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和约翰‧杜威(John Dewey)协会的前会长拉里‧希克曼(Larry A. Hickman)博士与吉姆‧加里森(Jim Garrison)博士就杜威与创价教育为题展开对谈。其中,希克曼博士谈到,SGI各地的会馆,是加深小区与社会纽带的设施,是培育成熟的市民、或杜威所讲的“公众”的摇篮。(《人本教育的新潮流》)。
这令我想起了一个尝试令语言和对话复权的例子。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桑德尔(Michael J. Sandel)教授的政治哲学讲座成为了该大学历史上最受欢迎的讲座之一。他的讲座并不是单方向的,而是将身边的话题提出,然后询问学生们的意见,也就是通过双方向的语言交流,来衡量话题的对错。
这种彷佛是苏格拉底方式的对话,在日本也获得很高的评价,电视报刊也不止一次地报道。桑德尔教授去年也到访日本,尝试日本版本的“正义与迈克尔‧桑德尔”讲座,大受瞩目。其著作《正义:一场思辨之旅》(Justice: 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特别畅销,在同类型书籍中是十分罕见的。
与此想法同出一辙的,是柏格森的时间观和生命观。他认为时间和生命是一种与人的思想不可分割的物力论。顺其主要著作来介绍,于《时间与自由意志》( Time and Free Will)中他把这称作“持续”(duration),于《物质与记忆》( Matter and Memory)中称作“收缩”(contraction),于《创造的进化》(Creative Evolution)中称为“生命的冲动”(vital impulse),而于其最后的著作《道德与宗教的两个来源》(The Two Sources of Morality and Religion)中,则称之为“跃动的宗教”(dynamic religion)的“爱的推动力”(the impetus of love)。
“人类卧地呻吟,差不多被自己所创的进步的重压压垮了。人类并没有足够地醒觉到未来是取决于自己手中。首先要确认的是,人类是否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意思。其次就是去确认,人类是否只满足于生存,还是愿意更尽一点努力,在这个执拗的地球上,成就宇宙这个生产诸神的机器本来的功能。”
把宇宙描述为“生产诸神的机器”这令人难以理解的定义,是为了指出在生命进化的过程中,只有人才能实现的创造性生命的完全升华。通过接触一个灵魂被某种神秘经验深深震撼的精神巨人,民众受到感染,被触发,会彻底地转变,而显示爱的推动力(the impetus of love)如何扩展到包容全人类这过程。
柏格森呼吁人类不仅是要选择生存下去,还要生存得好,他是在期待一种新人类的诞生。他的呼吁与另一位哲人荣格(Carl G. Jung,1875-1961)的话相呼应:“假如人的精神没有真正复苏的话,社会也不会被复苏……拯救每个人的灵魂就是拯救世界。”(《未发现的自我》,The Undiscovered Self)
关于这一点,我想提起联合国成立五十周年(1995)时全球治理委员会发表的最终报告《天涯成比邻》(Our Global Neighborhood)中的主要一节。其中,它提出了对“领导才能(leadership)”的崭新洞察:“我们讲到的领导才能,不仅仅指那些在国内及国际舞台上最高级的人物,我们指的是每个阶层的人都得到启发。”