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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二月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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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kyomurder
时间:
2012-4-23 09:52 PM
标题:
二月情缘
引子
来到这家培训学校工作纯属偶然,校长姓何,个子不高,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慈祥且健谈。只是简单聊了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有时候不需要万语千言的表达,几句话足够了。
今天第一天上班,咨询部三个员工。晓涵,孟丽和建国。晓涵三十多岁,声音有些沙哑。孟丽刚毕业不久,显得很斯文的女孩子。建国是咨询部唯一的一位男生,年龄不大,长得比较壮实。
开了个会,他们显得规矩但并不十分友好。对新来的领导应该不是很服气吧?其实,我倒不想让他们如何的服气,能好好工作就行了。本来我这人也不喜欢做什么领导,平平淡淡的做点实事应该是我的特长吧。不过,到这儿来还真有点压力,“知遇之恩”嘛,我懂的,进来的越容易,感激之情越深厚,这种潜在的压力就越大。
和何、赵两位校长还有教务部的李主任交流了下。赵校长也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原来是某重点高中的校长。李主任还不到三十岁,戴着一副眼镜,长得有些fengman成熟。不过,此女颇有木兰之风,巾帼不让须眉之气,这在后来的工作中我深有体会。
从她们的嘴里我了解到:晓涵有些能力,但斤斤计较,凡是利字当先。建国虽为男生,却缺少雷厉风行的魄力。孟丽不久后要回老家结婚的,在这里干不长久。
何校长悄悄示意我: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不要勉强,凡事让我做主。我能感觉到她对她们的不满意。不过,初来咋到,立足未稳,我不想有太大的变动。毕竟她们算是老员工了,比我更了解这里,更了解这里的工作流程。再说了,一个团队有没有凝聚力,当领导的应该起决定作用。我想,只要我诚心对她们,她们一定不会辜负我吧。
我喜欢看三国演义,特别羡慕刘、关、张的情深意重。尤其是关云长在曹操处享受超级待遇时得知大哥刘备的下落之后,立刻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去河北寻兄。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动不动就会冲动的热血少年,也知道故事终究是故事,但每每想来,依旧会感叹不已。
现在这种培训学校多如牛毛,鱼龙混杂,弄得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心惊肉跳,眼花缭乱。想让家长们认可,想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心里默默的想着,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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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2 PM
第一章
抓紧时间做了张宣传单,现在是信息时代,也是各种传单、小报满天飞的时代,这东西成本较低,针对性强,可以立竿见影。
不过,传说现在有部门专门管这个,不让发,说发这东西好象是违法。究竟是违反民法还是刑法还是物权法还是婚姻法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有了公路汽车就有了交通警察,有了小商小贩就有了城管执法,有了发传单的,当然也会有一个相关部门管你,这世界比较乱套,据说不管不行。
上班的第二天,我让建国和晓涵带我到附近转转,熟悉一下周边环境。
我们每人都拿了一沓传单,建国和晓涵肩并肩走在前面,走的很快。我跟在后面,东北二月末的天气还比较冷,风很大,我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口,突然感到孤独,感到天地之间仿佛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放慢了脚步,和她们保持着大概二十米远的距离。我仔细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有的孤身一人,有的成群结伴,有的不慌不忙,有的步履匆匆,我就想:他们每个人都应该会有一个前行的方向吧?他们每个人都应该会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吧?可阂志同道合的朋友究竟在哪儿呢?
路过一个农贸市场,我止住脚步。我注意到在一家粮油店的门前,一个年过四旬的妇女手里拿着我们的传单,正在低头仔细的看。
我能感觉到她态度的认真,于是有意站得离她近一些,把手里的传单拿到明处,让她知道我的身份。
果然,她开口问了,问我们的学费多少钱。
我和她聊了一会。知道她老家是山东的,在这里做小买卖,儿子叫航,在一家私立学校读高一,成绩还不错,只是英语特别差。
她说,她知道英语的重要性,她怕因为这一科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只是对目前补课的价格表示无法接受。我这会儿已经看清了面前的女人,个子很矮,满身盂,面容有些憔悴。从她那焦虑的眼神恨奈的语气中,我读到了一位母亲的不容易。
我要了她的电话。
回来的路上,感到有些疲惫,我知道在这个城市中有很多和航一样的母亲,看那些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豪华轿车,看路边那一栋栋漂亮的楼房,心里便泛起一丝说不出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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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和孟丽出去,出门后就分开了。
其实我现在特别害怕孤独,特别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我知道孟丽不是可以阂一起走的人。
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路边的小商小贩突然一阵骚动,而后便如退潮一样一哄而散。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辆执法车已然从天而降,几个彪形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车上扑下来。我这才如梦方醒。既敬佩执法人员行动的敏捷,又感叹那些小商贩们应变的迅速,如果不是身经百战很难练成这样的身手吧?
贩夫走卒自古有之,可现代的文明和谐社会偏偏容他们不得,我突然就想,我这个发传单的和他们不也一样吗?
那时就有一些悲哀,有一些无奈,有一些沮丧,有一些伤感。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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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2 PM
第二章:
我挺了挺胸,正义凛然的从那个城管面前走过。我还不愿意轻易暴露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卑微,尽管我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为了生存而丧失尊严的社会。
迎面走过来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凭直觉她应该有正在读书的孩子,我赶紧不失时机的把单子递过去。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把我当成了空气,没有任何反应,旁若无人的直行而过。
我的态度是何等的谦恭,而她的态度又是何等的傲慢!
那一刻,我的怒火串上了顶梁,但随即熄灭。
我有些不自然的继续前行,仿佛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嘲笑我。那时就突然产生一种想法,不知道当今还有没有比较伟大的画家,如果有,不用去画什么高山流水,模特美人,只要把刚才这一幕画出来,把那种傲慢与谦恭的对比表达出来,一定可以世代流传的!
我回来的时候,孟丽已经回来多时了。开了个会,说了些愿意与她们同甘共苦,希望她们能支持的话。她们表情的木然,让我预感到前行的压力。
会后,我把航母亲的电话给了晓涵,要她打电话约过来谈一下。晓涵表示很为难,她说约学生也要约老师的,否则不知道如何和家长谈。
我不知道她是将我一军,还是真的没有把握,也许两者都有吧。我告诉晓涵先约,过来后我和她们聊。
………………………………………………………………………
今天是各个小学的返校日,早上安排大家一起出去做宣传。出乎意料的是,孟丽居然公然表示不想出去。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我这个做领导的实在有些进退两难。我想发脾气,但还是忍住了,“不愿意去,就看家吧。”我尽可能的做到心平气和。
我开始“分兵布将”,孟丽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孟丽虽然算不上什么绝色美女,但正值青春年少,长相也算端庄,称之为美女也不为过。不过,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上竟然找不到一点美的感觉。
很多女孩子为了美拼命的减肥,变着样儿的做头发,化妆,买衣服,其实她们还不知道,真正决定她们美丑的不是这些,而在于她们是否有一张充满阳光的脸。
其实,我们这种外出发传单并不累,到学校门口,发上二十几分钟,连锻炼身体的强度都不够。
突然就想起毛主席那首“红军不怕远征难”的诗,万里长征的时候,应该也有象孟丽这样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吧?不知道她们的表现是什么样子?哈,此一时,彼一时,时代变了,社会变了,制度变了,连领导干部都变了,想让我们年轻的下一代不变都难,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了。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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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3 PM
第三章
“不愿意干,就让她滚!”,李主任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她应该有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这叫啥呀?人家张老师有涵养,不和她一般见识,要是我的话,让她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李主任发怒的样子,在随后的工作历程中,更进一步的领略到她的厉害——一个二十六七岁即将结婚的年轻女人,一个从此阂同荣同辱同舟共济的搭档。
何校长一直笑着,做着禁声的手势示意李主任小声点。我心里却在苦笑,“什么涵养好,我是没办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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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出去聚餐。建国和小书张喽得最欢。孟丽推说家里有事,早早的走了。
小书是单位的行政主管,年纪和李主任相仿。很苗条,也很漂亮,至今仍然单身。我经常见到她和李主任悄悄探讨减肥的事儿,我实在弄不懂,已经瘦成这样了,还减哪门子的肥?
听说小书最爱吃的是锅包肉,在后来做同事的日子里充分印证了这个传说。每到午饭的时候,她总是为了她的“减肥大业”,义无反顾的拒绝用餐,饿到下午二、三点钟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偷偷从隔壁的饭店要来一盘锅包肉,躲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津津有味的细嚼慢咽。
小书还有一个比较显著的特点,就是她的眼睛总是似睁似闭,半睡半醒的,用李主任的话说,这是她正常的工作状态,如果什么时候,你见到她睁大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肯定是在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儿。
初来咋到,当然不能拒绝这样一次建立友谊的机会,尽管没什么胃口。跟着队伍来到一家名叫“刘一锅”的火锅店,里面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没想到,吃饭还得排号,看来真是“民以食为天”啊!
有人说现在经济危机,通货膨胀,很多百姓生活艰难,不过,看到这里面繁荣富强的景象很难与什么生活艰难搭上边。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排到座位,饿得饥肠辘辘,累得眼花缭乱,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上菜。
吃饭的时候,我特别意味深长的敬了建国和晓涵两杯酒,我想她们能明白我的心意。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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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3 PM
第四章
孟丽提出辞职,这在我的意料之中。“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我找孟丽单独谈话,说了些表示祝福的词语,孟丽表情平静,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愿意去猜测她的想法,飘相逢,一触即离,人各有志,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吧。
虽然知道不算什么,但毕竟是用人之际,损失了一名员工,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得劲。
下班收拾东西的时候,军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
“我晚上有事呢,改日吧。”我说。
“你在哪儿呢?”军问。
“在家儿呢。”
“你可得了吧,我都看见你那辆‘宝马’了。”
军说的‘宝马’,指的是那台阂形影不离的自行车。
我知道躲不过去,出门见军的车正停在路边。
“电脑又坏了吧?”我上了军的车。
“嘻嘻……”,军一脸坏笑,拍拍我的肩膀,“哥们果然是我的蓝颜知己!”
军是我的大学同学,父母都在医院工作,家庭条件不错,据说还有当大官的亲威。
军长得帅气,白白净净的,穿着打扮特别潮流,一眼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富家公子哥的形象。
本来他家离学校不远,却也在宿舍要了个床位,美其名曰:为了好好学习。却很少见他在宿舍里住。
我不喜欢军,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觉得和他是两条路上的人,所以对他总是敬而远之。
和军成为朋友,是因为开学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军借了一台自行车去校园里的一个超市买东西,车没上锁,出来的时候也没仔细看,骑上车就走。殊不知,这下可惹了大祸。
“抓住他,偷自行车的!”军听到喊声回头看时,只见三四个男生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军也是半个社会人儿,见此情景马上意识到自己骑错了车,看那架势,自己要是停下来解释,非得先挨顿胖揍不可。
“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亏。”想到此处,军撂下自行车,撒腿就跑。他本以为自己扔下车子,也就完了。哪成想,那几个人并不肯就此罢休,“抓住他,打死他!”一边喊着,一边继续穷追不舍。
军这下可吓坏了,没命的向前跑。一直跑进教学楼,跑上三楼我们班的教室。当时,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见军脸色煞白,惊惶失措的跑进来,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军见无路可逃,也是被逼急了,蹬着凳子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我从窗子向外看,见他落地后,只是打了个趔趄,然后继续向前飞跑。不尽暗自咋舌,这也太厉害了吧。
那几个人没能找到军,悻悻地离开了。我趴在窗台上向外望,没能看到军的影子。虽然不喜欢他,但毕竟是同学,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会出点什么事吧?
我想着,下楼绕到楼后。后来,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坐在地下的军。我连抱带背的把他弄到医院,军住了半个月的院才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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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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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3 PM
第五章
军出院以后,死活非要请我吃饭。我说,都是同学,客气什么。军却一本正经的说,救命之恩,安敢不报?
后来和军处熟了,发现他这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相处。军生性,大学这几年,处了多少女朋友,可能他自己都整不清楚。经常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山南海北的神吹胡侃,三句话离不开哪个女孩子漂亮,哪个女孩子xinggan,哪个女孩子的胸够大等等。起初,我总会面红耳赤的转移话题,时间久了,也就渐渐的习以为常。反倒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不如军的豁达直爽。
是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这都应该属于人之常情吧?
军每次和女友分手都显得特别轻松,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有的时候就替那些女生悲哀,怀疑军是不是真的爱过她们。唯有一次例外,大三的时候,军和一个叫雪的女生分手后,悲痛欲绝。在我印象中,这好象是军唯一一次被女孩子甩了。
那天外面下着暴雨,军一个人站在操场上,浇得不成样子。我生拉硬拽的把他弄回宿舍。军扣伏在,嚎啕大哭。说心里话,我一点都不同情他,这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甩了那么多女生,也该尝尝被甩的滋味了。
不过,军还是很感激我,说全班只有我这一个可以交的朋友。
我这人不爱多说闲话,什么事情到我这里就算终止了。所以,军很信任我,有很多秘密都爱阂说,俨然把我看成了一个同性知己。
大学毕业后,军开了一家装修公司。我到他的公司去过,就是租了两个写字间,有几部电话而已,不要小看了这样一个公司,听军说每年都能揽到不少好活,什么学校的、部队的,利润相当丰厚。军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这年头,你得有关系。只要关系到位,哑巴都能当播音员。
听到军说这些话,我就会想到老家那个落后的小县城,据说,县电视台台长为他女儿专门安排了一个频道,一天到晚的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演。
一声长叹,为那些有真才实学却因为没有关系而不能走上荧幕的人默哀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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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军进了包房,用军的话说,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在大厅吃饭,丢不起那人。
趁着还没上菜,我打开军的笔记本电脑。
“这么好的本子让你用,真是白瞎了!”我自言自语道。军至少一年就要换一个本子,都是时下配置最好的,而这些电脑在他手里除了看看成人电影,就是打打小游戏,别无它用。
“哈哈……小伙子,你不知道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道理吗?”军捧着他那已经有些发福的肚子,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
“妈了巴的,真是的,这世界没地方说理去了。”我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军求我修电脑是从08年开始的,当时陈冠希的“艳照门”事件闹得惊天动地,军抱着他的笔记本风风火火地跑到我这里,说:“再也不敢去三好街修电脑,这现代化设备保密性太差了!”
记得那时动静确实闹的很大,后来政府亲自出面,下令说凡是传阅那些照片的人都违法,可以判刑。一直想不通,拍照片的合法,看照片的违法,看来这世界没地方说理的事情还真是不只一件呢!
我说:“你现在是大老板,就不怕我把你的偷出来勒索你?”
军却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是铁哥们,再说了,你也不是那种人!”
正因为军对我的这种信任,我没有理由不把他当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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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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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3 PM
第六章
“到我这儿来得了!”
记不清这是军第几次邀我了。
我轻轻摇摇头,说:“我可伺候不了你这个有身份的人,你也知道我的脾气,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去你那里上班,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久长……”
“唉。”军叹了口气,眯着眼睛看着我,“你小子就是心眼多,不来也行,不过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吱一声。”
“放心吧你,有求到你头上的那一天。”我知道,军说的是真心话,也知道,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求到他,他一定能尽力帮我。
吃完饭又聊了会,快到九点了,我让军开车艘回单位,我那辆“宝马”还在单位门口停着呢,在那里过夜我可不放心。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再加上喝了几杯酒,冷风一吹,头昏沉沉的。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城市繁华的马路上,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掩映中,突然就感到一种难言的孤独和落魄。
家离单位并不远,骑自行车还不到十分钟的距离。
我来到楼门口,试着拎起自行车,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可能是要感冒吧?”我想,“就放在外面一个晚上,应该没什么事儿。”
我摇晃着上了楼,头有点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在想,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晓涵和建国究竟能不能阂一条心,是不是应该再招聘几个新人,如果招聘会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悔昨天晚上把自行车放在楼下了。但随即自我安慰道:“哪有那么巧的事,只是一个晚上,不会丢的。”
尽管如此,心里还是没有底。等到穿好衣服,三步并做两步的下楼看时,仿佛理所当然命中注定的一样,昨晚放自行车的位置已是空空如也!
那一瞬间,我只想破口大骂,可又不知道骂谁。这个陪伴我三个月,我每晚都要拎到楼上的伙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我而去了,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社会如此的进步,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太平,为什么偷自行车的问题就解决不了呢?
