屈拜时,我感觉愈见沉重下滑的身子蓦然一轻,似乎从地心里冒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它将我几乎没入泥流中的身子高高托起,我窒息的呼吸这才忽地一畅。泥沼湍急中不断有树枝与杂物与我身体相擦而过,我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有高松的位置,可是我的眼才睁开,急雨与泥浆便如刀劈一般,打得我两眼不得不缩成一条缝,不过还是能隐隐看见不远处,高松的处境不比我好到哪去,似乎与我相当,也被什么力量托浮在巨大的泥流间,颠颠沉沉、起起落落。
当我发现高松的时候,他也同样用目光搜索到了我,并且努力地划动四肢,奋力向我靠拢,直到抓住我粘乎乎的手,紧紧不放为止。雨水毫无一点停止的趋势,山体仍在不断地滑坡中,虽然我与高松两手紧紧握着,时不时还会被泥流与碎石冲开,再重新靠拢。身下的那股托力依旧,不但没有随泥流滚动的力量而衰退,相反,借着它的力量,我与高松两个人可以稳稳当当保持住呼吸的顺畅,并且不会随着泥流的冲势而下沉。可是,我心里还是忧心仲仲,因为照这样下去,就算没有被淹死,估计也得被累死,我感觉到自己体力严重透支,越来越接近筋疲力尽的临界点。
时间就在僵持中一点点缓慢流逝,视线中的事物变得越来越迷糊不清,我努力地将眼留着一道缝,维持着自己的意志。扭过脖子,望向高松,只见他的脸早已被泥水打得分不清哪跟哪,可是,他的一只手却竭力拉紧着我。虽然这个时候根本无法说话,但是当我的意识稍有混沌时,他便会用指尖用力地掐我的手背,提醒我不能睡着,一定要保持清醒意识。
可是,即便如此,坚持了没多一会,我的眼皮还是支撑不住瞌睡的念头,哪怕高松仍着急且不断地掐着我的手背,我都一味只想倒头闷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原本顺急而下的泥流,猛地打了个转,出现一个旋涡,我的身子来了个毫无防备的逆翻。身下的泥流像是被什么蹬缺了一个口子,产生了一个带有巨大引力的黑洞,湍急的泥流在眼前急速翻转,随之,在我还来不及惊叫之时,身子骤然向下一沉,然后在泥流的带动下,陀螺般疯狂地旋转了起来,并且在几分钟内又像失了离心率的运动体一般,跟着旋涡迅速地往下沉去,就像是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我们拼命地往地下的黑洞拖去一般。
这一变故一下子打发了我的昏昏欲睡,顾不得泥水扑面侵鼻,我慌乱地向着高松求助,“高松--!高松--!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往下沉?这,为是怎么回事……?”我才一张口,嘴里便漫进了一些各种泥沙。
“我们可能是随着泥石流坠入了一个落差较大的低谷,小秋,抓紧我,不用怕!”,高松满是泥浆的脸绷得像根拉得满圆的弦,同样的紧张不溢言表,语气却估作镇定,大声地给我安慰。
可是,人与自然相搏,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泥流下沉的速度就像根无形的引线般,依旧拖着我与高松身体疾速下坠。我心慌无比地吐出口中的泥沙,再次追问道,“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脱离这泥流?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支撑不住……”,再一开口,混浊的泥水又漫入口中,苦涩难当。
可是,高松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一直两眼盯着四周的变化,突然他奋力地扬起一条胳膊,指着一处,向着我大喊了一句,“小秋,你看,那儿一闪一闪的是什么?”
遂着泥流下滑的流向,我一边竭力稳住自己身体不被倾翻,一边顺眼看向高松所指的方向。果真,在黑云压顶的山头,忽然现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黑夜里蜂涌而出的萤火虫,又像是缀在锦缎之上的莹莹金线,总之,虽然看不清晰,也猜测不出那是什么,但是尤能感觉得到那些闪闪亮亮的光点,份外美丽。
我正想回应高松话时,突然急流像是被阔斧砍开了一般,突然裂开了一条狭长的缝隙,与此同时,一直托浮着我与高松的那股巨大的托力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身体因失重猛地加速下坠,如一条抛物线般直向黑洞般的谷底。而谷底涌起一阵不知出处的狂风,分离了我与高松紧握的手,我所有的大喊大叫,空落落的只回荡在了自己的耳内,然后被呼呼而起的风声一淹而没。
空白。满脑皆是空白,如同死海一般,我所有的知觉被一抽而空,直到一小会后,我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一堵坚实的墙上,然后反弹落至坚硬的地面,周身巨烈的疼痛让我逐渐恢复了意识和清醒。
“小秋,你没事吧?”我听见高松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可同时,我还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也向我说着话,“你终于把你自己引过来了”。这好像是瞎子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双眼,立时,有无数眩眼刺目的亮光向我的眼球折射过来,逼得我无法直视,不得不背过身去。高松不知从哪奔了过来,一下子将我全身拥起,急声安慰道,“小秋,有我在,不要怕!”说着,他依旧将我的手紧紧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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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4 PM
倚在高松的怀中,终于在一小会后,我可以慢慢睁开眼,适应四周刺眼的亮光,然后再度回身向四周张望。只见,不远处,侧对着我与高松,站着两个人影,一动不动,相互对峙。由于侧面,我无法看清这两人的面目,但从衣着判断,身着道袍的应该就是姓丘的老道,只不过另一个站得笔直的人影,却极为陌生,我猜不出是谁。再一回思,刚才我分明听见瞎子的声音,为什么这时却没有看见他?
稍作犹豫后,我还是忍不住拽了拽高松的衣角,悄悄地问,“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不行,现在不能过去,他们正在斗法,处于关键时分,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过去不但会受波及,还会影响他们”,高松聚精会神地看着洞穴内这两人,同样一动不动、表情镇定。
经高松一说,我立马打消了走近那两人的念头,但是刚才的疑问还是缠绕着我不放,于是轻声问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师傅说话的声音,可是他人呢?”
“正在斗法、身穿鹅黄长袍的人,就是我师傅”,高松冲我浅浅一笑,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人答道。
晕?这怎么可能?我忍不住驳道,“你师傅不是驼子吗?这……”,明显眼前正在斗法的这两人,腰板挺得直直的,和戴着卡通面具、驼着背的瞎子完全不沾边?高松莫非被雨淋得神志不清、眼花了,还是刚才脑袋让什么给撞糊涂了?可是,他怎么笑得怎么那么诡异?
“谁告诉你我师傅是驼子?他不过是戴了面具、装成驼子,我想其中必有缘故。我是他徒弟,无论他装扮成什么样,我都一眼能认出”,高松向我略略解释,两眼仍注视着对峙而站的两人,一丝不苟。
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一直在淌水,腻在身上的滋味让人相当不舒服,尤其是洞内的潮湿和身体的乏累,让我顾不得脏,一屁股就地而坐了下,只不过,两眼却是随着高松,目不转睛地盯着瞎子和丘老道。不过也真是奇怪,就我们来之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这样笔挺挺地站着,总之,就我们进来之后,这两人不但人不曾移过位,就连身子也没动一下,跟两僵尸似的,也不嫌累。我看了没多一会,就觉得累得要命,眼皮直往下耷拉。
可也就在我与瞌睡虫大战了八千个来回、不分胜负时,洞里莫名窜出一个黑影,忽地闪进我的视线,让我吓得差点一声大叫,以为出现一只黑大的老鼠,连忙跳起就躲。可再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鬼鬼祟祟闪进洞来的,竟是一入山脚就一声不吭与我们分道扬镳的施小蓝。可是,她怎么找到的这里,这让我不由心下大生奇怪,当然,更奇怪的还并不在此,而是那只檀木箱子,那只一路之上被她当宝贝般对待的檀木箱子,这时却没了踪影,并未与其同身。
施小蓝斜睨了我与高松一眼,并无表示,而是向着瞎子处走近了几步,神情自若,轻声地对着瞎子说了句,“我来了”。
我挠挠头,越来越不明白眼前这三个人到底在捣鼓些什么玩艺。要说斗法,怎么瞎子和丘老道站了半天也不动手,这叫哪门子的斗法,倒还不如直接扑上去肉搏来得爽气。而且,这个施小蓝,更是让我摸不着门道,她为什么来这,难道是瞎子让她来的?我鼓着嘴,忍不住想开口说话,打破这死沉的气氛,不想,高松及时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唐突,静观其变。
我只得郁闷地坐回原地,心想不知道这样的僵持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时间,可就在这时,猛地,洞内传来一声震耳的大吼,随后一记沉闷的倒地声,一下子将我的精神气高高吊起。我蹭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边紧张地抓住高松的手,一边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过去。洞穴内本是亮堂如白昼,可就在这个吼声之后,突然暗了下来。幸好,借着不知出处的弱光,我还是看清了声音的来源,它竟然是出自丘老道。
只见这个丘老道,不知道是不是着了瞎子什么道,总之,看样子他是受了重创般,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鲜血,整个人就像段枯枝般倒在地上,过了半分钟左右才勉力支起半个身子,用手捂住前胸,粗粗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指着瞎子,说了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的法力还是不及你!”
嗯,高松说的果真没错,看来,他们刚才确实是在斗法,幸好我没有走近他们,否则真有可能被殃及。只不过,咳,那么精彩的斗法却是站得如此笔挺且一动不动,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当然这个时候,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结果,不管怎么说,瞎子赢了就是好事,因为这样,我的戒指便可以要回来了。
我这念头不过刚一转思,却看见瞎子的身子轻晃了两下,深深一个呼吸后,向着丘老道说了一句话,而一句话却将我刚起的念头打入了九层地狱。他向着丘老道答道,“我本不想伤你,可你太坚持,不舍充开戒指,如此,迫我下了重手。你可知道,为了它,我等了很久很久时间,所以,它最终还会是我的”。
我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虽然我不怎么明白瞎子的话中话,但是我知道这句话对我而言,必不是好消息。而同样,当我转头看向高松时,我也看见他的脸沉了下去,似乎也不怎么相信瞎子为什么会这么说。惟独看上去毫无异样的,只有施小蓝,她依旧淡定地站在瞎子的不远处,悠悠地看着、听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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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4 PM
“这,不过就是一枚戒指,有什么值得你们不惜性命地去争夺它?”,这个疑团从进洞穴起便一直在我脑中徘徊,可我却得不出一个为什么的结论,于是在一阵沉默中,我忍不住向着瞎子问了出声。
瞎子听着我的问话,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惊不乱地拍了拍身上的长袍,再顺了顺衣角,然后转向我,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一问般,有条不紊地答道,“是她带你来的吧,其实你来也无济于事,因为我已经等了很久,准备了很久,所以绝不会放弃,也不会允许别人阻止。如果你想知道的只是这枚戒指对我的意义,过一会你就能知道了”。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松。
“呸——!高瞎子,当着老夫的面,你还遮遮掩掩地装什么死正经!”我还没来得及接着问下去,却听见丘老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扭过脖子,对着瞎子便是一口唾沫,然后对着高松大声地说道,“小子,别再傻了,你就是瞎子手上的一个子,他不过是利用你接近夏小秋,得到戒指罢了。老夫要这枚戒指,无非就是为了求得异能。你等着看,现在戒指落在瞎子手上会有什么结果吧……”。
“会有什么结果……?”我忍不住开口追问,可我的话才开启了半句,只听见一阵阵的隆隆响声,由远而近,随之,脚下的大地如被锤击一般颤动了起来。
“小秋,当心!”,脚下原本坚硬的泥石在颤动中一点点松却,在我毫无防备中使得我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高松一声大叫,伸出手,有力且及时将我人稳稳托住。
我人刚站稳还来不及思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番诡异景象使得我骤然僵在了原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所看到的这个景象,因为它显得太诡异,诡异到让我根本就猜测不出随着隆隆作响的声音,洞穴突然间不知从哪冒出无数条像蚯蚓般的黑烟,在空气中扭动着无骨的腰肢,让我看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这些黑烟都是鬼魂!”高松在我耳畔一句轻语,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鬼魂?”我哆嗦了一下嘴唇,含糊不清地重复了一句,可是下一秒后,我不得不低声回问,“可是,怎么会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鬼魂,它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是我师傅在招魂,看来是借助了戒指的力量所以招来了那么多的孤魂野魄,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招这么多来”,高松将我掩在他的身后,口吻间一半也是疑惑,一半却是担忧。
“这些鬼魂,会不会……伤人?高松,高松,不好了,它们……它们正在向我们围拢过来……”,我发现牙齿开始咯咯打架,连说话也结舌了起来。
“高瞎子,你莫非是在布‘千魂阵’?”,恰在此时,我看见半坐在地的丘老道,在见着一条条在空间中扭动如蛇的黑烟后,一股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瞎子扑了过去,并且口中大声吼道,“住手,停下!死瞎子,你不要命,难道还要老夫尔等陪你一起送死?……”。
可是,丘老道恶狠狠向着瞎子扑过去的身子,却被洞内越聚越多的黑烟直接重重地撞回了原地,在“蓬”的一声,除却扬起一地的灰尘,他口中还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高松见状急急拉着我,向着洞壁飞速退去,直至退到角落处,这才停下。
“我把所有的黄符都给你,你拿在手上,如果有黑烟向你飘来,记住,就拿黄符打它!”贴在洞壁,高松仍不放心地摸出一叠黄符,塞在我的手里,低声向我嘱咐,表情极为紧张。
“那,你怎么办?”我同样也为他担心。
“保护好自己,不用为我担心”,高松的口气不容反驳,“我们一定要找到出口逃出去”
“这个阵,是不是很厉害?”我不由更加担心。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阵会产生什么结果,但是我相信丘老道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拼命和害怕,所以,我们得趁着这阵还没启动前,一定要找到出口逃出去”,高松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已经不需解释。
“这里没有出口!不用妄想了!”这个冷冷的声音显然是施小蓝的声音,“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没有出口?如果没有出口,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我忍不住给予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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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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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4 PM
“不是没有出口,而是我将出口封了,所以现在,谁都不可能出去了”,施小蓝平淡地回复着,就像在回答一个事不关已的问题般,同时,她的身影向着我与高松贴身的洞壁缓缓移来,直到近我们三尺之外,停住。可很奇怪,就在她的身影移动的同时,空气中原本交缠互绕的黑烟纷纷让开,似乎有什么令它们忌惮的东西,惟恐避之不及。
“难道你打算把你自己也困死在这里?”我不能理解施小蓝为什么要这样做。
施小蓝瞥我一眼,却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而就在我正迷惑不解时,被洞内的黑烟遮挡去了视线的丘老道,却在不远处听着我的问题哈哈干笑了起来,并且用着无比嘲讽的声音,代替施小蓝向我说道,“瞎子早存了必死之心,千魂阵一出,不封出口,也无人能逃,你们两个娃娃就别做梦了,等着陪葬吧!老夫都……”话说到时,不知出了什么异样,丘老道的声音突然间停了下来,几秒之后,话锋猛转,带着一丝骇然,向瞎子厉声喝道,“MD,瞎子,为什么这些鬼魂不近你身?看来,你给自己留了后路,只是想拿我们三人来祭阵?NND,老子跟你拼了……”。
丘老道虽然说得恶狠狠,但是我却没有听到他有所举动,我想很可能是洞内的黑烟已经越聚越多,他肯定也和我们一般,避在角落处,只是在嘴上依旧不断地逞强般骂骂咧咧。然而,在丘老道不止的骂声中,我的脑子里却一直盘思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并且在害怕的心理中,充斥起越来越多的疑问与好奇。
啊——!就在我思想略开小差时,我感觉到手腕处一麻,让我以为是被黑烟击中,于是惊恐万状地大喊了一声。可是,一低头,我这才发现,事实上,我的手腕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地掐了住,一下子像麻了一般失去了感觉,而这只手的主人竟是施小蓝。
“戒指已经在你们手上了,你还要干什么?快放开她!所有的事情和她无关,你要祭阵,就拿我先祭吧!”这是高松的声音,想来,施小蓝的这一举动相当迅速且出乎意料,于是等到高松反应过来时,我的手腕已经被她控制了住。
可是,我再次大叫,这次不是因为施小蓝又对我施以什么法术,而是高松的话把我吓得一蒙,我忍不住脱口喊道,“不,高松,你不能去!那都是鬼魂,它们……它们会吃了你的!”