“听说沈城现在治安状况空前良好,扫黄效果尤为突出,什么时候能象扫小姐一样扫一扫那些偷盗自行车的不义之人啊?……”我胡思乱想的走在高架桥下。
本来是九点上班的,可我没有这么晚上班的习惯,八点之前不到单位,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单位里空空荡荡的,疽一个人。打开电脑,看看新闻吧。
南海又紧张了,地球又变暖了,拆迁又自焚了,矿井又透水了,明星又离婚了,干部又出轨了,贪污又升级了,牛奶又捣鬼了,扫黄又成功了,微博又斗嘴了,物价又上扬了,没有真火腿了……我的天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一天天的,干脆关了电脑,闭上眼睛,合计一下什么时候去“黑市”再买台旧自行车吧。
还差三分钟九点的时候,晓涵拎着几个火勺火急火了的跑进来。我实在是不喜欢这些掐点上班,一迟到就抱怨堵车的人。
“妈呀,还有一分钟就迟到了……”晓涵一边大吵大嚷着,一边打了卡,随后便是一通神说,在路上看到谁和谁吵架了,哪件衣服漂亮了,哪个女人腿细了,哪个男人腰粗了……
真不知道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等晓涵旁若无人的用完“早餐”,我把她叫到办公室,想和她推心置腹的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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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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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09:54 PM
第七章
谁知,还没等我说上两句,晓涵突然以一种领导者的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虽然刚来这么几天,但我们都看出来了,你这人挺好的,是个实在人,我们努力工作出成绩都是为了帮你,你要是干得不好,干几天走了,再来个新领导,兴许还不如你呢……”
我不动声色,静静的听着,心里就如腾讯公司和360竞争时发布的那句话一样,‘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我和何校长商量完打招聘广告的事,心里平静很多,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总能找到阂同甘共苦的人吧。
中午的时候,航和他的母亲来了。航的母亲依然是满身盂,带着一个小帽,看让去多少有些滑稽。她说,她的小店忙,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过来。航是一个非常腼腆的男孩子,他的数理化特别出色,英语答二十多分的情况下,总分依然在班级里名列前茅。
我和航的母亲聊,航就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这次,航的母亲并没有因为学费多说什么,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我能理解她,毕竟三百元一堂课,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把航母子送走,晓涵问我谈的怎么样。我说,成了。下个周日来上课。晓涵又问,有没有要一些订金,我摇摇头。晓涵显得有些不屑,“那他要是不来怎么办?我们不是空约老师了吗?”
我说,应该不会的。
“看她那身农民的打扮,我看真没啥准!”晓涵嘴里嘀咕着。
“农民?农民咋了?”一股无名火起,我提高了声音:“你知道吗,在农村,自行车从来是不用上锁的,在农村,借钱是不用写借据的。农村人是最讲信用的……”
“你看你,也没说啥,咋还急眼了呢?”晓涵的脸有些发红。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移话题,“中午了,订饭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晓涵和建国共用一张桌子,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着。我在一边安静的吃,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孤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因为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所以才对她那句话太过敏感,还是已经对她产生了什么成见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一个男人。进门臼:“有……有……有四年级数学没有?”他说话特别急,又有些结巴。
晓涵说有。
那人又问:“多……多……多钱一节课。”
晓涵开始介绍学校的好,老师的好,班型的好,教学方式的好……
最后那人急了,“大……大姐,你……你就告诉我多钱一节课得了!”
“二十左右块钱吧……”晓涵说。
“不……不是,你这还……还没准咋地?”
我忍不住过去说:“我们这儿小班课是25元一节。”
那人看了我一眼,问:“啥……啥时候开……开班啊?”
我说,“这样,家长您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我先给您安排免费的试听课。”
“那行……谭馨139……”,那人非常爽快的留了孩子的姓名和电话号码,随后阂说:“我这孩子吧……就……就数学不好……期末才答九……九十分……”
我问他:“孩子是哪个学校的?”
他说了。我说:“去年她们是全区通考,题出的比较难,判卷也比较严格,九十分还是可以的。”
“嗯……对,是通……通考,她老……老师说了,题是难……”,他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
谭馨的爸爸走后,我本想说点什么。但见晓涵已经“打点好行装”,只待下班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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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时间:
2012-4-23 09:54 PM
第八章
早上,晓涵一如平常一样,在还差几分钟九点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跑进来打卡签到。然后,就是坐在办公桌前,旁若无人的吃早餐。
我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等着她吃完。
“晓涵,我提点建议吧。”我微笑着说:“如果家长问价钱的话,是不是不要总是回避?……”
“人家要是嫌贵怎么办?”晓涵反问道。
“那也不能因为他嫌贵就不敢报价呀,如果总是绕来绕去,反倒显得我们自己底气不足。”
“他要转身走了呢?”
“货卖买家,如果他不能接受,走了也没办法。”
“行,那我知道了,下次有人再问,我就告诉他多少钱,别的什么也不说了。”晓涵显得不耐烦。
“涵姐主要是怕人家走了,咱家的价钱本来就别人家贵。”一旁的建国突然插嘴道,“你要一说多少钱,人家有可能转身就走……”
我没理建国,对晓涵说:“我不是不让你说别的,你可以介绍我们的优势,我们的长处,我们的特点,我们的与众不同,但是价格是无法回避的,当一旦谈到价格,还是直率一点更好,周边学校的价位我有所了解,我们处于中等价位,不是最高的。英才和正大阂们差不多,起点和步步高比我们低一点,而冰英每小时25,就比我们贵得多……”
刚刚进来整理资料的小书突然说:“那我们也一小时25呗……”
我不能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她们立场的一致。我没再多说什么,“怎么说,你们自己灵活掌握吧,我不求什么统一的标准,反正黑猫白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
说完这句话后,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此后,果然再也没就这方面的问题说过一个字。
………………………………………………………………………
报纸上打的招聘广告果然见效,周一的时候,我面试了十几个人,可惜没有一个适合的。周二一整天,居然一个来应聘的都没有。周三下午三点多钟,来了个叫高庭的女孩子。
高庭是那种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个美女的女孩子,苗条的身段,俊俏的脸庞,优雅的举止,流畅的谈吐,让她简直把少女的美发挥到了极致。
我和她简单的聊了一会,她老家是黑龙江的,在哈尔滨读的大学,今年暑期才正式毕业,男朋友在沈阳。
她的英语发音很标准,她用英语做的自我介绍让我很是满意。我和她聊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低着头看她的简历,此时,突然抬起头,见她那对明亮的大眼睛正大大方方的盯着我。
那时候,我突然想,女孩子若能拥有这样一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应该算是最完美,最漂亮的了吧?直到二十几天后,鹿儿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明白,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更美的眼睛,不是很大,怯怯的,闪烁着有点忧郁的光芒。如果说,高庭的美,是标准的美,是中国传统女人的美。那么鹿儿的美就是独特的美,唯一的美,不可复制的美。
谈人生,谈理想,谈工作,她兜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抑制住马上就想拍板让她来上班的冲动。
我说,还可以,美中不足的就是你还没有工作经验,我和校长再研究一下。
作者:
Tokyomurder
时间:
2012-4-23 09:55 PM
第九章
我回到办公室,何校长问我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何校长让我做主。我笑笑说:“还是您再看看,把把关吧。”
……………………………………………………………………
第二天早上,高庭来上班,她是第一个来的,这让我很开心。我和她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又委婉的告诉她学校的现状,尤其是市场咨询部的情况。我说,希望她能够珍惜机会,希望她能够阂同心协力的工作。
这些不是空话套话,而是完全发自内心深处,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有这样一个发展空间,这样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的确应该珍惜,而我,也确确实实需要一个膀臂,如果她肯努力,我一定会让她得到得更多。
建国和晓涵来了之后,我开会给她们彼此做了介绍,说了些和睦相处团结一致的话。
建国表现还好,晓涵却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一句话也没说。
会后,我让晓涵在前台接电话,带着建国和高庭到附近小区发传单。
尽管晓涵的表现让我生厌,但她的咨询能力不容否定,高庭第一天上班,还不能独立工作,建国在这方面的能力明显欠缺,所以,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也只能让晓涵坐阵家中了。
今天,外面的风挺大的,有点冷。
“冷不?”我问。
“还行。”高庭说。
她穿得那么少,应该会冷的。我想说回去,但又想,这毕竟是工作,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就看这丫头能不能渡过这一关,等到苦尽甘来了。
高庭穿着高跟鞋,走在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走路的姿势很优美,只是与此时做的工作有点不匹配。我突然想到赵本山一个叫“红高粱模特队”的小品里面的几句话:
“脑袋上扎个绸子,露个肩膀头子。满身玻璃球子,走道还直扭跨骨轴子……这样能劳动吗?……劳动人民才是最美的啊……”
难道劳动和美真的互相排斥,不能共存吗?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此处,心底竟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淡淡的忧伤。
“嘎……”,急刹车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瞎呀,找死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偏离了人行道,我看了那人一眼,嘴唇稍稍动了下,不知道说声“对不起”,还是反唇相讥。就在我稍一犹豫的时候,那辆车已经贴着我的身子,绝尘而去。
我们在外面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去了,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高庭会冻坏了身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庭坐在我对面。我们默默的吃着,我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现在说还不是时候。
午后,我拿着一沓传单,说要出去走走。高庭站起来要阂一起去,我说不用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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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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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4 PM
第十章
我喜欢出去,在外面,压抑的心情就好一些。
在繁华的都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把手中的单子虔诚地递出去,体会着多姿多彩的人间百态。
有的人接过去,还会说声谢谢。
有的人不接,对你摆摆手,也说声谢谢。
有的人不说话,但会接过单子。
有的人摆摆手,说不要。
有的人不摆手,什么也不说,当你不存在一样直接走过去。
有的人很夸张的侧着身子躲过去。
更有甚者,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女人,居然伸手把我的单子打到地上。
在发单子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人与人的不同。看懂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不再为有人在大街上晕倒,那么多人冷眼旁观感到不解,也不再为有人不但不肯施助,反而乘机把晕倒者的财物偷走而叫绝。
人与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一个伸手接一张单子的热心都没有的人,你还想让她付出什么?
反过来,当接一张单子的“帮助”都得不到的人,你还想让他感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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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到四点的时候,我让月朗、晓涵和高庭去杏坛发单子。
月朗,辽大本科毕业,英语八级,长得很漂亮,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月朗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谦虚,有涵养。其实,她的性格不适合在这种社会上的培训学校工作,她应该更适合那种没有招生压力的公办学校。
我曾经和月朗讲过如何把握不同家长的心理状态,如何把知识转化成咨询技巧得到家长们的认可,月朗总是面带微笑,认真的听。其实,我也知道,我的那些一家之言也不见得正确。
我带月朗单独出去发过传单,她的态度非常认真。后来,我做的第二期单子,专门打了几个英语的特价一对一,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从最初的35元一小时,到两个月后她离开这里之前的每小时130元,她的“身价”已经不次于那些在校的科班出身的老师了。
我想,月朗真的应该谢谢我的,其实也不用谢,这是她——一个特别爱笑,特别善良,特别谦虚的女孩子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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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钟的时候,我对高庭说:到点了,走吧。
看着她静静的,推门而出的背景,我突然有一种明天再也看不到她的预感。
这几天真的很累,主要是心理上的压力,几乎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高庭的出现,本来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躺在,困倦,可就是睡不着。
干脆起来,打开电脑。刚一登录QQ,一个熟悉的头像立刻闪动起来。
“嗨,哥哥,近来工作顺利吗?”
是晓航。
认识晓航应该有一年多了吧。当时在计算机学校任教,晓航跟我学过一段时间的office应用软件。
我对她的了解并不多,曾一度失去联系。不过,在我的印象中,用“超级漂亮”四个字形容她,绝不为过。她应该属于那种骄傲、个性的女孩子。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尤其是穿一件白色的衣裙时,让人有种自惭形秽只可远观的感觉。
记得第一眼看到她时,我曾经暗自惊叹她的美貌。
后来,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再后来,记不清在什么时候,在网上偶然相遇,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认了这个妹妹。
我是独生子,从小特别羡慕那些有姐姐的孩子,受欺侮的时候有人给撑腰,还有人陪着玩。那时,做梦都渴望能有一个姐姐。长大以后,就想有个妹妹该多好,呵护她,保护她,爱惜她。
不过,对于我和晓航而言,虽然我们彼此以兄妹相称,但我这个哥哥应该是名不符实吧。直到现在,我写这篇小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再见过面,虽然居住在一个城市,虽然昨天还通过电话。
但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感谢这个妹妹。在我后来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她居然会象姐姐一样的安慰我,开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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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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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4 PM
第十一章
和晓航聊天的时候,我总会有点紧张,除了几句客套话之外,多数时间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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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还有十分钟九点,高庭还没有来。我知道,她不会来了,当时,心里乱得不行,脸上却要保持平静。
九点半的时候,小书问我,高庭怎么没有来。
我说,不知道,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小书说,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我说,不用了,来去自由,多说无益。
一个上午,我心乱如麻,几次拿起电话,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建国和晓涵却显得比往常还要高兴,不时大声的谈笑着。
中午的时候,小书给何校长打了电话,随后,何校长问我,有没有必要给高庭去个电话。
我说,没有必要。我说,相处一天,我不敢说人家的品质好与不好,但从这件事上来看,至少表明了她的品质不健全。来也好,去也罢,难道吱一声给个动静都不会吗?难道打一个电话都不会吗?我还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能力,就算她真的能力出众,我也不敢再用。她现在离开,对我没有任何损失。若真的培养到她羽翼,担当重任的时候,岂不是等于养了一个随时可以爆发的炸弹?
何校长说我分析的在理,想了想,又说:“那我打电话问问吧。”
六十多岁的长者,涵养、胸襟和素质都不是我所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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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何校长来上班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进来就说:“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这样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何校长生气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原来,昨天何校长给高庭打了电话。从何校长的嘴里我了解到,昨天下午,晓涵、高庭、月朗出去发单子的时候,晓涵说了很多对单位不利的话。当然,无外乎就是待遇不够好,工作特别累之类的。
后来,我曾悄悄问过月朗,她也证实了这件事,不过,她认为这也不算什么呀,工作嘛,当然要有所付出,至于待遇,那都是双方认可的事情。善良的人,总是从善良的角度分析问题。
我劝何校长,为这点小事情生气不值得。人有的是,我们再招也就是了。“小马过河”的故事小学生都明白,一个大学生居然一点主见都没有,这样的人,就算留在这里,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此后的好几天,我都忍不住拿起电话,想问问高庭,“既然这里这么不好,晓涵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不过,这个电话我最终还是没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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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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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孟丽、高庭还有后来的徐佳佳,使我不得不对这些八十年代末期出生的女孩子们“刮目相看”了。
周日的时候,航的母亲带着航来上课。那一沓厚厚的钞票,她反复数了好几遍才递到我手里,我能感到对她而言它的来之不易,它的厚重如山,它里面蕴藏着伟大的母爱和深切的期待。那一刻,我感到窒息,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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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依旧,工作依然。
我带着两个阂志不同,道不合的部下,在激烈的行业竞争中艰难的向前跋涉着。
晓涵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不能把她怎么样,于是更加的有恃无恐。每次布置她出去发单子,她都是磨磨蹭蹭的,甚至穿件上衣就要十分钟。当然,磨蹭归磨蹭,最终她还得去做,因为她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3月11号,日本发生了大地震。晓涵的妹妹在日本,于是,关心日本的震情便成了晓涵上班工作的核心内容。
关心亲人的安危无可非议,姐妹情深更是可以理解。可她从早到晚,在单位里无休止的大吵大嚷的探讨日本的震情,并因此懈怠了正常的工作,实在让我无法容忍。
好在我这个领导可不是走后门凭关系上来的,那也是南山打过虎,北山套过狼,大风大浪里行过船的。
一想到当年在老家的县城出去招生的情景,便情不自禁地有几分得意。那时候,我们的县城一共有四所相似的学校,职高、农高、电大阂所在的交通技校。记得当时,教育局的领导来学校视察,惊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我们如何能够超过有政府做后台、实力最强的职高,在一个暑假里招来那么多学生!
其实也是,当年若不是认为自己还行,也就不敢怀揣一个月的工资只身来到这个无依无靠的大城市了。
回首曾经的往事,突然就让我振奋起来。
我不再搭理她们,招了两个专职的发单员。所有的预约电话,回访电话全我自己打。本来就是,没有谁都一样,更何况,她们的咨询能力我还真就没放在眼里。
晓涵的签单率开始直线下降,直到最后的一月空无一单。而学校的学生人数却是有增无减,越来越多。
晓涵意识到了危机,开始自觉主动的去挖掘以前保留的一些电话信息,周五的时候,不用我再布置什么任务,刚一上班,一边吃早餐一边就开始给学生打预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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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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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5 PM
第十三章
何校长阂私下里聊了会,她问我晓涵和建国表现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
何校长说:“以前的市场部主任背后总说她们如何的不好,而你总维护她们,她们却还是不知道好歹。”
我笑笑没吱声。
何校长问我:“要是给晓涵涨些工资,能不能好一点?”