“小秋,我说过,不管生离还是死别,我都会陪着你……”
“不要瞎说,我们不会死的……”,高松这是在干嘛?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长他人威风?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高松的身子离开洞壁,向外跨出了一大步,向着洞穴内盘绕成团的黑烟走了过去。
“不!高松,你回来,你停下!不要过去……!”傻子,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去送死!与其替我去送死,我倒宁愿拼死和瞎子斗一场。不,他不能去!我急得快哭了出来。
“施小蓝,你还在等什么,时辰差不多了,过了这个时辰,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瞎子的一声厉喝生生盖过了我的哽咽,他似乎是要向着施小蓝暗示着什么,可惜,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测,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心里装满的只有高松。
可是,就在瞎子的这句厉喝之后,施小蓝本已犹豫的身子猛地一震,像是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般,手指一用力,将我整个人猛地向着洞内的黑烟中推去。我麻木的手臂完全不着一点力,在根本来没意识到她的举动时,身体已经随着推力骤然卷进了洞穴内如蛇般的黑烟里。
“高松,你回去!让我来祭阵……”在一头倒进黑烟前,我用另一只不曾麻木的手抓住了高松的衣角,拼尽全身的力,将他推了回去。
“小秋——!你——!”这是高松焦急的回应,这也是我跌入堆积如墨的黑烟中最后听到的一句话,随后,原本涌动如潮的团团黑烟,一瞬间在我眼前像是烟花齐放般,变幻出无数张狰狞且血腥的面容,一下子将我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可是,我越来越强壮的心理能力使得我并没晕过去,其实我倒是真盼着我能晕过去,这样的话,至少我可以感觉不到皮肉之痛,也不必去承受更多的折磨。当然,这样的想法,在一秒之后,又被我自己否定了去,因为,我的耳膜内袅袅地传来瞎子的一句话,似乎是在对着施小蓝说,我却又分明感觉他也是在说给我听一般,“如果她能撑得过一个时辰,那么就不用再投祭品了”。
一个时辰?好,那么就让我来撑一个时辰吧,不管撑不撑得了,只要我能多撑一会,那么高松就能多安全一会。咬着唇,我将所有的害怕、恐惧、慌乱丢在一边,提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学着电影里武打的样子,扯开弓步,两手合拳,双眼一闭,冲着洞穴内无数张狰狞而血腥的鬼脸不顾死活地一通胡打。不管怎么说,我夏小秋,死也要死得有模有样,绝不能含糊。
不知道是我这一通胡打起了作用,还是闭着眼睛可以使人消退恐惧,或者说千魂阵的威力远不及丘老道的危言耸听,总之,在我一阵花拳绣腿的狂击乱打中,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任何攻击。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忍不住偷偷睁开眼,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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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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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5 PM
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看见,不知从哪涌出一条如练般的白烟,它紧紧围在我的周身,将一张张血淋可怖的鬼脸隔断在我一米之外。可是,这白烟,它是从哪来的?我心里暗忖时,却听到洞穴内传来瞎子的一声惊叹,说道“这是——三元护体!”
三元护体?难道这白烟就是当年我妈流掉的三胎男婴?看着那条如狂龙昂首般萦绕我身的白烟,我不由呆怔了住,直到有一个轻悠的声音接着瞎子的那句惊叹说道,“你用尽心机不过就是为了激将我出来,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情不自禁向着声音的出处望去,只见随着这个声音,一袭轻盈的紫衣与一张清秀绝俗的面容,如同一道紫色的光芒钻进了成团簇拥的黑烟中,随即,一张张可怖的鬼脸立时化成一道道袅袅的黑烟,惊慌失措且纷纷向着四周退让了开。这不是我的前身吗?我差点惊喊出声,却并没有惊喊出声,因为,她的出现于我并不该惊讶,在大雨倾盆的山里,本就是她引我来了这里。只不过,她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字字句句暗示着瞎子的别有用心?可是,瞎子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要这么做呢?
怀着各类疑惑,我听见瞎子朗朗的声音在洞穴中再次响起,“我并没有激将你出来,因为你迟早都会现身。当年你硬将自身的一魂半魄抽出,匿于这枚戒指时,你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不是吗?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拿她祭阵,正好可以成全你用这一魂半魄来取代她。”在瞎子的话语中,那袭轻薄的紫衣,盈盈而立,向我投来一眼,却不作任何表示。
“这不可能!”在我车祸之时,是我的前身救了我,所以我压根不信瞎子说她会存有害我之心。不管怎么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和我之间,有什么区别,她为什么要取代我?我忍不住对着瞎子破口骂道,“死瞎子,你少血口喷人!明明你抢了我的东西谋财害命,还要自己给自己套个高帽子……”,高松走到了我的身旁,揽住我颤抖的双肩。
“夏小秋,你的魂魄经过三百年的时间蹉跎,早就洗尽了前世情缘,所以,不要用你的假想来推断你根本无法推断的事情”,瞎子有些恼火地向我回喝道,“她要解开莫言的诅咒,必须用她自己的鲜血,所以,她必须要取代你,然后才肯再入轮回,你明白了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有机会,为什么迟迟不取代我,所以,你在胡说八道!”我在否定,可是,我又为什么会颤抖,我不知道。
“她只有一魂半魄,若不借助什么,她取代不了你,所以,她应该感谢我,这个千魂阵正好可以成全她的打算……”,说着,瞎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可就在这时,半坐在地的丘老道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下子打断了瞎子的话。他捋了捋胡须,轻蔑地看了眼瞎子,质问道,“死瞎子,别跟那个出了家的臭和尚一般,动不动就是成全别人,满嘴冒泡的全是假仁假义。当年师傅曾严令所有弟子不可习练千魂阵,因为,它是一个必须以血肉之躯为引,以数以千计的魂魄丧失轮回为托,才可得以启动的阴毒之阵”,丘老道的话,如针见血般犀利,使得瞎子的笑容顿时僵了住,“老夫最听不惯你左一句仁爱、右一句道义,你抢了老夫的戒指,启动这个阵势,又为自己做了周全打算,到底存了什么目的?”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枚戒指成了丘老道之物。当然,这个时候,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等待瞎子的回答。
只见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瞎子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后才说出一句话,“我只是为了完成小青临终前的心愿,这也是我目前惟一能为她做的事”。
“小青?”想起在苏小若家里,瞎子说起那段往事时泪流满面的样子,我不由奇怪地追问,“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姐姐临终前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一直站在一旁的施小蓝,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可是,这个心愿和千魂阵有什么关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依旧没有明白过来。
“夏小秋,你难道忘了我家的小若是怎么出事的吗?”施小蓝一提到这事,立时咬牙切齿了起来。
“你指的是那个借魂的游戏?”我愣了一下,“可是,这个游戏不是因你而起的吗?”
“游戏?”施小蓝面色一变,“这不是游戏!这是有人要害我!”