我想了想,说:“应该可以吧。”
随后,我提了些上调工资的方案,何校长表示同意。
凭心而论,晓涵对我的顶撞和傲慢确实让我生气,甚至在何校长找她单独谈话时,她曾直言不讳的表明想取代我,做这个市场部主任。
但,将心比心,我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在这里已经工作了近一年的时间。毕竟,她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具备一定的能力。
我想,人都是有感情的,只要我真心对她们好,她们应该能够有所动吧。
第二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我再次表明:我个人的业绩提成分文不取,全都分给她们。我还特意的强调了,我刚来这里时,在全体员工会议上说过的一句话:“大家阂一起做,如果做好了,功劳是大家的。如果做的不好,责任是我一个人的。”
我想:她们能懂,应该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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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两天之后,终于发生了一件让我忍无可忍的事儿。
我做了第二批传单,几万份宣传单就在咨询室里面摆着,她们居然说不知道传单的内容。
“别告诉我你们不认识字!”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没你认字多!”晓涵马上做出针锋相对的回击。
随后,建国开始抱怨传单中特价课程的价格定的太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阂交锋,争吵了几句之后,我还是选择了沉默,“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什么好说的。
晚上下班,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心理上的疲惫远比上的疲惫更让人消极。
远远的,看见岩站在楼门口等我。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我问。
“知道你这时候该回来了,就没打。”岩笑笑说。
“走吧,喝酒去。”我拍了下岩的肩膀。
岩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我在初中时代最好的同性朋友。初二分班时,我和岩分到了一个班级。那时,岩长得不如现在强壮,没有力气,很瘦弱,经常受到班里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的欺侮。后来,调坐位,我和岩成了同桌,也就渐渐成了好朋友。再有人敢欺侮他时,我总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记得一次帮他和一个叫群的男生打架,结果那男生一周没来上学,后来,我母亲和班主任一起去家里看人家。想一想,那个时候真的是不懂事,让父母操碎了心。
不过,也许正因为那时的“肝胆相照”,才交下了这么一个好朋友。岩初三没念多长时间,就辍学和父亲去沈阳打工了。后来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我在县城读高二的时候,岩突然来找我。原来,他和父亲在外面打工,她母亲在家里和邻居吵架,被打伤了。
岩准备了战斗“武器”,要为母亲报仇。我知道,他一直记着初中时我帮他打架的事情,一直记着我这个发起彪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朋友。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依旧很调皮,但比几年前,还是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头脑发热、不计后果的莽撞少年了。
我劝了岩好一阵子,给他讲了不少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故事。岩听进去了,终于放弃了“报仇”的想法。
这件事情岩的父亲也知道,后来他对我说,岩的脾气特别倔,唯有我能说服他。
再后来我去沈阳读大学,那年十一放假的时候,岩突然出现在我的寝室。他只凭着学校的名字就找到了我,那一刻,我感动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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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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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清晰的记得,岩第二次来看我的时候,带了一套“宜而爽”的。我很惊讶,问他给我买这个干什么。
岩说:“咱们是从农村来的,不要让人家城里人瞧不起。”他这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从此,岩经常来看我,而且每次都不空手。除了买东西之外,还时常塞给我两三百元钱。
我的家庭条件还行,可以说并不缺钱。但每次只要我稍有拒绝之意,岩就会显得特别的不高兴,并且一定要把钱硬塞到我的口袋里才肯罢休。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接受这种给予。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正因为当初在他最柔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帮助过他,才会有后来的他如此对我。
其实真是这样的,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让人感动,让人难以忘记。
岩悄悄回老家定完婚后才高高兴兴的来告诉我,我问:“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岩说没来得及,现在说不是一样的吗。我心里明白,他不想收我的礼金,在他的眼里我还只是个没毕业的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
岩在沈阳打工,他的女友在老家。我经常帮他给女友写信,写完之后给他读,他就特别高兴,说我写的,就是他想说的,只是自己写不出来而已。
大三的时候,听说岩结婚的日子订好了,我真替他高兴。岩的未婚妻叫宏,我见过她,白白净净的,挺好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岩的父亲突然来学校找我。我很吃惊,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原来,订婚的时候,岩给女友宏两万元钱。那个时候的两万元钱可是不少呀。说好了,将来结婚时,家电由女方买,钱就从这两万元钱里面出。
可这次真的谈婚论嫁的时候,宏却说那两万元钱被她花掉了。当时岩就急了,在老丈人家上演了一场“大闹天宫”,听岩的父亲说,岩把老丈人家的玻璃都给砸坏了好几块。
岩说,不结婚了,就要那两万元钱。老丈人也急眼了,爱咋咋地,反正没钱。岩现在就住在媒人家里,双方剑拔弩张骑虎难下。
岩的父亲说,他是啥法也没有了,只有我能劝说得动他。
我看到岩父亲焦急无助的样子,心里也很着急。
我说:“叔,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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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到沈阳站坐车。
坐的那趟车,就是若干年后的今天,鹿儿离我而去时坐的那趟车。不过那个时候不是8点10分发车,应该是8点50或是9点30发车,我记不十分清楚了。
下午到达义县站下车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想是不是应该先去姥姥家看看,姥姥家离车站有七八里路的距离。
小时候父母没有时间照看我,四岁到八岁那几年,我一直和姥姥在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凡是有人问我“你和谁最好”的时候,我总会毫不犹豫的说“姥姥”。
去看姥姥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时是十一月份,再有两个多月就放寒假了。我想,还是等放寒假时再去看姥姥吧。
那个时候真的是年轻,不懂事,不懂得生离死别其实离我们是那样的近。
我回到沈阳不久,便得知姥姥去世的消息。是从岩的一个叔叔的嘴里知道的,母亲根本就没有通知我。
那个时候,我悲痛欲绝!那个时候,我才懂得,这一辈子,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了,永远都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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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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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5 PM
第十五章
我雇了一辆三轮车,直接去了那个叫罗家屯的村子。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村口有一个大水库,三轮车从水库边上的斜坡驶过,让我紧张得不得了。
我的出现令岩有些吃惊,但似乎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说,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我把岩叫到一边,问了问事情的经过。其实,岩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尽管他嘴上仍然不肯服软,不肯承认自己的鲁莽。
当天晚上,媒人,岩阂去了他未婚妻宏的家。我记得那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漆黑一片,我紧紧跟在他俩身后,过了一道沟,越过一道坎,“翻山越岭”地走在农村那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宏的家是几间低矮破旧的平房,不知道她们用的灯泡是多少瓦的,反正我曾经怀疑过那灯泡的亮度到底有没有点蜡烛亮。
我记不清楚当时自己兜了些什么,不过谈得还算顺利吧,最终双方同意,原订的结婚日期不变。
回来的路上,岩显得很高兴。我对他说:“钱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挣,感情没了可就回不来了。你们也处了一年多了,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弄得分道扬镳,多可惜呀。”
岩说,是,他就是一时没想明白。
我理解他,我知道他在乎的不是那笔钱,而是因为宏在用这笔钱,在毁坏彼此曾经的约定时,没有告诉他。他有一种被欺骗,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的感觉。但我不想说这些,我不想触到他内心深处的伤痕。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洗脸,向那家的女主人要香皂。女主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她们从来不用香皂。当时我愣了一下,也没有多想。直到几年后,我在义县交通技术学校上班,每到暑期到各个乡村去招生,才真正看清楚了,什么叫落后,什么叫贫穷,什么叫差距,什么叫念不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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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后,我回老家看岩。他正准备着结婚的事情,很忙碌,很疲惫,但也很兴奋。临走的时候,我把兜里仅有的一千多元钱塞给了岩,岩没有推辞,我知道,他现在是真的需要钱。
有生以来,第一次对金钱产生了浓烈的渴望,那时我就想,我要是能有很多很多钱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帮助我的朋友了。
岩结婚是在快过春节的时候,我随了二千元的礼金。说来惭愧,那些钱都是我从母亲手里“借”来的,那时的我,真的是分文皆无。那个时候的二千元钱,对于农村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数字了,我知道,我欠岩的太多,这些钱远远不够回报他的。
岩婚后和妻子一起去了沈阳。
那段日子,他过得很幸福。不再象以前那样隔三差五的就去看我,倒是每隔几个月我主动去看他一次。每次我去的时候,都自备酒食,他是成家、有老婆的人了,我能明显感到,他在经济上受到了比较严厉的限制,所以特别害怕因为我的来访给他的家庭造成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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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岩离婚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后,那时刚过完春节,我在老家,岩来看我,轻描淡写的提及此事。我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怎么事先不阂说一声?”我问岩。
“都已经这样了,说也没有用。”岩显得有些无奈。
后来我就想,岩和宏之间可能根本就不曾有过什么“爱情”,有的只是年轻时的异性相吸和经济利益,在共同生活之后,一旦产生什么矛盾,这种无爱的婚姻便羸弱得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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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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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5 PM
第十六章
我毕业后,回到老家,在义县交通学校当老师。当时,只是觉得在外面飘泊太疲惫,觉得老家也挺好的,依山傍水,又有亲威朋友,又可以在父母膝前尽孝。
那年冬天,也是快到春节的时候,在沈阳的岩给我打来电话,聊了几句之后,他突然说:“我爸病了,在老家呢,你有空去看看他吧。”
我问什么病。
岩说没什么,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当时,我真的没怎么往心里去。不久后,我在一个朋友家吃饭,饭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骑着摩托车去看望岩的父亲。
第一眼看到岩的父亲,把我吓了一跳,一个刚刚五十多岁,本来十分健康的男人,此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面颊深陷,二目无神。见我进来,岩的父亲吃力的从炕上坐起来。
我急忙扶住他,让他躺下,可他执意要坐起来。岩的母亲、妹妹、老叔都在旁边。我和他们聊了一会,这才知道岩的父亲得的是肺癌。
见岩的父亲说话很吃力,怕耽误他休息,我便起身告辞,我知道这是应该有所表示的,可伸手一摸,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件毛衣,装钱包的外套没有穿出来。
当时弄得我挺尴尬的,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凭我和岩的关系,他是不会阂计较这些小礼数的,以后有机会再表示吧。
当时的确是忘了带钱,但当时手里确实也没有多少钱。
如果有钱,如果过得好,也就不会有后来毅然决然的辞职,背景离乡飘泊异地了。
当时,我在交通学校做的是教导主任兼校长助理兼班主任。时值今日,和朋友聊天,我还会不由自主的提及,那时候我最多曾经同时拿过六门课程。C语言,VB,office,硬件组装与维护,语文,政治经济学……那时是挺累的,但那些也成了我后来在异地他乡闯荡的资本。
其实,那时在交通学校应该说干得还是不错的。
作为老师,得到了学生们的认可。
作为下属,得到了校长的认可。
只是,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去,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觉得就这样老死故里,有点心有不甘。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毕竟人生苦短,去日无多,不想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
我离开的时候,正是十月一,我写了一封五千字的辞职信,把自己这几年在学校工作的是非功过自我点评了一番。
当然,也只有那个年纪,才会有那种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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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到沈阳的时候,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孤苦无依路茫茫”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个人坐在北站前面的广场上,十月的秋风迎面吹来,竟然会有冷的感觉。那时,犹豫过,彷徨过,恐惧过,失落过。好在,一切都挺过去了。
到沈阳不久,再一次见到了岩。
当我问及他父亲的病情时,岩告诉我,父亲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
“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呢?”我说。
“人都没了,告诉有啥用,要是活着的时候,哪怕能买瓶罐头啥的……”岩这句话说得很快,很模糊,但我却听得字字有声,清清楚楚。
那一刻,我的心剧烈的颤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
那一刻,我的思绪突然飘得很远,很长……
我想到了,为了挽救他的婚姻,我只身奔赴那个陌生的小村子,在漆黑的夜里,跟在他和媒人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他未婚妻家里的情景。
我想到了,初二时,我们坐在一位,亲密无间的交谈的情景。
我想到了,当他受欺侮时,我挺身而出的情景。
我还想到了,我帮他把群揍得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事情。
还有一件事,一个叫闫来宾的男生从背后踹了岩一脚,我掏出怀里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闫的脑袋,如果不是他躲闪得快,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那场“战役”,闫没占着便宜,又勾来了闫国良,闫红涛,还有一个校外的陈波,把岩阂堵在校门口。
当闫国良打了岩一巴掌之后,我猛冲过去,挡在岩的前面。
“别打他,要打冲我来!”我知道,我们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四个的对手,但那时,我就是想保护岩,保护我的朋友。
经过短暂的四目相对之后,闫国良没有动手。他心里明白,他若真敢动手,就算能占到便宜,事后我也决不能罢休。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是什么莽撞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注:这里,包括人的名字,没有一处是虚构的,没有一点是夸张的,回首往事,我只能为当年那个莽撞无知的少年感到后怕,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平安渡过了人生中最易激动留下遗恨的那段岁月)
我知道,这些往事,岩不会忘,也确实令他感动了很多年。
但是,再怎样的感动也总有变浅变淡的时候。就如再深厚的情义也会有变质变心的那一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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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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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6 PM
第十七章
写这些,写的是当时的心情,当时的的确确就是那么一种心情,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心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事后静下心来想一想,无论多么好的朋友,哪怕是曾经同生共死亲如手足的弟兄,彼此之间一旦失去了“理解”二字,所有的情感便全部流于空谈。
我也能理解岩说那样的话,毕竟我们都是人,谁也不是神,谁也摆脱不了世俗的枷锁。
岩的父亲去世后,岩和母亲一起在沈阳生活。
那段时间,我过得比较艰难,迫于生存的压力,我们每天各自忙碌着,很少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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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岩的出现让我非常高兴,有种好兄弟久别重逢的感觉。
我给岩满了一杯酒,岩没有客气,一饮而尽。随后,说:“哥,我要回老家了。”
“回老家?什么时候回来?”我随口问道。
“不回来了。”那语气似乎有一种解脱之感。
“为什么?你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我问。
“太累了!”岩轻轻叹了口气,“原打算辛苦点,攒点钱,买套房子……唉……还是回老家种我那几亩地去吧。”
“租房子不是也行吗?你一天也不少挣啊。”我说。
“现在活也不好找,再说了,刷油对身体不好,我的嗓子总疼……我爸他……”岩说。
岩做的是木工活,很多时候需要刷油漆。
“那就不刷油了呗。”我说。
岩摇摇头,说:“那也不行,就现在这房价,我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到很晚。我知道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在哪里都一样,农村有时比城市还要好一些,至少空气不受污染。
我留岩在我这里住一宿,他却执意要回去。我只好把走路有些蹒跚的岩送上出租车,向他挥手告别。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我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我又失去了一个朋友。想一想,我上初三时,岩就随父亲来沈阳了,努力了这么多年,拚搏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还是要回归故里。那城市的繁华与进步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他,他只是到此一游的匆匆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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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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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6 PM
第十八章
徐佳佳来面试的时候,正是我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
相交多年的好朋友走了,工作又不顺心。当时就觉得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可后来,当鹿儿来面试时,我的情绪却是更为低落,甚至仔细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而当最后鹿儿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才突然领悟到传说中的那句话: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徐佳佳,个子不高,胖乎乎的一张娃娃脸,皮肤稍微有点黑,细眉大眼,既活泼开朗,又漂亮大方的一个女孩子。
由于有了高庭的前车之鉴,我对这些第一印象特别漂亮、优秀的女孩不敢抱有过高的期望值。但通过简单的交谈之后,还是被她所吸引。她是学师范的,有过培训学校工作的经历,老家在葫芦岛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我历来对农村的孩子特别看好,历来认为农村的孩子应该比市里的孩子更能吃苦耐劳,踏实肯干。
我拿着徐佳佳的简历回到办公室,请何校长做最后的定夺。何校长问我怎么样,我本不想表态,但心里那种潜意识的渴望,让我不觉不由的说了她很多好话。
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和何校长基本上能够达到一种共识和默契,一般只要我能看中的,她也都能认同。在随后的工作当中,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不过也有例外,前段时间,沈阳大学一个叫张艺乔的大学生,应该是过了我这一关,却被何校长拒绝了。当然,那个时候鹿儿还没走,咨询部不是特别缺人,而鹿儿要走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也怪不得何校长,毕竟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是神仙。
其实,我也想给张艺乔打个电话,问问她最近怎么样了,但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几十分钟的交谈真的无法判断一个人的优劣,我真的怕找她回来,会让我失望。所以,我还是宁愿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那个未知的人身上。
何校长和徐佳佳谈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出来后也表示满意,不,应该说是相当满意。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就多了一份期盼,多了一份幻想。
我想,这个应该是可以阂志同道合的人吧。
徐佳佳准时来上班,我向她介绍了单位的情况,和工作的具体内容。随后,做了一张咨询的排班表。
所谓“咨询排班表”就是咨询师轮流坐班,接待家长和学生来访,我们学校给咨询师一个沈阳市所有培训学校最高的提成比例,所以说,坐班的咨询师,也就意味着多了增加收入的机会。
对于徐佳佳第一天上班,就正式参与排班,建国和晓涵都表现出了不满的情绪。我没有理会他们,心里说:这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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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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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7 PM
第十九章
这一天,我没让徐佳佳到外面去,也许是吸取了前者高庭的教训吧。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徐佳佳问我,不需要出去发传单吗?
我说,今天不出去了,你才来,适应一下。
徐佳佳笑笑说,没事的,我发过传单,又不累。
听了她的话,我感到心里很踏实,看来,她真是可以阂同甘共苦的人。
徐佳佳上班的第二天下午,我带她去小东二校发传单,她的表现特别好,让我很是满意。我就想,要是晓涵和建国也能象她一样的积极主动,该有多好啊。
通过两天的短暂接触,我对徐佳佳的身世有了一些了解。她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幼儿园工作了一段时间,由于收入不多,后来去歌厅做了领班。
我一直对那种娱乐场所不屑一顾,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无论如何也不敢把眼前这个单纯漂亮的女大学生与那种乌烟瘴气灯红酒绿的地方联系到一起。
只是心灵稍微震颤了一下之后,马上便平静下来。就现在这种文明、进步的和谐社会,就现在这种权力当道、金钱万能的高科技时代,就现在这种追求虚荣浮躁飘渺的激情季节,还想让那些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年轻女孩儿们如何保持曾经的圣洁与单纯?