“这不是游戏,那是什么?有谁要害你!”我越听越糊涂。
“夏小秋,我没必要解释给你听!总之,高天祥在我姐姐坟前发过誓,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我出事,所以他必须做到!”施小蓝毫无耐心,越说越近乎于咆哮,“小若因你而无法复生,所以,今天,我就要拿你来祭阵!”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高松将我紧紧揽住,义正词严面向施小蓝,随后,他又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瞎子,声音低沉地说道,“师傅,我想知道,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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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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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毫不理会高松的话,一味沉默拨动手中的祖母绿戒指,直到半晌后,他猛地发出一声大喝,随即腾地伸出一手,虚空划了一个圆,就地盘坐下,唇齿微动,如念咒般声声有词。瞎子的这一猝然之举,使得我与高松都被吓了一跳,怔在原地,浑然不知怎么回事。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喊,来自身旁,喊道,“他这是在加速催动千魂阵的力量,你们都躲到我身后,快!”这个声音是发自我的前身。
一听说瞎子是在加速催动千魂阵,高松身子一震,立即拉起我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拖着我飞速退回洞壁处。而同样,丘老道闻言也是面色大变,道袍一提,不顾重创在身,飞跃而起,同样纵落在我们所站的洞壁旁。见我们退身站定,我的前身,也就是那袭紫衣,立即将长袖挥舞了起来,顿时,洞穴内不知道从哪钻出无数璀璨的光点,就像是夜空里烁烁的点点星辰,随着她的唇语默念,一点点在我们身旁聚拢,不一会后,只见一层如晶似茧般的光体,将我、高松与老道三人团团围起,就好像是一道全结构、透明的保护墙。
可是,我整个人依旧紧张,紧张得好像有人掐着自己的咽喉般,只感觉透不过气来。瞎子念咒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内高低回荡,仿如一柄锥器声声扎向我的耳膜。随着他的声音越念越快,我看见,原本退散在四处的黑烟又蠢蠢欲动了起来,缓缓合并一起,而且颜色由浅变深,不一会儿后,再度幻化成一张张鬼魅般或狰狞、或可怖、或血腥的鬼脸,向着我、高松与丘老道所站立的方向靠拢过来。
只不过,很奇怪,这一张张咧着血盆之口的狰狞鬼脸一靠近那堵透明光体时,就像触电般被纷纷撞了回去。可纵是如此,它们仍一批批不间断地往光体上撞来,再弹出,再撞来,反反复复,好像瞎子声音有着什么样的魔力,激发得它们有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于是,在成堆鬼脸不顾死活的撞击中,光体的亮度一点点像被什么慢慢吞噬了去般,逐渐一层层变黯。
这让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安,于是低头向着高松问道,“这样能撑多久?会不会……”,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呯的一声脆响,就好像充满气的气球被一不小心扎破后的爆裂声。我猛地抬头,却惊讶地看见那袭紫色容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随即一个摆身,便像空气般消失了去。我正想喊住她问怎么办的时候,却不想,眼前那堵围在我与高松之外的光体,猛地像是被什么大力扯开了一道口子般,瞬时,有无数张愈见诡异的血腥大口,就像是潮涌般,迎着我扑面而来。我张着嘴,却根本来不及发出呼救的喊声时,已经被成团的张张鬼脸围困了起来。它们拼了命地往我身上覆来,一张张大口向我咬下后,突然化成无数道黑烟,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肌肤,只一小会,我的全身就像是爬满了蚂蚁般地发痒,我看见一条条黑气在手背蔓延开。
“高松,高松,你在哪,我……,快来救我!”,我一边胡乱挥动着双手向着周身围聚过来的鬼脸又是拍又是打,一边语不成句地向着高松呼救。
“小秋,镇定点,快拿黄符打它们……,快!”原本与我并肩相对的高松,在光体被撞开后,被一下子涌入的鬼脸冲散到了另一处洞壁,不过,幸好他竟是随身带着那柄避邪的子午剑,与鬼脸奋力搏击着,在听到我焦急的呼救后,连忙出声给我提醒。
噢,对,黄符,我差点把这么厉害的宝贝给忘了,实在是不应该。经高松这一提醒,我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将刚才高松一股脑塞给我的一沓黄符掏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那些向我涌来的鬼脸拍去。别说,这些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歪歪扭扭曲线的黄符还真管用,至少暂时将那些还在向我扑来的张张鬼脸逼退了回去,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
丘老道看来比我和高松更加狼狈,由于有伤在身,他不得不坐在地上,一手护着胸口,只用另一手与黑烟幻化的鬼脸搏斗着,不过,显然他越来越力不从心,原本失血的脸上现出越来越重的黑气。
也许是自觉已难支撑,我看见丘老道腾地站起身来,索性不再抵抗,而是扯开嗓子向着瞎子站立处狂怒地吼道,“死瞎子,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启动这个千魂阵?就算你想拿老夫来陪葬,也得让老夫死个明白!否则老夫死不瞑目,做鬼也要把你千刀万剐……”,可是,只吼了没几句,丘老道整个人便僵了住,面色深紫,如灌了铅石像般,蓬地倒在了地上。
这蓬的倒地声,吓得我一个激灵,两手更是不敢懈怠,只要有近身的鬼脸,便赶紧拿黄符向它们击去。可是,每击退一次鬼脸,手中的黄符便会变黑一点,直到完全变黑时,便不再有效。身旁是高松呼呼的喘气声,在安静的洞穴中越见粗浊,手中一叠的黄符在慢慢变薄,几乎就快见底,我只感觉我与高松离丘老道倒地的后尘也只差半步之遥。
就在这时,我听见瞎子停下了念咒的声音,向我说道,“夏小秋,不必再做无意义的抵抗,哪怕你有三元护体,千魂阵也能把它们融化去,所以不用多久,你就会成为这些黑烟中的一员,为我所用了”。
“为你所用?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我夏小秋宁愿化成厉鬼也不会为你所用!……”,手中最后一张黄符也已经变黑,终于所有的鬼脸可以肆无忌惮地向着我的肌肤侵入。心焦气急中,喉咙口猛地泛腥,脑子一闷,我连话还没说完,便骤然失去了知觉,重重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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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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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5 PM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又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知道,那就是我并没有死,我还活着,因为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我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周身又痛又麻,好像每根神经都曾被电击过一般。我想挪动手脚,让自己坐起身来,可是不能。我想呼叫,呼叫高松扶我一把,可是也不能。着急下,我的脑神经一个激灵,猛地完全清醒了过来。
勉力睁开眼,我这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一不能动弹、二不能呼叫的原因,因为我的手脚已经被扎实地捆了起来,捆得跟一只粽子一般,就连嘴巴也被一块胶布封了起来。显然,这一定是瞎子的所作所为,虽然我猜不出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和目的。
离我不远处,隐隐的,似乎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好像也是一个被扎实捆起来的人。我本以为是高松,可是看身形,好像又不是。洞内太暗,我无法将那人看得更清楚,只得放弃。随目扫向四周,一簇隐隐约约的光线,从一个被藤类植物遮挡去一半的小洞口照射进来,随即,有一片巴掌大的深澜夜空跃进了我的眼帘。
洞内夜沉如墨,不见半点月华,洞外山野,一片静寂。偶尔,披霜的挂藤间盘旋过三两只鸟雀,发出几声婉转的低鸣,从那个巴掌大的洞口处钻入,带给我少许生机。打量了一下黑洞洞的四周,我发现自己的身子离洞壁并不远,于是调整气息,我决定将自己被扎得像粽子般的身子挪向洞壁。这个看似很简单的举动,却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不过,当我气喘不已终于可以借着洞壁半坐起身的时候,我觉得这还是值得的,因为透过巴掌大的洞口,我可以看到洞外的景物。
藤蔓之外十多米处,站着两个人影,看装束,依稀是一男一女,他们手挽着手并肩而立。由于背对着我的视线,我无法得知他们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两人并不是瞎子和施小蓝。可是,若不是瞎子和施小蓝,那还会有谁可能在这里出现?
我不由拧起眉,深感困惑,再度向那两人打量去。只见那个男子,瘦瘦高高的个子,一身黑色的中长风衣,在夜风中凛凛而动,宛若玉树临风;而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的那个女孩,却是一件羽黄色的大衣,长发飘逸,青春萌动……。
这身形、这装扮为何如此眼熟,眼熟到让我懵得几乎忘了一切,直到好一会后,这手挽手的两个人同时齐刷刷地转过身,向着我所在的洞口望过来时,我这才惊恐地发现,为何我会对这两个身影如此眼熟,因为这转过来的两张脸,一张竟然是高健,而另一张却是苏小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的眼睛产生了幻觉,还是我濒临疯狂的边缘,总之,我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正站在洞外的两人竟然会是我与高松?如果这两人是我和高松,那么现在正在向着洞外张望着的“我”又是谁呢?我的脑子轰地像是被雷炸过了一般,顿时夷为一片空白的平地。
可是,失神的感觉只维持了没多一会,当另一个同样熟悉的身影掠进我怔怔的视线时,我的神志猛地被催醒了过来。紫衣!我的前身!她怎么会出现!若不是因为我的嘴巴被封住,我想我一定会向她大喊大叫,只可惜,这个时候我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喉咙口,只有干瞪眼睛的份。
“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个声音竟然出自苏小若的口中,确切的说,应该是出自“我”自己的口中。靠,竟然是那个洞外的“我”在说话,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我哭笑不得。
“可是,我帮不了你”,那袭紫衣,迎风而立,看着“我”与高松,神色间带忧郁。
“只要我们合二为一,在我身体内的鬼魂,我身上的黑气就能被镇住,不是吗?”,这个代替我在说话的“我”言词间胸有成竹般从容不迫。
可是,那袭紫衣,盈盈站着,并未接话。
“我发誓,只要你同意与我合二为一,我一定会用自己的鲜血替莫言解开诅咒”,NND,那个“我”竟然在替我发誓。
“你知道怎么解咒?”,紫衣面露疑惑,并不置信,还是开了口。
“她并不知道全部,可是我知道”,这是高松在代“我”回答。
“可是,她能做到?”紫衣依旧迟疑不决。
“能,刀山火海,我发誓,我都会去做!”,靠,这不是废话,拿别人的身份发誓,这谁不会?我心里一阵气结,若不是手脚被捆动弹不得,我一定会扑上去给这个假冒我的人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不过,还好,在听完“我”的发誓后,那袭紫衣并没做应允,只是低着头,默默沉思,这让我心里稍松一口气。只不过,我的一口气才松到一半时,我就听见高松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转世,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靠,我气得肺都快炸开了,高松这个猪头猪脑的人,怎么连个假冒货都分不出来,还处处帮着“我”说话!
可是,就在我还没来得及表达完对高松的不满情绪,我听见了紫衣的回答,她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只是说,“好,我决定相信你们!”。
相信?相信这个假冒货?靠,搞错没,这怎么可以相信?我想出声,却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袭紫衣在说完这句话后,身形微摆,瞬时化成了一缕紫色的轻光,在暗幽的夜空中低低地盘旋了一个来回,最终毅然下定了决心,直冲向“我”的身体,如烟般融入了“我”的体内。
就在我根本无法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随后,我听见一声仰天长笑,伴着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他说道,“小蓝,我们终于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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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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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6 PM
只一句话,我便听出这是瞎子的声音。可是,随着这句话语,我既没看见瞎子本人出现,也没看见施小蓝的影子,那么这个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它到底在和谁对话?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听见应着瞎子的话语有一声轻笑,然后不知施小蓝的声音从哪冒了出来,说道,“没想到这个主意果真是好,我换了夏小秋的这身皮囊对付她的前身,竟然没被察觉”。
“她当然察觉不了,因为我不但收了夏小秋的魂还收了松儿的魂,再加上咱们换上了他俩的肉身,任她是鬼仙也不可能觉察得出”,在瞎子掩不住得意的声音中,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着,发现,我正穿着的竟然是施小蓝上山时的那一身黑白格子的呢装。难道说洞外站着的那个“我”就是施小蓝?那么,洞外的“高松”难道也不是高松……?
我满面震撼和惊恐地再度望向洞口,只见“高松”面带一脸的得意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正笑得春花烂漫的“我”,嘱咐道,“现在你已经合二为一,不用多久,体内的黑气就能消尽,然后你就是夏小秋,依着这册子上的内容修炼,假以时日,计划便可完成……”。我不由耳朵竖起,分外紧张,却不想瞎子的话突然被施小蓝出声打断。
“他们两人留着,我怕夜长梦多,倒不如直接毁尸灭迹”,施小蓝幽幽地说着,好像两条人命在她眼里就跟两根无足轻重的稻草般。
NND,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心比蛇蝎还要恶毒,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再回神一想眼下该怎么办时,靠,我发现自己又犯了个愚蠢的错误,竟然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想过怎么想法子帮自己解了身上的绳索,赶紧逃出洞去!
在我追悔莫及之时,不想,我却看见瞎子沉吟了一下,随后向着施小蓝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我已经换身,现在如果杀人灭口,肯定脱不了干系,万一警察找上门来盘问,只有更多事,还是先留着他们,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处,你别忘了,莫言……”。瞎子提到莫言这两个字时,突然停顿了下来。
“万一他们苏醒过来,会不会……”,看来不将我斩草除根,施小蓝便心存不宁似的。
“他们的魂都被我收了,一两天内不可能醒得过来。不妨先将他们搁在这洞里,等我们回去商量后再过来处置他们”,死瞎子心思还真缜密,这样听来,我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瞎子的话听着又有些别扭,他干嘛说我不可能醒来,事实上,我不是已经醒来了?
我正奇怪时,施小蓝的话音忽然一转,似有担忧地说道,“我最担心的是姓丘的道士,没想到他竟然装死,趁我们一个不注意溜了。你说,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要不是施小蓝提到丘老道,我还真差点将他忘了。
“他已经受伤,功力大损,眼下不会找我们正面交锋,先随他去”,瞎子打量了下周围,咳,其实应该说“高松”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向着施小蓝接着说道,“只要箱子安置妥了,你照着册子上的内容修炼,很快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听到箱子两字,我不由又多了一层疑惑。然而,就在我疑惑中,瞎子已经拉起施小蓝便往山下而去。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尤其是在黑乎乎的洞内,静得让人觉得森冷。不远处那团黑黑的人影依旧趴在地上没有动弹过分毫,我犹豫了一小会,最终还是费力地将身子一点点向那团人影挪了过去。
“死瞎子!”靠,我竟然看到的是瞎子的那张脸和那身长袍,不过,再一想,发现不对,瞎子既然已经和施小蓝下山去了,这,这个难道是高松?是了,应该是高松。按瞎子的话推测,他们已经和我们换了身,也就是说,现在我成了施小蓝,而高松,瞎子一定是将他自己和他的徒弟换了个身?靠,这个不要脸的瞎子!要不是知道躺地上的“瞎子”并不是瞎子本人,我恐怕会直接飞起一脚给他。
不过,眼下顾不着生什么气发什么火,高松成了瞎子,而我却换成了施小蓝,被困在这里,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叫醒高松,然后想法子解了身上的绳索,一起逃出去。想到这,我使劲用身子去撞高松,并且高声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叫醒他。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再怎么撞他,他都像死了一般,毫无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地,我回想起瞎子刚才说的话。他说,他将我与高松的魂魄收了,一两天内我们不可能醒来。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但是瞎子说的话不会无根无据,照这么看,无论我怎么喊,高松都不可能醒来。
那么现在,就只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索。可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沿着地面向我这个方向爬过来。我不由浑身一紧,心想,这,这不会是洞里有蛇吧,正想着不知所措时,却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向着我说道,“是我,老夫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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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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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6 PM
“谁?”听见人声,可以断定向我爬来的并不是什么凶猛野兽,但我仍维持警惕,厉声反问。
“NND,死瞎子竟然还留着一手”,一个灰色的影子朝我移来,虽然看不清,但凭这一句话,便让我分辩了出来,这是丘老道的声音。他咧咧地说完这句这才回答我,“要不是老夫装死蒙过瞎子,你们俩就只能在这等死。现在,老夫是来救你们!”