徐佳佳现在的同居男友是她在歌厅上班时认识的,老家在抚顺,听徐佳佳说,他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和徐佳相识的时候,他在那家歌厅做服务员。
我不得不暗自为徐佳佳担心,这种终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和一个学历差距如此之大的人怎么能够有共同语言?怎么可以比翼双飞的终老一生?但我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杞人忧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快乐和幸福的答案并不唯一。
当年哈尔滨老大乔四手下有一个第一杀手李正光,在乔四死后十年在北京被捕,据说他在庭审现场被宣判死刑之际,她的女友向她竖起大拇指,并大声喊:“我爱你!”对于她们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徐佳佳说,她的爱人现在没有工作,准备自己做点小生意。
我问她,想做什么。
她说没有本钱,就是弄个小车,卖些炸串什么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是啊,这是她的幸福方式,是她的无悔选择,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比那些为了铜臭和虚荣出卖青春和的女孩子令人尊敬。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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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7 PM
第二十章
徐佳佳上班的第三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2011年4月1日,学校要开一个小学作文课。何校长,李主任阂讨论让哪个老师上课,我极力地推荐了徐佳佳。
这丫头倒也没让我失望,当我和她说的时候,她立刻应承下来,不过听说下午要试讲,明天就要上“战场”时,还是显得有点紧张。
我鼓励了她几句,告诉她一定要把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然后帮她从网上下了些相关的资料。
这时晓涵叫我,说有人来应聘。我从办公室里出来,见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孩子,第一印象是什么,真的没有记忆,可能是因为那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徐佳佳的身上吧。
我让她在咨询室里填写了一张简历表,字迹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她说话带有一点朝阳方面的口音,虽不难听,但绝对说不上好听。
我看了几眼她的简历,写的很简单,名字叫露露,刚刚毕业一年的时间,她就读的学校在铁西,是一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的职业技术学校,她学的专业是日语,与我们目前的工作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和她简单的聊了几句,最多应该也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告诉她,校长不在,等校长来时再札。
露露走后,我把徐佳佳叫到办公室,告诉她不要紧张,放心大胆的去讲,有我在后面支持她。徐佳佳不停的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
下午,何校长来了。我把露露来应聘的事情说了,何校长问我怎么样,我微一沉吟,说心里话,我不是很满意,但我一直信奉那样一句话“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现在就去评定露露的好坏,实在是没有根据。
我对何校长说:“我把她约过来,您和她谈谈。”
我拨通了露露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我便张喽着徐佳佳试讲的事,何校长、李主任、小书阂都去听了。
应该说,讲的只能算是一般,但我还是极力表示肯定,李主任稍有异议,便被何校长打断了,看来何校长还是能够阂达成共识,呵。
到了楼下,我又夸奖了徐佳佳几句。这时电话响了,李主任接听了电话,随后把话机交给了我,说“好象是刚才那个来应聘的”。
我一听,果然是露露。我说,校长来了,问她能否现在过来一下。露露说她现在在外面,回不来。
我看了看日历,那天是周五,下周二是清明节,就说:“那这样吧,下周三,6号的时候你过来吧。”
当时,真的是没有看好她。所以才会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才会拖那么长的时间。不象高庭和徐佳佳,第一天来应聘,第二天便正式上班了。
就算不是前生注定,冥冥之中可能也是自有天意安排,就是这个曾经让我毫不在意的小丫头,后来却让我饱受相思之苦,直到今日仍无法自拔。可笑的是,这一天正好是四月一日,愚人节,我的悲剧居然从这个节日悄悄开始上演,而一直自以为聪明的我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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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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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8 PM
第二十一章
周六上午八点,徐佳佳开始正式上课了。
尽管我一再鼓励她不要紧张,但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是没什么底。我忍不住在楼下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想起自己第一次走上讲台的情景,突然就感到徐佳佳是如此的幸运。
课间休息的时候,徐佳佳下楼喝水,我见她满面春风,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没问题。”她很自信的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
我一直悬着的心瞬间着了地。
这一天,我特别开心,一个多月以来,我第一次这么开心。
………………………………………………………………………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星期日大约七点半的时候,我正在单位整理资料,手机响了。我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徐佳佳。我的心瞬时沉了下去。她一会八点有课,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张老师……”,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哭腔。
“我有事……今天……的课不能去了……”
“怎么了?”我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和你爱人吵架了?”
“……嗯……”,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响,传来徐佳佳肯定的回答声。
“那,那你也得先把课上完啊。”我有些焦急的说。
“我真的……出不去,我的眼睛……都肿了……”,徐佳佳哽咽着说道。
“动手了啊?……”
电话那边传来徐佳佳低声的抽泣声。
“唉!”我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吧。”我挂了电话。
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不行,还得给她打电话。
我拨通了徐佳佳的电话,我说:“佳佳,两个人闹点矛盾也不算什么,要不,你先过来把课上完,然后再回去……”
我还没有说完,那边徐佳佳的男友已经把电话抢了过去。
“她现在真的出不去!”那是一种带点蛮横的声音。尽管我能预感到,对付这样的男人,讲道理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但还是平心静气的说:“她刚来上班,希望你们能珍惜这样的机会……”
“那没啥,不行的话,我就不让她去了……”
那一瞬间,我愤怒到了极点。你不让她去?你有那个权力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只不过是她一个非法同居的伙伴而已,就算是她的生身父母,也没有权力干涉她的选择和自由……
当然,这些心里话没能说出来,我努力的稳定了一下心神,平静的说:“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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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之后,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看来,我又一次看走眼了。
我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呆的坐在那里,一直到李主任来上班。她笑着冲我打招呼,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徐佳佳不来了。”我有气无力的说,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颓废。
“为什么呀?”李主任显得很吃惊。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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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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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8 PM
第二十二章
建国和晓涵问我,徐老师怎么没来,我说,她家里有事。
一整天,我心乱如麻。
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命运不济?怎么这样的人都让我遇到了呢?
五点钟,其他人都下班走了。单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给何校长打电话,把情况和她如实说了,然后说:“还是您给徐佳佳打个电话吧,我打不太好。”
时间不大,何校长把电话打了回来,告诉我,徐佳佳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我的心瞬间欢喜了一下,马上就回归了平静。
就算她明天来上班,我还敢重用她吗?
如果她真的在乎这份工作,还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吗?
我反复的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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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佳佳给我打电话,我稍微犹豫一下,告诉她,这两天单位也没什么事,过完清明,6号来上班吧。
我无法原谅她,真的,无论她多么优秀,这种对工作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不过,在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她能留下来。这种欲拒还留,左右为难的心情深深的折磨着我。
清明节这天,我和小书值班。
小书的“小牡丹”来了。“小牡丹”是小书的男朋友,家住在牡丹江,因此得了这么个绰号。小书一贯眯缝的双眼突然睁得很大,脸上满是桃花盛开的表情。
她会温柔的对我说:“张老师,您在儿多看一会,我出去一下……”
在我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然后笑逐颜开的飘开了。
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望着小书的背景,我由衷的感叹。
我一个人坐在前台,开始胡思乱想。我想到了徐佳佳,想到了高庭,想到了这些天陆陆续续前来面试那些人,又想到了自己刚刚参加工作时的情景。
此一时,彼一时,可能是因为时代不同了,所以人们的观念,什么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也能发生了变化。想自己当年,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行,至于挣多少钱,那应该是工作以后的事情。可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的第一件事是谈挣多少钱,至于他们自己究竟能够做什么,似乎还没有考虑过。我曾经面试过这样一个小姑娘,她甚至不肯坐下来,站着问我一个月能给她多少钱?
我当时特别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个性”吗?
如果是,这种“个性”究竟是谁赋予给她的呢?
据说诸葛亮也很有个性,醉卧隆中,自比管仲乐毅,但那时有刘备三顾相请,若在今日,就算你真有诸葛之才,恐怕也得老死家中,真不知道这些年轻的大学生们都是怎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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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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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9 PM
第二十三章
三点多的时候,小书回来了。慢条斯理的笑着说:“张老师,真不好意思,让您一个人在这里……”
“温柔”绝对是女人一件最厉害的武器,如果使用得当,相信会让很多男人死无全尸。有时,就算你有千般怨气,万丈怒火,也会在那温柔一笑之下火消烟灭。
在小书的百般“怂恿”之下,我决定出去走走。我知道,小书觉得把我一个人扔在单位值班有点过意不去,这样她心理也好多少平衡一点。
今天外面天气挺暖和的,就是风有点大。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远远的,见苏宁电器门前围着很多人,便凑过去瞧热闹。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和一个身穿制服的民警正在大声理论,听了几句,我弄明白了。
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商家在这里做产品宣传、推广的演出活动,活动结束之后,把什么台了,板了,锣了,鼓了都撤了,结果有一段埋在地下的铁棍没有清理掉,那段铁棍突出地面大约能有三四厘米。这位中年男人从此经过时,没注意到这里有“埋伏”,脚刚好踢在了铁棍上,刚买的名牌运动鞋因此受了点伤。当然了,能够穿得起名牌运动鞋的人,那也不是等闲之辈,至少有点维权意识。于是乎,他就进商场讨说法。人家营业员说,这我们管不了啊,你得上楼找领导。于是乎,他就上楼了。结果呢,人家领档了,这个与我也没关系啊,这铁棍又不是我埋在那里的,是吧,古语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总不能因为铁棍在我门前就找我说事,那要是门前出现个炸药包,我还成了恐怖分子不成?
这位中年男人一看在这里算是整不明白了,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目前最行之有效的解决问题的途径:110。
然后呢,110就风驰电掣的来了。可110的民警下车一看,说了,这事儿你找不上我呀,你这属于民事纠纷,不属于刑事范畴,你得去法院起诉。
这个中年男人见求告有点无门,这时的他也意识到了索赔之路有点渺茫,但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那位民警大声理论。其实我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你和民警讨论什么民事刑事的,不等于一个业余拳击手和泰森比武一样吗。不过呢,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觉得下不来那个台阶。
回来的路上,我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那时临近春节,去北站排队买票。凡是在春节前有过排队买票经历的人不难想象那场面的悲壮,从单位出去的时候走的比较急,忘记了上厕所,排了几个小时的队,实在憋不住了。向四面一看全是人脑袋,这可如何是好?憋急了,灵机一动,想起那句话:有困难找警察啊。身边还真就站着一个看上去能有五十来岁的民警,我毕恭毕敬的向民警走了两步,满脸堆笑地问:您知道这里面哪有卫生间吗?
那民警根本没看我,摆了摆手。这一摆手,真把我给摆蒙了。我合计,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啊,还是不知道啊,还是没有啊?
我想,孔子兜了,不懂装懂是饭桶。既然没明白,咱就再问问呗。我就又问了一遍。结果,那民警又摆了摆手。看那手势,应该是不知道的意思。这下,我也有点生气了,虽然说我是一介草民吧,那也是合法公民啊,你们不也经常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吗?
我就稍微提高声音问:您不知道啊?
结果那民警这回更省事,手都不摆了,啥表情没有。
我就有些激动,大声问:“那你是干啥的啊?”
这回他反应的可够快,犹豫都没犹豫,马上把眼一瞪,厉声说道:“我是维持治安的,还我干啥的!”
当时,一下子把我整没电了。对啊,人家是维持治安的。估计要是有象本拉登那样的恐怖分子出现,他肯定能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你就打听个卫生间在哪儿这样的小事,问人家那不是瞧不起人家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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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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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9 PM
第二十四章
四月六号,徐佳佳准时来上班了。
我和她单独谈了一会。她告诉我,男朋友晚上出去卖炸串,出师不利,不赚反赔。又说,租房子交了不少钱,对象又没有收入,生活比较艰难。还说,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份酒店的工作,收入比较可观,对象想让她去那里。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她:你对象不是想让你养他吧?
她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他也是个有上进心的人。
我看到她眼神的游离,我能够读懂她的进退两难。她不愿意轻易放弃在这里的机会,但为了生活,为了他的男人,她又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说:“佳佳,我对你怎么样?”
她说:“挺好的。”
我说:“你知道就好。你要能一心一意的在这里工作,我还是表示欢迎,如果总是这样三心二意犹豫不决的,对谁都不好,你不觉得你都对不起我吗?”
徐佳佳的头垂得很低,看得出她心理在激烈的斗争。不想再为难她,我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我也尊重她个人最终的选择。
露露来了,我这才记起今天是我约露露过来面试的日子。可我现在实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甚至仔细看一眼露露的力气都没有。出于礼貌和责任,我还是简单的把工作要求和露露讲述了一下,然后请何校长定夺。
何校长和露露谈了大约能有十几分钟,出来征求我的意见。我想了想,说:“我看还行吧……”,那时候我已经意识到徐佳佳是留不住了。
我告诉露露明天早上来上班,送走了露露,我和何校长在办公室里谈起了徐佳佳,一致认为: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徐佳佳的男友在门外找她。他们在外面谈了很长时间。随后,她的男友一直在外面等她。
五点钟,我看了徐佳佳一眼,说:走吧。徐佳佳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看着着,笑了笑。
我知道,她这是告别的微笑,我朝她轻轻点了点头,也回报以淡淡地一笑。
………………………………………………………………………
晚上,军又约我出去吃饭,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啊,躺在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还没到单位,就收到了徐佳佳发过来的短信,短信原文如下:
辜负您和何校长的厚爱了,由于生活我必须换一份工作了,请原谅我的决定。这些日子谢谢您了!请带我向何校长说声抱歉。
尽管早在我意料之中,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种难言的失落。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
我一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坐在椅子上仰望天花发呆,头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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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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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19 PM
第二十五章
门一开,露露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稳了稳心神,努力的保持着一副微笑的表情迎上前去,“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我说。
与之前高庭和徐佳佳第一天来上班相比,我少了那份欣喜,却多了一份感激。我突然就想,她在这个时候出现,莫不是天意安排来帮我的吧?
我和露露详细的介绍了单位的情况,包括建国和晓涵的情况,还有曾经来过这里的高庭和徐佳佳,那时可能真的很孤独,真的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露露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会重复一句我说的话。
和高庭、徐佳佳以及晓涵相比,露露明显的不善谈吐,但我现在已经意识到,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多么聪明伶俐,多么能言善辩的“人才”,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工作,能够阂同心协力的助手。
我把晓涵有可能在背后使用的“阴谋诡计”预测给了她,把高庭和徐佳佳离开这里的原因告诉了她,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我把工作中需要注意的每个环节详细的讲给她听,然后,把我最近做的两期传单逐字逐句的给她讲解。
尽管此前我对高庭和徐佳佳也曾寄予厚望,但却从来没有如此的认真过。
我把排班表上徐佳佳的名字改成露露的名字,然后叫来晓涵和建国郑重其事的开了个会,当得知徐佳佳不来上班时,晓涵和建国面露不屑的表情。
建国说:“露露老师第一天来,就排班?”
我说:“谁都是从第一天干起的,大家多帮帮她也就是了。”
晓涵说:“徐佳佳不来了,作文课怎么办?”
我说:“那是教务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晓涵说:“那家长要是问的话,我怎么回答?”
我知道她在难为我,对她说:“你怎么回答都可以,你可以说老师有事,或者病了,当然你也可以说老师不干了,如果你觉得自己说不好,你就说不知道,让家长找我好了……”
建国在一边气势汹汹接过话:“不是找谁不找谁,没有这么干的,哪有上一堂课就给人家换老师的?”
我说:“那徐佳已经走了,你说怎么办?”
“压根就不应该用她!”建国冲我吼道。
“用不用她,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那是教务和校长开会研究决定的……”,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万没料道,露露上班的第一天他们居然阂来这一手。
晓涵开始打圆场,“建国,这里儿没你的事儿。”
我把露露叫出来,说;“走,我带你出去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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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0 PM
第二十六章
我没再和露露说什么,只是沿着街道默默地向前走。
露露不即不离的跟着我,始终阂保持着那么一小段距离,她会不失时机的把手里的单子递出去,也会在人多拥挤的时候紧走几步跟上我。
当终于过了那段繁华的街道,我们手里的单子都发完了。我看了眼时间,对她说:“吃点东西吧。”
露露跟着我进了那家永和豆浆店,她要争着付款,被我轻轻的推开,我小声说:“等你以后能挣很多钱的时候再请我。”
从那以后,她果然没有再争着付款,直到最后一次阂共进晚餐。不过,我永远都不会给她那样一次“表现”的机会。
我有意避开工作上的事,和她谈一些老家的、农村的事情。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虽然没真正干过农活,但是对农村的田园生活还是有切身感受的。露露的老家在凌源,我没去过那边,但想北方的农村应该都差不多,农村的孩子成长的过程也应该差不多吧。
我问她家里有多少田地,主要种什么,还有没有兄弟姐妹,聊着聊着,就觉得距离近了不少。
无意中抬起头,四目相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早没发现面前的女孩子竟是如此的美丽。白净的脸庞,搭配得体的五官,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那天应该穿了一件带绿色纹理的上衣。
尤其是她那独特的,带有一丝忧郁的眼神,令我不由得心神一荡。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如下:
我是市行政执法局,你们在清明期间在xx学校散发传单,现根据规定,决定对你们的电话号码予以查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妈了吧的,原来只知道清明期间严查、禁止什么上坟烧纸的,现在看来发传单和烧纸居然属于一个范畴。”我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句。
赶紧给老板打电话,然后按着老板的指示,给这个发信息,给那个打电话。再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要不咋说这世界奇妙呢,大事能化了,小事如山倒,地上生层云,天上会长草。
如果你不服气,不信邪,觉得谁谁谁杀了人,放了火,违了章,骗了钱都没怎么样,你就模仿测试一下,不过后果可要自负哟。
事儿是办完了,但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知恩图报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适当的答谢一下在所难免。我告诉露露明天早上早点来,我得登门去谢谢人家。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单位,露露就来了。我嘱咐她好好看家,然后一个人出去了。
这是我到这里工作以来,第一次人在外面,心里还有如此踏实的感觉。尽管明知道,露露对业务还不熟悉,还不能独立的,完全胜任咨询接待工作。
回来的时候,露露第一件事就是把咨询记录给我看,我看她写得清清楚楚,笑着对她说:“行啊,不用教就会了啊。”
露露腼腆的笑笑说:“我就是仿照上面写的。”
………………………………………………………………………
我又带露露出去发单子了,午饭的时候,刚好发到昨天吃饭的地方。
我说:“鹿儿,吃点东西吧?”