“谁要你这臭老道救?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去……”黄鼠狼给[粗俗词语过滤-#0022]年,谁知道这个丘老道安的是什么心,我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小娃娃,少嘴上逞强,你要真能耐,老夫就留你们在这……”老道抢过我的话,可是口气中我并没感觉出他有得意的意思,相反,我却听出他说话时有些气短。
立时,我明白了丘老道的用心,反问道,“你受了伤,是需要我们帮你走出去吧?”我的话说得还算婉转,因为我并不想困死在这里,所以还是别和他僵了口舌。
“女娃子倒还不笨”,丘老道的身子移到了我的身旁,我看见他胸前衣襟,缕缕血迹,已呈暗红,面容惨白,一手捂着胸口,硬是撑着身子向我说着话,一副气短却又分毫不让的模样,“你扶着老夫,老夫带你们一同出去,怎么样?”
看着丘老道一副重创不支的模样,我心里暗忖,他应该不会再捣什么鬼,再瞅了眼卧地不动的高松,最后决定赌一把,于是接口道,“你帮我解了身上的绳,我便扶你一块出去”。
老道见我应得爽快,略有疑虑,可是片晌之后,还是移过身来,为我解了身上的绳索。绳索一松,我顿感全身一轻,也没理会老道,只一个箭步冲到高松身旁,替他也解了绳索。
“瞎子好毒的手段,连自己的徒弟也不放过”,丘老道看了眼高松,冷冷地说了句,像是在说给我听一般。
我轻瞥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话茬,而是问道,“我要带他一起走,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来?”
“办法是有,可是……”,丘老道重新打量了我一眼,“可是这办法说和不说一样”。
“什么办法,你到底说不说”,说就说,不说拉倒,什么叫说了和不说一个样,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丘老道哈哈笑了两声,捋了下胡须,向我招招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脸红”。
我稍有犹豫,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只听得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立时使得我耳根都红了起来,“胡说八道,你,你快说,说……说其它的方法,这个我不听……,否则我不扶你出去了……”。
“唉,老夫早就知道说不说一个样,你还非要老夫说”,丘老道笑眯眯地向我全身打量着,又道,“除了阴阳合一,老夫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救不救他,你自己看着办。老夫可不会勉强你,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毕竟是这傻小子是自愿的……”。
“不许再说了,否则……”我一捂耳朵,大声打断丘老道的声音。
“时辰不早了,等天一亮,我们就出不去了”,老道见我红潮满面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向我吩咐道,“夏小秋,你要救这小子,就只这个办法。不过眼下,你把这颗丸子喂他吃下。吃下后,我便用赶尸的法子,让他和我们一同走出去。”
“赶尸?”我没有伸手去接药丸,而是奇怪地反问,“你的意思是他已经……?”
“他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活着和死了一样,吃下这粒药丸,我把他的心脉护住,眼下他暂时不会死,至少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否则的话,你准备在这里阴阳交合?……”解释就解释了,干嘛又扯回那个话题。
我向丘老道怒视了一眼,随即一伸手,接了药丸便跑到高松身边,托起高松的身子,硬是把那粒不大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这才回过身,继续问道,“我把药丸塞他嘴里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丘老道朝我翻了翻眼白,“他不咽下去顶个P用!”,说着,他将身子移到高松身边,伸手朝着高松的背脊拍了一掌,只听见一声轻微的骨碌声后,高松僵硬的身子陡地一动,像个木偶般,闭着两眼,却腾地从地上猛站了起来,一下子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行了,时间无多,你扶老夫站起来,现在就走”,丘老道根本没扫高松一眼,而是拍完那一掌后直接向我继续命令道。
“可是,他……”,我还没从眼前的情形中缓过神来。
“你就当他不存在,不就是了?我们在前,他会跟着,尽管放心,不可能走丢”,老道看出我的担心,便解释了一句,随后再次命令道,“你要是不想困死在这里,就快扶老夫起来!”
看了眼高松僵直的身子,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样子,我既害怕又担心,犹豫了一下,最后深做了一个呼吸,随即不再看他,而是向着丘老道所坐处上前一步,搀起他的胳膊,用力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这个丘老道确实受伤不轻,整个身子沉得跟一座小山似的,我扶他站定后,他便将半身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肩头,若不是我被换身成了施小蓝略有发福的身子,这重量肯定能将我压垮。
我正胡思乱想时,只听见丘老道毫不犹豫地一声命令,“向左拐,十多米处,有道老藤,然后向右转……”。咬咬牙,我费力地用肩撑住丘老道,一步步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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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拐后,走了二十来步,果真有根藤节虬劲的老藤如一条粗硕的蟒蛇般悬在洞中,绕过它,后面现出一个窄窄的洞口。在丘老道的指挥中,我继续往里走,只不过,走得越里,洞内的光线便越弱,倒悬的藤类植物越是密集,时不时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像是一条条幽灵的影子,渗人而可怕。洞内极为安静,只有高松僵直的身子走路时,发出咚咚的踏步声,还有就是在每每拐弯时,丘老道的出言声。
就这样走了有近一个小时左右,我在这迷宫般的洞穴内绕来绕去绕得晕头转向时,我听见丘老道再次出声,可这一次并不是让我扶他往哪拐,而是说道,“夏小秋,你难道不想问老夫一些事情?”
问事情?问什么事情?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醒高松,哪怕是关于瞎子和施小蓝的事都懒得去想,还有什么可问的。我依旧扶着丘老道向前走去,没有答话。
见我没吭声,丘老道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接着又问了一句,“小娃子,你是不是觉得老夫是个恶人?”随着,他直接坐在地上,并示意我一同停下歇一会。
“难道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我反问了一句,心想,就你这臭老道不说害过我和高松,就说公墓里的多条人命,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问出这句话。
见我一脸不屑的表情,丘老道不但没有生气,相反,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一捋胡须,又说道,“小娃娃,你嘴上不说,老夫却知道,你心里定当老夫是个恶人”,眯眼看我,丘老道自顾地摇了下头,“大善与大恶,一纸之隔,一步之距。老夫从来都不想充什么善人,所以也成不了大恶之人,你明白不?”。
我轻蔑地向他投去一眼,站立原地,不再接他这个话茬。
见我毫无反应,丘老道并不介意,继续自顾地往下说,“老夫原以为,瞎子夺老夫手中的戒指不过是用来启动千魂阵,但是现在看来,千魂阵不过是个幌子,死瞎子启动千魂阵,就是为了收去你们的魂魄,再换身成你和这小子的模样,重活于世……”。
“他要换身,以他的本事,岂不是早可以对我们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终于被吊起了胃口。
“别忘了夏小秋,你上辈子替自己设下的三元护体,就是为了保护你这辈子不会被妖邪上身。三胎未出生而胎死的男婴之气,是最烈的,不破了它,死瞎子当然忌惮。就是有两件事老夫不明白,一是死瞎子干嘛不直接从你这把戒指抢去,非得等老夫下手,二是瞎子如果只是用戒指来帮助他换身,这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丘老道说着,侧起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不明白的只有两件事而已,而我,压根就没明白所有的事”,这是我的实话,但是,这个时候,我并不想将这些完全搞明白,因为快点出去先救醒高松这才是我的当务之急。于是转开话题,我问道,“还要走多久,我们才能走出去?”
“不用走了,这里已经到了尽头……”,丘老道似乎并不显着急。
“尽头?那么出口在哪?你不是说能带我们出去?”我气结地反问,心道,这个丘老道看来又要捣鬼,如果是的话,我一定跟他拼了。
“走到尽头便是出口,所以出口就在这里”,丘老道哈哈一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只不过,得看我们是不是能出得去”。
我狐疑地看着丘老道大笑不已,感觉不到他有半丝说谎的味道,于是将信将疑地向着四周探出几步,沿洞穴慢慢摸索、寻找出口。洞内原本暗沉无光,只有丘老道手中那柄拂尘上镶着的一颗什么珠子,发出熠熠之彩,可以让我隐约看得见一些事物。可是即便如此,我打量了再打量,摸索了再摸索,十分钟后,还是一无所获。这个二十平米见方的洞穴内,连个鼠洞都找不出来,怎么可能有出口?
我愤怒地回身准备向姓丘的臭老道喝问时,却看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随后用手向着洞顶指了指,示意我往上看。愣了一秒,我把刚想喝问的话收了回去,指起头,向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整个洞顶悬着的一根根藤脉粗结的植物,它们像根麻花一般相互缠绕,将整个洞顶铺得密密麻麻外,我再怎么横看竖看,看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出任何名堂来。
靠,我不由火冒三丈,“臭老道,你耍什么花招!这里根本找不到出口,你到底想利用我们为你达成什么目的?……”
没等我斥喝完,丘老道便摆手将我的话打断,脸上依旧笑眯眯的神情,说道,“小娃娃,老夫何必诓你?你不是看到很多粗藤?老夫告诉你,只要移开这些藤,你便能够出去了。”
“可是,这……这么高,怎么爬得出去”,我再一次向着洞顶望去,看着那一条条根系扎进洞壁、相互盘节错绕、高高悬挂在上的藤茎,不免心存疑虑地问道,“还有,这些藤,我,我有什么办法移得了?……”。
丘老道再次哈哈大笑,回道,“小娃娃,你看到的这些只是障眼法。你以为凭施小蓝一个女的,她能有能力封住整个洞口?不过就是利用了障眼术而已。这种法子,老夫虽不精通,但还是能瞧得出端倪。只不过,死瞎子启动的千魂阵的力量太可怕,老夫被它伤得太重,眼下没法破了这厮的障眼法。现在惟一可行办法就是,你,夏小秋,去破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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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38 PM
让我去破法术?这岂不是在说天方夜谭?我连连摆手,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破不了,肯定破不了……”。
“老夫还没说怎么破法,你这娃子怎么就知破不了?难道你想和这小子一起困死在这地洞,让死瞎子的计谋得逞?”丘老道不悦地打断我的话,随即脸色一沉,正色道,“不过就是区区一障眼法,以施小蓝的功力,还高明不到哪去,想要破了它,根本不必费多大周折。且听老夫告诉你怎么个破法吧”。
丘老道这么一说,我这才略略放心,点着头,听他继续说下去,“小娃娃,破之前,老夫先告诉你啥叫障眼法。其实说白了,它就是一种利用人的心理盲点来行骗的瞒天过海术,所谓无欲则刚,便是破它的最好办法。只不过,现在你看到的这些藤,不是纯粹的障眼法,施小蓝学的那些法术都经过了死瞎子的改良,将它和各类阴术揉合,所以带着不少邪气,不是单凭意念就可破得了它。”
“那得怎么破?你不是说很容易,怎么一会又变得那么复杂?”老道不解释则已,这一解释反倒让我又心生忐忑。
“莫急莫急”,丘老道眯着眼一笑,“办法很简单,用你的血抹在眼角,可以打开邪气,然后凭你的意念走出去。不过老夫得提醒你,时辰不早了,天光一亮后,血便压不住邪气,所以你必须在意念的指引下,迅速走出去,明白了没?”。
“可是,我走出去了,你和他怎么办?”听着似乎并不怎么困难,但是,看了眼一直僵直站立着的高松,我不免还是多了一份忧虑。
“小娃娃,没看出来,你还挺情深意重”,丘老道哈哈一笑,撑着地面,兀自费劲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只要障眼法被打开,老夫能走出去,他便不会有事”。
我知道这时候我无可选择,于是只得权且信了丘老道的话,点点头,伸出手指,用力咬下,挤出鲜血,按丘老道的所示,抹在眼角,随后,闭起眼,我平稳心境,开始集中意念。
体内的气息流动无恙,似乎并没有因为我刚才的晕厥而有所变化,相反,我觉得它较之于上回催动时来得更为流畅。在气息的带动下,我感觉到整个人渐渐变得空透,就像一块被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时间一点点缓慢流逝,当听到丘老道一声“睁眼”的命令后,我自然而然地睁开两眼,然后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如蛇蟒般错根盘绕的粗藤就像是被谁在短短的时间内清理过一般,有一束皎洁的月光从一个不宽不窄的缝隙中透出,瞬间点燃了我心里的希望之火。
我毫无犹豫地走到那束透光的缝隙处,伸手拨开挡在它之前的老藤,随即,一个不大的洞口便在两、三米处乍现。随着它的出现,我看见从洞口处纷涌出一蓬蓬星星点点的金光,好像是在我掉落洞前高松指给我看的一处山头上琉璃般的异彩之光,它们像潮水般向我包围过来,像一只只彩蝶般覆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仙子般腾空欲飞。
“老夫终于出来了”,在我正全神贯注在这些点点金光之时,丘老道的声音乍地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并在我怔在洞口不知所措时,蹒跚地走出了洞口。
“喂,你先别走!”我下意识地看向身后,却并未看见高松的身影跟随而出,不免又是一愣,赶紧上前拉住丘老道,急着问道,“他人呢,怎么没跟着你出来?”
丘老道虽然重创在身,可气力还是不小,摔开我的手,答了句,“娃子,老夫没有诓你,他本来可以跟老夫一同出来,可你一身的金光又把他吓得缩了回去”。
“缩了回去?”这话让我不免一呆。
“他现在就是一具肉身,当然害怕你全身的金光”,丘老道看了眼圈在我周身的金色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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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0 PM
在丘老道的大笑声中,我脸唰地红成了一个苹果,直到他的身影走出我的视线,这才恢复。山里的月色渐稀,说明天光即将亮起,一想到高松还在洞内,我便不敢担搁,赶紧敛起心神,照着丘老道的话,集中意念去收那些覆在我周身的金光。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有效,我体内的那股意念之气比起先前又强了少些,所以只不过十来分钟,那些灿烂耀眼的金光便随着我体内的气息一点点地融进了我的肌肤内,使我精神大振。
收完金光,抬眼一看,已近凌晨三、四点光景。想到丘老道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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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丘老道的大笑声中,我脸唰地红成了一个苹果,直到他的身影走出我的视线,这才恢复。山里的月色渐稀,说明天光即将亮起,一想到高松还在洞内,我便不敢担搁,赶紧敛起心神,照着丘老道的话,集中意念去收那些覆在我周身的金光。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有效,我体内的那股意念之气比起先前又强了少些,所以只不过十来分钟,那些灿烂耀眼的金光便随着我体内的气息一点点地融进了我的肌肤内,使我精神大振。
收完金光,抬眼一看,已近凌晨三、四点光景。想到丘老道那句话“天色快亮,抓紧时间”,我便心下焦急,抬了腿就向洞内钻去。进到洞内,一眼就瞧见高松仍笔挺挺地站着,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像一段木头一般,一动不动。我赶紧上前拉起他僵直的手臂,用力拖他往洞口处去,口中喊道,“快,和我出去,晚了可能就出不去了!”。
可谁知道,无论我怎么使劲,高松就像脚下生根一般纹丝不动,这可把我急坏了。也就是这一着急中,我突然想起丘老道的那粒药丸,心想,不会是那粒药丸的缘故吧。当时只顾着让高松服下,却忘了在丘老道走前让他解开药性。我一咬牙,一狠劲,决定将高松背出洞去。也算是万幸,瞎子将我和高松都换了身,所以,以施小蓝的体型去背瞎子瘦弱的身子,问题并不太大。其实这时候,天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我能尝试。
念头一罢,我立即深作一个呼吸,腰一弯,便将高松硬邦邦的身体拉在自己的背上。虽然瞎子身体的份量不重,可也压得我够呛。顾不得形象,我紧咬牙关,鼓足劲,背起高松,一步步朝洞口挪去。终于在第一缕阳光透进树林前,我终于气喘吁吁地将高松背出了洞口。
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依旧不见生气的高松,丘老道的四个字“阴阳交合”不由又跳进了我的脸海。虽然四下无人,可我还是止不住面若扑过红粉一般。NND,这法术怎么搞得跟武打书中吃了春药一般,我不得不怀疑是丘老道又在唬弄我,于是决定下了山后,还是先将高松送去医院再说。
下山倒并不费事,因为天亮之后,W山的游客渐多了起来,于是当有游客路过时,我赶紧上前拦下他们求助。一见着高松那副如中风般的模样,被我拦下的几个游客便找来担架,自告奋勇地将我们送下山去。途中,又有好心的游人替我们电话预约了一辆计程车等在山脚,当我和高松被护送至山脚时,便被直接送上车奔赴去离这里最近的W医院。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却无处发泄,顺手一摸,竟发现施小蓝的手机搁在她黑白格子呢装的衣袋里并没取走。一看到手机,我一兴奋,立即拨通苏小若卧室的电话,打给方铃,并告诉她,高松出了点状况,现在我们正在赶赴W山最近的W医院,让她赶紧过来。
一到W医院,高松立即被医护人员推入急救室抢救,我便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候消息。没多久的时间,方铃风风火火地从医院大门外闯进来,东张西望找寻我与高松。我赶紧向她奔去,喊道,“方铃,你总算来了,我都快急疯了”。
听了我这咋咋乎乎的一句话,方铃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用着惊讶的眼神打量着我,道,“阿姨,你怎么在这?”,我猛地想起来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解释我和高松被换身的事。于是,躲开人多的地方,我将方铃拖到一处角落,然后将在W山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和她说了一遍。等我说完后,方铃还是犹不敢信地看着我,问道,“那,高松……瞎子……岂不是全乱套了?……”。
是,真的是全乱了套。我无奈地点点头,道,“方铃,我已经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按臭老道的话,我……我难道……一定要……”,我虽然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方铃还是明白了我要表达的意思,因为我那张一瞬又变得通红的脸,无疑已经将我心里的矛盾表现得完整无误。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哗地被推了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我和方铃同时不假思索地奔上了前去,还没站稳便异口同声地问道,“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
白大褂的医生朝我与方铃看了一眼,褪下眼镜,抹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才接道,“你们是家属吧,他的希望不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清楚,因为在这句话后,我惟一的想法只剩下“阴阳交合”四个字。可是……,可是……!
方铃并没在乎我的反应,而是思索了一秒后,便向着医生直接回道,“如果这样,我们现在就结帐转院治疗”。
转院?转院又有什么用!我一拉方铃的手,正想说,没用的,折腾去哪家医院,估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样。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家去。可是没等我发话,方铃却向我使了个眼色,低耳向我吩咐道,“打电话让你家的曹司机接他去我家,我先去把帐结了”。
啊,去她家?我正想问,为什么上她家去时,她却摔开我的手,一溜烟地跑开了。不得已,我只得按着她的吩咐,拨了曹司机的电话,以施小蓝的口吻让他来医院接一个病人。打完电话后,我便一直陪在高松的推车旁,直到方铃结了帐返回。
“为什么要上你家去?”这个问题还是缠绕着我,因为我本想带高松回苏小若家。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阿姨的身份,你带一个老头回家,肯定会引出非议,不如让他跟我回去”,方铃解释得确有道理。
可是,一想,还是忍不住疑惑,“你带个病瘫一样的老头回去,你爸妈难道不奇怪?”
“他们出门去了,半夜前是不会回来的”,方铃摆摆手,一副没关系的样子,倒是为我忧虑道,“你别为我担心了,还是想想你现在这个身份,回去后该怎么办吧……”。
晕,对了,我现在是施小蓝,我还没想过,我该怎么面对我新的身份。靠,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像是赶集般,一下也不拉下。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我已经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可能发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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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1 PM
不一会,曹司机的车便到了医院门口,在方铃的吩咐下,他下车将高松背进车子,平放在车后座,随后便向着方铃的住所驶去。一路上,方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是我太疲惫,根本就没听进她在说什么,而是一靠上车的座椅上,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是,我才昏睡了没多一会,突然一个猛烈的急刹车将我惊醒。
“一个要饭的叫化子竟然敢当街拦车,MD,不要命了”,我听见曹司机口中低低地咒骂了一句,随后,他满面怒气地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我睡意朦胧看向车前,只见,一个短短的山羊胡子上粘着两粒米饭、穿着一身破衣烂缕、像只圆滚滚冬瓜般矮胖的小老头正站在我们车子的正前方,眯着一对看似怎么也睁不开的眼睛,隔着车前玻璃盯着我打量个不停。随后,他颤颤巍巍、慢慢吞吞地地向我坐着的车窗旁走了过来,也不搭理曹司机对他的漫骂和推搡。
“你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车?”我知道这个小老头一定不是拦车那么简单,于是我向曹司机摆摆手,示意他别吵,一边摇下车窗向着这个走到我车窗旁的小老头问道。
“我是来救他的”,小老头瞥了眼车后座,压着噪子凑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这里没有需要救治的人”我心头一震,脸上却不露声色,“你可以走了”。
“你难道不想救他?”小老头收回视线,伸手从破烂的衣兜里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却没离开的意思。
“喂,讨饭的,钱给你,你快让开,我们有急事要赶路”,方铃不耐烦地从后座伸出半个脑袋,扔向这个小老头一张十元面值的钞票。
小老头倒是动作迅速地接过方铃扔出的钞票,可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你难道不想救醒他?”他爱惜地将十元的钞票折好,塞进衣兜内,随后掏出一包火柴,哧的一划,点燃手中皱巴巴的烟。
“你——!”这句话的效果足以震惊方铃,可看了我一眼,见我不作反应后,方铃又镇定下来,不着声色地向着曹司机挥挥手,吩咐道,“把这个叫化子赶开,我着急回家”。
一听吩咐,曹司机撸起衣袖,立即冲了上来,一把揪起这个小老头的破烂衣领,恶狠狠地将他往路边拖,一边拖,嘴里还一边恐吓着,“臭讨饭的,滚一边去,下次再不长眼睛往车前撞,当心我直接辗死你!”
辗死?不知道为什么,曹司机随口而出的这句话,听得我心头又是一震。随后,我看见小老头向我裂开嘴,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嘴唇,并举起夹在他指间的香烟在空气中划了几下,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一般。
“等等——!曹司机,你先将车停一边去!”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喝住了曹司机,推了车门便走向被拖到路边的小老头。
“你是谁?”这个小老头身上一股腐臭的味道实在难闻至极,我不得不捂起鼻子和他说话。
小老头抖了抖手指间长长的烟灰,也不看我,一屁股坐地上,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说了,我会来找你的,不知道姓阮的女娃娃是不是替我带到了这句话”。
“你就是那算命的!”我终于忍不住惊讶地喊了一句。随后,我便看见方铃立马从车上窜了下来,奔到了我的身旁。
“既然没要救的人,那么就没我老叫化子什么事了”,小老头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刚才的十元钱,不舍地左看右看了一通后,冷不丁地手一伸,利落地将它塞回方铃的衣袋,随后悠悠地背起两手,便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喂,老叫化子……你别走……”,方铃被冷不丁塞回的十元钞票吓了一跳,可一转神,她立即大声喊住了这个小老头。
“姑娘还有什么事吩咐?”小老头步子一收,转回身来时,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你真的能救他?”方铃将信将疑地反问。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
“不用问了,方铃,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去,我相信他能”,我狠了狠心,决定赌上一把。
(病中,寥寥续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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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铃瞅了我一眼,见我主意已定,便不再作声,转身上车。曹司机听了我的话后,面露诧异,虽对我的决定颇显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跺了下脚也回了车。而那个叫花子般的小老头眯起两小眼向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然后一掸身上的破衣,大大咧咧地也随我上了车。随后,苏小若家的别克商务载着一车五人,继续向着方铃家疾驶而去。
十多分钟后,车在方铃家的路沿边停住,只见小老头利索地跳下车,替我与方铃拉开车门,示意我们先下车。随后,他二话不说,腰一弯,拉起高松的手臂便将他背在身后,朝着公寓大踏步走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和刚才路上拦车时的一副猥琐样完全判若两人。方铃顾不得惊讶,连忙跟上小老头的步伐,奔去替他开门。我也是一边挥了手让曹司机一个人先回去,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他们之后冲进屋子去。
一进屋内,小老头便将高松平放在客厅内的一张三人沙发上,随后,他叉起两脚,一屁股歪倒在地板上,向着还未站定的我和方铃笑呵呵地问道,“你们俩人中,哪一个愿意为他献身,和他阴阳交合?”
啊,还得……?这……,不是说,他能救高松吗?怎么,怎么又回到那个……那个上?我一时呆怔,不知怎么回答,却不想就在这时,方铃已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我,我愿意,让我来吧”,说着,她略有心虚地瞅了我一眼,随后,像是横下了心般,鼓足勇气地再次肯定道,“他救过我两次性命,所以,我愿意……”。
“小姑娘,别先急着答应,因为——”,小老头拖了个很长的尾声,拿眼看看我,见我低头不作反应,便又继续说道,“因为在阴阳交合前,必须先进入一段幻境,如果进入幻境世界中的那个人,没能抵御住幻境中的诱惑,没能经受住幻境里安排的信任考验,不但可能搭进自己的魂魄出不来,还有可能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使他更难苏醒过来……”。
“我不怕,还是让我来吧!就算我死了,也算是还了他曾救过我两次的大恩大德,所以,我不会后悔”,方铃不作思考,打断了小老头的话,再次予以肯定。
“那么,你呢?”小老头将视线转向我。
我没有应答,只是抬起头,锋利的目光直视方铃。
“我以为你不愿意,所以……”,方铃闪烁地躲开我的直视。
我没有多语,走向高松躺着的沙发边,蹲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鬓角,随后向着小老头问道,“能送我们俩人一起进入幻境吗?”
“送你们俩个一起进入幻境?”,小老头诧异地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稍作沉吟后答道,“行是行,只是,姑娘,你真这么决定?”