我记不清楚,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是在哪一天,哪一刻,反正,后来,我就一直这样叫她,觉得她走起路来,轻灵得就象一只小鹿,那怯怯的带着一丝忧郁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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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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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0 PM
第二十七章
相对而坐,彼此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约束。
闲聊了几句,我问:“鹿儿,上午我不在的时候,晓涵没对你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露露说:“她就是问我工资多少?”
“那你怎么说的?”我问。
“我就说……挺少的……然后她就说了个数,我说是……她告诉我,她们刚来时是多少……”露露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你有什么想法呢?”我又问。
“没啥想法啊。”露露似笑非笑,有些调皮的看着我说。
我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暗想:多亏自己料事在先,做了提前预警,否则,恐怕这只小梅花鹿也得让晓涵给我鼓捣跑了。”
午后,我找晓涵单独谈话,这是我们在一起工作,我唯一一次找她单独谈话。
我说:“我们在一起工作也有一个多月了,感觉我这人怎么样?”
她说:“挺好的。”她说:“如果没有我,她的工资不会涨。”她说:“挺感激我的。”她还说:“她很珍惜这份工作。”她说的特别明白,可我就不明白,这么精通事理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呢?
我说:希望她能阂一条心把工作做好。还说:希望她能多帮帮露露,一个刚刚毕业,在异乡漂泊的大学生很不容易。
晓涵满口应承,只是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又叫来露露,告诉她,我明天要回老家看看,交待一些工作任务给她。露露显得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她们……让她们……”
我知道,她的“她们”指的是晓涵和建国,我说:“我就要你做,她们我不放心。”
露露说:“我怕……做不好……”。
“怕什么?做好做坏又不要你承担什么责任。”我笑着说。
………………………………………………………………………
我一般两三个月回老家一次,每次都是晚上11左右到家,第二天中午就返回了。一年到头,包括春节能在家里呆上六七天,一共在家也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
每次归家,最深刻的感受就是父母明显的衰老。我也想把父母接到身边,以尽孝道。可母亲总是那句话:“我就在家呆着,哪儿也不去。”甚至,我09年在沈阳买了自己的房子之后,母亲都不肯过来看一眼。
去年春节的前几天,母亲突然生病住进了县城的医院,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让父亲告诉我。本来,我每晚都要往家里打电话的,父亲硬是瞒了我三天,直到我一再追问,才告诉我真相。
我赶回老家的医院,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母亲一定要从病下来,走几步给我看,表明她的平安无事。
这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唯有母爱是最无私最伟大最不图回报的,真的,这许多年,母亲对他的儿子从来都是付出,都是给予,从来没有索要过什么,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这个春节,父亲和母亲是在医院里渡过的,即使在三十的晚上,母亲也一定坚持要我回家,说家里不能没有人。
骑着摩托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行驶,虽然离家多年,但对这路却依然如许多年前一样的熟悉,毕竟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道路如昨,只是曾经走在路上的人已经老去。记得在县城读高中时,下晚自习,突然想家,便顶着大风,骑着自行车,赶回二十里路之外的家中。那时,只要听到动静,母亲总会笑着迎出来,然后,埋怨我这么晚还回来干什么。
而今,等待我的却是一把冰冷的锁头。
生、老、病、死,爱、恨、离、愁,责任、义务、困难、艰辛,每个人在生命中都要经历,都要承担的过程。
家里因为没有父母的存在显得格外的冷清,这四间“北京平”是我张喽着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盖起来的,那时,只想守候田园老死故里,却没料到,不久后,还是走了出去。
母亲一共住了半个月的院,她出院的第二天我便急匆匆的赶回沈阳了。为了生活,为了活的相对好一些,有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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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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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0 PM
第二十八章
晚上十点多到家,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刚吃过早饭,母亲便开始张喽着找车艘走。
我说:“妈,不急,下午的车呢,唠会嗑吧。”
母亲说:“跟你有啥唠的,一点也不想你。”
真的,无论我离家多久,母亲从来没说过“想我”。我相信,普天之下所有的母亲都伟大,但我更相信,我的母亲有着比其她母亲更伟大的地方。
她每次都是这样急着催促我走,怕我赶不上车,怕我耽误工作。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上了一辈子的班,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一次。正是受了母亲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才有资格在我的员工、我的领导面前说:我工作了这许多年,从来没有迟过一次到,请过一天假。
到县城的时候,离火车到达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在金三角转了一圈,这应该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了,几年过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到对面的药房里想买些常用的药品,发现正对门的柜台前,背向外站着一个女孩子正在向售货员咨询什么。
是露露!
我差点叫出声来,但转念一想,不能呀?我凑近那女孩身边,偷偷的扫了她一眼,当然不会是露露。
那售货员正在向她介绍一个什么品牌系列的化妆品,“化妆品居然都进药房了,难怪这年头有些药价钱够高,却是不能治病呢。”我心里嘀咕着。
也许是因为这女孩酷似露露的缘故,也许是那个售货员介绍的产品过于神泣引了我,我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直到那女孩子买了商品转身离开,售货员问我需要什么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
我问:“真有你介绍的那样好吗?”
售货员说:“当然,这都是回头客,我们的商品质量绝对有保证。”
我要她拿一瓶给我看,里面是红色的胶囊,很是有点特别。
她这里有黄色、粉红、深红三种,据说功效不一样,我一样要了一个。
………………………………………………………………………
火车晚点,迟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样也好,慢点估计不容易追尾。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坐在那里,想到了露露,想到了自己为她买的东西。怎么可能呢?我们才认识两天啊!我以什么理由送给她呢?她要是不要怎么办?她要是因为我是她的领导不敢拒绝,违心的收下又怎么办?我胡思乱想着,用手机登录QQ,见露露并不在线。是啊,她现在应该正在单位,怎么可能上线呢?
给她发个信息?不行,说什么呀,哎,我努力的不去想露露,可不管想什么,绕来绕去的,还是会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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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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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1 PM
第二十九章
车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我呆呆地望着四合的暮色,“她该下班了吧?她会想我吗?她知道我在想她吗?”觉得心跳一阵加速,自己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不是典型的自做多情吗?……
列车从一个小村庄经过,暮色中,一对年迈苍苍的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走在院子里。
“她们穿过的婚纱吗?她们有过离别的时刻吗?”,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飘得很远很远……
………………………………………………………………………
快到沈阳站的时候,接到了军的电话。
“喂,老张,哪儿呢?”
“车上呢,一会儿到沈阳。”我说。
“咋象饿了三天没吃饭似的呢?”军哈哈大笑着说:“啥时到站,一起喝点。”
“莫不是电脑又不出人儿了吧?”我说。
“哎,看你说的,好象咱哥们只有修电脑的关系似的。”军说:“不过,还真与电脑有点关系。”
“这不就得了,还是与电脑有关。”我打断军的话。
“你等我说完啊。”军说。
原来,军有一个姨夫是某国有公司的老总,那公司想搞一个电脑培训。军知道我擅长这个,所以给我搭了这个桥。
军刚说了一半,我就明白了。我曾经给肢残人做过好多期计算机培训,传说那是劳动局和残联举办的,领导要的是参加培训的人的名单,是政绩。至于实际上谁来谁不来,他们并不关心。而我们学校凭名单收费,要的是人民币。于是便皆大欢喜,互助互利。其实,那种课给傻子都能讲。
军的姨夫所在的那家公司,与计算机根本也没啥关系。更何况,听军说,要进行什么CAD软件的培训。那CAD是绘制施工图和机械图纸的,邪了门了,让他们的员工学这个,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军解释说,这叫提高员工的综合素质,培养复合型人才,现代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人多能,横向发展。军还说,以后让他公司的设计师都去学散打,不但能设计图纸谈客户,谈崩了之后,还能揍客户……
我不愿意听军继续瞎白话,我说:“军,我现在都不做这个了,怕是没有时间。”
“你小子还摆上谱了是不?”军假装生气的说:“我可告诉你,每节课五百大洋,不去的话,我找别人了。”
我打个“哈哈”,“那好吧,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我只能委曲求全了。”我说。
军哈哈大笑说:“你老兄不是一身正气,视金钱如什么土吗?”话锋一转:“几点到站啊,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说:“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明天我约你。”
不知道为什么,和军说话的时候,我总会想到露露,这个时候,她吃饭了吗?吃的什么呢?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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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2 PM
第三十章
正点到达沈阳站应该是晚上8点零5分,由于晚点,8点40多才到。等我赶到地铁口才知道,地铁7点半就没有车了。(注:这是4月10日,后来沿时了。)
车站前面的马路上,排了长长一排出租车,司机们在旁边来回奔走,追问过往行人,嘴里呼喊着他们欲去的方向。
听说有关部门曾多次起誓发愿、顿足捶胸的宣布过,一定要严肃治理出租车并客、拒载行为。可时值今日,不知道是执法不利,还是出租车司机太过狡猾,英勇善战,究竟效果如何,每个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都深有体会。
我拉着皮箱,从那排出租车边上穿过去,沿着人行道径直前行。走不多远,对面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时,那男人突然一侧身子,轻轻撞了我一下。我没理他,谁知,他在背后“哎”的喊了一声。
我回过头,瞪着他大声问:“怎么的?”
“撞到我了,不知道吗?”他说。
我一句话没说,扭回头就走。那男人没有跟过来。我知道,如果你表现软弱,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那他就吃定你了。
一直走到太原街附近,才好不容易打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我到哪,我犹豫了一下,说:“到……中街……新玛特……”
我知道鹿儿在那附近居住,坐在车里,翻弄着手机里面的通信录,很快就翻到了鹿儿的名字,可我却没有勇气按下“拨出”键。
给她打电话,我说什么呀?问她吃饭了没有?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不是废话吗?札出来?这么晚,约人家干什么?凭什么约人家啊?……
车子开到小津桥交通岗,司机问我怎么走,我说:直走吧。我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我应该下车的地方。
………………………………………………………………………
没吃晚饭,没有饿的感觉。躺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鹿儿的名字,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刚刚相识三天,却又仿佛相识千年万载的名字,就这样,枕着她,悄悄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到达单位的时间是6点58分。就坐在前台的位置,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看外面。那种难言的期待令我坐立不安。
9点啊,还有两个小时,太也漫长了吧?我用手拨弄着手机,那个名字定格在视野里,便再也挥之不去。
当鹿儿的身影终于出现的时候,我忍不住站起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又坐回去,装模作样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看报纸,感受着鹿儿如一缕轻风从我身边飘过的感觉,那样的虚无,那样的飘渺。
作者:
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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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2 PM
第三十一章
知道鹿儿有男朋友是和李主任闲聊时,听她无意中说的。那时,我的心突然泛起酸酸的感觉。但很快释然,这么漂亮、文静的女孩子,没有男朋友才不正常呢,其实,就算李主任不说,我也有预感,只是不敢问,不愿问而已。
我悄悄的把给鹿儿买的化妆品锁在抽屉里,“哎,自己留着吧,留做纪念也好。”我心里苦笑着想。
和李主任聊了会工作上的事儿,她说周六晚上约的那几个试听的高中生情况不乐观。她说来的那两个家长根本就是混蛋级别的。我安慰她: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主任问我,要不要我再打电话和那家长沟通一下。
我说,你要是谈不妥,我肯定也不行。我们还是进行下一个话题,寻找下一个目标吧。
李主任瞬间变得高兴起来,趁着她和小书探讨减肥的心得,我叫着鹿儿出去发传单了。
出门左转,似乎早已经达成了久违的默契。谁也不说话,保持着那么一小段距离。我不是不想说,可我知道,有些话,我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
接到军的电话,他说他姨夫那边急着布置机房,要我过去看看。
我对鹿儿说:“我们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
鹿儿点点头,轻声说:“……不用呀……怎能总让你……”
她在后面静静的跟着我走,她从来都不会多问一句什么。
回到单位,我轻声对鹿儿说:“午饭自己解决吧,多吃点啊。”
鹿儿腼腆的笑笑说:“都这么胖了,不能再多吃了。”
………………………………………………………………………
那家公司离我这儿并不远,军开车转了两个弯就到了。对于军的这个姓王的姨夫我早有耳闻,但今天还是第一次相见,五十多岁,很魁梧,很和善。
王总紧握着我的手,说不止一次听军说过我的多才多艺,品质端正,他的过度热情让我有些受不了。我不知所措的傻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他并没有提什么组建机房和培训的事,而是要带我们出去吃饭。
我赶紧说:“王总,我刚刚吃过了,我一会还得回单位……”
王总看看我,又看看军,说:“那好吧,等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
我和军跟着王总来到五楼的计算机机房,里面装修得很漂亮,摆放着大约能有四十多台崭新的电脑。
王总说:“现在是电脑时代了,不会电脑寸步难行,必须得给员工好好培训一下。”
我说:“这教室已经不错了,还需要布置什么吗?”
王总说:“只有前边那台电脑能上网,需要建一个什么网,让它们都能上网才行。”
我明白了,他是要构建一个局域网。我说:“这个好办,这样,我写个单子,您让人按单子购买材料,然后我给您做这个网络。”
王总说:“需要什么材料,你买来就行,实报实销。”
我看了眼军,说:“军,要不还是你去买吧。”
我很快写好了单子,无非就是网线,交换机、路由器、水晶头之类的。
我把单子交给军,然后催他快点开车艘回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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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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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3 PM
第三十二章
车刚在马路边上停稳,我居然忘记了和军打声招呼,便急匆匆的下了车,以至于军在后边喊了我两声,我全然没有听见。后来,这成了军取笑我的“笑柄”,说一贯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我,那天就象日本鬼子进村发现花姑娘一样的猴急。
我奔回单位,发现前台坐着的并不是鹿儿,瞬时变得失望。
“鹿儿呢?”,我问晓涵。
“上楼了。”晓涵说。
“哦”,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楼梯。时间不大,鹿儿从楼上下来,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迅速的避开,面上没什么表情。那一瞬间,我有一点失落,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下午,我给鹿儿一本通信录,这是赵校长通过关系从某中学弄来的。我问鹿儿:“给陌生人打电话,紧张不?”
鹿儿翻看着通信录,摇摇头,说:“不紧张。”
虽然她嘴里这么说,但动作明显有些不自然。
我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拨打电话。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语气生硬,语速很快。以至于连续三次自报家门,对方才听清她的身份。电话很快就被对方挂断了。
“果然不紧张啊。”我笑着看着鹿儿。
她侧过身,脸有些苍白,用手拍着胸口,笑着说:“是有点紧张了……我以前也打过电话啊……以前都是接电话……没这样主动打过……”
那时候,我隐隐有些心痛,她紧张的样子,象一只受惊的小鹿,那样的惹人怜爱。“我不应该让她打这样的电话,我怎么忍心让她打这样的电话呢?”
“不打了,明天再说吧。”我说。
“没……没事……”,鹿儿说:“再多打几个就好了。”
看到她开始拨下一个电话号码,我悄悄地回了里面的办公室。
我坐在电脑前,能够隐约听到鹿儿与家长通话的声音。
“锻炼锻炼也好。”我心想:“她早晚要离我而去的,无论她的男朋友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富有,对她多么的好,她都需要有一份独立的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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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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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3 PM
第三十三章
“更何况,他还未必就如何如何,一个还没有毕业、前途未卜的普通大学的学生而已……”
我的心一阵酸痛,赶紧收敛心神,暗自责怪自己的自私和狭隘。
晚上,鹿儿值班。我们正常是五点下班,值班的人需要到七点。
小谢来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自己经营了一家做写真、喷绘、牌匾、条幅的门市,小谢是他那里的设计师,他们主要用的软件是photoshop和coreldraw,听他说最近接到的一些活需要用到3D和CAD,小谢对这些软件不熟悉,想过来学一下。
一是盛情难却,另外也确实“有利可图”,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尽管工作了一天,很辛苦。小谢也是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高高的个子,很健谈。当我把他的困惑几句话解释明白之后,他总会有一番感慨,说自己念书时从来没这么认真学习过。
每讲过一个段落,要他自己练习时,他会迫不急待地到外命一支烟。“小小年纪,就染上了这样的习惯。”我暗自摇头。
七点钟,我出来对鹿儿说:“等我一会吧,晚上一起吃饭。”
鹿儿轻轻点点头。
给小谢上完课,已经七点四十多了。我问鹿儿喜欢吃什么,鹿儿说随便吃点吧,什么都行。
出门南行,还是白天出去发传单的那条路,不过,此时我们之间没有保持那么一小段距离。
四月的天气,乍暖还寒。清冷的夜风,让人感到阵阵凉意。
“吃火锅吧。”我说。
“……太奢侈了……随便吃点吧……”,鹿儿轻声说。
“民以食为天,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吗?”我说。
鹿儿没应声,应该是表示默许了吧。
“前面不远有一家“彤德莱”火锅店,我们去那儿”,我说。
彼此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走,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相对而坐,在明亮的灯光的映射下,鹿儿的脸显得更加的白晰细腻。
我举起酒杯,说:“庆祝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鹿儿喝了一小口,眉头微蹙,说:“一点也不好喝。”
“那就多吃点菜。”我说。其实,我也不善饮酒。
我小心翼翼地剥了一只虾,放在鹿儿的碗里。
“不用。”鹿儿轻声说:“我自己来吧。”
“你只负责吃就行了。”我说。
我认真的开始剥第二只,第三只……
那时我在想:如果一年能够和她在一起吃一次饭,如果一次饭给她剥一只虾,那么剥了这十几只虾,就相当于和她在一起十几年了。人这辈子这么短暂,十几年,该知足了。
这世界上,美丽的女孩子多的是。但美丽的方式却各不相同,鹿儿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她的自然,不做作。在于她的天真、温柔和清纯。
她喜欢吃的东西,她会瞪大眼睛的看着,毫无顾忌地夹到碗里。在这个虚荣、攀比、悬浮的社会,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女孩子并不多。
觉得看她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我又一次举起酒杯,不知道这是今晚我第几次举杯了,我说:“鹿儿,庆祝……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再干一杯吧。”
“这……也要庆祝啊?”鹿儿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有些含糊不清。
此时,她洁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娇美得如一朵桃花。
我呆呆的望着她,一时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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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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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4 PM
第三十四章
鹿儿害羞的低下头。
“抬头,让我看看。”我痴痴地说。
“有什么好看的,长得这么丑……”,鹿儿娇嗔道,但还是抬起头,四目短暂的接触之后,她再次埋下头去。
“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有多丑?”我幽幽地说道。
“不让看。”鹿儿说。
我轻声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明年的今天你是什么样子?”
“明年……明年……”鹿儿嘴里念叨着,“明年我一定还活着……”,她调皮的说,笑着看着我。她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我喜欢看。
“是啊,我们一定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你会在哪里?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得到你?”我自言自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一年的时间,会有多少离合变迁,会有多少星移物换?傻丫头,你哪里知道我的心事啊?”
“怎么了?”鹿儿见我发愣,不解地问。
“哦,没什么。”我从遐想中缓过神来。
………………………………………………………………………
我和鹿儿肩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灯火辉煌,夜凉如水。浑然不觉身边还有其他行人走过,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这要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和这只小鹿走到永远。
只可惜,这条路太短了,我还没有充分感受到她的温馨,已经到达了鹿儿住所的楼下。
我恋恋不舍地伸出一只手,鹿儿也把手伸出来。她的手是那样的柔软,让我不忍一握。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只是夜色朦胧,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那一刻,我无法控制,我的手终于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我感受到她柔软的发丝轻触到脸上,麻麻痒痒的,一丝淡淡的幽香令我神醉。
“可惜,她不是我的。”我心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如一盆冷水瞬时浇灭了心中的火焰。
“晚安”,我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做个好梦。”
“嗯。”她呓语般的答应,象只温顺的小鹿。
………………………………………………………………………
天上星月灿烂,地下烟锁重楼。
灯火依旧,车流依旧,我一个人,孤单的,一步一步的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
她该睡了吧?她的梦里有我吗?我知道,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我都无法再忘记她。
第二天上班,多了一份期待,多了一份渴望。只是,这只小鹿一如平常,象风一样从我身边飘过。居然丝毫不给我和她目光交汇的机会。“没良心的破孩子,我心里暗骂。”无法掩饰住内心的失落,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吧,我应该默默为她祝福才是。”
中午,军开车来接我,说材料早都准备好了,要我抓紧时间干活。我悄悄嘱咐鹿儿好好看家,告诉她有事打电话给我,随着军去了。
王总给我配备了两个助手,两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其实,做这种四十几台电脑的局域网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记得那两人一个姓黄,应该是王总的亲信,另外一个姓郑。都很聪明,我只教他们一遍,就记住了掐网线的方法。就是那个橙白,橙,绿白,蓝,蓝白,绿,棕白,棕的顺序。军腆着个草包肚子,在一边指手划脚的瞎指挥,实事却是一点也不干。
下午两点多钟点,鹿儿给我打电话,说发单员过来了,问我安排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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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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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4 PM
第三十五章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利用上班的时间做私活,这与一惯主张“从一而终”“心不二用”的我多多少少有点那个不太匹配。
我在电话里交待了鹿儿几句,挂断电话后。我对军说:“我得回单位看看,这样不太好。”
火急火了的赶回单位,鹿儿正坐在前台的位置。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把头低下。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气得我心里发狠,却也是无可奈何。
“小破孩子,不理我是吧,不理就不理,我也不理你。”
我径直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坐在那里,却是心乱如麻,不论想什么,总也忘不了外面的鹿儿。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出来,坐在鹿儿旁边。
不管和她聊什么,都觉得开心。聊着聊着,聊到身体健康状况,鹿儿说她身体还好,就是有个腿疼的毛病,上学时就有,也曾经去医院看过,但没能找出原因。
我虽然不是专业学医的,但也算生在“医学世家”。姥姥,舅舅都是医生,母亲年轻时也是医生,后来在学校是校医,由于姥姥不喜欢这个职业,硬是让母亲改行教课了。我从小对医学,尤其是中医特别感兴趣,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对什么阴阳五行,经络脉理,气血流注等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一点。可对于鹿儿这种医院都查不出所以然的情况,当然也是闻所未闻,更无从谈起什么分析建议了。那时,心里就暗自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多读些医学方面的书。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来。
“不……不了……”,鹿儿摇摇头。
“要是不去,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说。
“没有……就没有呗……”,鹿儿慢条斯理的、调皮的看着我说。
五点钟,我目送着鹿儿安静的推门离开,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手机铃声响起,军的声音:“老张,你咋还一去不复返了呢?”
“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我居然把落在那里的活给忘了。
我过去的时候,网线基本上都已经连好了。分别设置了每台机器的IP地址,这种简单的对等网络就算组建完成了。
军悄悄告诉我,说王总晚上有安排。我刚一摇头,想推辞几句,军抢先一步说:“我可告诉你,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时,王总笑呵呵地进来了。王总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他们都叫他刘主任。王总随便测试了几台机器,表示很满意。
王总、刘主任、军分别开着车,我们一共五个人,去了那家王总事先预订好的酒店。刚刚坐好,王总对服务员说:“来五盒玉溪。”
王总把菜谱推到我面前,说:“小张,别客气。”
我赶紧把菜谱推回去,说:“客随主见,王总,还是您来吧。”
王总呵呵一笑,也没怎么看那菜谱,随口就点了十几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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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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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4 PM
第三十六章
服务员在每人面前放了一盒玉溪,我一看这烟盒,似曾相识。对了,前不几天,不是因为发传单用这东西感谢过人家吗?看来这东西有用啊。
我把烟推给军,“便宜你了。”
军不客气的揣在包里,说:“我替你损害健康,你得谢谢我才是。”
我还想和军斗几句口,服务已经开始上菜了。
每人面前首先上了一小碗人参汤。我见碗里的人参大概能有十公分左右。
“这东西也能当菜吃?”
对人参的了解,最早是在金庸的《天龙八部》里,记得在第三本书中,有两集叫“莽苍踏雪行”,“赤手屠熊搏虎”,说的是萧峰在阿朱死后,误伤了阿紫,为了保住阿紫最后一口气,四处寻找人参。从那以后一直以为人参应该属于一种灵丹妙药,可以起死回生。
军见我看着那人参发愣,轻轻推了我一下。低声说:“你这体格可得好好补补啊。”我瞪了他一眼。军伏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一小碗参汤,少说也值两百大洋呢。”
“是嘛。”我的心动了下。“这么说来,我们这五碗参汤岂不是就要超过千元?
菜陆续上来,那些菜我居然一个也叫不出名字。那时,我就觉得有些悲哀。想起“乡村爱情”里面,刘能常说的那句话,“差距,这就是差距!”
是啊,这就是差距。生活在相同社会中,人与人的差距!
我04年底到沈阳,拚搏了五年,奋斗了五年。在09年,当时以为房价已经高到极点的时候,在全国各处一片哀鸿遍野,望房兴叹声中,付全款买了一套小房子。当时,觉得自己还可以,至少有房可居。这几年,从来都是以自行车代步,和那些有车的朋友走在一起,并不觉得自卑,因为,我还买得起,用得起。
可在这一桌不知名的酒菜面前,我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就算我一月再多挣上几千元,那也不过够吃一顿饭而已。
这是一个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的差距。
身边的军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回过神来。见众人都举着酒杯,赶紧也把酒杯举起来。
王总特别健谈,而且见多识广,各行各业似乎都有些了解,什么山南地北,军事科技,旅游观光,婆轶事等兜得头头是道。记得王总讲了个笑话:
说,奥巴马访华时,对我们的领档:他终于明白了中国文化其实就是吃的文化。比如:谋生叫糊口,岗位叫饭碗;受雇叫混饭,花积蓄叫吃老本;混得好叫吃得开,占女人便宜叫吃豆腐;女人漂亮叫秀色可餐,女人多了叫吃不消,受人欢迎叫吃香;受到照顾叫吃小灶,不顾他人叫吃独食;受人伤害叫吃亏,男女嫉妒叫吃醋;犹豫不决叫吃不准,不能胜任叫干什么吃的;付不起责任叫吃不了兜着走,办事不力叫吃干饭。领导听后有些生气,说:我们应该好好总结一下中美关系,你却总结中国文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那个刘姓的主任应该也是个谈吐不凡的人,但只是偶而迎合王总几句,说的话并不多,看来是久历官场,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的人。
我一开始还在听他们说,吃几口那些叫不出名字,实际上并不好吃的菜。渐渐地,就想到了鹿儿。
“她现在应该吃完饭了吧?吃的什么呢?”
“总吃麻辣烫之类的东西不好,告诉过她,应该不会再吃那些东西了吧?”
…………
军又推了我一下,我一激灵。见王总正举杯对着我。慌忙也举起桌上的酒杯,说:“王总,我该敬您才是。”
被军把酒杯一把抢过去。
“哎?老张,你咋偷我酒喝呢?”军煞有介事的嚷道。
我这才意识到拿错了军的酒杯,尴尬的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杯子。
“小张,我看你今天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王总爽朗的笑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不……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我说。
那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总会不失时机的把你吃剩下的东西收拾干净,这种服务、待遇我是真的有点享用不了。
这顿饭吃了大约三个小时,结帐时,王总大笔一挥,究竟花了多少银子,我就不得而知了。王总提议去洗澡,我说身体不舒服,得早点回去。王总也不勉强。
军要艘,我说不用了,这里离家不远。和王总还有那几个人分别道别后,我一个人坐电梯下了楼。
马路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我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登录QQ。
那个头像是灰色的。
“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了吧?”
“也可能在看电视?”
“我为什么要想她呢?”
“她都不想我。”
“她要是想我,怎么能不在线?”
…………
“滴滴……”,后面突然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吓了我一大跳。我猛一回头,见军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脸坏笑的对我喊道:“喂,老张,赶紧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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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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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5 PM
第三十七章
我上了军的车子。
“说吧,坦白从宽。”还没等我坐稳,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交待什么?”我瞪着军问。
“切!”军一脸坏笑,“跟我装是不?说,迷上哪个小姑娘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过为时已晚。
军哈哈大笑,说:“我说对了吧?”
“不对。”我摇摇头。
“你可得了吧,还不对,疽这眼睛,不敢说火眼金睛,那也称得上高瞻远瞩。”军得意洋洋的说:“我不但知道你是被女人所迷,而且那女人在哪儿,我都知道,你信不?”
“在哪儿?”我忍不住问道。
“就在你单位。”
“嗯?”我不由得一愣,“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军见我不做声,不再多说,自顾自的开着车子。
“去哪儿?”我问。
“送你回家呗。”军说。
“……我……想喝酒……”,我说。
“不是刚喝完吗?我可不陪你喝了。”军说。
“不陪拉倒,停车,我要下车。”我说。
“这脾气咋还渐涨呢。”军笑着说:“那就陪你少喝点吧。”
军还想找一家酒店,我执意让他把车停在路边的一家饭店门前。
这是一家小饭店,人不多,我们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我说:“没包房,你就丢一次人吧。”
“为了朋友嘛,丢一次就丢一次吧,又不是没丢过。”军显得特别慷慨。
我坐在哪里,盯着军看。
“怎么,没看过啊?”军捧着他的草包肚子笑呵呵的看着我说,“是不是开始崇拜哥们我的神通广大,料事如神了?”
“什么神通广大,老奸巨猾吧。”我有些气恼,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忍不住问。
“还我怎么知道的?那天送你回单位,就你下车时那股劲儿,和日本鬼子进村看到花姑娘没啥两样,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再说今天吧,你一副神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样子。连自己酒杯都找不着了。啊?刚才一边走,一边给谁发信息呢?我可在后边跟你半天了。嗯?就你,不愁吃,不愁喝,挣的不少,花的不多,亲人平安,朋友没说,出现这种症状,不是老年痴呆提前发作,就是感情世界荡点风波……”
“这家伙,果然老奸巨滑。”我自言自语道。
“你不用管滑不滑,对不对吧?”军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认识多长时间了,怎么个情况了,让哥们帮你分析分析当前局势。”
我低头没作声。军又问了一遍。
我说:“一个星期。”
“一……一个星期?……”,军象发现什么怪物似的盯着我,“我说老张,我没听错吧?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吗?”
“是啊,现在我也不相信啊。”我说,“我也没说啥啊,只不过认识个小姑娘,才一个星期,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可拉倒吧,我算看好你了,一到关键时刻就吐露套,还什么都没有,没有就这模样了,那要有点啥得啥样?”
“你爱过她们吗?”我问。
“什么玩意?”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弄得军不明所以,“没事儿吧,你?”他伸手做欲摸我的额头状。被我推开了,我说:“你处了那么多女朋友,我想知道,你真心爱过她们吗?”
“爱!”军犹豫都没犹豫,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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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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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6 PM
第三十八章
“那为什么后来都分手了呢?”我问。
“这叫与时俱进啊!”军歪着脑袋说:“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科技大革命,火车都提速,人的感情也得有变化啊。老张,我和你说,其实我早就和你说过,智商呢,你绝对够用,我服你。要说情商,你真不行,就凭你问这问题,基本上属于幼儿园级别的,一年级都够不上。”
军擎起酒杯,示意我喝酒。喝了一口之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说:“有照片没,让我鉴赏鉴赏。”
我把手机取出来,翻了翻。
“我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老张同志如此的失魂落魄。”军一边说,一边接过手机。
“哈哈哈……”,看他一脸坏笑,就知道准没好话。果然,军说:“我说老张,你这情商不但有问题,视觉也受影响,你看这……”
我一把把手机抢过来,生气的说:“不许胡说。”
“好,好,我不说,不说。”军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话锋一转,“哎?你这照片照得一点都不清楚,怎么好象?……”
“偷摸拍的,咋的?”我的脸有点红。
“呵呵,不咋的,呵呵……”军笑得让我更加的不自然。
“她对你怎么样?”,军问。
“不怎么样,人家早就有对象了。”我说,力求平静,但那份难言的失落却无法掩饰。
“哦,是这样啊。”军摇头晃脑的说:“老张,你不对啊,你这不是属于第三者插足吗?”
我“嘶”的长抽了一口气,“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我把酒杯向前一推,说:“不喝了。”
“你看你,说说就急眼,一点都不男人。”军见我是真的有些急了,不再嘻闹,他伸手去皮包里掏烟,却掏出一本杂志来。
“来,进行下一个话题,哥们给你讲个笑话,这大半辈子我全指着这个笑话活着呢。”军一边翻看杂志一边说。
我看清了,他那本杂志就是街头发的医院治疗什么男科妇科病的那种,现在这东西到处都是,成本不菲,想来有这种需要的人应该很多。
军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
“农家有客来,主人想杀公鸡,可公鸡飞上屋顶不下来,主人骂道:再不下来,我把母鸡全杀了,让你生不如死!公鸡狂笑道:靠,老子终于可以找野鸡了!”
军学公鸡怪声怪气的说话,丝毫不在乎其他客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念完之后,军哈哈大笑,见我没反应,说:“不懂幽默型的,再来一个。”
“老婆花巨资做了整容,数天后变成美女回家!进门时,对一脸疑惑的丈夫说:“怎么?不认识我了?”丈夫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说:“快进来,我老婆不在家。”
我把那本杂志抢过来,扔在桌子上。说:“我闹心你就开心,是吧?”