“是的,我决定了,方铃,你呢?”我并没有转头去看方铃。
“我……,小秋,如果你决定救他,我……就不去了,你别误会,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方铃结结巴巴地穷于解释。
“别解释了”,小老头大笑着起身,拍着方铃的肩,说道,“你既然这么喜欢沙发上这个傻小子,那么老叫化子就送你们俩一起进入幻境吧”,随后,小老头又哈哈大笑了几声,走到沙发边,依着我耳边低语道,“你这个决定太冒险,但愿她能明白你的苦心”。说完,他的脸一正色,矮胖的身子像阵风一般原地转了个圈,迅速盘地坐下,向着我与方铃紧随其后大声喝道,“闭起双眼,我现在就送你们一同进去!”
我与方铃立时心里一紧,不再言语,同时盘腿坐下,将两眼紧紧闭起。只听见小老头说了句“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内,一定要带着他走出来”,随即,我只感觉两耳之间风声大作,全身顿时彻骨一凉,像是整个人掉入了某个冰窖般,又像是时间在北极被冻结了起来一般……
风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住,当我睁开眼时,屋内的小老头突然不见了踪影,我看见方铃揉着眼睛坐在我不远处的地板上,正愣愣地看着我发呆。我有些糊涂,这到底是已经进入了幻境,还是这个小老头忽悠我们,否则为什么一切都和刚才一样,什么变化也没有呢?
我正想着时,不想却听见沙发吱呀地响了一声,随后,我惊讶地看见一直僵直不动的高松竟然伸了个懒腰,揉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啊,小秋——!”方铃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地上蹭地跳了起来,躲到我身后,紧张地喊道,“他,他怎么突然醒了过来,不会是被鬼,被鬼上了身吧,对了,那个老叫化子呢,不会是,不会被那个老叫化子上了身吧……”。
“什么鬼不鬼的!你若真喜欢他,还会害怕他是鬼?”我没好声气地推开方铃,起身走向高松,向他问道,“醒了?想吃点什么吗?”
高松看看我,再看看方铃,听着我们两人一个镇定,一个惊慌的对白,再环顾了下客厅,最后面露疑惑地向我们反问道,“方铃?你……你怎么在这?我记得,我在山洞里……”,说到这,他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几步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小秋,她人呢?你们把她怎么了?你快说!”
作者:
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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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3 PM
“如果小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恕你!”高松的指甲透过衣领几乎没入我的肌肤,生出丝丝疼痛。
“高松,她不是我阿姨,她是夏小秋!你停下,听我说——!”方铃扑上来,一把拉住高松,生怕他失手伤害到我。
“方铃,你让开,你不知道我们在W山上发生的一切!”,高松推开方铃,依旧紧紧揪着我的衣领,目光中露出熊熊仇恨。
“她不是……,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高松……,你别冲动……!”方铃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却是越说越乱。
情急中,我看见桌上摆着的一面化妆镜,于是向着方铃喊道,“拿镜子给他看——!”方铃一听我的喊声,立时明白了我的意图,奔到桌边,取了镜子,举到高松面前。顿时,镜子中,高松的脸,不,应该说是瞎子的脸,猛地僵硬了住。
“我……?我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不,这不可能!”,高松松开我的衣领,劈手夺过镜子,表情奇怪而迷茫。
“高松,你听我说,你的瞎子师傅将你和小秋换了身,也就是说,我阿姨现在其实就是夏小秋……”,方铃赶紧将我拉到她的身旁,随后趁高松发怔的间隙,一字不漏地将我转述给她听的所有事情始末向他重复了一遍。
“可是,你真的是小秋?”,高松一边听着,一边难以置信地在口中喃喃自语。最终,他渐渐恢复平静,走到我身旁,向我细细注视了良久,然后紧紧握起我的手……。
“我……我去替你们煮点吃的去”,方铃偷笑着向我比划了几下手势,示意我继续趁热打铁,然后便朝着厨房躲去。
我的脸腾地羞红起来,慌乱道,“你……我……,我和你一块去厨房”。说着,我不由分说地挣脱高松不安份的手,逃似地跟在方铃之后冲向厨房,留下一头雾水的高松一个人呆在厅内。
然而,我的脚步刚跨进厨房,立即被方铃挡了住,“别扭捏了,小秋,我们只有三个时辰”。她的面容虽然带着戏谑,可是言语间却是万分认真。
“可是……”,我脸红得跟喝醉了酒的人一般,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哎,夏小秋,你太犹犹豫豫了,直接告诉他不就完了”,方铃对我的态度表示不悦。
“可是,我们现在都处在幻境中,我怕如果我们告诉他,他现在是个活死人的话,整个幻境会出现意外,只能,只能顺其自然……”,其实方铃的说法我已经思考过,可是我不敢拿高松的性命打赌。
叹了口气,方铃思索片刻后,打开碗柜,取出一瓶洋酒,打开递到我手中,“这样吧,别不好意思了,喝口酒,壮壮胆,进去把事办了。别忘了,你是在救他回去,我们只有三个时辰!”。
我瞅瞅酒瓶,再瞅瞅方铃,最后红着脸痛下决心,“好吧,我喝!”。随着话语,我一把接过开了盖的酒瓶,拎直了便往嘴里灌去。灌完几大口后,我深作了一个呼吸,像一个准备冲锋陷阵的勇士般,向着方铃毅然地点了下头,随后坚定地转过身,回到厅内。
高松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埋头沉思。我整了整衣角,走过去。
“我,我有话和你说……”,为什么我才一开口,便又手足无措了起来?
高松没想到我那么快又回到厅内,不免诧异,又见着我脸红红的样子,更是奇怪,“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病了?”。
“啊!我的脸……很红?”,我不自觉地捧住自己的脸,心里十二万分后悔自己干嘛又折回厅内。NND,这酒劲上哪去了,怎么还不发挥作用?
“你是不是喝酒了?”高松起身摸了下我的额,并未察觉出异样,可是却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
“啊!我……喝酒?我……不是……你听我说……”,可恶,我为什么就是壮不起胆说出那几句话?
“你有什么话要说?”高松狐疑地看着我。
“啊?说话,是,我有话和你说……”,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可是,我……,我该怎么办?抛媚眼,露香肩,还是……?靠,怎么那么A啊!算了,索性让我昏迷过去吧!
一想到昏迷,我心里顿时一乐,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我假装不支的样子,捧住脑袋,摇晃了几下身子,“我,我头晕,高松,扶我一把……”。我不知道我装得是不是很逼真,不过,我看到高松毫不迟疑地扶住了我的身子。
GOOD,终于渐入佳境!我大松一口气,顺着高松的臂弯,软软地将身子倒过去。咳,这个……那个……,我是不是真的该晕了?怎么还不晕?这是什么牌子的洋酒,怎么劲道上来得那么慢?那么,咳,再撑一会!
勾住高松的脖子,我假装头晕地娇喘,“我……我好累,我想睡一会,高松……”。
“你……,好吧,我抱你进卧室躺一会”,高松口气略带疑惑,可还是经不住我的央求,最终揽起我的肩,将我环腰抱起,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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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恕你!”高松的指甲透过衣领几乎没入我的肌肤,生出丝丝疼痛。
“高松,她不是我阿姨,她是夏小秋!你停下,听我说——!”方铃扑上来,一把拉住高松,生怕他失手伤害到我。
“方铃,你让开,你不知道我们在W山上发生的一切!”,高松推开方铃,依旧紧紧揪着我的衣领,目光中露出熊熊仇恨。
“她不是……,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高松……,你别冲动……!”方铃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却是越说越乱。
情急中,我看见桌上摆着的一面化妆镜,于是向着方铃喊道,“拿镜子给他看——!”方铃一听我的喊声,立时明白了我的意图,奔到桌边,取了镜子,举到高松面前。顿时,镜子中,高松的脸,不,应该说是瞎子的脸,猛地僵硬了住。
“我……?我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不,这不可能!”,高松松开我的衣领,劈手夺过镜子,表情奇怪而迷茫。
“高松,你听我说,你的瞎子师傅将你和小秋换了身,也就是说,我阿姨现在其实就是夏小秋……”,方铃赶紧将我拉到她的身旁,随后趁高松发怔的间隙,一字不漏地将我转述给她听的所有事情始末向他重复了一遍。
“可是,你真的是小秋?”,高松一边听着,一边难以置信地在口中喃喃自语。最终,他渐渐恢复平静,走到我身旁,向我细细注视了良久,然后紧紧握起我的手……。
“我……我去替你们煮点吃的去”,方铃偷笑着向我比划了几下手势,示意我继续趁热打铁,然后便朝着厨房躲去。
我的脸腾地羞红起来,慌乱道,“你……我……,我和你一块去厨房”。说着,我不由分说地挣脱高松不安份的手,逃似地跟在方铃之后冲向厨房,留下一头雾水的高松一个人呆在厅内。
然而,我的脚步刚跨进厨房,立即被方铃挡了住,“别扭捏了,小秋,我们只有三个时辰”。她的面容虽然带着戏谑,可是言语间却是万分认真。
“可是……”,我脸红得跟喝醉了酒的人一般,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哎,夏小秋,你太犹犹豫豫了,直接告诉他不就完了”,方铃对我的态度表示不悦。
“可是,我们现在都处在幻境中,我怕如果我们告诉他,他现在是个活死人的话,整个幻境会出现意外,只能,只能顺其自然……”,其实方铃的说法我已经思考过,可是我不敢拿高松的性命打赌。
叹了口气,方铃思索片刻后,打开碗柜,取出一瓶洋酒,打开递到我手中,“这样吧,别不好意思了,喝口酒,壮壮胆,进去把事办了。别忘了,你是在救他回去,我们只有三个时辰!”。
我瞅瞅酒瓶,再瞅瞅方铃,最后红着脸痛下决心,“好吧,我喝!”。随着话语,我一把接过开了盖的酒瓶,拎直了便往嘴里灌去。灌完几大口后,我深作了一个呼吸,像一个准备冲锋陷阵的勇士般,向着方铃毅然地点了下头,随后坚定地转过身,回到厅内。
高松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埋头沉思。我整了整衣角,走过去。
“我,我有话和你说……”,为什么我才一开口,便又手足无措了起来?
高松没想到我那么快又回到厅内,不免诧异,又见着我脸红红的样子,更是奇怪,“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病了?”。
“啊!我的脸……很红?”,我不自觉地捧住自己的脸,心里十二万分后悔自己干嘛又折回厅内。NND,这酒劲上哪去了,怎么还不发挥作用?
“你是不是喝酒了?”高松起身摸了下我的额,并未察觉出异样,可是却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
“啊!我……喝酒?我……不是……你听我说……”,可恶,我为什么就是壮不起胆说出那几句话?
“你有什么话要说?”高松狐疑地看着我。
“啊?说话,是,我有话和你说……”,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可是,我……,我该怎么办?抛媚眼,露香肩,还是……?靠,怎么那么A啊!算了,索性让我昏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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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5 PM
“如果小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恕你!”高松的指甲透过衣领几乎没入我的肌肤,生出丝丝疼痛。
“高松,她不是我阿姨,她是夏小秋!你停下,听我说——!”方铃扑上来,一把拉住高松,生怕他失手伤害到我。
“方铃,你让开,你不知道我们在W山上发生的一切!”,高松推开方铃,依旧紧紧揪着我的衣领,目光中露出熊熊仇恨。
“她不是……,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高松……,你别冲动……!”方铃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却是越说越乱。
情急中,我看见桌上摆着的一面化妆镜,于是向着方铃喊道,“拿镜子给他看——!”方铃一听我的喊声,立时明白了我的意图,奔到桌边,取了镜子,举到高松面前。顿时,镜子中,高松的脸,不,应该说是瞎子的脸,猛地僵硬了住。
“我……?我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不,这不可能!”,高松松开我的衣领,劈手夺过镜子,表情奇怪而迷茫。
“高松,你听我说,你的瞎子师傅将你和小秋换了身,也就是说,我阿姨现在其实就是夏小秋……”,方铃赶紧将我拉到她的身旁,随后趁高松发怔的间隙,一字不漏地将我转述给她听的所有事情始末向他重复了一遍。
“可是,你真的是小秋?”,高松一边听着,一边难以置信地在口中喃喃自语。最终,他渐渐恢复平静,走到我身旁,向我细细注视了良久,然后紧紧握起我的手……。
“我……我去替你们煮点吃的去”,方铃偷笑着向我比划了几下手势,示意我继续趁热打铁,然后便朝着厨房躲去。
我的脸腾地羞红起来,慌乱道,“你……我……,我和你一块去厨房”。说着,我不由分说地挣脱高松不安份的手,逃似地跟在方铃之后冲向厨房,留下一头雾水的高松一个人呆在厅内。
然而,我的脚步刚跨进厨房,立即被方铃挡了住,“别扭捏了,小秋,我们只有三个时辰”。她的面容虽然带着戏谑,可是言语间却是万分认真。
“可是……”,我脸红得跟喝醉了酒的人一般,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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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埋头沉思。我整了整衣角,走过去。
“我,我有话和你说……”,为什么我才一开口,便又手足无措了起来?
高松没想到我那么快又回到厅内,不免诧异,又见着我脸红红的样子,更是奇怪,“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病了?”。
“啊!我的脸……很红?”,我不自觉地捧住自己的脸,心里十二万分后悔自己干嘛又折回厅内。NND,这酒劲上哪去了,怎么还不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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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喝酒?我……不是……你听我说……”,可恶,我为什么就是壮不起胆说出那几句话?
“你有什么话要说?”高松狐疑地看着我。
“啊?说话,是,我有话和你说……”,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可是,我……,我该怎么办?抛媚眼,露香肩,还是……?靠,怎么那么A啊!算了,索性让我昏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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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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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6 PM
淡淡的桅子香味,松软恰好的床垫,温柔似水的目光……汇聚成一股酥软的电流,瞬间冲击向我的全身。我不自觉地将羞红的脸颊埋进高松的胸前,心事嘤咛轻喃,全不成句。他本能而冲动地俯下身,撩起我的长发,吮住我的双唇,指尖轻柔地流淌向我胸前的衣扣……。我全身微颤,纵不出半分推拒,软软地被他压住……。紧张?期待?迷惘?我不知道。因为,那可恶的酒精就在这个时候突显奇效,让我毫不自觉地醉了过去。, , ……, , 我是被一声凄厉的哭声惊醒的,还没等我睁开眼,方铃已经扑倒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小秋,小秋,高松,他不知道怎么,没有呼吸了!”, , 没有呼吸!我惊得来不及回想,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一把抓住方铃的肩,急问,“他,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没有呼吸……?”, , “小秋,我……我……,你千万别怪我……,”,方铃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支支唔唔地说不出原委,满面泪痕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 , 我心里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松开方铃的肩,再问,“那么,他现在人呢?”。, , “他,就在沙发上躺着……”,不等方铃话落,我已经冲进了厅内。, , 高松安静地躺在沙发上,与先前那般,一动不动,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额是冰冷的,他的手是冰冷的,他敞开胸膛的肌肤也是冰冷的,冷到了我的心底,冷到我的指尖阵阵发悸。, ,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这样?”我听见方铃站在我身后的泣声,可我并没有回头。, , “我,我不知道,小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叫化子不是说,只要阴阳交合,他就能回魂……?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方铃拉住我的胳膊,再一次掩面痛哭了起来。, , 到底在我酒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为什么会这样?我忍不住转身看向方铃,一颗心一点点向着无边的海底沉去。, , 就在这时,房间内忽地冒出一个声音,把我和方铃同时吓得一个激灵,“是谁在背后说老叫化子的坏话?”。随着这个声音,刚才突然凭空消失不见的小老头,不知从哪又钻了出来,背负着两手,摇晃着一撇短短山羊胡子,一边朝着我们走来,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我说了他暂时不会死,他便还死不了。是哪个,说他死了?”, , “难道,他,他没有死……!”方铃顾不得这个老叫化子一身怪味的破衣烂褛,也顾不得脸上还挂着的泪痕,冲过去,不等小老头说完便急声追问道,“可是,我刚才试探过,他的鼻息、他的心跳都,都没了……?”, , “噢?”小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眯缝起眼,向我望来。, 我毫无避让地回视过去,问,“为什么会这样?”。, , “你得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小老头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指向方铃。, “不,我……不要问我,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方铃略有心虚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角。, , “我说过,阴阳交合可以救他,可是,我忘了告诉你们,两股阴气是会害了他的”,小老头的眼神像把刀子般逼向退在墙角的方铃。, , “不,不是,小秋,你,你听我解释……,他,他不知怎么像发了疯一般,从卧室冲了出来,他……,其实,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面对着我一瞬间冰冷下来的目光,方铃瑟瑟地缩成了一团,慌乱地解释着。, ,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膨胀了开,至于方铃到底在解释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只是表情呆滞地望着她的嘴唇一上一下地张合。, , “不过,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小老头重重地咳了几声,用很重的鼻子拖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办法?”,我与方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 小老头踱步到沙发边,瞅了高松一眼,啧啧几声,随后,眼一眯,回身打量了我与方铃各一眼,问道,“你们哪一个舍得剖胸剜心去救他?”。, , 剖胸剜心?我与方铃不免同时愣住,面面相觑了一下,谁都没有立即接口。, , 见我们没有反应,小老头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向着躺在沙发上的高松投去一眼,自语般地说道,“别说老叫化子不帮你们救他,而是你们自己下不了决心……”,说着,他一边叹着气,一边向着门口走去。, , “等等!别走!”我和方铃又是异口同声,“我愿意!”, , “噢?”,小老头停下脚步,转过脏兮兮的半张脸,侧目瞅着我与方铃的表情,眼神充满怀疑,“你们……?”, , “我愿意”,方铃这次接得比我快。, “那么你呢?”小老头目光咄咄逼人,并没不放过我。, , “我……”,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回答,方铃的声音已经不由分说地将我的声音压了下去,“小秋,让我来吧,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或许你根本就不想听我解释……,不如,就让我来……”。说才说到一半,方铃已经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上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 “你……你别犯傻,快放下刀……”,锋利的光芒闪进我的眼瞳,心中的芥蒂像这束光芒般,犀利地在我心头划出一道印迹,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方铃去死。她,她毕竟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相信他,我应该相信她的,是不是?, , 不过,还没等我上前去夺方铃的刀时,小老头已经一把拖住了我的手,向着方铃大声催促道,“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你既然愿意,那么就剖胸剜心吧!”,小老头又重重地补充一句,“不过……,刀子一旦割进皮肤,便不许迟疑,不可喊叫,更不可昏迷,否则全部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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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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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6 PM
淡淡的桅子香味,松软恰好的床垫,温柔似水的目光……汇聚成一股酥软的电流,瞬间冲击向我的全身。我不自觉地将羞红的脸颊埋进高松的胸前,心事嘤咛轻喃,全不成句。他本能而冲动地俯下身,撩起我的长发,吮住我的双唇,指尖轻柔地流淌向我胸前的衣扣……。我全身微颤,纵不出半分推拒,软软地被他压住……。紧张?期待?迷惘?我不知道。因为,那可恶的酒精就在这个时候突显奇效,让我毫不自觉地醉了过去。, , ……, , 我是被一声凄厉的哭声惊醒的,还没等我睁开眼,方铃已经扑倒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小秋,小秋,高松,他不知道怎么,没有呼吸了!”, , 没有呼吸!我惊得来不及回想,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一把抓住方铃的肩,急问,“他,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没有呼吸……?”, , “小秋,我……我……,你千万别怪我……,”,方铃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支支唔唔地说不出原委,满面泪痕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 , 我心里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松开方铃的肩,再问,“那么,他现在人呢?”。, , “他,就在沙发上躺着……”,不等方铃话落,我已经冲进了厅内。, , 高松安静地躺在沙发上,与先前那般,一动不动,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额是冰冷的,他的手是冰冷的,他敞开胸膛的肌肤也是冰冷的,冷到了我的心底,冷到我的指尖阵阵发悸。, ,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这样?”我听见方铃站在我身后的泣声,可我并没有回头。, , “我,我不知道,小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叫化子不是说,只要阴阳交合,他就能回魂……?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方铃拉住我的胳膊,再一次掩面痛哭了起来。, , 到底在我酒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为什么会这样?我忍不住转身看向方铃,一颗心一点点向着无边的海底沉去。, , 就在这时,房间内忽地冒出一个声音,把我和方铃同时吓得一个激灵,“是谁在背后说老叫化子的坏话?”。随着这个声音,刚才突然凭空消失不见的小老头,不知从哪又钻了出来,背负着两手,摇晃着一撇短短山羊胡子,一边朝着我们走来,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我说了他暂时不会死,他便还死不了。是哪个,说他死了?”, , “难道,他,他没有死……!”方铃顾不得这个老叫化子一身怪味的破衣烂褛,也顾不得脸上还挂着的泪痕,冲过去,不等小老头说完便急声追问道,“可是,我刚才试探过,他的鼻息、他的心跳都,都没了……?”, , “噢?”小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眯缝起眼,向我望来。, 我毫无避让地回视过去,问,“为什么会这样?”。, , “你得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小老头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指向方铃。, “不,我……不要问我,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方铃略有心虚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角。, , “我说过,阴阳交合可以救他,可是,我忘了告诉你们,两股阴气是会害了他的”,小老头的眼神像把刀子般逼向退在墙角的方铃。, , “不,不是,小秋,你,你听我解释……,他,他不知怎么像发了疯一般,从卧室冲了出来,他……,其实,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面对着我一瞬间冰冷下来的目光,方铃瑟瑟地缩成了一团,慌乱地解释着。, ,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膨胀了开,至于方铃到底在解释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只是表情呆滞地望着她的嘴唇一上一下地张合。, , “不过,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小老头重重地咳了几声,用很重的鼻子拖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办法?”,我与方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 小老头踱步到沙发边,瞅了高松一眼,啧啧几声,随后,眼一眯,回身打量了我与方铃各一眼,问道,“你们哪一个舍得剖胸剜心去救他?”。, , 剖胸剜心?我与方铃不免同时愣住,面面相觑了一下,谁都没有立即接口。, , 见我们没有反应,小老头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向着躺在沙发上的高松投去一眼,自语般地说道,“别说老叫化子不帮你们救他,而是你们自己下不了决心……”,说着,他一边叹着气,一边向着门口走去。, , “等等!别走!”我和方铃又是异口同声,“我愿意!”, , “噢?”,小老头停下脚步,转过脏兮兮的半张脸,侧目瞅着我与方铃的表情,眼神充满怀疑,“你们……?”, , “我愿意”,方铃这次接得比我快。, “那么你呢?”小老头目光咄咄逼人,并没不放过我。, , “我……”,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回答,方铃的声音已经不由分说地将我的声音压了下去,“小秋,让我来吧,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或许你根本就不想听我解释……,不如,就让我来……”。说才说到一半,方铃已经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上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 “你……你别犯傻,快放下刀……”,锋利的光芒闪进我的眼瞳,心中的芥蒂像这束光芒般,犀利地在我心头划出一道印迹,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方铃去死。她,她毕竟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相信他,我应该相信她的,是不是?, , 不过,还没等我上前去夺方铃的刀时,小老头已经一把拖住了我的手,向着方铃大声催促道,“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你既然愿意,那么就剖胸剜心吧!”,小老头又重重地补充一句,“不过……,刀子一旦割进皮肤,便不许迟疑,不可喊叫,更不可昏迷,否则全部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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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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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7 PM
上古十大神兽的真实面目是什么?
“不!方铃,住手,别听他的话!把刀放下!我……我不要你为我们牺牲……”,我被小老头钳子般的手死死拖住,人无法向前半步,只能挣扎着向方铃大声喊道,生怕她真的一刀下去。不,我不能让她去死,哪怕她和高松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锋利的光芒,如同我将窒的呼吸一般,在空中有了片刻的停顿。在这片刻的停顿中,我看见方铃投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相信你,也相信高松……真的,方铃,把刀放下,放下……”,种种怀疑,在这个时候,被我释然,我终于用尽全力挣脱开小老头的制约,冲向方铃,抢在她片刻的停顿中握住了她的手腕。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小老头又一声长长的叹息,“夏小秋,你真傻,老叫化子已经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信?她要死,是她想赎罪,不信,你让她自己告诉你,她和这小子之间,难道真的一点也没有发生?”
“就算发生过,我也不怪她,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原因……”,我依旧紧紧握住方铃的手腕,生怕她有所不测,可是我却看到方铃的眼神开始躲闪。
“原因?夏小秋,你想知道原因?那么就放开她!”小老头瞥了我一眼,冷冷地哼出一声,同时,他的目光又向着方铃逼视过去,道,“你以为这么一刀下去就能让她为你一辈子负罪?你以为拼在她之前,那个傻小子就会责怪她,不再喜欢她?还是,你以为现在仍在幻境中,你只是在演一出戏?……
“不,你不要挑拨离间,我夏小秋只会相信朋友,不会相信你的!”,我大声地喝断小老头的话,只不过,刚被放下的那些怀疑又通通卷上了心头。
小老头悲悯地看了我一眼,仍向着方铃继续说道,“做人不能太自作聪明,你懂不懂……,她当你是朋友,你可真的当她是朋友?如果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在她酒醉了之后,那小子两眼充血发了疯,把你当作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没有抗拒,顺水推舟和这小子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你知道,那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他知道和他阴阳交合的是你,他就算不喜欢你也会娶你?是不是你也断定,当你举起这把刀的时候,夏小秋最终还是会原谅你的?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把刀一旦提起,便不可不落?……”。
全世界就在这个时候被定格,我恍惚地看向方铃,希望她能说一个“不”字,这样的话,我可以,可以坚定刚才的信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脸在一点点煞白,她的全身在不停地战栗,就像那把仍握在她手中的刀一般,泛出令人心寒的锋芒。
身后传来小老头再一声的叹息,“一旦举刀,便不许迟疑,不可喊叫,更不可昏迷,否则全部白搭……还有半分钟,看来,老叫化子是该走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再望了眼沙发上躺着的高松,两手一负,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这是我脱口而出的声音,“不是还有半分钟吗?”