“不,不是。”军正色的说:“老张,我这不是想逗你开心吗,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开导别人……”
“不用开导,什么都没有。”我平静的说。
“你还记得雪吗?”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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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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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6 PM
第三十九章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说:“记得。”
军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你还记得那次你在大雨中把我拽回宿舍之后,阂说过的话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那件事我记得,和你说过什么可记不清了”。
军说:“我记得,尤其是其中有一句,我记得相当清楚。”
“什么?”我问。
“你说,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伤心,不仅亏损而且愚蠢。”
“哦?我说过这样的话?”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是啊,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你这句话说得有道理,也许我在雨中饱受煎熬的时候,她正在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想:他的情商的确是比我高。至少,他比我想得开,想得明白。
见我不说话,军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目前是怎样一种情况。但从你的种种表现,以及刚才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基本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军喝了口酒,接着说:“根据哥们我多年和女同志进行斗争的经验,就你目前这种战备状态,提两条战略意见,仅供参考。”
“好啊,愿闻其详。”我还很少见军如此正式的说话。
“第一条。”军郑重其事的说:“那就一个字‘追’。她态度怎么样,根本不管,那是她的事儿。不用说她只是有男朋友,就是她已经结婚,就是她孩子都有男朋友了,咱也照追为误,决不腿软。这叫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追,爱我所爱,英雄无悔,不追到手,绝不罢休。”
军说完之后,眼睛盯着我看。
“那第二条呢?”我问。
“嗯,第二条嘛。”军微一沉吟,说:“这第二条也是一个字,‘撤’。这在孙子兵法上都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感情这东西,如果不行,赶紧轻轻放下。放手越早,受伤越少。这叫男子汉大丈夫,爱憎分明,拿得起,放得下。枝上柳絮吹又少,天下何处无芳草。别的玩意没有,女人那还不多的是……”
“呵呵,没看出来啊。”我说:“小伙子,总结得挺精辟啊。”
“那是。”军一挺他的草包肚子,举起酒杯说:“感情这东西,你要说她值钱,那就是千金难买。你要说她不值钱啊,那是分文不值。”
“对,说的有理。”撞了一下军的杯子,说:“为了庆祝…你让我明白了感情的真谛,干一杯。”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我突然发现,军并不是我一直认为的那样,完全不重感情的花花公子,只不过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每个人的方式方法不同罢了。
饭店老板实在坚持不住,说再不关门,明天就没法营业了。我和军这才干了最后一杯酒。
这一晚,我是真的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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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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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6 PM
第四十章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的闹铃叫醒的。头有点疼,胃也不舒服。但还是咬了咬牙硬起来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心里想着,刷牙、洗脸,穿好衣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还得上班啊。
来到单位,在前台坐了几分钟,想:我才不再这里等她呢。拿着报纸到里面的办公室去看。心不在焉的翻了两页,想起昨天晚上军打车艘回家的事儿,他也喝得不少,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拔通了他的手机,打了三通,他才接电话,一听那动静,还没起床呢。
“行了,健在就好,接着睡吧。”挂了电话,心想“还是当老板好,给人家打工就不能如此的随心所欲了。”
头还是有点晕,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很多年没喝这么多酒了。记忆中上一次喝醉酒是在十几年前,那时还没毕业。带着几个师弟师妹给营口第三制药厂做药品宣传,完事那天,都很高兴,在五爱市场旁边的一家小饭店吃了顿饭,结果醉得一塌糊涂。
一起吃饭的那几个师弟师妹的名字不能完全记得了,只记得一个高高个子的叫徐志,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叫殷志乔,还有一个老家是湖北的叫舒畅的小女生,别人的名字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过了这许多年,想来他们也都该成家立业,为人父母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如果真的在街上相逢,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识的。
记得那晚醉后吐在了出租车上,回到宿舍继续折腾。半夜要军出去给我买香蕉,回想起来,军这小子还真挺够意思的。后来,胃疼了好几天。那时躺在暗自发誓,这辈子再不醉酒,没来由的受那份罪。
十年就这么过去了,这十年来,虽然不敢说滴酒未沾,但真就再没喝醉过。不过,这一次终于还是忘记了当年的誓言,为了一个刚刚相识一个星期的破孩子。
看来,人啊,真是不要轻易的发什么誓,许什么愿,能够为了自己的誓言坚守一生,太也不容易。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的门响了一下。“会不会是鹿儿来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我想起身出去看一眼,终于还是忍住了。听着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建国。又过了一会,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这一次是李主任。到最后,连每天掐点上班的晓涵都来了,鹿儿还没有出现。我不禁暗自生气,这丫头也太不象话,工作怎能如此的不积极?
鹿儿终于在还有五分钟九点的时候,不慌不忙的推门而入。她住的地方,离单位步行也惧分钟的距离,所以这时间才拿捏得恰到好处。我心中生气,却也没什么办法。我出去,狠狠瞪了鹿儿一眼,没想到,这丫头根本不抬头看我,这一眼算是白瞪了,白白浪费了我的表情,越想越觉得亏损,气得我干脆扭身回了办公室。
胃不舒服,心情也不好,坐在那里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今天试听的学生还不少,鹿儿楼上楼下的忙乎着。十点多的时候,我上楼,见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秀眉微蹙,面现痛苦之色。
“怎么了?”我问
“没事儿,腿又疼了。”鹿儿说。
“真没事吗?要不要去看看?”我问。
“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都好几年不疼了,不知道今天咋了……”鹿儿说话的时候,虽然面带笑容,但我能感到她的难受。
我想过去扶她,可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我还真就不敢。我下了楼,在办公室的监控器前默默地注视着鹿儿,想:要是能代替她,让疼痛发生在自己身上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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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7 PM
第四十一章
见鹿儿从楼上下来,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好了吗?”我过去问她。
“好了,没事儿。”她笑着说。
我回了办公室,坐在电脑前,闭着眼睛想“腿疼肯定是有原因的,还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好”,突然又想“应该有人会带她检查的,自己没有道理去操这份心……”
午后,我坐在鹿儿旁边,她旁若无人的在那里看报纸。
“没良心奈孩子。”我叫了一声。
她侧脸看看我,笑着说:“谁没良心啊?”
我说:“我又没叫你,你应声,就是不打自招了。”
“才不是呢。”她说。
“不是什么?”我问。
“不是没良心……我有良心……”,她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说:“你知道腿为什么会疼吗?”
“都好长时间不疼了,今天也不知道咋了。”她说。
“我知道。”我说。
“为什么?”她问。
“因为没有良心呗。”我一本正经的说:“昨天晚上请你吃饭,你不去。下次再不去的话,还会疼的。”
“与那有啥关系啊。”她说。
我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喜欢看她笑,看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样子。
晚上,去王总的公司上课了。一共三十七个人,年龄最大的差不多能有五十岁,小的也就二十刚出头。这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只讲了一个问题,就是直线(line)的画法。不知道是谁给装的2004版的CAD软件。不过这也符合政府机关部门一贯朴素落后的工作作风。我原来单位的会计阿姨去税务局拷什么文件,带回一张软盘,问我怎么看,我是真的没法看,单位里百十来台脑,确实一个软驱都没有,在我的印象中,这东西已经被淘汰多年,真没想到,居然还有部门在使用。后来,我从老家的床底下找到一个软驱,总算帮阿姨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想来,这也就是两三年前的事吧。
由于是04版的,相对坐标和绝对坐标就多讲了几句,没想到这下麻烦大了,不知道是我讲不明白,还是他们听不明白,反正有几个人最终也没弄明白。这也难怪,那些四五十岁的人,本来就没怎么接触过电脑,弄个Word打几个字都费劲,让她们学这个,确实是有点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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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7 PM
第四十二章
上午,鹿儿告诉我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家长,打电话咨询补课的事情。我和李主任商量,李主任说,这个班我们现在没有,要是为一个学生开班的话,只能赔钱。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但我更知道,这很可能是鹿儿在这里的第一笔单子,就算利益不大,也应该会给这只小鹿一点工作上的信心。
我和那个年轻的母亲反复通了几次电话,她不肯多出钱,上课的时间却又很挑剔,我耐着性子和她周旋,与其说是为了工作,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心底那份自私的想法。哎,人啊,实在是一种自私的动物。
鹿儿的这第一笔单子终于算是谈成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刘小菲正式来上课,或者说我把学费从她母亲的手里要过来的时候,是在4月22日晚上的5点45分。
小说写到这里,这个暑假马上就要过完了。刘小菲还在我这里补课,今天下午还来过。她开学该上三年级了,她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只是,那只小鹿却已离开我多时,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这段日子,我每天依旧会早早的到单位,坐在前台,等待着鹿儿的到来,晚上默默地注视着她离开。白天会带她出去发一会传单,附近的小学基本都走遍了。如果中午恰好在外面,也会在一起吃点东西,聊些家常。记得最远的一次,我们从单位走到了小北手机市场,那是一个下午,风很大。只是觉得,有她在身边,我不会疲劳,至少心不会疲劳。
有时,我静静的坐在一边看鹿儿给家长打电话,看她一边和家长聊,一边悠闲的玩弄着手里的笔,我由衷的为她高兴,她已经不是那只拍着胸口说紧张的小鹿了。
晚上,偶尔会在QQ上看到她,随便聊几句之后,互道晚安。我知道,她不属于我,她注定是我的过客。所以,我没有任何幻想,只是想,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我要好好珍惜。
晓涵和建国的表现还是和以前一样,布置什么任务,会去做,但一定要拖一拖,好象若是马上按着我的要求去做,就丢了面子的感觉。好在我现在有了鹿儿,对她们也不如何在意。
四月二十五日,何校长和建国去招聘会现场,带回来百十来张简历。我翻了翻,多数都是应聘老师的,只有十几张应聘的是课程顾问。我打了几个电话,有几个家住外地不在沈阳的直接Pass掉了。最后只约了三个人,一个静,一个雅坤还有一个名字我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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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7 PM
第四十三章
静来得很早,看她第一眼的感觉是很高,很苗条,皮肤稍稍有一点黑。我喜欢时间观念强的人,单凭这一点,内心之中已经给她打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分。
静是工贸学校外语专业的应届毕业生,严格来说,她到今年暑期才正式毕业。那个学校我有所了解,前几天还面试了一个叫吕久红的女生,外语不错,就是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的那种性格,我不喜欢,最终还是放弃了。
和静聊了一会,她不是很健谈,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孩子气。有时,她会笑,而且笑得有些夸张。当我问她有什么特长的时候,这丫头马上就说:“啥特长也没有。”
这时雅坤也来了,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乍一看,觉得她与那个曾经在这里上过几天班的徐佳佳有几分相似。
和静又聊了几句,这丫头想上班的态度倒是很坚决。让人不忍拒绝。我却一时不知如何取舍,恰好这时何校长来了。我正好推给了何校长,然后,带雅坤到楼上的教室。
雅坤长着一张胖乎乎的娃娃脸,算得上是一个美女,这在后来她给上课的一年级的小孩子嘴里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她说话柔柔的,给人一种娇软,弱不禁风的感觉。和她聊得很投机,她很会推销自己,聊到后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琴棋书画、煎炒烹炸样样精通的“能人”。她又是学师范的,阂这里的工作刚好适合。
我和何校长交换了一下意见,我说,雅坤我给打个90分,静我只能打个及格的分数。其实,我这么说,只不过是委婉的表示,如果用一个,就用雅坤,但静也是合格的。
何校长稍一沉吟,仿佛理解了我的意思,说:“那就让她们都来吧,干一阶段看看。”
直到今天,偶尔还会和静聊及此事。静会撒娇的说:“张老师当初都没恳呢……”
我就会尴尬的笑笑说,“怎么这般的忘恩负义,没看好你,你怎么进来的?”心里却不由得感叹,当初又怎能料到这个我曾经只给打了60分的小丫头,后来却成为我最为得力的助手。
记得上班的第二天,雅坤就迟到了。那时我心里是真的犯了合计,“难不成和那个什么高庭的一样,来一天就不辞而别?”但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好在她只是起来晚了,车又不准时而已。
我带静出去发传单,只有五分钟,心中便已暗自叫好。有人认为,发传单这活,什么人都能干。其实,发传单并不那么简单,里面不但有学问,而且有技巧,还能考验、测试一个人的综合能力。静的那种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让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带雅坤去过一次小东二校,回来时,她手里剩下六七张单子。我要过来三张,说:“比赛看谁先发完。”
结果坤一转身的功夫,我手里的单子没了。
她怀疑的说:“你给扔了吧?”
我接过她手里余下的那几张单子,然后在转眼之间发了出去。
“你……那不是硬往人家手里塞吗?”坤似乎有点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刚才推测的失误。
我没说什么,其实用不着说,做出来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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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8 PM
第四十四章
坤和静的到来,给我的工作注入了新的信心和勇气。我开始着手下一步的工作部署。
今天早上,晓涵来得不晚。一进屋,当着新来员工的面就开始嚷嚷:该交网费了,这个月电话费多少多少钱,电费多少多少钱,燃气多少多少钱,水费多少多少钱,物业多少多少钱,吃饭多少多少钱,买衣服多少多少钱……然后就是抱怨工资低,挣这点钱根本不够花。
我和李主任在里面的办公室听得清清楚楚,对视一眼之后,我唯有摇头苦笑。那一刻,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加强管理,严肃纪律。再任凭她这样无法无天旁若无人的闹下去,就算我勉强留住了那只小鹿,雅坤和静早晚也得让她给鼓捣走了。
我制定了一套咨询师行为规范和处罚条例,并专门开了一个会。要求大家同心同德,同心协力,专心工作,在单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等等。
就在制定完行为规范的第二天上午,我带雅坤出去发单子,闲聊时,我问她,上班这几天有什么感想。
一开始,她只是说挺好的,别的不肯多说。我感觉她话里有话,便有意和她聊了开来。果然,渐渐的,她不再拘束,说:只是觉得这里有点乱,纪律有点松散。当我听她说,昨天看见晓涵对一登门咨询的家长代答不理的事,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其实,我真的不是容易听信传言的人,但这一次我却不得不信。也许是心中的积怨压抑得太久了,也许是对晓涵的成见已深,反正,我感到我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四月份的最后一天,四月三十日,从下午开始,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坐在电脑前,心也如外面的天气一样,乱得不行。我反复斟酌,一方面,我不想得罪任何人,毕竟我究竟能够在这里做多久,谁也说不准,也许明天就会离开。另一方面,自从我来到这里,何校长对我不薄,受人滴水恩,当应以泉报是我的一贯理念。我知道,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对学校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
终于,我还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何校长问我,要不要再考验她一段时间,我说不用了,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
何校长找晓涵谈的时候,她的脸色特别难看。她说:“我知道,这叫优胜劣汰……”。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论能力,论经验,鹿儿,雅坤、静三个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她。那一刻,我真的替她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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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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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8 PM
第四十五章
晚上,我的心依然不平静。
对于晓涵的离开,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我又担心静和坤能在这里多久,能不能挑得起这个担子……
五月一日,今天是鹿儿的生日。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一是我对生日并不敏感,另外那段日子工作压力大,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现在想来,还是有点遗憾,没能当面祝她生日快乐,没能送她一份祝福。
我开会通知晓涵离开的消息,她们都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
我找建国单独聊了会,我一直认为,建国和晓涵不同,至少,他的品质不坏,只是八十年代末期出生的孩子,人生观和价值取向应该有所不同。在这方面,我不想改变他什么,其实也改变不了。
………………………………………………………………………
凯又来上课了,一个个子高高的帅男孩。他现在高三,学艺术的,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在我这里进行最后的冲刺。语文、数学、英语、历史、地理,反正,能补的全补。每节课500元,一万元钱大概一周左右就消耗完了。凯的母亲是某知名医院的主治医师,父亲在部队。他每次来,都是军车接送。来了之后,显得特别有礼貌,有教养,总是和前台的所有人打过招呼之后,才去楼上的教室。我不由得想到同样上高中,同样在我这里补课的航。他每次总是默默的来,默默地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是两种性格的人,不,确切的说应该说两个阶层的人。我不由得突然想,我自己究竟属于哪个阶层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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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9 PM
第四十六章
这个假期托管班里有一个叫豪的小学生,父亲也是部队的。每天中午,他不在学校和其他孩子一起吃午餐,一个部队的小战士,专门开车过来,提着食盒给他送饭。
这是一个层次分明的时代,一次在办公室,我们几个教师聊天,她们说:从孩子的表现就能判断出他们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比如说豪,小小年纪,就有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官家子弟。比如说宇博,一看就是有钱的富二代。
宇博再开学才上小学二年级,曲老师教他外语。他上课不好好听讲,曲老师说:“你不好好学习,将来怎么办?”
宇博答:“我爸爸的厂子将来给我,我当厂长,用不着学习。”
曲老师说:“你不学习,什么也不会,厂子给你,你会管理吗?”
宇博答:“我娶我们班学习最好的班长当老婆,让她帮我管理。”
曲老师说:“你啥也不会,人家能嫁给你吗?”
宇博答:“我给她买跑车,买大钻戒(用手比划着,比人的脑袋还大的姿势)”
下课后曲老师和大家讲的时候,大家笑,但并不觉得新奇,类似的对话内容,宇博不是唯一。相信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教育会培养出更多的,更务实的宇博来。
宇博和教他语文的张老师处得不错,那天下课突然跑到我这里为张老师请假。我问他干什么。他说要请张老师吃饭。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当我表示不同意的时候,他立刻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后来,好几个老师还有他的妈妈好一阵劝,最终答应他明天再请,他才肯罢休。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第二天中午他和妈妈早早就来了,张老师“被逼”无奈,只好应了他这一次吃请。
大家一致认为,宇博是个性情中人,要是生活在封建社会,应该成为“大侠”一类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在当今的社会,他将来会有怎样一翻作为?
………………………………………………………………………
下午带着她们去大北二发单子,过马路的时候,静象兔子一样,连窜带蹦的就过去了。令我惊讶不已。静告诉我,有一次险些被车撞上,所以过马路时心里特别恐惧。乍一听,觉得静有点小题大做,但仔细分析一下,又觉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这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是[粗俗词语过滤-#0004]的有点让人恐怖,每天都有人葬身其中,更有堪者据传说还有一条“宁可撞死,不可撞伤”的“行规”,不用说静,就是我想一想,都有点毛骨悚然。
这段日子,我和鹿儿保持着一段合理的距离。虽然我还会想她,还会默默的注视她,偶而也会在一起吃中饭,聊家常。
她每次提出想哪一天休息的时候,我都大开方便之门。我心里默默的祝福她,也祝福那个拥有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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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9 PM
第四十七章
静和坤的表现让我特别满意。事实证明,没有了晓涵,学校的纪律立时就变得好了起来,招生情况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
早上,鹿儿皱着眉头向我请假,说腰疼。看着她离开,我想,我对她可能还是不够好,使她身体不舒服还要坚持来上班。
整个一上午,心里总是挂念着她。中午给她打电话,听到她平静的声音,就安心了许多。她说没事。其实我也知道没事。可当你在乎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产生那种莫名的担心。
晚上下班,出门便走错了方向。在她的楼下,拔通她的电话。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问问她晚上吃的什么。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这也许是我只能只应该做的了……
………………………………………………………………………
五月份的业绩不错,用小书写的总结来说,就是创下了历史记录。五月末,我向何校长建议把建国调到教务部。
我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会不会有“公报私仇”的感觉。也许,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何况前两天建国还阂发生了剧烈的争执。但凭心而论,我还真就是为了工作。
我不愿对建国做过多的评价,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小说里。总之,我觉得他不适合跟我一起工作。我想,如果鹿儿、静、雅坤能够阂同心协力,我的这个队伍应该会做得很精彩的。
五月份的最后一天,在我刚刚安排好建国的调动的时候。鹿儿一脸严肃的找到我,说要阂单独“谈谈”。在楼上的教室里,她对我说,要辞职。
这消息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太突然了。有一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勾画好一幅蓝图,瞬间被风卷走的感觉。
我记不得那天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但说的肯定都是心里话,会让任何有血有肉的人感动的话。我想,她会感动,她应该感动。
其实,鹿儿辞职的理由很充分。她的男朋友毕业了,和山东一个企业签订了五年的合同。想在男友走之前,把婚事订下来。然后随男友一起奔赴异地他乡。
最后,鹿儿同意留下来。我也答应她,只要她们定婚的日子定下来,决不再挽留她。
那天晚上,我提起了尘封许久的笔,写了篇题为“你有良心吗”的日记。原文如下:
我想:你一定是想让我验证一下我曾经不止一次玩笑式的对你的评价。
我只能这样想,我不能不这样想。因为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理由,第二个让你能够突然提出这种想法的理由。
两个月,对于人生长河来说,是怎样短短的一段距离?所以,你可能早就忘了,就如匆匆一瞥的落虹一样,在心中再无任何痕迹。但是,我不能。
我不能忘记:你第一次突然直面坐在我的面前,那是一种远方游子渴望寻找栖息港湾的身影。
我不能忘记:你第一天来上班,和你谈工作的情形。那是一种坚定满怀信心的表情。
我不能忘记:我们徒步往返小北手机市场,我忍不住喊累,你却依旧步伐轻盈。那一刻,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我不能忘记:我们举杯慢酌,你感激的目光中,轻轻一声,我该如何报答?
我不能忘记:第一次拥你入怀,嗅到你发丝的清香。
我不能忘记:第一次亲吻你的手背,感受你jifu的柔软。
我不能忘,一生一世,那一幕幕早已定格成我永远的记忆。
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你惊恐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感到惭愧。所以,我才在手机上打了那么两行字。
我知道,我不能帮你太多,不能帮你永远。但至少,现在可以。
如果你提出累,提出烦,提出不安,提出忧虑,我都会理解,都会依你,只要你可以开心的笑。可是,你提出的却是离开。
那一刻,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真的没拿我当朋友,从来都没有,真的!纵使我对你有多么多么的好,那也仅仅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们连同事朋友也许躲不上,如果是:至少你应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说给你的朋友。你至少在为自己考虑的同时,也为你的朋友想一想。
不过,我不怪你。毕竟:谁也没有承诺过什么。这世间本无永恒,父子、夫妻、挚友又如何?更何况,我们只是漫漫长河中匆匆飘荡的两片浮萍,短暂的相聚之后,注定要天各一方!
今夜无眠,因为心痛。
如果你能,你敢睡得安稳,你将再次用事实验证了我常说的那句话。没良心的,无论你对我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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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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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9 PM
第四十八章
尽管我知道,鹿儿早晚会离开我,但却万没想到会这样的快,这样的突然,这样的没有征兆。
也许,已经有征兆了,只是我没能觉察得到。
现在她虽然还在,不知为什么我却总有一种她已经走了的感觉。我知道,我留不住她。我知道,她很快就要离开的………
………………………………………………………………………
这几天,我一如往昔的布置工作,一如往昔的上班、下班。我想努力地尽可能地拉远同鹿儿的距离,这样,在她真的离开时,我才能承受得住。
6月10号,我再次回了趟老家,看望父母。这是我今年第二次回家。父母的身体还好,这让我安心不少。来匆匆,去匆匆,在家里停留了几个小时,便不得不踏上归途。
坐在车上,我还是会想到鹿儿,摆弄着手机,有意无意的看她是否在线。从那个小村庄经过的时候,我特意向窗外仔细的望着,想看看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对年迈的老夫妻。
列车一闪而过,只觉得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看清,什么也没看见……
………………………………………………………………………
6月12日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军突然打电话给我。他的声音有些急促,说他姨夫出了点麻烦,上面在查,他怕受到牵连,得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我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在机场。他又嘱咐了我几句,说如果有人向我打听他的消息,就说一概不知道。然后,匆匆挂了电话。等我把电话打回去,想详细问一下情况的时候,他已经关机了。
上午,我去军的公司,门锁着,一个人也没有,大有人去楼空的感觉。看来,他是真的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有点为他担心,但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唯有默默地祝福他好运。
6月14号,鹿儿休息。
6月15号,周三。鹿儿上班来,脸色有点忧郁。我过去,主动问她:昨天休息的好吗?
“不好。”她这样直接了当的回答,让我一时无话可说。
我回了办公室,鹿儿随后也跟了进来。
她说,男朋友月末就要走了,她们想……
虽然,我知道,这一刻早晚是要来的,但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想找台历,其实,那本台历就在我面前明显的地方,我却翻了几次,才找到。
“……到……19号,这个周日……”我说。
鹿儿点点头,她似乎从来都是温顺,从来不会违拗什么。所以,才是那样的招人怜爱。
我们来到楼上的教室。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问。
她摇摇头,轻声说:“不知道。”
她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两手扶着两边的桌子。
我做了个要抱她的姿势。她缓缓地摇摇头。身子向后倾斜,下面的椅子只有两个腿儿着地。她眨着眼睛,有一点调皮的表情,前后摇晃着椅子,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
我把手伸出去,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再也没有机会了,最后一次了。”我说。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我能感到,她是真的用力了,这是她第一次用力握住我的手。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一起来到窗前,外面车流如炽,述不尽的繁华热闹。
我能感到她有些急促的心跳,我能嗅到她如兰的气息。
“要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里,该多好啊!”我涩涩地说。
她不作声。
静静地,静静的象只温顺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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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mu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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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3 10:29 PM
第四十九章
中午,小书的母亲来电话,让小书赶紧回家,她老爷突发脑血栓住进了医院。
小书负责学校的行政和财务,临走的时候把账目和现金交给了我,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后来我才知道,小书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那边还有姥姥和姥爷。姥姥常年瘫痪在床。姥爷这一病入院,母女俩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家里,哪里还得开身。直到现在,9月都过了一半,小书也没能回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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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刚走,李主任悄悄对我说,月朗提出辞职。
原来,月朗的男朋友远在西安,两个人想在那边定居。
李主任说,她和赵校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了好长时间,月朗终于答应留下来。
月朗的老家是辽宁营口的,只有姐妹二人。她的这个男朋友是前些时候她在高中任教时认识的。两人处了大约有一年的时间,后来,男朋友回了老家西安。
大家都劝月朗,第一,对男友还不够了解。第二,远离家乡,将来自己的父母谁人照顾。第三,她男友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镇,并非什么大都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凭月朗的学历,实在是埋没了人材。
“她答应不走了?”我问。
“嗯。”李主任说:“嘴上是答应了,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我轻轻的长出一口气,心中暗想“除非她不爱,如果爱,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6月17日下班后,我和鹿儿一起去吃这“最后的晚餐”。
说好了,她请我。
不过,我当然不能让她有请我的机会,我要让她欠着我的,欠这一辈子。
我专心致致的剥着手里的虾,剥了一只又一只……
“如果一年请你吃一顿饭,如果一顿饭给你剥一只虾,我给你剥二十只,就等于陪了你二十年。”我嘴里喃喃地说道。
鹿儿呆呆的望着我,目光中有一点怯怯的忧郁。
“如果有来生,一定要最先认识我。”我说。
“嗯”,她轻轻点点头。突然问:“有来生吗?”
“有”,我肯定的回答。
“那……还能认识谁是谁吗?”她问。
那傻傻的样子,让人心碎。
鹿儿只喝了一小杯啤酒,我没有劝她,把她剩下的那些酒一饮而尽。
“6月17号,十年后的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我一字一字,认真的说。
“十年……那时我……”,鹿儿倒吸了一口气。
“十年,也许很漫长,也许就在转眼的明天。”我站起身,说:“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愿十年后,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这顿饭吃的时间实在不长,外面的天还没黑。我送她到楼下。
我伸出右手,她伸出左手。
近在咫尺,却感到一种遥遥无期的距离。
我不敢再去握她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我怕握住之后,不忍放手。
所以,就这样,并不协调的用我的右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左手,就这样,完成我们今生最后一次的接触……
作者:
Tokyomurder
时间:
2012-4-23 10:30 PM
第五十章
6月18号,周六。
鹿儿上班来,头发是披散着的,昨天我对她说过,头发散开比扎起来好看。不管是因为我说的话,还是纯属巧合,看到她漂亮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开心。
晚上,鹿儿值班。
“最后再值一次班吧。”我说。
陪她在前台坐了一会儿,心里乱得不行。我力求平静的向她告别,一步一挨的回到家,没有饿的感觉,呆呆地坐在电脑前面,写下了,为她而写的第二篇日记:
舍不得。
真的。
有句诗说:认识你真好。
我现在却想说:要是我们从未相识该多好!
两个月前,你轻轻的来。而今,你便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了。如一片云,在天空轻轻飘过,而我的心海却在不经意中刻上了永恒的影子。
这不能怪你,我知道。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我们本来应该擦肩而过。可造化弄人,偏偏让我们在短暂的回眸中不期而遇。
也许你会忘记,在你洞房花烛的时候。
也许你会忘记,在你初为人母的时候。
也许你会忘记,在你事业有成的时候。
也许你会忘记,在你白发苍苍的时候。
可我,真的不会,真的不能!
我会永远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为你祝福,为你祈祷。我会以一种最小心的态度保存你在我心中的美丽。
别了,纯洁、善良的女孩儿。
别了,美丽、温柔的女孩儿。
从此天各一方,我们还有再相逢的日子吗?
从此千山万水,我们还有再相聚的机会吗?
最后笑一笑吧,让我看着你笑着离开。
最后笑一笑吧,把我的祝福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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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9日,鹿儿最后一天来上班的日子。
我很早就来到了学校,我想和她一起吃一次早餐。
电话接通了,“起来了吗?”我问。
“刚起来。”鹿儿的声音。
“那……”,我最终还是没有约ta,就让这成为永远的遗憾也好。
今天特别热,还不到十点,外面的阳光就火辣辣的晒人。我把鹿儿叫了出来。她就在后面静悄悄的跟着,不会问我把她带到哪里。
我想送她件留做纪念的礼物,在她摇头表示拒绝的时候,我的这种念头也便随之消逝。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说:“如果将来你敢把我忘了,我就带你到最高的楼顶,然后一起跳下去。”
鹿儿咋了一下舌头,看着我,怯怯的目光让人怜爱。
相对而坐,觉得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
我说:要常报平安,不要让我担心。她点头。
我说:网上看到我,要主动打招呼。她点头。
我说:时常来看看我的日志,那里有我思念你的文字。她点头。
我说:如果将来你们混得好,我就去看你。她点头。
我说:如果手机换号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她点头。
我说:如果有机会到沈阳来,一定不要忘了来看我。她点头。
我说:结婚的时候,把照片发到网上。让我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我说:将来你有了孩子,也会带他去补课,然后在不经意间,想我一下。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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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鹿儿把工作总结交给我。
我接过来,那工作总结一如平常。
我抬头望着鹿儿,那时再也在乎不得旁边还有其她人存在。
鹿儿那带有一点忧郁的目光,怯怯的,就这么与我对视着,对视着。
终于,我败下阵来,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让泪水流出来。
我起身,把墙上有鹿儿名字的值班表扯下来,我不想再看到她,我怕再看到她。
四点钟,我把鹿儿叫到办公室。
我把第一次回老家时买的那件化妆品给了她,但只给了一瓶,余下的两瓶我后来撒在了回家的路上。
那一个小时,我一只在说。
说了些什么,我无法记得。
五点钟,我站起身。
“走吧。”我说。
鹿儿默默地收拾东西。
我本不想送她,可不由自主地便随她走出门外。
向她挥手告别,后面的李主任突然叫我。
我回到办公室,李主任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月朗这个周四就走了。”
“走吧,要走的早晚都要走的。”我低声说。
我再次出门,已经不见了鹿儿的影子。
我取出手机,拨打过去。
“祝你一路顺风。”我说。
“谢谢。”鹿儿的声音,那样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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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坤和静开了个会,我想说,没谁都一样。我想说,她们其实更优秀。我想说:我要带她们好好工作,创造成绩。
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说不清楚。
静和坤静静的听着,静静的,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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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应该知道。
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会?
可偏偏就这样了,就这样的不可思议。
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这么短暂的在眼前一飘而过,就这么轻易的带走了我的魂魄!
我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也许是我上辈子欠她的,也许这一切在千百年前就已成为定局。
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不可能,可为什么偏偏巨法忘记,无法割舍,无法放弃。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走,就走了吧,走了也好。
我只苛求时间的洪水能冲淡一切,我只希望岁月的激流能抚平伤痛。就算,我是个恋旧的人。大不了,想一生一世,望几十春秋,总有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好久不失眠了,这段日子再也无法入睡。
好久不提笔了,这段日子却连续写起了日记。
好久不落泪了,这段日子真的忍不住夺眶而出。
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果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我只希望,你能知道。
知道有人为你失眠,知道有人为你祈祷,知道有人为你落泪。
走吧,妹妹,带着你的恋人,你的快乐,我的痛苦,我的牵挂,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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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篇日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这一晚,我是睁着眼睛睡的。
第二天6点半钟,我便来到了学校。
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良久,看了看时间,我该送送她吧。
伴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地铁口,沈阳站正在施工,显得有点乱。
我站在地铁出口,呆呆地望着匆匆来往的人群,鹿儿应该也在其中吧?
我看哪个女孩子都象鹿儿,哪个又都不是鹿儿。
迷迷糊糊,似真似幻的,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那个风尘仆仆的小丫头前来面试的情景;
回到了她第一天上班,认真的听我讲述工作的情景;
回到了和她对坐举杯,凝眸相对的情景;
回到了和她肩并肩走在城市夜色中的情景;
回到了她秀眉微蹙,楚楚可怜的情景;
回到了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的情景;
回到了她轻盈的从我身边飘过的情景;
回到了她傻傻的问:“来生还能认识谁是谁吗?”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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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列车的轰鸣,打碎了我曾经的梦,我仿佛看到鹿儿坐在车厢里,和她的男朋友幸福的笑着……
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就是决绝,我只要你记得初见时彼此的欢笑……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静静地滑落……
《二月情缘》到此结束。
谢谢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那些安慰我、开导我的网络中和现实中的朋友,谢谢!
最后祝天下有情ren终成眷属,祝鹿儿一生幸福
作者:
reim
时间:
2012-4-25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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