“噢?半分钟?”小老头的脚步停在门口处,却没有回身,“别傻了,夏小秋,如果你想牺牲自己,岂不是名正言顺地成全了他们?你真的甘心?”
“我……”,是的,我怎么能甘心?
“所以,来不及了,我得走了”小老头的手搭上了门手。
“等等——!”我再一次脱口而出。
我不再有时间犹豫,也不再有时间思考,更不再有时间去不甘命运的安排,我只有几秒的时间去做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弃爱,还是放弃恨。可是,我该放弃爱还是放弃恨呢?
爱一个人也许可以很简单,只是,你舍得付出多少?
恨一个人也许可以很容易,可是,你不是一样负累?
那么,取舍吧!
“不要——,小秋——!”这是方铃的惊呼声,也是我最终给出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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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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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7 PM
刀尖切入肌肤是一种可以触摸的痛,鲜血喷溅而出是一种可以感知的痛,可是有一种痛,无法言说,无人能知,却痛彻心肺。可,固然痛,我还是坚持了我的选择。
方铃紧紧抱着我流满血的身躯,哭得如此痛悔莫及。小老头微微叹息,沧桑的面容划过一道深深的落寞。我的感知正从躯体中一点点流失,我看见,高松的身躯从沙发上缓缓坐起,他向我走来……
“你都看见了?你都听见了?”,小老头的声音异常平静,指着我与方铃,问向高松,“那么,生离和死别,你准备怎么选择?”
选择?为什么,为什么小老头还要高松选择?我不是已经选择了,为什么还要高松去选择?难道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做出选择才能结束?
“不,高松——!”,在方铃再一次的呼喊声中我骤然惊呆,我看见高松走到我的身旁,用力抽出我胸前的那把刀,将它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心口。
这,这是他的选择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何必要这样做?一瞬间,我的泪决堤而出。我看见,高松的眼底,没有一丝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留下我一个人?”,这是方铃在问。
“因为他们放弃了恨”,这是小老头的回答。随后,只见他的手一扬,整间屋子蓦地暗了下来。
…………
这是谁的声音在说话?
…………
“大鹏哥,你看,这只小鸟多可怜,我们把它带回去养伤,好不好?”
“大鹏哥,你累不累,歇一会,听小娟为你唱首歌,好不好?”
…………
“大鹏哥,你就当我死了,以后再也没有鹃子这个人”
“不,大鹏哥,你不懂,你不懂的……,你还是当我死了吧,以后……以后就不要再想起我”
…………
沉寂的黑暗,像是某段被时光封锁起的记忆。记忆中的人、记忆中的事,一点点清晰,再一点点模糊,最后像深秋里最后一片凋零的落叶般,没入泥中。
“爱一个人可以很容易,只是,你舍得为他付出多少?恨一个人可以很简单,可是,你不是一样负累?夏小秋,你是对的。放弃恨,才能真正得到爱。”小老头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感怀和悲伤,“老叫化子终于明白了”。
随着这个声音,整间屋子骤然重新明亮,我与方铃各自盘腿坐在原地,就像一切从来没有开始过一般。
“刚才的一切,其实都是幻境,是我给出的一段幻境。我以为,没有人可能走出这样的幻境,因为我以为,面对仇恨,所有人都不可能放下。可是,夏小秋,你竟然做到了。”小老头的声音充满伤感,“也许,我和娟子为仇恨负累了三百年,总有一天还是要放下的……”。
“你,难道就是大鹏哥?”我忍不住惊讶。
小老头向我露出平静的笑容,微微点点头。
“可是,你,你怎么还活着?”我更加惊讶。
“我早就死了,你看到的这具肉身,不过是我借用的一个皮囊,不信,你看……”,说着,小老头歪了歪头,脑袋竟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
“那么,为什么你要给我们这样一段幻境?”,方铃一边吓得向后连退,一边却又不安地问道。
小老头伸出手,将脑袋扭正过来,看了方铃一眼,随后指着仍躺在沙发上的高松,反问道,“你们不是要救他?”
“不是说,只有阴阳交合才能救他?”,方铃再次忐忑地问道。
“没错,可是……你们以为阴阳交合就是男欢女爱?”,小老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丘老道那是在捉弄你们,其实,阴阳交合是指,用另一个阴魂进入他的阳躯,才能唤回他原来的魂魄”。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和方铃的脸唰地一下,同时红了起来。
“那么,他,岂不是……”,那个可恶的丘老道,我早就知道他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果真如此。可是,现在,高松……怎么办?
“莫急莫急,老叫化子说过,只要你们能走出幻境,我自会救他,不是吗?”这个小老头又提到了幻境。
“既然你能救他,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经历幻境?”显然,刚才的那段幻境让方铃心存不安。
“那是因为,我不信这个世上有人能做到舍了自己,放下所有爱恨情仇,所以,老叫化子和她打赌。如果夏小秋,也就是她的后世,如果能不计仇恨,那么老叫化子就拿自己的魂魄去救这傻小子,如果放不下,那么她输了,你们就只能永远留在幻境中”。
方铃不由激灵地打了个冷战,“如果,如果她选择错了,你是不是……?”
“你说得没错。因为,那么多年来,娟子和我的魂魄一直被她禁锢住,她要我们放下仇恨重返轮回。可是,我们怎么可能……?所以,老叫化子和她打赌,让夏小秋代她去经历痛不欲生的滋味,看看她会有怎么样的选择……”小老头的声音忽高忽低,“不过,我输了,她是对的。爱一个人可以很容易,只是,你愿意付出多少?恨一个人也可以很简单,可是,你不是同样负累?……是了,老叫化子终于明白了她的苦心,所以,这傻小子,我救定了!”。
原来一切是这样的。那么,她一定也知道瞎子是假冒的,那么,她一定是都做好了准备。我心里突然亮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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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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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7 PM
世世代代中国人都不敢不拜的一张图片
可就在这时,小老头向我走来几步,深作一揖,道,“不过,在救这傻小子前,老叫化子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连忙侧身,心下惶恐,“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是仇恨使得我们一家三口的魂魄在这个世上颠沛流离了三百年,也是因为仇恨,鹃子和我的孩儿都因此付出了魂飞魄散的代价,老叫化子希望你能帮助她们将魂魄重塑,送她们重返轮回”,小老头目光期待地望着我,言语中充满了恳切。
“我很想帮你这个忙,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行”,这个要求让我感到手足无措。
“很简单,只要你能取回那枚戒指便可”,小老头的回答相当肯定。
“戒指?单凭一枚戒指就能做到?”听到小老头也提到戒指,所有关于戒指的疑惑一一涌上心头,我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枚戒指它到底有什么样的神力,为什么丘老道想方设法为了得到它,瞎子费尽心机也为了得到它?”
“因为这枚戒指里含着鬼仙的能量”,小老头的回答未必也太简单了点。
“鬼仙到底有怎么样的能量?”我依旧追问下去。
小老头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眼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高松,随后不慌不忙地答道,“莫言应该告诉过你,鬼仙是界乎于仙和鬼之间,她是专职负责接收孤魂野鬼,并将它们一一修炼后再送回人道的仙类。你在墓洞内得到的那本册子,上面记录的只是鬼仙的修炼之术,而这枚戒指里蕴藏的却是鬼仙所有的能量。这种能量,也许是你无法想象的,它虽不能呼风唤雨,也不能起死回生,但它可以扭转时空,通达乾坤,也可以超度阴魂,出入六道。”
“哦”,我似乎有点明白地点点头,“所以,你想让我通过戒指中鬼仙的能量帮你送她们重返轮回?”
“这样做,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冒险,毕竟你只是鬼仙的转世,但是,如果你愿替老叫化子尝试,我也先谢谢你了!”,小老头说完,起身又是一个长揖。
我赶紧惶恐地托扶住他,心下仍是忐忑不定,道,“可是,戒指现在并不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取回,更何况,我总得换回原身……”。
“这点,你不用担心”,小老头一听我的犹豫,脏兮兮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她都为你做了安排”。
“安排?”,我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可是,当我正等着小老头告诉我,我的前身到底为我安排了些什么时,他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怎么才能解开莫言的诅咒?”
“啊?”,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她为你安排三元护体,只因为当年她硬将自己的一丝半魂留下,使得你的命脉来得比常人单薄,不但容易受邪物上身,而且还会多灾多难”,小老头话说到这,突然显得有些感伤,“可是,即便她知道这样做对你是不公平的,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难怪我说我怎么那么倒霉!不过,我并不怪她,只是心里不免有些惦念,“难道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要给莫言解咒?”
“不,莫言的诅咒,为她而下,所以她无法解开。能解开的人,只有她的后世,也就是你,夏小秋!”,小老头吐出最后三个字时,脸上的褶皱堆得更加触目。
可是,我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我?我有什么办法解开?”
小老头静静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摸向破烂的衣服,半天之后,竟掏出一把木剑,并在犹豫了一小会后还是将它递送到我的手上,随后这才郑重地回答道,“用这把木剑,浸上你的鲜血,将它刺进莫言的心脏,诅咒便可解开,他的魂魄才可进入六道轮回”,说完,小老头依然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可我,却在他平静的目光注视中,震得一动也不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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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e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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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48 PM
莫言——?莫言——!忽然,那些曾纷层闪回的记忆片段再一次从脑海中钻出,依稀中,我似乎又看见那个年青而英俊的男子,他侧着脸,一字一语地对我说,“诅咒,三百年的诅咒,我在这等了三百年,只为你今天的出现。”噢,莫言,莫与其言的莫言,那个有着天神之气的男子,那张总是面带悲凉的面容……。
“小秋,我是不是再也走不近你了?”
“小秋,你愿意现在就跟我走吗?”
“如果还有下一辈子,我还会继续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小秋会回来的。”
绝决的拥抱,绝决的转身,绝决的祝福,绝决的爱……,莫与其言……莫与其言……!
“别怕,小秋,我会救你的”,
“别怕,小秋,一切都快过去了,马上就能过去了,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三百年的时间流转,三百年的物是人非,三百年的为爱守候……,“我叫莫言,莫与其言的莫言”,透过空旷的大厅,三百年后,那个声音依旧无怨无悔。莫言……?莫与其言……?为什么莫与其言?
木剑从我手中无意识地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它,我向着小老头艰难地问出一句,“我一定要这么做吗?”
“你可以选择扔了这把剑,不过……”,小老头背转过身,不再看我,“不过,她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喜欢的是沙发上的那个傻小子的话,那就放下犹豫,放下难过,用这柄木剑,用你的鲜血,刺进莫言的心脏,别让他如此孤独”。
“可是,可是,我,我做不到”,我的声音像是在寒风中摇曳的烛火。
“情伤难了,可是,你终归是要了它的。恨也好,爱也罢,总有尽头”,小老头一边淡淡地答着,一边向着沙发处走去,走到高松近前时,却止步又道,“莫言选择为你守候,可是,这个傻小子,他为守护你的轮回,拼尽了自己全身功力……,情伤,都是情伤……,夏小秋,你……”
“不——,我做不到”,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残酷的事一定要由我来做。
“刺向他的心脏,是为了拯救他,让他能够重返六道,与她隔世重逢”,拣起那把落在地上的木剑,小老头将它又塞回我的手中,“如果你做不到,他便会一直被诅咒困守在鬼宫,永远孤独下去,而你却又不再爱他……”。
“我……”
小老头摆摆手,打断了我想说的话,“她让我告诉你,她在你的体内只能停留最多三天。如果这三天,你不能替她完成这个愿望的话,她会用她自己的办法去做这件事的”,说着,小老头叹了一口气,身影逐渐开始变淡,缓缓地幻化成一团烟雾,只有声音仍在房间内回荡,“别忘了,送鹃子她们重返轮回,还有,打开戒指的神力,你会拥有常人没有的异能……”。
说完这句话,那团烟雾像一条缰绳般,向着高松的身体笔直地撞了过去,只几秒的工夫便融进了高松的体内,消失不见。
“高松!”我与方铃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后,同时奔向沙发。
可是,高松并没有醒来。
屋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落地的摆钟还在“滴答滴答”永不止息地运动。方铃歉意地看看我,犹豫着想和我说什么。可是,我向她摇摇头,拉着她坐在地板上,疲累得什么也不想听,不想说。等待是一种煎熬,看着沙发上毫无动静的高松,看着手中那把木剑,我身心俱倦,在一滴一秒时间的流逝中,竟不知不觉中,倚在方铃的肩头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被一串巨烈的咳嗽声迷迷糊糊地吵醒。随着这串咳嗽声音,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它清晰且不偏不倚地向着我的耳朵里钻入,“夏小秋,没想到,你竟然能逃脱我的缚魂术,而且还能找到一个活了三百年的阴魂来救他……”。
这个声音不是瞎子的声音吗?我心里一惊,猛地睁开了眼。
作者:
rainie700
时间:
2011-2-17 05: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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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n02268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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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 05:57 PM
有点长,还是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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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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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8 05:58 PM
顶一个~~坐沙发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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